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寒天帝 作者：烽仙 (連載中)

第六十八章九黎之主

    涼亭內。

    「師尊與第二共主徵戰諸天時期，一柄鳴鴻刀下，染盡不知多少異族血，戰神之名隨之傳遍諸天。」羅刀神將眼眸中有著崇敬之色： 「後主兵事，徵戰萬界，將我人族之輝煌推向了極盛，兵主之威，昔年不亞共主。」

    「蚩尤？」江寒喃喃自語。

    「怎麼，沒聽說過嗎？」白袍青年羅刀神將微笑道：「也對，師尊真正威震諸天的時代，那是在上古、中古時期，當真是聲威赫赫。」

    「聽過，我怎麼可能沒聽過。」江寒的目光縹緲，似是回憶起了諸多往事，心中正在翻起了滔天巨浪。

    蚩尤之名，江寒沒聽說？可能嗎？

    前世傳說中，蚩尤，那是真正的人族初代始祖之一，興農耕、冶銅鐵、制五兵、創百藝、明天道、理教化，號九黎之主，後與軒轅爭奪天才，最終兵敗逐鹿，但這並不損他的威名。

    而在這諸天萬界中，雖過去漫長歲月，兵主蚩尤的故事傳說大多不存於凡俗中，可在真正高層的仙神級數強者中，兵主之威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黎民百姓，其中的黎民，便是指九黎之民。」江寒暗道：「沒想到，這位人族古老大能竟還活著，戰神？兵主？還要收我為弟子。」

    宛若夢幻般的感覺。

    江寒心中一動，突然問道：「神將，您剛才稱呼兵主為...刀帝？」

    眼眸盯著白袍青年羅刀神將，江寒不由屏息。

    他雖得帝之絕學，雖得神淵主宰傳承，雖聽聞過無數帝境存在的傳奇故事，尤其那真正無敵萬界中的東帝、天帝之事蹟，更聽得人熱血沸騰。

    但無論是前世抑或今生，帝之一字，他都只見於文字傳說，且那些傳說儘是源自上個紀元、乃至更多個紀元時代前。

    到今日。

    江寒，從未真正見到任何帝境，甚至都未曾聽說這個時代有真正活著的帝境強者，他甚至都曾懷疑，如今的諸天萬界中，真正還有帝境嗎？

    刀帝，是他聽到的，第一位敢於稱帝的還活著的大能者名字。

    「帝...其實我對那個至高境界不是很瞭解。」羅刀神將搖頭道：「師尊的這個帝號，是人族聯盟賜封的，師尊推辭不掉也就默認了，但我曾問過師尊，師尊並未直接說明，他只說了一句話『帝非帝，皇非皇』。」

    「帝非帝，皇非皇...」江寒喃喃自語，以羅刀神將之境界都無法弄懂那個境界，他自然也不明白，但對這句話的含義他似乎能明白。。

    「刀帝之稱並不為諸天公認，其他人族大能一般稱師尊為『九黎之主』，異族強者則主要稱呼師尊『人族兵主』。」羅刀神將微笑道：「或許師尊未達帝境，但一場場浩劫侯，無邊殺戮，但論威懾力，師尊絕不亞於歷史上的十帝，無論是對外對內，都有不止一位神皇仙皇級數存在隕落於師尊之手，至於普通大能者...」

    剩下的話，羅刀神將未說江寒也懂。

    「真正的絕頂之大能。」江寒暗道。

    他心中隱隱明白了，這位兵主蚩尤，恐怕在太古諸帝沉浮的時代都絕對能夠站在巔峰行列...至於這個帝境無蹤的時代，恐怕已是站在頂峰上的存在。

    「師尊長期閉關潛修，自六千萬年前收我為徒後，便再未收徒，畢竟以師尊之實力地位，天賦再高的天才都很難令他行動。」白袍羅刀笑道：「雖不知師尊為何突然選你，但你的表現，也有資格拜入師尊門下。」

    「突然選我？」江寒心中生出一絲疑惑。

    但他並不畏懼這其中有什麼陰謀，畢竟兩者實力地位相差太大，這位大能者定不屑於害自己，即使真想害自己也無需甩這樣的手段。

    「江寒，有關師尊的許多訊息我都已告訴你。」羅刀神將鄭重道：「師擇徒，徒亦擇師，現在的選擇權在你，是否願拜師？」

    話雖如此說，可羅刀神將卻充滿了自信，他相信在人族的這群小傢伙中，沒有人能夠抗拒這種誘惑，江寒也不意外。

    不出羅刀所料。

    江寒壓下心中激動，沉聲道：「我願意。」

    「如此便好。」羅刀神將微微一笑：「師尊正在閉關中，無法前來晗域，你也無法去拜見他.. .按師尊的意思，你在晗域剩下的一百多年的時間，便由我指點你修行。」

    「啊？」江寒一怔。

    「你放心，我名羅刀，最擅長便是刀法。」羅刀神將笑道：「論境界，我或許不如嘔吐大能者，但論刀道上的造詣，絕大多數的的大能者都不及我，指點現在的你輕而易舉。」

    江寒心中暗驚。

    「嗯，你尚未正式叩拜師尊，還不能算師尊真正的弟子。」羅刀神將微一思索，便道：「在這期間，你便稱我為兄長吧！」

    「江寒...見過兄長。」江寒也沒再客套。

    「哈哈，好，你叫我一聲兄長，我便認你這個兄弟。」羅刀神將笑道：「師尊教授給我的，及我所這些年所感悟的，我必都會傳授給你。」

    「謝兄長。」江寒恭敬道。

    羅刀神將沉聲道：「你剛剛接受帝塔傳承，其中得到的種種奧妙不可浪費，接下來兩年幾年，你便鞏固體悟此次傳承收穫。」

    「十年一度，第三十年即兩年後，黑魔神皇便會再講道，你務必去聽，融貫百家方才有所成。待到第三十五年，我再給你講道一月，專講刀法。」

    「如此，每隔十年，你可聽黑魔神皇與我各講道一次，而中間的絕大部分時間便需你自己體悟、鞏固。」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大能的弟子未必能成大能，該教的我都會教，客能悟出多少便要看你自己了。」

    「定當努力。」江寒沉聲道。

    修行，最怕不是前進慢，而是沒有前進的方向或推演的方向錯誤，江寒研究《不朽刃》，在大整體方向上不會出現偏差。

    可能有一位擅長刀道的最巔峰層次的仙神教授，江寒相信自己的進步速度會更快。

    自此。

    江寒便長期於羅刀神將私人府邸的東院中修行，他拜師的消息，卻迅速傳播開。

第六十九章分水嶺

    晗域西區。

    連綿起伏的山脈，行宮大殿，黑魔神皇高居於王座上。

    「皇尊，羅刀神將將江寒帶回府邸，之後江寒便再未出來。」龍渝仙君站在大殿中恭敬道：「應該是已經答應拜師。」

    「嗯，剛才兵主已傳訊給我。」黑魔神皇的聲音淡漠，迴蕩在這大殿中。

    「兵主專門傳訊？」龍渝仙君一驚：「看來他很真的很看重江寒，畢竟江寒現在還沒正式拜師。」

    「確實很看重江寒。」黑魔神皇悠悠道： 「塵埃落定，兵主既然發來訊息，也無須再隱瞞什麼，去將消息傳遞給其他排名前百的天才吧！」

    「是，皇尊。」龍渝仙君躬身行禮，緩緩退下。

    整個大殿，再度安靜下來。

    黑魔神皇坐於王座上，喃喃自語：「兵主，他是我人族最古老的幾位大能之一，大肆收徒是在上古、中古紀元，在這個紀元僅僅只收了『羅刀』一人，而羅刀，堪稱是我人族這一紀元前十乃至前三的天才，且極為擅長刀道，最終經過協商才拜入兵主門下。」

    「江寒的肉身真元層次確實驚人，天賦法則感悟也堪稱我人族千萬年一出的絕世天才，可放眼我人族歷史上，單單這一紀元，他頂多排在二十名左右，怎麼會驚動閉關中的兵主？為什麼？」

    作為縱橫一方的頂尖大能，黑魔神皇很清楚，像兵主這樣活了幾個紀元的古老存在，他們的目光很少停留在人族疆域，也極少主動收徒。

    「對兵主而言，即使這江寒最終成為大能，對他也有什麼幫助？而這次他表現出的幾乎是不惜一切代價，到底為什麼？」

    「是兵主出手，抹去了什麼線索？還是有什麼東西被我忽略了？」

    黑魔神皇默默思索著，整個大殿一如既往幽靜了下去。

    ...

    「什麼？九黎之主收江寒為徒？」火落兒站在庭院中，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我人族最古老的幾位大能者，論實力地位更在黑魔神皇之上，江寒竟能拜入了他的門下？」

    「我在總決戰開始前，是最被看好的幾個，也就武絳絕對比我強。」火落兒咬著銀，絕美的臉龐上露出倔強之色：「明明我也是紫衣成員，為什麼，我和他們三個的差距會越拉越大。」

    火落兒，自幼便是岩火大世界最最頂尖的天才，諸界域會總決戰上擊敗向蒼生進入了前三，但是其他所有天才，抑或是一些仙神大能暗中都曾說過，若當初黑魔神皇安排黑衍風作為她的對手，那麼成為她必定無法成為紫衣。

    同樣作為紫衣天才，她如何能甘心，她拜入大能門下，盡自己全部努力修行。

    但是，她雖然在前百天才中一直保持優勢，通天塔戰績她也是僅次於武絳、黑衍風、江寒三人，位列第四...事實便是她和前三的差距卻在不斷拉大。

    「到底要怎麼，才能追趕上？」火落兒閉上了眼。

    ...

    「江寒被兵主收為了弟子？」武絳站在廣場上，依舊在註視著身前的巨大戰斧，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

    「江寒，你拜師蚩尤。」黑衍風瘋狂演練著戟法，彷彿化為黑暗的源頭，周圍是一重重黑色火焰瀰散，溫度之高令人心悸：「但世界領域，我同樣達到了。」

    ...

    江寒拜師的消息，震動人族高層的同時，同樣令其他天才感到的壓力更大，過去江寒沒有大能指點，獨自一人修行便如此妖孽。

    如今有老師指點，修行速度定然更加恐怖。

    ...

    時間流逝，江寒拜師的事件風波漸漸消散。

    整整一萬天才依舊都在全力修行，沒有誰放鬆，更沒有誰願意剛入聯盟總部便承認不如他人。

    五年...十年...對存在了無盡歲月的初始之地『晗域』而言，這僅僅只是時光長河中的一滴水，微不足道，而對江寒他們而言，這兩百年卻是真正奠定根基的兩百年。

    他們進入晗域的第三十五年，武絳闖過通天塔，一舉闖過第六十七層，可最終止步於六十八層第三關，通天塔六十七層之後層數難度的增幅，比五十七到六十七層更誇張。

    同年，火落兒一舉闖過六十層，成為第四位闖過六十層的，其餘天才的戰績雖在不斷上升，可通關戰績的提升幅度已經很慢了。

    第三十九年，沉寂多年的黑衍風，一舉闖過六十七層。

    可江寒，依舊在西區羅刀神將的府邸中潛修，其他的天才除了每十年一次的黑魔神皇講道時，根本都看不到他的蹤跡。

    但即使他數十年不闖一次通天塔，也沒有人敢無視他的存在，只因為他是江寒。

    年復一年。

    修行中的歲月總是飛逝。

    黑衍風、武絳闖過六十七層後，似乎感覺到通天塔難度的飆升，闖塔的次數迅速減少，由開始的兩三一闖很快就變成了十年一闖。

    但一直到第八十年，武絳也僅僅闖過了七十一層，黑衍風則是闖過七十層。

    ...

    第八十二年，火落兒一舉爆發，成為第三位闖關六十七層的天才，而前百的天才，如雲衍雨、向蒼生等人都闖到了六十三層左右。

    此時，一萬天才全部闖過五十層，絕大部分都闖到了五十七層左右。

    這一年，發了一件堪稱標誌性的大事，黑衣成員瓊樓被一位大能者收為了親傳弟子。

    若單純只是被大能者收徒不算什麼，但瓊樓是第一個被收徒的黑衣成員，更是第二個在拜師大典後被收徒的天才，至於江寒？他本就天才絕世，那是特例。

    瓊樓的成功，讓其餘的無數天才重新看到了被大能收徒的希望，修行更加瘋狂努力，但此後數年再未有大能收徒。

    其實，大能者收徒，基本都會在諸界域會前百乃至前二十四中選擇，且真正會收徒的並不算多。

    畢竟，絕大多數大能者，都是活了億萬年，乃至壽元超過一個紀元的。

    而親傳弟子，極為慎重。

    ...

    第一百年，前百的天才再次接受帝塔傳承，作為總決戰的金色傳承令獎勵，這兩次傳承並不計算在他們的額度範圍內。

    隨後，又各自散去。

    第一百二十四年。

    沉寂了將近百年的江寒，終於第三次闖通天塔，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江寒再度在萬眾矚目下，連闖十關，一舉闖過七十五層，止步於七十六層第一關。

    整個晗域再次轟動，尤其對這一屆的一萬天才震動極大，因為當時武絳的戰績是七十五層第八關，是武絳在之前九年創下的。

    雖然數日後，武絳便連續闖過七十五層、七十六層，可這件事依舊被無數人流轉，這是某種意義上武絳第一次被超越。

    同月，黑衍風闖過七十五層。

    此時，戰績第四的火落兒僅僅闖過六十八層，按照許多仙神強者估計，以她的進步速度想要達到七十五層，起碼需在晗域中再潛修上百年，若是離開晗域，恐怕需要再悟道三百年以上，至於其他天才，差距就更大了。

    第一百二十四年，是真正的分水嶺。

    武絳、江寒、黑衍風，他們三人，經過總決戰上的磨礪、晗域上百年潛修沉澱，更得各自背後的超級強者指引，天賦潛能進一步被挖掘，完全拉開了和後面天才的差距。

    無數超級強者都預測。

    此後十萬年，整個人族年輕一代的所有天才，注定都會被他們三個的光輝籠罩。

第七十章混沌液

    晗域，西區。

    幽靜峽谷深處，府邸花園，涼亭中。

    「龍渝，一晃百多年，這次怎麼來我這。」一身白袍顯得瀟灑的羅刀神將坐在一端，指著案牘上的諸多美食仙釀道：「來，好不容來一次，怎麼也要來嘗嘗。」

    「神將。」白衣絕美女子無奈搖頭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般肆意灑脫，我在皇尊座下，哪能如此悠閒。」

    「何必聽命他人受束縛，以你之實力足以自立。」羅刀神將淡然道。

    「若非皇尊，我豈能有今日之成就？除非成為大能者，不然又有誰能真正獨立一方。」龍渝仙君搖頭道：「就如神將你，若非兵主地位超然，你能這般灑脫置身事外？」

    「倒也是。」羅刀神將點頭。

    「我雖無子嗣後裔，可氏族還是有的，正因為我是神皇近臣，氏族方才興盛繁榮。」龍渝仙君幽幽道：「若我離開皇尊，也就一普通紫衣仙神，必定受到四方打壓。」

    「我們的至親之人都已離去，那些多少代後的血脈，只要不滅亡，又何須太在乎。」羅刀神將搖頭道：「罷了，各有各的緣法，你這次來，為何事？」

    「奉皇尊詔令，前來觀察江寒的近況。」龍渝仙君道。

    「什麼意思？」羅刀神將蹙眉。

    「他們這一屆的一萬人，已在晗域修行整整一百八十年，再過二十年他們便要徹底分流，在此之前，皇尊自然需要瞭解他們的情況。」龍渝仙君笑道：「江寒乃是這一屆最耀眼的天才之一，要重點關注。」

    「嗯。」羅刀神將點頭道：「按師尊的習慣，將來會將江寒安排在黑魔神皇麾下歷練段時間，到時江寒也勉強算是黑魔神皇麾下。」

    「考察是附帶，這來前來，其實主要是通知件事。」龍渝仙君道。

    「嗯？」

    「神將，你是太久沒回晗域，所以連混沌源之事都忘了嗎？」龍渝仙君笑道：「按慣例，總決戰前百的天才，都有資格進入其中。」

    「混沌源？我還真差點忘了。」羅刀神將目光微動，爾後又蹙眉道：「不過，那個東西對我們的作用不大，對江寒的作用恐怕也一般吧。」

    「嗯，他的根基本就渾厚到極點...不過能得到就算幸事，普通的聖境強者想得都得不到。」龍渝仙君道。

    「既如此，走，去見見江寒。」

    ...

    府邸東院中。

    江寒正盤膝坐在一株古樹下，他的雙眸緊閉，氣息溫和，彷彿與周圍的天地景色都融合為了一體。

    「嘩！」

    一白袍青年、一白衣女子憑空出現在院落一隅，正是羅刀神將與龍渝仙君兩人。

    「再等等。」羅刀神將輕聲道。

    龍渝仙君點點頭：「他似乎是陷入了頓悟，在這種狀態下，他的各種法則規則靈感如泉湧動，境界便會飛速提升，可遇而不可求。」

    「如果我告訴你，這一百多年，光我親眼所見，他便進入了六七次頓悟狀態，你有何想法？」羅刀神將笑道。

    龍渝仙君愕然。

    「不要驚訝。」羅刀神將望向江寒，平靜道：「只有這樣的表現，他才配做我羅刀的師弟，才配成為人族兵主的親傳弟子。」

    「你聖境時，整個人族年輕一代都在你的陰影下，我觀江寒，恐怕又是一個你，不過，他好歹有兩個可同代爭鋒的妖孽，倒不至於孤獨。」龍渝仙君話鋒一轉，問道：「江寒自上次闖通天塔後再未去闖，現在大概到什麼境界？能闖過七十七層嗎？」

    通天塔七十七層，是一個相對特殊的層數，論難度僅次於九十九層與一百九十九層...無數的聖境強者，都被卡在這一層，即使對歷史上許多威名赫赫的妖孽天才，這都算是個瓶頸。

    「七十七層？」羅刀微微一笑：「或許能闖過吧！」

    「若能闖過，便代表他的法則境界，正式踏入天地境層次了。」龍渝仙君感慨道：「尚未離開晗域，僅僅化神境，境界便媲美天地境...」

    人族前十屆諸界域會，離開晗域時，通天塔戰績最佳者一般都在七十層左右，能闖過六十七層的天才一般有百位左右。

    這一屆，整體和前些界相比，沒有明顯差異，唯獨江寒、黑衍風、武絳等三人，實力進步的速度，簡直不可思議。

    「他的天賦本就極高，尤其在刀道上，天賦更堪稱不可思議。」羅刀神將道：「我觀過他的資料，在元武大世界時，他或許有些機緣，可對他修煉刀道幫助不大。但在晗域，他進帝塔刀之傳承空間，得我人族歷代大能各種刀法秘典，我又傾心教授，潛修近兩百載，他已真正蛻變。」

    「相比剛參加元武大世界預選戰時，他的進步速度，確實堪稱不可思議。」龍渝仙君點頭道。

    身處晗域，本身感悟速度就極佳，且能全心全意參悟不被外界影響，兩百年歲月足以抵得上外界上千年，來此的每一位天才進步都極大。

    但江寒，堪稱是所有天才中進步最大的。

    其實，每個人的天賦氣運並非一成不變，後天經過各種際遇變化都有可能提升，少年時江寒身負紫血、縱橫江北時僅能說天賦不凡，後來接受神淵傳承、拜師真一方才逐漸崛起。

    待到融合永恆之血、紫血解封《不朽刃》，一個乃是神淵主宰都未徹底悟透的無上至寶，一個是一位至高存在的本源絕學，兩者相加，才造就了江寒那渾厚的根基。

    但修行路，最重要是依舊在自身，若是江寒沒有那般毅力，他或許也會逐漸成長為名動天地的超級強者，但絕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便呈衝天之勢。

    時間流逝。

    龍渝仙君和羅刀神將，這一等便是大半天，可他們倒不著急。

    「應該是悟了。」羅刀神將突然道。

    此時。

    原本靜息盤坐的江寒，體表忽然有著層層虛幻之景顯化，在他的周圍如若有層層時空重疊，而在那層層虛幻時空中，有著一柄柄銀色戰刀懸浮。

    「轟！」

    江寒突然睜開了眼，眼眸中有著一絲殺意，一絲冷厲，隱隱有一股鋒芒衝天而起。

    刀道，是天然與劍道對立，代表的是霸道，而《不朽刃》之核心，更是追求最可怕最可怕的殺戮之道，若走極端，更是可殺盡天地眾生成己道。

    銳利！兇戾！霸道！

    「這『一唸成界』，終於達到圓滿之境了！」江寒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受到秘典《不朽刃》的影響，他心中的殺意比昔日更盛，漸漸的，他周圍的氣息再度收斂，才又漸漸恢復之前的平和氣息。

第七十一章 真實的世界

    庭院中。

    盤坐在地上的江寒，原本氣息已收斂，翻掌，掌中出現銀色戰刀，默默起身，站在庭院中央。

    「這一刀！」

    單手微微發力，橫刀揮出！

    一抹刀光亮起，瞬間劃過虛空，爾後重重刀影出現，光芒暴漲，在江寒周身三米內，形成了由無數血色氣流匯聚的球體，其中彷彿時空重疊，無數刀光影影...這一刻，就彷彿一個完美的由血色氣流構成的微型刀之世界，有種生生不息、循環不滅的意味。

    撕拉！

    刀劃過，環繞的血色氣流層層收斂，盡皆匯聚於刀身之上，爾後一抹耀眼的血光閃過，雖然一閃即逝，卻令空間中出現了一道細微裂痕。

    「圓滿，無暇，這才可稱為真正的『一唸成界』。」江寒暗道。

    《不朽刃》分九式，前三式都是奠基，後面六式才是真正威能無盡。

    從第四式開始，每一式都劃分諸多層次，像這第四式『一唸成界』便劃分為三個小層次，一百多年前江寒便已掌控第一層次，可那時形成的世界領域以他自身為核心，依舊在不斷消耗他自身的真元。

    而真正推演到極致的世界領域，在不爆發的情況下，是能量循環不息，近乎永恆不滅。

    「不過，這世界領域顯化依舊會消耗我一絲真元，雖然這消耗幾乎可忽略不計，但依舊稱不上真正的永恆，畢竟形成的不是真實的世界，或許，即使是真實世界都做不到絕對圓滿。」江寒默默道。

    整整一百八十年的晗域修行，當初帝塔傳承中的一百二十門刀法秘典，他全部都有參悟且取得成就，須知這些秘典都是大能者所立，雖非本源絕學，但都蘊含無窮奧妙，且羅刀神將更契合他的條件，專門講道。

    在這種條件下修行，江寒在『刀』、『道』上的境界與眼界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過去的許多謎團如今已能輕易看透。

    「《不朽刃》第四式一唸成界，我已盡皆悟透。」江寒露出微笑：「只要我願意，一念間便可渡神聖劫，直接跨入聖境。」

    普通化神境的境界太低，他們想要渡劫卻無力去推演體內元界，只能被任由元界自行演化為真實，不可避免會出現各種差錯，這些差錯才是帶來重重劫難的根源，所以那些化神境才感覺神聖劫危險無比。

    而達到江寒這般高深境界，根本不存在任何危險。

    因為他已完全洞悉元界演化真實的所有奧妙，高屋建瓴下，可令元界完美演化不出任何差錯，唯一有點難度的是元神化陽神，但以江寒神魂之根基與意志，也不算太苦難。

    換句話，只要江寒願意，如今的他，已隨時能夠跨入聖境。

    ...

    「江寒。」羅刀神將與龍渝仙君一同走了過來。

    「見過兄長，見過仙君。」江寒恭敬道。

    羅刀神將笑道：「你所悟的絕學，剛才施展的那一刀倒是非凡，可是取得了大的突破？」

    「對，世界領域，算是推演到極致，應該能闖過通天塔七十七層。」江寒點頭道。

    其實，能闖過通天塔三十七層的天才，法則境界便已媲美普通世界境，此時渡神聖劫一般都能成功，不過仍有失敗的可能。

    而通天塔七十七層的水準，已算達到了天地境門檻。

    龍渝仙君不由微笑道：「江寒，打算什麼時候跨入聖境？若跨入聖境，開闢體內世界，可透過世界本源直接與宇宙本源法則波動契合，悟道速度會比你現在快很多。」

    「按典籍記載，跨入聖境的波動頗大，且要耗費較長一段時間才能穩固根基，我的想法，是要等離開晗域後，再行去突破。」江寒恭敬道。

    「江寒，此行龍渝仙君來，便是專程送你一場機緣。」羅刀神將微笑道。

    「嗯？」江寒心中疑惑。

    龍渝仙君笑道：「神將開口，我便明說了，這次機緣，是聯盟總部賜予諸界域會上排名前百天才的，即帝塔金色傳承令的獲得者。」

    江寒乖乖聽著。

    「江寒，按常理，一千年召開一次諸界域會，可將我人族歷代傑出天才都選拔出來，但你可知諸界域會非要非要八千四百年召開一次？」龍渝仙君笑道。

    「不知。」江寒搖頭。

    其實他們這些天才以前議論過，正常而言，但凡能突破聖境的化神境一般至多修煉一千多年，因為超過這個時限，肉身元神都會受到時光侵蝕逐漸衰弱，體內元界會愈發脆弱，演變真實時極容易出錯，稍有不慎便會失敗。

    所以，若每隔一千年舉行一次類似諸界域會這樣的天才之戰，基本能囊括所有時間段誕生崛起的天才。

    可諸界域會卻是八千四百年才舉行一次。

    「究其根源，便是因為你將要得到的這場機緣。」龍渝仙君道：「初始之地，由天帝建立，是我們這一紀元人族守護帝塔的所在，而帝塔，除了那數十個傳承空間外，會源源不斷孕育另一種寶物。」

    「什麼寶物？」江寒心中疑惑。

    「混沌液。」龍渝仙君鄭重道：「它因何而誕生，那是我人族最高層的秘密，不要說我們這些仙神，即使普通的大能者都不一定知曉，但那不是你所關注的重點，你需要記住的是他的功效。」

    江寒點頭。

    「混沌液，乃是一種神奇無比的靈液，稀少罕見，煉化它可穩固自身根基，提升真元、神魂各方面基礎層次，並會在潛移默化中提升人感悟法則的天賦，根基越弱、實力越低者，提升幅度越明顯。」龍渝仙君道：「當然，過於弱小很難承受其功效，容易爆裂而亡，經過億萬年經驗，化神境煉化較為安全，提升幅度也會很明顯。」

    「而混沌液，每八千四百年，聯盟總部最高層才會賜予一些給予我人族新崛起的天才，乃是一場大機緣，也因此形成慣例，諸界域會八千四百年召開一次，其餘時間段崛起的天才，會通過其他渠道吸收入聯盟。」

    江寒聽得心中頗為震驚。

    龍渝仙君口中的混沌液，與自己融合的『永恆之血』功效是何等相似，不過這混沌液貌似更安全，而永恆之血的融合則危險無比。

    「這混沌液，珍稀無比，也僅有前百的天才有資格得賜。」龍渝仙君道：「不過，以我和神將的經驗，這寶物對你的效果恐怕很微弱。」

    「為什麼？」江寒驚愕。

    「因為你的根基太渾厚，肉身真元已經達到五百倍層次以上。」羅刀神將望向江寒：「混沌液可輕易將一五十倍真元層次的化神境修士提升至八十倍乃至百倍，但卻很難將五百倍層次的化神境提升至五百二十倍。」

    江寒蹙眉。

    他知道羅刀神將說的沒錯，自己的根基不單單是五百倍層次，而是不可思議的千倍層次，絕大多數仙神怕都難以企及，想要在這個層次上再行突破，這混沌液恐怕做不到。

    「江寒，混沌液你很難用其繼續提升基礎層次，但它且蘊含其他一些極特殊的力量。」龍渝仙君道：「你在煉化混沌液時，直接演化元界跨入聖境，混沌液能令你的體內世界在短時間內演化完全，省卻百年的功夫。」

    「哦？」江寒眼前一亮。

    若能如此，倒也算一場機緣。

    「嗯，事已告知，短則數月，多則十年，通知便會下來，你在晗域只剩下最後的二十年，好好珍惜，別懈怠了。」龍渝仙君笑道：「我可很看好你。」

    「定不負仙君所期。」江寒恭敬道。

    「神將，我便走了，還有其他幾個金衣成員要通知。」

    龍渝仙君並未多停留，直接離開了這座私人府邸，而羅刀神將與江寒交流了幾句後，留下他獨自一人繼續修行。

    時間流逝。一晃，便又是六年。

    「終於來了嗎？」

    江寒接到羅刀神將的傳訊，緩緩睜開眼，眼眸中有著期待。

    ————

第七十二章洪荒碎片

    晗域上空，時空漣漪陣陣，時空震顫，一黑袍一灰袍兩道身影憑空出現。

    黑袍身影雙眸冷漠，宛若黑暗的源頭，渾身氣息而磅礴，令人不由自主心生臣服之感；灰袍身影面容，面容和善，卻散發著浩瀚兇戾之氣，使人見到他就忍不住要遠離。

    「命隕，怎麼會派你前來。」黑魔神皇輕聲問道。

    「誰來不是誰？走吧，別讓那些小傢伙等得急了。」灰袍男子笑著便一步跨出。

    黑魔神皇微微皺眉，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消失在了晗域大陸上空，再度出現已到了西區黑魔神皇的行宮外。

    而此時，一百位天才連同黑魔神皇麾下的二十一位仙神，早已匯聚在行宮外的廣場上等待著。

    「拜見皇尊。」以龍渝仙君為首的八仙十三神將同時恭敬道。

    以江寒、黑衍風、武絳為首的所有天才，同樣恭敬行禮：「拜見皇尊。」

    灰袍男子站在一旁微笑著。

    可黑魔神皇卻冷漠俯瞰著下方，可怕的威壓席捲整個天地，在場的所有天才和仙神都感到心悸難受，心中生出無窮恐懼。

    「黑魔神皇。」江寒的神魂都在顫慄，死死咬著牙，不敢有絲毫動作，以他的意志都感覺完全承受不住黑魔神皇釋放的一絲威壓。

    「大能，這便是大能，彈指間，崩滅日月，一念間，倒轉星河。」江寒心中在狂嘯：「再多的聖境、仙神，在大能面前也只是玩笑。 」

    這一百多年來，江寒見到的仙神、大能多了，且大多對他態度都很好，令他都有些忘乎所以了，而黑魔神皇此時冷漠的眼神，令他瞬間就清醒了。

    在黑魔神皇可怕威壓幅散下，整個天地間沒有一個人敢動彈分毫。

    「你們這一百人，都是我從諸界域會上選拔出天賦實力最頂尖的一百人，你們得到了金色傳承令，修行條件比其他人更優越。」黑魔神皇的聲音如冰冷，宛若從九幽沖傳出，迴蕩在每個人的耳畔：「但你們在晗域中的表現呢？通天塔前百戰績的人中，你們僅僅佔據了四十九席，連一半都不到，甚至有人戰績排名掉到了五百名之後，這就是給我的回答嗎？」

    安靜。

    在場的一百位天才中，許多人都露出了羞愧神色。

    黑魔神皇繼續冷漠道：「你們此去，都會得到混沌液，我知道你們大多數人都計畫著藉此機會一舉突破聖境，但我再提醒你們，從化神境跨入聖境，你們境界雖相對較高，可不代表不會隕落，即使是武絳他們三個，都有隕落可能。」

    「是再積累一段時間再行突破，還是此行突破以求省下百年時間，自己考慮好。」

    「我人族聯盟會給予你們最好的修行資源，是一路光芒萬丈崛起成為諸天中的超級存在，抑或是成為一般的聖境、仙神，甚至在中途隕落......路，都是你們選的。」

    黑魔神皇的聲音迴蕩在每個人的耳畔。

    灰袍身影走到了黑魔神皇身旁，他並未多言，直接揮手。

    嘩！

    只見虛空震顫，一艘長達數百丈的劍形飛舟憑空出現，散發著浩瀚的生命氣息，懸浮於廣場上空，艙門直接打開，數位黑衣仙神從通道中出來，站在了入口兩旁。

    灰袍男子平靜道：「上飛舟。」

    下面的一百名天才根本不敢猶豫，一個個按照順序，迅速接連進入了飛舟中。

    待全部進入。

    「出發！」灰袍男子道。

    「是。」數位黑衣統領恭敬道。

    隨即進入通道，艙門關閉，數息後飛舟便迅速飛起，朝著晗域大陸外飛行而去。

    飛舟離去。

    黑魔神皇和灰袍男子仍然停留在原地。

    「黑魔。」青袍男子微笑道：「你這一屆可湧現了好幾個傑出的小傢伙，尤其是那江寒，更隱隱是其中最優秀者，兩次闖通天塔，動靜頗大啊！」

    「命隕，別扯其他的，有事情就說。」黑魔神皇蹙眉。

    灰袍男子點頭：「走，先進你行宮，我再和你詳細說。」

    兩人並肩，直接進入了下方壯闊行宮中。

    ...

    側殿內，兩人相對而坐，黑魔神皇揮手，雙方案牘上出現了大量的仙釀靈果，他一邊倒酒一邊道：「行宮的陣法已啟動，沒誰能偷聽，說吧。」

    「嗯，我等會還要回去，長話短說。」

    灰袍男子道：「落幽麾下的峰林神王化身消散，剛剛確認，已隕落在了第六界海，落幽親自前往第六界海探查，傳訊回來，發現那裡突兀出現了一座之前沒有的龐大世界，而峰林氣息最後消散的地方，便在那世界中。」

    「界海？是真實界？洪荒碎片？」黑魔神皇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非常龐大。」灰袍男子沉聲道：「根據我們的預測，那裡應該不是大能開闢的世界，而是太古紀元遺留下的洪荒碎片，非常危險。」

    洪荒碎片，乃是太古洪荒世界破碎後遺留下的一些世界碎片，這些碎片世界因為種種原因，在天地演變中發生了許多特殊變化。

    太古洪荒，那是後世所有時代都無法媲美的修行大世，若是它所遺留的世界碎片，沒有經過中間幾個時代的大劫波及，或許就蘊含有洪荒時代才出現的奇特寶物。

    其中一些奇特寶物，即使對大能而言都無比珍貴。

    「峰林怎麼死的，查清了嗎？」黑魔神皇問道。

    「落幽冥冥中感應到那座世界中蘊含著大凶險，未敢進入，依舊在外面等待。」灰袍男子低沉道：「我來專門前來，就是想問你去不去。」

    黑魔神皇蹙眉。

    「放心，落幽說過，他會將麾下的那些神王仙王喚來，加上你我兩人，到時即使面對帝境，都可全身而退。」灰袍男子道：「帝路，太難了...唯有搏命，我們唯以手中兵刃才有一絲可能殺出一條道，若呆在源界靜修，即使再過去億萬年，都難以跨出這一步。 」

    半響無言。

    突然，黑魔神皇道：「可推演過那方世界，在太古時屬洪荒的哪個區域？」

    「幽冥之畔。」灰袍男子道。

    黑魔神皇眼眸微凝，爾後才低沉道：「什麼時候動身？」

    「落幽還在繼續探查那方世界外圍，短則一月，多則三年，我們就該出發。」灰袍男子道：「你記得留下化身，不然你主持諸界域會，突然消息怕引起他人注意，別讓消息太快走漏。」

    「嗯。」黑魔神皇沉聲道：「到時候，你給我傳訊，我們先後離開初始之地，再在第六界海的穹玉灣會合。」

    灰袍男子點點頭，身形漸漸模糊。

    ...

    龐大的劍形飛舟並未飛行太久，僅僅一刻鐘便已抵達目的地。

    「諸位，到了。」伴隨著黑衣統領的聲音，江寒他們一行百位天才來到了飛舟外面。

    這是懸浮於無盡黑暗星空中的環形神殿群，宛如一座巨型的天空城，一座座殿宇閣樓林立，樓閣間每相隔一段距離，便會有一位紅甲軍士守衛。

    江寒他們降落的，是在一片廣場上，而在不遠處，還停下了數架飛舟，其上同樣走下了過百道身影，他們的氣息明顯更強大，皆是聖境強者。

    兩邊的人都看到了對方，可在諸多黑衣統領的注視下，所有人都很安靜。

    「諸界域會的前百天才走這邊。」

    「聯盟的金衣、紫衣聖境走這邊。」

    兩群人，在不同黑衣統領帶領下，卻沿著一條道路的左右一同前行。

第七十三章 熟悉的氣息

    兩隊人行走，彼此也都在觀察著對方。

    「江寒，他們應該都是現在聯盟總部中未接受過混沌液的金衣聖境、紫衣聖境。」黑衍風跟著江寒身後，傳音道、

    「嗯，大多數應該都不是通過諸界域會選拔出的天才。」江寒同樣傳音道。

    諸界域會畢竟八千四百年才舉行一次，相對中間的數千年，選拔出的天才相對而言是少數，但通過域會總決戰的天池，能更早得到珍貴資源，崛起會更快。

    ...

    「那邊的，就是這一屆的新人嗎？」

    「走在最前面的三個，應該就是盛傳的武絳、黑衍風、江寒，他們每個人都拜的頂尖大能者為師，聽說最厲害的武絳已闖過通天塔七十七層。」

    「還沒離開晗域便闖到七十七層...真不知道他是怎麼修煉的。」

    「都是大威脅。」

    這邊的一群聖境強者，同樣在傳音交流，個個都很警惕，聯盟總部資源有限，紫衣聖境、金衣聖境的人數是有上限的，有多少人上，便注定有多少人下。

    而對他們而言，這一屆諸界域會中威脅最大的便是江寒、黑衍風、武絳三人。

    ...

    在黑衣統領的帶領下。

    兩行人沿著通道，很快便抵達了一座巍峨神殿前方。

    神殿高達數萬丈，頂部隱約深入星空中，佔地龐大，古樸巍峨，江寒他們僅仰頭觀看，便覺一股洪荒悠古的氣息撲面而至，令人在剎那間彷彿墜入了無邊星河中。

    「這便是接受混沌液的地方？」江寒暗道：「這片宮殿群，應該是初始之地中的一處神秘地帶。」

    全體兩百餘人，盡皆停在神殿前方。

    「諸位殿下。」引領他們的一位黑衣統領轉身沉聲道：「前方便是鎖元殿，你們進入神殿後，會依次被傳送至不同的分殿，不久後，混沌液便會分至你們各自殿宇。」

    「各位殿下請記住，務必將混沌液全部煉化使用，絕不允許帶走一滴未煉化的混沌液。」

    「鎖元殿設有陣法，會監察各位殿下情況，一旦發現想私藏攜帶出的——殺無赦！」

    下方的數百人心中皆是一驚。

    「看來，這混沌液，蘊含有許多秘密，人族聯盟絕不允許外流。」江寒默默思索著，餘光便發現遠處的神殿大門已緩緩敞開。

    一個個，開始依次進入其中。

    ...

    「轟！」時空變幻，待周圍景色全部凝結。

    江寒只感覺周圍一暗，一座恢宏的殿宇便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九根巨大的黑色圓柱撐起了巍峨穹頂，在大殿四周則是茫茫無邊的白霧，似真似幻。

    在殿宇中央，則是一巨大的黑色蒲團，似乎就是給來此地的人坐的。

    「先等待嗎？」江寒暗道。

    他並未多想，走了過去，直接坐在蒲團上，隨即就感覺到一股冰冷從蒲團貫徹全身，整個人頓時感覺一片冰涼，整個人彷彿進入空靈狀態一般。

    「呼！」

    江寒心中頗為驚訝，光這蒲團恐怕就是件異寶。

    「只是，那混沌液，在哪裡呢？」

    江寒靜靜盤坐在這殿宇的黑色蒲團上，默默觀察四周，等待著。

    時間流逝。

    嗡~空間微顫，距離江寒前方不遠處的虛空中，突然隱約出現了空間波動，頓時引起了江寒的警覺。

    嘩啦——在江寒的視線中，那虛空中時空扭曲，憑空出現了整整九滴晶瑩的水滴狀的液體。

    「混沌液已賜，請盡快煉化使用。」冷漠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中。

    這九滴液體，便是混沌液。

    金色夾雜著一絲黑色。

    就彷彿是純粹金色的一汪泉水中，滴落了一滴黑色液體，爾後取出這泉水中的一滴水。

    而那黑色雖極淡，卻不溶於那金色，自成一條細微絲線

    九滴混沌液，晶瑩剔透，隱隱有股無形波動，彷彿蘊含了生命的奧妙，又彷彿頗為平淡，並不太起眼，而此時，這九滴液體，就靜靜懸浮在江寒的面前。

    「這是？」江寒的瞳孔微縮，此時，他的中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若是其他來煉化混沌液的修行者，或許只會驚嘆於這九滴混沌液的瑰麗炫目，可對江寒而言，這混沌液中蘊含的那一抹極淡的氣息，卻是那樣的熟悉。

    一絲黑色的液體絲線，透著一種暴虐、殺戮氣息

    「這...永恆真血？」江寒喃喃自語。

    這氣息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永遠無法忘記，氣息源頭，便是他在生死間掙紮了多年方可融合的永恆真血，那是神淵主宰留下的至寶。

    因為永恆真血，他才真正一飛衝天。

    「呼！」

    深深吸了口氣，江寒的目光再度落在了眼前這九滴液體上。

    雖然每滴液體上的那黑色絲線氣息極為淡薄，甚至不及江寒當初融合永恆真血時的那股狂暴血腥氣息的億萬分之一。

    可毫無疑問，兩者氣息同出一源。

    「難怪，不允許來此地的修士帶出一滴混毒液，必須在這裡全部煉化使用。」江寒眼眸中閃過一抹凝重：「這混沌液，按龍渝仙君所言，源自帝塔？」

    若真是如此。

    「永恆真血，乃神淵主宰在太古時代偶爾得到的，仗之縱橫諸天。」江寒默默思索：「帝塔，傳說中乃是人族在太古時代得到的寶物，最終成為人族最強大的底蘊。」

    永恆之血與帝塔之間，有關聯嗎？

    「僅僅蘊含一絲絲永恆真血氣息的混沌液，便讓人族聯盟如此重視，甚至下達殺戮令，那一滴完整永恆真血所蘊含的奧妙，絕不會像我想像中的那般簡單。」江寒暗道。

    江寒將這些念頭全部隱藏至了內心深處。

    他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探究，若能成為仙神回神淵，或許能再見到白衣主宰，去瞭解其中一些緣由。

    「既來自，則安之。」

    「這混沌液中蘊含的那一絲永恆真血的氣息，對我肯定毫無用處，可那金色液體，倒是我目前急需的。」

    江寒信念一動，九滴混沌液便已落入了他的掌中。

    「如何煉化？」

    「很簡單。」江寒面色平靜，一股無形的力量便已作用在九滴混沌液之上，爾後九滴液體直接融入了他的肉身之中。

    嗡~！

    空間震顫，九滴液體已出現在他體內元界的上空。

    江寒輕輕閉上了眼，神念拂過，感觸著那九滴混沌液，當接觸到那金色液體時，他感覺到自己的神魂都在雀躍，彷彿遇到了最喜愛之物。

    「這金色，應該就是兄長和龍渝仙君說的，那種很特殊的物質，可省下我百年世界開闢之功。」

    江寒靜靜盤坐於此，雖然他已有絕對把握，可也要尋求最佳的狀態與感覺，隨著時間流逝，他的內心逐漸變得空靈。

    「在此時，入聖境！」

    ————

第十一卷結束，十二卷『紫衣聖境』！

第一章開闢

    盤膝坐於大殿中，江寒心中平靜而空靈。

    他的神念微動，元神出現在體內元界的傷口，開始與宇宙本源法則波動契合。

    漸漸的，在整個元界的上空，開始有著浩瀚的水之法則波動浮現，爾後萬事萬物的虛影開始顯化，最終匯聚形成一個龐大虛幻，而又真實的世界影像，籠罩在整個體內元界的上空。

    「演化元界，跨入聖境！」

    江寒的元神突兀睜開了雙眸，一股可怕的意志衝天而起，宛若一柄收斂氣息億萬年的神刀斬過星空。

    一剎那的轉變，整個元界天地翻覆。

    「世界。」

    「融合，真實！」

    元界上空的龐大世界虛影，緩緩下沉，轟然落在了下方龐大的元界中，令整個元界開始崩潰，大陸山脈塌陷，河流潰散，大陸板塊起落。

    可這並未令整個元界空間陷入紛亂。

    因為，在舊有元界崩潰的同時，原本的那龐大世界的虛影，正在緩緩凝實。

    相對於之前的元界大陸，它更多了一種無與倫比的真實感。

    因為，它本為真實。

    新的世界開始擴張，浩蕩無邊的水之法則波動凝聚，化為通天龐大的水龍，開始不斷侵蝕原有的元界大陸區域。

    修行。

    無論是從後天跨入先天開闢元界，還是從先天跨入聖境開闢世界...都需要擁有界之源頭。

    這源頭，便是修行者最根本的五行法則之一的『道』之核心。

    對江寒而言，便是『水』係法則，他所開闢的世界，便是水系世界，在他所開闢的體內世界中，唯一永恆的便是『水之法則』，凌駕於其他一切道之上。

    伴隨著世界擴張，江寒所在的這方殿宇中，顯化出了龐大的世界虛影，那是百萬里的龐大虛影，其中大陸、海洋、山川、日月星辰盡皆成型。

    百萬里！

    整整百萬里的真實世界！

    普通化神境體內元界不過方圓萬里，跨入聖境時剛開闢的世界也不過方圓萬里，而江寒一突破，體內承載的世界便是縱橫百萬里，須知，元武大世界中當初的大周帝國也不過統禦百萬里。

    若在外界，江寒這樣的突破動靜必將極大。

    但在這鎖元塔中，作為人族之重寶，層層時空重疊，百里範圍的時空並不算什麼，除了塔樓本身的監察者，其他人根本感應不到絲毫。

    「完美的掌控，便無任何劫難，跨入聖境毫無難度。」江寒默默演化元界。

    整個元界真實化，井然有序，這便是他將世界領域推演到極致的好處，世界領域的核心便是世界二字，以高絕到極點的境界，在元界演化前，江寒便已將整個世界的框架全部構造完。

    若是普通的化神境突破，根本不知世界該如何演變，只能令元界自行演化，一旦出錯，便要去彌補，而錯誤漏洞太大，便會令元界迅速演化為最混亂無序的地火風火。

    幸運點的可中止演化保住一命，運氣差點便會元界崩潰，開闢世界失敗，直接隕落！

    「轟隆隆！」

    體內元界原本的真元之海中的浩蕩真元洶湧而起，不斷澆築形成了真實世界大陸，演變世界，需要的是磅礴無盡的能量，僅僅江寒本身的那點真元存儲，遠遠不夠。

    「轟！」

    終於，經過長時間的擴張，整個世界最中央的縱橫萬里的世界本源之地終於演化成功，也就在一瞬間，江寒的神念透過世界本源之地，感應到了宇宙水之法則本源。

    至高的本源意志，瞬間透過無窮盡的時空，直接降落到了江寒所在這座殿宇的上空。

    「轟隆隆！」

    天地色變，浩蕩的水系本源力量轉化為無窮的聖道之力，直接灌溉進入了他的體內世界中，開始以世界本源之地為核心，開始迅速向周圍擴張。

    聖道之力，便是聖力，那是比先天強者真元要精純、強大百倍的力量。

    普通化神境跨入聖境，體內世界僅僅方圓萬里，只需要少量本源之力化為聖力，便可開闢體內世界。

    而一些絕頂天才，百倍基礎真元力量，且開闢的體內世界大多縱橫數十萬里，故而所需要的本源之力很多，但也僅僅如此。

    可對江寒而言，他本就是千倍真元層次，他一旦突破聖境，憑藉高絕的聖境優勢，會直接跨入世界境，基礎力量將瞬間飆升萬倍。

    到那時，十倍基礎層次的天地境，也僅僅與他的基礎力量相當。

    「嘩嘩嘩！」浩蕩的聖力不斷成形灌溉，磅礴無盡的力量足以令十方色變，也唯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方才可以鑄就一個龐大真實的世界。

    整整六天，整個元界才徹底真實化，江寒體內世界中央的磅礴聖力，翻天覆地。

    「混沌液，繼續擴張！」

    「融合，推演！」

    九滴金色液體，如同幾滴水，滴落在這片世界的大地上，毫不起眼。

    可整個世界。

    卻彷彿受到一股龐大力量的加持，原本已停下灌溉的法則本源卻是再度噴湧，比剛才更加渾厚的本源之力再度洶湧降落至這方世界。

    ...

    就在江寒已成形的世界開始進一步擴張時。

    整個鎖元塔內，原本平衡的元氣運轉，都受到了一絲影響，塔樓中其他一位位正在修行煉化混沌液的化神境、聖境修行者都不由睜開了眼。

    「外面的雲霧好像有能力波動。」

    「水之法則的波動。」

    「雖然波動很微弱，但卻實實在在存在，這可是我人族中一件重寶，存放在初始之地，鎮壓一方，進入鎖元塔的最高不過天地境，能夠影響到它？」

    「難道是誰在突破？」

    一位位修行者疑惑驚訝。

    ...

    塔樓外的宮殿群中。

    一座巍峨宮殿，高高的王座上，一位渾身籠罩於黑袍中的老者正靜靜觀看著眼前的小型光幕。

    光幕上顯示的，正是江寒正在突破的場景。

    「沒想到，我人族竟然出現這樣一個有意思的小傢伙，千倍基礎層次的化神境？兵主是早就知道嗎？這個世界真有意思。」老者喃喃自語。

    「罷了，希望你能迅速成長起來吧...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

第二章掙脫命運的枷鎖

    先天劃分三境，每一境之間都有極為明顯的差異，且不同階位間差別極大。

    而聖道三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僅僅兩個階位，入聖境與世界境之間沒有太大的差別。

    一旦突破至入聖境，元界便會初步成型，陽神轉化、聖力轉化，接下來便是鞏固修為，感悟法則，不斷調動法則之力擴張新生的體內世界，純化體內的聖力，直至體內世界達到某種界限，將會自然而然跨入世界境。

    只要境界夠高，再不斷擴張體內世界，最短百年便可達到世界境圓滿，距離天地境也只會剩下一步之遙。

    而對江寒、武絳等人而言，他們的境界早已凌駕於正常天地境之上，正常情況下，只要跨入聖境，再潛修百年便會達到世界境圓滿。

    而九滴混沌液中，那些金色的特殊物質，便是將那百年過程縮短，在數日內完成這一切。

    ...

    金色特殊物質滴落入大地，令江寒和『宇宙本源之地』的契合度暴漲，洶湧澎湃的本源力量貫穿，化為橫貫世界的聖力河流，以幾乎狂野的方式擴張著世界。

    「這，便是我的世界？」

    「真實的世界。」

    江寒的意識伴隨著那一條條聖力河流進入不斷擴張的心上廣袤世界，即使以他的神魂意識之強大，都開始感覺到這方世界對自己神魂的壓迫。

    以他現在的神魂意識，似乎很難完美掌控這龐大的世界。

    「等待！」

    「繼續！」

    整個世界迅速擴張直方圓五百萬里，終於形成了五塊陸地連接環繞的環形大陸，以狹長的一條帶狀陸地相連，環繞形成，圍繞著最中央的世界本源之地。

    「大陸分五行，內海，成！」

    新生的大陸變得愈發厚重，峽谷、山脈、戈壁等等地貌千奇，而內海逐漸下沉，聖力化為無盡的海水灌溉其中，浩蕩寬廣，天空中漫天星辰逐漸升起，愈發高遠，而在五行大陸外，整個世界依舊在不斷擴張。

    就彷彿，開天闢地後，宇宙的初始階段。

    「世界本源，化聖淵。」

    江寒的元神睜開眼，開始主導著這一進程。

    「轟隆隆！」

    原本世界最中央的世界本源之地開始發生變化，最中央逐漸下沉，兩邊的山脈崛起，最終成為一座環形青色山脈環繞的深淵。

    「聖淵，本源之地。」

    聖淵，位於整個世界中央，無盡的聖力從中噴湧，世界本源核心，濃鬱的水之法則波動瀰散。

    體內世界，乃是真實的世界，是真正可以生活生命的，原本的位於中央的內海不再適合作為江寒的聖力存儲之地。

    聖淵中蘊含著一方時空，將會成為他以後聖力存儲的源頭所在。

    「嗡~嘩~」

    聖淵核心，江寒的元神意識盡皆融入其中，開始與整個世界本源契合，在聖力及本源之力的影響下，元神開始產生蛻變，通體十神環開始消融...從那聖淵中，一縷可怕的意念探出，橫掃向了整個世界。

    陽神之念，誕生自聖淵中，唯有聖境強者才能鑄就的陽神！論質比元神之力強了百倍不止，原本已感到有些負擔的龐大世界...再次輕易掌控。

    江寒的陽神之體，一念便透過聖淵，感應到了冥冥中的...命運長河。

    命運長河，橫貫時空，從時間上流無窮遠處來，至時間下流無窮遠處去，不與任何真實虛幻世界在相同維度，永遠流轉於一方從未抵達的維度中。

    浩瀚宇宙，諸天世界，宇內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生命，上至高高在上的大能仙神，下至最普通的凡俗，盡皆可在命運長河中找到自身。

    命運交織。

    每一個生命，從出生那一刻，便會有對應源點與命運長河中，時光的力量奔騰，最終會洗去個體生命在命運長河中的一切痕跡。

    謂之——死亡！

    「跨入真丹境，便能模糊感應到命運長河，可卻無法找到自身，如今我達到了聖境，能找到嗎？」江寒新生的強橫的神念掃蕩，便感覺自身意識彷彿墜入黑暗深淵。

    若是過去，他肯定只能隨波逐流，直至意識徹底昏迷，爾後回歸本體。

    「給我起來！」

    轟然響起的咆哮聲，震盪於長河間，那彷若無窮的深淵都彷彿在震顫，江寒的神念掃蕩整個深淵。

    心有感應。

    江寒的神念生眼，直接看見，在那如同深淵的長河深處，浩蕩河流中有著一道閉眼的渾身枷鎖的青衣身影，如盤根生在河流中，周圍那『河水』不斷沖刷著。

    「那便是我的留下的源點嗎？」江寒的心中若有所思。

    與周圍那一道道模糊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相比，江寒的源點之身氣息明顯強大太多，周圍的河流依舊在瘋狂洶湧衝擊，似永恆不變。

    「難怪，這河流中的『時光之力』如此恐怖，普通的凡人、先天神魂意志能抗多久？即使是至強的化神境最多就抗三千年。」

    「即使我成就陽神，令對應的源點力量暴漲，可若一直令其呆在原地，最多...承受約萬年時間。」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做任何改變，我現在的壽元約萬年。」

    「那麼——起來吧！」

    一聲怒吼，響徹在命運中。

    陽神之力催動，加持到源點之身上，那閉眼的身影猛然睜開了眼，而周圍的『河流』束縛他的力量開始暴漲。

    青衣身影猛然動了起身，開始嘗試擺脫河流的束縛，磅礴的力量加持，令他的動作越來越大，開始向著長河上流上層踏去。

    「轟隆隆！」

    原本束縛在他身上的枷鎖轟然碎裂，化為了點點星光散去，令江寒感覺心靈念頭彷彿純淨了不少，少了許多壓抑。

    「蓬！」「蓬！」

    流水激盪，江寒動用的力量，越想擺脫，河流引動的束縛力就會越強大，不單無法再上升，甚至有被拍打回去的趨勢。。

    最終，僅僅向上層升起了數十步，青衣身影便被迫停下，爾後又主動緩緩閉上了眼睛，繼續接受著周圍河流、時光之力的沖刷。

    此時的江寒陽神本體，已感覺疲憊無比，再難以調動力量加持給源點之身。

    源點之身不再掙扎，安靜下來，他周圍的河流束縛力頓時開始減弱，河水中蘊含的時光之力可迅速減弱，最終比最初所處區域的要弱上許多。

    「命運長河，越往上層，時光之力越弱？」江寒心中頓時明悟，源點之身受到時光之力沖刷的力量越弱，便能承受越長的時間，壽元也會更長。

    「不過，命運枷瑣碎裂，此生永不入輪迴，一旦隕落，便徹底魂飛魄散。」

    身處長河底層的生靈，個個都有一層命運枷鎖，是束縛，也是保護，一旦真身死亡，命運長河中對應的源點之身便會被枷鎖束拉扯著進入冥界，再度輪迴，還有來世的機會。

    而達到聖境，已嘗試掌控自身命運。

    陽神擁有的力量，會使修行者開始掙脫命運的枷鎖，初步擺脫長河的束縛，在獲得漫長壽元的同時，也令源點之身永遠失去入輪迴的希望。

    輪迴者，是對弱小者的保護，是它們的機緣。

    聖者，掙脫命運者，大智大勇，一旦承受不住時光長河沖刷，便會徹底隕落，永遠消失在天地間。

    ————

第三章 世界境

    體內世界。

    江寒的陽神之念覆蓋了茫茫浩蕩的龐大世界，經過整整十天的擴張，整個體內世界的擴張速度已開始緩慢下來。

    金色液體中的特殊物質功效已基本發揮。

    「體內世界，中央為聖淵。」

    「聖淵四周為內海，五行大陸環繞連接整個內海，這便是整個世界的根基。」

    五行大陸，金木水火土各屬其一，形成完整穩定的構架，大陸上有山脈、河流、峽谷、高原等等，皆已自然成形，與外面的真實世界幾乎無差別。

    而內海那浩蕩無盡的海水，卻只散發濃郁的水之法則波動。

    「環形大陸外，便是八方之海，其中八千四百島嶼林立。」

    無邊的洪流由聖力演化生成，短短時間便覆蓋住了體內世界七成以上的區域，令整個體內世界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藍色，而在那無邊海洋中，則有無數的島嶼坐落，如明珠點綴。

    「日月星辰，立！」

    體內世界星空中的一顆顆星辰變得更加璀璨、渾厚，升騰的更加高遠，且有著更多星辰在生成，令星辰運轉軌跡更加繁複，隱隱蘊含大道之理。

    而那太陰、太陽兩顆至尊星辰，同樣變得愈發龐大耀眼，引領星辰萬千，沉浮於無盡夜空中，璀璨迷人。

    「世界開闢，成！」

    一座縱橫足足千萬里的龐大世界，完全誕生出來。

    「終於，達到了世界境圓滿。」無邊的星空中出現了俯瞰下方的巨大的臉龐，正是江寒的樣貌，這一張大臉都超過了百萬里。

    他創造的世界內，他便是主宰，他便是至高。

    俯瞰著下方的大陸，江寒的嘴角露出了微笑：「普通入聖境開闢出的世界，縱橫萬里，擴張推演至巔峰，也就方圓十萬里。」

    「而我的體內世界，方圓足足千萬里。」

    越龐大的世界，便需要越強大的肉身來承載，同時需要強橫的神魂意志才可完全掌控，體內世界開闢，浩蕩的聖力又已將江寒的肉身全部改造，同時利用那磅礴的世界本源之力，直接將《水源之體》推演到了第五重，也是他得到《水源之體》的最後一重。

    「可惜，僅僅聖境，依舊無法憑空創出生命。」

    聖境強者的體內世界，已如正常世界，可存活無數的生靈，但此時它這浩瀚的大陸上，卻無沒有任何動植物，更別談智慧生物，顯得空曠而寂寥。

    「嗯，等離開晗域，便去尋些凡俗生靈、大量的動植物放入體內世界，。」江寒暗道：「體內世界的演變，生靈很關鍵的，能時刻觀察社會文明的進程，也是一種修行。」

    縱橫千萬里的世界？何等龐大？像一些大世界的聖地古國，也僅僅統御數千萬里的疆土。

    若江寒放少量人族於自身體內世界，作為旁觀者，經過數千上萬年，或許便會見證一個獨特璀璨文明誕生，而江寒或許會成為這個文明代代相傳的『上帝』『創世神』般的神話人物。

    ...

    「嘩~！」

    江寒的意念一動，一道金色的小身影出現在了體內世界的內海上空，一剎那便越過了數萬里的區域。

    「哈哈，老大，這就是你開闢世界？」帶著歡快的聲音迴蕩在海域上空。

    江寒心念一動，便已形成一尊由聖力構成的身軀出現在內海上，微笑望著不遠處的那依舊是巴掌大小的小豬模樣的異獸。

    「小盤，再有十幾年就可離開晗域，你再忍忍，這是我的體內世界，你再呆段時間。」江寒道。

    當初離開元武大世界時，江寒就一直將小盤帶著的，只是按照聯盟律法，一直將小盤藏在飛舟的洞天世界中，根本不敢放出來。

    這一百多年的時間，江寒在潛修，小盤也只能閉關修行，直到今日才出了飛舟。

    小盤嗖的一聲便落到了江寒的肩膀上，驚喜道：「老大，你跨入聖境了？」

    「嗯，已經到了世界境圓滿。」江寒微微一笑。

    「我的天，老大，你總共才修煉兩百多年吧！」小盤驚呼道：「就直接到世界境圓滿？比我傳承記憶中一些特殊血脈還快，我都還沒跨入聖境。」

    「那就要努力了，我們兩兄弟可說好要一起闖蕩諸天了。」江寒笑道：「小盤，你先繼續在這修煉。」

    ...

    殿廳中。

    江寒緩緩睜開了眼睛，僅僅大半個月，他已從化神境，越過入聖境，直接到達了世界境圓滿，堪稱真正的額蛻變，單單基礎層次便提升了整整萬倍，堪稱翻天覆地的變化。

    「擁有體內世界，果然一念便可引動世界領域。」江寒暗道，世界境強者個個都能施展世界領域，而他們所施展的世界領域，其實便是『體內世界』投影。

    體內世界越強，投影形成的世界領域越強。

    「普通世界境的體內世界僅僅方圓十萬里，形成的世界領域，未突破前的我便有把握與之正面廝殺。」江寒站起了身：「可我的體內世界，縱橫千萬里。」

    「如今我一念形成世界投影，再輔之以刀之世界領域，兩者相加，恐怕就可屠戮一般的世界境。」

    確實如此。

    如今的江寒，論意志、論秘術、論基礎，他樣樣都算是天地境層次，以他如今的實力，即使面對天地境都可正面交戰，而天地境強者面對普通世界境，絕對是碾壓性的。

    「聖境。」江寒的眼神縹緲：「自六歲起，將近三百年的時光，終於達到了這個境界。」

    江寒忘不了，自己幼年時看到那一本典籍上對於聖境的描述——『超凡之後，方可入聖，完全凌駕於凡人之上』。

    「超凡、入聖。」

    歷時數百年，他方才達到這個境界。

    當然，隨著境界越高、眼界愈廣，江寒目光已放眼整個天宇，知曉聖境修士在諸天中只能算林立於強者之林，即使是天地境都只能算剛剛跨入宇宙超級強者的門檻。

    「世界境，低調點可以逍遙諸天萬界，可若是囂張，同樣活不了多久。」江寒暗道：「剛剛成為聖境，日後的路還很遠，不可鬆懈，更不可大意。」

    思索間，江寒再度閉上了眼睛。

    按照黑衣統領的說法，他們都必須在鎖元塔中呆上一個月，一個月後，無論混沌液是否煉化完畢，都必須離開。

    時間流逝。

    「轟！」殿廳中憑空出現了一巨大的七彩漩渦，其中隱隱有時空波動。

    江寒倏然睜開眼。

    身形一動，他整個人便已進入其中，消失在殿宇中。

    ...

    神殿鎖元塔大門外的廣場上，一道道身影從大門中不斷飛出，分別落在左右兩邊，右邊的過百道身影個個氣息變化不大，畢竟他們之前都已是聖境強者。

    而左邊，原本是清一色的化神境，此時卻有許多都散發著聖境氣息，且都是世界境。

    嗖！又一道青色戰鎧身影走出。

    「江寒。」

    「好強大的氣息。」

    「跨入聖境了。」

    剛剛突破的江寒，雖然隱藏了自身氣息，依舊令周圍的一群前百的天才暗暗心驚，他們能感受到江寒身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即使遠處那群聯盟總部的紫衣聖境、金衣聖境，都不由多望了幾眼江寒。

    江寒一眼掃過，便發現他們這一屆前百的天才中，這一次真正跨入聖境的不到半數，其餘大半人似乎都沒有選擇乘此機會突破。

    時間流逝。

    像武絳、黑衍風、火落兒等一個個飛了出來，來到廣場上匯聚，大家都突破至聖境，倒是相互祝賀、談聊著，即使是武絳也是微笑著，沒有一些人想像的那麼孤傲。

    忽然——

    「嗯？」江寒抬頭，才發現遠處那鎖元殿的大門竟然開始緩緩關閉，「怎麼回事，我們這一百人，才出來九十五個。」

    江寒與黑衍風、心慧等人對視，所有人眼眸中都閃過了疑惑與不解。

    「轟！」殿門緩緩關閉。

    嘩！半空中出現了一道灰袍身影，江寒他們一眼就認出，這灰袍男子便是那日站在黑魔神皇旁的人。

    灰袍男子面色淡漠，冷漠道：「消息剛剛確定，根基塔靈的回應，此次接受混沌液，這一屆諸界域會前百天才中，有五人渡神聖劫失敗，已經全部隕落！」

    「...隕落！」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彷彿一道驚雷，響在江寒他們每個人的心頭，剩餘的九十五人，在這一瞬間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五人失敗...全部隕落？」江寒喃喃自語。

第四章求道便是逆天路

    灰袍男子冷漠的話語迴盪天地間。

    右邊的一群聯盟總部的紫衣聖境、金衣聖境都比較平靜，可江寒他們卻個個震驚，眼眸中都透著不可思議的神色。

    諸界域會，何等大的聲勢？

    人族數萬大世界、星空大陸等等浩瀚疆域，層層選拔，最終能夠在總決戰中殺入前百的天才，放在各方大世界都是百萬年難得一現的絕世天才。

    八千四百年，選出的最頂尖的一百位絕世天才...就這次渡神聖劫，一次性隕落了五位？

    「我知道你們心中震驚，不敢相信一次就隕落這麼多的天才。」灰袍男子繼續道，聲音依舊冰冷：「但我告訴你，這就是現實。」

    「你們渴求的的是成為真正的超級強者，但強者絕不是溫室的花朵，不是單單在晗域潛修就可以成為仙君神將的。」

    「你們是我人族聯盟總部需要的是最絕世天才，你們有成為強者的天賦，可你們終究不是強者，看看你們的表現，難道就被同伴的死亡給嚇到了嗎？」

    「你們已經忘記一路闖來的生死戰鬥了嗎？」

    「你們忘記修行的殘酷了嗎？」

    一群天才盡皆陷入了沉思。

    灰袍男子低沉道：「晗域，是你們修行至今最安全的地方，一百八十年的晗域修行，令你們擁有了足夠的積累和沈澱，但也僅此，你們即使再在晗域中呆上數千年，也不可能成為仙神，甚至連天地境都無法跨入。」

    「你們的天賦是需要時間，需要一場場生死間的磨礪考驗才能兌換成實力的。」

    江寒他們完全屏息了。

    「生死間，有大恐怖；生死間，有無窮動力;生死間的碰撞剎那，那種死亡危機，會令你們在剎那進入平時無法進入的巔峰狀態，爆發令人駭人聽聞的潛能。」

    「超級強者，必是在一次次生死間遊走戰鬥中走出的。」

    「超級強者，也只能由一次次生死磨礪才能鑄就。」

    灰袍男子俯瞰著他們，聲音冰冷到極限：「這次渡神聖劫，僅僅是一個難關，一個開端，我本以為你們起碼死上十幾個，結果才死了五個，已經很出乎我的意料...等你們離開晗域，真正開始聖境階段的修行，遺蹟闖蕩、黑暗河域冒險、混亂世界征戰...在那一個個可怕劫難下，你們將會一個接一個隕落。」

    「你們這一屆最頂尖的百人，運氣好點有七八個能成仙神，運氣差點就全部死在外面了。」

    「求道便是逆天路，青山之中埋萬骨。」

    「不要將自己看的太重要，不努力的人沒有資格成 聯盟核心成員，總部招收無數的天才，就是拿去送死的，不在冒險磨礪中死上一堆絕世天才，哪能誕生真正的超級強者？」

    「一百屆諸界域會，選拔出的一百萬天才，即使全部死絕，只要能誕生一位大能，便是值得的。」

    「心中害怕？畏懼？」

    「你們可以選擇退卻，沒有人會逼迫，你們可以憑藉自己過去的努力，安穩活上很長一段時間，然後默默老死。」

    「是跪著生，還是站著死，抑或是拼盡全力去闖出一條強者路。」

    「一切，由你們自己選擇！」

    ...

    劍形飛舟前行在無盡黑暗的夜空中。

    殿廳中的九十五位天才各自坐著，沒有人聊天，每個人都在閉目沉思。

    一片寂靜，壓抑無比。

    剛才那灰袍男子，能夠與黑魔神皇並列，毫無疑問也是一位大能者，他的話，冰冷徹骨，刺入了每位天才的心中，無法抹去望卻。

    「不要將自己看的太重要...招收無數的天才，就是拿去送死的...」這句話，太過真實，真實到讓剩下的天才個個心顫。

    江寒同樣盤膝坐在角落的一處座椅，閉著雙眼。

    「這一世，我才活了三百年不到，接近兩百年的安逸潛修，我似乎真的快忘記生死間的感覺，望卻當初在元武大世界，那一次次闖蕩冒險的感覺。」

    「其實仔細想想，在晗域的一百八十年，前面的百來年進步速度很快，可越往後進步越慢。」

    「尤其是'一唸成界'的圓滿之境，兄長羅刀神將說我突破的快，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被卡在瓶頸整整十五年！」

    「可下一次呢？」

    「以這樣的速度，《不朽刃》第五式，什麼時候才能悟出？五十年？五百年？」江寒的心中冰冷：「我才剛剛成為世界境，距離成為天地境都還很遠。」

    「若再這樣下去，恐怕永遠不可能成為仙神。」

    江寒的眼眸中有著戰意，但他的心中卻冰冷無比。

    「刀法已達瓶頸，剩下的十幾年，多研究空間法則，研究《化界》，等離開晗域，便去開始真正的生死闖蕩。」

    「我江寒的目標，是超越聖道三境，凌駕於仙神之上，成為天地間真正的大能者，一定會達到。」

    雖然知道成為神將極為艱難，想成為大能更是難如登天，像羅刀神將何等耀眼的天賦？也被卡在最後一步數千萬年不得入。

    人族統御諸天萬界，一代代天才湧現，累積起來，數量何其多？可百萬年都難誕生一位大能者。

    但此時，江寒的心中，依舊沒有一絲畏懼之心。

    前方是山，便劈開高山；前方是海，便填平大海。

    一個人，倘若自己都認為必定會失敗，那麼便注定失敗。

    真正的絕世人物，或許會經歷無數的挫折與苦難才能成功，但他們永遠不會放棄自己的內心，永遠不會質疑自己的選擇。

    ...

    鎖元殿中，五位同伴的死亡；鎖元殿前，灰袍男子振聾發聵的怒吼，對江寒他們剩下的九十五位天才如當頭棒喝。

    而他們回到晗域，五位頂尖天才隕落的消息與灰袍男子的話同時傳播開，對其他數千位天才同樣是極大衝擊，隨後的時間，這一屆的數千天才，少了交流，少了聚會。

    更多的，是獨自一人的苦修。

    時間流逝，在晗域最後的十幾年，無數的天才，反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動力，絕大多數人在通天塔的戰績都得到了極大提升。

    轉眼間，又是十九年悠悠歲月，即這一屆天才來到晗域的第兩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