[修真文明] 寒天帝 作者：烽仙 (連載中)

第四十八章 古之大能者

    所有天才都望著那紅衣侍從，眼眸中都有著一絲渴望之色，即是天賦妖孽如江寒、武絳之流，心中都不可能靜如止水。

    大能者親傳弟子啊！

    其實，能在諸界域會上殺入前百的，只要中途不隕落將來九成九都能成為仙君神將一級數的，可一般的仙神根本難入大能者的眼。

    畢竟一位大能者即使沒有統領一方世界，麾下同樣會有仙神依附，只是人數不及那些世界主們。

    能令大能者心動的，要麼是真正的絕世妖孽，放眼諸天都是百萬年千萬年難得一現的，那種絕世妖孽，任何一位大能者都願意收，反而要讓絕世妖孽來選。

    要麼，就合了大能者的眼，即偶所謂的『師徒緣分』，倘若能入大能者眼，即使天資普通同樣會有很大可能被收為弟子。

    除此之外，大能者不輕易收徒。

    當然，像諸界域會，這些前百的天才，倘若沒有大能者收徒，按照慣例，基本都會被黑魔神皇收為記名弟子，會賜予一些修行秘術、資源，爾後讓身為這些天才引路人的仙君神將來指點。

    漫長歲月積累，一位大能者收的記名弟子起碼數十上百，而像黑魔神皇這種統領界域的大能者，前後加起來的記名弟子過萬都有可能。

    記名弟子，是不受重視的。

    當然，能成為神皇的記名弟子，依舊令黑衣、白衣中的絕大多數天才眼紅。

    神皇的記名弟子雖多，實際上大多數都已戰死或坐化，沒死的起碼是仙神層次，有個記名弟子身份便代表著龐大的關係網。

    紅衣侍從台階上走下，幾步便停下了。

    「武絳殿下，請接取令牌。」紅衣侍從恭敬躬身，將黑盤輕輕放在案牘上，爾後拿起令牌呈到了武絳的面前。

    武絳坐在一群天才的最前端，就彷彿一座小山一般，他接受了令牌，直接閉上了眼，似乎在接受什麼訊息，半響才再度睜開眼。

    那紅衣侍從，早已退下。

    「武絳，恭喜了。」江寒微笑道，他對拜大能者為師沒有其他天才渴望，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他已得到兩位頂尖大能者的傳承。

    但若能有大能者為靠山，日後也更好在人族行走，他也不會拒絕。

    「武絳，恭喜。」

    「恭喜。」

    周圍一群天才或真心，或違心說著賀喜的話，武絳第一個得到令牌不出所料，大家還能保持矜持。

    「武絳，是哪位大能者賜予的？」火落兒小聲問道，她性格火爆直爽，與武絳的關係反倒最好。

    江寒也頗為好奇看著。

    武絳並未隱瞞：「清源神皇。」

    「清源神皇？」江寒一怔，他從未聽說過這位大能者。

    「我的天，竟然是他，他來了？」火落兒瞪大了眼睛，透著不可思議的神色望著武絳：「他要收你為弟子？這...這...簡直不可思議！」

    其餘靠的近聽到了的天才都同樣露出了疑惑之色，清源神皇？很有名嗎？

    「令牌中只有這位神皇的簡單介紹和擅長方向。」武絳不由一怔，沉聲問道：「這位神皇，有了不得的來歷？」

    「清源神皇。」火落兒眼眸中有著崇拜之色：「我也是在老祖宗的書庫的古籍中見到他的一些記載，後來還是老祖宗告訴我一些他的故事。」

    「他，誕生於上古紀元，拜入道門，最終成為大能。」

    「數個紀元時代，他見證了人族的崛起，坐觀風起雲湧，曆數次大劫而不隕，縱橫天地間，斬盡十方異族，被奉為人族戰神。」

    「漫長歲月後，他已成為我人族中的古老存在，最巔峰的大能者，可他的故事卻漸漸成為傳說，流傳於萬界，演化萬千版本。」

    「近古以來，他隱於天界凌霄殿，少有走動。」火洛兒慢慢說來。

    一群天才你望我，我望你，聽著來頭甚大，可依舊不清楚這位大能到底有何方神聖。

    「哈哈，不和你們兜圈子了，清源這個道號你們不清楚，可另一個名字你們肯定知道。」火落兒一字一句道：「二郎顯聖真君。」

    一個個不由瞪大了眼睛，即使武絳都怔住了。

    二郎神之名，在場的天才誰未聽說過？

    天帝或許是人族古往今來第一帝，可出於種種原因，他的名字只在聯盟高層中流傳。

    而二郎神之名，那可是真正的名傳萬界，絕大多數的人族大世界中都留有他的傳說，即使許多未曾修行的凡俗，都聽過以他為主角的虛構故事。

    二郎顯聖真君，人族中，名氣最大流傳最廣的大能者之一。

    「清源神皇？二郎神楊戩？」江寒頓時一怔，他在元武大世界雖未聽說這位的傳說，可這位的名字即使在他前世中都堪稱威名赫赫。

    「有二郎神，有張百忍，我前世中的那些傳說，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

    清源神皇賜予武絳令牌，令在場的百餘位天才心中更是火熱，即使得不到那等名動萬界最頂尖大能者的賜予，可一般的大能者，總要得一塊吧。

    無形中，所有人的期望更高了。

    很快，又有紅衣侍從走出大殿，這一次竟是三位紅衣侍從前後走出，在百餘位天才熾熱的目光中，三位紅衣侍從分別來到了三位天才面前。

    第二枚，賜予了火落兒。

    第三枚，賜予心慧。

    第四枚，賜予向蒼生。

    其他的一位位天才，面容難掩失落之色，他們都清楚，大能者們若要在這大典上收徒，恐怕心中早有決斷，不會拖延太久，越往後，得賜令牌的可能性越低。

    很快，又是六位紅衣侍從走出，這一次，武絳一次性得到了三枚令牌，火落兒、心慧、雲衍雨則又各得一塊。

    ...

    時間流逝。

    一位位紅衣侍從不斷送出了令牌，可那些令牌，近乎半數都是賜予給武絳，還有一些是賜予心落兒、心慧、雲衍雨等人。

    至於非前六的天才？如項元，如雲衍雨等人，也都得到了令牌，可終究是少數人，非前六的人得到的令牌加起來都沒武絳一個人多。

    這讓許多天才眼中都流露出了不甘之色，他們連一塊令牌都沒有，武絳都得超過十塊令牌，差距太大大了。

    ...

    時間流逝。

    「古一殿下。」在眾多天才矚目下，一位紅衣侍從走到紅眾多天才的末端，將一枚令牌呈給了古一，其實以白衣弟子的身上，是沒有資格被稱為殿下的。

    可一旦接過令牌，便會成為大能者親傳弟子，地位自然非凡，即使的頂尖的仙神都不會願意輕易等罪。

    而且，這紅衣侍從很清楚他是從何人那裡端來的令牌。

    「此子，必將一飛衝天。」紅衣侍從心中暗嘆，被能與黑魔神皇平起平坐的大能者收為弟子，會平凡嗎？

    「給我的？」古一眼眸一亮。

    他緩緩接過了這枚金色令牌，雖然他知道龍渝仙君專程叫自己來定有緣由，可真正來臨時依舊難掩心中驚喜。

    畢竟，他修行上千年，相對其他天才年齡很大了，雖有些出眾之處，可最終僅僅排名前一萬，在天驕雲集的諸界域會上，與前百的頂尖天才相比，其實差距很大的...而前百天才中，超過四分之三都還沒得到令牌。

    「拜入大能者門下？」古一暗道，能得到大能者賜予令牌，簡直如夢幻。

第四十九章 無人問津

    行宮中，下殿內。

    其他的一些尚未接到令牌的天才眼中都閃過一絲嫉恨。

    武絳能接到十幾枚令牌，大家雖眼紅可無話可說，他確實妖孽無匹，堪稱人族數百萬年一出的絕世天池。

    像火落兒、心慧等人都接到數枚令牌，其他天才也認了，誰叫別人衝入了前六乃至前三，自古成王敗寇，排名高自然更受矚目。

    可這個古一，哪裡冒出來的？

    雖有人對他在擂台混戰時的表現有些印象，可也僅僅有印象，前一萬名，白衣而已，並未被這些排名前百的頂尖天才放在眼中。

    但現在，排名在前一萬的人都得到了令牌，他們這些前百的天才許多一枚都未曾得到。

    眼紅，嫉妒。

    可這並不能改變大能者們的決定。

    ...

    「師兄，恭喜了。」江寒傳音道.

    此時古一是接受完金色令牌中的訊息，他望向坐在最前端的江寒，眼眸中有著一絲遲疑，傳音道：「是佛門琉璃淨土的『月光菩薩』。」

    「佛門，琉璃淨土，月光菩薩？」江寒一怔，又是一個熟悉的名字，在前世傳說中，有此名號的神話人物乃是東方淨琉璃世界藥師佛祖左右菩薩之一，也是名氣頗大的人物。

    不過江寒清楚，前世的傳說大多只是諸天中許多大能者的一些故事虛構來的，真假難辨，不足為信。

    「不管怎麼說，黑魔神皇都應屬正統派，我們皆是他麾下，清源神皇就罷了，為何會有佛門大能者前來收師兄為徒？」江寒暗道。

    人族，疆域廣袤無邊，勢力龐大，內部同樣有派系鬥爭，只有對抗異族才會同心協力，像江寒他們這些剛剛進入聯盟總部的小傢伙，自然談不上派系身法，連做為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但他們也知道一些基本訊息，其中最核心的一條便是——佛、道兩門並非純粹的人族教派。

    「佛門、道門，並非指某一個宗門，而是指的教派，有著許多勢力龐大的宗門。」江寒暗道：「如西方靈山、琉璃淨土等都屬佛門，而凌霄殿、崑崙界等皆屬道門。」

    放眼諸天世界，佛門、道門，是勢力最龐大的教派。

    「按照訊息所言，佛道皆崛起於太古初年，那個還是先天聖靈統領洪荒天地的歲月，那時巫妖都尚未崛起。」

    那時的人族在哪裡？或許還未誕生，或許還在困苦中，連初代三祖都未曾出現，是真正的蠻荒之族。

    證明什麼？——佛道兩門的創始者或是異族，或是先天聖靈，總歸不屬於人族。

    只是，伴隨著太古紀元終結，天地劇變，人族於上古時代崛起，橫壓天地萬族，兩大教派為避免消亡，也是不願和與日中天的人族產生正面碰撞，才開始在人族中傳教，如清源神皇，便是於上古時拜入道門中修行。

    時至今日，佛道兩門聲名遠播萬界，其諸多宗門已成為人族中極重要的兩股勢力。

    「但是，人族的一部分是佛道，可佛道永不屬於人族。」

    人族興盛時，自可威懾一切宵小，若人族衰落又有另一族群崛起呢？兩大教派會選擇怎麼做？會與人族同存亡嗎？

    無人可回答。

    許多大能者，在麾下疆域中都是禁止兩大教派在內一切宗教傳播，皆只認可聯盟框架的統治，像瓊華神皇、黑魔神皇等等，在這點上是保持一致的。

    修行者，信自身，不信命運，更不應信神佛。

    「師兄，即使拜入這位菩薩門下，可佛門大能麾下，同樣有許多不入佛門的弟子傳人。」江寒傳音道：「如何決斷，你可自己考慮。」

    「嗯，我知道。」古一道，又突然傳音問道：「江寒，我看那武絳已有十幾塊令牌，為何你還一塊都沒收到？」

    江寒傳音道：「不清楚，可能是出現變故，再等等吧。」

    與古一交流完，江寒轉頭與黑衍風對視，兩人的目光交錯，都讀出了對方心中的疑惑。

    這一屆公認的，武絳、江寒、黑衍風三人的天賦都遠超其他天才，但拜師大典進行到現在，他們兩個連一塊令牌都未曾收到，與武絳完全是兩個極端。

    到底發生了什麼？

    時間流逝，一位位紅衣侍從出來又回去，前後已送出來四十餘塊令牌，漸漸的，似乎再無大能者再賜予令牌。

    許多天才雖然失落，可好歹早有些心理準備，畢竟每一屆能拜入大能者門下的是少數。

    更多人則發現了江寒和黑衍風的異常狀況，連火洛兒都收到足足四塊令牌，他們兩人的案牘前依舊空無一物。

    江寒與黑衍風再鎮定，相互對視交流下，心中也生出一絲擔憂。

    ...

    大殿之上。

    「得到令牌最多的，是那武絳，我說老牙，你還準備和真君爭不成？」一位身穿白袍的老者詢問著。

    「我以斧法得道，這群天才中真正能入我眼的，也就武絳...真君雖強可終究不是專修斧，終究只是一塊令牌，這小傢伙若選了我，我便將我所學傳授他，若他不選我，其他人也不值得我教。」

    「嗯，確實如此。」

    「師擇徒，徒擇師，一切都看緣分。」

    對這些大能者而言，能收一位絕世妖孽為弟子，是好事，若未曾收到，也只會淡然一笑，更不用收其他小傢伙來充數。

    「不過，那黑衍風和江寒，竟然沒一個願意收？」

    「黑衍風應該是皇尊要收的弟子，可江寒呢？難道皇尊準備收兩位弟子？」

    「或許，以江寒之天賦，倒有這個資格。」

    「我之前申請了賜予江寒令牌，卻又被皇尊退回，或有深意。」

    「看看情況！」

    一位位大能者相互交談著，不時也觀察著下方百餘位天才的動靜。

    殿宇盡頭。

    「黑魔，你準備收兩個小傢伙？」與黑魔神皇近乎並列的通體銀色戰鎧的俊朗青年開口道，他的雙眸如電俯瞰著下方，作為人族中的古老存在，更如今道門的最高決策者之一，他論地位和影響力都隱隱在黑魔神皇之上。

    一旁通體籠罩於蓮華中的月光菩薩微微轉頭，望向了黑魔神皇。

    坐在中央的黑魔神皇神情淡漠，微微一笑道：「怎麼，你們各搶一個小傢伙，還準備再搶兩個？」

    「按聯盟律，千年之後，只要他們願意，各方勢力都可收他們為徒，這兩個小傢伙還是值得付出些代價的。」月光菩薩微笑道。

    「佛門啊！」黑魔神皇輕輕搖頭，朝著一旁道：「來人！」

    在大殿邊緣站在的一位黑衣神將已端著黑盤，迅速走到了黑魔神皇身旁恭敬站著。

    黑魔神皇揮手，一枚金色令牌落入了黑盤中。

    「送令牌吧。」

第五十章修行本是孤獨路

    大殿中。

    黑魔神皇的舉動，頓時吸引了下方正在相互談笑的過百位大能者，一個個都望了過來。

    對他們而言清源神皇收徒雖矚目，可終究與自身關係不大，而黑魔神皇選定的親傳弟子...那可不一樣，或許將來就會成為派系新生代領軍者。

    「黑魔，一枚令牌，這麼說只收一位弟子？」清源神皇微笑著，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能入黑魔道友門下，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我現在依稀可記末古之戰中一門七大能的豪情...只是不知誰這麼幸運，按慣例，應該是江寒那小傢伙吧！ 」一旁於坐檯上的月光菩薩微笑著，他與黑魔神皇雖不算敵人，可關係也談不上好，只是利益交換罷了。

    黑魔神皇微微一笑，未曾說話，身旁的黑衣統領接過令牌，端著黑盤朝下殿走去。

    只是，此時他的腦海中卻有著念頭起伏：「一個個老不死的，為了活著都是不擇手段，都要回來了，回來了，終於要開始了嗎...那師尊，你呢？ 」

    思索間，黑魔神皇的目光落在下殿中，「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

    ...

    「一枚令牌？」

    「不是還有江寒和黑衍風兩人嗎？我以為皇尊要收兩位弟子。」

    「看來只有一位。」

    「那另一位呢？難道放任自流嗎？有什麼隱秘？」

    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一位位大能者都注視著端著黑盤的黑衣統領。

    ...

    下殿中。

    半天都沒有紅衣侍從出來，一位位天才都頗為不甘，他們都渴望著拜入大能者門下，但現實告訴他們，這種希望已極為渺茫。

    突然，台階上立空間漣漪陣陣。

    「是誰？黑衣統領？」

    「端著黑盤，是來送令牌的。」

    「會選擇誰？」

    「一定是我，我修行歲月如此短暫，一定會有大能者選擇我的。 」

    尚未選中的天才心中都期待著。

    但那黑衣統領卻徑直朝著最左端的案牘走去，這一排是前六的天才坐的地方.

    「又是他們的嗎？」

    「一大半令牌都賜予給他們了，還要賜予，大能者們怎麼想的？」

    「說實話，若是我選徒弟，我也願意選前六的。」

    「最強的，還是武絳、江寒和黑衍風。」

    「哼，修行路還長著，誰知道萬年後誰領風騷。」

    這一幕令火落兒他們都注意到了，個個眼眸中又流露出期待。

    「我雖得了兩塊令牌，可都只是普通大能者，這黑衣統領與紅衣侍從之前不同，或許端的就是神皇級數大能者的令牌。」向蒼生暗自緊張。

    人，都是慾求不滿的，

    未得到令牌的，只希望能拜入大能者門下，而已將得到令牌的，則會渴望拜入最頂尖大能門下，人之常情。

    「是我嗎？」

    「給我的？」

    江寒與黑衍分腦海中同時升起這個念頭，雖然他們兩個被公認天賦極高，可迄今為止一枚令牌都沒得到，有些詭異，也有些尷尬。

    ...

    黑衣統領步伐很快，頃刻間，便已越過江寒來到了黑衍風身前，躬身恭敬道：「黑衍風殿下，恭敬了，這是皇尊的令牌，還請接下吧！」

    「皇尊的令牌...」

    黑衣統領的聲音不大，可卻清晰迴蕩在下殿中，傳入了每個人的腦海中。

    「黑衍風殿下...」

    「皇尊的令牌...令牌...」

    寂靜無聲，所有的天才目光都落在了黑衍風的身上，之前的清源神皇就罷了，名氣雖大可大家沒太多感觸，而黑魔神皇...他的威名在這屆諸界域會天才的腦海中已根深蒂固。

    黑魔神皇親傳弟子——黑衍風。

    這一刻，黑衍風一掃之前的頹靡，瞬間成為整個下殿中最矚目存在，絲毫不亞於之前的。

    「選了黑衍風？」

    「江寒呢？」

    「不是說神皇會選擇一位前三收為弟子嗎？」一位位天才小聲議論著。

    ...

    「竟然是黑衍風。」

    「雖然不意外，可江寒呢？他才是前三啊，皇尊不按慣例？」

    「老牙，你還記得皇尊主持的前幾屆嗎？慣例是什麼，慣例就是用來打破的。」

    「可既然皇尊不收，為何還不讓我們收？」

    一位位在大殿中的大能者則更是議論著，許多大能者都露出了疑惑之色，可他們並沒有對黑魔神皇發問。

    黑魔神皇主持這屆諸界域會，按律，他有權決定這群天才是否拜師，拜誰為師，只是一般的主持者都不會動用這權力，畢竟容易惹起非議。

    但他改變慣例，其他大能者還能為了一個小傢伙和黑魔神皇在聯盟至高議會上爭論？

    ...

    就在黑衍風接過令牌後僅僅片刻。

    龍渝仙君走上前，俯瞰著著下方的百餘位天才，輕聲道：「拜師大典，大能遞送令牌已結束，請得到令牌賜予的，選擇一枚認主，認主後便是選擇拜誰為師。」

    「待全部選擇完畢，我便會引領你們進入大殿，行拜師禮。」

    一片寂靜。

    就這樣結束了？大能不再收徒了？

    一位位天才都驚愕望向了江寒，按當初諸界域會公告而言，前三必定被大能收為弟子，在其他天才看來，江寒肯定會得到一枚令牌。

    這也是在江寒未得到令牌前，其他天才仍然抱有希望的原因，他們覺得肯定還會有大能者遞送令牌。

    可這是什麼情況？

    「我再提醒一句，拜師大典，無慣例可言，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皇尊將收未得令牌者為記名弟子，一樣是大能者弟子，不可生怨懟之心，更別鬧出事端。」龍渝仙緩緩道，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江寒的身上。

    ...

    「遞送令牌已結束...」聲音傳入江寒耳中，令他的心都在微顫抖。

    雖然已經有了一絲預感，這當真正來臨時，江寒依舊感到一絲不甘、無奈、憤怒以及...失落。

    「就沒有大能...願收我為徒嗎？」

    失落，前所未有的失落。

    江寒雖然嘴上一直不說，可自少年時開始修行，到後來入乾元宗修行，再到諸界域會展露耀眼光芒，他或許不是同代中表現最妖孽的那個，但他絕對是內心同樣是驕傲的。

    被聖者收為弟子、重塑真我路、成神淵主宰傳人、覺醒帝脈得絕學，一直以來，他都是得到最好的培養，展露了無上的天賦，令他的內心也愈發的桀驁不屈。

    最強，他盯著的，永遠是那個第一的位置。

    這拜師大典，未開始前，江寒自認即使神皇不收自己，可同樣會有許多大能會搶著收自己為徒，拜師，自己選擇一個最好的就可以了。

    現實，給了他重重的一拳。

    江寒並不知曉這場拜師大典背後發生的事，他看到的是，與自己並列的天才，要麼得到了神皇的令牌，要麼得到了不止一塊令牌。

    唯他，顆粒無收。

    「或許，是我將我自己看的太重。」江寒默默道：「所謂天才，所謂少年至尊，掀起再大的風波，引發再大的風暴...終於逃不出『新生代』三個字。」

    「天才又如何？大能者真就重視嗎？就如同我自身，會去重視那些初入天元境的嗎？再妖孽無匹，管我屁事？」

    「對那些大能者同樣，修行，求的是自身，而非弟子。」

    短短瞬息，他心中念頭起伏，轉過千百回不止。

    「是我被光環迷失了雙眼，過於自以為是，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絕世天才...其實，我與當初那個僥倖逃離冥界的小傢伙，又有很大區別嗎？」

    「真有大能收我為弟子，又能如何？」

    「我已得神淵主宰傳承，又有《不朽刃》，大能者絕學秘術於我而言，沒有那麼大作用，更多的只是多了一尊靠山。」

    「但自古以來，靠人人倒，靠山山倒，人，唯一能靠的是自身。」

    「能拜大能者為師固然好。」

    「不能拜，又何妨？我依舊是聯盟的紫衣成員，依舊能夠得到眾多資源。」

    「修行本是孤獨路，何須依仗他人拐。」

第五十一章心比天高

    若說心中無一絲芥蒂，將其完全放下，江寒自問做不到。

    但此時，他已能平靜面對這一切，表面上無絲毫不滿。

    站在九級台階上的龍渝仙君一直暗中觀察著江寒，當她看到江寒除了開始的一愣神與隨後瞬息的沉思，之後又恢復淡然，心中暗自讚嘆一聲。

    其實，她是很看好江寒的，也知曉有許多大能者想收江寒為徒，奈何...黑魔神皇操縱了一切，且嚴令消息不得外傳。

    龍渝仙君不清楚神皇的想法，對神皇的命令，她只有遵守。

    「所有的天才，都隨我進殿。」龍渝仙平靜道：「已認主令牌的，先行拜師，餘者再隨我去拜見皇尊。」

    武絳、黑衍風等人紛紛起身上前，江寒同樣平靜起身，跟隨著一同來到了大殿入口，其餘一些天才雖驚疑於江寒的情況，但江寒都未有動作，他們自然不會多嘴。

    總計一百零一百位天才，在龍渝仙君及諸多紅衣侍從的引領下，開始按照順序進入了大殿內。

    「拜炎戾神王為師的殿下，請入內。」

    ...

    「拜化龍仙王為師的殿下，請入內。」

    ...

    認主了令牌的天才一一進入，周圍的那群紅衣侍從都很恭敬，他們都知道，自今天起，這些被大能主動收徒的小傢伙必定一飛衝天。

    大能者，親傳弟子，每一位都有非凡之處。

    先進入的是非前六的天才，緊接著便是向蒼生、火落兒、心慧等三人，前後一共十五人，他們所拜師尊，都是黑魔神皇麾下的普通大能者。

    爾後。

    「請古一殿下入內。」紅衣侍從的言語更加恭敬。

    人群散開，古一慢慢從人群最後走上前，路過江寒身邊時，他對江寒露出一絲憂慮神色，江寒微微一笑，示意他萬事放心。

    ...

    大殿內。

    古一在令牌中早已見到月光菩薩的樣貌，可當他真的進入時大殿，發現月光菩薩幾乎於黑魔神皇平起平坐，心中依舊免不了震驚，頓時明白自己要拜的這位師尊怕真正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稍微平復心情，古一慢慢走到月光菩薩正下方，恭敬跪拜道：「弟子古一，拜見師尊。」

    「嗯，不錯。」籠罩於蓮華中的月光菩薩微微一笑，揮手一股無形便將古一扶起，古一隨即老實站到了月光菩薩的身旁。

    再之後進來的，便是武絳。

    高度達三米的他，渾身散發的便是蠻荒之氣，就如同年少時的戰神般，轟的一聲就跪在了清源神皇面前，恭敬道：「弟子武絳，拜見師尊。」

    「可。」身穿銀甲高坐王座上的高大英俊青年肅穆低沉道：「從今日起，你便是我楊戩第十六位親傳弟子，定要努力，勿辜負了身上流淌的血脈。」

    「定不負師尊與先祖期望，為我人族而戰！」武絳堅定道。

    「起來吧！」

    武絳隨即起身，也恭敬站在了清源神皇的身後，目光望向了下方的大殿中央。

    此刻。

    以江寒為首，足足超過八十位天才同時進入了大殿中，他們都是沒有接到令牌的，按規定，都將會被黑魔神皇收為記名弟子。

    全部站定。

    這一刻，已經被大能者收徒的武絳、黑衍風等天才、過百位大能者、以及高坐於頂端的月光菩薩、清源神皇等等，都將目光落在了江寒的身上，下方這群天才中，真正令他們重視的也就江寒，而一些原本有意收徒的大能者，還流露出了遺憾之色。

    隨即。

    八十餘人，在江寒帶領下，全部朝著黑魔神皇的方向恭敬躬身道：「弟子，參加師尊。」

    跪拜，與參拜，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跪拜了便是親傳，何謂親傳？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親傳可如父子、如母女般，授道之恩，如再生父母，因果是極大的。

    而參拜，僅僅是記名，師只記徒弟名，同樣，徒弟需恭敬對待師尊，卻不必事事遵從於師尊。

    付出，與回報，在某種程度上，必然是對等的。

    「可。」黑魔神皇平靜道：「你們在晗域修行的這兩百年，每隔十年，我都會在行宮中講道一月，你們為我門下記名弟子，則有資格來此聽道，餘者你們自行修行，可明白？」

    「是，師尊。」江寒等八十餘人同時恭敬道，隨即退到了一旁，記名弟子一般是沒資格候於師尊身旁的。

    最後一位，是黑衍風。

    他排在最後一位，平靜走到了大殿中央，直接朝著整個大殿最高處的那黑袍身影跪拜下來：「弟子黑衍風，拜見師尊。」

    雖早已知曉，可其他的一位位天才依舊露出了羨慕之色，尤其是站在江寒身旁的一些天才，更有嫉妒之色，能拜入大能者門下於他們而言都是奢望。

    倒是江寒，想明白的他，已能平靜面對眼前一切。

    「起來吧！」黑魔神皇淡漠道，揮手將黑衍風扶了起來。

    待黑衍風站至身後，黑魔神皇方才望向那一位位大能者，笑道：「拜師大典到此結束，諸位，今日的宴飲方才開始，我們繼續。」

    大能者的談論宴會，這百餘位他們自然插不上嘴，可能夠來此，本身便是開拓眼界，像那些黑衣、白衣的數千天才，連站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即使站在這裡，若大能者之間的談話不想讓他們聽話，他們依舊聽不見，甚至連口型都看不清楚。

    ...

    「大能者們高高在上，或是統領一方世界，或是逍遙萬界，可他們的本質，依舊有七情六慾的生靈，嬉笑怒罵才是本色，只是在我們面前要維持莊重，掩飾了許多。」江寒默默觀察著：「可遇到地位相當的，便會表露出本性。」

    大殿一旁，在龍渝仙君的引領下，幾位黑衣統領來回走動著，不時有侍從端來更多靈果美食。

    「最頂尖的大能者，是黑魔神皇、月光菩薩等等，他們才是決定整個諸天世界走向的人物，他們之間能平等交流，而像炎戾神王等大能，在大能者中較為普通，對於頂尖的大能者，他們要保持足夠的尊重。」

    「兩者間實力地位有差距，可差距應該不大，黑魔神皇也很尊重麾下的大能者，就彷彿. ..前世週天子與諸侯王的關係，兩者相互依存。」江寒暗道：「而龍渝仙君，雖已站在仙神的巔峰，卻只算是近臣，君臣便是尊卑，不可違逆君王號令。」

    「而那些黑衣統領、聖境侍從，在黑魔神皇眼中，恐怕連成為臣子的資格都沒有，根本不會掛念在心上。」

    「那我呢？」

    「即使稍受重視，也只是因為天賦，本質上連聖境都還未達到，時間，蟄伏，只要足夠的時間，不久的將來，我也會站在天地的巔峰。」

    「世間總有第一位在無他人幫助情況下修煉成大能者的強者，前人能做到，後人為何不可？」

    「給我時間，我必將超越一切古老！」江寒的眼中有著野望，此時心中比天高。

    ...

    不久後，宴會結束，諸多大能者帶著麾下的弟子離去，而江寒他們這群天才則回到東區，在龍渝仙君劃定了大概區域後，便各自散尋找可居住的院落。

    ...

    一座靜謐的庭院中，僅僅一間廳房，在院中則是一株高大的青色古樹，看似不起眼，實則是一株聖階的靈樹，以江寒的眼光是看不出價值。

    「就這裡吧。」江寒站在庭院中，周圍是看似普通實則堅固無比的牆壁，腳踏的是蘊含元氣驚人的靈土，天空中一望無際的白色霧氣緩緩流動。

    再加陣法隔絕內外，是個修行聖地。

    自這一天起。

    江寒便盤坐於古樹下，回憶著自己在帝塔傳承中的所得，默默參悟《不朽刃》，不斷研究各係法則、規則的法理。

    心中志遠，當比天高；路途慢慢，堅定前行。

    ————

第五十二章聯盟功勛

    初始之地，是一處很特殊的地區，堪稱人族的最核心重地，除了因為帝塔，更因為它的鑄就者——天帝。

    沒有人知道初始之地如何造就，但確實是出自天帝之手。

    蘊含種種玄奇奧妙。

    盤坐於庭院中靜修的江寒，僅僅片刻便感受到在此地靜修的神奇之處，元氣比外界濃鬱千百倍只是一個方面，畢竟他已達化神境圓滿，除非突破不然無法再擴張元海。

    「僅僅片刻，整個人便能進入空靈之境，比我過去所使用的玉台，要好上十倍不止。」

    江寒倏然睜開眼，盤坐於地上，就彷彿有一縷幽泉流淌過全身，令人再不生出一絲雜念，可將自身狀態提升至最佳。

    再閉眼，空靈狀態下嘗試和宇宙本源波動契合，就彷彿在剎那間，令一切都安靜下來了，整個人的神念都如同徹底融入了宇宙本源之中，諸多法則、規則感悟不斷湧現，以往一些瓶頸障礙，彷彿在這一刻都弱了許多，稍加推演便已取得進展。

    時間緩緩流逝，整整三日時間。

    江寒方才又睜開了眼，眼眸中有著一絲震撼之色：「僅僅三日，我的推演進步，就比得上之前十日功效。」

    參見諸界域會前，江寒的法則境界突破了聖境桎梏，爾後又經過一次次域會對戰磨礪，進境堪稱一日千里，尤其在總決戰上感悟出『方寸真影』，法則推演速度更是達到一個誇張的地步。

    可比這數日相比，依舊遠遠不如。

    「簡直不可思議，我並未動用什麼修行寶物，竟憑空就將法則推演速度提升了數倍？」江寒暗自心驚：「難怪，無論是那赫明神將，還是那些紅衣侍從，都提醒我們，一定要抓住在此地的兩百年時間。」

    帝塔傳承令，其中帝塔中的傳承空間體悟時間，僅僅十日，關鍵不是真的要幫修行者將境界大幅度推演，而是高屋建瓴，幫修行者指出一條前行的明路。

    真正關鍵的，是在晗域中修行的這兩百年。

    「修行百年，再接受一次帝塔傳承，將百年的疑惑解開，爾後再潛修百年？爾後離開初始之地去外界闖蕩磨礪？」江寒頓時明白了人族聯盟的用意。

    他們的一切安排，都有著深意，只有在平時苦修，積累足夠多的疑惑，再去接受一次傳承，才能將傳承體悟的效果最大化。

    而那一百二十部刀法秘典，則是讓江寒借鑑研究法則、規則的。

    修行者，境界方為根本。

    即使專注於刀，根本也在於刀法的境界。

    「拜師也好，寶物也罷，一切都是虛的，重要的是自身實力。」江寒的眼眸中滿是鬥志。

    時間流逝，一天接著一天。

    江寒根本就沒出過庭院，他一直呆在院中，時而盤膝靜坐去融入、感受、體悟宇宙本源的法則、規則波動，時而起身演練刀法，以刀法來感悟法則。

    修煉刀法累了，便又進行身法練習。

    未被大能者收徒，對他而言是刺激，令他的鬥志更高，不收我為徒？那就將那些被大能者收徒的一個個超越，看看誰才是這一代天才中最強的。

    ...

    轉眼，便是一年多過去。

    這一日，第一次有人來拜訪江寒。

    「師兄，你不在菩薩門下聽道，來我這幹什麼？」江寒對古一微笑著。

    兩人在古樹下襬放了案牘，案牘上皆是些靈酒美食，古樹雲天，宛若一幅絕美畫卷般。

    「我剛剛入師尊門下，且未入聖境，故現在打牢固，在晗域的這兩百年，師尊會十年給我講道一次，一次持續了半載。」古一微笑道： 「上次聽道完，這大半年來，我都是獨自在庭院中修行，今天想到你才決定來看看。」

    「怎麼？師兄擔心我？」江寒笑道。

    「我是看著你成長起來，還不知道你的性格？」古一搖頭道：「論意誌之堅，諸界域會上這麼多天才，你絕對屬最頂尖的幾個，又怎會被收徒之事打擊到。」

    「大能者親傳弟子，得之我幸，失之無慮。」江寒微微一笑。

    「嗯，你能釋懷就好。」古一話題一轉：「你有沒有聽說，向蒼生又去接受了一次帝塔傳承。」

    「帝塔傳承？」江寒頓時一驚，沉聲道：「怎麼回事？不是百年後才又有一次接受傳承的機會嗎？」

    「那是金色傳承令，是對前百天才統一的獎勵。」古一頗為驚訝道：「難道，你不知聯盟功勛可以兌換帝塔傳承的事？」

    「聯盟功勛？」江寒蹙眉道：「自從拜師大典回來，我還沒離開過庭院。」

    「原來如此，可能因為我們尚不是正式核心成員，所以沒有人專門來給你講解。」古一點頭道：「我聽師尊提起過一些。」

    江寒認真聽著。

    「聯盟總部會有許多資源，最常見的如仙兵、神兵、聖兵飛舟等等，還有一些奇異寶物，如聖階天成葉，如不死九幽果，延壽葉以及許多強大的符文秘寶等等。」古一道：「這些東西，核心成員都可以拿元晶購買，只是有數量限制。」

    「可有些東西，是沒法拿元晶購買的。」古一道：「如源界傳承令，如帝塔傳承次數，這些東西，便需要專門的聯盟功勛來兌換。」

    「聯盟功勛，是完成聯盟總部發佈的一些特殊任務後能得到的額度功勛，專用於兌換聯盟總部一些特殊物品。」

    「特殊任務？我們都在晗域中潛修，那向蒼生哪裡來的聯盟功勛？」江寒疑惑道。

    「據說，是他的師尊幫他兌換的一次。」古一沉聲道。

    江寒皺眉道：「難道，沒有拜師的，就沒有機會嗎？」

    「有，對於我們這些第一次來的核心成員，有一個挑戰任務，任何人都可以去闖。」古一輕聲道： 「只是，那個任何很難。」

    「什麼挑戰任務？」江寒問道。

    「我們總決戰排序戰時經歷的畫卷世界還記得把，在這晗域中同樣，不過其中的通天塔最高不再是九十九層，而是一百九十九層。」古一道：「以三十七層為起點，我們每闖過一層得五十功勛，每闖過十關，再額外獎勵五百功勛。」

    「即使是武絳恐怕都闖不到五十七層，更何況一百九十九層。」江寒搖頭道：「兌換一次帝塔傳承，需多少功勛？」

    「一千功勛，但每換取一次，百年後才能再兌換一次，次數不累積。」古一道：「對我們而言，必須闖過四十七層，才能得到一千功勛去兌換一次帝塔傳承機會。」

    「闖過四十七層？」江寒暗自思索，又問道：「武絳和黑衍風，他們去闖了嗎？」

    「拜師的應該都被各自師尊提醒了，都嘗試的，最高的武絳闖到了五十六層，黑衍風闖到了五十二層，其餘的還沒人能過四十七層。」古一道：「不過，他們兩個 好像還沒去接受過傳承。」

    「嗯，距離上次接受傳承僅僅一年多，或許許多體悟還未消化完全。」江寒點頭道：「走，去看看，不知道罷了，知道了，怎麼都要去闖一闖。」

    古一笑道：「好，走，我還沒闖過，剛好也去闖一次。」

    江寒揮手收起案牘。

    兩人迅速離開庭院，朝著晗域中央而去。

第五十三章 再入塔

    整個晗域大陸，縱橫僅萬里，並不算太大，只是空間穩定性極高，普通的天元、真丹境強者想在此飛行都很困難。

    江寒、古一兩人飛行了好一會，才來到了目的地——畫卷世界。

    這是一片頗為寬闊的廣場，通體由不知材質的黑色金屬鑄就，縱橫十里，而在廣場的中央，則有一座高約百米的塔樓。

    在塔樓的頂上，則是一懸浮的巨大畫卷，與江寒他們在總決戰上見到的如出一轍，只是規模要小很多，整個畫卷如若被固定在天空中，籠罩了大半個廣場。

    在那畫卷中，看清晰看見一些通天塔中，正有一些強者在闖關，當然，闖關的都是他們的意投影。

    古一與江寒來此，直接飛入了中央塔樓前，這裡正聚集著一群人。

    「江寒、古一。」

    「他們兩個竟然一起來了。」

    江寒聞聲，視線掃過，這些人都是這一屆諸界域會上的天才，並非前百的人物，基本都是排名前一萬的白衣成員，也有幾個是前一千的。

    掃視之下，江寒竟發現位自己認識的，來自同一界域的天才——莫境，他在總決戰中殺入了前一千。

    「江寒，第一次來闖通天塔？那邊有鎮守者，負責記錄的，先去問問吧。」莫境微笑道，指著不遠處那塔樓大門處盤坐著的數位身穿金衣的男子。

    「多謝。」江寒點頭，與古一一同走了過去。

    待江寒他們走遠。

    莫境身旁站著的一位黑袍大漢才露出莫名笑意：「莫境，你竟然能結識江寒他們兩個？他們一個是紫衣成員，另一個更是被大能者收為親傳弟子，可是不凡啊。」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

    「哼。」原本微笑著的莫境臉色變得陰沉：「紫衣成員又如何？那江寒為前三，卻沒被大能者收為弟子，誰知道是不是得罪了皇尊，將來說不得就莫名其妙隕落了。」

    「說的對，以我們的天賦跨入聖境輕而易舉，時間長得很，日後成就高低誰說的清楚，且就算現在，他們也未必有我們強。」另外一高瘦男子低沉道：「一時為紫衣，不代表終生為紫衣。」

    對於總決戰的排名結果，許多天才心中未必認可，因為在混戰階段是有一定運氣成分的，而對決戰中又是隨機分配一對一對決。

    一些被淘汰進入前一千的，實力或許並不如前百中的天才弱，尤其經過了帝塔傳承和這一年多的修行，少數黑衣、白衣的天才闖通天塔的戰績比一些排名前百的天才還要強。

    「至於那古一，就是個走運的傢伙。」莫境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前百的天才中許多被大能收為弟子，後面那些黑衣、白衣成員還算服氣，可古一被大能者收為弟子，這是引起極大轟動的，也令許多天才嫉妒不滿。

    畢竟，無論從哪一方面講，古一在一萬天才中都入不了前百。

    「哼，且看他們兩個能闖到哪一關。」

    ...

    江寒與古一直接來到了塔樓入口處，盤坐於玉台上的三位金衣神將隨即睜開眼，其中一位露出了一絲微笑：「江寒，古一？這一屆域會上湧現的小傢伙？我們三人是此地鎮守者，都得到過你們的資料，可稱我為燁武神將。」

    「見過三位前輩。」江寒與古一同時恭敬行禮道。

    「你們應該都闖過畫卷世界中的通天塔，其中的具體守關者便不用我再多解釋。」一身金衣的燁武神將笑道：「但我依舊要提醒兩點，一，通天塔乃是挑戰類的特殊任務，挑戰成功則能得到一定聯盟功勛。」

    「其二，意識入畫卷世界，雖無生命危險，但若被守關者斬殺意識分身，神魂同樣會受到一定損傷，所以量力而為，畢竟這不是域會排序戰，並不需要搏命廝殺。」

    「多謝前輩提醒。」

    「嗯，努力闖吧，闖過四十七層便能得到一千積分。」燁武神將笑道：「你們應該有希望成功，不過再往更高層闖，一定要謹慎，畢竟按慣例，即使在晗域的兩百年修行結束，你們這一萬人許多人都闖不過四十七層。」

    江寒瞳孔微微一縮，他可是知道在晗域中的修行速度，足足是外界的數倍，兩百年可抵得上外面近千年。

    「通天塔，意識化身，主要考驗闖關者法則境界，而那關卡越往後越難闖，層數越高，便代表你的法則境界越高，每十層為一個小關卡，而九十九層和一百九十九層為兩道大關卡，想要全部闖過，艱難無比。」

    「有多難？」古一忍不住問道。

    「若能闖過九十九層，便代表你們有法則境界已達仙神層次。」燁武神將笑道：「想能將通天塔全部闖過...非大能者不可。」

    江寒和古一都是一怔，非大能者不能通關？

    「哈哈，不用太在意，聯盟中有許多這種考驗之地，這通天畫界只是其一，不用多想。」燁武神將笑道：「一個挑戰任何而已，盡力闖即可，去吧！」

    「直接進入塔樓，意識便會投入畫卷世界中。」

    江寒與古一再拱手一拜，直接進入了塔樓中，僅僅片刻，在上方畫卷世界中便出現了兩座全新的通天塔場景，江寒與古一的意識投影已站在巨大的塔樓門口。

    「你們說，這江寒能闖到什麼地步？」門口一位金衣神將突然道。

    「他與黑衍風、武絳並稱這一屆最頂尖的三名天才，即使沒有大能者教導，但闖過五十層應該不成問題。」燁武神將笑道。

    「或許吧。」

    ...

    畫卷世界中。

    江寒憑空出現在巍峨塔樓前，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沒想到，這麼快又來闖這通天塔，還真有種熟悉的感覺。」

    嗡~——

    「聯盟紫衣成員江寒，請選擇所需道兵法寶，盡快開始闖關。」不帶絲毫感情的冷漠聲音迴蕩在江寒的耳畔。

    大量的道兵法寶出現在他面前。

    江寒幾乎沒有猶豫，輕車熟路，拿起曾經用過的戰刀、盾牌，又穿上戰靴。

    「通天塔，主要考驗法則境界，我倒想看看，沒有了真元肉身方面的優勢，我和武絳、黑衍風現在會有多大的差距。」

    一個閃身，江寒已進入通天塔中。

第五十四章 風波起

    當江寒開始闖畫界通天塔時，燁武神將卻是開始傳遞訊息。

    「幾十位大能者都吩咐下來，一旦江寒開始闖通天塔，就要傳訊給他們，連武絳和黑衍風都沒如此重視。」金衣的燁武神將暗道：「連黑魔神皇都吩咐下來，既然如此重視，又為何不願收徒？」

    心中雖好奇，可他卻不敢耽誤，通過特殊令牌將訊息快速傳遞了出去。

    他不知，這一屆諸界域會上真正耀眼的就江寒、黑衍風、武絳他們三個，可另外兩個都已被大能收為親傳弟子，唯獨剩下的，便是江寒，只有他尚未真正拜師。

    如此，一些心中有想法的大能者有怎會不重視？

    其實，其他派系的大能者想弄清楚黑魔神皇的真正意圖，可卻一無所獲，黑魔神皇的話已傳遍整個人族聯盟總部高層：千年之內，沒有他的許可，誰都不許收江寒為徒。

    ...

    晗域、西區，巍峨山脈，半山腰的行宮中。

    盤坐在黑色王座上的黑魔神皇倏然睜開了眼，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喃喃自語：「這個小傢伙，一年多的時間，可真夠沉得住氣的。」

    思索間，他一揮手，大殿半空便已出現一道巨大的光幕，光幕中，顯示的正是江寒闖通天塔的場景。

    ...

    一座靜謐寬廣湖泊旁的私人府邸深處。

    坐在殿廳中，渾身籠罩於黑袍中的高大壯漢身前，同樣懸浮著一小道型光幕。

    ...

    在晗域西區，那一座座的行宮中，有著一位位大能者，通過各種手段，相隔時空形成光幕來觀看江寒闖通天塔。

    ...

    與此同時，龍渝仙君、臂海神將、赤莫神將...超過二十位仙君神將，在燁武神將緊緊發送消息片刻後便陸續抵達了畫卷世界下方的廣場上。

    一群站在仙君神將巔峰級數的強者，匯聚於此。

    「奉吾皇之命，想看看哪些大能者惦記著江寒，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麼多人。」龍渝仙君微笑道。

    身材瘦弱可雙臂卻宛若鐵鑄的臂海神將笑道：「誰都知道江寒天賦妖孽，黑魔皇尊不收徒，也不允許同派系大能者收徒，難道還不讓我們教導？」

    「好苗子，可不能耽誤。」

    「我們來，只是因為背後的大能者現在不在晗域，我相信還有很多在晗域的大能者在行宮中觀看著。」

    「不像我們，還要跑這麼遠。」

    以晗域大陸的空間穩定性，也就大能者們能相隔時空能形成光幕場景。

    龍渝仙君輕輕搖頭道：「你們想觀看，那就一起看吧...反正，不管怎麼樣，沒有皇命，其他大能者收徒都得等到千年後。」

    「這是自然。」

    「師擇徒，徒亦擇師，自古之理。」

    一群仙神，隨便一個走出去都是威懾一方殺戮無盡的超級強者，可此時卻都笑呵呵聚集在一起，至於之前站在廣場上的莫境等人，早就被驚的退到了一邊，一個個露出驚愕神色。

    ...

    「怎麼回事，一群仙君神將到了這裡。」莫境站在極遠處，低沉道。

    黑袍大漢觀察了半天，方才輕聲道：「他們...應該是來觀看江寒闖關的。」

    「怎麼可能，即使是武絳第一次闖關時，也就來了兩個仙神。」莫境一幅不可思議的感覺，可理智在告訴他，這應該是事實。

    江寒闖通天畫界，引起的轟動似乎比武絳黑衍風兩個要大很多。

    ...

    廣場上，一群仙君神將都抬頭看著畫卷世界中的場景。

    「已經開始闖了，剛剛闖關三十七層。」一襲紅裳的赤莫神將微笑著，輕聲道：「諸位覺得，這江寒能闖到多少層？」

    「起碼五十層吧。」

    「武絳都闖到了五十六層，這江寒單論進步速度更驚人...我估計或許能到五十五層。」

    「我感覺戰績應該在武絳和黑衍風之間，不會比黑衍風差。」

    「不太可能衝過五十七層。」

    「衝不過那道關卡。」

    一位位仙君神將談論著，對江寒戰績的預測，基本統一在了五十一層到五十六層之間，至於猜測偏低的，也覺得至少能闖過五十層。

    畢竟，江寒已是公認的這一屆最頂尖妖孽之一。

    唯獨龍渝仙君一言不發，眼眸中流露一絲遲疑，似乎在猶豫什麼，但她最終也只淡淡道：「看具體結果吧！」

    此刻，無論是在各個行宮中的大能者，還是在廣場上的數十位仙君神將，抑或是聞訊而來的一些天才，都靜靜望向了畫卷世界。

    通天塔中，江寒已迅速闖過了一層又一層，一位位闖關者倒在了他的戰刀之下。

    轉眼，便已闖過四十三層。

    ...

    時間流逝。

    廣場上。

    「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臂海神將低沉道：「按道理，他若有能闖過五十多層的實力，在四十七層之前，能輕易橫掃守關者的。」

    「即使是對戰磨礪，也應該遊刃有餘，現在明明才四十六層。」赤莫神將是一女子，她蹙眉道：「這江寒...難道天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高？」

    一位位仙君神將都開始談論著，有的皺起了眉頭，他們都是名動一方的超級強者，許多都是開國做祖的人物，此時齊聚在此，就是因為江寒的天賦高，值得他們重視。

    在諸界域會上，江寒展露的實力可是接近武絳，且修行時間更短暫的可怕，至今都不足百年。

    「得到了一次帝塔傳承，有如此多的秘典借鑑，又在晗域修行近兩年更頂得上過去十年之功。」赤莫神將道：「按道理，他至少能闖過五十層的。」

    「看樣子，估計要止步於四十七層了。」

    「這樣的法則境界，若往前推，在域會戰上，他當時的法則境界才多高？又怎麼爆發出那麼強的戰力？簡直是矛盾。」

    不單單是這群仙君神將，遠在行宮府邸中觀戰的諸多大能者都生出了疑惑。

    ...

    湖泊旁的府邸深處。

    坐在殿廳的高大壯漢觀看著光幕，喃喃自語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等我查查...他在排序戰是止步於三十六層？我本以為他是排序戰隱藏了水系法則境界，爾後才在擂台混戰才一舉爆發，但看現在，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如果...這江寒在排序戰的法則境界就是三十六層的水準，那他的戰力...」高大壯漢的眼眸中突然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如果一切成立...他的肉身真元層次，起碼達到了五百倍層次乃至更強。」

    肉身真元層次五百倍。

    作為與黑魔神皇並列的超級存在，高大壯漢很清楚這是多麼不可思議。

    宇宙的一切都是有公平的，一個先天層次的小傢伙...肉身真元層次想達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真發生了，那一定有極為特殊的原因。

    「難道，是哪位帝的傳人？某個未知的神通絕學？」高大壯漢思索著：「黑魔主持這屆域會，他肯定早發現這個小傢伙的特殊，爾後就不允許任何人收徒？」

    高大壯漢將各種訊息綜合，感覺自己猜測的應該很接近真相，只是還猜不透黑魔神皇的用意。

    「為什麼？」

    「這個小傢伙，又什麼特殊呢？」高大壯漢思索許久，在不清楚黑魔神皇用意前，他不願輕舉妄動。

    ...

    就在各方勢力遲疑時。

    畫卷世界通天塔，江寒終於闖到了第四十七層第九關。

    一片寂靜無人的荒原上。

    江寒遙遙望著遠處那高大直入雲霄的古樹，眼眸中閃過一絲凝重：「命運瀘木？」

第五十五章 百影分芒

    對於這株奇特古樹『命運瀘木』，江寒前面已一對一廝殺過很多次了。

    可四十七層，難度比四十六層高了一大截，且江寒有一種感覺，這株前所未有強大的命運瀘木定會出現特殊手段。

    「按古一所言，現在除了黑衍風、武絳，其他的人應該還沒一個能闖過四十七層。」江寒暗道：「而我現在已闖到四十七層第九關，我的法則境界，能排在我們這一屆第三？」

    別人不清楚，江寒自己是很明白的，當初排序戰他的法則境界水準就是三十六層，只是憑藉真元肉身上無與倫比的優勢，方才在後來的真實廝殺中一舉爆發。

    論法則境界，排序戰時，他排在只排在數十名。而經過一年多時間，如今的他，法則境界僅次於黑衍風、武絳，隱隱超過火落兒等人。

    「黑衍風、武絳，他們有大能指點，反而有被我縮小差距的趨勢。」江寒的眼眸中有著一絲戰意：「既然基本檢驗出實力，這最後一戰，就好好殺上一場。」

    第四十七層，前面的八關，江寒就已廝殺的艱難無比。

    嗖！

    江寒瞬間化為一道青色流光，直接衝過了數十里地域，轟！他猛然停在半空，與十里外那株高度過百丈的巍峨古樹對峙。

    「人族，新一代的年輕人？」高大古樹上傳來了轟隆聲音，萬千的枝條隨風而動：「在此之前，只有兩個闖了過去，其他的...都失敗了。」

    「那我...便是會第三個！」江寒的目光凌厲，充滿戰意。

    「呵呵，人族，總是這樣的自大，一個本體僅僅化神境的小傢伙，也想輕易闖過我？」古樹傳來陣陣低沉聲：「希望，你別死在我手上。」

    天地蒼茫，朔風獵獵。

    即使只是意識投影的戰鬥，可此時的江寒，依舊感覺到了血彷彿開始沸騰起來，命運瀘木？有什麼手段儘管用上來！

    「轟隆隆！」天地色變。

    江寒體內真元洶湧彭拜，速度瞬間飆升到了極致，沿途令周圍的大地撕裂，在他狂暴的剫爆發下顫慄崩塌，爾後在剎那，浩浩蕩蕩的青色水流已淹沒了天地。

    法則一念，領域自成。

    「嗖！」

    高速飛行的江寒，雙眸中燃燒著熊熊戰意，浩蕩真元灌注在了戰刀中，勾動了宇宙本源中的水、空間法則、殺戮規則，俯瞰向下方那株高大的古樹，低喝道：「殺！」

    嘩！

    於層層水流中，一道凌厲的刀光倏然亮起，周圍的空間扭曲，刀光開始微小，卻沿著空間道痕波動，在虛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光澤，再度出現，已由小放大，瞬間演化為一道縱橫十丈的可怕刀芒，彷彿要一刀將整個天地劈開。

    而此時，刀芒距離下方的古樹，只剩數十米。

    「好快的刀！」即使心中早有準備的命運瀘木依舊被驚到了，揮動漫天的樹枝已極速延伸出來，浩蕩的真元瀰散，瞬間就形成了無邊的綠海，帶帶著無限的生命氣息。

    「嗤嗤嗤。」

    帶著凶戾氣息的刀芒，剎那間就斬在那重重樹枝形成的綠海之上，卻如同拳頭打在棉花上，有力難使出，刀芒僅僅切開數米便已威能消散。

    「刀夠快，可依舊不夠！」古樹的聲音轟隆，只見以它為中心，彷彿形成了綠色的海洋，浩蕩的法則波動籠罩了天地，將江寒都籠罩在了內部。

    「嗯？」江寒形成的領域雖堅韌，卻依舊無法低過那綠海，整個人都感到了壓迫。

    「論整體法則境界，它與我相當...但，它的本體命運瀘木，先天天賦要強太多。」江寒眼眸熾熱：「我們人族，即使是帝之血脈，也需要慢慢修煉才能將真元肉身層次提升，可一些異族，卻是天生就是十倍於同階強者，生命本源要強太多太多。」

    命運瀘木，作為草木生靈的最強血脈之一，即使未得到任何後天強化，它的真元層次也比普通人族強上數倍，且論真元儲量，更是百倍都不止。

    「只是，想這樣就讓我戰敗？怎麼可能！」

    刷！刷！刷！

    浩浩蕩蕩的綠色海洋中，憑空出現了數百道江寒的幻身，密密麻麻，閃爍飛行著破開層層領域壓迫沖上命運瀘木的本體。

    「怎麼可能，空間穩定性如此高，再加上我的領域束縛，還能形成這麼多的幻身？他的空間法則...到底達到了什麼層次。」命運瀘木感受一絲震驚，雖然前面有兩個小傢伙闖關成功，可那都是憑藉絕對的攻殺實力，單純空間法則，恐怕都不如眼前這位。

    「嘩！」

    只見江寒的數百道幻身，每一道都舉起來的戰刀，每一柄戰刀都是那樣的真實，縱橫披靡鋒芒無盡，就如同在一片綠海中形成了了戰刀的世界。

    而數百柄戰刀幻影的威勢，完全不亞於綠海形成的領域壓迫。

    「轟！」

    數百道幻身，幾乎在剎那間層層融匯，分別融入了左右兩邊兩道江寒的身影，爾後伴隨著一道極致光華，兩柄戰刀同時揮出，爆發出兩道無比耀眼的青色光芒。

    「擋住！」

    命運瀘木操縱著龐大的身軀向後退，同時彷彿無窮無盡的枝丫迅速融合組合兩面巨大的『盾牌』。

    「蓬！」「砰！」

    兩道完全不同的聲響，江寒斬出的其中一記刀芒開始凌厲，卻在短短瞬息後便威能大減，劈在一面盾牌上卻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而另一道記刀芒，卻在中途，猛然爆發出了更強的威勢，一舉將那木盾劈的粉碎，直接斬在了命運瀘木那龐大的本體上。

    一剎那，江寒的真身就宛若流星一般，手持戰刀劈開木盾...再斬在那龐大巍峨的古樹上...

    「轟隆隆！」恐怖的爆裂聲，無數的破碎木屑猛地激射向四方，透入了那層層的綠海中，只見那高大古樹的中間，已被江寒斬出一個長十米、深數米的巨大豁口。

    即使以命運瀘木強大的生命力，都感到陣陣劇痛，洶湧的真元瘋狂修復身軀，爾後數十根巨大的枝條凌空抽打向了江寒。

    江寒被迫閃爍退後。

    這一刀。

    便是江寒這一年多以來研究出的絕招，將刀法與『方寸真影』結合——百影融匯，一刀分芒！

    看似完全真實的兩道身影，會同時斬出威能無匹的刀芒...可其中一刀，有形無實，只會分散防守者的注意力，無法全力應對即將到來的狂暴攻勢。

    轟隆間移動龐大身軀與江寒拉開一定距離的命運瀘木，憤怒無比：「我本不想用這一招，可是你逼我的，你必死無疑！」

    「你逼的！」

    「大！大！大！」命運瀘木發出震天怒吼。

    轟隆隆！只見它原本就高大的身軀迅速變大，而伴隨著它的身軀變為了千丈之高，宛若一座山脈一般，那籠罩天地的綠海在瞬間威能變得更恐怖，將江寒的領域徹底壓的破滅。

    「匯聚！」它的咆哮聲震天動地。

    轟隆~八道巨大的綠色洪流在這片綠海中形成，每一道都爆發出璀璨無比的光芒，那散發的渾厚生命元氣，就令它們彷彿是活物一般，宛若一條條游龍。

    轟隆！

    八條巨大的綠色游龍相互纏繞，甚至令周圍空間都在震盪，處於綠海之中，令這些游龍威勢更盛，猛的就朝下下方的江寒撲殺而來，威勢衝天。

第五十六層差距

    「轟！」眨眼八條龍遊龍，便已從四面八方衝到了江寒的面前。

    「這是什麼招數，太快！」江寒的瞳孔一縮。

    命運瀘木爆發的速度太快了，從受到重創再反擊殺來，僅僅過去了一息都不到，而就在這瞬息間，江寒的領域被徹底攻破，陷入被動。

    「幻身！殺！」

    江寒在這一刻瞬間將身法施展到了極致，可緊接著就感到周圍空間都彷彿凝固了一般，即使以他的法則境界都僅僅分出數道幻身。

    瞬間，江寒的左手上便已出現了一面盾牌，身形一動，盾牌側立一蕩。

    這一蕩，是江寒在嘗試在推動這片空間區域，構成無形的『空間盾牌』。

    「轟！轟！轟！」

    八條遊龍，轟隆間撲殺而過，受到江寒引動空間的影響，盡皆從江寒真身擦過，可僅僅速度引動的空間震盪，瞬間便蕩滅了江寒的數十道幻身，可他的真身卻未受到傷害。

    「給我爆！」命運瀘木咆哮的聲音響徹天地，那本以交匯而過的四條遊龍猛然抽身，相互間狠狠撞在了一起，瞬間爆發的可怕能能夠了衝擊，頃刻間就將江寒周身形成的『空間盾牌』炸開。

    「轟！」

    江寒整個人更是被衝擊轟的向後拋去，口中鮮血吐出，手中的盾牌更不知飛到了哪裡。

    「吼！吼！吼！吼！」

    剩餘的四條綠色遊龍，在命運瀘木的操縱下，集體從各個方面，再度咆哮著撲殺向了空間中的江寒。

    此時的江寒，渾身是傷，體內肺腑更是受到了重創。

    而那遊龍，撲上來的太快太猛。

    「領域，它的領域怎麼會變得這麼強？」江寒眼眸死死盯著那呼嘯而來的四條遊龍：「法則、真元、交匯而成...以本體為核心爆發秘術形成世界雛形，在輔之以八條遊龍攻殺...敗在這一招之下，敗的不冤。」

    下一刻。

    兩條遊龍交匯，已直接交錯碾壓過江寒的身軀，直接爆發開來形成漫天血雨...而在死亡的前一刻，江寒已主動認輸，意識脫離了通天塔。

    ...

    畫卷世界下方的廣場上。

    數十位仙君神將觀看著江寒在四十七層與『命運瀘木』的戰鬥全部過程，幾乎個個都皺起了眉頭。

    「排序戰時，武絳就闖到了四十七層，雖然未能闖過，可絕不會比江寒現在表現的弱多少。」臂海神將低沉道：「至於，武絳更是闖到了五十六層。」

    「他們之間的差距...怎麼回事？」

    一位位仙君神將皺起了眉頭，如果江寒闖到五十層、五十一層，他們還能理解，可四十七層都未能闖過，與前面的武絳、黑衍風差距有些大了。

    這些仙君神將，大多都沒觀看域會總決戰，所知的的訊息只是資料，故而個個很疑惑。

    但龍渝仙君，當初她就看好江寒，看著江寒一步步崛起，對江寒的資料更是一清二楚，她的眼眸中並沒有擔憂：「如果我推斷沒錯，他從來就沒隱藏過實力，從預選戰、總決戰排序、最終對決戰，他展露的都是他的最強實力。」

    「法則只是一方面，真元肉身是另一方面。」龍渝仙君暗道：「若是分開來看，他的法則水準在排序戰時，僅僅三十六層...短短兩年不到便衝到了四十七層，單論進步幅度，他和黑衍風相當，甚至比武絳還要快！」

    「而真元肉身...三百倍？五百倍？乃至...」龍渝仙君內心有些不敢相信，以的眼界地位都感到了一絲心驚，她知道這代表著什麼，隨即便做出決斷：「此消息，務必盡快稟報神皇，絕不可洩露。」

    她知道，自己能推算出來，未必沒有有心人去調取江寒過往的戰鬥資料分析。

    想到此，她目光掃過其餘仙君神將，平靜道：「各位，江寒闖關的結果出來了，該如何向背後大能稟報，是你們的事情。」

    「我只有一點要講，這群天才在晗域的兩百年，是奠基，各位不要輕易打擾他們，可知？」

    「明白。」

    「嗯，我們自然知曉。」

    臂海神將、赤莫神將等一個個點頭，他們雖對江寒的闖關結果有些遲疑，可龍渝仙君在這裡，他們不好多問什麼，一個個迅速消失在了廣場上...這等頗顯詭異之事，需要盡快上報給背後的大能。

    待一群仙君神將離去，龍渝仙君又呆了會，也轉身離開。

    這群強大的仙君神將離開，遠處那作為鎮守者的三位金衣神將才算鬆了口氣，燁武神將低沉道：「看樣子，這群上位仙神，應該都是來觀看江寒闖關的。」

    「可他連四十七層都未闖過，未免有點...」

    「那不關我們的事...」燁武神將道：「將他的戰績記錄在案就行。」

    「嗯，這些大佬的事，水深，少摻和。」

    ...

    廣場的邊緣地帶。

    莫境和一群聞訊趕來觀戰的天才，都驚愕望著江寒被四十七層第九關的『命運瀘木』掃滅的場景，一個個相互對視，眼眸中都透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雖然，他們中許多人，對江寒為未被大能者收徒有些惡意猜測，可對江寒的天賦實力，不論嘴上怎麼說，心中還是認可的。

    畢竟，當初擂台混戰，江寒大殺四方的場景，太有衝擊力了，當時便被公認是與武絳相媲美的人物，至於他之前排序戰的排名，則被公認是在隱藏實力。

    在無數天才眼中，即使沒有大能指點，可僅僅一兩年，江寒和武絳黑衍有有差距也不至於太大，但最後，江寒竟連四十七層都未能闖過。

    其實，這個戰績不算差，甚至非常不錯。

    實際上，到現在，一萬名天才中能闖過四十層的都僅有數百，即使像火洛兒、心慧等當初前二十四的最頂天才，也都只是四十四、四十五層，僅有少數兩三個衝入了四十六層。

    四十七層第九關，已是這一屆中絕對第三的戰績，只是距前二差距很大。

    江寒乃是公認最頂尖的天才，一眾天才認定他就應該去創造奇蹟，一舉衝入五十層乃至更高，方才不負他的赫赫威名。

    ...

    江寒的意識回歸本體，睜開眼便看見站在不遠處等待他的古一。

    「我只闖到四十一層，所以很早就出來了。」古一低沉道：「怎麼樣？闖到多少層？」

    「四十七。」江寒平靜道。

    「四十七層嗎？」古一微微皺眉：「武絳、黑衍風他們...」

    剩下的話，古一沒說，江寒也懂，他微笑道：「師兄，放心，我心中有數，闖到這一層就已達到我心中的預期。」

    古一注視了江寒半天，才確定江寒說的是真的，方點頭道：「好，你心中有數就行，給自己的壓力別太大了。」

    「嗯，我明白。」江寒點頭道：「走吧，師兄。」

    兩人飛出塔樓，根本沒理會聚集在廣場上的一群天才，徑直離開了畫卷世界，不久後便在街道中分開，回到了各自庭院。

    ...

    天空白霧流動。

    庭院中，古樹下，江寒一人靜坐於此。

    「我的闖關戰績不如黑衍風、武絳，這我早有預料。」江寒蹙眉：「可我最後一戰，遇到的那『命運瀘木』，剛開始明明勢均力敵，它的法則境界不比我高甚至還不如我...怎麼會爆發如此可怕的戰力。」

    「在那一瞬間...整個空間便凝固到了極致。」

第五十七章講道

    庭院中。

    「空間凝滯，瞬間令我的領域破滅。」江寒盤坐靜思：「它沒有領域類聖兵，法則領域也沒強到那般地步...它當時的身軀猛然變大百倍，且範圍那般大，消耗的真元肯定是巨額的。」

    「是空間類秘術？還是領域類？關鍵就於空間凝滯...」

    正是因為空間凝滯，才令江寒無法施展出幻身，被廢掉了身法，且整體被壓制，嘴週完全沒有勝利的希望，江寒才主動放棄。

    「周圍的空間之所以瞬間凝滯，不單單在於領域束縛，更多的在於...掌控。」

    「掌控空間...」江寒腦海中念頭起伏，他突然想起了黑衍風與武絳域會的最後一戰，和自己這一戰兩兩對比之下，竟都許多相似之處。

    「黑衍風化身為黑暗之源，雖然簡陋，卻真正融入了空間中令整個擂台戰場成為他的主場...而武絳，則是以手中的戰斧，硬生生將黑衍風的黑暗領域劈開。」

    「當時武絳還曾說『你這黑暗之光，聚而不凝，還未大成』。」江寒皺眉：「以黑暗加持自身為源頭，再融入空間，令黑衍風戰力確實暴漲。」

    「不對，這不是融合空間...他是要以黑暗之光化黑暗空間，來形成絕對主場。」

    「空間...」

    江寒默默思索著帝塔中的傳承，又回想起了這數年自己一直研究的《不朽刃》，自己正在剛剛嘗試感悟的一部分，其中似乎有許多共同之處

    「似乎...」

    「黑衍風的一招黑暗之光...類似於《不朽刃》第四式了。」江寒的眼眸明亮：「不過，按照第四式中的描述，要比那黑暗之光繁複、強大許多。」

    《不朽刃》共分九式，一式比一式強。

    第一式水域之光、第二式刀芒縱橫、第三式不屈之意，前三式算是入門，步步推進，令修行者慢慢開始融合法則、明悟心意，威能是逐步提升的，對法則境界的提升幅度也不算大。

    可從第四式開始，便是不朽刃真正絕學能的開啟，威能也將會不斷暴漲，只是，它對修行者法則境界也高的離譜。

    「無論是黑衍風，還是那『命運瀘木』，他們所施展的，應該都是第四式中提到的『世界領域』的雛形。」江寒暗道。

    世界境強者，一念可投影世界，調用世界之力形成比法則領域更可怕的世界領域。

    「形成世界領域，一種是如世界境強者一般，以掌控的世界之力一唸成形，可對未達聖境的強者形成碾壓，但這種方式極為死板、僵硬。」

    「第二種，則是引動法則之力，操縱空間，自成世界領域，或許極限威能不如第一種，卻更靈活。」

    世界領域！

    「我的真元層次極高，比普通入聖境還要強大許多，可強行催動真元形成世界領域雛形。」江寒暗道：「可闖通天塔，我們使用相同的身體，僅憑法則之力，我還做不到。」

    「要闖過四十七層。」

    「要麼如黑衍風形成世界領域雛形，與之爭奪空間的掌控。」

    「要麼如武絳，以絕強的攻殺，直接破滅一切。」

    《不朽刃》

    這一攻殺絕學，乃是通向真正的大道，猶如燈塔，為後來者指明了最佳的路。

    「走黑衍風的路，那是領域類方向，不是我擅長的，攻殺，以絕強的攻殺斬殺一切。」江寒做出了決斷：「一切以《不朽刃》為核心，研究它，雖然我剛悟出第三式不久，甚至都未曾完全掌控，可在晗域還剩下一百多年，耗費精力、時間，去盡一切可能研究第四式、第五式... 」

    他最強的.

    本就是刀！

    本就是攻擊！

    專注於一門神通，將其發揚到極致，令強項更強，這才是真正的強者路。

    思索清楚，

    以《不朽刃》為核心，輔之以一百二十部刀法秘典，再感應宇宙本源波動，看清前路的江寒不再多想，直接閉眼盤膝，全身心透入到了修煉中。

    修行無歲月。

    一年，兩年，五年...時間流逝，江寒不斷進步...

    轉眼，便是十八年過去。

    ...

    晗域、廣袤的西區中，一座屹立於山脈間的巍峨的行宮。

    「神皇的行宮。」江寒與古一一同來到了廣場上，此刻在廣場上已經聚集了眾多的天才，都在行宮外等待著。

    「皇尊的第二次講道，上次講的是五行法則...這次是空間法則，都是從聖境層次開講，一直講到天地境層次。」

    「即使很淺顯的法則，可運用手段卻是匪夷所思，超乎想像，即使領悟過也能有觸動作用。」

    「不愧是最頂尖的大能。」

    「統領一方的皇者，怎麼可能不強？」

    一位位天才相互談論著。

    江寒與古一對視，無奈一笑，當初黑魔神皇曾言『為我門下記名弟子，則有資格聽道』，他們還以為真的是專門給前百天才講道。

    直到第一次講道，江寒才知道，神皇的講道，是面向這一屆上萬的天才，任何天才都可來聽道，只是總決戰中排名越靠前的天才，在聽道時能有個好位置。

    「走吧，我們進去等著吧。」古一道。

    「嗯。」江寒點頭，隨著其他許多天才一同進入了行宮中。

    行宮中。

    十二根銅柱依舊，高達萬丈、縱橫數十里的大殿上，容納數千天才輕鬆的很。

    江寒與古一徑直落來到了大殿的最前端，吸引了許多天才的注意。

    「剛才左邊那的，不是江寒嗎？總決戰殺入前三成紫衣，連聽皇尊講道都能坐在最前端，不愧是最妖孽的天才。」

    「哼，妖孽天才？只是耀眼一時罷了。」

    「這一屆中，真正頂尖的乃是黑衍風、武絳兩人，武絳都快闖到通天塔六十七層，黑衍風也闖過了六十層，這江寒呢？僅僅才四十七層，前百的天才哪個不比他強？」

    「那是他第二年闖的戰績，這十幾年來一直未闖，說不得就隱藏了驚人實力。」

    「我看就是沒什麼成就，不敢闖。」

    周圍的許多天才都談論著，不過大多都是暗中小聲議論，只是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去和江寒對立。

    「聽到了？」古一輕聲道。

    「嘴張在別人身上，我能怎麼辦？」江寒微微一笑。

    古一無奈搖頭：「還是闖一次，不求勝過黑衍風他們，也要表現一下，若一點成就都沒有，一些想收你為徒的大能者，或許都會放棄。」

    「嗯，聽師兄的。」江寒一笑，他知道古一是為了自己好，道：「過段時間，去闖一次通天塔。」

    時間流逝，人越聚越多，最終一萬天才中來了大半，都按順序做好。

    轟~~

    無形的威壓瀰散整個大殿，整個大殿內立刻安靜下來，只見高高的王座上，憑空出現了一黑袍冷漠男子，正是黑魔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