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地藏曲 作者:楓舞邀雪 (已完成)

 
li60830 2017-4-18 14:30: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85107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5:44
第十九章
於這茫茫昆侖仙山中,青州鼎吞吐著渺渺紫煙,而在它周遭之地,則是大荒十神中的三神,幾乎是在同時,這三位大神手中神兵朝著青州鼎斬去,勢要將這青州鼎徹底煉化。

可是,縱然他們體內神力不斷迸發,可是這青州鼎便像是個無底洞一般,將所有神力都吸入其中,而且那吞噬之勢,不減反增,那吞噬之力愈加強烈。

而在那大荒中的蠻荒大山之中,則有一位麵容稍顯敦厚的年輕男子憑風而立,在他身前則是萬丈懸崖,深不見底,那清冷山風便是從這懸崖之中傳出。

衣袂飄飛,黑發狂舞,於此時秦歌心中極靜,看著眼前雲海蒼茫,四周之景在這朦朦朧朧的雲海之中更顯得美輪美奐。林海鬆濤,在那雲霧之中,彷如碧浪拍卷,層疊不絕。

恰時,秦歌便迎著山風昂起頭來,舉目凝望之時,便見得那雲海深處,有一道紫煙升起,縱然間隔千山萬水,卻依然是那樣的清晰。

“秦兄弟,你在看什麽?”

這時,一個偉岸男子自他身後行來,他正是先前與句芒一戰的牛仁。而這牛仁與秦歌相遇,則也是緣分使然。在牛仁敗退之後,他業已遭了重創,幾將奄奄一息,而且元神也被句芒幻化出的藤鞭所傷。

若非秦歌發現了他,以體內神力救治,隻怕現下的牛仁業已化作山間野獸的食物了。牛仁此人雖然好凶鬥很,頭腦也非常簡單,但他卻是個知恩圖報之人,當被秦歌救治之後,說什麽也要拉著秦歌來他所居的牛頭山遊玩一番。

“又有一尊神鼎出世,我需要它。”

回過頭來之時,朝著牛仁如此說道,隨後心思遠馳,神念瞬息已至萬裏,早已將昆侖山中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刹那間,若流光飛遁,翩躚而起,足尖點處,一道星辰之光自腳下出現,在那漫漫長空之下,形如一條璀璨星河。

“他到底是什麽人?一舉一動都似乎與天地相容,而且自這星辰之中,可以感覺得到,間中竟蘊含著和一片偌大的世界。”牛仁隨後而至,在那道星河之中穿行,看著周遭那如螢火飛舞的光點,仔細凝望之時還可發現,在這些光點之中,竟蘊含著一片獨立的世界。

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在牛仁的眼中,能以自身神力幻化出一片獨立世界的,除了祖神之外,還有誰能?即便是那說出此話的佛陀,也難辦得到。

可是,秦歌會是祖神嗎?牛仁不敢去猜測,隻因天地間的祖神之數乃是固定的,那高立於雲端俯瞰蒼生的祖神會是秦歌這般模樣嗎?

牛仁不知,對於他這個簡單的頭腦來說,想這些毫無益處,是以他便甩了甩腦袋,將這雜念都驅除出腦海,欣喜的在星河中穿行著,慢慢地跟上了秦歌的步伐。

昆侖仙山與牛仁所居的牛頭上相隔十萬八千裏,可是對於秦歌來說,隻不過是咫尺,那流舞星河從亮起到隕滅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當所有的星輝都散盡之時,牛仁驀然覺得眼前一亮,眼前一片仙氣氤氳之景,且紫煙流舞,那澎湃之力正自山巔傳來。

眼下,群雄哪還顧得上去看身旁多出來的二人,隻因他們的雙眼早已凝聚在昆侖山頂,那紫煙氤氳之處,紫氣東來,卻又瑰麗無端,變幻莫測,而在那層層紫氣之中,可以看見大荒中三位大神靜立於青州鼎之側,對於那神鼎殊無任何辦法。

苦思許久之後,句芒便忍不住話語道:“這青州鼎中到底有何異樣,為何先前我遇見的那兩尊神鼎卻無這吞噬之力?”句芒並不知曉,那兩尊神鼎中,盛著的日月早已被秦歌煉化,而那兩尊鼎隻不過是盛裝兩尊神鼎的容器而已。

褥收與強良也是默然,隻緣神州九鼎乃是天地自身熔煉而成,在無盡的年代之中,它們出現的次數少得可憐,而且神州九鼎乃是捍衛天地人三界的神物,若非與九鼎有緣者,恐難將它煉化。

縱然知曉是如此,但是這等神物,這三位大神怎麽甘心與自己擦肩而過,雖然他們都知自己並非是這青州鼎的有緣人,但是他們卻不信憑借著三神之力,還收取不了這區區一尊神鼎。

怒喝聲中,但見得句芒與強良同時揮舞手中兵刃,其上光華道道,一同朝著青州鼎斬去,萬千光華聚在一處,便直如一道奔騰大河,朝著青州鼎奔湧而去。

兩強聯手,即便是以褥收之強絕修為,也恐難以抵擋得住,可是在一陣亂風湧起之時,一股龐沛吞噬力自鼎中生出,那一道如蛟龍似大河的光華衝湧去時,立時被吞噬殆盡。

而青州鼎已然紫煙渺渺,方才那兩強聯手一擊,未在其鼎身留下任何的痕跡,也不曾有過任何的逗留,全部都化作了鼎中的滋補之物。

這結果三神早已想到,句芒與強良聯手一擊過後,各自都隻覺體內神力有些衰竭,朝著褥收望去,道:“這青州鼎中到底蘊著何物,竟有如此大神通?”

褥收搖了搖頭,他也不知,在三神之中,褥收修行時日最長,對於上古秘辛也知之甚多,在無形中成為這次的領頭之人,而句芒與強良二神聽得褥收這般說起,心中微覺失落。

三神在靜默之時,而下方的大荒群雄皆口中垂涎三尺,當看見連句芒、強良二神聯手一擊都未能對青州鼎造成任何的損傷,且他們體內澎湃神力都被吞噬其中。

麵對此情此景,大荒群雄皆不自覺地想到:“若是我得了這青州鼎,那豈不是修為立增百倍,即便是麵對大荒十神,也可不懼?”

這麽想起之時,心中癢如火燒,恨不得此時那青州鼎便是自己的。貪念大熾,群雄皆在心懷鬼胎,他們也深知,自己並非是大荒三神的對手,有這三神在此,他們能得神鼎的機會很渺茫。

但,群雄思維活泛,皆暗自道:“若是聯合群雄,將三神就地誅殺,那神鼎豈不是我們囊中之物?”因貪念之故,大荒群雄並不知,此時青州鼎連褥收、句芒、強良三神都未曾收取到,憑他們這微末道行,能收取得到嗎?

即便是與青州鼎有緣,但是麵對三神的圍攻,真的能逃脫嗎?

青州鼎愈是紫煙濃烈,群雄心中便也似那紫煙一般,貪念也在灼灼燃燒著,那強烈的欲望支配著群雄,他們皆以神念傳音,在瞬間,所有大荒群雄皆達成了協議,合力將三神斬殺於此!

這乃是屠神之舉,在萬年來,還未曾有人這樣瘋狂過,今日卻注定不平靜了,在場中的上百位大荒群中,均是大荒中的絕頂高手,均是天神境界之輩,而且其中有甚者,比三位大神的實力隻差一線而已。

群雄聳然,於這其中,秦歌依然穩如山嶽,傲然立於其中,雙眼朝著群雄掃去,神念滔滔而出,彷如一層無形漣漪在群雄之中蕩過,於這刹那時秦歌便已知曉了群雄心中所思所想。

不過,這又與他有何幹?而在一旁的牛仁亦是如此,睜著一雙大眼,盯著那山巔的神鼎口角流涎,渾然不察周遭氣氛異樣。大荒三神並不知道,那在他們眼中若螻蟻一般的人物竟會生出這等膽大包天想法,他們現下苦惱的便是如何收取這青州鼎,若是再這般耽擱下去,待大荒中的其他強者來臨之際,恐怕他們要想收取,得費頗大的氣力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5:47
第二十章
青州鼎出世,這天地再生衝突,神州九鼎頻繁出世,也意味著這平靜的大荒將再生波瀾,而且已消失百載的大荒十神紛紛閉關而出,有思維靈敏的修行之人便也猜測到,一場大劫即將來臨。

青州鼎中,紫氣環繞,且愈來愈濃,像是一團氤氳祥雲,逐漸地覆蓋了整個昆侖仙山,而青州鼎生出的異樣越來越明顯,大荒群雄心中的貪念也愈加熾烈。

“殺……。”

終於,大荒群雄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高熾的貪念,一同揮舞手中神兵,朝著三位大神殺去,萬道光芒憑空而生,大荒群雄早已準備完畢,體內的神力宛如滔滔大河一般奔騰而出,匯聚成一條無鑄洪流。

群雄驟然發難,在那苦思對策的三位大神心念微鬆,並未發覺群雄的異樣,當那滂沱殺氣襲來之時,三神業已回過神來,雙眸中驟然暴起一陣冷冽的殺意,凝滯如寒霜。

在這刹那間,三神已將手中神兵祭出,虛空幻化出無數道璀璨光華,鋪天蓋地般的朝著衝來的洪流撞去,氣浪交疊,整個昆侖山都為之一顫,繼而那龐沛氣浪便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滿山清脆樹葉卷起,便連那蒼蒼古木也受到氣浪侵襲,竟也有被連根拔起之勢。

三神實力之強,卻也超乎了群雄的想象,本來群雄以為,畢集體內全部神力驟然發難,必可將三神重創,如今氣浪散盡之後,三神並未受到任何的創傷,而且群雄此舉,更是點燃了三神心中的殺機,那森然殺機出時,便讓三神體內神力立增兩成。

場中百位大荒群雄則是騎虎難下,心中在那後悔不迭,不過後悔無用,同時地百位群雄再次畢集體內回轉的神力,再次殺將而去。若說這百位群雄聯合一擊之下,即便是三位大神恐怕也得吃不少的苦頭,可是偏生群雄各自心懷鬼胎,不願畢集全功,留有五分餘力在身。

“哼,你們倒是好大的膽子,既然你們想奪這青州鼎,那我便成全你們。”

褥收與句芒、強良再次將群雄全力一擊擋了回去,可是三神卻也因此付出了些許代價,元神也受了些了損傷。稍定之後,褥收冷臉如霜,那森然話語出口之時,四周的空氣都像是結了冰一般,變得異常的寒冷。

自始至終,昆侖仙界除了聖女夕瑤稍稍出來抵擋過碎羽之外,其他仙人都已不見了蹤跡,而那守山的玄武大陣也在悄然間撤去,一切都顯得詭異。

神念覆蓋過後,秦歌嘴邊露出一絲冷笑,道:“那昆侖五老卻也是狡猾之輩,竟然想守株待兔,等到群雄與三神火拚過後,再來坐收漁翁之利,不過三神實力如此之強悍,隻怕要讓他們失望了。”

而在一旁的牛仁則是雀躍欲試,看著那一觸即發的戰局,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強大的戰意,直衝入他的胸腔之中,久久不散,不過看見秦歌此時的模樣,他卻是強將胸中的戰意按捺下來,靜觀群雄與三神之間的拚死對決。

大戰伊始,便已戰到了酣處,對於群雄來說,他們心中想盡快將三神誅殺,以絕心中憂患。而對於三神來說,群雄之力不能小覷,再者青州鼎生出的異樣必會引來大荒中超卓人物的覬覦,這百餘大荒群雄若不立時解決,待那些前來奪取青州鼎的超卓人物趕至之時,便會無形之中多出一些負擔。

兩方人物均有如此想法,一戰起來便罄盡全功,各種神力便立時迸發而出,道道光華湧起之時,整片天宇都彷如鍍上了一層瑰麗色彩,極是耀目。

藤鞭飛甩,每一擊下去便有一位修者被抽得口吐鮮血倒飛出去,別看句芒對上牛仁之時,好像並不輕鬆,但是這並非說明句芒的實力太差,而隻能說明牛仁實力太強。

對上大荒群雄之時,句芒龐沛神力便發揮出很大的作用來了,他本是木靈之身,修行的乃是木係功法,且修行的極為純熟,而木係功法最適合的便是群戰,當下藤鞭甩出之時,如一道劃空而至的閃電,“啪”地一聲破空抽下,重重的抽在三名強者身上,登時那鞭中滂沱的神力迸發出來,將這三名強者抽得皮開肉綻。

不過在群雄之中,也有道行高超之輩,見得三神肆虐無度,其中領頭的強者也立時雙目綻放出強烈的殺機,瞳孔都變得通紅,似有鮮血溢出,殺伐之勢陡然倍增。

倏然,隻見得四名強者自人群中衝出,其手中神兵氣芒縱橫,卷起滔滔氣浪,朝著三神擊去,這四名強者雖不如三神修為高卓,可是卻也並非可以小覷的人物。

但見得他們手中神兵飛出之時,天地間驟然暴起三色神光,其光如燦燦驕陽,又似三條崩堤泛濫的江水,洶湧澎湃無盡,於刹那間,這四名強者便與三神交鋒一次。

百載未出世,三神也想不到這大荒竟也新晉不少絕頂高手,而眼前四人便可說是其中佼佼者。隨同這四名強者殺至,群雄業已重振旗鼓殺來,其殺伐之勢,滾動如雷,似已是下了死誌。

群雄無法,事已至這等地步,他們若是再不放棄心中那繁雜的念頭,隻怕前來奪寶之人均會死於三神之手。群雄下了死誌過後,體內神力再也不曾保留,均是用盡萬般氣力,手中神兵斬出之時,那氣勢比之方才可謂是成倍增長。

群雄搏命而鬥,那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隻見在刹那之間,天地已然充塞著各種瑰麗的虹芒,那虹芒淩厲之極,每一擊縱橫之時,昆侖山中都像是被一陣颶風刮過,存活了千年的蒼蒼古木也應聲碎裂,爆碎成粉末,飄灑在空中,便如下了一場紛飛大雪。

自始至終,昆侖眾仙都未曾露過麵,而是任由三神與群雄血戰,即便是現下的大戰隱有毀去昆侖仙山之時,也未曾見得有任何一位仙人出麵阻止。

當然,憑昆侖仙界這些仙人的道行,要阻止群雄與三神的大戰,那也是不可能之事。

但,昆侖眾仙會任由自己生活了萬年的昆侖仙境就此毀去嗎?當然不會,隻見得在群雄與三神戰得昏天黑地之時,那漫漫群山之中,不時有一道亮光閃過,那亮光之中,竟隱著一位仙人,這仙人道行在天神之境,且還是天神巔峰之境。

麵對天空上的大戰,這仙人絲毫不去理會,而是口中念念有詞,且手中握著一塊龜甲片,在他念動咒語之時,那龜甲片上也附著一縷土黃色的光芒,與昆侖山中那噴湧而出的靈穴相互輝映。

在天空大戰的諸強均未發現此中關竅之處,即便是三神在酣戰之餘,也未曾注意到這山中的異樣。而在旁觀的秦歌與牛仁則是饒有興趣的盯著山中不斷穿梭的昆侖仙人,嘴角露出一絲輕蔑之意。

“區區一個玄武神陣,他們竟然還當做寶了,殊不知這個鳥陣,牛大爺曾一人就闖過,沒啥大不了的。”牛仁看了許久之後,方才看明白,昆侖眾仙即將要布下的大陣竟然是玄武神陣,這神陣雖在現下是一個牢不可破的大陣,可是用來對付三神則未免是有些兒戲了,殊不知句芒精通的正是木係功法,在五行相克之中,木恰恰克製土,如此一來,即便是這玄武神陣再厲害,卻又怎厲害得過先天木靈之身的木神句芒呢?

“這昆侖仙界之中,除去王母與聖女之外,其他均是庸才。”牛仁如是感慨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5:49
第二十一章
當大荒群雄與三神大戰之時,整個昆侖山中都充盈著異樣的光彩,於那茫茫天地之間,但見得無數道豪光衝天而起,其光輝燦然若擎天之柱,便引得霄漢為之動蕩不安。

無人發現,那昆侖山中,一位位昆侖仙人在其中穿梭著,他們正在奔走不息,忙於不知玄武神陣,這玄武神陣比之守山的玄武大陣更逾一憧,乃是昆侖上任王母所創。

土黃色光芒逐漸地自山間彌漫出來,在那巍峨的昆侖大殿之中,一位老者寂然端坐於高堂之上,如今昆侖王母與聖女均被吞入鼎中,生死不明,而這昆侖山中因神鼎之事,已成為大荒群雄眼中的魚肉,可肆意掠奪。

僅僅依靠昆侖山中的這些仙人,於事態無用,自西王母與聖女同時被吞噬入鼎中之時,那原本幽居於昆侖秘境中的昆侖仙界三位太上長老別得知消息,自秘境之中走出,主持昆侖仙界的大局。

這昆侖仙界的三位太上長老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昔日在封神之戰中,曾參與過封神之戰,且三人聯手,以一襲布衣,一把鐵劍斬盡截教一百零八仙,也正是因此,昆侖仙界之名才揚名三界,成為這三界地位超然之地。

昆侖仙界的太上長老輕易不出世,一出世之時,便是意味著昆侖仙界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而以三神及大荒群雄之力,雖可撼動昆侖仙界的根基,但是以他們之功,斷然是毀滅不了整個昆侖仙界的。

三位太上長老閉關而出,所為何事?

“凡是犯我昆侖者,殺!”

隨著三位太上長老的蒼茫之音在虛空中迸炸,隻見得虛空中那無盡的光華頓時斂去,即便是那滂沱的罡風也在瞬息散去,毫無征兆。

三位太上長老之威,便可撼動三神以及群雄全力施展出的神力,如此神威,實乃當世無可匹敵之人物。隨著那蒼茫之音響起之時,三位太傷長老均自昆侖大殿之中衝出,但見得這三位太上長老皆麵淨無須,一幅文士打扮,那如玉般的麵容上隱現一絲怒意,自他們背後,則負著三尺青鋒。

他們身後之劍,不過是凡間金鐵鑄就,在這其中完全沒有任何的靈氣波動,看起來與他們的身份極為不合。可是以三位太上長老之功,即便是凡間金鐵,在他們手中使將出來,便與任何神兵也無任何的異場。

強良、褥收、句芒三神立時被這蒼茫之音震住,就連方才還生出一絲輕蔑之意的秦歌此時也震驚於三位太上長老的修為,以祖神威能觀之,竟還看不清三位太上長老的真正實力。

由此可見,昆侖仙界三位太上長老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身為大荒十神的三神此刻也感覺到驚悸,傳聞中昆侖仙界的三位太上長老乃是通天徹底之輩,在年代久遠的封神時期他們便已是那時期的絕頂高手。

封神之戰距今已有五千餘年,在這五千年的時間裏大荒之中沒有任何關於昆侖仙界三位太上長老的消息,曾讓人一度認為,這三位太上長老早已羽化而去。

今日這三位太上長老出現於眼前,立時打破了三神心中所思所想,完全駭然於地,轉而各自望了一眼,傳言道:“沒想到這三位老不死竟還存活於世,他們均是上古時期道行超卓之輩,再經五千年的錘煉,以我們的實力,恐怕不是其對手,不若就此撤去?”

褥收這般傳音過後,立時得到了強良與句芒的讚同,雖然九鼎誘惑之大,值得讓他們冒個大險,但是此時有三位太上長老坐鎮,即便是三神搭上性命,恐怕也難以將青州鼎奪去。

三神幾乎是想也未想,刹那間若璀璨流光,朝著遠方奔襲而去,在三神奔行之時,那滿山土黃色的氣浪衝天而起,彷如一張巨大的天幕,衝上了蒼穹。

三神雖已脫離戰局,可是餘下的大荒群雄則於茫然之時,看見那張衝天而起的天幕衝來,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的抵抗,便隻覺全身如直入泥潭之中,動彈不得。

“噗!”

土黃色光芒漫過之時,群雄的軀體便像是一蓬黃沙,迎風便化作無數顆粒,飄散於虛空之中,杳然無蹤。三神此時加速狂奔,已是奔出了萬裏之外,於此時並未見昆侖仙界的三位太上長老追殺,心弦一鬆,暗自鬆了口氣。

“沒想到這三個老不死竟然如此厲害,若非我們逃得及時,隻怕此刻也會化作幽魂,拋屍荒野了。”三神仍心有餘悸,那傳說中的三位太上長老之強,完全是超出了他們的意料了。

雖然他們貴為大荒十神,但是在這存在了數萬年的大荒之中,每個時代都有強者,而且指不定那隱居的強者會像昆侖仙界的太上長老一般,再臨這塵世,掀起一場驚天風暴。

在三人剛喘了一口氣之時,但見得那湛藍的蒼穹下,三道流光飛射,以無以倫比的速度飛來,徑向著三人激射而去,其勢若驚雷。

“嗆……。”

於那流光離三神不過百丈之地時,他們才立時醒覺過來,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神兵紛舞破空,其上燦然光華道道,迎上了三道激射而來的流光。

這三道流光乃是三神斬出的劍氣,這滂沱劍氣縱然穿行萬裏,其上神力仍然聚而不散,當三神手中兵器狂舞之時,這三道劍氣雖然被削弱不少,但是那餘下的劍氣卻是突破重重阻礙,斬入了三神體中。

隻見得,三神如遭電擊,渾身一震,而後體中無數道血箭飆射而出,已是將身上的衣衫染作了猩紅色。擦去唇邊的鮮血之後,褥收便道:“三個老不死竟然這般的厲害,好在他們並無傷我們性命之心,不然在這一劍之下,必會喪命於此了!”

其餘二神心有戚戚焉,朝著褥收說道:“罷了,我們還是快走吧,若是那三個老不死追來,我們隻怕凶多吉少了,今日我們三人栽了個跟頭,他日必會討回。”

二神說完過後,便再次說道:“也不知共工與祝融在何處,若是有他們二人在,昆侖仙界這三個老不死也不必掛在心上了。”

此事暫且不提,而說那昆侖山中,當大荒群雄均喪命於此地之後,昆侖仙界的三位太上長老便將目光聚焦在秦歌身上,因為在秦歌以祖神威能觀看三人之時,這三位太上長老也便注意到了秦歌。

如今,在這虛空之中,隻有秦歌、牛仁以及三位太上長老,率先打破平靜的是三位太上長老之中的大長老,他那雙深藏著智慧的眼眸朝秦歌望去之時,微有些讚許,端視許久過後,他才說道:“你身上竟蘊有祖神威能,且更是匯聚了天地之力,沒想到我們這三個老不死五千年未曾理會世事之後,這世間竟出現了像你這般經天緯地之才。”

秦歌默然點頭,道:“多謝讚譽,此事與我無關,若是無我之事,那我便離開了。”

大長老立時道:“且慢!”

“你可有事?”

“我知你身懷兩尊神鼎,且已吞噬了其中之菁華,我想試試這九鼎之中到底蘊著什麽樣的玄妙?”

“你也想奪我身上之鼎,不過此鼎於你無用,隻因你並非有緣人。”

“神州九鼎,若能全部聚於一身,那必可了登上祖神之位,祖神之位乃是我輩修者夢寐以求之事。”

秦歌對著牛仁說道:“牛兄,你且等著。”言罷,方天神戟自體中飛出,而那兩尊神鼎也環繞於身,其上紫氣如煙,將他裹於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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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紫氣若煙,飄然而舞,秦歌身俱兩尊神鼎,其上紫氣氤氳,那滂沱紫氣不斷在他體內遊走著,便是他體中的藍焰,此刻也變成絳紫色。

本是稍顯黑色的方天神戟此時便也變作了紫色,其上紫氣環繞,隱有衝霄之勢,陡然炸起之時,方天神戟便夭矯如龍般,朝著大長老刺去。

得天道之力與神鼎之功,秦歌的實力漲了六成有餘,他完全有信心能應付得了大長老,即便是其他兩位長老一齊動手,他亦有把握從容逃脫。

大長老手中三尺青鋒斜斜舉起,那燦然劍氣便倏然而出,彌漫劍意也立時爆發出來,強如颶風拂過,二人的衣衫也在這沛然劍意之下,獵獵鼓卷,飄然如飛。

“嗆”地一聲,方天神戟便與三尺青鋒擊在一處,金鐵交鳴之聲傳來之際,便隨著點點火星閃耀,在大長老的神力催使之下,本是極為平凡的鐵劍此刻也宛若絕世神兵,與方天神戟全力交擊之時,並未見到有任何碎裂的痕跡。

體內紫氣充盈,對於秦歌來說,他亦急需一場酣戰來熟練掌握體內的紫氣,這股自九鼎之中得來的神秘力量。當他體內的藍焰化作紫氣之時,他能夠感覺到體內的變化,似乎他與整個天地間的融合更加的密切了,而且自那遙遠的星辰之中,一道道沉凝的神秘力量似乎溝通了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的力量不斷的注入他的體中。

這純粹是一種感覺,沒有任何的理由可言,在這飄渺紫煙的包裹之下,秦歌的思感都變得異常的清晰,即便是大長老體內神力遊走的路線也漸漸地顯現於眼前。

對於這個時空而言,秦歌便像是一個局外之人,一切都在大局之外,以俯瞰眾生的姿態,俯瞰這神州大地上所發生的一切。這飄渺感覺隻在刹那,而後便又重歸於意識海中。

在大戰之中突生這樣的感覺,令得秦歌動作有些遲滯,方天神戟旋舞之際,大長老手中的三尺青鋒已然突破方天神戟的阻擋,朝著秦歌的胸腹刺去。

劍意如潮湧,洶湧不絕,澎湃不止,那劍鋒冷冽,已然近至秦歌身前,眼見就要刺入其心髒之中,便在此時那兩尊繞在他身周的神鼎便陡然旋轉,紫煙噴薄而出,竟凝成一張光幕,覆蓋於秦歌體表。

三尺青鋒已至,擊在秦歌的心髒處,但隻聽得一聲嗆然脆響,那三尺青鋒點在秦歌心髒處時,似是遇到了一股極大的阻力,無論大長老如何施力,已然刺入不得半分。

大長老臉色有些難看,心中卻也在暗自歎道:“這來自於太古的神鼎果然非凡,那噴吐而出的紫煙竟可完全阻擋我的劍意。”

“啪……”

一聲輕響過後,大長老手中的三尺青鋒立時宣告碎裂,在劍身碎裂之時,秦歌體內的紫煙隨後而至,延至那碎裂的劍身之上,刹那時間這碎裂的劍身便化作粉碎,直至完全化作虛無。

方天神戟依舊一往無前,那殺伐之勢驟然而起,泛著紫光的戟尖穿透憧憧阻隔,噗嗤一聲刺入大長老的胸腹之中,一戟便將他洞穿。

肉身劇痛傳來,大長老隨之臉色頓變,在他體表一陣紫光閃爍,隨後便可見飄渺紫煙已然遍布至他的全身,全身血肉都泛起滋滋聲響,竟像是在那燃燒一般。

突入其來的變故,令得其他兩位長老均覺彷如夢中,一向所向披靡的大長老竟然敗於眼前這個年輕之人手中,且這年輕之人手中那杆神戟竟然還散發著渾厚的大地之力,威壓襲來,便如一重山嶽壓至。

大長老敗退,其他兩位長老同時對望一眼,他們斷然是不會讓秦歌自行離去的了,隻因秦歌身俱兩尊神鼎,若是能將這兩尊神鼎都收入囊中,那對於修為的增長必是大有益處的。

想過之後,他們便立時夭矯飛起,手中神兵一左一右朝著秦歌斬去,其勢滔滔如江水,神兵斬出之際,伴隨著轟鳴巨響,其若驚雷迸炸而過,巨響迭起之際,隻見秦歌意念一引,兩尊繞在身周的神鼎呼嘯而出,劃作兩道氤氳尾光,狠狠地撞在了兩件飛來的神兵之上。

鏗鏘之聲響起時,兩件神兵業已撞在了兩尊神鼎之上,“叮叮”兩聲過後,兩大長老擊來的神兵均被擋了回去,而後秦歌依舊足踏紫煙,飄然飛至兩位長老身前,意念再次一動,那兩尊神鼎滴溜溜直轉,朝著兩大長老狠狠地撞去。

“砰砰……。”

兩尊神鼎將神兵擋回之後,便徑直撞在了兩大長老的肉身之上,鮮血狂灑,便見得他們已然倒飛出去。

秦歌遙控著兩尊神鼎欲將再次朝著兩大長老殺去,此時隻見得那屹立於昆侖山巔的青州鼎陡然放射出璀璨的光華,其光如紫雲衝霄,而後伴隨著一聲清叱,隻見夕瑤自青州鼎中衝出,滿頭青絲如瀑,化作無數道利劍,朝著秦歌斬去。

“休要傷害三位長老。”

聖女夕瑤手持神兵,那滿頭青絲化作無數道利劍斬來之時,她手中的神兵業已斬到,其殺伐之勢並不激烈,但是在那神兵之中,竟也蘊含著點點紫光,燦若煙霞。

秦歌未曾想到,夕瑤竟然煉化了青州鼎,她手中所持神兵中的紫氣乃是九鼎獨有,若是她未煉化青州鼎,斷然是不能施展出紫氣的。

夕瑤麵冷如霜,足踏紫煙而來,她的人影還未至,那如瀑青絲卻已然斬來,如數萬道利劍穿空,那情勢卻也顯得極為壯觀,自煉化青州鼎之後,夕瑤實力大增。

掌風拍卷,秦歌手掌朝前推出,體內神力滔滔而起,夾雜著飄渺紫煙,兩尊神鼎與方天神戟也隨後而至,斬在了那如瀑青絲之上。

方天神戟與兩尊神鼎斬在其上之時,竟傳出如金玉交擊般的清脆聲響。

夕瑤足踏煙波,身影飄然如光影,手中神兵在秦歌周身不斷變幻著方向交擊,而秦歌則淡然自若,朝後飄飄退開,已是脫離了夕瑤的攻擊範圍。

“我與你們並無任何冤仇,本不應生死相搏,若是你們再這般咄咄相逼,休怪我不客氣了。”秦歌真的怒了,胸中怒意泛濫之時,臉上殺機畢作。

秦歌此番露出殺機,身上的氣質也陡然變化,整個人冷如冰霜,這天地間竟然也變得涼風嗖嗖,夕瑤為之一怔,之前她並不明各種情況,如今靜下心來細想之時,心中便立時明了。

必是三位大長老覬覦秦歌的兩尊神鼎,他們是以想出手搶奪,不想未曾搶奪過來,卻累得自身遭創,夕瑤想到此處之時,歎息一聲,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雙方就此罷手吧,若是再鬥下去也沒有任何好處。”

秦歌轉眼一望,隨後便頭也不回的與牛仁攜手消失於雲端。

二人走後,三位太上長老同時朝著夕瑤望去,同時道:“這九鼎到底有何玄妙?”

夕瑤聽後,隻是搖了搖頭,道:“三位長老既然想知道,夕瑤知無不言。”個中玄妙,沒有得到神鼎之人是不曾知道的,當夕瑤說完之後,三位太上長老也隻是一臉茫然。

在那遙遠的大荒東極之地,那一片荒涼的丘陵之中,一個英俊男子端坐於此,在他周身鮮血淋漓,均是自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中溢出來的。

他便是聽風,與女媧氏一戰,結局還是一敗塗地,不過於聽風而言,卻是快樂的,這輸贏得失他全然不記掛於心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5:54
第二十三章
於這群山之中,驟然聽得聽風發出激越高昂之聲,那聲音如滾滾驚雷,卻在其中夾雜著無窮的快慰,與女媧氏一戰,可謂是了卻了聽風所有的心願,縱使他現下渾身帶傷,可心情卻從未有如此愉悅過。

見得此時,聽風長身而起,便像是一縷清風般,消失於茫茫雲端,在雲中行走,身後翩躚白雲擦肩而過,那呼呼清風拂麵,倍覺涼爽,此際聽風心中業已生出再戰的念頭,這一戰並非為了爭雄,而是完全發乎於心,他便有如此想法。

在這茫茫雲端之中,聽風那飄然出塵身姿早已逾過雲端,朝著那浩瀚宙宇而去,在大荒中雖是驕陽當空,可是在那茫茫宙宇之中,卻群星璀璨,無數顆星辰環伺,形成一條璀璨的星路。

他於星路中行走,離大荒越來越遠,最終在一片星辰上落了下來,在這片星辰之中,盡是綠意盎然,碧水青山如畫,那山中之景,完全是自然形態,毫無人類開墾的痕跡。

再臨此地,聽風心中卻有些躊躇,不似方才那般焦急,他於一條河邊停了下來,凝望著碧河如帶,蜿蜒九曲,漫漫朝著遠方群山之中流去。

河水清澈見底,水中還有幾尾遊魚清閑的遊蕩著,碧波如帶,瑰麗華美,雖是臨近這等讓人心曠神怡的美地,但是聽風卻殊無任何的興致,隻是怔怔望著碧波流淌,而他的心神早已神馳遠外。

那高天之上,同樣也有日頭高懸,照在河水之中,熠熠生光,緩緩奔淌的波濤也似鍍上了粼粼水光,而於那水波之中,一位絕美女子踏波而來。

這女子容貌傾國傾城,於這三界之中,縱使是以美貌著稱的月宮嫦娥也要遜色去六分,而更難能可貴的是這女子身上不自禁的散發出一種悲天憫人之色,這悲憫慈和氣質完全是發乎於心,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佛界高人來說,不知勝過幾千倍。

恰時,那河中之水竟有茫茫霧氣升騰而起,渺渺如煙雲霞光,將那女子裹在其中,那傾國傾城的容顏也隱沒於其中,看得不甚真切。

白色霧氣饒在她的周身,朦朧之感甚是強烈,於此時聽風便深深沉迷於其中,不可自拔。直到,那女子臨近他身旁之時,才回過神來,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近看這女子之時,她的容顏毫無一絲瑕疵,皮膚白皙若初生嬰兒,那茫茫霧氣不知為何凝聚於她的周身久久不散,這時透過霧氣看去,聽風便覺這女子之容顏便成為了這天地間的唯一,那煥發的容光比太陽還要熾烈,奪目卻不耀眼。

“你還來此地做甚?”女子吐氣如蘭,眸若清水,但是這話語一出之時,便夾雜著一股祖神特有的威嚴,那威嚴之聲直令得怔然的聽風立時驚醒過來。

在這女子身前,聽風先前那副傲然之態一掃而空,此刻臉上有的隻是敬重,夾雜著一種異樣的情愫,終於他徐徐說道:“不為其他,隻為來此了卻一樁夙願。”

“你與我有何夙願未了,為何我竟不知?”女子如此說來之時,眸中也蘊著一絲茫然,於她來說,聽風的突兀出現已然是驚擾了她平靜的生活,她也曾以推演天地之法推測過,卻始終無法推測出聽風的來曆。

聽風並非屬於這大荒,是以他的身世與來曆均是一個謎團,縱使以她冠絕古今的實力卻如何猜測得出?

“你我夙願來自於未來,而我則是來自於未來。”

聽風並沒有任何隱瞞,將自己的來曆一並告知。

這女子便是萬物生靈之母,大地之母女媧氏,而聽風與女媧氏熟識之日,便是在祖神大戰,如今祖神大戰還未開啟,女媧氏自然不知聽風來曆。

聽風冷峻的臉上如同一湖化開的春水,當這秘辛告知後,他繼續說道:“那一年,你以無上神通將我鎮壓於天地之間,所為的不過是保我平安,數萬年來我曾一度對於恨之入骨,但是當知曉你的用心之時,便已對你生出若瀚海般的情愫。”

聽風直言不諱,將這埋藏於心中萬年的苦海深情都釋放出來。

可是,女媧氏聽後,麵色立時冷了下來,如附上了一層寒霜,清叱道:“你若再這般胡言亂語,我必會對你不客氣。”說話之時,周身霧氣瞬息散去,被一陣冷風吹開,如霜的臉上竟也泛著一絲殺意。

聽風淡淡說道:“那一年你亦是如此,可我知道你心中情意,若是你要殺,那便殺吧,隻是我對你之情意依舊還在,憑你手中那無情神兵,卻如何能斬得掉?”

女媧氏手中出現一道璀璨綠光,化作一根藤條,朝著聽風抽去。聽風不避不讓,縱然那藤條已然抽在身上,他臉上的神色仍舊未變,還是與先前一般淡然。

藤條及身的那一刹那,聽風挺拔的身形便如斷線的紙鳶一般,伴著噴灑的血水一同飄然飛起,撞入那清淩的河水之中,隻不過在刹那時,聽風便又自河中飄了出來,靜立於女媧氏身前。

相守相望,聽風心中情意如微瀾江水,漣漪道道泛起,那雙本是冷漠的雙眼此刻竟像是蘊著無窮春水,似要融化周遭的一切,那深情之眼,如浩海之情,竟也令得女媧氏平和的心境也隨之漾起一絲波瀾。

不過,隻是一瞬間之事,女媧氏立時調整了心境,雙眼帶著慈和之色,盯著聽風,那眼神便如一位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這樣的神情,令得聽風心中一陣酸楚,驀然間隻覺得痛徹心扉。

“在她心中,我不過是她製造出來的一個生靈而已,除此之外,她對我毫無任何感情可言!”

聽風頹然,麵色一暗,不過轉而說道:“若你心中覺得舒服,縱使讓我受千刀萬剮之苦,我也甘願。”

女媧氏停下手中藤條,臉色淒苦,道:“你們均是我製造出來的生靈,我如何能下得去手,也罷,若你心中覺得怎樣做才舒坦,那便去做吧,我不攔你,隻是我與你終非同類之人,是毫無可能的。”

“這便是祖神麽?冷漠而無情,最喜拒人於千裏之外,或許在你眼中,你始終都未曾正眼看過這蒼生萬物一眼?”

聽風灼灼之言逼問。

女媧氏不答,聽風此言對她來說,毫無震懾力,絲毫未能進得她的心中,祖神之境,乃是與天地相合的境界,天地不仁,與萬物為芻狗,在祖神眼中,這天地間的萬物都如同草芥一般,平等對待,沒有任何的偏袒。

“祖神的境界你不懂,祖神所要肩負的責任,你也不懂!”

女媧氏語氣極緩,此刻的她便如同一個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以平和的語言來舒緩那充滿怒氣之人,這話徐徐說出來之時,便似有一陣清風拂過,悄然漫入聽風的心田,令得他躁動的心境逐漸歸於平靜。

恰此時,茫茫碧波之上,一艘輕舟乘風破浪而來,在那輕舟之上立著一位偉岸男子,他手持船槳,劃著輕舟於那漫著茫茫水氣的河麵之時,便如在雲中穿行。

那偉岸男子劃舟而來之時,聽風竟也覺得其身上似有湛藍星河舞動,而且更讓聽風驚駭的是,望向這男子之時,彷如這男子便是那鬼莫難測的湛藍星宇。

單憑這一站,便能讓聽風有此番感覺的,在這天地間,除了一人之外,再無他人了,幾乎是在同時,聽風口中便驚道:“竟然是你!”

隨後,聽風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6:17
第二十四章
在這平凡的河水之畔,立著三位大荒中超卓的人物,而其中更有大地之母女媧氏,這可謂是人間生靈之母,而那偉岸男子更是來曆不凡,他便是人王伏羲,這傳說中女媧氏創造人類之後,伏羲氏便傳教人間文明,是以才使得人間萬載文明得以傳播。

聽風望著眼前人王伏羲氏,隨後便又朝著女媧氏望去,淡淡說道:“未想到聽風有幸見得傳說中的女媧氏與伏羲氏,若是此事傳揚出去,必會引來無數修者羨慕吧。”

女媧氏不答,伏羲氏則接過話道:“我也不過一介凡人而已,有什麽值得稱道的,隻不過是做了該做之事罷了。”

“做了該做之事,你這該做之事於整個三界來說,可謂是天大的恩惠。”

伏羲氏隨即笑了一笑,擺手說道:“也莫要再吹捧了,如今三界大劫將至,你心中最是清楚吧,而且你以我所煉製的紫薇星盤自未來穿越至此,所為的隻怕也是這三界大劫吧?”

聽風道:“本來我不願參與此事,不過如今已經卷入其中,已無法脫身,唯有罄盡全力而為,方能不讓自己留有遺憾。”

伏羲氏短短幾句話語便將聽風的來曆揣測的一清二楚,這令得聽風對他敬佩不已,伏羲氏對於天地之道的研究,確實是非凡人所能及的,縱然在三界之中,道行再深湛之輩,對於天地之道的領悟,恐怕也及不上伏羲氏的十之其一。

既已談到三界大劫,聽風便口若懸河,將所知之事均知無不言,隨著聽風的話語講來之際,伏羲氏與女媧氏均臉色變得凝重,相望一眼,道:“以我們二人之力,恐難徹底將混沌斬殺,這可如何是好?”

在這滔滔河水之畔,粼粼波光不斷回蕩,迎著天際的驕陽,折射過無數道亮麗的光芒,映在了兩位祖神凝重的臉色之上,對於他們來說,九重天外的混沌一直都是威脅三界的存在,若是不將混沌徹底抹殺,整個三界定會被混沌所吞沒。

對於既定命運,女媧氏與伏羲氏完全不放在心上,對於他們這等人物來說,生死看得極淡了,根本不必掛記在心,而對於他們現下來說,所需憂慮的便是三界大劫之事。

仰視蒼穹,那通紅的日頭之上,也隱有一絲灰白色,凝而不散,久視之後,伏羲氏觀看許久過後,歎道:“如今日蝕之期將至,能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在這剩餘的時間之中,還是讓大荒中的強者盡量提升修為吧。”

女媧氏頗為讚同,不過思索片刻之後,皺眉說道:“修行乃一朝一夕之功,若要想大荒諸強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修為,那是不可能的。”

聽風此時冷臉說道:“按常理來說,要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提升大荒群雄的修為,那斷然是無可能,倘若是以戰養戰,在大荒之中掀起一場驚天大戰,在大戰之中磨練,那收到的效果必是事半功倍的。”

女媧氏看了聽風一眼,覺得聽風此法太過血腥,若是以他之言,在大荒掀起一場驚天大戰,那死於大戰之中的生靈必會以千萬計數,這對於親手創造出萬物生靈的女媧氏來說,便等若是叫她親手扼殺自己的孩子,聽風說出此話之時,怎會不怒?若非看見聽風神色誠懇,又有拯救天下蒼生之心,不然她必會在聽風說出此話之時,一舉將其誅殺。

較之女媧氏,伏羲氏則頷首不語,等待許久之後,他語氣落定,道:“雖然此法會牽連天下蒼生,但是若不在這短時間內讓大荒諸強提升自身的修為,他日九重天外的強者殺來之時,天下蒼生必會因此隕滅,整個天地將會重新歸於混沌。”

聽伏羲氏如此勸慰,女媧氏便也由先前的慍怒變得冷靜下來,沉聲說道:“做出犧牲那是難免的,但是我不希望看到無關之人被牽扯之中。”

言罷,踏著水波翩然而行,眨眼便消失於伏羲氏眼前。

女媧氏走後,伏羲氏便說道:“人間之事須得由你持掌,還望你不要去推辭。”隨後,也劃著輕舟而去。

獨餘下聽風,半晌他才說道:“若非為了你,我何必管此間之事,若是我不管,你必會羽化而去,介時我又該如何自處,在數萬年前我不能改變那一切,在數萬年後再臨此地,怎會讓這悲劇重演?”

同時地,在那大荒之中,那洛水之畔,一個男子端然而立,恰時那平靜的水麵湧起層層波濤,層疊不窮,且隨著那餘波之勢,滔滔拍卷至這男子的腳邊。

麵臨滔滔洛水,那茫茫銀色波濤直沒入天際線中,黃昏斜陽低掛,緋紅色的日頭便也隨之落下了高天,刹那間滔滔江水已然被鍍上了一層緋紅,美豔無方。

秦歌靜立於此,非是他所願,實則乃是他塵緣未了,於這大荒之中,地藏所經曆的第四百九十九次輪回時,其經曆的情劫便是洛水之畔的洛神。

人生若隻如初見!

秦歌心中雖有萬般不願,可是他不得不來,隻有這段塵緣了卻之後,他便可翩然離去,對於他的道心也有所增益,在即將來臨的祖神之戰中,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滔滔洛水,似無窮盡,在那天河相連之處,一位清麗女子踏波而來,迎著黃昏斜陽,其臉上彷如鍍上了一層瑰麗色彩,便如九天仙女下凡。

這女子便是洛神,洛水神女,其清麗無雙,容光之彩熠熠,恰似流風之回雪,她踏著波浪而來,立於秦歌之側,道:“地藏!”

於洛神心中,地藏之名已然是刻骨銘心,縱然知曉眼前之人並非地藏,但於她的心中,秦歌便是地藏的延續,承載著地藏的一切,包括那將斷未斷之緣。

秦歌聽後,隻是默默然,道:“你既已知曉我並非地藏,又何必如此執著,於你來說,這並非好事。”

洛神對於此話並不聽在耳中,繼續囔囔說道:“這千世之緣,是說斷便能斷的嗎,你不懂的。”於此時,洛神那若秋水般的明眸遙望夕陽落下之處,沉凝無聲。

“斷了吧!”

秦歌之音若一記驚雷在洛神心中傳開。

“多謝你這一年來的照拂,秦歌必會銘記在心,若祖神之戰後還僥幸未死,必會來此報恩。”

忽而,洛神笑靨如花,長笑道:“此生所思,何須你來報,你終非是他,我也終非青靈,我不過是守護這方洛水之神,隻能常年隱沒於此,再也難以見得天日。”

“這樣的生活,於我來說,便足夠了。”

言罷,似生出一絲釋然,隨即飄飄如飛,直朝著蒼穹飛去,那翩然之勢若驚鴻,於天際刹那流過,消失於渺渺雲端之中。

“祖神之戰,我必會舍命一戰,到了那時一切塵緣便會了卻,你可滿意?”白雲渺渺之中,傳來洛神這樣的話語,其話語之深沉,卻又蘊著無窮的不舍。

直到日落西山,天幕已然飄飄遮於天地,萬籟無聲,便是這滔滔洛水此刻也像是沉寂了一般,變得靜默無語。星輝流舞,滿天星辰也爬至天幕之上,將這漆黑的夜色妝點的瑰麗無端,那爍閃星光灑落下的星輝便如一道虹橋,橫亙於天地之間。

在這天地相連的虹橋之上,那渺渺夜空下,似有一艘小舟自這虹橋下破空劃來,毫無聲息的出現在秦歌身前。隻是在霎那,秦歌便怔然,看著眼前那小舟上的男子,心中湧起的那種熟絡感直充塞著整個胸腔。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6:18
第二十五章
在這茫茫洛水中,在這湛藍星輝下,兩位男子便在此時相遇,於此時秦歌看見這男子之時,心中驟然湧起一種熟絡感,仿佛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熟識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的老友。

秦歌心知,自己來曆不凡,可是他如今已有天地之力在身,唯獨缺少人道之力,這人道之力乃是天地人中三道的根本,若無人道相輔,這天地之道怎可源遠流長?

“人王伏羲!”

說出這個名字之時,可以見得秦歌的麵色有些驚訝,也有些震撼,人王伏羲,這當世人傑竟會出現於自己眼前。在喊出性命來之時,刹那之間,這整片天地,乃至整個宇宙都彷如被無窮星輝包裹著,其燦然星輝,接天連地。

人間祖神伏羲氏,對於天地之道的領悟在這世間上無人可及,曾在這天地間有人如此預言,若能得人王伏羲氏相傳這天地之道,即便是一個修為再低微之人,不用一年時間,便可盡悟得天道,一舉躍上天神境界之位,且在天神境界之中,幾無對手。

伏羲氏何等高傲之人,其眼光之高,在這偌大個天地之間,竟無一人能承其衣缽,這並非是這天地間無經天緯地之才出現,實則是伏羲氏眼界之高,已經達到了頂點,即便是世人公認的經天緯地之才,在他眼中隻不過是一介普通人而已。

今日,伏羲氏自動找上門來,這是否意味著自己便會有一番天大的機緣呢?

秦歌心潮澎湃,麵對這上古神人,他縱然是心智再如何的堅定,卻依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而伏羲氏則是一臉淡然,笑道:“看來你前塵往事盡消,在我認識你之時,你可是對我不屑於顧的,今日你這崇拜之情表現出來,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地藏前身乃是這天地間的古神,這一段秘辛曾在秦歌的記憶中出現過,但是卻異常的模糊,對於古神的一切都無從得知。至於古神與伏羲氏之間到底有何恩怨,秦歌則是茫然。

伏羲氏這和煦話語便如一縷春風,吹進了秦歌的心神之中,但在這刹那便已是心神寧靜如浩瀚星宇,悠然而自得。於茫茫然之時,秦歌半晌才回過一句話,朝著伏羲氏說道:“人間祖神伏羲氏駕臨,在下不勝榮幸,也不知你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聽得秦歌提起來意,伏羲氏依舊淡然自若,緩緩說道:“你身上已聚天地之力,可惟獨缺少人道之力,這人道之力乃是天地之道的根本,若無這根本,即便天地之力再強,也不過是曇花一現,會於瞬息之間凋蔽。

對於此灼灼之言,秦歌自然是信服無比,當即回應道:“伏羲氏一言中地,此刻我體中雖有天地兩道之力,可是時常感覺根基不穩,這沛然強橫之力隻能施展五分,若要強行迸發出體內所有力量,則會有元神爆碎之憂。”

“不知你可有解救之法?”

伏羲氏溫言笑道:“若你想要研習我這人道古卷,那我便送與你便是了,昔年我曾說過要送與你的,可是卻被你斷然拒絕,那不屑於顧神色我還牢記於心呐。”

話畢,但見得他五指微微伸開,五個晶瑩如玉的指尖上亮起幽幽藍光,其光輝溫暖如水,雖然璀璨無比,但卻一點也不刺眼,當伏羲氏指尖的五道藍光亮了片刻之後,便隻見得五道藍光立時匯聚於他掌心,在刹那之時,他手中便多了一本藍色卷軸。

那藍色卷軸之上,描繪著的正是遠古星空圖,與紫薇星盤上的星象一模一樣。不過,這藍色卷軸除了遠古星空圖之外,則還繪著一副人形圖。

這圖上所描畫著的乃是天地初開之時盤古開天辟地的景象,雖是一副巴掌大的圖案,卻似乎蘊含著無窮的威勢,圖案中的盤古手中開天神斧子,以力劈華山之勢朝著虛空怒斬。

那氣勢滂沱雄渾,在無盡的戰意之中透出。

“以人道之力對抗混沌之力,在蒙昧時期,盤古乃是人道之力修煉至巔峰的強者,若想徹底除去混沌,則必要靠這人道之力,可是人道之力究竟是什麽?”

在此時,秦歌心中有了一絲明悟,洞悉了這天地之道的奧秘,天地之道的終點乃是在於人道,天地有常,可是隻要人道長存,即使曆經億萬年,縱使曆經無數次曆史的更迭,卻已然可以萬古長在。

伏羲氏此時臉上表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他完全未想到秦歌對於人道的感悟竟然如此之深,秦歌雖然身俱地藏與古神之力,而地藏與古神皆可以說得上的地之道修煉的巔峰之輩,可以這麽說,秦歌可謂是完全掌握了那醇厚樸實的地之道,他所缺乏的是天之道與人之道的精髓,若是能盡悟這人道精髓,在這天地間,還有什麽不能看穿的,即便是混沌,又豈是他的對手?

伏羲氏悟通天之道就能有如此厲害,若是天地人三道盡掌握於胸中,那所能企及到何等地步,縱然以伏羲氏的智慧,也難以揣測其中一二。

“這天道之卷便交予你了,這乃是我這畢生所學之精髓,若是你能悟通其中妙理,那祖神之位自然不在話下,你體內古神本源之力還未曾蘇醒,若是能有機緣將古神本源盡數掌握於胸中,那日後的大戰之中,必是天地之福。”

言罷之後,伏羲氏再也不曾多言,隻是舉目朝著秦歌望去,那似蘊著無窮雙目徐徐落在了秦歌丹田之處,以無上神眼看去,便可見秦歌體中竟有紫光氤氳成霧氣,兩尊神鼎在他丹田之中徐徐流動,那紫光不斷。

“人道之力!”

伏羲氏這般一望,便立時震驚了,在秦歌體內的那兩尊神鼎以及氤氳的紫光之中,他竟然感覺到了人道之力的氣息,那種獨特的氣息除了在蒙昧時期的盤古身上感觸到之外,剩餘的便隻餘下秦歌了。

“你體中兩尊神鼎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會蘊著如此深厚的人道之力,這傳說中的神州九鼎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神州九鼎的傳說一直流傳於天地間,即便是不問世事的伏羲氏也曾聽過有這樣的傳言,可是他道行超卓,早已到了不借萬物之助的地步了,是以對天地間的神物都毫無覬覦之心。

神州九鼎傳說,沒有人知道是何時傳播開來的,也沒有人知道是誰傳播出來的,一切都是個謎團,便像是驟然出現於人類生靈腦海的。

“這兩尊神鼎不過是自天地而降,鼎中蘊著日月,不過這股紫氣我卻不知為何物,好似它便是生於我體內一般,我不過用了半日時間,便可將其運使的如臂使指。”

秦歌誠然回答,對於伏羲氏他沒有任何的隱瞞,當他說出這番話之時,伏羲氏那淡然的臉上便立時浮現出強烈的震驚,那張淡泊的臉上也浮現出強烈的疑慮。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秦歌體中的兩尊神鼎蘊含的紫氣必是人道之力,雖然這人道之力還不成熟,但這畢竟是天地間唯一存在的人道之力,隻要你擁有一丁點,那便是萬古以來的第一人。

“神州九鼎莫非便是盤古以手中開天神斧煉製而成的,而那鼎中盛著的日月莫非便是盤古雙眼所化?”在天地初開之時,天上本無星辰日月的,這天地間的日月星辰、山川河嶽、蒼翠草木均是盤古死後肉身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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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神州九鼎與盤古有著莫大的關聯,盤古乃是天地間唯一將人道之力掌握於心中的絕世強者,盤古羽化,其對於人道之力的領悟心得盡在於九鼎之中。

若無天大機緣,即便是將九鼎聚於己身,也是枉然,神州九鼎不過是用來盛裝人道之力的容器而已,但是這容器卻是天地間的神物所化,若能得其一,對於修為的增長則是大有裨益。

伏羲氏從震驚之中醒轉過來,對著秦歌說道:“昔年我天道之力大成之後,便苦苦思索人道之力的精髓,如今已過了百萬年,也未曾掌握這人道之力的妙處,足以說明獲取人道之力的機緣不足,而你不出半日便可讓人道之力在體中埋下一顆種子,這天大機緣,你可要好生把握了。”

語重心長,天地間出現如此奇才,伏羲氏也是欣慰,祖神之戰後,這天地間所發生的變化無人知曉,祖神之戰的結果伏羲氏早已明了於胸,即便是祖神之戰出現秦歌這樣的變數,但是還是阻擋不了這天地大局,這蒼茫人間還是會發生一場驚天劇變。

大戰的結果無須考慮,對於伏羲氏來說,他所需要做的便是在祖神大戰之中盡量保存大荒中的強者,以期大荒強者能在千萬年之後,徹底將混沌鏟除,還這人間一個太平。

如此足矣!

秦歌身俱地道偉力,而且對於人道之力的領悟已經是初窺徑庭,這樣的驚豔絕世之才,伏羲氏已下定了護佑之心。

“這天道之卷便交給你了,我也需走了,待他日祖神大戰來臨之時,我必會再與你並肩為戰。”

“如今大荒亂相將起,雖然你修為深湛,可是在這大荒之中,強者輩出,你切不可生出小覷之心,不然隻怕會吃個大虧,對你修行有損。”

如今的大荒早已生出亂相,在那姬水之畔,隻見得旌旗獵獵作響,龍馬長嘶之聲震徹雲霄,在那白茫茫的江麵之上,更有上萬艘輕舟整合待命。

旌旗如火焰擺舞,在這青天白日之下,更顯得殺伐之氣慘烈,那萬千招展的旌旗之上,均繡著“軒轅”二字,於那姬水之畔,一個男子駕馭著一輛四頭麒麟拉著的戰車,憑著滔滔江麵,朝著對岸望去。

“軒轅!”

當這戰車上的男子手一揮起之時,無論是地麵上還是江麵上的部眾均口中大喝“軒轅”二字,激越入雲。這戰車上的男子便是上古軒轅黃帝,而在他的手邊,那一把鏤刻著山川河嶽的巨劍則是享譽萬古的絕世神奇軒轅劍。

在今日,軒轅部落與神農部落正是開戰,約戰之地乃是於姬水三千裏之外的阪泉。軒轅部落與神農部落的開戰已是拉開了亂世大荒的序幕。

百年時間以來,軒轅部落不斷處於韜光養晦之中,而在這百年時間,軒轅部落的首領軒轅黃帝也處於閉關之中,今日方始破關,一向主張和平的軒轅黃帝一改常態,主動向神農部落發起戰鬥。

萬千龍馬長嘶,萬獸奔騰之聲隆隆而過,沿著姬水一路東去,直朝神農部落殺去,戰鬥伊始,軒轅部落也曾不斷勸說過軒轅黃帝,此時大荒乃是多事之秋,不可妄動幹戈,但是卻被軒轅黃帝一言否決,其剛硬態度令得勸戰之人啞口無言。

“風伯聽令!”

軒轅劍高舉於頭頂,那刺目的太陽光芒照射之時,更顯得莊嚴,而軒轅黃帝於這日頭之下,更顯得偉岸挺拔,隨著他一聲呼喝,自他身後走出一個白須冉冉的道士來,這個道士麵容清瘦,但雙目卻熠熠有神,聽得黃帝此番命令,排出人眾之時,立時中氣十足的應道:“風伯在。”

“擊夔鼓!”

隨著軒轅黃帝這一聲斷喝,隻見得風伯立時升入高空,隨後便見他周身驟然出現一麵巨鼓,這麵巨鼓通體青色,且泛著蒙蒙青光,風伯手中以玄冥海獸椎骨所製的鼓槌敲響之時,霎那間,便聽得天地間傳來陣陣風雷之音,整個蒼穹似有無數雷電驚空,流光飛舞,映目灼灼,軒轅部落之眾均被那雪白的雷光映得睜不開雙眼。

於此時,一陣罡風湧起,軒轅部落之眾均覺身子一輕,便連胯下的龍獸也隨之飄然而起,朝著天闕衝去,於那雲中行走,風行雷走,在這渺渺雲端之下,軒轅部眾行走之速,可謂是快逾絕倫,隻不過是在刹那間的時間,便已飛至阪泉。

大戰之地即在眼前,炎帝神農部落之眾也早已準備妥當,見得雲端上的軒轅部落之眾殺來,均在同一時間調動空地上的投石車,那足有千鈞重的巨石立時破空激嘯,彷如流星一般,直射入茫茫雲端。

巨石破空之景鋪天蓋地,不斷見得有軒轅部眾被巨石撞在胸腹,急速朝著雲端落下,如此情形維持了許久,待軒轅黃帝手中的軒轅劍斬出之時,一道若長河般粗壯的劍氣橫掃當空,以雷霆之勢在天地間肆虐,便見得那激嘯而來的巨石均已化作了齏粉。

“風伯、雨師!”

隨著軒轅黃帝的號令,早已在一旁等候的風伯和雨師不用軒轅黃帝的吩咐,便鼓舞周身神力,調動這天地間的靈氣,憑空生出一股飆然颶風,以怒濤卷雪之勢,朝著下方的神農部眾卷去。

而後,雨師口中法訣誦出,頃刻間便看見滿天冰雹如柱,一顆顆朝著神農部眾激射而去,冰雹落天之勢在加上那本有的重力使然,立時便與方才神農部眾發動的投石車的威力也不相上下。

冰雹落地之後,還在瞬間爆開,無數冰片在神農部眾間炸開,便見得熒熒日光之下,那瑰麗光彩閃動,似是一把把鋒利的神兵,當空斬出,每一塊冰片飛舞之時,便可見得一位神農部眾身死當場。

大戰伊始便動用了全部的力量,在過往的交鋒之中是難得一見的,於這大戰之時,兩方均在猜測,是否黃帝陛下與炎帝陛下達成了什麽協議,來一場終極之戰?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在這樣的大戰之中,每一刻的思考便意味著喪命的機會便多了一分,在兩方部眾如此想象之時,那漫天激射的冰雹與巨石卻沒有隨著他們的思考而停下衝勢,依在飛舞著,刹那便在兩方人馬之中爆開。

龍吟馬嘶,萬獸狂吼之聲震徹雲霄,隨之便見得在神農部落之中,衝出一人來,藤條飛甩,已然是衝天霧氣,那青色的青木之氣彌漫之時,天地間的花草樹木便像是發瘋了一般,以肉眼可見速度長起,且還衝上了雲端,在軒轅部眾間肆虐,那花草樹木凝成的藤條極是堅韌,縱然軒轅部眾手中的神兵銳利無比,但卻依然割不斷附在身上的藤條,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萬千藤條纏身,隨後不斷收縮勒緊,直至命喪之時方才罷休。

“讓我風伯、雨師來戰你!”

風伯、雨師停止了鼓舞颶風以及冰雹,目光一轉,朝著句芒望去,眼中森然殺氣盡出,雙眼驟然變作通紅。冷冽殺機一出,他們手中一道風刃以及一道冰柱隨即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句芒激射而去。

風伯、雨師在大荒中的名聲雖沒有句芒響亮,但是並不代表著他們的實力便會比句芒遜色太多,這二人一出手便是殺伐淩厲之勢,且觀那架勢,似是要與句芒同歸於盡,一往而無前,比之句芒那驟增的氣勢更要強盛三分。

於這樣的血戰之中,氣勢猶為重要,句芒雖然道行深湛,可要想徹底斬殺風伯與雨師恐怕也難以辦到。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8 16:42
第二十七章
大戰已起,軒轅部落與神農部落已然是殺得如火如荼,句芒與風伯、雨師之戰不可謂不激烈,但見得天空中,瑰麗光芒不斷閃過,而後便看見無數風刃呼嘯著破開長空,隨後那風刃過後,便又見得無數冰箭夾雜著冰雹鋪天蓋地般的朝著此方怒卷而來。

做為大荒十神之一,句芒的修為不可謂不強悍,他畢集體內全數青木之氣,欲與風伯、雨師戰鬥到底,不過風伯、雨師一上來便是擺出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樣,這一點卻讓句芒有些忌憚,像風伯、雨師這樣的人物,怎會沒有最強手段,這般想來之時,句芒手中的揮甩的藤條也留有三分餘力用以護住自身,尚不能與風伯、雨師全力而戰。

戰局維持著一種平衡的狀態,風伯、雨師與句芒大戰之時,都未曾贏得過對方分毫,戰局一度僵持著,不過這邊戰局未分出勝負之時,在那邊已然戰得火熱。

戰端已起,不分出個勝負是絕不罷休的,此時軒轅部落之中再出一人,提著一柄雪亮長刀,對著傲然立於人群之中的神農是說道:“神農,可敢出來一戰,昔日敗於你手,今日應龍將一並討回。”

軒轅部眾之中走出的這個男子劍眉朗目,雙目之中蘊著絕強煞氣,那手中雪亮長刀被慘白色的殺氣灌注於其中,在熾烈的陽光之下更顯得陰森寒冷。

相較於殺氣凜然的應龍,炎帝神農則是一臉淡然,他白淨的麵容之上隻餘下一縷長須,身上的穿著也是一幅慈和長者的打扮,麵對應龍的叫陣,他絲毫不以為意,那絲蘊著無窮星宇的眼眸隻是淡然望著應龍,道:“憑你這氣度,怎是我的對手,昔年你敗於我手,仍舊不知悔改,成大事者均有不凡氣度,而你……。”

神農氏縱說出這樣尖銳的話語之時,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模樣。本是個性使然,但是看在應龍眼中,便認為是對他的譏諷以及侮辱,當即怒不可遏,道:“神農,你這是找死!”

話語囂狂,提著手中長刀便舉手劈來,璀璨刀氣破空,倏然而至。

黃帝看著囂狂傲慢的應龍,也便是眉頭一皺,應龍此人修為雖深湛,但是氣度卻實在不敢讓人恭維,應龍本是與黃帝、炎帝同時期的強者,可是因心性狹窄,一直都未曾領悟這天地間的道,是以萬年來,其修為依然停滯不前,遠落後於黃帝與炎帝,偏生應龍卻又極為自負,於百年時間觀山崩之勢自悟出一套超卓刀法,名為神刀訣。

恰時,刀訣初成便遇上兩個部落之間的大戰,是以應龍便自告奮勇甘做前鋒,隨同軒轅黃帝一起殺來。

“便讓他自生自滅吧,虛度萬載光陰,修為毫無任何寸進,且心性已然偏離本心,死有餘辜。”無人知道,炎黃之間達成的一個協議,也無人知道,這一場大戰的幕後導演者是那高高在上的祖神。

隻有經曆戰鬥方能成長起來,隻有經曆殺戮才能讓心如鋼鐵,也唯有這樣,才能讓大荒群雄於這大戰之中有所感悟,也隻有這樣才能讓人間得以安寧。

炎黃二帝心照不宣,隻是泰然處之,看著場中那驚天之戰,絲毫未曾有過任何的言語,即便是應龍在那不斷叫陣,炎帝神農也依舊是充耳不聞。

直到,應龍按捺不住胸中的怒意,揮刀斬來之際,炎帝便輕輕對著身旁一人說道:“誇父,此人便交給你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了。”

在神農話音落時,誇父便提著手中拐杖飛上雲端,拐杖隨便一揮,便隻見得一道星芒打出,其光如長河,恰恰擊在了應龍斬來的長刀之上。

鏗鏘銳鳴之聲四作,光芒蕩起之時,應龍便運轉所創刀訣,在他觀山崩之勢所領悟的神刀訣施展出來時,那沛然大勢立時而出,誇父隻覺眼前一座大山轟然坍塌,無數巨石朝著自己滾滾衝來。

“區區小道,看我誇父如何破之。”

在那山崩地裂之勢壓來時,誇父將手中拐杖橫於胸前,但見得一道星輝迸發出來,在他身前形成一片璀璨星河,他正在那星河中央,星河之中所有的星辰都在他周身漂浮著。

璀璨星辰劃出一道道神秘莫測的軌跡,這看似藍熒熒毫無能量波動的軌跡甫一遇上那山崩地裂之勢時,便如可融萬物的弱水一般,將這股強大至極的大勢在瞬間消化於無。

誇父被譽為星神,亦是大荒十神之一,本來他與神農毫無瓜葛,但是神農所創的天機卷乃是大荒中的絕學,更是衍化天道的無上絕學,而誇父被譽為星神,自然修行的也是感悟天道的絕學,天機卷這無上絕學對他的吸引力是巨大的,是以他便自動找上炎帝神農,願委身神農旗下十三年,為的便是能一觀天機卷之奧妙。

凝聚出的大勢輕易被破,已然是出乎應龍的意料之外,不過他卻並未就此沮喪,而是奮起餘力,舉起手中長刀朝著誇父斬來。麵對洶洶而來的長刀,誇父表現得異常的冷靜,手中拐杖一掄,便見得一圈光影閃爍,似是星辰之光,將斬來的長刀圈在其中。

誇父早已觀得天機卷之妙,對於修為大有裨益,此番施展出來的絕學乃是出自於天機卷,不過這絕學乃是他融合天機卷與自身修行的功法所創,施展出來,毫無滯澀之感。

長刀與拐杖在瞬間交擊在一起,迸發出耀目的火光,於那激射的火星之中,應龍與誇父大戰時的身影越來越快,已然如風,隻能在那閃動的光影之中看見兩團光芒在閃耀著。

他人雖看不清這二人大戰的身影,但是黃帝與神農卻看得一清二楚,兩人雙目遙遙相望,皆搖了搖頭,與他們同輩的強者之中,死的死、歸隱的歸隱,如今在這大荒中,隻餘下應龍一人了。

可是,應龍的表現太令他們失望了,即使修行萬載,應龍無論是心境還是修為,都毫無寸進,反而他的元神因萬年時間的爭強好勝而變得心魔暗生,已然是將他拉入了歧路。

“隨他吧。”

炎黃二帝心中皆黯然。

於此時,誇父與應龍之戰仍在持續著,但是應龍卻已然露出了敗象,縱然他領悟出神刀訣,可這隻不過是借助山川之勢的刀訣怎會是已經領悟了天機卷之奧妙的星神誇父的對手?

應龍也知自己將敗,誇父沉著穩重,而且一身所學均是按照星辰運行軌跡施展出來,幾無破綻可言,這般穩守之際,急於表現自己的應龍怎會按捺得住,當下便心神亂了起來,心中愈想要擊敗誇父,但偏生施盡千般手段,依然無所收獲,反而白白耗盡了體內不少神力。

而在另外一方,看似魯莽的句芒則表現得異常的沉重,這倒是出乎炎黃二帝的意料了,句芒所施展手段萬千,但均是憑靠著體內青木神力施展,每一擊施展出來時,天地間的木之靈氣便會受他所引,齊齊朝著他湧來,憑借著層疊不窮的手段,他已將風伯、雨師淩厲的氣勢穩穩壓住。

炎黃之戰開啟,在那九黎蠻荒之中,魔神蚩尤亦在暗暗調動九黎兵力,意圖朝軒轅部落進發。此刻,在魔神殿之中,魔神蚩尤黯然無聲,而在他眼前的則站著祖神伏羲氏!

伏羲氏親來九黎,所為之事,更是無須多言的,必是為了將整個大荒徹底攪亂,讓大荒諸強在這亂世之中破而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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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詭異的魔神殿中,就隻有魔神蚩尤與祖神伏羲氏二人在場,麵對著傳說中的祖神,蚩尤冷峻的臉上也有一絲驚訝,不過在未明伏羲氏的來意之時,他隻是保持著先前那冷峻之態。

“你可知天地大劫將至,這天地便會重歸於混沌?”

伏羲如此問道之時,蚩尤的臉上沒有任何的驚訝之情,隻是淡淡說道:“你所說的我已經知道了,我自未來穿越至此,為的便是盡一切可能的將這場大戰的結局改寫。”

若是秦歌在場,他必會發現,九黎苗疆中傳說的魔神蚩尤竟是荊少羽,這個與他一同在止水峰成長的小師兄。穿越上古,荊少羽所遭遇頗為離奇,於九黎遇得重傷垂死的蚩尤,平白得了蚩尤一身強絕的道行,也更是接替了蚩尤的魔神之位。

若是換做先前的荊少羽,毫無負累,見得伏羲氏親自來尋之時,必會甘願舍去自身性命,以戰混沌中的強者,但是伏羲氏這要求,他絕難做到。

他身為九黎魔神,所肩負著的重擔乃是讓九黎苗疆之眾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雖然九黎苗疆處處充滿著凶險,但是對於已經在這生活了萬年的九黎苗疆部眾來說,已經變得習慣如常了。

可是,今日伏羲氏前來乃是為了讓他掀起一場大戰,帶著九黎部眾去平白送死,這個無禮要求,荊少羽是斷然不答應的,即便對方是祖神!

“你所說的這個想法是好,但是我不會同意的,人生來便平等,我們上位者無權去決定他們的生死,再者九黎苗疆的每一位部眾均是我荊少羽的兄弟,我豈會讓他們平白送死!”

荊少羽斷然拒絕,話語沒有絲毫的轉圜之地。

“天地之劫將至,這天地便會重歸於混沌,你口中的九黎百姓也必會於無窮的混沌之中化作一具枯骨,你九黎部眾均是能征善戰之輩,且九黎苗疆的戰神刑天更是享譽大荒的人物,若是能在大戰之中在做突破,於他日大戰來臨之時,必會成為我的一大助力。”

一提起戰神刑天,荊少羽臉上也現出一絲敬佩之色,戰神刑天乃是九黎苗疆之中的精神所在,蚩尤曾有言說過:“隻要九黎苗疆有刑天在一天,便不會有覆滅之虞。”

由此可見,蚩尤對刑天的評價有多高,也可以見得,刑天之修為,已是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之地步。能讓祖神伏羲氏親自點名之輩,均是這世間絕頂之才。

“刑天此刻仍在閉關,不便打擾。”

荊少羽話語依舊是這般冷淡。

“魔神殿下,不必了,刑天來也!”

往說話之處看去,隻見那半掩著的殿門被推開,一個身高八尺,體形健碩的男子手中握著一把巨斧立於殿前,這個男子眉角飛揚,隱入鬢間,其麵容棱角分明,給人以剛毅之感。

而他背後那把巨斧在殿中稍顯得昏暗的光線之下,閃爍著幽森冷光,其上血腥之氣盎然,顯然是一柄絕世殺器。刑天立時,這殿中瞬息便彌漫著一股極為強大的戰意,無形的氣場已是將荊少羽與伏羲氏籠罩在其中。

於這強大的氣場之中,伏羲氏自然是沒有受到任何的幹擾,但他心中卻是驚訝非常,因為刑天這強大的戰意氣場釋放出來時,竟然引得他腦海之中生出一股想要大戰一場的衝動。

將這股突來的衝動壓下之後,伏羲氏便對著刑天說道:“久聞戰神刑天之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麵對這傳說中的祖神,刑天麵色剛毅,沒有任何其他人見著這高高在上的祖神時那副畢恭畢敬模樣。伏羲氏看了刑天一眼,便覺此人雖外表看來桀驁不馴,但內心之中卻蘊著強大戰意不發,縱然祖神威能釋放過去之時,也絲毫不曾引得他體中元神有任何的跳動。

“心冷若鐵,成大事者該當如此,好一個刑天,好一個戰神之名,你當之無愧了。”

雖然刑天並不認識伏羲氏,但是作為一名強者,其靈覺是異常敏銳的,當雙眸聚於伏羲氏身上,本是淡漠神色在立時變得恭敬無比,不為其他,隻為伏羲氏乃是一位超卓強者,對於天道的領悟,這世間無人可及其一二。

“刑天能有幸見得祖神伏羲氏,真是三生有幸。”

伏羲氏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刑天靈覺敏銳至此,單憑感覺便能得知他身上蘊著祖神威能,要知道伏羲氏與天地相合,一舉一動便蘊含著無窮大道,這大道難尋,尋常強者斷然是發現不了伏羲氏這祖神身份的。

憑著這一點,伏羲氏便可相信,戰神刑天之名並非虛傳,不過如今大荒群戰開啟,若刑天能在這滔天之戰中加於磨練,於這天地間來說,必會增加一位絕世高手。

“可否與我一戰?”

伏羲氏突兀說道,此話倒是出乎荊少羽與刑天的意料之外,兩人均麵麵相覷,不知伏羲到底有何想法,但是當二人看見伏羲氏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容時,立時欣喜若狂。

伏羲氏乃是人間祖神,是這天地間最高的存在,能與他一戰,那所受益處之多,絕不下於萬年的獨自苦修,而且如是能在與伏羲氏一戰中窺得其天道之妙,那已近百尺竿頭的道行必會立時再進一丈。

這其中的差距可謂是有著天地之別,縱然以刑天堅韌無比的心境,此時也被驚駭以及無邊的喜悅充塞著,伏羲氏此舉明麵上是切磋,但是實則是指點刑天大道之妙。

試問,即便是刑天修為再高,又豈會是伏羲氏之對手,若隻是單純的切磋,那可說是毫無必要了,刑天必輸無疑。

“多謝!”

雖然內心中異常的欣喜,但是刑天表麵上則表現得很鎮定,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心中的喜悅,感覺不到其身上有任何的異常,不過洞悉天地之妙的伏羲氏則看得一清二楚。

此際,伏羲氏周身已然環繞著燦然星輝,在他周遭丈餘之地,便衍化出一方星辰,而伏羲氏則立於這星辰之中,偉岸的身姿也隨著這方星辰也不斷轉動著。

星輝浩瀚若海,在這一刹那之間,伏羲氏便緩緩推出雙掌,朝著刑天拍去。伏羲氏的雙掌異常的白皙,晶瑩如玉,在他掌間便可見得一曾熒熒橙光卷起那燦然星輝,一同朝著刑天撲麵而去。

伏羲氏隨意一擊便蘊著天道,大道至簡,卻是由萬千變化融匯於一身,在雙掌推出的那一刹那,已然是封住了刑天所有可以移動的方位,令刑天不得不舉起手中幹戚巨斧相迎。

便在那刹那間,隻見漫天星輝湧動,層疊如浪濤一般,在天地間彌漫開來,熒光如晝,照得四野皆亮,而也在那一瞬間的功夫,刑天舞動的幹戚也停滯了下來,任由他體內神力澎湃,依舊前進不了半分。

刑天猛誌常在,但是他個人再如何強大,卻又如何敵得過這惶惶天地之威,在刹那間他已然被星輝包裹著,一顆顆星辰流光撲麵而來,深深引入他的腦海之中。

在星辰流光撲來之時,刑天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海幾近於崩潰,而且一幅幅蘊含著天地奧妙的景象深刻的印入了腦海之中,久經不散,那無數景象在腦海中翻騰之際,刑天便呆立於原地,眼前看到的並非是這片天空,而是充滿著萬千星鬥的浩瀚宇宙,在這浩瀚宇宙之中,群星璀璨,以一定的規律運轉著,一道道湛藍色軌跡線自星辰流動之時劃下。

這便是天道之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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