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寒天帝 作者：烽仙 (連載中)

第五十八章 歲月悠悠

    空曠的大殿內。

    黑魔神皇高居其上，俯瞰著下方，並未多言，他直接開口：「上一次，講的是五行，這一次我要講的是空間法則。」

    「我們生活的廣袤區域，稱之為『宇宙』，古籍言『上下四方曰宇，往古來今曰宙』其中的宇便可指空間...唯有生命層次達到一定程度，才能感觸到那宇宙空間本源波動...感觸空間道痕，進一步觸摸空間隔膜、坐標...」

    黑魔神皇的話中，彷彿蘊含著某種魔力，令整個大殿的數千位天才都漸漸被他講述的道之玄奧吸引住了，而講道的同時，神皇一揮手，頓時在大殿的半空中憑空出現了一顆紅色火球。

    火球直徑約百米，在寬闊的大殿中並不顯龐大，它表層彷彿有著岩漿迸發，卻並未給人熾熱敢，而那一道道跳動的火焰，就彷彿一幅幅絕美的畫卷，其中有著法則波動。

    「嗤嗤嗤！」

    火球懸浮於半空，隨著時間流逝，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甚至出現了道道裂痕，流動出七色的光彩，轉而又恢復了原狀，它周圍的空間就在這樣的毀滅復原中週而復始。

    「這火球，是在撕裂空間？」江寒等一位位天才觀看，漸漸都感覺到了自己的意識彷彿都迷失在了火球的法則運轉中。

    耳中聽著黑魔神皇的講解，心神沉迷於火球中的法則波動，整個人如同與宇宙本源相融，一位位天才依據境界的不同，都有著不一樣的感覺。

    許久許久...

    「第二次講道，結束！」黑魔神皇淡然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中，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所有人才被驚醒，緊接著一個個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好神奇，大能的講道就是不一般。」

    「我感覺自己的法則境界又提升了一大截，或許通天塔的戰績能再高一層。」

    一位位天才興奮議論著。

    「玄妙莫測。」江寒的腦海中依舊浮現出了剛剛那枚火球的種種，雖然懸浮不懂，可火焰的舞動便是在帶動空間法則運轉。

    就如同，將空間法則的小半部分，清晰展現在面前，令江寒順著感應，之前就像是在盲目獨自的做數學題，而現在卻是各種公式提醒就在題目中，難度完全不一樣。

    雖然僅僅一個月時間，卻令江寒這二十年感悟空間法則的諸多困惑之處頓解，再與《不朽刃》中的種種傳承印記...

    聽道一次，就如同頓悟一般。

    「我的講道，與帝塔傳承，都是引導你們去參悟，將道之本源玄奧呈現在你們的面前。」黑魔神皇淡漠道：「你們感覺自己境界提升許多，那都只是假象，若不真正自己重新體悟一遍，不需多久便會全部遺忘。」

    「悟道，無捷徑可選。」

    「此次講道結束，十年後再開講。」

    隨即，黑魔神皇徑直起身，視線掃了一眼江寒便已消失在王座上。

    「恭送皇尊。」數千天才同時恭敬道。

    講道結束，所有的天才有序離開了行宮，一個個不敢在西區亂闖，皆沿著大道朝東區而去。

    ...

    行走於街道間。

    「本來打算去闖一次通天塔，得到足夠功勛然後兌換一次帝塔傳承機會。」江寒念頭起伏：「黑魔神皇的這次講道，及得上帝塔傳承的五分之一了，解開我諸多疑惑，還沒有完全悟透。」

    「嗯，待全部悟透，再去闖通天塔。」

    接受傳承，最好是心中有諸多疑惑去時才好，不懂的越多才能明白越多，也才不辜負珍貴的帝塔傳承。

    江寒尚未真正入聯盟總部，所以對功勛沒有具體概念，但他也清楚，這種特殊資源應該很珍貴，不能隨意消耗。

    好剛，要用在刀刃上。

    身形一動，江寒已進入庭院中。

    ...

    一座庭院、一間廳房、一株古樹、一位修士，猶如晗域中許多盤坐於庭院千百年的苦修者。

    這一坐，又是悠悠歲月。

    ...

    這一屆天才進入晗域修行的第二十年時，闖通天塔最高的是武絳，闖到了六十二層，黑衍風是六十層，而後面的火落兒等人，再未有一人闖過五十七層，而絕大多數天才，都在四十五層到五十層之間。

    第二十二年，武絳闖過六十三層，同年火落兒成為第三個闖過五十七層的，而其他如雲衍雨、心慧等人依舊被卡在五十七層不得進。

    第二十四年，黑衍風一舉爆發，一舉闖到六十二層，武絳聞訊去闖通天塔，闖到六十五層第一關失敗，此時其他的一些絕頂天才才開始陸續闖過五十七層，然後幾乎都被卡在了五十八層第一關。

    武絳和黑衍風，開始的幾年，平均下來幾乎是一年闖一層，乃至一年闖幾層，可等他們闖過五十七層便迅速慢了下來。

    而其他頂尖天才更是如此，闖過五十七關後，一年或許只能前進一關。

    其實這很正常，通天塔逢七為一道大關卡，且越往後難度越高，一旦越過五十七層，每前進一層比前面闖三四層都難。

    到了二十七年，大批的天才都開始闖過了通天塔五十層。

    ...

    第二十八年的某一天。

    庭院中，古樹下。

    「師兄，恭喜闖過五十七層了。」江寒微笑道，他喝著靈酒，隨意坐於地上，卻猶如一柄隱匿的戰刀，隱隱有著一股可怕的鋒芒要衝天而起，隱隱令人心悸。

    「五十七層，不算什麼，前百都算不上。」古一平靜道：「若非師尊耗費精力，一直盡心教導我，恐怕跟不上他們的進步速度。」

    「師兄，當初總決戰時你和他們差距頗大，可如今幾乎齊平，論進步速度，你不亞於任何人，你是那種真正後勁十足的人物。」江寒笑道：「這足以證明月光菩薩的眼光。」

    江寒說的沒錯，修行不在於一時長短，除了單純的天賦，同樣考驗閱歷、心性。

    有的人修煉速度極快，短短數十上百年便跨入化神境乃至聖境，耀眼無比，可後期或許卡在某個瓶頸，一呆就是上千年上萬年，乃至一生都無法跨越。

    而有的人，幾經磨礪，或許一時進展不快，可無論任何瓶頸都可不斷跨越，不斷超越自己，待數千上萬年，便會在不知不覺間超越過去的一切對手。

    古一，便是這樣的天才，他崛起於乾元宗，初入先天時雖算天才，也並非同階第一人，隨著時間，到真丹境、化神境，他在不知不覺間便達到了化神境圓滿，爾後更是名動整個周國，之後數百年沉澱，渡劫失敗卻奇蹟生還，更讓他有看透生死的意味。

    爾後諸界域會，千年的沉澱，氣運與機緣交匯，終於令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能，並且這種潛力源源不斷，只會越來越強。

    如此，才是真正的絕世天才。

    而人族聯盟挑選化神境強者作為後備軍，同樣出於這方面的考慮，能達到這個層次的天才，幾乎都經歷了一定的紅塵洗禮，心性都很不凡，不會輕易被各種挫折打垮。

    「嗯，我師尊傳授給我一門絕學神通，我感覺很適合我。」古一笑道：「我每次見你，你都會給我完全不同的感受，我在進步，你的進步恐怕比我們想像的要大很多。」

    「師兄。」江寒不由笑了。

    古一說的沒錯，江寒的進步，確實極為驚人。

    畢竟，江寒十六歲跨入先天，前後總共修行也不過數十年，且真正的大爆發還是在突破聖境桎梏後。

    在晗域，接受了帝塔傳承，有神皇講道，又有神魂記憶中『一百二十部』刀法秘典印記借鑑，速度只會更快。

    而在晗域中修行，一年抵過去三四年，江寒又摒棄一切雜念，專心修行。

    二十多年的時間，江寒的真元肉身層次未變，可法則境界已達到一個外界難以想像的層次。

    ————

第五十九章羅刀之名

    晗域，西區的巍峨行宮中。

    通體黑色的大殿內，十二根宛若擎天的巨柱依舊，莊嚴肅穆。

    「燁武，我召你前來，是來問你這一屆一萬名天才闖畫界通天塔的情況。」黑魔神皇高坐於王座之上，俯瞰著下方，聲音迴蕩在恢宏壯闊的行宮大殿中。

    「快三十年的時間，若有黑馬湧現，也該出現了。」

    「能得皇尊召喚，是我之幸。」一身金衣的燁武神將恭敬站在下方。

    「二十八年來，這一屆的一萬名天才對比過去一百屆天才的同時間段，整體表現可排入前十，個個相比排序戰時進步都極大。」燁武神將沉聲道：「尤其是武絳與黑衍風，更是甩開了後續的天才，放眼我人族這一紀元漫長歲月，此二人都足以排入前列。」

    「嗯，不足三十年接近六十七層，確實不錯。」黑魔神皇點頭道：「前六的其他天才呢？表現如何？」

    「火洛兒、心慧、向蒼生都是五十八層，在本屆前十行列。」燁武神將遲疑下，才又道：「只是...江寒的情況有有些特殊，他的戰績是四十七層。」

    「四十七？」黑魔神皇都不由怔了一下。

    「並非是他只能闖到四十七層，而是他只在第二年闖過一次，此後二十多年都未來闖過通天塔，具體情況我並不知曉。」燁武神將道。

    「嗯，他那一次的闖關我我看過。」黑魔神皇沉吟片刻，才道：「你先下去吧！」

    「是，皇尊。」燁武神將躬身緩緩退下。

    大殿內再度安靜下來。

    黑魔神皇坐於王座上，默默思索著：「江寒？四十七層？他得到的機緣到底是什麼？我暗中以神念探查他的身體，卻找不出根源，只能感覺到他的根基前所未有強大，甚至暗中專門前往了元武一趟，還是沒查出來...就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將一切線索都斬斷了。」

    他專門查江寒，卻發現江寒的一切背景和經歷都太乾淨了。

    正因為太乾淨，才證明有人在背後掩蓋這一切。

    坐為統領一方界域的頂尖大能，更是人族高層之一，他過去是很少關註一個小傢伙的，即使是親傳弟子，也未必會親自去探查。

    「這些年，紛亂無比，弄不清楚的事情越來越多...」

    「自那一戰後...我人族再無攻取之力，興盛太久了，歲月長河中從未有興盛三個紀元的天地主角。」黑魔神皇喃喃自語：「命運長河的上流動盪...一切都顯示快到了，上次那個老傢伙突然歸來，動亂了整個冥界便是一次徵兆...一群不想走的老不死，到底想幹什麼呢？」

    「暗淵域...又是怎麼樣的景象？」黑魔神皇的眼眸中有擔憂，又有殺意：「又是一次浩劫嗎？」

    他乃是人族高層存在，對過去的歷史是極為瞭解的。

    浩劫，未曾經歷過的人，永遠無法想像它的恐怖，當年的洪荒天地，何等璀璨的大世，那是真正仙神如雲，聖境入海的時代，巫妖兩族的兵鋒戰旗，席捲宇內的每一個角落，真正論疆域之廣闊，如今的人族不及太古兩大聯盟中的任何一支。

    「可如此興盛又如何，浩劫席捲之下，巫族近乎崩滅，古妖族聯盟十族滅其九...無邊的世界被打的崩裂。」黑魔神皇輕嘆道。

    一位位大能者隕落，諸帝沉浮的時代徹底過去，即使是高坐頂端號稱唯一的東帝...

    「我只經歷末古之劫，可若按記載之言，末古浩劫的動盪不及太古十一，這一次僅僅初顯端倪，便是冥界血月被撕裂...到了最後，更不知會到瘋狂到哪種地步。」黑魔神皇的目光悠悠，彷彿看見了遙遠的未來，那浩劫下的慘烈景象。

    「一切都有原因...不會無緣無故而起。」

    「這江寒...他付出這麼大代價，才滿足了我和瓊華的要求，值得嗎？」

    「他所求的，又會是什麼呢？」

    黑魔神皇思索著，再度閉上了眼睛，一道道黑色的火焰憑空出現，令空間扭曲，環繞在他的身旁，慢慢移動著。

    ...

    晗域的上空。

    「嘩~！」一名身穿白袍的灑脫青年憑空出現在雲層之上，背負雙手，他的目光透過空間望向了下方的晗域大陸，只是整個大陸彷彿有一種無形的陣法禁制，令他無法看清全貌。

    「天帝？很久...沒回晗域了。」

    白袍青年微微一笑，一步踏出便已越過數千里，初始之地那可怕的空間穩定性，在他的的面前如若沒有任何阻礙一般，再一步便出現在了天帝雕像旁的廣場上。

    「羅刀神將。」清麗的聲音迴蕩在廣場上。

    「嗯。」

    廣場的一端，距離白甲青年不遠處，是一位穿著白衣的絕美女子，渾身氣息聖潔無比，令人凜然而不敢侵犯，周圍的諸多紅衣巡守都恭敬站著。

    白袍青年微微一笑，一步來到白衣女子麵前，笑道：「龍渝？好久不見。」

    「神將常年征戰邊域，幾乎不回萬界疆域，我們又在不同大能麾下，自然見得不多。」龍渝仙君微笑道：「我是奉皇尊之名，專門來接你。」

    「黑魔神皇？」白袍青年點頭道：「那便麻煩了。」

    「不知神將此次前來，所謂何事？」龍渝仙君笑道。

    「時機湊巧，準備在晗域的府邸小住段時間，我聽說這一次諸界域會有一些好苗子。」白袍青年笑道：「順便來看看這些小傢伙，說不得可以收個弟子傳人甚麼。」

    「若能得神將看重，自然是那些小傢伙的幸運。」龍渝仙君微微一笑。

    龍渝仙君自然是不信白袍青年的話，若真只是隨便來看看，黑魔神皇又怎會讓她專門來迎接？大能者都沒這個待遇。

    只是，她雖與這白袍青年打的交道不多，但也聽聞過對方那瘋狂而可怕的戰績。

    若說像她這種層次的上位仙君是站仙君的巔峰，凌駕於大多數仙神之上，那眼前的白袍神將，便是站在仙神中的最最巔峰，即使面對許多大能者都可平等對待。

    羅刀之名，人族中，何人不知？

    「神將，我們便走便說吧。」龍渝仙君笑道，白袍青年自無不可。

    兩人行走於東區的街道上。

    「這一屆選拔的天才，都相當不錯，來晗域僅二十八年，便已有百餘名天才闖到通天塔五十八層。」龍渝仙君道：「最頂尖者，當屬武絳和黑衍風，都闖到了六十多層，估計不要十年便會闖過六十七層。」

    「聽著確實可以。」白袍青年笑道：「看來黑魔神皇在不久後又有一批得力下屬了。」

    「這一萬天才。」龍渝仙君輕聲搖頭道：「最終...能有一百人跨入仙神境便不錯了，修行路，哪有那麼好走。」

    「被聯盟重點培養，只要自己不懈怠，一旦成仙神，起碼都是金衣層次。」白袍青年微笑著：「中位仙神，對我人族而言便是一種積累，一代代下來，漫長歲月沉澱，才有可能從如此多仙神中誕生出一位大能者。」

    「大能者，才是我人族真正的支柱！」

    「神將所言不錯。」龍渝仙君點頭。

    「哦對了，我在邊域時就聽說，你們這一屆不是有三個很耀眼的小傢伙嗎？除了那個武絳和黑衍風，另一個呢？」白袍青年看似漫不經心道。

    「江寒？」龍渝仙君一怔，爾後才斟酌道：「其實我是很看好他的，只是...他最近二十年一直未闖通天塔，我倒不清楚他現在的具體實力。」

    「倒是個有意思的小傢伙。」白袍青年點頭，看起來並未怎麼放在心上。

    兩人一邊走一邊慢慢談著，許久，方才走到西區邊緣地帶。

    「龍渝，勞煩將這一屆天才過去的資料訊息給我一份，我過幾天獨自再去考察一下。」白袍青年笑道：「你也知道，我這種隨時都有可能隕落的，到了這種地步，還是想找個傳人，一身所學倒不想辜負了。」

    「神將說笑了，皇尊都曾說過，神將很可能會是我人族下一位大能者。」龍渝仙君一邊笑著一邊取出了枚奇異的白色圓玉，遞給了白袍青年，道：「這其中有前一萬天才的前後的各種戰鬥資料，個人訊息，以及他們的拜師情況。」

    白袍青年點頭接過了圓玉。

    送別了龍渝仙君，白袍青年微微一笑，似自言自語道：「江寒？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也不急於這一時，還有二十多年，先回去看看。 」

    一邁步，他便已飄然進入了重重山脈中。

    ...

    東區一座庭院。

    古樹下。

    江寒靜息盤坐，他長久潛心於體悟法則感悟中，一般數個月乃至數年才會睜開眼一次，而除了古一偶爾來與他碰面，這二十多年他未出過庭院。

    修行，是一條孤獨路，只有自己才能明白其中的苦與樂。

    「呼！」

    江寒緩緩掙開了雙眸，爾後站起了身，目光透向了遠處天際的雲霧，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作為人族最核心之地，整個晗域大陸億萬年幾乎都是平靜、祥和。

    「距離神皇第三次講道還有兩年，但我的感悟速度慢了一些...嗯，去接受帝塔傳承。」

    「那麼，闖一次通天塔，弄些聯盟功勛吧！」

第六十章 我說過

    晗域，通天畫界之下的廣場上。

    正有著一群此次諸界域會的天才一邊抬頭，一邊觀看著畫界中的情況。

    「莫境又在闖了。」

    「你們說，這次他能闖到第幾層，我覺得應該能衝到五十七層，說不定闖入五十八層。」

    「那豈不是進戰績前百了。」有人驚呼道

    「他剛開時，在前一千中還算普通，後來戰績越來越強，三年前就他的通天塔戰績就已經進入前兩百，照這個速度不斷進步，將來從黑衣成員成為金衣成員不算困難。」

    數十年的時間，相互交流，令這一萬天才也各自形成了一些小團體，不過一般都是一些白衣、黑衣成員聚集，至於金衣、紫衣大多都是閉關修行，而莫境便是其中一個小團體的首領人物。

    不久後。

    「嗖！」

    一襲黑袍的莫境從塔樓中飛了過來，轉瞬落在了這群天才中央，在他的臉龐上有著笑意。

    「莫哥回來了，竟然闖入了五十七層。」

    「莫師兄，恭喜。」

    「闖入五十七層了。」

    一位位天才喊道，有些還帶著恭維之色，令莫境的臉上笑容更盛，排序戰時他不過排名八百多名，如今通天塔戰績他已到了一百三十多名，怎會不得意。

    「那邊那個是誰？好像沒怎麼見過。」

    「來晗域修行的人如此多，你怎麼可能個個見過。」

    「不，他是化神境圓滿，且給我感覺有點熟悉。」

    他這一說，其他天才頓時將目光望了過去，正在遠處天空中飛來的是一穿著青色戰鎧、腳踏戰靴的短髮青年男子，整個人顯得有些縹緲出眾。

    「好像...是江寒，紫衣成員江寒。」有天才驚呼道。

    「江寒，不是都說他墜落了嗎？實力最差的紫衣成員。」

    「我之前看到過他的戰績，好像才四十七層，在白衣成員中這都算很差了吧，他當初怎麼衝到紫衣成員的。」

    「我也有點搞不懂。」

    一群天才相互議論著，他們大多數時間都是在修行中，偶爾才出來聚聚，許多在高層中流傳的並不算秘密消息，大多數天才都是不知道的，比如江寒至今只闖一次通天塔的事情。

    「你們看，他好像朝塔樓來了，要闖通天塔。」

    「闖通天塔？江寒？」

    「武絳和黑衍風每一兩年都會來闖一次通天塔，我們還有機會碰見，可這江寒，我好像從沒見他闖過。」

    「我也沒見過。」

    「二十多年前我見過一次，那次他好像就闖到四十七層了。」

    「什麼？那麼久了，他一直沒進步嗎？」

    一個個更加好奇，都望向了天空中的畫卷世界，想看看江寒闖通天塔，不自覺就將之前宛若眾星捧月般的莫境給冷落了。

    「不就是一個紫衣，值得你們這麼關注？」莫境冷聲道：「戰績僅僅四十七層，再闖一次又能高到哪裡去？」

    其他白衣、黑衣成員聞言對視，聽到莫境的話盡皆驚愕，大傢俬下或許都有不喜的人，可一般都不會如此公開說出來。

    「莫師...」剛有人想開口。

    「哼，算了。」莫境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就看看他能闖到哪一關。」

    其他一個個天才馬上不說什麼了。

    ...

    通天畫界下方。

    江寒極速飛行越過廣場，他的餘光掃過了遠處莫境等一群人所處的那片區域，不由輕輕搖頭，自語道：「看來，不歡迎我的人很多啊。」

    以晗域的空間穩定性，普通化神境強者的神念僅僅能掃蕩方圓百米，普通的說話，通常超過三百米基本就聽不見了。

    當然，這只是針對普通化神境。

    江寒神魂本就百倍於普通化神境，且這些年潛修令他的空間法則境界已達到極高層次，對空間的細微波動都極為敏銳，雙方雖相隔十里，可他依舊聽了個大概。

    本來他還想去和莫境打個招呼，畢竟大家都出自瓊華界域，過去關係也還算可以。

    「罷了，別人不喜，就不自找沒趣。」

    江寒身影一動，便已徑直越過數十里的廣場，來到了畫卷世界下方的塔樓入口處。

    三位鎮守的金衣神將睜開了眼。

    燁武神將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臉龐露出笑意：「江寒？稀客啊！從你上一次來我這裡，到現在都二十多年了，你是這屆天才中僅有的只闖過一次的。」

    「神將說笑，閉關修行中就沒來。」江寒微笑道：「畢竟，通天塔擺在這裡，又沒闖關時間限制，不太著急。」

    「看樣子，你是準備爆發一次了，感覺能闖到多少層？」燁武神將笑道。

    「哈哈。」江寒笑道：「神將，這個誰說得准，闖過才清楚。」

    「好，去吧。」燁武神將笑道。

    江寒微微點頭，身影一動便已消失在了入口，緊接著通天畫界中光華一顯，一座全新的通天塔場景出現在了畫卷世界中。

    「二十多年都不來闖，這江寒，可真沉得住氣。」一位金衣神將道。

    燁武神將忍不住搖頭道：「感覺他的氣息比當年收斂了許多，變化確實很大，希望能一洗之前頹廢吧，畢竟曾經是和武絳、黑衍風齊名的天才。」

    ...

    畫卷世界中。

    意識投入，僅僅數息，江寒便已選擇好了兵器，爾後身形一動直接進入了前方的通天塔中。

    之前他已闖過四十七層第八關，故而他一進入，便直接來到了第九關，即上一次失敗的關卡。

    一片荒蕪浩瀚的大地，大地的盡頭，便是那一株高大的古樹。

    江寒憑空出現。

    嗡~一步邁出。

    前一刻雙方相距還有數十里，下一刻江寒便已至『命運瀘木』之前十里處，再往前，便是對方的氣息感應範圍了。

    「是你，好像很多年都沒見你來過了。」命運瀘木的聲音依舊轟隆，且透著一絲警惕。

    「一刀。」江寒的聲音平淡。

    「你說什麼？」命運瀘木聲音都是一怔。

    「我說。」江寒微笑道：「斬你，只需要一刀。」

    「真是猖狂。」命運瀘木怒極反笑，它的聲音中蘊含著衝天怒火：「牛皮吹破天，既然如此自信，那就讓我來看看，你這些年到底有何進步。」

    「轟！」

    只見遠處那龐大的古樹中激射出數百道綠色洪流，一瞬間整個天地就彷彿被綠色的洪流淹沒，幾乎剎那間天地色變，而那命運瀘木原本就龐大的身軀更是迅速變大。

    憑空的，宛若一株通天的樹木，操縱著席捲十方的綠海，綠海中匯聚形成了八道綠色游龍，呼嘯著就朝江寒撲殺而來。

    「我就不信，殺不了你。」命運瀘木心中怒火衝天，它雖只是畫卷世界中幻化出的一道關卡的鎮守者，可也從未被人如此輕視過。

    畢竟，有資格輕視它，早就衝過五十層、六十層乃至更高了。

    轟！

    江寒微微一笑，整個人身形剎那間變得縹緲，緊接著整個天地間便化出了數千道幻身，彷彿無窮無盡的幻身，落在了整個綠海領域的各個角落。

    這二十多年來，雖然江寒專修刀法，可透過《不朽刃》去感悟空間法則，再加上神皇上次的講道，早已令他的空間法則境界達到一個令人驚駭的地步。

    純粹的數千幻身和數百幻身沒太大區別，可他擁有《化界》秘術，雖然依舊未達到第二重，卻研究秘法令他的這數千幻身詭異無比。

    論閃避，遠超過尋常強者化出的數千幻身。

    「怎麼可能。」

    「在我的世界領域雛形壓制下，他都能化出數千道幻身？怎麼可能...他的空間法則，到底達到了什麼層次？」命運瀘木完全震驚了。

    雖然它知道一些超級強者輕易能做到這一點，可闖關者都是從前面慢慢闖上來的，開始時一般都比較弱小...起碼它記憶中的數千年萬來，他還沒碰到過在空間法則一道上如此變態的闖關者。

    「太強了！」

    命運瀘木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它很清楚，空間法則達到這般地步的強者想要闖關它這一關，絕對是輕鬆無比，沒有絲毫難度。

    「但是，身法強不代表其他方面強，即使讓他闖關城管，也不能讓他一刀就擊敗我，那樣，我會成為鎮守者中的笑柄。」

    「催動秘術，將那幻身掃掉，一定要擋住他幾次攻擊。」

    命運瀘木從見到江寒閃出數千道幻身，到它做出防禦決斷，僅僅過去瞬息時間，不可謂不快。

    可，它的念頭剛剛升起。

    一望無盡的綠海中。

    數千道幻身同時消失，一道耀眼到動人心魄的青光亮起...這一道青色刀光，看似緩慢卻宛若從九天之上斬落的滅世一刀，從方寸大小剎那間便成了縱橫百丈的無敵刀芒。

    「不！」

    命運瀘木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只能怒吼著，竭力移動自己龐大的身軀向後閃避去。

    「嘩！」

    凶戾！

    鋒凌！

    絕美！

    命運瀘木那龐大如同山脈的身軀被直接斬為兩半，爾後炸裂開來，化為了漫天的碎木，彌游漫天的綠色汪洋迅速消散，那八條巨大的綠色游龍失去了神采，伴隨著綠海一同消失。

    「轟隆隆！」一塊塊巨大的碎木轟隆砸在了大地的各個角落，濺起漫天的塵煙，直接一切完全都完全沉寂下來。

    「我說過，就一刀！」

    伴隨著一道淡淡的聲音，江寒已化為流光消失在了蒼茫大地上。

第六十一章 一戰衝天

    畫卷世界下方的塔樓入口處。

    當看見江寒瞬間化出數千個幻身時，燁武神將就已頗為震驚，他常年鎮守於畫界，自然清楚那一百九十九層通天塔中每位守關者的實力。

    想在綠海領域下化出幻身就已不輕鬆，更可況是數千道？

    但是，當江寒一刀斬殺掉命運瀘木時，他更是直接站了起來，眼眸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他的刀...他們這一屆的一萬名天才的戰鬥場景，我個個都觀看過，許多人都堪稱妖孽，可到現在，我還沒見過誰能比他的刀快。」

    「對，他的刀快的驚人，論空間法則境界，他當稱這一屆天才中第一人！」

    「當真是沉寂多年，一朝爆發。」

    另外兩位金衣神將同時站了起來，面容肅穆，他們何等眼光，江寒僅僅展露的幻身與那一刀，他們便能大致判斷出對方的境界實力。

    「看他這一次，能闖到哪一關。」

    三位鎮守神將，都嚴肅望向了天空，同時開始準備拓印江寒剛才的戰鬥場景資料。

    這些資料，日後必定會被許多大能、仙神索要。

    ...

    廣場上，一群天才更是個個目瞪口呆。

    「我的天，太強了！」

    「我雖然闖過了四十七層，可那是和命運瀘木纏殺了過千回合方才勉強贏下，他...就一刀殺了，還未必是動用的實力。」

    「簡直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這麼強？」站在人群中央的莫境，他的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我雖闖過五十七層，可那命運瀘木乃是單體戰力最強大的，我去戰四十七層的命運瀘木...起碼需要十招以上。」

    十招、一刀，絕不是表面上九招的差別。

    那是——天地差別！

    ...

    外界觀戰者的震驚，江寒自然是不知曉的，對他而言，好不容易來一次通天塔，自然不可能留手，要闖，就要一次闖到無法再闖為止。

    戰，就戰他個痛快淋漓。

    殺，就殺他個巔峰不敗。

    第四十八層。

    每一關對手的實力相對於之前都有小幅度上升，可對於已潛修二十多年的江寒而言，幾乎毫無難度，不過他每一次都會讓對手施展所有手段，汲取經驗，爾後...一刀滅殺。

    即使是第九關的命運瀘木，依舊是一刀滅殺！

    ...

    第四十九關，一如前一層，一路橫衝而過。

    ...

    第五十關...

    ...

    第五十一關...

    ...

    一直持續到五十六關，江寒面對每一關每一層的對手，都會在在觀察對手實力手段後...一刀斬殺，沒有一人守關者能擋住他一刀，即使是個體實力最強大的命運瀘木，都無法擋住他一刀。

    一個都沒有！

    ...

    直到五十七層。

    層數逢七，難度必定飆升，這一關的守關者的實力相較於五十六層確實強了許多，幾乎都提升了三四成實力，若是普通的闖關者突然闖入，定然是措手不及壓力劇增。

    可對江寒而言，只是由一刀變成了兩刀...三刀！

    僅此而已。

    勢如破竹，鋒芒衝天！

    直接闖入了五十八層。

    這一層，僅有武絳、黑衍風闖了過去，其餘如火落兒、心慧、雲衍雨、項元、向蒼生等等前百的天才，全部被卡在了這一層，只是闖過的關數不一樣。

    分水嶺的一關。

    ...

    畫卷世界的廣場上。

    鎮守的三位神將、幾個偶然來闖關的修行者，以及聞訊而來的過百位域會戰選拔出的天才，全部都靜靜站在了廣場上。

    整個廣場上，所有人都震驚的望著天空中畫卷顯示的那一座通天塔，那道手持戰刀氣勢如虹的彪悍青年。

    寂靜無聲，唯有無盡震撼。

    在此之前，許多人都說江寒已頹廢，他的天賦僅僅曇花一現，仿若流星一般在閃過天空後轉瞬消失。

    但是，獨自潛修二十六年後。

    江寒第二次闖通天塔，便從四十七層直接闖到了五十八層，而且是以一種迅猛無比的速度闖上來的，所有的觀戰者都能夠看出，江寒的極限實力，絕對遠不止此。

    因為，沒有守關者能擋住他前進的步伐，哪怕一絲。

    「太彪悍了。」

    「厲害。」

    「不管多強，不管對手有多少個，都是一刀砍死。」

    「所有人都以為他已沉寂，但沒想到他僅僅只是沉默，真正的一戰衝天，短短數十年，照他現在展露的實力，絕對能闖入六十層。」

    「妖孽。」

    「絕世妖孽。」

    無論是鎮守神將，還是觀戰的其他天才，個個都被震撼了，無論是否認同江寒這個人，但所有哪怕莫境都不得不承認江寒的可怕實力...以及天賦。

    江寒，依舊是當年那個與『武絳』、『黑衍風』齊名的絕世天才，甚至於比當年更妖孽。

    他手中的刀，往日只是潛藏。

    鋒不露芒，一戰衝天。

    ...

    「快傳訊，傳訊給那些大能、上位神將，讓他們來觀戰。」三位鎮守神將終於反應過來了，燁武神將則迅速將一條條訊息發了出去。

    若是江寒表現不好或一般，他們不會將消息大規模發出去...可江寒，表現的太好了！太妖孽了！

    現在不通知，後面若是有大人物怪罪下來，他們三個未必能承受起。

    ...

    「快，去通知那些頂尖天才。」

    「去告訴他們，都過來。」

    「這絕對是晗域這一屆少有的時刻，一次闖過十幾層通天塔，什麼時候有過？什麼時候有過？」

    「都，快去通知。」

    許多人飛一般的離去，去通知這一屆的一位位天才，尤其那些排名前百、前十以及...那站在最巔峰上的兩位絕世妖孽。

    而更多的人，則是屏息站在畫卷世界下，看著塔中的那青年，不斷向前衝，一次次刷新了所有人想像的極限。

    整個廣場上，一片寂靜。

    ...

    無論外界風起雲湧，江寒則只專注於自己的對手，此時的他，已經闖到了第六十層的第八關。

    荒涼大地上，溝壑縱橫。

    如若小山一般的龐大生靈蹲在山嶺上，通體黑色，六臂雙足，手中抓住的是兩面巨大的盾牌以及一根長達十丈的巨棍。

    它的眼眸，隱隱泛著金色，透著殘忍嗜血的意味——域魔，『古魔』族群中最凶殘可怕的血脈之一。

    「沒想到，六十層的域魔，竟然開始用上兵器了。」江寒暗道，隨著層數的向上遞增，江寒也發現對手變得越強大，手段也越來越多。

    從五十七層開始，每向上一關，難度都會不斷飆升，每前進一層，都困難無比。

    「化神境？真是年輕啊！」宛若小山的域魔站了起來，巨大的眸子盯著江寒，低吼道：「你們這一屆諸界域會選拔的一萬天才中，僅僅只有兩個能闖過。」

    「你擋不住我。」江寒平靜道。

    「看你的氣息絲毫不亂，前面的那些傢伙怕都沒給你造成麻煩。」域魔眼眸中泛著戰意：「但是，實力，不是靠說出來的，想贏我，那就戰吧！」

    「來戰！來戰！」

    域魔怒吼著，原本沉寂的他猛然爆發出來。

    巨大的雙足突然發力，腳下迸發的恐怖力量令大地瞬間被撕裂，不斷向四周龜裂而去，也令域魔的速度瞬間飆升到了可怕的地步。

    「轟！」

    巨大的黑色長棍轟出，所及之處，風雲色變，空間震盪層層裂痕不斷生出，七彩的空間亂流隱約顯露，如若要轟破蒼天。

    ————

第六十二章 世界領域

    面對這勢大力沉的一棍。

    「第一次闖通天塔時，就是倒在了那一層域魔的拳頭下——這一次，絕對不！」江寒眼眸中的戰意衝天，同樣猛地向前衝起，氣勢如虹，瘋狂無比，彷彿要將面前的一切碾壓掉。

    「轟！」

    江寒的速度飆升，雙眸凌厲，手中的銀色戰刀已攜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瞬間與域魔的黑色巨棍碰撞在了一起。

    可怕的刀光鋒銳衝天。

    厚重的重棍更令周圍的時空震盪顯露出層層裂痕。

    「轟隆隆！」周圍的天地變幻，彷彿有兩座無形的世界在不斷碰撞，這是雙方的領域在瘋狂的碰撞，發出的轟隆聲響。

    「嘭！」

    域魔那如山的龐大身軀被江寒劈的直接倒飛而去，腳步猛然朝著一踏，硬生生向後劃出數十丈方才止步，令沿途大地撕裂，各種龜裂條紋四起，如果一次慘烈的大地震。

    而江寒則站在原地，如古樹纏根，紋絲不動。

    「你的刀，怎麼可能這麼重？」域魔巨大的瞳孔微縮，閃過不可置信的神色，爾後心一橫猛的再度衝去，氣勢比之前更盛，手中的長棍再度轟的襲出，在長棍上都瀰散出了浩蕩的土黃色氣流。

    一棍刺天，厚重如山。

    「哈哈，能正面擋住我一刀，痛快！」江寒大笑著踏步而出，手中的戰刀斬出了耀眼的光華，令周圍的時空層層壓迫出現了一道道裂痕，如若天地撕裂。

    「轟！」

    又是一次可怕無比的碰撞。

    江寒依舊是一步未退，而域魔則宛若一塊巨石被迸飛，轟的撞在了身後百丈的山壁上，令龐大的山峰上出現了無數的裂痕，爾後山石滾落，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再來，再來！」江寒大步衝出，瞬間來到了域魔的上空，眼眸中有著可怕寒意，雙手合一，腳踏虛空彷彿踏碎凌霄，整個人若絕代戰神，臂膀猛然發力，戰刀如開山之勢，再度一刀劈下。

    太快了！

    域魔根本來不及做出太多反應，雙面盾牌頂起，黑棍橫天，欲擋住江寒的這一刀攻擊。

    「轟隆隆！」

    大地撕裂，域魔的雙腿猛然一沉，龐大的身軀被直接劈入大地中數米，六條手臂青筋暴起，虎口被劈的裂開，口中吐出了鮮血，一絲絲血腥氣味瀰散。

    「你該死。」域魔咆哮著，雙腿猛然發力，猛然竄出直朝江寒撲殺而來，長棍轟的一聲直接掃來。

    「那就看看誰死。」

    江寒氣勢如虹，根本不躲避對方的衝擊，身形一動手中戰刀便已再度猛劈下，雙方的兵器再度猛烈的虛空中碰撞在一起。

    捨棄了大多數的玄妙招式，捨棄了大多數身法的騰挪，就如同兩名戰場上的使用重兵器的超級戰將，一次次猛烈的兵器碰撞。

    純粹的力量碰撞。

    最凶悍的對決。

    一次次交鋒，慘烈，可怕，而又最動人心魄，最能激發人內心的那種激情與戰意，令下方廣場上觀戰的數百人都完全震撼了，一個個都彷彿代入了這場戰鬥中。

    足足數十個回合。

    「域魔，你的棍法和盾牌配合的很不錯，力量也夠強。」江寒的聲音轟隆迴蕩在天地間。

    「但，結束了！」

    江寒逼出了對方的所有實力後，感覺差不多了，隨即眼眸中露出一絲寒意，心念游動，引動了冥冥中的宇宙本源法則波動。

    「轟！」

    以江寒為中心，無數的青色氣流激射而出，想著四面八方瀰散而去，只見無數的青色氣流淹沒了一切，在青色氣流中，夾雜著一絲血紅色，每一道氣流都勾動了冥冥的水之法則、空間法則、殺戮規則...整個天地色變，彷彿剎那間就變化為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以水之法則為根基，空間法則為構架，殺戮規則司職運轉的全新世界。

    原本的溝壑？山河？全部被氣流籠罩，僅有這自成的一方微型世界。

    世界中元氣洶湧，刀芒縱橫披靡，令最中央的江寒就仿若神靈一般——耀眼無比，高貴難言。

    《不朽刃》第四式——一唸成界，又可稱為世界領域。

    「嘩！」

    域魔的眼眸剛閃過一絲驚駭，江寒便已在領域威能加持下，宛若鬼魅般，一步便已來到了域魔的面前數米處，爾後手中的戰刀舉起，青色刀光亮起，快的令域魔完全沒有反應時間。

    噗！

    刀光一閃即逝，一顆巨大的黑色頭顱拋起，鮮血衝天濺灑。

    緊接著整個世界領域中的無數刀芒劃過了域魔那龐大若小山的身軀，沒有了真元的支撐域魔的皮毛不算太珍貴，轉眼便就切割成了上百塊。

    即使以它強悍的生命力，受到這樣的傷害，也直接死透樂。

    「第八關闖過，繼續第九關了！」江寒自語一聲。

    緊接著，他整個人已化為流光消失於蒼茫大地上。

    ...

    片刻後，另一片荒涼大地上。

    伴隨著轟隆巨響，一座巍峨巨大的古樹轟然在無盡刀芒的轟殺下，化為的漫天碎木，主體的枝幹緩緩倒塌下，轟動大地。

    而在一片紛雜中，衝出了一道流光，他手持戰刀，腳踏戰靴，氣勢如龍。

    「繼續闖六十一層了！」江寒深吸口氣，眼眸中充斥著無邊的戰意，以及一絲嗜血的瘋狂，那是對巔峰的渴望。

    「轟！」

    稍作休息，江寒整個人直接衝入了遠處的傳送光幕中，繼續朝六十一層闖去。

    ...

    畫卷世界下方的島嶼上。

    但凡觀戰的修行者，個個都已經看呆了，即使是那三位鎮守的金衣神將，都瞪大了眼眸，透著不可思議的神色。

    所有人看到江寒施展出那席捲天地的世界領域時，都有點懵了。

    「世界領域，絕對是完整的世界領域，他的意識投影身軀力量，只是最普通的化神境圓滿...可他竟演化出了真正的世界領域。」燁武神將心中震撼無比，這江寒展露的實力已超乎了他的想像。

    如果說剛才他認定江寒能與黑衍風、武絳媲美，那現在他就隱隱感覺江寒的天賦恐怕要比想像中的更高。

    世界領域，這是真正世界境強者的代表性招數。

    無論是當初總決戰中的黑衍風，還是作為鎮守者的命運瀘木等等，都是憑藉強大的真元加持，再運用法則爆發秘術，才勉強施展出了世界領域的雛形——自成一界，掌控空間。

    但是，通天塔是專門來考驗法則境界、戰鬥技巧、戰鬥意識的，任何來通天塔的人族修行者，意識肉身都是相同的——最普通的化神境圓滿。

    在這樣的基礎下，江寒還能施展出世界領域，代表什麼？

    代表他的世界領域是完全由法則波動引動構建起來的，代表他的法則境界已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超乎了所有的想像。

    「真正要捅破天了！」

    一位金衣神將低沉道：「擋不住他了，六十一層擋不住，六十二層的鎮守者同樣擋不住...他今天能闖到哪一步，我無法預料。」

    「難不成，他還要闖過六十七層不成？」另一位金衣神將忍不住道。

    「不可能。」

    「武絳現在是六十六第一關層，武絳更只六十四層，他們想闖過六十七層，起碼還需要十年以上。」燁武神將沉聲道：「江寒...單單一手世界領域，壓過武絳幾乎板上釘釘，就看他能不能闖過六十五層，至於更高層...」

    他們都不相信江寒能闖過六十七層，畢竟關卡逢七，難度飆升，可江寒從四十七層一路闖過六十層，簡直是駭人聽聞，那種衝天氣勢，沒人敢說他的盡頭會在何處。

    一位能夠靜修二十六年不為外界流言所動的絕世天才，誰敢說，他沒有其他隱藏的絕學招數？

    ...

    晗域西區。

    峽谷深處，有著一座私人府邸，面積不算大，卻幽深靜謐。

    白袍青年羅刀神將，便閉眼盤坐在庭院中，整個人彷彿與周圍的時空徹底融合，倘若閉上眼，普通先天、聖境強者站在他面前恐怕都感應不到他的存在。

    「嗯？」白袍青年睜開了眼，爾後緩緩站起了身，心念一動，籠罩在府邸上空的陣法禁制消散。

    嗡~空間漣漪陣陣，一襲白衣的絕美女子已站在距離羅刀神將不足十米處。

    「龍渝？有事？」羅刀神將微笑道。

    「神將，你不是想收下一位弟子傳人嗎？」龍渝仙君微笑道：「且我觀神將似乎對那江寒頗感興趣，不知神將可願和我走一趟。」

    「江寒？他怎麼了？」羅刀神將蹙眉道。

    龍渝仙君道：「他正在闖通天塔，剛剛闖過六十層。」

    「六十層？勉強符合他之前的名氣。」羅刀神將點點頭，突然疑惑道：「不對，你說他正在闖？就是說還沒有闖完？」

    「嗯，據鎮守神將傳訊，江寒剛剛施展出了類似『世界領域』的手段。」龍渝仙君微笑著：「已經闖到六十一層第八關。不知神將可願一同去看一次。」

    「世界領域？」羅刀神將眼前一亮：「哈哈，當然要去看，現在就走！」

    「好，同去。」龍渝仙君微笑道，她心中同樣高興，畢竟她一直很看好江寒的，作為引領者，江寒能夠崛起她也有好處。

    嗖！嗖！

    兩位超級強者，一步邁出，轉瞬消失在這幽靜的府邸中。

    ————

第六十三章妖之刀

    畫卷世界下方的廣場上。

    伴隨著消息傳開，此刻廣場上已匯聚了數千道身影，其中大多數人都是這一屆諸界域會選拔出的天才，不過也有許多是在晗域中修行的聖境、仙神強者。

    嗡~嗡~

    兩道白衣身影憑空出現在了廣場的最中央，兩人身上散發出的冷漠氣息令周圍靠近的人紛紛退散，個個心悸不已。

    「龍渝仙君。」燁武連忙起身，又望向了另外一位白袍青年，緊接著瞪大眼睛，腦子都是一嗡，趕忙凝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道：「羅刀神將？」

    其餘兩位金衣神將都是一驚，羅刀？那個傳說中的無敵殺神？

    白袍青年羅刀神將蹙眉，面容肅然，他早已見慣別人見到自己露出恐懼之色，除非是真正有資格令他平等對待，不然他都是冷漠對待。

    「江寒的情況怎麼樣？」龍渝仙君道

    「兩位大人請看，天空塔樓中顯示範圍最大的通天塔，便是江寒正在闖的。」燁武神將連忙道，作為鎮守者，他擁有畫卷世界操縱的的諸多權限，如放大縮小對外顯示的戰鬥場景便是其中權限之一。

    「他正在闖第六十一層第四關，對手是一百頭逝魔，交手中。」

    畫卷世界，其中一座通天塔的戰鬥場景足足佔據了畫卷世界顯示面積的五分之一，清晰無比，右手持刀，左手持盾的江寒正在其中瘋狂殺戮。

    通天塔中。

    一片火山組成的地帶，到處是岩漿，熱浪襲人，火山口中的溫度更是高達數千度，不過對化神境圓滿強者而言，這些外部的威脅並不算什麼。

    真正的對手，是強大的守關者。

    一百頭逝魔，每一頭都強的可怕，聯合起來更是宛若一體，各種聯手攻殺、攻擊手段層出窮，甚至在沒有任何寶物輔助的情況下，形成了類似於『神符戰陣』的手段。

    「這些逝魔太可怕了，每一頭的實力，我估計都比五十七層第八關的域魔還要強。」

    「而且他們還聯手廝殺，僅僅一百頭，卻爆發出了兩百頭、三百頭的實力。」

    「換我上去，絕對一息都活不下來。」

    其他的仙神強者只是為江寒的沖關速度震驚，而那些和江寒同屆的天才，才真正感到仰望，那種生出的陣陣無力感覺。

    「這些逝魔雖強，但還是擋不住江寒。」

    「爆發了，江寒又爆發了。」

    「世界領域，妖刀，妖刀啊！」

    畫卷世界中。

    一百頭逝魔聯手之下，威勢滔天，瘋狂朝著江寒撲殺而去，只是，江寒的身法太驚人了。

    他隨意一個閃爍，便可在虛空中化出成百上千的幻身，整個火山地帶天地的各個角落，全部都是江寒的幻身。

    難以計數的幻身令人心悸，而那閃爍突襲的速度，更是令人心顫，而江寒的真身，便隱藏在那鋪天蓋地的幻身中。

    「嘩！」「嘩！」「嘩！」

    重重的青色氣流，一個龐大而略顯虛幻的刀之世界再度成形。

    迅猛如電！

    每一刀，都彷彿從虛無的空間中斬出，切割的是逝魔的頭顱，濺起血色浪花。

    刀芒縱橫。

    四面八方，天上地下，任何地方都密佈了刀光，根本不需要躲避，因為避無可避。

    「噗！」「噗！」「噗！」

    一次次刀光亮起。

    妖異！

    淒美！

    江寒闡述了什麼才是妖刀！

    妖之刀！

    那漫天的幻身從未消失，反而閃爍的越來越快，而逝魔組成的戰陣卻彷彿一頭蠢笨的野獸，只能胡亂攻擊...不斷失血，最終轟然倒下。

    ...

    畫卷世界下方的廣場上。

    一襲白衣的絕美女子龍渝仙君，冰冷的羅刀神將，瘦小但雙臂粗壯的臂海參將、赤莫神將...此刻，整整十三位仙君神將，已齊聚於廣場中央，一個個面容肅然盯著畫卷世界中的戰鬥場景。

    沒有交談，沒有議論，就是觀戰。

    待江寒一舉擊殺六十一層第九關的命運瀘木，開始盤坐休整時，整個廣場上的觀戰者才長舒口氣，頓時響起了陣陣議論聲。

    「簡直不可思議，他的身法，他的空間法則境界，已遠遠甩下同層次的強者。」臂海神將搖頭道：「二十多年前看他闖通天塔時...和現在，差距太大了。」

    「空間法則達到極高深層次，難怪能形成世界領域。」

    「他的身法強，可刀更快！」

    「嗯，我這上千萬年來，看過的所有化神境中，論刀法之快，他當屬第一！」赤莫神將鄭重道：「刀迅如風，厚重如山，一刀之下，無可抵擋...我覺得，剛才的六十一層的守關者，還遠沒有將他的全部實力逼出來。」

    「刀快，也是因為他修煉空間法則，每一刀都沿著最準確的空間道痕劈下。」一道冰冷聲音響在每個仙君神將的耳畔。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中央的羅刀神將的身上，絕大多數的仙神，心中都為之一顫。

    「他的刀，與他的施展的世界領域，引動的是相同的空間道痕。」羅刀神將道：「毫無疑問，他擁有著一門可怕的刀法絕學，真正最頂尖的大神通。」

    許多仙君神將不由點頭，同時都浮現了許多念頭。

    「但，億萬年歲月來，大能弟子何其多？帝血傳人不再少數，哪一個不是擁有莫大機緣？但真正能發揮神通全部威能，並最終走出自己路的，又有幾人？ 」羅刀神將的聲音縹緲。

    「這江寒，單論空間一道的天賦，比我當年，還要強！」

    寂靜，無聲。

    一群仙神神將，包括龍渝仙君在內的，在這一刻再度呆滯

    羅刀。

    一個傳奇性的名字。

    他們其餘十二位仙君神將，每一位都是各位大能麾下得力幹將，威懾一方，比元武大世界的『天風神將』、『黑衍氏老祖』等遺留都要強大很多，被聯盟總部封為紫衣。

    他們，在仙君神將這一級數中算是站在了巔峰，放眼諸天萬界，他們也有著統稱的稱呼——上位仙神！

    但是，面對羅刀，他們這些平時橫行一方的超級強者，卻個個恭敬，甚至比對待大能者時還要恭敬，他們很清楚眼前這白袍男子是何等人物。

    那是真正耀眼了一個時代，震撼了一個時代，即使放眼人族浩瀚歷史中的無數天才中，羅刀，都是站在最巔峰，不遜色與任何人。

    傳說中，他距離跨入大能者，僅剩一步之遙。

    傳說中，他曾在界海中造就無邊殺戮，與大能者正面廝殺而佔據上風，威名極盛。

    傳說中，他一旦跨入大能者，便有可能直接媲美黑魔神皇之流的最頂尖大能。

    放眼諸天，尋遍萬界，羅刀，那是最頂峰的仙神強者。

    連他都說，論空間一道天賦，他不如江寒。

    那江寒的天賦又是高到何等地步？

    ————

第六十四層 六十五層

    東區，東區，一座安靜中的庭院中。

    「這麼多年，到底是一段記憶，還是一段意識...我到底還是誰呢？」黑衍風盤腿坐在樓閣間，他的目光時而悠遠，時而痛苦冷漠：「多少年了，一切都掩藏在了歲月洪流中...」

    半響，他的目光才又恢復了堅毅。

    「我，是黑衍風，是人族聯盟的金衣成員——黑衍風！」

    「我終究是我！」

    「過去的，消散的，一切終究無法再企及，無論是前世，抑或是昔年，都已是過去。」黑衍風喃喃自語：「旋欣，是叫這個名字嗎...」

    緊接著，他的眼眸中又閃過一絲冷漠之色。

    「不！」

    「前世是我，今生也是我，我也是黑衍風，你也是黑衍風...那段歲月，過去了太久太久，久到足夠一位仙神從誕生到自然坐化，可是，我一定會去查。」黑衍風的眼眸中閃過無邊殺意，渾身煞氣瀰散，宛若世間最可怕的殺神：「實力，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復，達到巔峰...甚至超越過往，乃至登頂，我一定會去查出真相。」

    「找到他。」

    「他若還活著，就殺掉他，他若死去，就滅掉他的後裔，滅掉他的族群，將一切都完全毀滅！」

    「殺！毀滅...」

    他的眼眸中，時而痛苦，時而瘋狂，時而平靜，在他那看似一體的神魂中，有著無數的意識碎片交織錯雜，以他現在的修為根本無法全部融合。

    意識碎片，不單單是記憶，更多會令他受到原主的性格影響。

    「轟！」

    他猛然站了起身，踏步來到庭院中央，伸出手掌，上面迅速衍生出一道微小的黑色火苗，火苗搖曳卻多姿，爾後又接連生出數道火苗。

    數道火苗循環組合，有著一種完美的意味，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世界領域，重在『無處不在』與『循環不息』，我現實中雖能形成真正的世界領域，可那是因為我八十倍真元肉身層次。」黑衍風默默思索：「通天塔中，基礎弱，我形成的世界領域...總是差那麼一絲。」

    失之毫釐，便是差之千里。

    「需要那一絲靈光與契機。」黑衍風知道自己遇到了修行中的瓶頸：「長則三年，短則瞬息，便可突破，到那時與武絳的差距便會進一步縮小。」

    這數十年來，他一直在追趕著武絳，兩者的差距也趨於縮小，至於其他人？通天塔排名第三的火落兒僅僅五十八層。

    「江寒？潛修二十多年，或許能給點驚喜。」黑衍風暗道：「不過，按照他過去的進步速度來對比，最多...六十層。」

    砰！砰！

    庭院外響起了聲響。

    「誰？我不是在庭院門口寫著非要事不要打擾嗎？」黑衍風皺眉：「難道是師尊找？可師尊會直接傳訊給我。」

    哐，庭院的大門打開。

    「黑衍風，出大事了，大事情。」一道黑衣身影竄了進來。

    「瓊樓，什麼事？」黑衍風蹙眉。

    黑衍風不喜莫境，但和瓊樓關係不錯，雙方偶爾有些交流，可對方冒然打擾自己修行，令他有些不高興。

    「江寒。」瓊樓滿臉激動：「我現在才知道，過去的二十多年江寒一直都沒去闖過通天塔，可剛才，江寒去闖通天塔了。」

    「重點。」黑衍風皺眉。

    「他從四十七層，一次性闖過了六十三層了，五十七層之前的守關者，沒一個能抗住他，全被他一刀砍死，彪悍的一塌糊塗。」瓊樓眼中有著崇敬之色：「而且，他還在不斷往上闖...龍渝仙君，以及許多強大的仙君神將都來觀戰了。」

    「什麼？」黑衍風震驚了：「一次性闖過了六十三層？」

    他自身天賦絕頂，又有黑魔神皇指點，還有意識碎片不斷覺醒，才令他的修行速度實現了跨越式的增長，不斷拉近和武絳的差距...而他至今才闖過六十四層，卡在六十五層第二關。

    在他的潛意識中，這一屆也就武絳能勉強壓過他一頭。

    「而且，他還在瘋狂往上闖。」瓊樓連道：「有位金衣神將說，江寒很可能闖過六十五層...」

    「走！」

    黑衍風沉聲道，整個人已直接衝出了庭院。

    ...

    西區，一群立在平原上的宮殿群，整個行宮即使在西區都算極為龐大了。

    其中一座宮殿旁的縱橫百米的小型廣場。

    「師尊說，這柄斧頭，乃是他當年所用過的，是人族中一位至尊人族鑄就的，蘊含了斧法的終極奧義。」巨人一般的武絳站在廣場中央中央，背負一柄戰斧，目光僅僅盯著那懸浮於半空的一柄看似不起眼的巨大戰斧。

    「我的斧法已找到屬於自己的意，現在需要的是積累，是積澱...成敗不在一時，掌握住的，才是最強的。」

    這數十年來，他一直呆在這座行宮中，大半精力都放在研究這柄戰斧上，至於法則？根本不是他現在的重點。

    即使是這樣，短短二十多年，他依舊是這一屆無可爭議的第一人，而且他的實力只能闖過六十六層，而且他數年來根本沒去闖過。

    因為他不想浪費時間。

    他只需要保證自己第一即可。

    至於黑衍風，雖然一直在追趕他，但武絳從未放在過心上，他的心中，追逐是那至高的大道，是清源神皇、黑魔神皇等等最頂尖的大能者。

    他有一顆同代無敵的心！

    「此斧，名為開山，而師尊講道中...山為形，首先要開闢出的，是自身心中的那座山！」武絳默默思索著。

    突然，急切的踏步聲響。

    「殿下，皇尊傳諭。」一位紅衣侍從站在廣場邊緣恭敬道。

    「說。」武絳沉聲道。

    紅衣侍從連忙道：「神皇昭諭：武絳，江寒正在闖通天塔，且已闖過第六十四層，前去一觀，或有所得。」

    「江寒？他闖過了六十四層了？」武絳微微一怔。

    ...

    時間流逝，江寒闖通天塔，一次闖過十幾層的消息，終於傳遍了整個晗域，這一屆諸界域會的一萬名天才，除了少數性格孤僻的，幾乎全部得到了消息。

    「怎麼可能，直接從四十七層闖到了六十四層？」

    「不可能！」

    「豈不是說，他比黑衍風的進步速度還要快？」

    「怎麼修煉的？」

    如果說武絳與黑衍風只是驚訝和震驚，那其餘一些頂尖天才，如火落兒、向蒼生等人，便是完全懵了，因為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爾後，便是一個個迅速趕往了畫卷世界所在的地方。

    ...

    不過，在無數的天才聞訊趕赴的時候，江寒已經闖過了第六十五層的第九關。

    大地撕裂，山川倒塌，蒼茫的大地上，一片慘烈廝殺的餘波顯現。

    天地間，江寒手持戰刀屹立在天空中。

    手臂上有著鮮血滴落，他眼眸中的瘋狂之色在消退，默默思索著：「沒想到，才闖過六十五層就這麼艱難...不過，不試試怎麼知道闖到不過。」

    「好歹，戰上一場。」

    ————

第六十五層壯舉

    整個廣場上，此刻，所有的人都關注著畫卷世界通天塔中的江寒，當看到江寒艱難擊殺第六十五第九關的命運瀘木時，個個都露出了震撼的神色。

    「雖然，掌控世界領域有可能闖到六十五層，但他...」

    「直接闖入了六十六層...他的戰鬥意識無懈可擊，冷靜到了極點，從我開始看他戰鬥到現在，他就沒出過哪怕一絲錯誤。」

    「四十七層開始，整整十八層，在這界諸界域會天才中，有過嗎？」

    「罕見。」

    「連闖十八層，現在還在往上闖。」

    站在最中央，陸續趕來的近二十位仙君神將，個個都沉默觀戰著，他們已完全被江寒的表現折服了...諸界域會第一次來晗域的天才，一次連闖十八層？有幾個？

    如果是第一次晗域中修行過百年乃至兩百年的天才，隱匿不發，做到了這一步，這些仙君神將雖會高看一眼但不至於震驚。

    可江寒前後才修行多少年？他來晗域才多少年？

    二十六年，武絳是從五十六層提升到六十六層，是十層；二十六年，黑衍風是從五十二層提升到六十四層，十二層。

    江寒呢？他從四十七層直接飆升到了六十五層，整整十八層，同樣只用了二十六年，且他還是在沒有任何大能者指點下的情況下獨自修行。

    這一屆齊名的三位絕世妖孽，天賦孰強弱，在許多觀戰的仙神強者心中似乎模糊有了答案。

    ...

    「不知他能否通過第六十六層，若闖過，豈不代表比武絳還要強？」

    「估計難，他闖六十五層第九關就已艱難無比，第六十六層鎮守者的實力又會飆升五成以上，且他需要馬不停蹄戰鬥，注定艱難。」

    「都看著吧！」

    一位位同屆的頂尖天才，他們想不到仙君神將那麼深遠，他們只是在盯著通天塔中的江寒戰鬥場景，想看看他到底能走多遠，從五十八層開始，每高一層鎮守者的實力都會不斷飆升...也代表，前進一層都非常困難。

    「雪嘯狼，戰鬥開始了！」

    「這第一關，是一千頭雪嘯狼，每一頭都比上一層強大太多，且智慧極高，估計隨便一頭就凌駕於五十七層第九關的命運瀘木之上。」所有的天才們都震撼了，第六十六層的難度，比他們想像的還要高。

    一千頭雪嘯狼，每一個幾乎都能在周身範圍內形成世界領域雛形。

    上千個世界領域雛形，同源同屬性...聯手之勢，比想像中的來的更狂暴、更猛烈。

    「江寒，又受傷了！」

    闖關到現在，江寒受傷了兩次，一次是六十五層與命運瀘木廝殺時手臂被震裂，那是無數次碰撞後強大衝擊力造成的。

    而這一次，卻是真正被雪嘯狼德國攻擊傷到了。

    「不行，要敗了！」

    「快結束了。」

    「不對，不對。」

    「我的天，江寒還隱藏了實力，他竟然還要爆發！」

    「爆發了！」

    此刻，所有人都震撼了，當他們都以為江寒要失敗的時候，江寒再次刷新了他們的認識極限。

    通天塔中。

    蒼茫的荒原大地上，鋪天蓋地的雪嘯狼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冰雪世界，瘋狂圍攻著最中央的江寒，浩浩蕩蕩的無窮無盡的攻擊，簡直令人窒息。

    「戰吧！戰吧！戰吧！」

    江寒雙眸冰冷到了極致，渾身浴血，有他的，也有鎮守者的，連續十幾層廝殺，一次次血腥殺戮，令他泛著心悸兇戾的煞氣，而在方天地間，是密密麻麻的他那上千道宛若鬼魅般的幻身。

    每一個幻身，都是一個獨立的戰鬥體，每一個幻身，都有著『真實』屬性，而他的真身，便隱藏於這些幻身中，不斷閃爍躲避著。

    刀如電，迅猛披靡。

    刀如風，鬼神莫測。

    每一道青色刀光的亮起，必有一頭雪嘯狼的要害被攻擊，鮮血飛濺，爾後又一頭頭倒下，但其他的雪嘯狼便會立刻發現他真身的所在，立刻呼嘯撲殺上來。

    畢竟，它們的領域同樣強大，數百個聯合，江寒絕對不可能驅散。

    「如果我的世界領域再強一點，如果我的身法能達到《化界》第二層次。」江寒的眼眸冰冷，依舊在瘋狂閃爍躲避著。

    一次次又劈出了手中戰刀。

    「嘭！」

    一頭雪嘯狼從他身旁擦過，尖銳的牙齒瞬間將他腰部撕裂出了一個巨大傷口，頓時鮮血淋漓。

    「嘩！」

    冰冷的刀光劃過，巨大的狼頭飛起，熱血飛濺向四方。

    但是。

    再次受傷的江寒，各方面都受到影響，整體實力下降了一成...而其他雪嘯狼，在嗜血氣氛影響下，更加瘋狂。

    「蓬！」「蓬！」「蓬！」

    接連數次可怕的衝擊，江寒在艱難躲避兩次後，終於沒能避開第三次，被凌空撞飛，爾後又一頭雪嘯狼衝過，尖銳的狼牙閃爍光澤。

    狠狠咬下...江寒的身軀瞬間被撕裂為了無數的碎片，他的意識也如潮水般脫離畫卷世界，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

    一千頭雪嘯狼，共計擊殺八百一十六頭，只差一點他便能闖過這一層。

    只是，最終結局依舊是失敗。

    江寒，第二次闖通天塔，止步於六十六層第一關。

    ...

    畫卷世界下，廣場上。

    站在中央觀戰的一群仙君神將，當他們看到江寒終於被擊殺，止步於六十六層第一關時，原本一個個肅穆的表情才放鬆下來，都長舒了口氣，甚至都露出了笑容。

    「敗了，終於敗了！」

    「終於輸了。」

    只是，雖然是笑，但他們內心卻是難以言說，真正被江寒的表現給震撼了，雖然江寒最終還是未能超越武絳。

    潛修二十六年、連闖十八層的壯舉。

    本身便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傳奇，注定會在晗域通天塔的闖關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萬年、百萬年、乃至億萬年，一代代天才強者都會銘記。

    ...

    至於遠處的那一位位天才，尤其是那最頂尖的前百乃至前十的天才，都親眼看到江寒闖六十六層的場景，此時一個個唯有沉默。

    「江寒。」黑衍風籠罩在黑袍，站在廣場邊緣，眼眸中有著令人心悸的光澤，喃喃自語：「你，依舊是那般可怕，甚至比以前更加可怕...但是，我可不會服輸...有你，還有武絳，也算不寂寞。」

    隨即，黑衍風轉身離開了廣場。

    ...

    「敵不過，差距太大了。」身穿貼身戰鎧的火洛兒輕輕搖頭，閉著眼眸，露出了苦澀的笑容：「當初我以為趕上乃至超越他了...現在才知道，這完全是個笑話...他的實力，太強了！」

    ...

    「或許，只有那兩個能和他一爭...」

    「差距怎麼會這麼大？」

    ...

    「江寒。」古一遠遠站著，露出了微笑：「我就知道，你絕不會令任何人失望，你有如此表現，我也無須再擔心你了。」

    「應該，很快就有大能者來收徒了。」

    ...

    一位位絕世天才，心中泛出萬千種念頭，有的鬥志不減，有的嘆息...可毫無疑問，江寒展露出的強大，是強的令無數天才只有仰望。

    ...

    廣場中央。

    「龍渝仙君，這次真的恭喜了。」

    「仙君，這一次，恐怕黑魔神皇是壓不住了，各方恐怕不會這麼放任下去了。」

    「開端的一千年，很重要，不可浪費。」

    一群仙君神將，有的向龍渝仙君賀喜，有的則在側面提醒她，還有的目光遊離盯著遠處的通天塔，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龍渝仙君一邊應付著其他仙君神將，心中高興的同時也有一絲煩憂：「這江寒，就算天賦絕世，就不能隱藏一部分嗎？這下全部暴露出來...」

    她很清楚，江寒展露的絕世天賦，再配合之前許多大能、仙神的猜測，必定會將他的潛力預判到一個難以想像的層次，要比黑衍風、武絳高很多。

    而這樣的絕世天才，尚未真正拜師，必然會讓許多大能心動甚至甘願冒一定風險。

    「皇尊到底有什麼打算？」龍渝暗道。

    龍渝仙君也知道，其實江寒拜誰為師與自己關係不大，作為江寒的引路人，即使最終關係不太親近，但倘若將來江寒崛起，雙方怎麼都會有些情誼在。

    一邊思索，龍渝仙君一邊道：「各位，我會立刻前往稟報吾皇，或許皇尊現在已知消息，在此期間，還望各位遵守聯盟律令，不可私下會見江寒。」

    臂海參將、赤莫神將等一個個對視，暗中傳音交流，半響後臂海神將才作為代表低沉道：「龍渝，我們只能答應，我們現在都不去找江寒。」

    頓了頓，他繼續道：「其他的...便需要看各位大能者的態度了。」

    緊接著，『刷』的一聲，臂海神將已消失在了原地，顯然他已回去稟報，而其他一位位仙君神將也個個離去，僅僅數息，邊留下龍渝仙君與羅刀神將站在原地。

    「神將，您的打算？」龍渝仙君道。

    「我？也先回去吧！」羅刀神將微微一笑，一步而過便已消失在了原地。

    ...

    江寒出塔樓時，廣場上依舊聚集了大量的觀戰者，可他根本沒理會任何人，直接飛行離開了廣場。

    不久後。

    一條安靜的街道間。

    「闖到六十六層，得了兩千多的聯盟功勛。」江寒暗道：「這聯盟功勛，到底能兌換什麼？價值幾何？不能隨便花。」

    「嗯，先去帝塔，兌換一次傳承機會，這是早就想好的。」

第六十六章風暴消彌

    江寒闖過通天塔六十五層，一次性連闖十八層，這種爆炸性的消息，在短短時間內便透過種種渠道迅速傳播開，無數的仙神、大能者為之震動。

    而引發了偌大風波的江寒，卻獨自來到了帝塔所在的金色湖泊旁。

    帝塔佔地範圍頗大，它的傳承雖珍貴，可想要得到傳承機會卻非異事，除瞭如諸界域會選拔的天才大規模接受傳承時這種特殊時期，來此接受傳承的人其實很少能碰到其他人。

    江寒便如此，通過金色湖泊上的橋樑，在穿越大門直接來到了帝塔內部的等候殿廳中。

    恢宏龐大的金色殿廳內，六十八條散發著七彩流光的通道萬古不變，僅僅一條通道入口處站在位等待接受傳承的神將強者。

    「參見第三域主。」江寒來到殿廳中央，對著自己眼前面帶慈祥的白袍老者恭敬行禮。

    「來接受傳承？」白袍老者面容和藹。

    「是。」江寒點頭。

    「容我查詢一下。」白袍老者輕輕閉眼，半響才有睜開眼，笑道：「不錯，叫江寒？竟然闖過了通天塔六十五層很不錯，你現在的聯盟功勛有兩千四百，可要消耗一千兌換一次傳承機會？」

    「是，請域主按律而行。」

    「自無不可。」白袍老者笑道：「不過我提醒你一下，帝塔傳承機會所需要的傳承功勛對你們聯盟核心成員不算太多，但你要明白，帝塔傳承珍貴，肯定不能無限制讓你們兌換。」

    江寒恭敬聽著。

    「聖境層次，紫、金、黑、白四級別的核心成員分別有資格兌換十次、七次、五次、三次，待跨入仙神層次後，紫、金、黑、白四級核心成員分別可再兌換十次、五次、三次、一次；同時每次兌換傳承後，需再隔百年才能再兌換下一次。」白袍老者道：「明白嗎？」

    「晚輩明白。」江寒點頭，這還是他第一次知曉這些訊息：「還請域主替我兌換一次，開啟傳承空間通道。」

    雖然紫衣聖境僅十次機會，可江寒清楚，十次已夠多了，即使每次一到時間就去接受傳承，那也要上千年時間了。

    且一百多年後他們就會離開初始之地，想再次回到這裡不知要多久。

    修行資源，本身就是用來消耗的。

    「嗯，扣除一千聯盟功勛，剩餘兌換帝塔傳承資格九次。」白袍老者微笑著和藹道：「去吧，直接進入刀之傳承空間通道即可。」

    「謝域主。」江寒恭敬道，轉身進入遠處一傳承通道，通道上面寫以『刀』之道紋，內部七彩光澤流轉不斷，彷彿有無窮生機...

    ...

    一步踏入，時空轉換。

    江寒再睜開眼，已再度來到了浩瀚星空之上，自己立於那條混混沌沌雲霧匯聚的道路之上。

    「果然，上一次傳承中的一百二十部刀法秘典已全部鐫刻入我神魂，這一次便是直接送我抵達那天之刃所在處。」江寒一步跨入星河，瞬間抵達彼岸。

    道路盡頭，便是那柄懸浮於浩瀚星河中的天之刃。

    刀身長達億萬里，縱貫星河，其身上鐫刻無盡法則秘紋，種種玄奧波動流傳出來，瑰麗而神奇，江寒的目光瞬間就被其吸引了，爾後意識完全沉浸於其中。

    無數的刀法在江寒腦海中演練，無數的法則奧妙念頭湧上心頭...

    ...

    就江寒接受帝塔傳承時，他卻不知，他闖通天塔所帶來的波瀾卻愈發的大。

    晗域西區。

    恢宏山脈的山腰處，行宮內的大殿，十二根巍峨銅柱依舊，氣勢磅礴。

    黑袍冷漠的黑魔神皇高坐於王座之上，俯瞰著下方，他的眼眸悠遠而冷漠，不知其喜不知其悲。

    「皇尊，江寒闖通天塔的結果您應該依知曉，他的天賦實在太可怕，按照我們的推測，他每次闖通天塔的戰績就應該是他的真實法則境界。」龍渝仙君站在大殿中沉聲道：「短短二十多年，獨自一人修行，從四十七層闖到六十五層，這種修行速度，在我人族這一紀元中，都堪稱最頂尖了。」

    「你想說明什麼？」黑魔神皇淡漠道。

    「以江寒之天賦，未加培養便如此，若能得到大能指點定會更加耀眼。」龍渝仙君咬牙道：「皇尊，您行事定有深意，我本不該多問，但若可以，還望告知其他大能者，最重要的是告知江寒...他，未必能理解皇尊。」

    黑魔神皇露出一絲微笑：「你是說，江寒會生怨懟之心。 」

    「臣不敢。」龍渝仙君連忙躬身道。

    黑魔神皇道：「他怨我，人之常情。」

    「可皇尊，我怕有大能會利用這一點。」龍渝仙君急切道：「到時...事情就真有可能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黑魔神皇笑道：「龍渝，不用太過擔心，你以為我會不清楚他的天賦和實力？現在絕大多數大能者都清楚，若是這一屆諸界域會的天才再進行一場對決，江寒恐怕會以壓倒性的優勢拿下第一，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那皇尊您...」龍渝仙君疑惑了。

    「其他的大能者想收他為徒，也要能找到他才行。」黑魔神皇笑道：「他現在在帝塔中接受傳承，不要說我，即使是大帝復生，恐怕都無法傳訊給他。」

    「他在帝塔中？」龍渝仙君一怔：「那十日後？」

    「十日後，你只需在帝塔門口等待江寒，畢竟你是他的引路仙君，結下點善緣更好，而這件風波會很快平息，到時無論誰去找江寒，你都無須阻攔。」黑魔神皇笑道：「懂了嗎？」

    「皇尊的意思是. ..」龍渝仙君一驚。

    「嗯，明白就行，去吧。」黑魔神皇笑道。

    龍渝仙君點頭，緩緩恭敬退下。

    ...

    時間流逝，出乎許多人意料的，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操縱一切，令這場原本有可能引發波瀾的風暴消彌，一些原本表現想收徒的大能者一個個都閉口不言。

    彷彿，江寒一次闖過通天塔十八層，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

    沉浸於修行中，時間流逝總是非常快。

    江寒的意識完全被那天之刃上無形的波動引導，各種法則玄奧感悟不斷湧上心頭，令他在《不朽刃》上遇到的種種疑惑解開。

    突然...一股無形的力量降臨，那力量有著特殊的魔力，令江寒直接睜開了眼，爾後周圍星河景象開始消散，直至完全黑暗。

    「十天，過去的真快。」江寒腦海中的念頭剛剛浮現。

    時空轉換，便已回到了傳承空間通道入口處。

    「下一次想再兌換帝塔傳承，就要等百年後了？」江寒目光一掃，整個大殿中空無一人。

    「呼，走吧！」

    江寒剛走出殿門。

    「江寒。」一道清冷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

    ————

第六十七章 我為兄

    「嗯？」江寒聞聲轉頭。

    不遠處，一襲白衣的絕美女子龍渝仙君正站在帝塔的金色湖泊旁，而他的身邊，則有一道白袍青年身影，面露微笑望著自己。

    江寒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白袍青年身上，他能隱隱能感覺到對方身上逸散出的那一絲血腥之氣，那是真正殺戮無盡的凶戾之輩才有可能擁有的，令人心悸。

    這樣的人物，微笑望著自己？

    「見過仙君，見過這位前輩。」江寒忙走上前恭敬道，他的心中卻有著一些猜測。

    「江寒。」龍渝仙君忍不住道：「一次闖過十八層通天塔，真能忍耐啊，你可知你引起的震動有多大？」

    「請仙君見諒。」江寒拱手道，他早就能想像到自己會引發的波瀾，畢竟自己之前僅僅闖關四十七層，且一直沒有大能指點獨自修行。

    「罷了，我便不多說什麼了。」龍渝仙君望著旁邊的白袍青年道：「這位是羅刀神將，務必恭敬對待。」

    「見過神將。」江寒躬身道，只是他心中卻頗為驚訝。

    羅刀？

    以他過去的觀察，龍渝仙君的地位在仙君神將中是極高的，遇到其他仙神大多是禮節性的稱呼對方，可她面對這白袍青年，竟有一絲恭敬之色。

    一名紫衣仙君，恭敬對待另一位神將？

    「無妨，江寒，既然來見你了，那就將一切都說明白。」白袍青年的臉龐上露出笑容：「走，去我的府邸聊聊吧！」

    「府邸？」江寒一怔。

    「羅刀神將在西區有私人府邸。」龍渝仙君在一旁笑道。

    白袍青年也不管江寒的想法，直接揮手，與龍渝仙君同時踏步而出，帶著江寒消失在了這金色湖泊旁。

    ...

    西區，峽谷中，幽靜府邸中。

    花園涼亭內。

    「江寒，你先坐下。」白袍青年微笑說著，又轉對龍渝仙君道：「龍渝，你既將江寒送來，就替我轉告聲黑魔神皇，在此謝過了。」

    「嗯，那我先行離開了。」龍渝仙君微笑著，一步便消失在府邸中。

    此時，便只剩下江寒與白袍青年兩人。

    「前輩，不知來找晚輩何事？」江寒起身沉聲恭敬道。

    雖然對方叫他坐，可面對一位能夠在西區擁有私人府邸，能夠讓龍渝仙君都恭敬對待的神將，這看似平和的白袍青年，絕對是站在仙君神將中最最巔峰的存在。

    江寒哪裡敢坐下？

    經過中間的多次遭遇，江寒早就看的清楚，自己雖聯盟高層的偉大存在看重，但天賦終究只歸天賦，真正能為之依仗的只有實力，即使是面對最普通的黑衣神將，最好都別狂傲。

    「江寒，這可不像當年在大周帝國縱橫肆意的你。」白袍青年微笑道：「我叫你坐下，那是因為你有資格在我面前坐下。」

    「坐！」

    話到這個份上，江寒也只能乖乖坐下。

    嘩~白袍青年一揮手，涼亭的案牘上頓時擺滿了各類珍饈靈酒，緊接著便坐到了江寒的對面。

    「江寒，我名為羅刀，比你早生了六千萬年，在這諸天也算薄有名氣。」白袍青年笑道：「我生來有兩大愛好，一是殺妖，二是美食，這次來的急沒帶些異族奴隸，不然殺掉幾個來見血助助興，如此便只能請你來嘗嘗我收集的這些珍饈。」

    白袍青年指著其其中一盤散發著濃郁香味的肉盤道：「這是我三千年前殺的一頭神將級的六足龍靈，取它的心間肉做成的，鮮美無比。」

    他又指著旁白色玉瓶道：「這裡面是六幽九漿液，乃是以幽夜王族的本源血煉化，堪稱大補，尤其對你們這些尚未奠定根基的小傢伙，能提升你們在黑暗規則一道上的天賦，價值非凡。」

    「來，都嘗嘗。」

    江寒在一旁聽的暗自心驚，六足龍靈心間肉？幽夜王族本源血？他壓下心中駭然，恭敬道：「晚輩魯鈍，不知前輩...召晚輩來到底為何事？」

    「還不懂嗎？」白袍青年羅刀神將笑道。

    江寒沉聲道：「前輩背景實力驚人，晚輩不敢妄加揣測。」

    「你呀，和我當年一個樣，過於小心謹慎。」白袍青年羅刀神將微笑道：「簡單一句話，我，羅刀，為師兄，你江寒為師弟。」

    江寒眨了眨眼。

    「我這趟，是專門從邊域趕來，你可能沒聽說過，只需知道那裡很危險，也很遙遠。」白袍羅刀神將突然鄭重道：「我此行的目的，便是代師收徒，這個徒，就是你。」

    「代師收徒？收我？」江寒屏息。

    「對，師尊雖也在源界，但他老人家正在閉關中，所以專門喚我來專門考察考察你，看你是否真有資格成為師尊之親傳弟子。」白袍羅刀神將笑道：「你呢，也很幸運通過了我的考察。」

    「神將，不知您的師尊？」江寒忍不住道。

    白袍羅刀神將肅然道：「論實力，師尊還在黑暗神皇之上，論輩分，師尊比那清源神將更早成為大能，論地位，師尊是人族軍部元老。」

    「師尊，乃是人族中的最最頂尖的大能者，真正能決定諸天萬界走向之存在。」

    江寒聽得心中震動，又有一絲欣喜。

    從這羅刀神將幾乎以平等姿態面對自己開始，江寒心中就有了猜測，可畢竟事關重大，他不敢冒然開口，幸好最終...結果未出乎他的意料。

    江寒欣喜之餘，又鎮定下來。

    按羅刀神將的話，那位人族中地位崇高無比的偉大存在，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注意到自己，一直在考察自己。

    江寒突然想到當初拜師大典上，沒有一位大能者收自己為徒，而黑魔神皇既未說有特殊安排，也未表現對自己厭惡，就彷彿是放任自流一般。

    這其中...

    「你猜的沒錯，真正能影響你拜師的是兩位大能，一位是你直屬的黑魔神皇，另一位則是統領你出身地的瓊華神皇。」羅刀神將悠悠道：「師尊答應了兩位神皇許多條件，才在拜師大典前專門選定了你。」

    「那當時...為何無人對我說起？」江寒忍不住道。

    「這便是考驗...師尊想看看你在這種打擊和壓迫下，能爆發出怎樣的潛力。」白袍羅刀神將端起杯子慢慢喝著：「你心中憤懣，進而圖強，二十六年磨一劍，不為外界流言所動，最終一朝爆發。」

    「這次闖通天塔的戰績，足以證明你自己，證明你沒有辜負師尊之期望。」

    白袍羅刀神將望著驚愕的江寒，笑道：「而我，也提前二十年結束考驗，來見你。」

    江寒一旁心驚。

    原來，之前的一切真的都是考驗，那位欲收自己為徒的大能者，恐怕就是想看到自己承受挫折之後的反應，是愈挫愈勇，還是一蹶不振。

    若自己真的一蹶不振，就此泯然眾人，江寒很肯定，這羅刀神將恐怕永遠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因為，自己沒有那個資格。

    幸好，通過了考驗。

    「羅...刀神將。」江寒頗為躊躇道：「敢問，欲收我徒的弟子到底是哪位大能？」

    羅刀神將原本玩世不恭的表情變得肅然，鄭重道：「師尊誕生於上古，伴隨第二位人族共主征戰諸天，更曾爭奪過共主之位，雖最終失敗，但他的威名卻更盛。」

    江寒屏息聽著。

    「上古戰神，人族兵主——刀帝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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