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元氣少年 作者:張君寶 (全書完)

 
V123210 2017-5-8 22:52: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1 280948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23:56
第190章 你這小白臉

    有的ol西服套裝,打扮成端莊的辦公室女郎形象,有的牛仔褲小吊帶背心,看起來像是初出茅廬的大學生。更多的是絲襪短裙,穿得很是暴露。

    這群女人經由老闆娘精挑細選,相貌都算上乘,那四十歲大媽也一副風韻猶存的俏模樣。

    其中竟然有三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妞,身材火辣性感,媚眼不住向場上幾位大佬飛去。

    這幾年東歐局勢不穩,好幾個小國家戰火紛飛,姑娘們紛紛外逃,來到安寧的中華只為討一口飯吃。有人身無一技之長,將就干起皮肉生意,價錢甚至比本地貨還便宜,自然大受國人歡迎。

    斷牙安又是一拍桌子:「老闆娘,你看不起老子麼?這麼多好貨色都藏起來,剛才怎麼不叫過來讓老子挑挑?」他旁邊陪坐的女郎便十分尷尬,膩聲笑道:「安爺,你不滿意人家嗎?」

    「行了,阿安,少說幾句。」雄哥淡淡的道。

    十個女人排隊站好,一個個媚眼如絲,彷彿貨架上的貨物供人挑選,爭先恐後向宋保軍投去熱烈的目光。

    宋保軍頓時飄飄然的忘乎所以,這不是夢寐以求的有錢人生活麼?酒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美女想上哪個就上哪個,根本不必在乎對方的感受。

    他適時裝出大佬派頭,微微側著臉,滿不在乎的表情,準備對眼前女人品頭論足,大放厥詞一番。

    正要與那幾個東歐美女聊聊烏克蘭局勢,突然看到桌上的人一聲不吭,都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自己。宋保軍不禁心中一動,這不對勁啊!

    照理說斷牙安應該對自己很不爽才對,可他此刻卻是異常期待的樣子,莫非其中有詐?

    在宋保軍哲學人格的分析之下,過程根本經不起推敲,「大姐派」和「姐夫派」一個堅持不願看到大姐有了男朋友,另一個則希望大姐有著像普通女孩一樣的好歸屬。

    但他們的共同點是:這伙公司員工都十分敬重雲青霓,一切以她的意志行事。

    他是第一個和雲青霓產生「親密接觸」的男人,包含著姐夫派的無限期望,竟然被大夥兒一起叫來喝花酒,其中的圈套再也明顯不過了。可以肯定的是,今晚的過程一定會通過某些人的嘴巴傳至雲青霓耳中。

    一旦選定哪位女士陪同一起喝酒,酒席上再被勾引做出種種齷齪舉止,那麼他將會遭到淘汰,從此被排除出雲青霓的人際交往圈。宋保軍雖然對大姐沒什麼非分之想,可他偏偏不喜歡別人安排自己的路線。

    想到這裡,宋保軍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猥瑣人格帶來的性格令他只想在免費的女孩子身上多佔幾次便宜,文藝人格又讓他對異性的身體充滿美好的嚮往,本是人之天性,無法避免。

    就好像一個餓壞了的人面對一大堆美食,明知道吃下去會導致嚴重後果,但聞到那香味目睹那色澤,卻又忍不住胃酸分泌,乃是正常人的合理反應。宋保軍根本克制不住這種反應。

    大家看到宋保軍飢渴的目光在十個女人身上久久流連,斷牙安笑道:「小白臉,到底看中了誰?不能全選啊,只能點一個。」

    宋保軍左右徬徨之際,咣的一聲被哲學人格拉進虛數空間。

    這一次的虛數空間顯得更立體清晰了不少,甚至多出紅黃藍三原色,只是不太明顯。好像七十年代生產的偽彩色電視機,以人為像素來替代黑白圖像中各點的不同灰度。

    使得宋保軍踏入空間便覺灰暗,而且陰沉,好像時空穿越到了五十年前,一切都顯得那麼老舊,像一個不真實的夢。

    哲學人格的影子出現在眼前:「上一次你親眼目睹小姨離世,痛苦之中產生大量幽能,我們得以加快空間的建設進度。看看,是不是好多了?」

    「沒覺得有多好,以前像是黑白電影,現在就是多了一種失真的顏色,讓我的眼睛覺得很難受。」

    「你在虛數空間裡有眼睛嗎?這是直接接觸到視覺神經反應到腦細胞作用成的圖像。」哲學人格說道:「閒話少講,讓我們來面對新的問題。」

    「沒有問題,那幾個妞很正點!三個東歐小妞看起來很可憐,我想應該疼疼她們。」猥瑣人格插嘴笑道。

    「不,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文藝人格表示反對:「左邊第三個女人的胸型非常完美,渾圓、飽滿、翹挺,比例適中,像是一件藝術品,除此之外沒其他需要注意的。」

    哲學人格說:「你們就是問題。在主體人格今後幾十年的歲月中,我們還會產生大量價值觀的分歧,而這些分歧最終可能導致分裂,撕碎主體的思想。是時候掩蓋這種分歧了。」

    「掩蓋?」宋保軍注意到他的說法是掩蓋而不是消除。

    「是的,我已申報領導批准,釋放第五個人格,以掩蓋所有問題。」

    一團虛虛晃晃的影子就那麼憑空出現在宋保軍面前。「報告組長,我是三十二重人格之中最誠實守信最真誠無私的人格,我的品格舉世無雙……」

    哲學人格打斷那傢伙的話:「他就是虛偽人格,從來不會表露真性情的人格。好了,時間有限,現在開始融合。」

    ……

    一團白光閃過,宋保軍返回現實世界。

    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坐直身子,神色凜然不可侵犯,臉上如罩聖潔的光輝,說:「各位,不好意思,我是一個男人,更是一個有責任、講道德、行正氣、樹新風的男人。喝花酒固然逢場作戲活躍氣氛,但本人認為這是對女性的不尊重,是對家庭倫理的背棄,是封建主義與資本主義的倒行逆施,是人類不平等的一種極端表現形式。」

    眾人全然沒有想到他本來已經口水直淌到地上,突然之間就變成正義無私,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宋保軍看看大家,說:「讓女性陪酒作樂,不僅低俗,而且還非常容易滋生腐敗,你們和口口聲聲唾罵的貪官污吏有什麼區別?作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我堅決抵制這種歪風邪氣!老闆娘,把她們都帶下去!」

    老闆娘見他說得嚴重,就要上前解釋一兩句。

    「等等!你過來!」宋保軍正氣凜然的叫住第三個東歐小妞,伸手去揉捏小妞的胸口,大聲道,「看看,這就是以美帝國主義為首的歐美邪惡國家陣營腐蝕我們社會的糖衣炮彈!要對抗這種變態的誘惑,就必須像我一樣,做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別看她手感豐滿凹凸有致,摸起來爽之又爽,其實在我本人看來不過是紅粉骷髏罷了!根本沒有什麼感覺!」

    那東歐小妞臉色潮紅,身子酥軟,被他捏得幾乎站不穩腳步。

    中間桌子的六名公司大佬,包括附近幾張桌子的小弟,通通張口結舌、呆如木雞。尤其是座山雕,下巴險些掉在桌子上。

    斷牙安叫道:「你這小白臉……」

    宋保軍瀟灑的推開東歐小妞,一臉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說:「斷牙安,我原來以為你是條漢子,還費盡心思在大姐面前說你好話。沒想到你的審美觀如此低劣,未免讓我失望了。」

    「我審美觀怎麼?」斷牙安怒道。

    宋保軍隨便掃掃陪伴斷牙安的***擁有強大鑑賞能力的文藝人格只一眼便看出那女人掩藏在濃豔妝容下相貌的種種缺陷:「看看你找的女人,顴骨高聳,嘴唇單薄,鼻樑塌陷,假睫毛,美瞳,假髮。如果把化妝去掉,恐怕你沒興致再多看她一眼。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廣南人氏,今年三十一歲,育有兩個小孩,早年幹過農活,做這一行起碼十年。」

    斷牙安冷笑不止:「你胡說什麼,小美是中海人,今年二十四歲,剛剛大學畢業,前幾天才開始入行的,我看你什麼都不懂。」

    「我猜她甚至不叫小美,那就賭一把?」宋保軍趁勢發出挑戰。

    斷牙安高高昂起頭顱,意示不屑:「賭什麼?」

    宋保軍指指檯面的酒瓶:「你輸了,這十瓶啤酒是你的。我若是輸了翻倍,二十瓶。」

    旁邊人有冷笑的,也有看熱鬧的,就沒一個勸止的。

    斷牙安朝總台舉手叫道:「老闆娘,把小美的身份證拿過來。」大凡在這種場所駐店幹活的失足女,身份證等證件都會被老鴇扣著。

    那位叫做小美的陪酒女郎已是完完全全的頹唐不安,左右扭動身軀勉強笑道:「安爺,您信不過人家麼?身份證都放在家裡呢,哪會帶在身邊?」

    「閉嘴!」斷牙安喝道:「這裡沒你說話的地!」

    老闆娘假意翻找一陣,始終不肯拿出,苦著臉笑道:「安爺,小美的身份證真的不在這裡,我看不如算了吧。」

    「你的店真的不打算開了?」斷牙安似有發飆的前兆。

    老闆娘這才磨磨蹭蹭的交出身份證,連同一起的還有一張婚育證明和健康證,想解釋什麼,斷牙安便劈手奪過,隨即臉色大變,噌的站起:「好啊,我讓你安排個大學生,你竟然用這種貨色糊弄老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23:57
第191章 社會知識才是力量

    「安、安爺……」

    「阿安,坐下!」雄哥冷冷的說了一聲,從他手中接過身份證看一眼,忍不住皺皺眉頭再丟到桌面上。

    那身份證上寫著:「姓名:李綵鳳;性別:女;出生日期:一九八五年九月二十三日;居住地址:廣南省鵪鶉縣五柳鄉魚門村三里屯。」照片的人和小美眉眼一致,就是顯得特別土氣。

    索性連婚育證明也不用看了。

    身份證給桌上眾人傳閱一圈,大家臉色十分精彩。李斯特正色道:「斷牙安,原來你這麼喜歡村姑,審美觀很是獨特嘛!」

    消息宣揚出去,酒吧裡的人紛紛忍俊不禁,到最後終於笑聲大作,響成一片。

    斷牙安通紅著臉對身邊的村姑一聲吼:「滾,還愣在這裡幹嘛?趕緊回家種田奶孩子去!」這麼彪悍的壯漢也會臉紅,想是尷尬到了極點。那村姑只得灰溜溜的離開。

    宋保軍道:「娛樂場合的女孩一般都會虛報年齡,隱瞞籍貫身份,這一點無可厚非。錯就錯在斷牙安眼光實在太差,而且人也幼稚,陪酒女郎的話也能相信的?」

    言下之意自然是指斷牙安沒資格評判我和大姐的關係,雄哥微微點頭。

    斷牙安用力一頓酒杯:「我……我幼稚?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多!走過的橋比你走過路長!」

    那十個等待挑選的女人已被老闆娘帶走,雄哥給在座諸位遞了一圈香菸,說道:「阿安,除非喝光你輸掉的十瓶酒,否則暫時沒有發言權。小宋,既然你眼力不錯,那麼就幫我看看,陪我喝酒的這位小姐是不是大學生?」

    雄哥身邊這位女郎則是清雅的淡妝,臉蛋皮膚緊致,眼睛靈動閃爍,眉頭有一線紋路。

    宋保軍目測過去,女郎大約在二十二三歲上下,笑道:「年紀倒是相當,到底是不是大學生,問過才知道。哪個大學的?什麼專業?」

    女大學生摟著雄哥的胳膊臉直靠上去,笑著應道:「大哥,人家是茶州大學美術學院服裝設計專業的學生,您信不過麼?」

    雄哥也笑道:「小宋,你不至於讓人家把學生證也帶來吧?」

    「不用,我就一個問題,請問:把平面形象轉變成立體形象的過程和結果,稱之為什麼?」

    女大學生瞪著無辜的大眼睛道:「叫做升級?」

    宋保軍認真答道:「稱之為『造型』,這是最基本的平面設計知識,你居然不會,真是服裝設計專業的學生?」

    雄哥呵呵笑了:「不錯不錯,你很有意思,是我見過比較有想法的年輕人。」

    那女孩把臉鑽進雄哥懷裡,嬌聲道:「雄哥,我不來了,他欺負人家。」

    「不用裝了。」宋保軍淡淡的說:「這文明酒吧檔次如此,你只不過是個初中畢業不讀書就出去混街頭的女阿飛。」

    座山雕趕緊在台下輕輕一踢宋保軍的小腿,笑著舉杯道:「我就說嘛,大姐夫是茶州大學雙料博士,學識淵博那是一定的。來,大家乾杯。」

    雄哥也笑笑舉杯,不以為意。看得出他的氣量比斷牙安大多了,三十六七歲的年紀做到公司七元老之一,不是很簡單的。

    座山雕一口氣灌下杯中啤酒,用力在桌上一頓,道:「我就直說了吧,今天邀雄哥和各位過來,是要取得一項共識……」

    話音未落,斷牙安也一頓杯子:「共識你的屁!我絕不答應大姐跟一個要長相沒長相要能力沒能力要權勢沒權勢的小白臉在一起!」

    座山雕擼起袖子:「斷牙安,你真的想打不成?大姐不是你的私人偶像,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喜歡誰不喜歡誰你根本無權干涉。在老子沒把話說完之前,你最好******閉上狗嘴!」

    和斷牙安同一陣營的大頭明刷的一下就從後腰拔出西瓜刀扔在桌上:「座山雕,來啊,來砍我啊!」

    兩位大佬身後的馬仔們頓時通通跟著站起,刀子、鋼管、棒球棍呼啦啦的全都抓在手裡,互相指著對方叫罵。

    酒吧鬧哄哄的一片,數不清的污言穢語沖蕩耳膜,喊打喊殺之聲不絕於耳,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那些個陪酒女郎人人面色蒼白,花容失色,相顧駭然。

    至於搖滾樂隊,一個個縮進後台去了。

    人如其名的田默山仍舊一言不發,似乎是中立派的李斯特冷笑個不停。

    「都他媽給老子坐下!」雄哥冷冷的說道:「為一件莫名其妙的小事就要自己人打自己人,叫外人看笑話嗎?大頭明,你喝酒也帶著傢伙過來,到底幾個意思?有我花熊在,還怕不安全?莫非你信不過我花熊?」

    大頭明收起西瓜刀,重新坐下,臉色非常僵硬。

    其他人見狀也都慢慢跟著坐下。

    雄哥看看大家,沉聲道:「剛才座山雕的話,我個人比較贊成,雲大哥為公司操持一輩子,連性命也搭在上頭。現在是他姑娘當家,應該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只要那個男的對他好,不出賣公司利益,其他都好說。」

    斷牙安梗著脖子道:「若是那男的是公安局局長,你們也同意讓大姐嫁?」

    雄哥沉吟道:「那也是要看情況的。」

    斷牙安立即應道:「我就說嘛!大姐嫁人肯定是要講條件的。不符合條件的絕對不行!第一,人要出類拔卒……」大頭明小聲提醒,「是出類拔萃。」

    「嗯,出類拔萃!第二,高大威猛,至少長相要讓我們這班老兄弟們服氣。第三,要有能力協助大姐做好公司管理工作。」

    座山雕氣壞了:「那是你的條件,不是大姐的條件。」

    斷牙安瞪起眼睛:「怎麼著?我就這三個條件,若是未來大姐夫做不到,那還是個屁的大姐夫?」

    看見座山雕又要罵娘,雄哥伸手制止了他,說:「斷牙安的意思也對,大姐是當家人,那麼她就是公司,公司就是她。大姐的男人不能太差,形象必須過關,能力必須出眾,必須讓兄弟服氣,這樣大家才會齊心協力聽指揮。」

    座山雕終究還是不敢對雄哥造次,聲音也有些軟弱:「我看小宋茶州大學雙料博士,不算弱了,何況跟大姐感情還那麼好。」

    斷牙安叫道:「博士又怎麼樣?文憑能當飯吃嗎?在我們公司誰不是雙手雙拳打出來的?一個讀死書的博士,要他作甚?」

    宋保軍積怒已久,呵呵笑了:「斷牙安,你還當現在是七八十年代,想砍誰就砍誰嗎?」

    「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斷牙安馬上指著他鼻子喝道。

    「我是說,你們一大把年紀了,還在以搞走私、放高利貸、收保護費、搶地盤等等不倫不類的業務為生,有什麼出息?」宋保軍眼中只有嘲弄。白樺樹公司究竟是干什麼的,他早就猜出來了。一群人打打殺殺,西瓜刀從不離身,嘴裡談的又是那等事情,怎麼會猜不出?

    「你、你說什麼!」

    宋保軍正色道:「我說你們三十幾歲的人,天天拎刀子嚇唬這個,追砍那個,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你……」

    雄哥伸手攔住躁動的斷牙安,冷冷的道:「讓他說下去!我看他能說出什麼名堂!」

    宋保軍索性站起身,指指周圍:「帶幾十個馬仔招搖過市,懷裡摟著村姑飲酒作樂,以為這就是老大了?我看你出門分分鐘要被人砍死!現在什麼社會了?有錢人的社會!拳頭硬不是老大,有錢才是老大!你出去睜開狗眼瞧瞧外面的世界,別人玩的是女明星,不是幾百塊錢一夜的村姑!別人出入名車代步,十幾輛百萬級別豪車輪流換著開,一整個司機班子隨時待命。別人進出高檔場所,名流官員相陪,打個呵欠就能上媒體頭條。人家就算一個博士也有年薪百萬,無數女大學生爭著獻身,你算什麼東西?你他媽也夠格評判老子配不配得上大姐?」

    斷牙安雙眼赤紅,只有鼻子裡呼哧呼哧噴氣。

    宋保軍點起煙深深吸了一口,說:「這個社會知識才是力量,你們公司管理方式落後,觀念老化,成員不思進取,用了幾年就要淘汰,雲叔打下的江山通通要被你們敗光。」

    斷牙安怒道:「你他媽算老幾?有資格向我們說這種話?」

    宋保軍昂然道:「我不算老幾,我是茶州大學中文、物理、化學、天文、地理、歷史、音樂、金融、經濟、企業管理、社會學、哲學多門專業的博士,只要老子動一動腦筋,就能叫一家公司起死回生,能叫數千名員工從此安居樂業,人人開得起轎車,住得起別墅。你在我面前,只是一個屁而已。」

    「那你說應該怎麼搞?」斷牙安已是極度不爽。

    「我知道你們就是搞黑幫的,不過那沒多大前途。」宋保軍撣撣菸灰,目光落在雄哥身上,「第一,制定上班制度,所有人員全部集中管理,加強員工紀律。第二,成立中級管理部門,各部門各司其責,實行垂直管理,統一調度。第三,開源節流,實行入股制度,把錢集中起來讓現金流動。第四,找到一個項目去做,實現公司健康運轉,每個人都有事做,每個人都有工資拿。」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23:57
第192章 男朋友身份登場

    斷牙安罵道:「就這麼簡單?你他媽怎麼不去搞傳銷?」

    雄哥冷冷的說:「你這是想讓我們公司走上正軌嘛!找一個賺錢項目,談何容易?我想你應該不只是誇誇其談。」

    宋保軍道:「所以我說只會動拳頭注定沒什麼發展前景,你們公司一千多人就找不出一個有眼光的人。」

    「哦?你說。」雄哥已經不太高興。

    宋保軍沉聲道:「茶州新港即將開工,一千四百億投資,十年工期。這麼大的蛋糕,我們只要能拿到百分之一,平均到一千人頭上,每個人也有一百萬!我就不信你們都是白痴?」

    「一百萬?」在場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連氣勢洶洶的斷牙安也選擇閉上嘴巴。

    「你有什麼好點子?」雄哥馬上挺直背脊。

    宋保軍道:「你們公司管理層這幾天最好先集中起來開個會討論討論,等意見統一了再說。」

    他心裡一個收攏白樺樹公司的計畫已經慢慢成形。

    「男人的聚會」結束後,座山雕離開酒吧坐進自己的大切諾基裡準備發動車子,只聽咄咄咄的聲音,雄哥在外面輕敲車窗,後邊還跟著田默山。

    座山雕還道兩人想搭順風車,趕緊跳下車子替雄哥拉開車門。

    雄哥坐進車子後座,示意座山雕和田默山一起進來,給兩人遞了煙,劈頭問道:「阿雕,你覺得宋保軍那人怎麼樣?」

    座山雕抽著煙思索道:「這宋保軍吧,看起來挺年輕,就像公司裡的不靠譜小青年,可是說話辦事有條有理,手腕非常成熟。說個實話,我和他聊天,都有種和三四十歲中年人說話的感覺。」

    雄哥沉吟道:「大姐說到底是個女人,以後會嫁人、生小孩、相夫教子,公司當家人的位子始終不會坐得太久。她今後嫁給誰,這個人的品行又如何,對公司今後的發展至關重要。」

    兩人點點頭,田默山說:「洋叔他們知道了麼?」

    雄哥道:「這種男男女女的事情,只有座山雕和斷牙安你們幾個人鬧得不可開交,其他老人怎麼會關注這種瑣事?他們只要每個月有錢拿就不管事了。」

    自從白樺樹公司前任總裁雲某故去後,公司七大高管一度產生嚴重分歧,

    …………

    星期天吃過晚飯,宋保軍收拾東西返校,在校門口公交站前下車,發現有個人在朝他招手,是座山雕。

    「大姐讓我來接你。」座山雕的笑容很是曖昧。

    「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過來通知一聲?」

    上了車,座山雕拿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再遞給宋保軍。

    是雲青霓的聲音:「宋先生,你在嗎?真不好意思,又要很冒昧的麻煩你一件事。」

    宋保軍正想利用白樺樹公司人馬弄死韓維武,聽到這話可不含糊,當即胸脯拍得山響:「雲姐的事就是我的事!說吧!」

    「哎!這事其實挺不好意思說的。」雲青霓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說出來別笑我啊,就是、就是有個圈中姐妹聚會,大家都要求帶伴侶參加。我、我還沒男朋友,找公司那幫粗人假冒更不可能,左想右想就想到了宋先生……」

    宋保軍哪還能不知道這種電視劇播爛了的老橋段,暗忖左右無事,去一趟也無妨,笑道:「樂意效勞之至。」

    雲青霓當然有過一番艱難困苦掙扎的考慮,閨蜜之間的聚會往往只有兩種目的:一是聯絡感情,二是虛榮的炫耀。

    小時候比零花錢多少,讀書了比成績高低,比相貌美醜、比身材胖瘦、比人緣好壞,始終都在比較,沒什麼不能比的。

    這也算小意思了,到以後比男朋友的英俊,比老公的忠心,比兒子的成才,才真叫要命。誰嫁得好不好,誰的男朋友是個假富二代,誰的兒子生得不像父親,種種話題馬上就能傳遍所有人的所有圈子。

    這次聚會主人事先說明要帶男伴陪同,你單身前往不會不好意思的嗎?所以雲青霓猶豫了,怎麼辦?臨時找個男的冒充男朋友好了。找誰?在公司裡找嗎?那幫人只會讓自己更丟臉。

    無端端的,宋保軍的名字便從雲青霓腦海中跳出來。

    宋保軍真的不錯,為人坦蕩正直,文采風流,才學過人。

    更重要的是他那種獨具一格的氣質簡直牛逼突破天際,你覺得他像浪子,他偏偏像個學者。你覺得他像普通青年,他偏偏像個文藝青年。你覺得他像吊絲,他偏偏像個貴族。一起帶去參加聚會,根本不比那些貴婦閨蜜的男伴失色。

    幾乎思索一整天雲青霓才下定決定讓座山雕去請宋保軍。

    來到「雲氏園林」,雲青霓已經換好衣服,宣德車正在等待出發。

    雲大姐這次穿的是紫紅色連衣短裙,髮髻盤起,玉頸上綴著白花花的項鏈,腳上是黑色魚嘴高跟,手裡挎著鱷魚皮坤包,少了一分恬淡,多了三分豔麗。

    至於都是什麼國際名牌款式,宋保軍看不出來。這些藝術內容含量極少的時尚服飾,文藝人格沒空研究,也不屑去研究。

    剛坐進車裡,斷牙安從涼亭對面直衝過來,惡狠狠的拍打車窗:「小白臉,這次不好好表現讓大姐丟臉的話,老子宰了你!」

    宋保軍慢悠悠點起一根菸,按下車窗,將通紅的菸頭摁在斷牙安扶著車門的手背上,又慢條斯理將車窗關上。

    斷牙安捂著手慘叫跌開,叫道:「臭小子,有本事下來,今天不打死你我就是狗養的!」

    雲大姐不得不黑著臉吩咐臨時擔當司機的座山雕把車開走。

    「倉促邀請宋先生,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車子行駛過程中,雲青霓仍是不住嘴對宋保軍表示歉意。確實,請人家來充當臨時男伴,這人還遠遠算不上多大交情,換誰都不好意思。

    同坐在宣德車後座,坐墊柔軟舒適,鼻端沖蕩玉人體香,兩人身體相隔二十公分,氣氛微妙。

    宋保軍的虛偽人格無時不刻都在發揮作用,微笑道:「雲姐的事可不就是我的事嗎?還有什麼客氣的?」

    「就是跟你解釋一下,我有幾個朋友性格不是很好,如果到時候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宋先生不要見怪。」

    「怎麼會呢?我這人很隨和的,對誰都好說話。」

    雲青霓從後座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過去:「今天的聚會其實是我一個姐妹的生日酒會,等下你把這當做生日禮物送給她就行了。」

    宋保軍也沒看是什麼,隨手放在身邊。

    車子停在榴花大酒店門口,兩個白色制服異常工整的門童手腳飛快的搶上前打開車門,一邊用手護住門頭一邊點頭哈腰笑個不停。

    幹得久的門童一般都很有眼色,比如乘坐這種宣德丙辰加長豪車的,身份肯定非富即貴,必須小心侍候。如果是乘出租車來的,基本不用理會。

    當那位美得冒泡的小姐探著絲襪長腿鑽出車子,笑著給兩位門童每人一張紅色鈔票充作小費,門童都覺得今天就算是值了。可是還有一位土得掉渣的男人也跟著下車,小姐親熱地挽住他的胳膊,就讓門童想得不太明白,莫非是吃軟飯的?

    酒店是五星級的大酒店,一共二十五層,早年曾是該城區的地標式建築。進入新世紀後茶州迎來經濟大發展的高峰,周圍摩天大廈一棟接一棟拔地而起,不過榴花大酒店仍憑藉其良好的管理和優質的服務獲得顧客的青睞。

    酒會地點設在第六層,一個寬敞的大廳。大理石地板光潔明亮,周圍裝點鮮花,大吊燈光線柔和,香水味與美食的味道混合在一處。端著托盤的侍者穿梭往來,衣冠楚楚的男士與花枝招展的女士三三兩兩聚做一堆各自交談。

    大廳兩邊各有任意取食的餐點,長長的餐桌鋪滿各色食物,排出七八米長,上面牛奶、蛋糕、冰淇淋、燒鵝、龍蝦、螃蟹、牛排、雞翅琳瑯滿目。

    中間是一座由水晶酒杯搭建起來的酒塔,足足兩米多高。一個侍者搭著梯子從上往下灌白蘭地,三四個侍者等在下面幫忙遞酒。

    透明的液體從塔尖第一個杯子傾滿,然後灌入下面一層的第二三四五六個杯子,再依次往下,直到最終把所有酒杯灌滿。液體在燈光的映照和水晶材質的折射下顯示出七彩迷離的光線,甚是耀眼奪目。

    大廳內巴赫著名的小提琴組曲《勃蘭登堡協奏曲》,歡快、輕佻,又帶著一點點趾高氣揚,十分應和眼下的氣氛。

    雲青霓挽著宋保軍步入酒會現場,縱然第五個人格的交融已經讓宋保軍的心臟足夠強大,但目睹眼前奢華的場面,一種與生俱來的自卑感還是讓他覺得很不自在。

    一個珠光寶氣的肥胖女人迎向雲青霓說道:「青青,怎麼現在才來?我還道你不願出席這種場合。」

    這女人脖子一根精緻華麗的鑽石項鏈十分璀璨,手腕上兩隻碧綠的翡翠手鐲,一套粉紅色的緊身連衣裙緊緊包裹臃腫身體,看起來像是洗刷乾淨的豬在走路。向雲青霓說話的同時,一直在用眼神打量宋保軍。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23:57
第193章 想訛詐老子

    雲青霓微微笑道:「詩詩姐,光姐的生日我怎麼好意思不來?」

    胖女人道:「這是你男朋友?」

    宋保軍適時伸出手去,臉上滿是誠摯的微笑:「你好你好,我是宋保軍。」

    雲青霓介紹道:「阿軍,這是王詩怡,航宇公司陳總裁的夫人。」以往都是宋先生宋先生的叫,現在臨時充當男伴身份,要叫得親密一些。

    胖女人王詩怡肥嫩玉手與宋保軍輕輕一觸,隨即矜持的拿開,笑道:「我還以為青青姑娘冰清玉潔,對什麼男人都看不上,原來也交男朋友了。」

    話起來普通,聽著卻有些含沙射影的,雲青霓臉色一變,正要答話。宋保軍已笑著應道:「人吃五穀雜糧,自然有七情六慾,交個男女朋友再正常不過了。怎麼?王夫人看不開嗎?」

    此言一出,雲青霓心頭暗讚,這話相當得體,既巧妙又能化解尷尬,換做公司那幫大老粗誰也不出這種有水平的話。看來請他還真是請對了人。

    王詩怡嘖了一聲,問:「不知宋先生在何方高就?」

    「鄙人從事學術工作,在茶州大學搞搞研究。」

    「哦,原來是個教書先生啊。」王詩怡眼中頓時多了一層鄙夷之意,她倒沒有懷疑對方只是個二十出頭的窮學生。

    宋保軍猥瑣人格的氣質和虛偽人格的態度欺騙性極高。

    平地一站,簡約而不簡單的西褲外套,冷靜而不冷漠的表情風範,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隨意一個數字都有人相信。雲青霓今年二十六歲,王夫人自然傾向於宋保軍比雲青霓大個一兩歲左右。

    宋保軍微微一笑:「只是個餬口的工作罷了,入不得王夫人法眼。」

    「教書育人那也好啊,讀書人話文縐縐的,我看著就喜歡。」王詩怡口不對心的應著,:「像我家那口子,滿嘴就是錢錢錢,忒俗氣了。」

    「讀書人也得穿衣吃飯,不談錢還能談什麼?尊夫滿嘴都是錢,這是多少讀書人盼都盼不來的好福氣。」

    王詩怡擺擺手,顯得十分不屑:「別提了,讓他陪我逛次街,一年都擠不出三個鐘頭空閒時間。就知道給我買東西,什麼車子啊首飾啊衣服啊鞋子啊,都快堆滿一整個倉庫了,真是煩人。」

    看樣子似乎在埋怨丈夫,然而那眼神濃烈的得意之情早已出賣了她的內心。

    「呵呵,是嗎?」雲青霓只好笑笑,還能什麼呢?

    王詩怡上上下下打量宋保軍的遠遠稱不上高檔的服裝:「對了,宋先生應該經常給我們青青送禮物吧?像我們青青這麼漂亮的美人不配幾條名貴的首飾真真不過去。」

    雲青霓不擅謊,勉強笑道:「還沒,我們剛認識不久。」

    「剛認識?我就呢,一個窮教師怎麼可能有錢給你買東西?」王詩怡的話漸漸不客氣起來:「沒有錢的男朋友,怎麼能叫男朋友?」

    「我和阿軍的事倒不勞詩詩姐費心了。」雲青霓淡淡應道。

    王詩怡直接對宋保軍視若無物,:「上次給你介紹那個楊公子,你怎麼不理人家?人家可一直等著你回話,不好好考慮一下嘛?楊公子身家豐厚著呢,要給你送一套價值二十萬的鑽石首飾。你想想啊,有誰相親這麼大方的,一出手就送幾十萬的東西?你一直不回話,人家的東西也一直也送不出去。」

    雲青霓仍然淡淡的微笑:「阿軍送我的東西,就算十幾二十塊錢的地攤貨我也開心。別人送的禮物再貴重我也不在乎。」

    王詩怡終於變了臉色,道:「你還是十七八歲的孩嗎?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不值錢了!」

    「錢我有,不在乎男人身家多高,只要對我好就行。」

    「你啊,真傻還是假傻,這社會就該男人工作女人享受,你老是這樣拋頭露面搞公司還能撐幾年?不要等到以後老了才來後悔。」

    宋保軍心道這肥婆怪不得對自己充滿敵意,原來想給雲青霓介紹高帥富來著。

    事實正是如此,前不久的一次宴會中,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遇到雲青霓當即驚為天人,便央王詩怡做媒婆代為介紹,言語中許以重利。

    雲青霓礙不過朋友情面,見了兩次,那楊公子舉止輕佻,言辭浮滑,雲青霓很不喜歡,此後就不再接觸。

    王詩怡興致勃勃的媒,期間頗花了一番心思,本想著兩人門當戶對,照理應該非常適合才對。不料被雲青霓拒絕,一時下不了台,也對不起楊公子的好意,這時當面遇上,忍不住對她新交的「男朋友」冷嘲熱諷起來。

    「詩詩姐,我現在感覺真的很好,你還是不用費心了。」

    王詩怡還待刺她幾句,突然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目注遠處,叫道:「你看,曹操曹操到,楊公子也來了。要不我把他叫過來和你聊幾句?」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雲青霓語氣那麼軟弱,王詩怡哪裡願意照顧她的感受?逕自朝遠處人群招手叫道:「楊總,楊總!」

    酒會人數多不多,少也不少,包括侍者在內一兩百人。但一個肥婆、一個美女、一個挫男的組合總會容易引起別人關注。

    王詩怡這麼張開血盆大口扯嗓子一叫,對面那位長身玉立的楊公子聽聲音回頭,馬上瞧見黑夜中月光一般明亮的雲青霓,便嘴角含笑朝這邊走來。

    沒走到十米範圍,已大聲笑道:「雲姐好久不見,我可一直想著你呢。」

    「謝謝。」雲青霓不咸不淡的。

    楊公子確實能夠歸為高帥富一類,二十七八歲年紀,臉龐棱角分明,英挺的眉毛薄薄的嘴唇,腕上一塊亮閃閃的江詩丹頓手錶昭示其不凡之處。

    「雲姐怎麼都不接我電話,是嫌棄楊某配不上你嗎?」楊公子目光灼灼望著雲青霓,眼中隱藏不住傾慕之意。

    「楊總笑了,我的電話一向拒接陌生人來電的。」

    楊公子眉頭一皺,臉上不覺閃過一絲怒氣,很快掩飾起來,笑道:「怎麼?雲姐還當我是陌生人呢?這也太見外了吧。不知楊某有沒有這個榮幸,成為雲姐真正的朋友?」

    王詩怡插嘴道:「青青這人啊,就是假清高。」

    雲青霓:「我也希望能成為楊總生意上的朋友。」特意強調生意兩個字,顯然不願扯上私人關係。

    「哈哈,但願吧。」楊公子轉向宋保軍,問道,「這位是?」他老早發現雲青霓身邊有個男人了,只是裝作這時才看見。

    「鄙人宋保軍,雲青霓的男朋友。」宋保軍恰如其分表露身份,站在雲青霓身前。

    楊公子不覺錯愕,呆了片刻,終於伸出手道:「宋先生,久仰久仰,在下姓楊,楊融升,忝為南關公司副總經理,不知宋先生在哪裡發財?」

    「他呀,就是茶州大學的窮教書匠!」王詩怡再次插嘴。

    「哦,失敬失敬。」楊公子話頭一沒有失敬的含義,:「教師安於清貧,值得尊敬。」

    宋保軍:「楊總客氣了,像你這麼有錢,才是教師奮鬥的希望。」

    楊融升呵呵笑了起來,:「宋先生挺風趣的嘛,雖然不知道雲姐今天突然帶你赴宴是怎麼回事,也沒聽過雲姐有交男朋友,不過我想這並不妨礙我們成為好朋友。本人對敵人從不手軟,對好朋友也不會吝嗇,吧,你想要什麼?」

    他意思再也明顯不過:只要你願意雲青霓,什麼話都好。

    王詩怡就在旁邊笑得十分誇張,顯然在等待一齣好戲上演。這話換誰都不好回答,什麼都不要的顯得太過裝逼;想要某某數額的鈔票,嘿嘿,那最好不過了。

    雲青霓也深皺眉頭,似在不滿對方的無禮。

    不想宋保軍神色認真的掰著手指頭數道:「我想要的東西很多,比如帶泳池的別墅、兩千八百萬的宣德甲子、長兩百米的私人豪華遊艇、純血賽馬,最好再來幾幅范寬的真跡、梵高的名作,我也基本滿足了。」

    楊融升本來微帶得色的臉一僵,低聲喝道:「宋先生,你開什麼國際大玩笑?!」真當老子傻瓜了,這些東西要全送給你,老子傾家蕩產都不夠賠。這******獅子大開口,也還真敢!

    宋保軍不禁後退一步,彷彿為楊融升氣勢所逼,訝然道:「怎麼?楊公子給不起?你不是自稱非常大方的嗎?只是區區別墅車子遊艇賽馬就給不起,也太讓人笑話了吧!還有這樣的摳門氣自私又喜歡吹牛的高帥富嗎?像你這樣怎麼泡妞的?給不起就明嘛!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他表情太過逼真,感覺像是誠意十足的羔羊輕信大灰狼的話而受到傷害的可憐模樣。

    雲青霓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楊融升本來還不如何的,聽了這挖苦意味濃重的話語,只覺血壓升高,冷笑道:「我給不給得起,也得看你值不值這個價錢!想訛詐老子,你還沒這個資格!」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23:57
第194章 我男朋友宋保軍

    「我有訛詐你嗎?剛才不是說要給我的嗎?」宋保軍顯得越發無辜。

    楊融升索性不再理他,向雲青霓道:「雲小姐,我心裡非常敬重你,但也請你不要請這種三流演員來做戲行麼!他根本配不上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雲青霓道:「請問楊總什麼意思?」

    「你知道的,我喜歡你,我們兩家可以在一起深入合作,我爸爸的南關公司和你的白樺樹公司合而為一。那樣我們才能發展壯大,成為茶州數一數二的巨型龍頭企業,這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談生意可以,老是扯上私人感情楊總不覺得太無聊嗎?」

    楊融升冷笑:「我原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最親密的合作夥伴,是我想錯了,既然你非要拒絕我的好意,那也由得你!」

    雲青霓想不到這男人如此沒有風度,一言不合就出口威脅,淡淡的說:「我們白樺樹公司在道上混了幾十年,還沒怕過誰來著,請楊總自便就是。」

    「是麼,那麼雲小姐會知道你今天這個決定會有多錯誤。」楊融升氣憤憤走開,不忘向宋保軍說道:「帶泳池的別墅是嗎?你一定會後悔你今晚有多風騷。」

    王詩怡則是連連頓足,叫道:「哎呀!青青,生意場上不就是你談我笑,大家嘻嘻哈哈胡混過去的嗎?何苦把話說死,非要得罪他不可呢!楊公子的父親關係深著呢,說不準你們白樺樹日後想轉白道,恐怕還得求到他的門上。」

    雲青霓說:「對不起詩詩姐,我們公司走白道還是****,自然有我們的路。」

    「哼,清高,我看你裝到幾時。」王詩怡抬著下巴轉身而去。

    雲青霓被這兩人平白一頓攪和,肚子裡氣得一塌糊塗,又怕被「多料博士」宋保軍小瞧自己。斜著眼睛偷偷一看,發現對方神色如常,那麻木平靜的臉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不由暗中鬆了一口氣。

    「宋先生,你不會笑我吧?」

    「笑你什麼?」宋保軍愣了一愣反應過來,說:「誰的人生中能沒出現幾個礙眼的蒼蠅呢?這有什麼可笑的,把他們拍死就是了。」

    「呵呵,是麼。」雲青霓只好苦笑,心道你說得真簡單,南關公司好歹也是市值好幾億的大公司,拿什麼去動人家?

    挽著宋保軍一路走進大廳中間,生日宴會的主人穆秋光正被眾人簇擁著,宛若眾星拱月,光彩絢麗。

    穆秋光是宣德公司下屬企業心源科技公司前任副總經理穆紅革的獨生愛女。

    穆紅革五十二歲,因應酬過度,身體健康每況愈下,病退之後推女兒為心源科技公司茶州分部總經理。

    穆秋光這兩年加快電動車銷售業務,兩輪電動便車佔據茶州市場半壁江山,四輪電車也取得了不俗業績,是近年來難得一見的奇才,茶州工商界看在宣德公司的份上都賣她面子。

    今天是穆秋光的生日,藉機廣邀朋友,一則聯絡感情,二則可以談談生意,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女壽星穿了一套大紅色露肩曳地長裙,胸口佩戴一朵藍花,儀態雍容高貴。只是宋保軍經過猥瑣人格洗禮的眼光何其毒辣,一眼看透她濃妝之下的本來長相不過是個普通女孩的相貌。

    雲青霓挽住宋保軍上前,朝顧盼生姿的穆秋光笑道:「小光,我來得不算晚吧?祝你生日快樂。」說著遞上準備好的生日禮物,包在五顏六色的盒子裡,前頭打了個蝴蝶結。

    「啊,青青,你可來了,我們剛才還在說起你呢。謝謝你的禮物。」穆秋光分開眾人,與雲青霓輕輕擁抱,臉貼著臉說了幾句話悄悄話。兩個女人一個華麗一個清淡,各有千秋,周圍好些男士都不禁暗自評判兩人的長短。

    穆秋光拿著禮物盒子笑問:「青青,我可以打開看看嗎?」雲青霓連連點頭。

    裡面是一把造型精緻的金色鑰匙,通體純金打製,重約三十克,正面用顏真卿體刻有穆秋光的名字,反面刻有日期。這禮物既不特別貴重也不輕薄,價值正好合適,寓意很是獨到:祝你掌握茶州市場的關鍵。

    旁邊兩名客人附和著稱讚了幾句。

    穆秋光一見非常開心,笑道:「青青,難得你有心,我很喜歡呢。」拿在手裡把玩一陣,裝進盒子裡轉交給後面的隨從代為保管。

    穆秋光又看向宋保軍:「這位是?」

    「哦,你們不是老嚷嚷著讓我帶個男伴嗎?現在來啦,我男朋友宋保軍,茶州大學教授。」雲青霓分別為兩人做介紹:「阿軍,這是宴會的女主人,心源科技公司茶州分部總經理穆秋光,你們認識認識。」

    宋保軍對別人稱呼自己為「教授」已經越來越心安理得,聞言從腋下取出雲青霓代備好的禮物送上,笑道:「穆總,祝你生日快樂。」

    「我們青青眼光這麼高的人平時誰也看不上,宋教授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青青選得上你。」穆秋光也是久經商場的女強人,言語間客套虛偽。誠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嘛,不然宋先生身上哪處地方和一表人才四個字沾邊了?

    「穆總青春靚麗,風度迷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令鄙人一見心折,幾乎趕得上我家青青妹子了。」宋保軍不肯落了下風。

    「呵呵,宋教授不愧是做學問的,真會誇人,青青跟了你真是好福氣。」穆秋光拉住雲青霓說,「青青,你來得正好,我正要為你介紹一個人。你上次說想找投資,不知波利公司的張總你認不認識?張總一直也在尋找新的利潤增長點,她的投資公司很有名氣的,看人很準,不如你們接觸接觸?」

    宋保軍聽到「波利公司」,心頭咯噔一聲響。

    穆秋光人緣極好,不但為自己公司做生意,也為別人介紹生意,牽線搭橋的事情做得自然而然。大家因為她的關係而做成生意,以後也往往對她的生意多加照顧,正好是雙贏的局面。

    「小光,謝謝你了。」雲青霓輕聲應道。

    穆秋光打了個電話,雙方寒暄一陣沒營養的話題,便看見一男一女相攜款款而來。

    女的身材矮胖,相貌平庸,但穿著打扮很有品味。上淺下深的小收腰禮裙和厚防水台高跟鞋讓身材拉高不少,高高挽起的發髻和露出鎖骨的上裝又讓脖子修長許多,這就叫人忽略了她的缺陷。

    女人身邊挽著手的中年男子外形俊朗,高大魁梧,身材瀟灑挺拔,步伐沉穩有力,看起來像是電影明星一般出色,一時引得好些貴婦人矚目,都在私底下悄悄詢問這男人到底是誰,怎麼就跟了張雪媛這茶州交際圈的著名碧池。

    穆秋光迎上前笑道:「張總,你可來了,我還道小妹區區寒酸的生日宴會,張總不肯賞光呢。」

    「怎麼會?穆總相邀,做姐姐的求之不得,怎肯落於人後?先前堵車,來得晚了些。穆總,祝你生日快樂,越長越年輕,越活越漂亮。」張雪媛笑著遞上禮物。

    穆秋光說:「張總,來,我為你介紹介紹,這就是我上次跟你提過的白樺樹進出口貿易公司總裁雲青霓雲總。雲總的生意近幾年來發展迅速,迫切的需要一筆投資,你們正好可以談談。青青,這就是波利風投的張雪媛張總,我想你們一定都聽說過對方。」

    雲青霓笑道:「張總的大名我早有耳聞,只是今天才托著小光的生日宴會有緣相見。」

    「雲總,你好。」張雪媛神色淡然,並不如何熱絡。論談判手腕,她遠比單純的雲青霓有眼色,知道對方在尋求投資,那就是有求於己,這姿態身段可得擺出來。

    雲青霓正待把話題深入下去,便聽到兩個男人同時冷哼一聲。

    只見宋保軍和對面那男人相距一米有餘,眼睛直瞪眼睛,互相虎視眈眈。雲青霓甚至感覺到周圍氣溫突然下降好幾個攝氏度。

    「阿武,你怎麼?」張雪媛詫異的問道。

    韓維武冷笑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宋家的小子跑這裡來胡混,上次假扮律師,這次又裝成什麼騙人?媛媛,你還記得嗎,這小子就是那個……吳秋芳的親外甥宋保軍,人可惡得很,經常裝神弄鬼,就是不做好事。」

    張雪媛當即變了臉色:「韓維武!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准提那賤人的名字麼!」

    「是是是,我錯了,我錯了。」韓維武唯唯諾諾連聲,說道:「這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怕你被他們合夥騙了。」

    張雪媛冷著臉站到宋保軍面前,翹著鼻孔說:「你就是吳秋芳的親外甥?」神情甚是無禮,也不管雲青霓什麼臉色。

    宋保軍沒去看她,點起河水香菸,深深吸了一口,鼻孔緩緩噴出兩股白霧,陰陽怪氣說道:「你就是韓維武的姘頭?」

    張雪媛冷哼一聲,「雲總,這男的是你什麼人?」

    雲青霓只得應道:「張總見笑,他是我男朋友宋保軍。」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23:58
第195章 神仙也幫不了你

    「哦,聽姐姐一聲勸,管好你的男人,不要稀里糊塗就拉出來溜躂,那樣對大家都不好。至於投資的事,還有以後有機會再談吧。」張雪媛趾高氣揚訓完雲青霓,又說:「宋保軍是吧,以後說話用點腦子,不要以為找個當黑幫老大的女朋友當靠山就可以肆意妄為。不然這茶州地面沒人保得了你。」

    白樺樹公司是黑幫出身,雲青霓當家的這幾年致力於洗白工作,千方百計尋求投資走正道。但凡茶州有點名堂的人都知道白樺樹的底細,不過礙於雲青霓的面子大家也不會當面揭穿。現在張雪媛堂而皇之說出口,分明沒把她放在眼裡。

    宋保軍乜斜著眼睛說:「張雪媛,謝謝你的好意,你一定知道太囂張的人沒有好下場這個道理……」

    韓維武大聲道:「哈哈!說得對極了!媛媛你知道麼,宋保軍的父親正好在麗閣公司上班,當個神經兮兮的製圖員,你知道什麼下場麼?前兩天開會我把他踢到保潔部門擦馬桶去了,哈哈。」

    「是麼?做的不錯。」張雪媛顯然對老公的做法非常認同。

    韓維武道:「宋保軍,我可以保證你老子洗廁所絕對洗得特別過癮,我準備了很多工作讓他快活,直到他幹不下去為止。你們最好都明白一點,得罪我什麼下場!」

    穆秋光發現事態的發展早已超出不受控制的範圍,勸道:「張總,青青,今天看在小妹生日宴會的面子上,這事就算了吧,有什麼話以後再說。青青,叫你男朋友給張總道個歉啊。」

    雲青霓險些氣歪鼻子,這事憑什麼要我男朋友道歉?

    反駁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張雪媛搶著冷笑道:「道歉也得看是什麼程度的道歉,口頭道歉不用提了。我話擱在這裡,叫你男朋友當著大夥的面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否則那筆投資我永遠不會考慮白樺樹公司。」

    韓維武狐假虎威喝道:「跪下啊小赤佬!還愣著幹嘛?」

    話音未落,宋保軍照他小肚子就是一腳過去。

    砰的一聲,韓維武直接倒飛出三米開外,落在地上滾了幾滾,一直撞到大理石柱子邊上止住去勢,緊緊摀住小腹弓起身子,像個蝦米一樣抽搐。

    三個女人直直嚇了一大跳。

    本來雙方吵架已經引起不少人的注意,這下肢體衝突突如其來,動靜過大,周圍頓時一片靜默,紛紛避開一處空地,唯恐爭端波及自己。

    韓維武高大魁梧肌肉發達,和宋保軍並非同一個重量級的對手,不料被人一腳踢出老遠,直讓人錯愕百倍。

    經過多年健身,這點點打擊不至於讓他失去反抗能力,扶著大理石柱子晃晃悠悠站起,兀自不肯在張雪媛眼前輸了場面,羞惱的叫:「來呀,看我不打死你!」

    宋保軍就叼著煙走去,雙手插兜,腳步平穩,目光散漫。

    韓維武見狀雙腳前後呈弓步,雙拳停在胸前,擺開拳擊的架勢,緊注精神瞪視對方,現場空氣一時緊張兮兮。

    兩人快要接近的時候,韓維武蓄滿氣勢,正待揮拳相向,宋保軍突然抄起旁邊驚呆的侍者手上托盤的酒瓶,嘩啦一下在他臉上開了花。

    暴戾人格打架鬥毆經驗極其老到,一旦開打哪會同人囉嗦廢話?直接往死裡抽,從來不留半分餘地。

    圓柱形玻璃葡萄酒瓶從中碎裂,暗紅色的酒液連同玻璃碎片呈放射狀散開,鮮血迸射而出。

    很多情況下跟竭斯底里的敵人口舌爭辯無用,只有暴力才能解決問題。宋保軍根本不想同這種廢人浪費哲學人格的幽能。

    韓維武只覺腦袋嗡的一聲,身子向右趔趄了一小步,臉上濕漉漉的分不清是血是酒,眼睛被粘稠的液體糊住視線。

    宋保軍的打擊接踵而至,狠狠扯住韓維武的韓版厚劉海頭髮往下摁,一記沉重的膝蓋撞中他的鼻樑骨。再隨手鬆開,韓維武終於不受抑制的摔倒。

    從酒瓶子掄人到膝撞,動作沉穩有力,幅度不大不小,情緒平靜,始終漫不經心的表情以及四散飛濺的鮮血,一系列過程充滿「暴力美學」的視覺衝擊感,當場便有不少女士驚叫失聲。

    幾個心思敏捷的男士趁機博取好感,馬上將身邊女士摟在懷裡,低聲安慰:「沒事,別怕,有我呢!」

    宋保軍雙指夾住菸頭撣撣菸灰,若無其事的掃了全場一眼,彷彿剛在牆角撒尿慘遭眾人圍觀的無辜小青年。那侍者被他目光一掃,只覺寒毛倒豎,不自禁後退一步,撞上擺滿食物的餐桌,汁水傾灑而出。

    在女主人穆秋光的尖叫下,四名保安匆匆趕到,紛紛上前攔在韓維武身前,將宋保軍與受害者隔開,卻也不敢就此對宋保軍動手。

    來參加此次生日宴會的客人大抵非富即貴,保安都是受過嚴格培訓的,不會貿貿然替僱主惹下麻煩,只負責維護現場持續,不讓事態擴大發展。

    現場一百多位來賓的注意力幾乎通通都被吸引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眼前事端。

    宋保軍也不可能去碰保安,看看大家,趁機大聲說道:「各位領導,各位來賓朋友們,各位兄弟姐妹們,大家晚上好。我宋保軍只是個茶州大學小小的教授而已,這位躺在地上的軟飯王子韓維武原本是我姨夫,我小姨掙錢養他,供他日常開銷,所有的錢都給他。沒想到我小姨患上癌症,韓維武卻另結新歡,在病床上逼死了我小姨。而韓維武所結的新歡,就是波利公司的總裁張雪媛!」

    這幾句話言簡意賅,將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在場不少人都知道張雪媛以前有過包養男演員的醜陋故事,瞭解她的秉性為人,現在和這位帥得出奇的男人湊在一起,想來也是同一齣戲碼,對他的話信了九成九。

    宴會的主人穆秋光心頭只是一驚,暗忖壞了,原來他們結下的是永不可解的死仇,那自己先前勸宋保軍向韓維武道歉的話,豈不是把人得罪透了?

    有幾個不忿張雪媛包養帥哥的八卦女人頓時開口譏笑:「原來波利公司張總殺妻奪夫,亡妻親外甥上門尋仇,這齣戲真真精彩。」

    還有幾個因為丈夫出軌外遇,而對「小三」深惡痛絕的女人說:「張總,你搶人家老公也就算了,還逼死人家小姨,究竟什麼意思啊?」

    宋保軍向那幾位女人說道:「這幾位妹妹所言極是,感情的事你情我願就算了,但我小姨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彌留之際,韓維武竟然還在張雪媛指使下去逼問毆打我小姨,簡直罪大惡極,窮凶極惡。」

    那幾個年過三十的女人被他一聲「妹妹」叫得心頭甜滋滋的,紛紛隨口附和。

    有個比較謹慎的男人說道:「他打他的前妻,那自然應當交由法律處理,你也不能動手打人啊!」

    宋保軍大聲質問:「大家看看,韓維武那麼高那麼壯,我這麼瘦小孱弱,而且他傍上的女大款那麼有錢,我敢動手打他嗎?」

    眾人一瞧,果然如此,宋保軍那副小身板豈有挑釁壯漢韓維武的理由?可現場明明是韓維武滿臉染血倒在地上,當時便有人懷疑自己的眼睛。

    宋保軍道:「他想用酒瓶子摔我,不料被地板滑了一跤酒瓶砸自己臉上,所謂作惡多端必有後報!」

    「哦、哦!原來如此!」有相當一大部分沒來得及看清楚事情開頭的人群恍然大悟。

    宋保軍急著交代事情緣由並非沒有道理。這裡不是普通校園想打誰就打誰,不需要任何理由。這裡是茶州市富商聚會的場合,觀眾身份不同,人家只要輕飄飄一句話就可能搞得你的人生不痛快。所以宋保軍必須先把大義名分佔住。

    「大義」說來很玄,其實挺重要的,就看你佔不佔理。比如巴勒斯坦,缺少大義名分,連個國都建不起來。比如美國,攻打伊拉克也得找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名義,這樣才能出兵。

    大義名分一旦佔住了,做起事情往往事半功倍。宋保軍搶先佔領道德高地,別人若是反對他,就得先掂量掂量:是不是要和社會廣泛認同的價值觀過不去?

    所以這個時候,替張雪媛、韓維武說話的聲音幾乎全部消失。

    韓維武捂著鼻樑奮力掙扎站起,怒道:「小赤佬你胡說!我根本沒打她!我只是讓她交出房產證!」

    「嘩!敗類!」眾人大嘩,紛紛指責這男人不是個東西。還有一部分張雪媛商場上的對手趁亂高呼:「張雪媛欺女霸男,罪在不赦,滾出茶州!」更有人叫:「宋教授你打死他,有事我替你擔著。」

    人群裡唯獨一個巴望宋保軍挨打的楊融升也不敢和民意對抗,就呆在邊上等著看笑話。

    穆秋光勸也不是,說也不是,搞得一個好端端的生日宴會烏煙瘴氣。

    有些個感情上略微偏向張雪媛的生意夥伴便心想:「就算你沒打,這已經比打還嚴重了,在病床上逼迫病危的前妻交出房產證,性質實在惡劣。算了,就是神仙來了也幫不了你。」

    韓維武焦躁,一把抹了抹臉,只見手掌鮮血淋漓,心頭更增憤恨,推開幾名保安說道:「不要攔著我,老子今天非好好教訓這小赤佬一頓不可!」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23:58
第196章 宋教授帥極了

    幾個保安剛剛挪開半步,宋保軍一巴掌直呼在韓維武臉上。

    只聽「啪」的一聲又響又脆,聲音委實強烈具體,就像3d電影聽在眾人耳中彷彿打在自己臉上一般,感受格外真切,當時便有人叫道:「好!」

    韓維武的下巴當場歪過一邊,被這耳光打得直接下頷骨脫臼,耳朵嗡嗡嗡的響個不停,似乎耳膜也受到了損傷,整個人晃晃蕩蕩,搖搖欲墜。

    宋保軍毫不客氣,又是一個大嘴巴過去,道:「你喪盡天良,還有理了你!」

    第三個巴掌的時候,韓維武口腔兩枚大牙終於承受不住壓力,脫嘴飛出,半空中劃出兩道帶血絲的弧線,引得觀眾們一片驚嘆喝彩叫好之聲。韓維武捂著昏沉沉的腦袋撲面摔倒,再沒有反抗之力,而他事實上從始至終也沒本事還過一次手。

    宋保軍就站在他匍匐不動的身體邊上,面容冷清,嘴裡叼著一支香菸還沒吸完。那桀驁不馴的氣質仿若《教父》裡邁克爾?柯里昂的風範,無法叫人不忽略他本來不算英俊的面目。不少人拿出手機拍照,紛紛嘆道:「宋教授真真帥極了。」

    宋保軍擺酷完畢,心中暗自得意,指著驚呆的張雪媛道:「****,下次再見之日,就是你被**分屍之時!」說著拉住雲青霓的手往外走去。

    張雪媛只是張口結舌,一句反駁的話說不出口。

    未幾,場上響起熱烈的掌聲,一個女孩從人群奔出攔住宋保軍去路,紅著臉問道:「宋教授,可以問問您的電話號碼嗎?」

    「對不起,小妹妹,我沒有電話。」宋保軍其實挺想留的,不過看到雲青霓不友善的目光,只得就此作罷。

    出到外面,雲青霓不住的道歉,說:「宋先生,真的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這趟宴會本就不該來的。」

    宋保軍老氣橫秋的說:「那個穆秋光啊,看起來不是個什麼明辨是非的人,以後儘量少和她來往。」

    雲青霓對他這副語氣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連聲解釋道:「我、我就是想找找投資,小光說幫我介紹了人,這才想去見見的,公司的財務出了些問題……」

    「找投資嘛,別不要急,先把公司業務經營起來,資產運作良好,自然會有投資來找你。」

    等在外面的座山雕看到兩人臉色不善,迎上前關切的問:「大姐,大姐夫,怎麼出來這麼早?」

    大姐被他這句「大姐夫」搞得臉色一紅,沒好氣道:「還不去把車開過來?問這麼多干嘛?」

    座山雕自作聰明打了個響指,恍然道:「哦,我懂了,大姐大姐夫嫌裡頭人多,想出來找個二人世界?」

    「快去開車,胡說什麼!」

    大切諾基先把雲青霓送回家,再送宋保軍返回學校。

    一路上座山雕滿臉八卦色彩問個不停,宋保軍胡亂敷衍幾句,座山雕終於發現他手上帶有一絲血跡,似乎經歷不太尋常,也不再多問,心中暗暗計較。

    ……

    第二天有一節書法課,宋保軍決定參加,好好糾正自己醜陋的字跡。

    作為一名文科班學生,字寫得太難看是容易被人嘲笑的。以前宋保軍天天泡在網上玩電腦,渾渾噩噩慣了覺得無所謂。這些日子到處經歷大場面,感受富豪們的吃穿住行,其中頗多感觸,又漸漸多了一份上進心。

    要上進,就得從小事做起,太白仙人也有過「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的經歷,可謂至理,應該好好打下基礎才是。

    今天來聽書法課的學生非常多,好幾個班的人。中文系的、新聞系的、財會專業的……大凡以後工作和筆桿子打交道的,都有選修這門功課。甚至藝術學院來了幾個舞蹈專業的美女,據說是練書法能培養氣質,有利於舞蹈訓練。

    還有兩名來自韓國的留學生,一名********留學生,一名尼日利亞留學生,都因為仰慕中華文化而來。

    宋保軍帶著嶄新的還沒開封過的課本來到教室,四處擠滿了人,中間零星散落幾張空蕩蕩的課桌無一例外貼有「佔座」的字條。

    走到離自己最近的那張空椅子剛要坐下,旁邊一個男的翻著白眼道:「喂,你眼睛瞎了啊!沒看到這裡有人了嗎?」

    「有人?」宋保軍似乎嚇了一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檢視椅子一番,驚奇的問道:「人在哪裡?我怎麼找不見?」

    「你真傻還是假傻啊?這座有人佔了懂不!靠邊去,自己到後面找個空地自個站站,什麼人真是,都佔好了的位子也好意思來搶。」

    宋保軍發現那男生眼神桀驁,精力瀰散,好像不太好惹。怪不得周圍那麼多人沒一個敢來坐這張位子。

    他以前對上課無所謂,愛逃就逃,愛去就去,一個學期沒上過幾節課,成天蹲在宿舍消磨時光。這時還是頭一回領教大學課堂裡的佔座惡習。

    聽說某系有個女的,長期把教室東向第二排第一位當做自己的私人座位。每次上課只要發現別人坐在那位子上,那女生就大哭大叫大喊,歇斯底里,直至那人願意自動讓開。

    只要有人在那張桌子上輕輕一碰,那女生就會瞪眼相向,不准別人觸摸。有一天有個排球隊的女生無意坐在那裡,那女生就上前與人廝打,直到被健壯的排球女生扇了幾個響亮的耳光這才消停。

    學校的公共財產,你人不來,光憑一張紙條就可以霸佔這位子數十個小時、幾個月乃至一整個學期,別的學生有座不能坐,造成極大的資源浪費,究竟什麼道理?明明沒道理嘛!

    宋保軍正要與男生理論,身後被人推了一把:「同學讓開,這座位是我的。」

    那是一個中等身材的女生,留著披肩長發,嘴唇塗著粉嫩的唇彩,眼睛滿是不耐:「小偉,不是叫你幫我佔座了嗎,怎麼還有人賴在這裡,快讓他滾開啦!」

    那男生馬上拍案而起:「小兔崽子,你滾還是不滾哪!」眼中凶光畢露,冷漠的眼神緊緊逼視宋保軍,右手緊抓礦泉水瓶,一副惹是生非的樣子。

    「我也有句話要說,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在此坐,留下買座財!」宋保軍揭開紙條拿在手裡一撕作兩。

    那男生手裡滿噹噹的礦泉水瓶直接朝他臉摔過來,罵道:「***撕,撕你****啊!」

    宋保軍早有準備,側頭避過,手掌揚起凌空抓住飛來的水瓶,姿勢瀟灑穩當,頗有太極名家風範,已得三丰真人真傳。

    那男生拍桌道:「你他媽還敢反了不成?」

    這麼一吵一嚷,吸引了周圍學生的注意。其他班還不覺得如何,中文系古文專業二年級一二班的男生便想:「這小子連宋保軍也敢惹,看樣子活不耐煩了。」只可惜宅男兄弟會幾個人都在宿舍曠課玩遊戲,沒能來壯聲勢。

    那男生還在叫罵,宋保軍擰開瓶蓋,反手就把礦泉水瓶直接戳進他嘴裡。

    這種「娃嘻嘻」牌礦泉水瓶身是柔韌的塑料,瓶口卻比較堅硬厚實,瞬間將那男生口腔塞滿,瓶裡的液體咕嘟咕嘟灌了進去。

    那男生猝不及防,滿嘴髒話全縮回肚裡,伴隨著呼氣吸氣,兩股水流打鼻孔直噴出來,只掙得脖子青筋暴凸,臉龐殷紅如血。

    宋保軍取出礦泉水瓶,那男生禁不住撫胸大力咳嗽,嘴巴和鼻子流出一大灘水,狼狽無比。

    周圍人群見狀哈哈大笑,正在這時書法課導師裘元成走進教室,講義和工具箱往講台一放,說:「大家靜一靜,現在開始上課了。」

    大家紛紛返回自己位子上坐好。

    那男生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當導師的面爭吵,咳嗽氣息稍微緩和下來,恨恨的瞪著對方說道:「你等著,我記住你了。」擠開旁邊的人拉住女生就走。

    「小偉,那可是你幫我佔好的座位!」那女生兀自分不清情勢。

    「那座位不要了,以後有他受的。」一男一女在隔著宋保軍三四張椅子的地方不知使了什麼法子,居然叫別人給他們兩個讓出座位,兩人趾高氣揚坐下,還用挑釁的眼神狠狠瞪了宋保軍幾眼,可惜宋保軍沒有看到。

    導師裘元成看到大家慢慢安靜下來,翻開講義說:「到現在學期也將近過去了一半,我看今天來的人很多,先點個名吧,今天的點名將計入期末學分。」

    點名!而且還關係到學分!台下起了一陣騷動,很快便有學生掏出電話撥給曠課沒來上學的同學,紛紛互相焦急的詢問。

    裘元成卻不去管學生們的反應,看看講義夾再看看台下,說道:「郭俊。」

    台下一片靜默,沒人答應。裘元成等了約莫五秒鐘時間,說:「馬國棟。」

    還是一片冷清寂靜,裘元成又依次點了譚慶凱、龍涯、周翔、陸秀中的名字,竟無人回應。

    這位半禿頂的書法課導師終於忍不住說道:「中文系一班的學生怎麼搞的!連學中文都不練書法了,當真好吃懶做朽木不可雕也!以後到了社會還想有多大作為?」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23:58
第197章 馬屁如潮的宋同學

    台下學生不敢說話,生怕觸了導師的霉頭。

    「下一個,宋保軍。宋保軍在不在!這個宋保軍哪!從去年到現在就沒來上過課,有兩把刷子嘛!」

    裘元成正要在點名冊上劃一個大叉,冷不防宋保軍站起來挺直腰桿,用洪亮而振奮的聲音應道:「來了!」倒把旁邊幾個同學嚇了一跳。

    「啊?」裘元成推了推近視眼鏡,仔細看著他,語氣不大高興的問:「你就是宋保軍?」

    「報告裘老師,本人宋保軍,因為仰慕您的大名,所以報考了茶州大學。裘老師的授業水平遠在我童年時代已有耳聞,師名傳遍茶州教育界。我認為書法是中文的核心,裘老師的課程也是重中之重,只有長期的、堅定的、不遺餘力的將書法練下去,才能體會到這門課程的價值……」

    裘元成總算顏色緩和,伸伸手道:「行了,你先坐下吧。」

    沒想到宋保軍滔滔不絕續道:「我認為書法是一門非常獨到的藝術,世界上能發展出書法的文字也就漢字、阿拉伯文、蒙古文等寥寥三五種文字。而多達上百種書寫方式,無數書法家前呼後應,各種流派千古傳承,作品價值萬千,乃至形成一門深奧的學問,這只有漢字書法才能做到,可以說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裘老師將幾十年青春歲月義無反顧投入到書法教育工作之中,其精神令我感慨,其境界令我自愧……」

    「行了行了,說的不錯,宋保軍同學,你先坐下。」

    宋保軍完全當做沒聽見,又說:「此前我沒能按時來上裘老師的書法課是有原因的。本人家庭貧寒,生活條件惡劣,尚未能領悟到書法的精妙之處。直到幾天前我在網上下載了裘老師的授課視頻進行觀摩研究,這才驚為天人。裘老師內涵豐富,知識廣博,學術精深,乃是我校導師的典範,教育界的楷模。我已經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如果再不來,恐怕今生都會抱有遺憾。」

    「夠了夠了,坐下吧……」裘老師縱然見過無數個性不盡相同的學生,也沒碰到過如此把拍馬溜須當做吃飯睡覺一般尋常的宋保軍,一時竟不知該怎麼應答。

    「向裘老師學習,怎能說夠呢?學習的道路永無止境,我從此一定將功補過,認真聽課。」

    看見宋保軍懷著誠摯與滿足的心情坐下,裘老師竟然有了松一大口氣的感覺,連後面的一大堆名字也忘了點,翻開課本說:「好了,現在開始上課。」

    身邊學生通通向宋保軍投去無法掩飾佩服的目光,只有先前起過爭端的那名男生低聲罵道:「傻帽。」宋保軍看到他的課本上寫著名字:柯宇偉。

    敢在裘元成面前大吹特吹,內容亂七八糟全是赤裸裸的拍馬屁,還不帶一絲愧色,厲害啊!

    經常來上書法課的同學大抵知道裘老師什麼脾性。這位年屆四十的禿頂男性格嚴厲,態度一絲不苟,甚至到了偏執的地步,尤其看不慣散漫的學生。

    而且裘老師確實學識淵博,說話間引經據典,旁徵博引,詞鋒尖利,但凡有什麼不合他意的地方,往往絮絮叨叨說個半天。

    普通學生不敢動手打他,說話辯駁更遠非對手。

    前不久就有個女的因課堂上化妝打扮,被說到當眾哭鼻子,還有不少人因為課堂紀律被當場趕了出去。

    是以曠課的人不在少數,敢於教室內挑釁裘老師權威的卻沒幾個。誰也不想自取其辱你說是吧,否則他罵你,你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也是有過典故的,有次一個男生在課堂上用手機玩遊戲大呼小叫,裘元成就指他:「你也和董龍差不多了。」那個新聞系男生不認識董龍是哪個班的同學,當下瞠目以對。

    直到幾天之後隨口問問中文系的朋友。朋友就背了兩句詩:「孔聖猶聞傷鳳麟,董龍更是何雞狗。這是李白的名詩《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裡的名句。董龍是前秦苻堅的寵臣,奸詐凶狠,其時丞相王墮曾罵『董龍是何雞狗,而令國士與之言乎。』裘老師在問你是什麼雞狗呢。」

    那新聞系男生聞言很是羞愧,從此不敢在裘元成課上喧嘩吵鬧。他本姓張,也因為這段緣故被同學硬生生安了個「董雞狗」的外號。

    裘元成說:「上次我們談了黃庭堅的書法特點和練習要領,想必大家都有深刻體會,反正不懂的我也不會再重複。這節課主要講蘇軾,蘇黃嘛,書法上是與黃庭堅並稱的,同時也是與黃庭堅、米芾、蔡襄並列的宋四家,是最能代表宋代書法成就的四大名家。蘇軾乃是千古風流人物,那個時代的頂級名人,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均視他為偶像,就算現在娛樂圈明星寧介卿的受歡迎程度,也遠遠不能與之相提並論。無論吟詩作詞、琴棋書畫都有所擅長,哲學、茶道、烹飪、養生、園林藝術都有獨到的造詣,他的書法也是其中一絕。」

    有個女生舉手問道:「老師,就算蘇東坡文采風流,但也沒寧介卿那麼帥吧!怎麼就不能相提並論了?」

    寧介卿是後柏幽城時代的娛樂圈代表人物之一,同樣的演技精湛,同樣的俊朗無匹。但寧介卿今年只有三十二歲,比柏幽城年輕十歲,是一種巨大的年齡優勢,也因此更討女孩子的喜歡。

    他曾在電影《另一個世界》中飾演西城教父莫老五,又在《死去的華爾街》中飾演金融神童唐之謙,數度獲得奧特曼金像獎最佳男演員提名,全球粉絲無數。

    裘元成冷笑道:「蘇東坡身高八尺三寸,換算今天的尺寸就是一米八六,古書上說他『眉疏目朗,顴骨高聳,兩頰清瘦,鬍鬚稀少』,放在現在也是型男了。何況古今有多少男性是靠長相流傳千古的?無非是他的思想、事蹟、成績、作品罷了。蘇東坡的詩詞書畫可以流傳千古,不知今後三十年,世人還記得寧介卿嗎?」

    女生漲紅了臉說道:「我覺得寧介卿的電影也可以流傳多年。」

    「我就詳細跟你說吧!那些獲獎電影不是寧介卿一個人的,電影由許多人的努力而成,導演、編劇、配樂、攝影、剪輯、主角、配角等等等等。寧介卿拍一部戲所佔的功勞也就百分之五,沒有他,電影一樣能成功,也就是另一個帥哥主演的區別。你再想想,沒有蘇東坡,世上還有《赤壁賦》這麼偉大的詞作嗎?若是寧介卿集投資、自編自導自演為一身,拍出電影還能或國際大獎,我才會佩服他一二。行了,你坐下吧,辯論這個沒意思。」

    女生訕訕坐下,豎起書本擋住臉。

    裘元成在黑板上寫下「豐腴」兩個字,字體倒也秀美飄逸,說:「蘇軾書法的首要特點是豐腴。燕瘦環肥各有所好,有人以為瘦金體最好看,也有人覺得蘇軾的肥最好看。趙孟頫就很不喜歡,說蘇軾的書法『黑熊當道,森然可怖』,黃庭堅也認為他用墨過豐。正因如此,蘇軾的書法字字豐潤,極少看到枯筆、飛白。」

    裘老師一邊說著,幾個學生上台幫忙。那是他書法課的得意門生,服侍老師用墨習慣了。

    一人在黑板上釘好三尺素花熟宣,另一名女生用礦泉水瓶倒了清水,就在一品雕有數朵荷葉的端硯上用徽墨磨將起來,可謂紅袖添香,風雅已極。

    「第二,結字扁平,正好和歐體相反,這一特點在《赤壁賦》、《洞庭春色》都有突出體現。第三橫輕豎重,這一特點充分表明蘇軾的書法受到顏體的影響,在其作品《歸去來兮辭》有明顯表現。」

    裘老師說著,用極品湖筆飽蘸濃墨,一撇一捺的在紙上寫起《赤壁賦》,字跡圓潤豐厚,筆畫舒展,輕重錯落有致,倒也和先前所說的蘇軾書法有十之七八的相差彷彿,掛在黑板上十分亮眼。

    部分學生用手機拍攝書法畫面,裘老師覺得這是對自己授課的肯定,也就沒有反對。

    約莫講了一個多小時,看樣子學生都學得不錯,裘老師放下毛筆,語氣一頓,說道:「依照慣例,要請一位同學上台展示自己的書法,有誰願意自告奮勇的?」

    請學生上台演示,是要讓那學生的缺點毛病從中暴露出來,然後針對其中問題一一進行講解。該學生所犯的錯誤,大多也是其他學生容易產生的通病,一經裘老師對照糾正,往往能起到極佳的教育效果。

    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上台將自身缺陷暴露於眾目睽睽之下,而且裘老師又是毒舌,萬一在某個暗戀的對象面前出醜就不好辦了。

    幫忙磨墨的女生笑道:「裘老師,我來寫吧。」

    「你?你不行,連續兩週的課都是你演示,書法已經失去了代表性。」裘元成搖首婉拒,「我需要新同學,有誰願意的請舉手,期末考試加0.1分。」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23:58
第198章 妹子想和你做朋友

    「0.1分?這麼艱巨的任務起碼加十分。」一些不願上台的學生笑著湊趣。

    裘元成擺手道:「那可不成,要是有人連續上台十次,我試也不用考了。這樣吧,我來點名,點到誰誰就上台,不想上的扣十分。」

    眾學生紛紛用咳嗽聲表示不滿:「裘老師,哪有這樣的,上台才加0.1分,不上台的就扣十分,太卑鄙了!」

    裘元成不予理會,直接點出心目中盤桓已久的名字:「宋保軍同學,剛才你說你從童年時代已經仰慕我的威名,想必是練過,那麼請你上來展示一下吧。」

    「叫我?玩笑開大了吧!」宋保軍吃了一驚,連忙假裝隨同眾人一齊左看看右看看,都在用目光尋找那被裘老師點到名字的倒霉蛋。無辜的表情倒是裝得極像,若非裘元成早已盯住了他,只怕也要被騙過去。

    「宋保軍,不用看了,叫的就是你,快站起來。你前面說書法是一門偉大的藝術,理論是不錯的,但終究得在實踐上見真章。」

    宋保軍無可奈何,起身賠笑道:「裘老師,您的課程博大精深,我才疏學淺,只來得及學了一兩成。倉促上台恐怕玷污您的名聲,就免了吧。我看這位柯宇偉同學非常用功,領悟裘老師的講課特別深刻。」他指指上課前發生過矛盾的男生柯宇偉:「不如讓柯宇偉同學上台,也好體現裘老師的水平。」

    旁邊傳來幾聲等著看好戲的笑聲。

    柯宇偉叫道:「你發神經啊!裘老師叫的是你不是我!」總算顧忌課堂之上,不敢出口成章。

    宋保軍說:「怎麼?不敢上台?難道你剛才一直在睡覺?裘老師,我檢舉!柯宇偉上課睡覺!如此醜陋的行徑簡直污染神聖的課堂,太喪心病狂了。我建議將這個隱藏在像我這樣三好學生中的害群之馬逐出教室,學分直接清零。」

    柯宇偉大怒,指著他道:「你有種再說一句?」

    宋保軍聳聳肩。

    裘老師皺眉道:「宋保軍同學,讓你上來就上來,不要推三阻四的,還故意污衊其他同學。」

    柯宇偉馬上說:「聽到了沒有,傻帽!裘老師讓你上去,別浪費大家時間。」

    「好吧,既然裘老師強烈要求,在下只好卻之不恭。」宋保軍不得不硬著頭皮向講台走去。他實在是沒練過幾天書法,功底極其有限,若論嘴皮子功夫,胡謅幾句是可以的,真得手底下見真章未免貽笑大方了。

    一邊走一邊在腦海中呼叫文藝人格:「文藝,文藝呢?老小子躲哪去了?你敢說書法不是藝術的一種,老子活劈了你。」

    文藝人格沒有出聲,是哲學人格在答話:「昨天幽能消耗過度,至今沒有補充完畢,不足以融合任何人格。眼前的局面不是什麼大問題,也沒有人擠兌你,還是胡亂應付一下夠了。」

    「喂,你們一個個全部偷懶啊?快出來幹活!老子要寫出名垂千古的偉大作品,最好王羲之張旭顏真卿什麼的都來。」

    「算了,真的只是小問題,你把幽能用得這麼幹淨,我拿什麼建設虛數空間?領導一直很關心我們的空間進度,再不趕緊就要挨罵了。」

    「什麼狗屁空間,搞了一個多月還是只能看到幾團模糊的影子,這也算建設?」

    宋保軍罵了幾句,腦袋裡再也沒人答話。

    裘元成在講台上鋪開宣紙,指指硯台擱著的毛筆說:「請吧。」

    台下幾十名同學頓時齊刷刷直看過來,包括柯宇偉仇恨值滿滿的眼神,同樣也有大量妹子好奇的目光以及陌生的同學幸災樂禍的笑臉。

    宋保軍幸好有過大禮堂獨對三千名觀眾的經歷,深吸一口氣,緊張感慢慢消失。

    雙腳弓步站立,一手據住講台邊緣,一手提起筆在硯台上舔了舔筆尖,在紙上寫了起來。

    「水光瀲灩晴方好……」水字第一筆就給寫歪了,宋保軍忙回頭問:「裘老師,這沒事吧?」

    「沒事沒事。」裘元成板著臉不置可否。

    宋保軍一邊寫一邊冒汗。他真不是寫字的料,一筆字寫得扭扭斜斜,東歪西倒,筆畫忽大忽小,忽左忽右,如同雞爪一般凌亂醜陋。別提什麼顏骨柳風蘭亭氣,根本連小學生都不如。

    裘元成倒背雙手,邊看邊搖頭。

    接下來是「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戰戰兢兢終於寫完,蘇軾的名詩《飲湖上初晴後雨》,詩中述說的飄渺空靈的意境,在他筆下完全一塌糊塗,彷彿一灘爛泥。

    待墨跡稍干,裘元成吩咐侍墨的女生掛起宋保軍的作品。這幅字一展現出來就叫人大嘩,說實話太難看了。在座學生或多或少都有書法功底,不說揮毫綻卉、筆下生花,至少也寫得端正工整,拿出去不會遭人嘲笑。

    柯宇偉當先叫道:「宋保軍,枉你讀了十二書,寫字寫成這樣,上什麼書法課?裘老師,快開除他!他不配當你的學生!」

    宋保軍藏起愧色,丟下筆朝大家拱拱手:「獻醜獻醜!」

    「獻醜?你也知道自己丟醜?」柯宇偉絲毫不留情面。

    裘元成剛想點評一二,宋保軍搶先拾起教鞭點點掛黑板上的字帖說:「看看這字,樸素笨拙,雖然不成章法,到底也有天然諧趣,返璞歸真嘛!誰生下來就能寫得一手好字的?到底不像那什麼柯宇偉同學,匠氣十足,終究學無所成。」

    裘元成道:「這個……」

    宋保軍打斷裘老師的話大聲說:「當然了,本著與裘老師交流探討的精神,我認為本人的字還是有很大進步空間的。你們看,水光瀲灩晴方好,這詩寫得多棒,簡簡單單二十八個字,西湖之美概寫無餘,比喻神妙貼切。對西湖來說晴也好雨也好,對西施來說濃妝也好淡抹也罷,都無改其美,陳衍在《宋詩精華錄》說後兩句『遂成為西湖定評』,果然美啊,美到了極點。」

    本是評論書法,他卻話頭一轉,把內容轉到詩作的本身,囉里囉嗦扯了一大通。若是古詩品鑑課,他這評語不錯,偏偏這裡是書法課。

    裘元成再也忍無可忍,一把奪過宋保軍手裡的教鞭厲聲喝道:「下去!」

    眾人哄堂大笑,侍墨的女生笑得前仰後合,一筒濃濃的鼻涕噴將而出。

    宋保軍側身瀟灑避開,拱手道:「承讓承讓。」晃著肩膀在眾位學生起鬨鼓掌之中返回座位,兀自微笑朝大家點頭致意。侍墨的女生羞愧得無地自容,急忙蹲進講台後面拭擦鼻涕。

    裘元成臉色鐵青,揭開字帖說:「這字太爛,沒有任何講解的必要。下面我們來品鑑蘇軾的書法作品《赤壁賦》中的特色。」

    旁邊不少人對宋保軍抱以同情的目光,寫的字帖被導師當眾說爛,可真是太丟臉了。

    宋保軍渾若未覺,照樣攤開書本聽課。課上到一半,手肘被人碰了碰,回頭一看,旁邊一個大餅臉男生遞過來一張紙條。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我也i歡蘇shi的詩詞!下課後一起和你可以討論嗎!」

    沒看錯,喜歡的喜字和蘇軾的軾字是漢語拼音,主語和賓語搞錯了地方。就像小學生初學寫字時遇到哪個字不會的往往先用拼音代替,語法錯漏百出,代表著最低級的水平。

    但這裡是大學的課堂!能考上這所大學的沒一個是白痴。

    宋保軍皺著眉頭問大餅臉男生:「誰傳過來的?」

    大餅臉男生指指前方:「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說要傳給你。」

    宋保軍向前一看,只見前面幾排一個臉色黑如鍋底的女人正回臉朝自己笑。那女人鼻塌口闊,皮膚黝黑油亮,咧嘴一笑,只在半空中露出兩排閃亮的白牙。正是來自尼日利亞的女留學生,彷彿混在牛奶中的巧克力,十分鮮明醒目。

    怪不得漢字寫那麼糟糕。

    宋保軍的心臟險些蹦出胸腔,連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回身便把紙條遞給後面的學生:「同學,那個尼日利亞妹子想和你做朋友。」

    「啥?」該同學一臉茫然。

    「有個妹子想和你做朋友!」宋保軍稍稍加大音量。

    同學這才喜滋滋的收起紙條說:「謝謝啊,下次有空請你吃飯。」

    「不客氣,身為一名活雷鋒,這是我應該做的。」

    裘元成講解一番,又讓學生做了半個小時的練習,下課鈴聲響起。

    宋保軍夾著書本隨人流往後門走,只見前門走廊邊上站著個靚麗的女孩子,正朝一陣一陣湧出的人群張望。

    女孩子一條藍色的及膝短裙和魚嘴坡跟小皮鞋,上面是白色的針織坎肩,梳著厚劉海的披肩長發,總體顯得清秀亮眼,非常會打扮。一米七多點的高度,身材均稱偏瘦,長腿筆直秀挺。臉蛋非常精緻,明眸皓齒,鼻樑挺直,嘴唇如水般潤滑。不敢說絕世美人,至少也是柳細月那個級別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23:59
第199章 人格的真相

    女孩子俏生生站在走廊邊上,身後是半開的玻璃窗倒映著晴朗的藍天白雲,那畫面美得叫人渾然忘了身處何方。

    宋保軍不禁在心裡吹了聲口哨:「這妞長得真不賴,可惜在等人,等的是男朋友吧。算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事我也不是沒遇見過。」

    身後同樣有好幾個無聊的男同學低聲議論,一個人說:「看到了麼,茶校十大女神之一,你們能和她同上一節書法課,傳揚出去也算是此生難忘的回憶了。」

    另一個同學咂巴著嘴,激動的問:「女神叫什麼名字啊?哪個班的?」

    那個男同學頓時朝他投去鄙視的目光,說:「林貞賢你不知道?這兩年讀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吧?」

    那同學便抓著他的胳膊問:「說一下唄!我天天泡圖書館,哪有時間認識女神啊!」

    「哼哼,就算認識了你也沒本事去泡。林貞賢,韓國梨花女子大學的三年級學生,三球集團總董事長的千金,少女大腿時代組合前任成員,現在茶州大學留學。聽懂了嗎?遠遠站著看看就行了,千萬別上去自取其辱。」

    那同學只懂張大嘴巴瞠目結舌:「三球集團千金,少女大腿時代成員?」

    「哼哼,看她那樣兒,不知道在等誰呢,不過肯定沒我們的份。別望了,趕緊去食堂搶飯吧!那樣比較現實。」

    宋保軍聽完這話,嚥下一口口水,同樣懷著自慚形穢的心思走了。

    ……

    晚上回到宿舍感覺不適,身體各處痠痛無比,軟綿綿的使不起力氣。匆忙洗了個澡,躺回床上休息。

    然而腦子處於亢奮狀態,翻來翻去怎麼也睡不著,這是幽能不足,人格融合過度引發的後遺症。伸手到書櫃一翻,隨便拿出一本殘舊的書籍翻閱起來。

    是上次買的《論分裂型人格的成因和治療》,買回來還沒有時間看過一次,這時正好翻翻。

    宿舍沒其他人,譚慶凱去花圃陪林夢仙談人生談理想談未來,馬國棟和郭俊在隔壁打牌。關掉大燈,打開床頭小燈,溫暖的光線輕輕籠罩了床鋪小半個空間。

    翻開書本,泛黃的書頁和腐舊的霉味撲面而來,看著扉頁上購買於一九九五年的字樣,只覺一種穿越時光的氣息蕩漾心頭,這感覺甚是怪異。

    書眉和夾縫寫的字密密麻麻全部擠滿所有空間,似乎比書本身印的內容還多。

    那字體用鋼筆寫的,非常漂亮,一筆一劃法度嚴謹,字體構架同時兼備剛勁與圓潤兩種特色,初一看似乎極為矛盾,再一看下去卻又覺得實在悅目到了極點,彷彿呈現眼前是一幅難得的藝術品。

    宋保軍敢說就連書法課的導師裘元成也寫不出這麼好看的字,偏偏這只是一本舊書裡個人記錄的心得體會。

    宋保軍頓時覺得非常震驚,隨隨便便淘來的一本破書也有這等藝術造詣。他索性只看原書主人的筆記而不去看書的本身。

    然後他看到了這麼個內容。

    「今天(7.29),本人因長期失眠等症狀前往中海大學醫科學院第二附屬醫院後門三巷54-9號崔阿四診所就醫,不料這位醫生技藝不精,本人本著樂善好施廖大官人的精神對其進行一番耐心細緻的說服教育,最後該醫生送我兩百元教育費出門。有感中海市庸醫過多,特購此書,聊以自學研究解乏。」

    宋保軍翻到第二頁,裡面夾著一張就醫診斷單,上用極其潦草如鬼畫符寫著幾排字,宋保軍費了好大功夫才分辨得清:「廖學兵,男,二十歲,無家庭遺傳病史。症狀:焦慮、健忘、失眠、內分泌失調,疑患有宮頸炎,建議用婦炎淨四瓶洗胃。診費:200元。」

    宋保軍想了想,一九九五年的工資條件並不高,父親每個月薪水也不過兩三百元,這醫生寥寥幾筆就要兩百元診費,內容還錯漏百出,怪不得該書主人稱之為庸醫。

    診斷簽上沾有一串黑褐色斑點,呈水珠狀分佈。再仔細一看,隱隱覺得那是血液留下的痕跡。宋保軍料想該書主人對庸醫的「說服教育」過程一定十分激烈。繼續往下看。

    「人格來源於人的精神,是一種特殊精神狀態。人格是精神體現出來的價值與品格。首先,治療人格分裂必須得先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平靜的生活和穩定的工作能讓精神暫時舒緩,減少神經刺激。經本人研究實踐分析,精神慰藉比藥物治療更有效。今天(7.31)本人在『鳳凰花大酒店』應聘成功,成為一名光榮的門童,月薪二百五,為慶祝此事,晚上找撒磊喝二十杯。」

    第三頁記錄的內容卻已經是幾天之後。

    「今天(8.3)運氣不好,在本人試圖讓『多快長飼料廠』劉老闆變得更禮貌的同時,他也向值班經理投訴了本人。最後吳經理偏聽偏信,本人不得已辭職離開。看來這份無恥的門童職業對本人的精神治療毫無效果。下午六點我和撒磊去了多快長飼料廠一趟,拿到一千元精神損失費。」

    「今天(8.4)一大早本人深感昨日門童一職工作中的缺失和錯漏,趕去吳經理家門口磨刀,整整磨了三個小時。最後經本人與吳經理一番友好的協商討論,交換了海灣局勢的意見和世貿組織成立對世界經濟走向有什麼影響的看法,吳經理同意送我十條河水牌香菸。」

    這書的主人果然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看到此處,宋保軍眼皮子打架,越發困頓,已經不知道下面寫的是什麼,慢慢睡了過去。睡夢中無數漂亮的字體在他眼前盤旋,飛過來飛過去,漸漸交織成一片,越來越模糊。

    ……

    又過了一個無聊的白天,下午下課回到宿舍,譚慶凱正在《魔鬼野獸世界》裡頭操縱虛擬角色呼風喚雨,看見宋保軍回來,問道:「軍哥,吃了沒?」

    「沒吃呢,正要去吃,怎麼?」宋保軍一邊應著,一邊脫掉皮鞋換上拖鞋。

    譚慶凱說:「沒吃正好,郭俊要請我們吃飯。」

    宋保軍倒了一杯涼開水,斜倚著椅子背看他玩電腦,說:「郭俊?那小子不是沒錢了嗎?怎麼還敢請客?」

    「他家裡昨天給打了錢,和我們賭球,呃,就是昨天下午國足對馬爾代夫那場足球比賽。我們都押馬爾代夫贏,就郭俊一個人押國足。結果馬爾代夫三比一贏了,郭俊要請我們吃飯呢。」

    宋保軍搖搖頭:「郭俊真的錢多得沒地方花了,幹什麼不好,非得押國足的重注。對了,你們還叫了誰?」

    「就我們601、603宿舍幾個人,都宅男兄弟會的。剛剛郭俊給屈景森打電話叫他一起,花美男說沒空,就我們自己人吃。」

    「花美男那麼有錢,怎麼可能願意跟我們吃個破飯呢。」

    宋保軍低估了屈景森的摳門程度。實情是花美男害怕吃了別人的請客,以後自己多少也得回請幾次吧?這賬可就不好計算了,還是不去的好,反正不是宋保軍親口邀約,其他人用不著給面子。

    譚慶凱關掉電腦說:「龍涯他們先去點菜了,我留在宿舍等你的,換件衣服就過去吧。」

    這次郭俊請客是在校外,離校門口只隔兩三百米的龍泉酒家,只是尋常的酒樓,檔次要比校內的大排檔高上不少,大師傅一手川菜火鍋燒得不錯。

    霜降過後天氣漸漸涼了,正是吃火鍋的好時節。牛毛肚洗淨切片,加入辣椒、花椒、姜、蒜等調料,燙而食之,一則飽腹,二則驅寒祛濕,若再配上啤酒,最是好滋味。

    宋保軍二人搭乘六路公交車來到校門口,興致勃勃直奔龍泉酒家而去。

    路上接了個電話,座山雕打來的。

    「大姐夫,你在學校嗎?我有個事想和你談談。」

    「哦,我準備和朋友吃飯,有什麼事晚點說吧。」

    座山雕笑道:「大姐夫請客吃飯?也不多我這幾雙筷子吧?」

    宋保軍皺眉道:「你們幾個人哪?我這幾個校內的朋友聚餐,你來了不大方便。」

    譚慶凱在旁邊聽得隻言片語的,搶著笑道:「是軍哥的朋友要過來?不礙事,到時候多加一張檯子不算什麼,他郭俊要是沒錢我給補夠。」

    宋保軍只得對電話說道:「行了,茶州大學校門口東向三百米岔路口紅綠燈對面的龍泉酒家,你們過來吧。」

    「呵呵,多謝大姐夫,我和幾個小弟馬上過去。」

    龍泉酒家上下五層,一二樓都是大廳的整體佈局,其餘是包廂,門口邊上幾個狹小的停車位此刻已擠滿車輛。

    門面是中國風設計,起翹的簷角如鳥翼伸展,形成優美的曲線,琉璃瓦在夕陽餘暉的映射下美輪美奐。中間一塊匾額上用飽滿的金字寫著「龍泉酒家」。

    一樓大約三十張檯子,已經全部客滿,四處酒香四溢,桌面升騰起火鍋與熱菜的霧氣,客人們喝五吆六大聲喧嘩,桌面杯碗狼藉,酒瓶東歪西倒,一派「舌尖上的茶州」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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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