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地藏曲 作者:楓舞邀雪 (已完成)

 
li60830 2017-4-18 14:30: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85106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4:25
第九章
紫薇星盤重聚,聽風借助紫薇星盤之力,強行打開通往上古的時空通道,在時空通道出現的那一刹那,三界諸強皆驚震,看著那黑漆漆的虛空之門,心中想法各異。

聽風佇立於虛空之門前,朝著下方諸強說道:“天神境界之人進,非天神之境者速速離去。”聽風的話語很冷漠,諸強聽後眉頭都微微一皺,當然這些皺起眉頭的均是未曾到達天神境界的修行之人,天神之境的修行者自是不會去說什麽了。

“為何不讓我們重回上古?”

重回上古,乃是所有修者心中所希望的,在所有修者心中,上古三皇五帝時代乃是所有修者向往之地,因為在上古三皇五帝時期,人間強者輩出,而且在故老相傳的風華絕代的人物都出自於這個時期。

此生若是能夠親眼見得傳說中的人物,即便是死了也甘願!

所有修者心中如此想到,是以在皺眉的諸強之中,一位性情火爆的修者立時跳將出來,道:“憑什麽不讓我們進去,今日我倒是要闖上一闖了,看你能奈我何?”

雖然明知聽風實力,但是這位修者修行的功法乃是傳自於上古時期,素以身法冠絕於世,他雀躍欲試,不相信憑借著自己的身法,聽風能夠阻攔得住。

是以,有此想法之後,足下若踏著流光,一閃即沒,眨眼間的功夫已是衝到了虛空之門前,而聽風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這名修者見此,心中暗笑,傳說中的冥界第一人也不過如此。

但是,這個想法在瞬間被打消了,隻因此人雖距虛空之門不到三尺之地,但是這三尺之地卻彷如相隔天涯,任由他如何施展高超身法,依然不能逾越這三尺範圍進入虛空之門中。

咫尺天涯,無論這位修者如何掙紮,卻依然止步於虛空之門前三尺。於此時,諸強才發現,聽風雖然並未有任何的動作,但是自他指間,一道白色細線若有若無的聯通著通向遠古的虛空之門。

“哼,身為真神境界之人竟然還看不透我施展的乃是芥子須彌之法,以你這等本事,就算是去送死也不夠格,從哪來回哪去吧!”

抬手輕輕一揮,那位修者立時隻覺被一股吸力裹身,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飄然飛起,眨眼的功夫已是徹底消失在人前。

這隻不過是短暫的插曲,隨後也有幾名真神之境修者也欲嚐試,可都無果而回。

“讓老朽來試一試吧,不知可否?”

此時,澹台六禍自諸強群中飛了出來,凝立於虛空,朝著聽風問道。

聽風看了一眼澹台六禍,隨後點了點頭,道:“可以。”腳下微微錯開,已是踏出了十丈開外。聽風自動讓開,澹台六禍反而心覺不妙,作為上古時期的人物,澹台六禍也與諸強一樣,極想重回遠古,與昔日隕落的祖神一同再戰九重天外的強者,機會難得,他不想就此錯過。

當即,澹台六禍便運轉天機卷功法,雖然他對於天機卷的領悟並沒有澹台羽明深湛,而且也沒有神農褚鞭相助,但縱然是如此,其運轉天機卷功法之時,天際上的月華之力也被一股無形力量牽引著,倒灌入他的體內。

“天機變!”

澹台六禍大喝一聲,須發狂舞,而繚繞在他周遭的月華之力也隨即噴薄怒舞,形成一片星辰圖,朝著虛空之門衝去。“蓬蓬”連聲之後,澹台六禍周身繚繞的月華之力不斷在虛空中炸響,不斷激蕩出沉悶的低響。

“算你一個!”

在光華不斷激爆之時,澹台六禍憑借著天機卷功法,終於衝出了聽風布置的一方無形牢籠。

“那個……那個小寶能不能去呀?”

終於,小寶忍不住說了出來,雖然他並沒有參與過祖神之戰,可是聽到諸強都爭著要去,心中認定那必是好玩的地方,而且聽說要祖神之境才可,他心中已然怏怏然了。

雖然小寶已是天神級境界,可是對於境界的劃分他還絲毫不懂,仍在雲裏霧裏,隻知道自己與九天神女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所以他依然還當自己是真神境界。

說出這話之時,他心中有些害怕聽風會斷然拒絕,朝著四周望了一眼之後,心中猶豫片刻,“唰”地一聲化作一道閃電,朝著虛空之門衝去。

“……。”

聽風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解,隨後回複漠然,道:“你已是天神之境,無須多此一舉。”

“呀,真的嗎?”

小寶本想將自己收取到的有巢天宮也祭出來,一同朝虛空之門衝撞,可得聽風這一言之後,立時打消了這念頭,歡天喜地的跑到一旁,朝著身旁的修者不斷炫耀,渾然不顧那些修者臉色慢慢在變綠。

恰在此時,一聲低沉的鼓聲響了起來,隨後一座恢弘的宮殿自高天中緩緩朝著這邊飛來。

“南荒之地的有巢天宮!”

天音回蕩,自南荒之地的有巢天宮不斷傳出,若洪鍾大呂,那低沉的鼓聲便似穿越了無盡虛空,當這座宏偉宮殿矗立於人前之時,最為震驚的莫過於小寶了,隻見得他驚訝的張開嘴巴,朝著身旁的九天神女說道:“神女,那個……那個也是有巢天宮嗎?”

九天神女點了點頭,此時她心中疑慮甚深,隻因小獸已得有巢天宮,怎會有第二座有巢天宮出現於世間?當然,九天神女對於有巢天宮一分為二的情況並不知曉,當即也隻有茫然的搖了搖頭。

“咚!”

沉悶鼓聲敲響之時,餘音不絕,那浩蕩蒼涼之音在諸強心頭回蕩,隱有勾魂攝魄之能,竟讓三界諸強感覺到一陣心悸,惶惶不安。

聽風雙目似蘊著一片浩瀚星宇,舉目朝著有巢天宮看去,道:“竟是祖神遽人氏之徒,以你這道行,可回遠古。”

稍後,一位老者自有巢天宮中走出,腰間別著一個小巧玲瓏的紅鼓,依舊在不徐不疾的敲著,那無形音波依然傳蕩不絕,聞得聽風說出此話時,老者徐徐將手中鼓槌放下,用略顯得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已年邁,再也無甚戰力了,況且這偌大個人間還須我守護著,不便再臨上古了。”

隨後,他繼續說道:“我來此的目的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自家師仙去之後,這有巢天宮便沉入茫茫之地,所幸於這天地大劫來臨之時,有巢天宮能自得明主。”

淡淡火光在他掌間放出,一顆赤紅色的光球自這其中不斷轉動,這顆光球出現之際,偌大個有巢天宮像是被鍍上了一層粉色光華,極是迷離耀眼。

“哎呀,怎麽回事呀!”

稚嫩童音傳出,隻聽得小寶此時通體泛著赤紅色的光華,而在他體內,他所收取到的有巢天宮也不斷搖顫起來,在刹那間已是破體而出,直衝霄漢。

“哢嚓……。”

天際似有雷鳴電閃,在衝天的光華之中,兩座有巢天宮在刹那間合而唯一,同時天地色變,合二為一的兩座有巢天宮之中傳來浩蕩蒼涼之聲,似是遠古神祗的吟唱,又似是眾生在禱告。

在這一瞬間,三界諸強皆感覺到了有巢天宮中傳來的蒼茫餘音,皆陷入癡迷狀態。

光華綻放已畢,小寶在諸強注視的目光之下,有些靦腆的將有巢天宮收入體中,當有巢天宮入體,他隻覺全身的神力都在沸騰,而自有巢天宮之中,更有無數如涓涓細流般的靈氣朝著他體內匯聚。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4:26
第十章
天地昏昏,在那漆黑無比的鬼界之中,幾乎是聚集了三界中所有的強者,他們各自駕馭著神光,在高天之上凝滯著,皆一齊朝著虛空中的那個虛空之門望去。

在場之人,無人不想進入這虛空之門,回到上古那個強者輩出的時代,可是誠如聽風所言,若無天神境界的實力,回到上古連送死都沒有資格。

話語雖然殘酷,但是卻是真話,天神境界在如今的三界或許可以稱得上是絕世高手,但是在那上古時期,也不過爾爾。融入天地間的紫薇星盤仍在徐徐轉動著,高天上的那扇虛空之門仍在吞吐著蒼涼而古樸的氣息,而三界諸強此時在等候著,等候聽風發言。

於此時,聽風似是在等待著什麽,舉目注視著冥冥蒼穹,良久不語。星輝如綻,勝過天地間所有的光芒,在那燦然星輝照耀之處,燦燦金日自天邊升起,萬丈光芒同時照射開來,粲然天半。

“究竟是佛界中哪位大佛,竟有如此醇厚的佛力,即便是過去七佛之中除了燃燈佛祖之外,都沒有這等浩如煙海的佛力,可是燃燈古佛已經消逝,來者究竟是誰?”

在三界諸強疑竇生起之時,那道燦然金光也越來越近,已可以看見在那金光之中,一位僧人踏著祥雲而來,在他身後則跟著三名男子。

“古佛提婆達,亦是釋迦牟尼之兄,也是佛界八部創始人,沒想到他竟然還存活於世,在佛界傳說之中,他不是已經圓寂了嗎?”

三界諸強皆是見識淵博之輩,當無名僧人出現之際,便有人將他認了出來。

“阿彌陀佛,貧僧來遲,還請贖罪。”無名僧人低垂眼眉,朝著聽風宣了個佛號,而後踏著祥雲,躍至虛空之門邊,朝著聽風說道:“三界大難已至,於我們的時間不多,還是早日踏上征程吧。”

說完,率先朝著虛空之門進發,而後聽風與秦歌也一同隨往,接著便是九天神女與小寶,而後便是澹台羽明與澹台六禍,此次三界大劫影響範圍極廣,即便是二郎真神也已悄然而來,隨著諸強一同進入虛空之門。

“荊師兄……。”

於此時,在鬼界之中閉關的荊少羽也翩然而來,待看見秦歌之時,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此次閉關,足有八十載,八十年未見,荊少羽渾身氣質大變,由先前飛揚佻脫的性格變得沉穩如山,卻在他身上又不自禁的散發出一股股囂狂霸道之氣,可動人心魄。

苗刀無鋒,在他身後斜掛著,他負刀而行,隨在諸強身後,也一同進了虛空之門。當所有天神之境的修者都進入虛空之門後,那扇聯通著過去未來的虛空之門寂然關閉。

秦歌提著方天神戟與聽風、無名僧人走在最前,在時空隧道之中,一切都呈現著湛藍色,一個個光點在身後流轉,而且這每一個光點之中,都有一方世界。

如在星辰之中穿行,不過強行穿越時空隧道,所需承受的壓力也是巨大的,間中不斷有罡風凜凜而過,每一道罡風刮過之時,都足可撕裂一方空間,在原地留下一道虛空裂縫。

自是不用秦歌與聽風提醒,身後足有三十位的天神之境強者皆自覺的避開了這道道罡風的攻擊。

三皇五帝時期,強者如林,三人身後的這三十位天神之境強者放在那個時期,算不上一股極為強大的勢力,可是到了此時此刻,三人已經別無他法了。

時空在穿梭,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幅幅圖像,在這一幅幅畫像之中,可以看到曆史在更迭,時空在變幻,一場場驚心動魄的大戰重現於眼前,讓諸強看的熱血沸騰,恨不能親身經曆此戰。

“轟……。”

在諸強眼前,一場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逸散出來的能量竟然撼動了天宇,整個天地都動蕩不安,在劇烈的搖晃著,而且那龐沛能量竟然可以透過無盡的虛空,徑直朝著時空隧道襲來。

氣浪層疊如卷,罡風凜冽如刀,穿過無盡虛空,在這虛空之中,隻見得光芒迸爆,而且隨之一頭巨獸不知緣何之故,竟似可看破一切幻象,昂首揚蹄,揮擺著碩長巨尾,雷霆掃來。

“砰”地一聲,那頭巨獸竟穿透虛空,揮擺的巨尾出現在了虛空隧道之中,刹那間雷鳴電閃,在這如星河流舞般的虛空隧道中,已然是發生了劇烈的大戰。

天地搖顫,星河也劇烈顫動著。

這頭巨獸不知為何物,竟然可抗諸強全力一擊,即便是秦歌與聽風二人聯手施為,竟也難以突破其防禦,鋒利無鑄的神兵也隻能在其身上留下一道不足矣致命的傷痕。

這是上古雷獸,充滿了雷電之力,而且它皮粗肉厚,肉身強橫程度,已然是所有巨獸都難以望其項背的。雷獸嘶吼,漫天的罡風被其身上逸散的雷電之力給斬成虛無。

雷獸狂吼,整個時空隧道都在搖動,那無盡的星河在崩塌,周遭所見的一切景象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而那點點星火之中蘊含的一片獨立世界也隨即崩潰。

時空裂變,由上古雷獸引發的時空裂變,已然是讓諸強感覺到一股末日來臨的感覺,於這天地間,最為恐怖之事乃是這天地間的時空變幻以及生死輪回,如今三界諸強以逆天之力強行穿越時空,已是有悖天道之事,如今因雷獸攪破天地間的平衡,那上古祖神大戰位居的那個時空已然飛灰湮滅,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能看見的也就隻有灰蒙蒙的一片。

在虛空崩碎之時,三界諸強已經與雷獸擦肩而過,各自穿行入另一個時空,時空變幻,三界諸強徹底消失在了漫漫時空之中,尋不到來時路。

眼前一片漆黑,縱然是以神念觀之,也是空洞無物。時空異變,縱然是聽風著已活了百萬年的人物,也未曾有過嚐試,對於眼前之景,毫無辦法可言,他能夠做的也就隻有運轉體內神力,不斷吸取紫薇星盤中的力量,以備不時之需。

前路茫茫,沒有人知道他們如今穿行到了哪個時空,也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一切都是未知的。隻是片刻的時間,也或者是一千年一萬年。

在時空隧道之中,他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感覺不到空間的變化。

“蓬!”

驟然間,前黑的前路之中,一道光芒炸射開來,刹那間整個時空隧道中亮如白晝,而且目光望去,但見得一頭巨獸碩大無朋,若垂天之雲般懸掛於高天,而在它下方,則是一望無際的沃野。

“上古神獸鯤鵬!”

三界諸強皆齊聲喊了出來,似乎他們的驚呼之聲吵到了鯤鵬,立時隻見得這垂天巨獸雙翼招展,一股颶風怒卷而來,隻在瞬間,三界諸強立時感覺到眼前迷茫一片,身形越來越輕,徹底迷失在了時空隧道之中。

強如聽風與秦歌、無名僧人三者,他們也在瞬間被迷住了雙眼,身子一輕,待穩住身形之時,眼前卻隻覺黑暗一片,隨後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此時,碩大無朋的鯤鵬背上,一個老者輕撫垂到腰間的白須,道:“三界大劫並非你們想象的那般,用心去領悟吧,或許會有所得。”

“或許,這也是一場夢,或許這也是無垠宙宇、漫漫時間長河中的一個插曲,不過於我來說,與我有何幹係呢?”

“乘風而去,自可飄然天地間,可惟獨卻缺良伴隨行,不知你能否與老夫同遊天地,領會那天地之妙?”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4:27
第十一章
茫茫宙宇,星輝環繞,在那湛藍星河之下,群星璀璨,其光灑遍四野,讓這天地顯得如此靜謐。群星如常,幾百年乃至上千年都未有過多大的變化,那星輝依舊如此冰冷。

於今日來說,卻是個好天氣,白日萬裏無雲,到了晚上便已是群星璀璨,如此佳境,必會受到無數文人墨客讚揚。星輝灑落於群山之中,讓那蒼翠之景也變得活潑起來。

此時,月輪升起,光華如舊,恍然之時,天地微亮。

“流星雨!”

在那群山環伺之中,一個靜謐的小村莊裏響起這麽一個聲音,隻見得村莊外的小河邊,有個少女坐於河邊岩石上,怔怔的望著天空,顯是被耀眼星光迷住了雙眼。

恰時,天地寬廣,偶見幾顆流星自天邊劃過,帶著亮麗的尾光餘韻,將整個天地都妝點的瑰麗多彩,流星越來越多,匯聚成雨,從天邊劃過,直沒入遠方群山之中。

今夜注定不尋常,當河邊這個少女驚訝於漫天的流星雨之中時,一顆璀璨流星夾雜著亮麗的尾光,朝著她們落下。“噗通”一顆流星雨自天空落下,徑掉入了河中,濺起陣陣水花,那冰涼的雨點打在臉上,立時將震驚於眼前美景的少女驚醒。

朝著流星落下的地方看去,少女立刻驚訝道:“呀!河裏怎麽有個人,這個人肯定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天真的少年並未多想,奔入及腰的河水之中,來至那流星落下之地,眼前出現的是一個人。

在這個人身旁,還有一塊良玉雕琢而成的玉盤,這塊玉盤看起來非常沉重,但卻奇怪的很,竟然完全浮於水麵,沒有任何下沉的跡象。

少女不及多想,拚盡自身力氣,將這個人拉回岸邊,待看清那人的樣貌之時,立時又被驚住了,喃喃道:“這個人怎麽長的這麽好看,比起玉良哥都要好看百倍呢。”

一時,這少女竟看得癡了,待回過神來之時,臉上漲紅如布,羞赧難當,摸著發燙的臉頰,許久才回過流轉的目光。

“這個人還有呼吸,肯定有得救。”

於是,這少女便將這人帶回村中。於是,這個人便在平靜的小村莊裏住了下來。

大荒二百三十年,一場瑰麗的流星雨落入於九天,這本是平靜的大荒不再平靜了。於此,一位名叫聽風的人物名譽大荒,無人知道他的來曆,也無人知道他的過去,也無人知道他的道行有多深。

對於大荒強者來說,聽風的出現便掀起了一場風暴。

似乎,聽風在尋找什麽?

於今日,聽風便在雷澤駐足!

大荒雷神居於雷神殿,這雷神殿乃是大荒之中最為有名之地。

雷神殿中,到處充滿了滂沱的雷電之力,每一處都閃爍著雷電光弧,形如長鞭,不斷抽甩著,在偌大個雷神殿中除卻雷神之外並無他人。

不過,今日卻是例外,在這充滿幽藍光澤的雷神殿中,一道耀目的白光閃爍著,明滅不定,而且在這其中,還隱現一個身影,此人便是聽風。

聽風來此,卻是為訪故友而來,當日穿越時空隧道之時,因雷獸肆虐,導致穿越時空失敗,而後卻又陰錯陽差,被鯤鵬扇至一片時空之中。

離祖神大戰還有三十載的光陰,一切端倪都還未顯露,人間祖神也隱世不出,即便以聽風的實力,要想在偌大個三界之中,尋找到人間祖神的下落,也著實有些困難。

可是,聽風不曾放棄,皆因他心中牽掛至深。

“你來了!”

在幽暗藍色電弧之下,雷神一襲青色長衫,配合著他那張稍顯得蒼白的臉,卻也顯得有些嚇人,他本來是閉目端然坐於殿中的寶座之上,遇見聽風來時,那雙閉著的雙眼也徐徐睜開,自他的眼眸之中,兩道電光一閃即逝。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她在哪裏?”

聽風如是問道,目光灼灼。在這三界之中,知道人間祖神下落的寥落無幾,而雷神則是一個。

“無可奉告。”聽風的言語冰冷,雷神的言語更冷,兩人各自說完之後,便相對而立,同是偉岸的身姿分立殿中兩端,他們之間隨時可有戰火激生。

刹那之間,聽風手中出現一把神劍,璀璨華光激射而出,徑向著雷神斬去。道行到了聽風這般田地,已不需任何的招式,直來直往,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彌漫開來之時,明顯的可以看見雷神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忌憚之色。

方今之世,雷神亦可說是人間祖神之下的絕頂高手,在聽風刹那間斬來之時,他也隨之舉起自身的神兵相迎,他手中出現之物乃是雷神錘,當雷神錘一出之時,電光遊走,若遊龍般搖曳,洶洶而去。

在同時,聽風便與雷神穿過龐沛能量氣浪,神劍與雷神錘交擊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之聲,可是這清脆之聲卻有一股可摧毀無物的能力,在其震蕩開來之時,無形音波如漣漪散開,撞向了雷神殿。

“哢嚓”一聲,雷神殿間裂開一條裂縫,間中還有清風吹來,拂過二人的發髻。雙方甫一交鋒便同時退開,當一切塵埃落定之時,整間雷神殿轟然一聲坍塌。

雷神殿坍塌之際,其中儲存的雷電之力瞬時彌漫開來。

雷神盛怒,這雷神殿乃是他儲存雷電之力的容器,完全是以北冥玄鐵鑄就,不知耗費了他多少心血,可是在兩人交鋒之下,立時坍塌,近千年的心血就此毀於一旦,他如何不怒?

接著,雷神錘劃空而過,呈現一種詭異的弧度朝著聽風殺去。此時祭出的雷神錘與方才祭出的並無二致,但是此番祭出的雷神錘中蘊含著強烈的殺氣,由此可見,雷神已是動了殺機。

“她到底在哪?”

聽風仍舊問道,全然不顧雷神盛怒之色,於他來說,雷神縱是當今絕頂高手,可是與自己相比還是差一籌,如此一來,還有何懼之有?

不過,聽風此次前來並非是來拚命的,手下卻也有分寸,手中神劍遙指,但卻未向著雷神要害之處,劍中也未附著可毀滅元神之力。

神將橫斜,已是凜然而出,聽風身若流光,足下彷如踏著白茫茫的天河,每一次出現時,便會亮出一道白練,像極了天界的九天銀河。

白練鋪天,聽風手中神劍已然斬出了上萬道劍氣,瀟瀟如雨,而雷神則亦是如此,雷神錘不斷激射出雷電光華,奪空而過,與劍氣相互撞擊,轟然巨響不斷。

雖未真正下殺心,但是聽風卻也並不隱藏實力,對於雷神的性格他是深知的,雷神此人最佩服實力比他強悍之人,若是在這場戰鬥之下,聽風未能贏得雷神一籌,那麽想從雷神口中問出人間祖神的下落,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大戰在繼續,天空不斷有瑰麗的雷電光華與璀璨光華相互撞擊,而後又如煙花般散開,將這朗朗乾坤妝點的瑰麗多姿。於此時,聽風一劍落下,雷神發髻邊一縷黑發迎著清風飛落。

夜空依舊瑰麗,可是雷神卻臉色鐵青,道:“沒想到你竟比傳言中的還要厲害,不過你所施展的力量絕非是三界中有的,你到底是何來曆?”

聽風淡淡道:“你無須知道,女媧在哪?”

雷神怔然半晌,道:“莫非你想與女媧氏一戰,奉勸你一句,祖神之境,那絕非是你所能抗衡的。”

“我知道!”

“既然如此,那隨我來吧,昔年我曾不知天高地厚找女媧氏一戰,可僅一招落敗,不知你能否撐得過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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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荒一百三十一年,時間荏苒,而去年的那場流星雨,則早已被人遺忘了,不過對於洛水村來說,卻還依稀記得,而對於洛水村中的名為青靈的女孩兒來說,更是刻骨銘心。

“洛水,出來吃飯啦。”

清晨,青煙渺渺升起,已是到了用早飯之時,而在兩間稍顯破敗的茅屋之中,傳來一個少女嬌脆話音,但見得話語傳開之際,那少女便從屋翩翩而出,朝著另外一座茅屋走去。

屋中光線很暗,就連本來敞開的窗子也被一層黑布遮蓋著,不過在這黑暗的環境之中,一絲絲熒熒藍光自屋中的洛水身上散發出來,其光彷如星輝。

洛水,這不是他的真名,隻是青靈幫他取的而已。

但是洛水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有關以前的所有一切都已經完全模糊了,而隨著他一同落入這個世間的,隻有一塊脆玉般的玉盤,其上紋理古怪,不似這個世間的字符。

對於青靈之言,洛水並未聽在耳中,一雙明亮的眼眸隻是盯著周身的淡淡光華凝望,似乎這些光華異常的熟悉,可是任由他去回憶,前塵往事彷如煙雲,雖在腦海飄過,卻抓不住絲毫的頭緒。

一片茫然。

“洛水,吃飯啦,都一年了,你還是這樣,你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清醒呀?”嬌嗔似怒,卻又說不出的動人,青靈將端著的早飯放在桌上,一雙明眸似蘊著一絲無奈,這般緊緊望著洛水。

氣氛沉凝,洛水不知在想些什麽,久久不語,便是那雙充滿惑然的雙眼,也漸漸地變得落寞,心中油然生出一種淒涼感,卻又可以感覺到,一種強烈的信念在他腦後徘徊,但是當真正去觸及之時,卻又茫茫然。

“洛水!”

青靈終於怒了,柳眉豎起,朝著洛水嬌喝道。

至此洛水才猛然回過神來,道:“你有事嗎?”茫茫然之時,雙眼已是朝著這邊望來,見少女嬌俏而立,而後又看見桌上早飯正香,囫圇吞食完畢過後,朝著青靈問道:“我是誰?”

青靈瞬間啞然,怔怔無聲,隻能與沉默回應,如此良久過後,洛水便將屋門關閉,而青靈則也被趕了出來。

時值正午,驕陽正在當空照耀,午後的陽光如火,即便是臨近河邊,亦可感受那毒辣的熱度,蟬兒鳴叫之聲不斷響起,似是在嘲笑那掩掩綠蔭下的少女,嘲笑她在那浮想聯翩。

“許是如此!”

青靈沉默半晌之後,或許她想到了什麽,又或者她似是知道了一些洛水的來曆。

“洛水無痕,即便是聽在彼岸片刻,但他終是要離開的,不是嗎?雖然青靈心中有萬般不舍,可卻不能自私至此,讓洛水囿於這彈丸之地。”

似是想通了其中關鍵所在,青靈憂戚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容,也似變得釋然,轉而,她再次囔囔說道:“或許族長爺爺會有辦法的吧。”

於是,少女便快步走到屋中,將洛水叫了出來。洛水常年居於陰暗之中,乍一見到這驕陽烈日,隻覺渾身如被火烤,灼熱難當。

“啊!”

洛水不知緣何,竟然感覺到雙目刺痛,眼前茫然一片,而當所有的光芒消逝之時,他腦海中塵封的記憶卻再次漫上心頭,所有的一切都如洛水過境,了然無痕,卻又抓不住。

唯獨,那腦海之中,一隻碩大無朋的巨鳥招展兩翼,扶搖之間,便已是飛上了九重天外,而在那巨鳥背上,一個人影雖小如蠶豆,但映入眼中之時,卻是那樣的清晰,就連他臉上那拂動的白須也可曆曆在目。

塵緣如夢,當這副景象在腦海回蕩之時,洛水已然癡了,雙眼也逐漸變得無神。青靈臉上露出淒然之色,竟不顧女子的羞怯,撲入洛水懷中,嚶嚶哭泣,撕聲裂肺。

“族長爺爺!”

過得片刻,青靈似如醍醐灌頂,想起那年過百載的族長,在她心中族長是無所不能的,是以眼下能救洛水的,隻有族長了。

燭光如豆,搖曳生輝,同是在一間昏暗的屋子之中,一個蒼蒼老者端然坐於屋中唯一的一張藤椅上,渾濁的雙目在青靈來時,才徐徐睜開一條細微的小縫。

“你來啦?”

族長對青靈的到來絲毫不覺奇怪,而是覺得理所當然。而於青靈來說,她卻有些戚戚焉,族長德高望重,私下單獨麵見族長,她心中怎會淡然?

“是的,族長爺爺。”

青靈表現的異常守規矩,她絞著衣襟,良久才說道:“族長爺爺,青靈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答應?”

於先前的從容來說,青靈此刻表現的非常緊張,隻因她心有牽掛,而且事關洛水,那從容之色怎會保持的下去。在青靈眼中,此刻的族長似是在與她做對一般,偏生話語說得異常的緩慢。

“急死個人了。”

青靈心中如是想到,可卻並不敢講出來,而是雙眼充滿希冀的看著族長,等待著他將口中話語講完。

“時機未到,我不可妄自插手,等著便是了。”

話語落定,青靈焦急萬分。

“神龜負碑,天地異變而生,在那時你隻需立於洛水之畔即可,你所說之人必會七魂六魄歸位,不過介時對於你來說,並非是好事,且有性命之虞,而若要化解此劫,隻要於那日藏於屋中即可。”

族長的話語徐徐落定,那不疾不徐之語說得緩慢,可是每一字落下,便讓青靈心中突起波瀾,委實難決。

日落西山,蒼冥已降,於這群山環繞的小山村中,那稍顯破敗的茅屋之中,青靈手托著腮幫子,怔怔的看著灶膛中燃起的熊熊爐火。

夜幕降臨,在這夜晚竟反常的降下一層寒露,靜夜寒苦,那細細露珠已是自窗中飄落於早已熄滅的灶間,至此青靈才回過神來,輕掩屋門,到了洛水屋中。

洛水現下已是昏迷狀態,鼻息全無,唯有心髒依舊在跳動,而且全身冰冷異常,不過奇怪的是,他的額頭卻燙如火燒,溫度呈增加趨勢。

一夜無眠,在這樣的平靜夜裏,青靈毫無睡意,腦海中雜念層生,直到天剛破曉之時,她才眯眼小憩了片刻,到了清晨驕陽出升之時,已是俏立於小河邊,舉目朝著小河中波光水濤朝著洛水匯去。

陽光依舊明媚,炎炎熱浪也伴隨著逐漸升上高天的日頭而變得愈加熾烈。驕陽烈日,一切都與昨天並無太大的差別,青靈看著眼前朗朗乾坤,似乎有些失望,似乎又有些鬆了口氣。

時值正午,晴空萬裏無雲,便連垂在岸邊的柳樹也不似清晨那般搖曳生姿。

“咦?”

忽然間,朗朗晴日裏,一朵墨黑烏雲竟然憑空而生,像是化開了的水墨一般,眨眼間已是彌漫丈餘之地,接著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四周擴散。

不到盞茶時間,天地盡呈墨色,烏雲滾滾而動,天地暗淡,隨之而來的還有凜凜狂風忽至,眨眼間傾盆大雨滂沱而下,豪雨如柱。

江水滔滔,那如同一條條怒龍般的水流自群山之中奔騰而下,像是一條條水龍,咆哮直衝,一同朝著洛水匯聚而去。隻在瞬時,洛水已漲了一丈有餘,天海茫茫,皆成一色。

“哢嚓……。”

一道閃電破空激嘯而下,似是撕裂了蒼穹。隨著雪白的雷電劃過,天地皆白,在那白光照射之地,茫茫洛水遠處,一道黑影便自遠處飄飄然而來。

狂風獵獵,似是要吹走這世間的一切,不過卻惟獨吹不走那立於河岸邊的少女。此時,洛水已浸沒了她的腳踝,但她卻無動於衷。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5:22
第十三章
蒼濤冥冥,四野開闊,那忽如而來的洪流已然是漫至腳踝,加之天地間即有鉛雲憧憧,這景象與世界末日也並無甚差別。迎著獵獵狂風,青靈輕輕張開雙手,旋即飄然如飛。

眨眼間,整個洛水已將她淹沒於其中。於此時,她腦海中的記憶便如春江崩堤,在刹那間所有前塵往事,過去今生,全在腦海浮現,翩翩然之時,她已明白過來。

“他是地藏,與我有千世夙願,可是他卻終非是真的地藏啊!”在這茫茫洛水之中,青靈如是歎息,在前塵往事縈繞腦海的刹那,她便也明白過來。

浮生若夢,誰又知道眼前之事是真亦或是假,對於洛水來說,他也並不知道,即便是他也已分不清眼前是夢還是真實,隻是在他的腦海之中,鯤鵬展翅萬裏之景象,曆曆在目。

而那鯤鵬背上的老者,模樣已是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之中,不曾消逝,那雙眼、那張飄然出塵的麵容,是這天地間絕無僅有的,在洛水心中,即便是祖神也不過如此吧。

狂風忽至,那扇緊掩的門扉也被吹的砰砰作響,不過片刻的功夫,這稍顯破敗的門扉怎可抵擋得住勁風之強,霎時宣告碎裂,一時間狂風灌滿了整個屋子。

也就於此時,沉浸於無邊夢魘之中的洛水也似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攝,元神歸於竅穴之中,眼睛立時睜開,燦若星辰,而且在他周身,熒熒星輝凝而不散,甚是耀目。

當他踏出門檻之時,天昏地暗,黑雲如墨低垂於半空,而在洛水眼前,則是一片茫茫大河,無邊無際,就連遠處那聳立的群山,也已被大河之水淹沒了大半,隻餘下小半截山峰凸立,像似一座孤單懸於茫茫大海之中。

奇怪的是,即使外麵河水如何的泛濫,他處身於的周遭丈餘之地依舊幹爽,絲毫不見被河水侵沒的跡象。在那無鑄海水之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傳出:“族長爺爺果然沒騙我,這樣我也能安心的離去了。”

渺渺之因在水中回蕩,恰如洛水此刻的心情,同是空洞茫然,過了許久之後,他才驀然醒覺,口中喊道:“青靈!”激越呼喊之聲縱然在奔騰的河水之中也依然清晰可聞,如是者喊完幾聲之後,洛水便淒然端坐於門前。

“轟……。”

雷聲陣陣,雪白的電光再次劃破了蒼穹,劈入滾滾江河水中,一座山峰隨之被雷電記得粉碎,接連九道驚雷過後,天河茫茫,除了無邊河水和鉛墨烏雲之外,再也見不到其他事物了。

恰在此時,那無邊無際的濤麵之上,一座像是大山般的事物從遠方飄來,那速度極快,片刻時間已然到來。洛水不由得看的癡了,囔囔無聲,好半晌嘴邊才有一句話說出:“這世間竟還有如此巨大的神龜!”

此際,那座大山般的事物已然飄至洛水身旁,這時他也看清,這座大山乃是一隻神龜,其體形之大,已是逾百丈高、千丈大,其龜背之上,鏤刻星辰日月,日月各據天半,在那鏤刻日月的地方,還各自立著一個三足巨鼎。

“神龜負鼎!”

於此時,洛水驚叫了出來,眼中駭然之色並未加於掩飾。

“轟隆……”

恰時,天地色變,風雲變化,便連那滾滾江水,也似被一股無形力量推助著,卷起千重波瀾,就這般朝著洛水撲將而來。在此同時,星輝綻放如晝,藍色光華自洛水身上亮起,看似微弱的星光,竟蘊含著無窮威能,在它綻放開來之時,便已將整個波濤擋住在前。

而那神龜,依舊不疾不徐,在水中飄蕩著,少頃之時,它毫無阻礙的穿過星光的阻隔,在洛水身前停留了下來。

兩相對望,神龜那對足有磨盤大的眸子凝聚於洛水身上,在它的眼眸之中,竟有一絲異彩閃過,隻是於此時的洛水來說,全然讀不懂其中蘊含的意思。

神龜發出一聲奇怪的叫聲,在它背上的那對古鼎則立時飛了出來,穩穩當當的落在地麵,似是生了根一樣,紮入泥土之中,任由狂風而至,卻絲毫撼動不得它半分。

如是者,洛水怔然無神,隻緣於在他的眼前,那兩對鼎中,灌滿了生命靈液,而在其中,赫然有兩個物體在不斷沉浮著,洛水發現,那竟是天際的日月。

左側鼎中,皎月如鉤,其中月輝清冷如刀,站在不遠處的洛水依稀可以感覺到,那月輝中蘊含的冷意。而在右側的鼎中,烈日驕陽,圓滿如輪,其中烈焰灼灼,與那清冷氣息截然相反。

當這兩個鼎落下地麵之時,神龜突然隱沒於虛空之中,消失的異常幹脆。恰時,洛水收入懷中的紫薇星盤陡然大亮,在那巨大的玉盤之上,竟凹陷下去,那凹陷之處,赫然是日月。

驟然間,玉盤與鼎中的日月鑲嵌合,天衣無縫。在兩者嵌合的那一刹那,天地再次發生了異變,兩道豪光衝天而起,霄漢凝聚的鉛雲頓時散開,露出朗朗乾坤。

雲消風停,便是那水,也悄然而退,一切恢複如常。

“啊!”

怒吼聲響起,竟是洛水之聲,怒吼中夾雜著不甘,亦夾雜著不舍,種種情愫交織在一起,讓洛水便覺胸中如炸,那漠然神情早已化作了多情之水,在胸腔之中彌漫。

塵緣未斷,洛水亦不知心中緣何有這樣的心境,於他來說,此地種種不過均是過去,隻能算作是一段記憶,可是這段塵封的記憶竟會如此深刻,以至於他忘了一切,忘了在那未來還有一位等他的心愛之人。

淒迷茫然,洛水竟不知去從,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洛水腦海之中多了一些東西,想了許久過後,他便歎道:“許是鯤鵬負著的那位老者所為吧,他並無惡意。”

前塵往事,彷如眼前洛水,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間便已是天朗氣清,晴空萬裏無雲,先前的一切異象都像是一場夢一般,若不是眼前那兩尊大鼎還依在河畔,洛水必會認為方才的一切都是夢幻。

紫薇星盤中的豪光漸斂,但是方才之景象,已是驚動了大荒中的所有強者,所有強者都人物,洛水之畔必有神物出世,是以所有強者均往此地趕來。

天地之間光華道道,本是朗朗乾坤,已然被無數閃動的光華所代替了。風起雲湧,平靜了許久的大荒終於熱鬧了起來,一場殺伐之事,將會就此展開。

無一例外的,所有前來的強者都將眼光鎖定在兩尊鼎上,而至於立在鼎旁的洛水,則無人理會,隻因此刻的洛水身上毫無道行,不足為慮。

一場殺伐事即將上演,大荒中的強者均是神力通天之輩,動手之時動輒是滅對方元神。大荒絕色,英雄人物輩出,但同時也蘊含著無數的凶險,稍有不慎者,必會有性命之虞。

群雄皆相互對峙,無一人敢最先動手。

洛水看著前來奪鼎的群雄,嘴角隻是微微動了一下,露出一絲輕蔑之意,環顧四掃之時,但見得這些強者之中,多為異類,均是獸類化形成人的模樣。

在最左側的是一位鐵塔般的漢子,氣氛沉悶之時,他甕聲甕氣道:“既然你們不想要這鼎,那俺老牛便勉為其難收下吧。”言罷,手中頓現一根黑色的狼牙棒,舞動如風,其上黑光如柱,朝著兩尊大鼎挑去。

這漢子本體是一頭大力神牛名為牛仁,因修行有成,便褪去獸身,變作人身之後,其天生神力不減,反而有增加之勢,在大荒中也是享有名聲之輩。

且說這牛仁,他與牛魔王也有些關係,真個算起來,也算得上是牛魔王的祖父輩了。此閑語略過不提,牛仁一動,已是帶動了整個局勢,所有大荒強者都在同一時間動手,欲去搶奪兩尊大鼎。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5:27
第十四章
因洛水之畔生出異樣,大荒諸強皆奔赴而來,搶奪此鼎之人不知凡幾,幾乎是占據了整個洛水,再者那鼎雄渾之勢升起,一股飄渺浩蕩之氣油然而生。

不一會兒,鼎中便飄出縷縷紫煙,徐若朝霞,層染天半。

爭奪神鼎之戰一觸即發,因牛仁一動,已是牽動了整個局勢,大荒群雄皆加入戰局之中,一時天地間流光溢彩,刀兵之聲交鳴而動,清脆悅耳,更有刀兵交擊光芒不斷增生。

天地搖顫,已平複的滔滔洛水便倏然湧起,化作一道道水龍受群雄遙控,相互碾壓著。而那牛仁則是人如其名,十足的牛氣衝天,隻見得在群雄之中,他手中一根狼牙棒舞動如風,每一次砸落便有一位強者傷在其下。

縱使如此,他卻依然不能靠近神鼎半步,每一次他全力衝突時,卻被群雄擋了回來,隻在刹那時,他又悍不懼死的朝著神鼎衝去,如是幾次之後,牛仁依舊無所得。

自始至終,洛水都以淡漠神色觀看此中發生的種種,任由無邊氣浪拂麵,任由滿頭黑發亂舞,散入風中,卻依然傲然而立,望向長空中的大戰之時,似有些厭煩。

不過,處於夢幻與現實交疊之中的他,對於眼前的生死之戰,還是泰然處之。洛水也即是秦歌,紫薇星盤在手,在沉寂的一年多時間中,他每日都處於幻覺之中,但覺一切都是如此的虛無縹緲,這種感覺便如浩瀚星宇所給予世人的感覺。

沉寂的一年多時間中,秦歌業已將紫薇星盤中的天道之力融入於己身,得天道之力後,他的神智似與天道相合,對萬物而無情,對萬事都冷然待之。

可青靈卻是例外,縱使他業已煉化紫薇星盤中的天道之力,但是在這大荒中的塵緣未斷,也正是如此,他也才領悟出了天道之妙。

天與地本就是相互聯係的,若是有天無地,這天也不能稱之為天了,若是有地無天,那這地緣何又會存在呢?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而地之道則正是天道所缺少之物。

若人以自身為天,那體中各種思緒便是地,天地相合,這才是真正的人之道。

大戰依然在持續,對於時刻都處於危險之中的大荒群雄來說,能取得神鼎這樣一件神物護身,那不啻於是道行增長了三個境界,是以大荒群雄對於神鼎是愈加的看重,勢必要搶奪過來。

殊不知,這神鼎之中最為重要之物早已被秦歌融於紫薇星盤之中,他們現下所搶奪的,隻不過是用來盛物的器具而已。一個用以盛裝事物的器具都如此倍受垂涎,足可以見得秦歌方才熔煉的日月是何等的珍貴。

於此並不多說,再去說牛仁,他實有萬夫莫敵之勇,一根狼牙棒在其手中舞動憧憧黑影,揮動之時便如一大片烏雲而至,將一齊衝上來的群雄擊飛出去。

逐漸地,由方才的混戰變為獨對牛仁之戰了,壓力漸增,牛仁卻也有些不堪重負了。

“叮……”

在群雄大戰之時,一位以鬼魅身法著稱的妖狐族妖人繞過諸人,朝著神鼎飛撞過去,觀那狀態,似是要將與這神鼎相融為一。此人妖法眾多,最擅長的便是收取他人法寶,而且他還憑著自身的特性,獨創了一套神遊之法,當下合身衝去,將自己元神逼入鼎中,也好將神鼎一舉收取。

可是事情遠非他所想象的那麽簡單,當他的元神出竅進入神鼎的那一刹那,脆聲迭起,彷如海潮奔湧,不斷朝著他的元神湧將過來,一時間此人隻覺頭大如鬥,而後他竟見得鼎中有千萬道光速噴吐而出。

紫霞如刀,瑰麗萬端,自鼎中漫漫而出,已是將這湛藍天空妝點的流光異彩。萬千光束同時而出,那景象是何等的壯觀,卻又是何等的詭異,刹那間來此爭奪的大荒群雄業已被紫光擊中,死傷泰半。

而也就在此時,群雄才發現,縱然是方才那紫光流舞,漫天激射,可是那立於河邊的男子為何絲毫未曾受傷?群雄心中均如此想到,暗暗揣測,莫非這個男子竟是個通天徹底之輩?

“不可能,這大荒中的絕頂高手我全都認識,眼前這個男子眼生的很,且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靈氣波動,他定是毫無修為之人。”

當然,他們卻不知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秦歌的道行與他們相比,猶如雲泥,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在群雄之中,均是真神級以上的修行者,天神境界也足有七八個之多。

可是無一例外的,他們心中都已將眼前之人當做了毫無道行之輩,方才那漫天激射的紫光中,此人不過是僥幸逃得一條性命。

群雄在大戰,無數淒豔血花湧出,染紅了大片洛水,在群雄之中,即便是久經殺伐之輩,亦是也被眼前景象駭住。於此時,牛仁渾身浴血,彷如魔神一般,雙眼中血光大作,那沛然戰力立時澎湃而出。

“噗……。”

一聲悶響過後,狼牙棒掃在一個異類的腰間,那無窮神力滔滔然出時,隻見得這麽異類瞬間被腰斬,斷作兩截,而他的元神也在狼牙棒中滂沱的力量之下,化作了齏粉。

“一頭蠢牛也妄圖奪取這等神器,簡直是白日做夢。”

不知何處傳來這樣一個聲音,縱使在萬千刀兵相擊發出的脆響之下,依然清晰的傳入了群雄耳中,震耳發聵,修為稍差一些的,直接被這聲音震得元神潰散,雙眼神光立時暗淡下來,死於非命。

即便是浴血奮戰的牛仁,聽得這聲音過後,也隻覺腦海一蕩,眼前忽然發黑,失神了片刻之後,他立時清醒過來,斷然喝道:“究竟是何人鬼鬼祟祟的隱於暗處不敢見人?”

“出來一見,老牛必將你碎屍萬段。”狼牙棒狂舞起來,獵獵罡風立時而出,化作一把把神兵利器,向著四周斬開,那龐沛神力如並蒂蓮花,在群雄之中綻開。

血光飛濺,牛仁這一擊殺出,群雄皆向著四周散去,唯餘下一位人麵鳥身的異類已然傲立於此,那雙銳利的眼眸緊緊盯著牛仁不曾移開。

刹那,牛仁隻覺一波波無形的困意湧上腦海,在他驚駭之餘,但見得天空中忽地出現幾條藤條化作的鞭子,帶著淩厲之勢,朝他抽甩過來。

幾乎是毫無躲避之法,牛仁在瞬息間已然被藤條抽中胸膛,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頓現,間中還夾雜著墨綠色的雲氣,當那雲氣明滅之時,牛仁身上突地長出幾株綠意盎然的植物,在瞬間將他卷住,不得脫逃。

“木神句芒!”

也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了一聲,群雄悚然,他們斷不會想到,一對天外飛來的神鼎竟會引起身為大荒十神的木神句芒的注意。同時,群雄心中也是死灰,木神句芒前來奪鼎,以他們的道行,怎會是其對手。

再者,木神句芒天生性情冷漠,乃是殺伐狠厲之輩,若是群雄不自量力上前與其爭搶,定會落得個身死的下場。是以,群雄皆默然後退,站在極遠處,靜待事情的發展。

“嘿,大荒十神又如何,今日老牛便要試試你句芒是否有傳言中的那麽厲害。”百載歲月,牛仁從一介下等的妖物化為妖族巨擘,強大的實力也讓他生出了這天地之大,舍我其誰之感。

當然,以牛仁如今的實力,可以說是大荒中少有的高手,而且也是大荒十神歸隱之後,風頭最勁的人物,說出此番話來,倒也讓群雄認為是情理之中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5:38
第十五章
洛水之畔,兩尊神鼎自九天而來,引得大荒群雄覬覦,便如消失百載的大荒十神之一的句芒也翩然而來,大荒十神可以說是大荒中的名宿,早已在數百年前揚名於世。

牛仁做為當世高手,實力縱有不及句芒,可也生出一分與句芒一比高下的衝動。幾乎是在話語出口的那一刹那,手中狼牙棒一抖,其上數十根鋒利的倒刺便脫甩飛出,一道道烏光在天空中穿插著,朝句芒激射而去。

句芒麵色依舊冷漠,青色的麵孔上隱現一絲青光,繼而全身青光大盛,燦燦耀目,但見得此時,句芒手中出現一條藤鞭,這藤鞭殊無任何神奇之處,可是在句芒體內的青木神力灌注之下,立時變得凝如金鐵,句芒隨之一抖下,竟還發出鏗鏘金屬銳鳴之聲。

鞭影憧憧,已然化作一片光網,在空中急速推進,將狼牙棒上激射而來的倒刺盡數擋回,作為大荒十神之一,句芒道行深湛,絕非常人難以揣度,而且其行事作風,也可以稱得上行徑怪誕,當牛仁認為句芒擋住一擊過後必會乘勝殺來,早已在腦海中想起了千般應對之策,當即體內神力滔滔澎湃,凜然而出。

也就在牛仁做好準備之後,句芒唇邊冷笑一聲,身如遊龍,足尖在虛空一點,已然如一片飛絮般,朝後極速退去,其勢之快,比之閃電還要快上百倍。

“砰!”

狂暴一擊擊在了空處,這種無力之感讓牛仁感覺極為憋悶,體內神力在瞬間而空,擊入滾滾洛水之中,霎時道道水龍衝天飛舞,映著驕陽烈日,熠熠生輝。

水龍當空爆開,飛花碎玉般的濺射,在遠方觀戰的大荒諸強偶有被那水花濺中者,立遭重創。當然在這紛亂的局麵之下,無人去注意秦歌。

秦歌離牛仁與句芒大戰之地不過百丈,而那水龍飛舞之時,泰半水花都朝著他激射而去,可是一陣輕微的藍焰自他身上升起時,所有的水花都在他三尺之地化作了虛無。

藤鞭飛舞,鞭影如天宇星辰運行時的軌跡相若,每一次飛舞之時,便自其中透發出一道道強凜氣息,無形威壓也隨之而來,如重重山嶽,朝著牛仁壓去。

大荒十神之強,牛仁現下才見識到了,心中懊悔不迭,不該莽撞去招惹句芒這個青麵冷臉之人,可是後悔已無用,隻因句芒已然動了殺心,飛舞的藤鞭不斷加力,勢要置牛仁於死地。

“地裂山崩!”

牛仁狂吼如雷,無形音波滾滾炸開,而隨之他雙臂間黑光如墨,氤氳如鉛雲,在他臂上纏繞著,隨即雙臂高舉,兩道粗壯的烏黑光束自他臂上推出。

如有排山倒海之勢,牛仁乃是牛魔一族的先天異種,天生神力,兼且牛仁又是大荒少有的英才,施展自己創出的牛魔三擊之後,已然是扳回了頹勢。

愈戰愈勇,本是一場奪鼎之戰,卻突然變成了牛仁與句芒的生死之戰,這其中的轉變,倒是令群雄感覺茫然無措,相較於這驚天大戰而言,那本是被群雄記掛在心的兩尊神鼎則變得不甚重要了。

洛水洶湧,時有水龍自其中衝霄而起,大戰熾烈,而全無人看清,兩尊神鼎之中,隱有兩道紫氣逸散而出,悄然沒於洛水之中,與神鼎並不斷絕聯係。

在這兩道紫氣之中,隱有滂沱靈氣穿梭不定,不斷朝著兩尊神鼎之中湧入。

而在另一方,牛仁已與句芒戰得昏天黑地,滂沱氣浪層卷,兩件兵器不斷在空中交擊,綻放出的光華萬道,不斷激射,在洛水中洶湧澎湃,已是引得一方浩瀚水麵動蕩不安,似有飛灰湮滅的可能。

卻不知,如此大戰已是引得洛水中一位閉目沉凝的女子臉色有恙,這女子雖不是絕色,可是那姿容悅麗,清麗無雙,即便是在這昏暗洛水之中,都顯得明豔動人,將四周照得大亮。

這個女子姿容並不需多說,她便是投身入洛水的青靈,在這洛水中,她已掌握了自身的輪回路,也知道了前世今生,也知道了自己與他那糾纏千世的孽緣。

想到此,她本想逃避,沉寂於洛水之中,不再見他。可是,洛水之畔這驚天大戰愈演愈烈,每一動都有地裂山崩之勢。是於,青靈心中隱隱擔憂,這場大戰是否波及到了他?

“塵緣未了,即使我想逃避,可能逃避得了嗎?”

青靈悠然起身,一身素衣在水中徐徐飄動,全無滯塞之感,刹那如流光,飛身而起。

洛水之畔,牛仁與句芒的大戰已經到了最熾烈之處,不過牛仁縱有自創的牛魔三擊,可還是抵不過句芒手中那條翩然如龍躍舞的藤鞭,此時的他身上已經有無數血痕交錯縱橫,其上更有道道墨綠色的氣體在燃燒,那種灼熱的痛楚一波波襲來,令得牛仁腦海一陣昏厥。

“啪”地一聲,句芒手中的藤鞭再次抽在了牛仁的身上,這猛力一擊直接將牛仁抽飛出去,身上也再添一道觸目傷痕。句芒依舊麵色冰冷,而且他本是人首鳥身,肋間生出兩翼,當兩翼拍卷之時,罡風如刀,那無形之力,像是要切割一切,伴隨著的藤鞭一同朝著牛仁殺去。

“砰!”

巨響聲中,牛仁壯碩的身軀再次遭到了重創,而他的人則直接飛了出去,落入茫茫洛水,杳然無痕。

“哼!”

句芒冷哼了一聲,眉頭一皺,向著滔滔洛水凝望一眼,負手不語,而他的神念則是立時釋放出來,覆蓋了整個洛水,不過卻依然尋不到牛仁的蹤跡。

藤鞭一卷,朝著兩尊神鼎卷去。

“此鼎非是你之物,何必強奪?”

悄然站在洛水之畔的秦歌,朝著句芒如是說道,語氣不徐不疾。

句芒此時才發現秦歌,神念一動,發現秦歌身上無一分神力在,不過句芒並不會像其他群雄一般,將秦歌當做一個沒用任何修為的人,反而心中更是起了忌憚。

隻因,在句芒眼中,秦歌那偉岸的身子似與這天、與這地、與這水、與這山,融為了一體,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似是大道相合。

“此人究竟是誰?”

句芒遍思大荒中的絕世人物,可卻想不起來,自己百年未出世,這大荒怎會多出這樣一個人物來?可是,兩尊神鼎句芒勢在必得,別人或許會不知道這兩尊神鼎是為何物,但是他句芒怎會不知,這等天地神物,其中蘊含著的乃是天地之道,對於修行之人有莫大的好處。

“此乃神州九鼎,以你之功,不配得它。”

秦歌淡然的話語如風,在句芒耳邊想起。聽此,句芒立時大怒,道:“小子,你找死。”殺氣畢作,兩翼一扇,那百丈距離瞬息而至,藤鞭隨之舞起,當空凝出一道道絢麗的光芒,如虹又似劍,朝著秦歌斬去。

秦歌負手而立,當藤鞭抽來之時,他足下踏著一種玄妙之際的步法,燦若流光,一眨眼的功夫已是飄然去了千丈之外,而在他足尖點過之處,一條星路鋪天展開,正與天際星辰遙遙輝映。

“你竟然悟通了天道之力!”

由不得句芒不驚駭了,看見秦歌足下踏出的那一條光路,其上星輝點點遊離,雖在不斷流動,但是卻有跡可循,其跡便是遠古星辰運行的軌跡。

強如句芒者,麵對惶惶天地之威,也如溺水的嬰兒一般,無可自救,這便是祖神威能,可借天地之力。得紫薇星盤中的天道之力相助,秦歌體內實力大增,足有人間祖神一半的實力。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5:38
第十六章
神鼎出世,引得群雄並出,於此時此刻,神鼎光華依舊,可是竟無一人敢上前奪取,即便是句芒,也不敢妄自動手,隻因秦歌立於鼎畔,他人休想染指。

此際,秦歌踏著流光翩然而行,在他腳下,一條星河鋪路,四野如變成了黛藍夜空,瑰麗無端。作為大荒十神之一,句芒自有他的驕傲,斷然不會因秦歌展露出強大的實力而退縮,相反地這還激起了他的戰意。

隻因,高手寂寞,在這漫漫天地間,想要尋找一個強大的對手,難也!

藤鞭抽甩,竟有雷電之聲嘩啦破空,激嘯聲中,句芒揮舞著藤鞭已然殺來,其速比之秦歌也不遑躲讓。霎那,秦歌便祭出了方天神戟,這杆鎮界神兵出時,引得滔滔洛水奔騰不已。

初得天道之力,對於其掌控還不熟悉,秦歌唯有極力壓製著瘋狂暴增的神力,可是那神力運轉之時如洪流奔湧,竟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在句芒的藤鞭抽來之時,神力猛然如出閘的猛虎,沛然而出。

“蓬……。”

氣浪迸炸,在丈餘之地肆虐,竟沒有逸出去分毫,在那一方空間裏,一切都灰飛煙滅。

三皇五帝時代,乃是整個華夏強者輩出的時代,這誠然不假,即便是大荒十神對上已經有祖神一半實力的秦歌,也不會早早露出敗象。

又是一場激烈的大戰拉開帷幕,相較於之前句芒與牛仁那一戰,這一戰所產生的破壞力卻小得多,但是其熾烈程度,卻是比方才強盛十倍。

之前,句芒與牛仁一戰還留有三分餘力,如今他是用上了十分力氣,那拍卷的雙翼不斷震動,一道道罡風肆虐,淩厲如刀,每一道罡風都有毀山斷嶽之力,由此可以見得,大荒十神之名,也並非虛傳。

句芒之強,大荒群雄還可以接受,但是那看似渾無道行在身的秦歌強橫至此,已是讓群雄麵色漲紅,羞得無地自容了。想起方才,自己對秦歌的蔑視,真個是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洛水滔滔,洶湧澎湃,秦歌踏波而行,足下踏出之時,那星輝之力透體而出,於此時此刻,句芒與秦歌彷如踏著無盡星辰而戰,如在星辰中遊走。

其景壯載,對於大荒群雄來說,是一種享受。

天道之力,壯闊雄渾,星河遊走之時,秦歌手中的方天神戟也似蘊含著另一片星辰,每每與藤鞭撞在一起時,爆舞起刺目的星芒。

刹那,天地生輝!

刹那,星辰更迭!

刹那,血光迸現!

方天神戟猛地擊在了藤鞭之上,爆起璀璨的星光。藍焰鼓舞,自戟中凜然而出,竟蘊著無窮的毀滅之力,那無盡的毀滅氣息彌漫開來,與藤鞭上附著的龐沛生機一起交融,那爆起的光華,已然是讓天地都變做黛藍。

“噗……。”

一道冰晶自洛水之中生出,在那黛藍夜空之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華,冰晶耀目,眨眼間已是朝著句芒激射而去,其速快逾絕倫,直接洞穿了句芒的肉身。

而且,這冰晶入體的刹那,立時爆碎,其冰片就此在句芒體中爆開,不過轉眼之事,句芒的人首鳥身則近乎於崩碎,鮮血如柱。

遭此重創,句芒也未想到,當即藤鞭朝著那冰晶一出的方向擊去,水花濺起,點點滴滴在星輝的映照之下,光彩奪目,且在那萬千滴水花之中,一位若柳絮飛舞般的女子足下踏著一重波濤,指尖夾著一枚巴掌大的冰片,朝著句芒殺來。

“洛神!”

句芒大駭,看清這女子的容顏之時,立時喊了出來,洛神之名,大荒皆知,其美貌自是不必去多說,更且神掌管三界生靈的命脈之源——黃河,其聲威之盛,已是超過了大荒十神,足可與炎黃相提並論。

“青靈!”

在句芒喊完之時,秦歌也幾在同時喊了出來,隻是所叫之名不同而已,對於秦歌來說,洛神隻是遙遠的傳說,但是青靈卻是活生生存在的,雖則這一年多的時間之中,他都處於混沌狀態,但是青靈對他的關心與嗬護,那是銘記於心的。

此刻的青靈前世今生覺醒,也便是如今掌管黃河的洛神,她踏著波濤而來之時,身上也泛著一層蒙蒙水霧,更顯得清麗無雙。

洛神出水,群雄皆沉浸於洛神帶來的驚豔之中。

洛神對於這些,全然不在意,隻是雙目朝著秦歌望去,似有萬般不舍,但麵上卻又表現的異常冰冷,渾然不似認識秦歌一般。

秦歌提著方天神戟凝立於虛空,心中思緒萬千,誠然這一年多的時間以來,對於青靈他已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隻是那時他處於混沌之中,並不知曉這其中的感覺,但是當清醒過來之時,那過往的一切都浮現於腦海。

這也便是一段塵緣,或許亦是宿命。

前世地藏,今世秦歌,這世間輪回之事,卻又怎能說得清呢?

“地藏!”

洛神在心中如是叫道,其深情似海,可麵上卻湧起一層淡淡薄霧,遮蓋了臉上蘊含著的如水柔情。於秦歌來說,他明白自己心中所屬,但是他身為地藏轉世之身,那種宿命感已然深深引入腦海之中,怎麽也揮之不去。

寒凜如霜,洛神手中冰晶玉片輕輕一劃,一條白色的冰帶憑空而生,就此朝著句芒飛身殺去,隱有同歸於盡之勢。而兩方受敵,句芒則是壓力陡增,藤鞭甩舞,擋住了洛神劃過的冰帶之後,秦歌的方天神戟也隨後殺將而來,那鋒利無鑄的戟尖直指他的頭顱。

句芒大駭,要是被這一戟點中,他勢必會頭顱盡碎,且元神必會被藍焰焚毀,從此化為飛灰。當即,句芒手中藤鞭收回,緊護於身前,隨後左手又出現一條青木神力凝成的長鞭,破空飛甩,朝著秦歌抽去。

滔滔洛水,雄渾奔湧,句芒於這洛水之畔,大敗!

縱有兩道藤鞭護身,可是如今已現敗跡的句芒氣勢上早已弱了三分,體內戰意也受到強烈的挫敗,心下頹然之際,那體內滔滔不絕的神力也沉寂了下來。

一個不察,方天神戟鋒利的戟鋒便割裂了兩條藤鞭,藍焰一閃,戟尖便刺入戟芒的額際,一點猩紅的血水湧出,刹那間句芒如遭雷擊,體內神力停止了運轉,噗通一聲掉入洛水之中,再也無蹤。

洛神舉步欲追,可秦歌輕輕道:“不必追了,讓他去吧,三界大劫將至,日後他亦是一個強大的助力。”語畢,再次朝著洛神說道:“此前之事,多謝了。”

洛神無言,唯有附在麵上的那層薄霧動了一下,良久過後才道:“九鼎出世,三界必有異變,雖然我不知這大劫來自何處,但是卻知九鼎乃是其中關鍵所在,你好生保管吧。”

言罷,翩然踏著虛空,徐徐落於洛水之中,不曾回眸再看一眼。

秦歌悵然若失,這一段塵緣就此落幕,於他來說,竟有一絲失落漫於心頭。

“這是為何?”

仰天長歎,語氣淒涼,是為地藏這千世的孽緣而喟然長歎。

於此,秦歌隻能釋然,雙臂一卷,憑生兩道罡風,將那立於洛水之畔的兩尊神鼎卷起,收入天府,而後若踏著星河,消失於群雄眼前。

群雄無一敢於阻攔。

三日後,九鼎之事流傳於大荒之中,而秦歌之名則也名動大荒。與秦歌同時揚名於世的,還有與女媧氏一戰,百招未見敗象的聽風。

當秦歌與聽風之名遠播之時,在這大荒中,也出現了許許多多尋找聽風與秦歌之人,他們皆稱自己乃是秦歌與聽風的舊友。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5:40
第十七章
巍巍者昆侖也,在那屹立於三界百萬載的昆侖仙界之中,紫雲環繞,瑞鶴翱翔,周遭之地更有祥雲霧聚,如此仙境足可是說是鍾天地之靈慧,聚萬千仙起於一體。

在那渺渺昆侖大殿之上,西王母端然而坐,而在她身旁的則是聖女夕瑤,在夕瑤左側,皆是立著幾位昆侖仙山中的長者,其輩分極高。

萬仙聚於昆侖界中,這是很久都未曾有過的事了,除非是到了昆侖仙界生死存亡之時,昆侖王母便召集群仙議事,而今日昆侖仙界中的仙人要麵對的,正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隻因,於昨日淩晨,天降紫火,整座昆侖山都搖顫的幾欲倒塌,而這還並不算異常,更為異常的是,天降紫火之後,一尊青銅古鼎傲然立於昆侖山巔,任由諸人如何施力而為,竟撼動不得這尊古鼎分毫。

若是尋常的古鼎放於昆侖山巔,那還無所謂,可最為要命的是,這尊古鼎非是他物,正是上古時期的神州九鼎,九鼎之妙處,已經由大荒群雄之口傳遍了三界,弄得人盡皆知,無論人魔鬼神之流,皆對於此物垂涎三尺。

昆侖仙界雖實力雄厚,可是絕非可以現下的力量去應付大荒群雄蜂擁來襲,且有傳言,大荒十神之中,除去句芒出關之外,還有兩位神祗降臨人世,他們乃是強良與褥收。

大荒神祗出世,所為之事定然是九鼎,以現下昆侖仙界的實力,對付三神之中的二神還是盡全力可抵禦的,但是三神以及大荒群雄全至,昆侖仙界中人縱有千般道法,也無那能力去擋。

氣氛沉悶,在這昆侖大殿之中的仙人均無良策可獻,於此時聖女夕瑤便朝西王母說道:“陛下,這神鼎落於我昆侖仙界並非好事,雖說九鼎傳聞有回天之力,可這當不得真,千萬不可為了這虛無縹緲的九鼎而累及整個昆侖仙界。”

夕瑤之言,字字誅心,可也說得在情理之中,但是天降而來的神鼎,其神妙之處,僅是世間傳聞的那樣嗎?連大荒十神都垂涎之物,會是隻有那傳說的回天之力嗎?

或許收集了九天可得天地造化,一舉攀升入祖神之境,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自身便是天,與萬物相融合的境界。大道難修,對於活了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的修者來說,晉升入祖神之境那便是夢寐以求之事。

無論如何,西王母都不會舍棄已將到手的神鼎,為了這神鼎即便是搭上整個昆侖仙界,也是值得的。於她來說,活了數十萬載,一切都看的淡了,人命如草芥,唯有心中蘊著那天地大道。

“聖女無須多言,本宮已決定,自即日起,我便會煉化這天賜神鼎,在我未煉化神鼎之時,這昆侖仙界一切事宜皆交付於聖女掌管。”

言罷,鳳眸如電,朝著堂下眾仙掃過一眼,冷臉如寒霜般,令得在場眾仙都隻覺心神不寧,心髒跳動的極是快速。一日過去,昆侖仙山之中逐漸地出現一些身影,不過他們隻止步於山腳下,隻因昆侖山中早已擺下了殺陣,靜候群雄到來。

此時前來的修者均是道行較弱之輩,以他們的道行,怎可上得了昆侖仙山,他們能做的也就隻有等待,等待著強者的到來,於他們來說,來此地隻不過是來碰碰運氣的,興許能在混亂之中撈得一點好處,有這樣想法的,簡直是多如牛毛,卻不見那晴空朗照之下,無數虹光破天,占據了整片天空,圍在昆侖山腳下之時,便如一條五顏六色的光帶。

“他奶奶的,昆侖山中的龜兒子就知道縮於這打不破的龜殼之中,你奶奶的有種就給老子出來,老子必會將你一棒砸個稀巴爛。”

此前,也有許多道行深湛之輩意圖以自身之力打破昆侖仙山布下的玄武大陣,可是卻無一人能夠成功突破。且,每一位嚐試著要突破昆侖仙界玄武大陣者,得到的結果都是那看守大陣的小童一陣冷嘲熱諷。

這看守大陣的小童伶牙俐齒,那羞辱之言脫口就出,將意圖破陣的修者肆意抹黑,而且還繪聲繪色的講述起來,直將闖陣的修者說得胸腹如炸。

“呸,你個龜兒子,你有種就來咬我呀,爺爺在這裏等著你。”看守大陣的小童說話之時,還帶著那一幅深深不屑的眼神,這更是將方才那罵陣的修者氣得暴跳如雷。

“他奶奶的,老子劈了你。”

終於,那罵陣的精瘦漢子被氣得再也抑製不住了,揮舞手中長刀便對著玄武大陣斬去,這精瘦漢子罵功雖不咋滴,但是他手中那一口雪亮的長刀以及滔滔鼓舞著的神力卻是群雄之中屬於頂尖。

當即,長刀來勢若奔雷,朝著那小童就此斬去,而那小童絲毫不在意,那眼中譏諷之色更是愈加濃厚,這使得揮舞長刀的漢子更是氣炸了肺,體內神力全然湧出,凝聚於長刀之中,電斬而下。

如驚雷破空,砰地一聲,這漢子手中的長刀似看在了萬年玄冰之上,但見得刃口處一道微弱的土黃色光芒閃過,陡然生出一股極強的反震之力,立時將這漢子反震出去。

這漢子修為深湛,猝不及防之下,自己方才湧聚的神力一下子重新彈回,如沛然洪流般,撲麵而至,他隻覺眼前一花,驀然間胸肋之間劇痛無比,聽得幾聲骨骼爆碎之聲傳出後,他已然彷如飛上雲端,飄飄然間,已是重重撞在了臨近的岩壁上。

“哈哈,真是自作自受,活該!”

看守大陣的小童發出肆無忌憚的笑聲,那清脆悅耳之聲聽在群雄耳中,簡直是赤裸裸的羞辱,這樣的恥辱便如感同身受,皆義憤填膺,恨不得將這看守大陣的小童給一把掐死。

“守靜夠了,你回去吧,讓我來看守這玄武大陣。”

驀地,這叫做守靜的小童身後傳來一個頗具威嚴的話語,回首望去,卻也正是聖女夕瑤。守靜小童看見聖女夕瑤來時,立時吐了吐舌頭,歡笑著跑開了。

而對於群雄來說,這小童一走,心頭便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但覺得通體爽泰無比,且又有絕世佳隔著不遠相伴,這樣的日子還真是愜意。

夕瑤之美,在大荒中堪稱絕色,麵對群雄那熾烈的眼神,夕瑤眉頭微皺,體內玄功徐徐運轉,忽而一團冰冷氣息自她體重散發出來。刹那,群雄隻覺瞬間置入冰窖,渾身寒涼無比,心中升起的所有綺念立時煙消雲散。

“昆侖聖女果真不同凡響,隨便散發出一丁點氣息便可讓大荒群雄忌憚不已,也不知是這大荒群雄實力太差,還是你昆侖聖女實力太強之故?”

話音落時,隨即便可看見一位翩然公子足踏一縷湛藍色光暈姍姍而來,這年輕公子劍眉入鬢,麵容如玉,讓人一看便知其絕非庸人。

在這年輕公子身後,則是懸著一柄青銅古劍,劍身入鞘,看不見其劍鋒幾何,但是那劍鞘之上隱隱泛著殺氣,讓人觸之便會體中不自覺生出寒意。

一柄未出鞘的長劍都有如此攝人心魄之效,那古劍之身到底有何玄妙,不想也知。

“劍神碎羽,大荒十神之外第一人,以武入道,短短三百年時間便已臻至神武之境,乃是當世奇才。”群雄之中,有人如是說道,在群雄的唏噓聲與羨慕聲中,碎羽莞爾一笑,對著聖女夕瑤說道:“在下前來昆侖並非取你那昆侖神鼎的,隻是想來瞧一瞧罷了,不知聖女可否放行?”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5:43
第十八章
劍神碎羽乃當世高手,昔年也曾與大荒十神有過接觸,其勝負都在未知之數。大荒十神可以說是大荒中絕頂高手的代表,碎羽能在大荒十神手中逃出一條命來,足可以見得他的實力之強,恐怕已是到了天神巔峰之境。

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便是,碎羽乃是由武入道之人,自身潛能無限,修武者均是以自身為天地,開掘自身潛能,與修道之人感悟天道、拋卻形體的存在截然相反。

由武入道乃是所有修行之道中最為難修的,但是一旦修煉有成,那在同境界之中幾無任何可以匹敵的對手了。武者之強,在於其心中強大的戰意以及意念,對於自身天地了解之深,這一點令感悟天道之人拍馬難及。

碎羽話音落時,得到的回應則是夕瑤的斷然拒絕,那冷漠的話語一出之際,碎羽胸中火氣上湧,渾身戰意大增,道:“今日你讓我進我也得進,不讓我進我也得進,看你如何阻我?”

背上負著的古劍嗆然入鞘,劍意陡增,燦燦若虹,於這一刹那,那鋒利的劍尖已然抵在了玄武大陣之上,這玄武大陣乃是昆侖眾仙所布下,具有防禦任何外力之妙,碎羽雖然劍氣若虹,古劍殺來之時,竟也難以破去這玄武大陣。

一時,碎羽便覺得進退兩難,不過他為人極為自負,斷然不會為了這一時的得失而灰心喪氣,而是大喝一聲後,體內神力滔滔古卷,盡數湧入他手中的古劍之中,

霎那間,本是青褐色劍身的古劍之上縈繞著道道金黃色雲氣,其瑩然之光,亮如天際日輪,劍尖一抵,朝前猛然送入,隻見得碎羽衝入玄武大陣之中,與聖女夕瑤對上。

本想渾水摸魚的大荒群雄正欲循著碎羽撕開的裂縫奔赴而去,可是當他們一接觸大陣之時,立時一股反彈之力將他們震開。在陣中,碎羽卻是與夕瑤大戰了起來,兩人均是心氣高傲之人,這一番對上,均是使勁了千般手段。

做為昆侖聖女,自是得了西王母一身所學,聖女夕瑤手中那三尺青峰點處,一道氤氳蓮花並蒂而生,倏又陡然爆開,化作一道道淩厲的劍氣,在碎羽身前散開。

而碎羽卻是無動於衷,心下卻在暗暗道:“傳言聖女夕瑤道行深湛,且所修行的彈指紅顏老更是無上絕學,怎地不見她施展出來?”

此時縱然戰得再酣,碎羽遲遲不見夕瑤施展彈指紅顏老這門無上絕學,心中暗暗防備著,下手之時仍留有三分餘力,兩人且戰且走,已是戰至昆侖山腰,而此時的昆侖眾仙也聞得大戰之聲破空飛來,見聖女夕瑤正在大戰碎羽,二話不說,手中法寶紛舞破空,徑向著碎羽擊去。

情勢已亂,那漫天虹光亂閃,霓彩亂舞,已然將碎羽圍在其中。在這昆侖眾仙之中,少有絕世高手,其中能躋身於大荒前一百位的也就隻有夕瑤與昆侖長老雲淩子了。

場中雖看起來是眾仙圍鬥碎羽一人,但實則是夕瑤與雲淩子聯手戰碎羽。而且,在場的仙人眾多,這反而束縛了夕瑤與雲淩子的手腳,縱有一身超卓神通,卻無奈施展不出來,怕誤傷了己人。

情勢混亂不堪,而在此時,豔陽高照,那強烈的光芒已然漫至了昆侖山巔,恰時一縷日月精華之氣,似從天外而落,晶瑩璀璨,在那明朗晴空之下透顯,在眾目睽睽之下,落於昆侖山巔的神鼎之中。

此情此景維持了片刻,忽地一道紫氣如驚濤駭浪一般,朝天闕衝去,蔚為壯觀。隨後,可見一張明黃光罩從昆侖山巔衝出,當空化作一片金色雲彩,朝著那紫氣噴薄怒舞之地罩落下去。

似是驚濤拍岸之聲傳蕩,那紫氣與金色雲彩衝在一起,便如那拍卷的浪潮,向著四周擴散開來,恰時天寬地廣都已被這兩種色彩占據著。

“一鼎之威,竟也有如此驚天之力,若是九鼎全聚,那究竟有何威力?隻怕祖神之力也不過如此了。”異樣生時,碎羽也被眼前彌漫的紫氣所震驚住了,心中如是想到。

而此時的夕瑤則是麵色有異,看見那紫氣漸然遮蓋住漫天的金色雲彩,直至最後一抹雲彩被紫氣遮過之後,她口中淒然道:“王母!”

合身撲至,已是放棄碎羽不顧,足尖一點,若一道閃電般衝上了昆侖山巔,而此時的昆侖山巔,完全被紫氣圍繞著,在那鼎中,紫氣不斷噴薄。

夕瑤舉目望過去之時,便見得那鼎中一粒淡銀色的珠子在其中不斷滾動著,而西王母則已然倒在一旁,不知其是生是死。西王母待夕瑤有天大的恩惠,見得西王母生死不知,夕瑤渾然不顧眼前的異樣,朝著西王母撲去。

可是這一動,已然帶動周遭雲氣流動,彷如一顆投入湖麵的巨石,層疊紫氣便像是驚起的浪濤,衝湧而出,便將夕瑤裹在其中,不得動彈。

在那鼎中,似有一股吸力,綿延不絕,將夕瑤一寸一寸的攝入其中。過得稍瞬,見得她已然沒入於神鼎之中,既然消逝於諸強眼前。

碎羽欲救,但卻在那鼎中一道紫氣流舞,彷如一道粗壯大河,洶湧衝至之時,便將碎羽阻擋在外,任他劍法如何深湛,卻依然逼近不得神鼎半寸。

神鼎之事,已然驚動四野,也就在此時,那紫雲衝霄之際,見得那遙遙天地相連接之處,一道璀璨光華如柱,正朝著昆侖而來,其勢如虹,滔然而降。

在那璀璨光華之中,一位中年男子寂然而立,於那微風之中,於那璀璨光華包裹之中,以一雙俯瞰眾生般的眼眸注視著昆侖山中紫氣吞吐不定的神鼎。

“竟是青州鼎!”

中年男子麵淨無須,麵相剛朗硬直,棱角分明,濃厚的劍眉直延伸至發髻之處,憑空在那一戰,便可讓人覺得此人定是堅強剛毅之輩。

“沒想到大荒十神之一的金神褥收駕臨,不知有何貴幹?”

劍神碎羽也同樣飄上高空,雙目若電,與褥收那獨特的金瞳相對,刹那間的眼神交流,各自臉上皆漾起凜冽殺意。

“青州鼎!”

褥收淡淡說了一句,而後不再言語,隻是一雙銳利如刀的雙眸注視著那紫氣愈加濃厚的神鼎,而對於碎羽卻是視若無睹,亦不去加以理會。

靜默片刻過後,但見得天空中又有一道華光閃過,其耀耀然如天際驕陽,且這道光華之中,有二人攜手踏著虛空而來,他們二人即是大荒十神中的強良與句芒。

大荒三神齊至,即便是偌大個昆侖仙界也難攖其鋒芒,再者這鬼怪的青州鼎具有吞噬活人之異能,昆侖王母與聖女夕瑤被吞入其中生死不明,僅靠著昆侖仙界這眾仙,又怎是這三神的對手?

大荒十神中的三神齊至,縱然是劍神碎羽也斷然是不敢與之正麵抗衡,當即他說道:“想我碎羽乃是以武入道之人,自身便是一個巨大的寶庫,卻來爭奪這身外之物,卻也好笑。”

輕笑一聲過後,對著褥收說道:“久聞褥收之名,改日若是得空,必會上門討教一番,在下這便告辭。”

褥收心中雖想借此時機將碎羽斬於神兵之下,可是今日所為之事乃是青州鼎,他亦不想做這無謂之爭,輕哼一聲道:“我已有百年未遇到值得一戰的對手了,你算是一個,無須你來尋我,待此間事了,我必會去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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