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元氣少年 作者：張君寶 (全書完)

第210章 美女收集者

    席採薇玩弄著手裡的鋼筆，說：「軍哥知道姜老師為什麼想讓你去嗎？」

    「不懂。」宋保軍對她的八卦不太耐煩，可是想起原來訛了她兩千塊醫藥費，倒是不好意思不回答。

    席採薇不管對方反應，興致勃勃的說：「美國紐約州布林頓大學埃克森?費德南教授受邀演講，消息前幾天就發佈了，我早就知道。但是你知道麼，主辦方為什麼邀請我們中文系的姜老師參加？」

    「不知道。」宋保軍用眼神示意她應該可以結束這次無意義的談話了。

    席採薇一無所覺，笑道：「呵呵，我知道哦，你想不想聽聽？內幕很勁爆的。」

    「不想。」宋保軍板著臉正襟危坐。

    席採薇發覺軍哥好像真的不太感興趣，忙說：「其實呀，姜老師的情敵正是外語學院的方曉瑩老師，兩個人以前關係搞得可僵了。她們以前同一所高中，同在茶州大學就讀，畢業後同時留校任教，還同時喜歡上一個男人。本來那個男人也很喜歡姜老師的，後來方曉瑩橫插一腳，那個男人也犯下錯誤，讓方曉瑩懷了他的孩子。兩個人就分手啦，那個男的娶方曉瑩為妻，剩下姜老師一個孤家寡人。」

    「哦，姜老師是挺可憐的。」宋保軍點點頭，表示明白。

    席採薇見軍哥有所反應，精神大振，續道：「方老師是個醋罐子，老是懷疑丈夫吃回頭草來找姜老師，兩個人經常大吵大鬧。還牽涉到姜老師，不肯消停。她在學校裡也時不時針對姜老師橫生事端，這次邀請去參加《論英語優越性》的演講，肯定就是專門打臉來的。」

    宋保軍總算說道：「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席採薇說：「演講中還有提問與辯論環節，主辦方希望加強聽眾互動，歡迎贊同或者質疑的聲音。故意邀請我們中文系的姜老師，不就是想爭一爭誰家專業更具有先進性嗎？我看哪，姜老師一定非常為難，不去的話方老師會說她有自知之明不敢露面，去的話，誰有本事辯得過美國的費迪南教授？」

    「難道中文系就沒有人才了嗎？」

    「你可能不知道費迪南教授是何方神聖。」席採薇八卦興起，一時滔滔不絕：「費迪南是布林頓大學著名語言學家，主編過《大不列顛英語詞典》，曾發表過十多篇論文和學術專著，在國際上引起很大反響。外語學院上的課程，就有好多直接引用他的專著為教材。費迪南教授非常有名氣，連漢語也學過不少，能做普通的日常交流。我想我們中文系導師在語言的學問方面可能比不上他。」

    「怪不得姜老師會頭疼，一個中文系老師被邀請去聽關於英語優越性的演講，恐怕特別不爽吧。」

    「何止不爽，姜老師簡直想跳樓啊！」席採薇聊得高興，一拍宋保軍大腿，說：「去聽聽也就罷了，偏偏邀請她的人是前情敵哦。你說那個方老師也真可惡，搶了姜老師的老公不說，還想在人家面前耀武揚威，要是我，保不準給她潑幾瓢硫酸。所以啊，姜老師這幾天一直在找理論基礎比較深厚的學生，口才了得的也行，到時候去聽演講的辯論階段，不至於輸得太難看。」

    宋保軍正待答話，前面幾排一直在觀察的柳細月再也忍耐不住，站起來大聲道：「席採薇，你又在傳播什麼謠言？別老是騷擾其他同學行不？」

    席採薇不敢招惹柳細月，終於忍住聊天的勁頭，低聲道：「一會再和你聊啊。」返回和郭俊重新換過位子。

    宋保軍抹去一把冷汗。

    柳細月想了想，索性蹬著高跟鞋走過來，微微翹起下巴驕傲的說：「郭俊，我和你換個位兒。」

    郭俊剛剛換回來，正在擺放文具和課本，聞言啊了一聲，頓時對軍哥仰慕之至。你一個美女接一個美女的來找，還讓不讓我等**絲活了？趕緊收拾東西起身，一步三回頭的向前走，又悄悄看一眼邱佳麗的所在方向，心裡充滿豔羨。

    柳細月一屁股毫不客氣坐在宋保軍身邊，說：「喂，你怎麼老是胡亂招惹不三不四的女人，這樣下去對班級影響不好吧？」

    宋保軍的虛偽人格笑著說：「我最喜歡的人是你，那麼你也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柳細月臉紅了紅很快恢復正常：「哼，歪理邪說。席採薇跟謝綺露是一黨的，經常整蠱男生，還讓她男朋友幫忙，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啊。」

    「你是說席採薇的男朋友董昌河？」宋保軍面現古怪之色。

    「就是。」柳細月賣弄不知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說道，「董昌河化學系的，還是棒球部主將，人稱棒球金剛。上學期隔壁二班有個男的糾纏謝綺露，她們就想了個辦法讓董昌河揍了那男的一頓。所以啊，我說你沒本事別去胡亂招惹別人，省得連怎麼挨打都不知道。」

    宋保軍扶著額頭無語了好一陣子，說：「是，董昌河很凶，我招惹不起。」

    「不過也算你運氣，董昌河不知請的什麼假，聽說快一個月沒回學校上課了。不然你和他女人說這半天話，恐怕……嘖嘖！」柳細月邊嘖邊搖頭，不知是在嘆宋保軍命好還是嘆董昌河太霸道。

    這時唐孤意走進教室，開講《明清小說史話》，《金瓶梅》已經講完，接著要說的是《三言二拍》。沒有點名，直接拿起講義就講，並不理會台下學生的小動作。

    睡覺的照樣睡覺，說話的仍舊說話，玩手機的絕不抬頭向老師望去一眼。一切和老師沒來之前情形一模一樣。

    宋保軍硬著頭皮，壓低聲音繼續之前的話題，說：「怕什麼，我這不有柳大姐罩著麼？」

    柳細月得意的一挑眉毛，說：「你知道就好，只要聽姐姐的話，我包你在學校不被任何人欺負。」

    「呃……」

    柳細月馬上換了一副惡狠狠的口吻：「但是，如果你再和那些個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別怪姐姐對你不客氣！」

    「柳大姐何出此言？」

    「昨天的肥婆怎麼回事？」柳細月凶巴巴的問，「葉淨淳那個女壯漢也就罷了，你當真想集齊高矮胖瘦四大美女不成？」

    宋保軍聽到葉淨淳的名字，忍不住回頭一看，卻見葉淨淳慣常所在的座位坐著另外一人，原來她今天沒來上課。隨口應道：「是啊，我打算收集高矮胖瘦四種體型、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文理體藝四門學科的各種美女。昨天那女孩只是其中之一。」

    「你、你有種！」柳細月一時氣惱，又想拂袖而去。看見台上還有老師講課，不能隨便離席，終於氣呼呼忍住，道，「你腦子進水了吧！」

    「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

    「開你個大頭鬼啊！」

    柳細月扭臉不去理他，唐教授在台上絮絮叨叨講課，也沒多大心思聽。

    柳細月是個傻大姐心性，自個玩一會兒手機，瀏覽幾條搞笑信息，發送幾條肥鵝通好友狀態，基本忘了前頭生氣的事，伸手捅捅宋保軍，悄聲問道：「喂，你知不知道龍涯的女朋友昨天下午在教室門口下跪求饒？」

    上一次宅男兄弟會聚會喝酒，柳細月是和霍綵鳳朝過相的，因此記得。

    宋保軍撓撓頭：「這個嘛，不太清楚，人家跪人家的，你管那麼寬幹嘛？」

    「別裝蒜。」柳細月冷笑，「我看見郭俊在班級群裡發消息說你是幕後主使，有沒有這麼回事？」

    「大姐，你仔細想想，我是學校非著名宅男，放個屁都不響的小蝦米，有什麼資格指使別人？」宋保軍仔細聽唐教授講話，一邊在筆記本上記下幾個關鍵詞，一邊隨口應答。

    「哦，你還非著名？彈個鋼琴都轟動全校了。老有人找我問要你的電話號碼，幸好我察覺到他們的不懷好意，通通都給拒絕了。」柳細月撅了撅嘴，雙唇水潤粉嫩，潔白整齊的牙齒隱現其間，看起來相當可愛。

    宋保軍馬上來了興趣：「有人管我要號碼？男的女的？漂不漂亮？哪個系的？幾年級了？身材怎麼樣？有男朋友嗎？叫什麼名字？芳齡幾何？仙鄉何處？」

    柳細月見他這副猴急的表現，沒好氣道：「都是男的，想和你一起撿肥皂的。」

    宋保軍只好住嘴不說。

    「喂，快說說啦，昨天那出苦情戲到底是不是你導演的？沒想到龍涯拂袖而去的場面還蠻帥氣的呢。又瀟灑，又堅決，好有男子氣概啊。」

    這回換做宋保軍不淡定了，哼道：「不是我，他能帥氣得起來？」

    柳細月索性抱住宋保軍胳膊來回搖晃，嬌憨的笑道：「真是你指使的？快說說啦！」

    宋保軍心神蕩漾，故意借一搖一晃之勢用手臂碰觸女孩的飽滿胸脯，感覺那觸感相當美好，說：「其實也不算什麼，龍涯的女朋友霍綵鳳水性楊花，勾引其他男人，被我們當場逮住，所以她急了又來求龍涯原諒，你說可不可笑？」

第211章 及時雨宋保軍

    「就這麼簡單？」柳細月明顯大失所望。

    「那你以為還有多跌宕起伏、迴腸蕩氣呢？」

    「反正我就是覺得沒那麼簡單，你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

    宋保軍咳嗽一聲：「算了，我還是說實話吧，原因是這樣的……」

    「快說快說。」柳細月臉上滿是三姑六婆家長裡短的興奮光彩。

    「這個呢，霍綵鳳其實是個水性楊花潘金蓮似的女人，原來有個男朋友是外頭混幫派的。後來她見龍涯長得比較帥吧，就動了邪念，龍涯也不瞭解她的過往，見這女人蠻伶俐的，兩人遂成好事。」

    柳細月趕緊點點頭。

    宋保軍輕輕一拍桌子：「可惜天有不測風雲，霍綵鳳的黑幫男朋友聽聞此事，慘遭被戴綠帽這還得了？於是領著一群小混混衝進學校打了龍涯一頓。你道她男朋友什麼來頭？人稱河馬小霸王，統領河馬幫二十號人馬，橫行於茶校大門一帶，平時欺善凌弱，往往數十人一哄而上，無人能敵。龍涯惹上這位河馬小霸王，算他倒霉。」

    「那後來呢？」柳細月仰著臉看他。前後桌居然也有好幾個同學紛紛湊過來聽講故事，表情很是期盼。

    宋保軍得意洋洋道：「這伙河馬幫歹徒橫行無忌，逮誰滅誰，別看龍涯此人在學校欺男霸女，風頭一時無二，真正遇上事情卻是慫了。被河馬小霸王打得滿地找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後面一排的陳威廉聽得專注，問道：「龍涯被打得這麼慘過？我怎麼一點沒收到風聲？」

    正津津有味的柳細月斜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別插嘴！」陳威廉連忙閉嘴，暗忖柳大美女怎麼會對宅男態度這麼曖昧友好。

    宋保軍說：「這龍涯慘遭毒手，自然氣憤難平，不過河馬幫勢力之大，豈是小小的龍涯可以挑戰？他一沒門路，二缺能力，只好終日惶惶，提心吊膽。後來啊，我們六一一宿舍的譚慶凱同學見他實在可憐，就給指點了一條明路。譚慶凱說，不如你去找軍哥吧，軍哥這人急公好義，義薄雲天，最喜歡鋤強扶弱，人稱及時雨宋保軍、忠孝兩全的孝義黑大郎……」

    聽眾們紛紛噗哧大笑，柳細月指著他鼻子笑得前仰後合：「哈哈，你是及時雨宋保軍，還真有臉吹噓。」

    冷不防唐孤意大拍講台：「台下的幾個同學！你們要講話可以！都通通到外面去講！以後上課也別來了！」

    唐孤意的古板傳統性格全校聞名，敢於當面頂撞校長堅持己見。當下幾個學生馬上住嘴，柳細月用嫩如春蔥的手指摀住嘴唇，只笑得淚花從明媚秀氣的大眼睛中冒出。

    教室氣氛頓時為之肅靜，唐孤意見大家不再吭聲，這才繼續講課。

    說完《三言二拍》的內容簡介、作者身份、寫作背景、藝術成就和歷次名家評價之後，開始進入課堂提問環節，學生們漸漸開始活躍起來。

    柳細月哪有心思聽課？趕緊扯住宋保軍袖子問道：「後來怎麼了？」

    宋保軍留意到唐孤意不再關注自己這一堆人，低聲說：「於是呢，龍涯在譚慶凱的指點下找到我的門路。本來以我的境界，不願理會這種無聊的俗事。可是龍涯哭得情真意切，再想起畢竟同學一場，我心就軟了，答應幫他一把。」

    柳細月輕輕推了推他：「行了，別老是誇自己了，也不知道臉紅。」

    周圍幾個聽眾都嘻嘻笑著，陳威廉又羨又妒，心想宋保軍先是搞了女神袁霜整整三天三夜，現在又和柳大美女打成一片，明明一介宅男，怎麼豔福就好到了這等地步。

    宋保軍毫無愧色道：「我當即一拍胸膛，決定出手相助。前幾天晚上，我組織宿舍同學喝酒，約河馬幫老大出來講數。那天晚上你猜情形怎麼著？河馬幫人馬腰間脹鼓鼓的藏有凶器，一個個凶神惡煞，而我們的同學宛若小媳婦一般，連看都不敢看他們一眼，情況凶險到了極點。河馬老大要求龍涯叩頭認錯，兩伙人一時僵持不下，霍綵鳳發現情勢不對勁，馬上跑到河馬身邊大獻慇勤。」

    「如果是真的，那霍綵鳳還真是活該。」柳細月嘆口氣說。

    宋保軍道：「河馬老大咄咄逼人，所有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等著我發表意見。你能想像當時局勢有多緊張嗎？郭俊、馬國棟他們人人兩股戰戰，汗流浹背，眼看就不行了。那河馬老大凶惡的目光緊緊注視著我，太可怕了！然而我想起『敢與惡虎爭高下，不向妖魔讓寸分。悲憤化作回天力，打虎自有後來人！』的姜昆精神，猛的一下站了起來。」

    「屁！你還有這能耐？」柳細月只當做一個有趣的故事來聽。

    宋保軍道：「不是我吹牛，那時候確實不由人多想。河馬老大正要亮出刀子，我大喝一聲『你敢！』一個酒瓶就在他臉上開了花。」

    「嘖嘖！」柳細月搖頭個不停。

    「其他河馬幫人員見狀紛紛逃跑，我說：『一個走的，一個死。兩個走的，兩個不活！』他們連屁都不敢多放一個。這時霍綵鳳見我們威風凜凜，終於後悔起來，抱住我大腿求饒。你們想，我怎麼可能搭理這碧池？她又害怕，第二天趕來教室哀求龍涯，事情就這樣，挺簡單的，我說完了。」

    「切！」柳細月皺皺可愛的小鼻頭說：「故事編得還算精彩。」

    陳威廉等人也大搖其頭，不太相信宋保軍的鬼話。一個人單挑校外黑勢力，逼得對方求饒，這話騙小孩子還差不多。

    宋保軍與機械工程學院徐岩勇鬥毆的事情大家有所耳聞，但陳威廉認為那不可能。首先你打不打得過徐岩勇還另說，事後居然沒受到校方任何處分，就叫人覺得不可思議了。連個處分都沒有，說明根本不是鬥毆嘛！最多一次小小的言語衝突。

    熬到下課，一出教室，宋保軍被體育老師顧劍鋒滿眼冒火的攔住。

    「宋保軍，你搞什麼名堂嘛，打你幾十個電話都不接，是不是不想打比賽了？」顧劍鋒氣勢洶洶劈頭就問。

    「什麼？幾十個電話？」宋保軍拿出手機一看，前幾天有一堆未接來電，昨天關機後又有一堆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這幾天沒時間玩手機，沒怎麼留意。驚道：「哎？還真有？」

    「你裝傻還是怎麼？要我親自跑一趟過來，以為全校籃球聯賽是兒戲嗎？」

    柳細月本來還想等宋保軍一起走的，見狀就先離開了。

    宋保軍連忙拉著顧劍鋒走到走廊邊上，以便避開下課的洶湧人潮，說：「這事真不好意思，我這幾天太忙，一時間忘了，還請顧老師多多原諒。」

    顧劍鋒滿嘴都是燎泡，急得上火，大聲道：「你小子還真當沒事人似的，前兩天就抽籤分組了，我找你不見人，找榮川麟他說沒有你不敢私自做主，找龍涯那傢伙醉醺醺的話也說不完整，你們這什麼班級？飯桶，都是飯桶！」

    「還有這回事？」宋保軍撓撓頭，掏出河水香菸遞上，賠笑道：「顧老師消消氣，我們中文系對體育比賽天生弱智，比賽不太上心都屬於正常範疇嘛。不是抽籤分組嗎？我們班在哪個組？對手是誰？」

    「東校區a組第二位，比賽就在今天下午！對陣a組種子隊！」顧劍鋒跳腳道：「不然你以為我急巴巴跑過來尋死啊？」

    「今天下午？也太讓人措手不及了吧！」宋保軍順著顧老師的語氣感嘆一句。

    顧劍鋒愈發惱火，叫道：「若不是你連續幾天不接電話，又怎會措手不及？」

    「這個時候著急也於事無補，顧老師還是說說下午的比賽怎麼安排吧。」

    顧劍鋒吸完一支菸，慢慢冷靜下來，說：「本屆全校男籃聯賽共有一百三十四支球隊參賽，隊伍太多，所以前期需要進行淘汰賽，從中選出三十二支球隊進入決賽圈，那時才算是真正的比賽。如果連淘汰賽也過不了的話，就只能丟人現眼了。」

    宋保軍嚇了一跳：「這麼多隊伍？還怎麼打？打到明年都沒打完。」

    顧劍鋒只覺對牛彈琴，特意來找一個球盲商量籃球比賽，簡直自取其辱。

    既然來了也沒得說，只好按捺性子細細解釋起來。

    由於今年報名參賽的隊伍太多，主辦方按照各個院系所在的方位進行了劃分，共分為東南西北四大賽區，每個賽區三十餘支參賽隊伍不等。

    賽區內三十支隊伍抽籤分組，捉對廝殺，實行殘酷的淘汰賽制，即只打一場比賽，輸了就喪失比賽資格。以免隊伍太多，賽程太過密集，等期末考試了都不一定打得完。

    根據前面幾屆聯賽的成績，主辦方又分出十六支種子隊，然後以種子隊進行分組。能夠成為種子隊的大多都是強隊，在前面幾屆的比賽獲得過好名次。比如機械工程學院、體育學院、物理系等等的幾個班級。

    ____

第212章 上門都是客

    「我覺得至少拼一下，免得到時候一分拿不到，被人剃光頭，不光是你們在美女拉拉隊面前丟臉，我期末獎金也會大打折扣。」

    「好吧，我想想辦法。」宋保軍喪氣的揮揮手。

    ……

    回到宿舍把籃球隊眾人召集起來，包括二班的榮川麟、陳威廉、陸秀中幾個人一起聚集在611宿舍。情況向大家一說，人人一副百無聊賴的神氣，顯然對此沒多大興趣。

    龍涯昨夜連番醉酒嘔吐，身體現在仍有些不適，臉色青慘慘一片，有氣無力的說：「好嘛，還是和以前一樣，陪太子讀書，最終什麼結果跟我們沒太大關係。」

    宋保軍坐在人群中間抽著煙，眼睛停留在體育委員身上：「榮川麟，你怎麼看？」

    榮川麟算是兩個班最高大健壯的一個，聞言悶頭悶腦應道：「球隊是你組織的，你說了算。」看得出他對自己體育委員的權力被架空感到很不滿意。

    宋保軍道：「誰還有不同意見？」

    郭俊正躺床上玩手機，忙指著自己門牙說：「軍哥，我是傷殘人士，應該不必上場了吧？」

    「你用牙齒打球嗎？」宋保軍敲敲桌面：「就算用牙齒打球，你還剩下三十一顆，足夠得很了！」

    郭俊聽出軍哥語氣中的不滿，賠笑道：「是是，都聽軍哥的。」

    宋保軍繼續去看馬國棟：「你小子買好球鞋了麼？」

    馬國棟搖搖頭：「還沒買。那我馬上去買吧，你們說什麼牌子的比較好？夢特嬌還是范特西？」

    「要買的是球鞋，不要開什麼玩笑了！」宋保軍沉聲強調，「大家簡單吃個午飯，換好服裝一起去四號籃球館集合。等下一起去外面的湘湘館吃，我請客。」

    「咚咚咚！」有人敲門。譚慶凱大聲應道：「進來。」

    一個外貌清秀的男生推門而入，禮貌的向眾人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了，這裡是中文系古語言專業二年級的宿舍嗎？」

    「是的，你有什麼事？」

    「我想請問一下，你們班的龍涯在不在這裡？」來人不高不矮，身上噴灑著濃烈的香水，穿著簡單的外套牛仔褲，眼睛細長，眉清目秀，說話間微帶笑臉，顯得特別斯文。

    龍涯道：「我就是，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麼？」

    「不好意思，我是考古學系四年級的龐宇涵，過來就是想和你們商量個事。如有冒犯之處，希望幾位同學不要見怪哦！」

    考古學系的！這邊剛說到下午的比賽將會對陣考古隊，馬上就來了個考古學系的學生。眾人互相對看一眼，都沒有說話。

    宋保軍朝譚慶凱使個眼色。

    譚慶凱會意，笑嘻嘻的上前遞煙：「哦，是考古的學長啊，來我們宿舍有什麼事？」

    龐宇涵客氣的推開，說道：「對不起，我不抽菸。是這樣的，我昨晚在學校論壇上看到一個視頻，內容大意是講中文系某同學拋棄工商管理學院的女朋友，女生跪地哀求挽回愛情，該同學仍不為所動，大搖大擺走開，有沒有這回事？」

    龍涯死氣活樣的臉色終於有所好轉，挺胸道：「對啊，那個人就是我了。怎麼？你想來討教幾招泡妞的絕技嗎？沒問題，泡妞我很在行的，不收你學費，大家就當交個朋友。」

    眾人先是愣住，然後紛紛鼓掌，鄧彥林等好事者叫道：「龍哥泡妞聖手的名聲終於傳到外系去了！可喜可賀！」

    昨天霍綵鳳當眾向龍涯跪地求饒，引起大量同學圍觀，如此有爭議性的場面馬上勾起了大家的八卦之心。隨後整個過程被人用手機拍攝下來，傳至學校bbs論壇，一夜之間建起高樓，議論者紛紛，點擊量達到十萬，回帖也有將近一萬數量。

    網絡用戶分為涇渭分明的兩派在樓層裡互相攻伐辱罵。一派支持視頻中的男生，「覆水難收」已成為絕佳論調。一派支持視頻的女生，痛罵男生冷漠殘酷，說不定是故意玩弄女生感情。還有號稱對龍涯發起人肉攻勢的，大家吵得不亦樂乎。

    昨晚隔壁幾個宿舍的同學都過來了，找到龍涯豎起大拇指稱讚。可惜龍涯醉得不行，都沒怎麼理會。

    這斯斯文文的男生親自找上門來，想來也是仰慕龍哥名頭。

    沒想到龐宇涵立即變了臉色，淡淡的說：「龍涯同學，你的所作所為我不敢苟同，可以請你放過那個可憐的女孩子好嗎？」

    「呃，你什麼意思？」龍涯不解，跳脫的眉毛頓時僵住。

    龐宇涵嚴肅的說：「我真心希望你不是玩弄女孩子的人渣。看到那個女孩子跪在地上，我感到非常難受。感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女孩子是應該捧在手心裡珍惜的。既然你不能給她幸福，又何必讓她心碎？」

    宿舍內十個男生一齊愕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好笑，但是又笑不出來。良久譚慶凱擠出一句話：「他說什麼？」

    龐宇涵道：「我是認真的，龍涯同學，希望你能去向那個女孩子道個歉，不再讓她傷心難過……」

    龍涯冷冷打斷對方的話：「霍綵鳳是你什麼人？」

    「那個可憐的女孩子名叫霍綵鳳？對不起，我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我，但是我看到你們的分手視頻，只是為了那個女孩打抱不平而已，好男人不會讓心愛的女人受一點點傷。不管她做錯什麼，你都應該原諒她。如果做不到這一點，你不配稱為一個男人。」

    龍涯臉都僵了，大家一起好端端的聊球賽，突然莫名其妙鑽進來一個人，義正詞嚴的指責你不該讓前女友傷心難過。而且關鍵還在於這個人跟雙方都沒任何關係。就好比兩夫妻鬧離婚，一個陌生人衝過來說你是個渣男！你們不准離！

    「呵呵！你知道什麼！」龍涯禁不住嗤笑一聲，道：「說什麼都沒用，那是霍綵鳳罪有應得。」

    龐宇涵仍舊直愣愣的站在門口，對室內眾人投來敵視的目光夷然不懼，說：「不管她怎麼對不起你，男人就得無條件包容女孩子的一切，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馬國棟突然一拍腦袋叫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香霧雲鬟』文學社的『惜花人龐宇涵』對吧！」

    「什麼什麼？」

    「那個號稱全茶州最為憐香惜玉的人啊，全校聞名的惜花人啊！」馬國棟叫道：「在香霧雲鬟文學社發表過許多捧女貶男的文章，深受廣大婦女歡迎的龐宇涵，全校粉絲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其餘幾個有所耳聞的同學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

    學校有許多學生自發組織的興趣社團，其中包括文學。

    茶州大學的文學社團有兩家，一是以男性為主的「精品文學閣」，二是以女生為主的「香霧雲鬟社」，因為閱讀品味、興致愛好和價值觀的不同，兩者很少交流，只是偶爾舉辦一些聯誼活動來造福男女光棍。

    香霧雲鬟社的愛好者大部分都是女生，其中有個奇葩，身為男性，卻常常發表女尊男卑論調的文章小說，文辭優美，辭藻華麗，極受女性讀者喜歡，筆名叫做惜花人。

    他的文章連帶著香霧雲鬟社主辦的文學雜誌月刊《清輝玉寒》銷量大增，影響力超出茶州大學範圍，每月印刷量至少在一萬冊以上，連不少年屆四十的家庭主婦也很愛看，還常常寫信來向惜花人示愛。

    作品出色，讀者們對其本人亦興趣大增。經過一番挖掘，終於得知惜花人乃是考古學系的學生龐宇涵。他的照片也被雜誌登在某期封面，憑藉其清秀的外表和飽受歡迎的作品，女性粉絲數量一時不知凡幾。

    女的寫女生小說屬於正常，但換做一個男的來寫，給讀者的心理感受卻又大為不同。而且他的文筆確實了得，遠遠超過香霧雲鬟社其他作者。

    更何況他還是個秀氣的男生，這就更不得了了！試想如果你獐頭鼠目尖嘴猴腮，你再怎麼文筆無敵，再怎麼女尊男卑，也休想讀者買賬。

    男生對此是不屑一顧的，提到惜花人往往下意識歸為心理扭曲的人妖一類貨色。

    不料龐宇涵看到龍涯覆水難收的視頻，不分青紅皂白，親自找上來門來勸告，果然不枉惜花人的名聲。這叫以宋保軍為首的籃球隊成員為之無語。

    龍涯覺得對一個腦子想法和常人不一樣的傢伙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無奈的揮揮手道：「同學，這裡是現實，不是你寫的文章。快回去吧，以後別來了，就當我從沒見過你。」

    龐宇涵不為所動，格外認真的說道：「今天下午有一場考古學系對你們中文系的籃球比賽。我是考古隊的主力前鋒，如果你向那位女孩子道歉的話，我會考慮讓你們十分。」

    「哇！整整十分啊，龍哥還不趕緊去道歉？我們班贏球全靠你了。」鄧彥林馬上拿來開玩笑。

    「是的，我看過你們球隊上個賽季的名次，算得上比較糟糕，和我們考古隊比起來不值一提。我讓你們十分，也許你們還有機會。只要向那位女孩子道個歉而已。」

    ____

第213章 叫聲姐姐來聽聽

    龍涯冷哼一聲：「向那碧池道歉？我當面抽死她還差不多。」

    龐宇涵用力皺著眉頭：「你連對女性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你不配做一個男人！記住，比賽中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你們一定會狠狠的出一個大醜！我在全校觀眾面前擊敗你們，讓大家知道得罪我有什麼下場！」

    宋保軍叼著菸頭站到他的面前，白霧往外噴吐，眼睛肆無忌憚，直把龐宇涵看得毛骨悚然。

    譚慶凱從衛生間拿來一塊東西遞上：「軍哥，你要的肥皂。」

    宋保軍便接過肥皂丟在龐宇涵面前，陰森森笑道：「可愛的小男孩，幫哥哥撿個肥皂，我就不計較你這次的無禮言行。」

    神雕俠侶牌肥皂散淡淡香味，啪的滑到龐宇涵腳邊。

    眾人哄堂大笑，尤其是譚慶凱幾個無聊人士前仰後合，眼淚當場飈了出來。

    龐宇涵臉色連續變幻數次，沉聲道：「你們一定會為羞辱我付出代價！籃球場上我會讓你們輸得很慘！」

    「我就說句實話吧，當我們和日本爭奪釣魚is1and的時候，越南突然跳出來說釣魚is1and是日本的，如果我們不歸還釣魚is1and給日本，越南就馬上剷平南海鑽井.平台。不知你會怎麼想？」宋保軍施施然笑道。

    龐宇涵憋了半天，怒吼：「我，我……呃！男女愛情和國家政治豈可混為一談！」

    宋保軍指著他道：「龍涯和霍綵鳳的事情輪不著你管，世界上沒有犯下錯誤還不會受到懲罰的傢伙，這個社會需要公正的秩序，不論男女！今天的球賽我們系或許會輸，但你的身體也會受到嚴重傷害！」

    這話已經極度挑戰了龐宇涵的價值觀，憤憤的道：「那就等著瞧。」轉身便走，一腳踏在肥皂上。

    哧溜一聲，肥皂拖出長長的痕跡，龐宇涵完全收不住勢子，腳下驟然滑開，摔了個四腳朝天。

    宿舍裡頓時笑聲大作，充滿快活的空氣。

    龐宇涵狼狽的爬起，惱羞成怒道：「你們給我記著！」漲紅著臉急匆匆跑了。

    宋保軍朝大家擺擺手：「都散了都散了，快回去準備準備。」

    當下各人返回各自宿舍換衣服。出來一看，風格參差不齊，龍涯這小子還是一套a米蘭足球運動裝，榮川麟的是美國火箭隊高仿版，郭俊索性沒有球衣，就一條彈力背心和一條寬大的沙灘短褲，譚慶凱沒有球鞋，只有一雙聊表意思的旅遊鞋。別人已是如此，更不用多提白襯衫黑西褲黑皮鞋的宋保軍。

    剛要教訓大家幾句，宿舍門口傳來一句冷笑：「喲呵，就憑你們這幫貓三狗四的雜牌軍，也好意思打比賽？」

    聲音清脆悅耳，內容卻不那麼好聽。

    大家出奇的沒有反駁，只是一個個臉色有些紅，因為聽那聲音就知道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柳細月柳大班長。

    宋保軍頭也不回：「柳大姐，你混進男生宿舍到底有何居心？若非我提前防範，恐怕本人的處男之身就被你偷窺乾淨了。」

    「嘖嘖嘖！」柳細月在門口探頭探腦，看見大家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連忙踱著正經的方步走入宿舍，「今天都要打比賽了，你看看你們怎麼準備的？如果不是姐姐我臨時收到風聲，還不知道你們比賽要開始了呢！穿成這樣，是上去搞笑嗎？」

    這611宿舍除了林夢仙和學生會檢查衛生的女委員之外，還是次有女生踏入，尤其還是柳細月這樣的大美女。

    伴隨著一陣香風，譚慶凱等人心頭格外激動，悄悄把髒內褲塞入枕頭。

    郭俊則手忙腳亂撕去床頭的日本床星長澤梓的大幅照片。馬國棟把用過的衛生紙踢進角落。

    榮川麟格外激動，臉色瞬間通紅，吭吭哧哧的說道：「柳、柳細月同學，你怎麼來了？」

    柳細月對這位二班同學獻的慇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逕自走宋保軍面前問：「喂，你床鋪哪張？」

    宋保軍指指左邊靠裡的一鋪，說：「柳大姐，麻煩你偷窺男生宿舍動作快一點，我們還要吃飯，吃完飯得趕去籃球館進行魔鬼訓練，今天比賽不打翻考古隊誓不罷休。」

    柳細月正想去翻動宋保軍的枕頭，見這麼多男生在場也不太好意思，聞言說道：「姐姐我正是為了你們比賽才過來的。連一套統一的服裝都沒有，比賽還怎麼打？上場給別人看耍猴戲嗎？」

    宋保軍皺著眉頭上上下下看她：「我們隊伍再失敗，也跟你一個婦道人家沒多大干系吧？」

    「我是拉拉隊長，怎麼沒幹繫了？看什麼看？」柳細月伸出食中雙指對宋保軍做一個戳眼睛的動作，惡狠狠道：「本來我還想贊助你們每個人一套全新的運動服和球鞋，既然你看不起姐姐那就算了！」

    「啊？姐姐送運動服給我們啊？」郭俊、馬國棟、鄧彥林等幾個沒有女朋友的宅男驚喜交集，一個個難以置信，這簡直是飛來洪福啊。

    榮川麟就想跪在柳細月腳邊，叫道：「姐姐，你是我的女神！」譚慶凱馬上朝他怒目而視。

    「可是，某個人說我跟籃球比賽沒多大干系，姐姐偏不服氣。」柳細月眼睛慢悠悠的在眾人身上溜了一圈，說：「你們幾個說說，我到底跟籃球聯賽有沒有關係？」

    「大有關係！大有關係！」眾人滿面紅光，忙不迭的說：「姐姐是球隊的核心，是中流砥柱，是精神燈塔！」

    「那我……」宋保軍坐不住了。

    幾個人七手八腳按住宋保軍：「軍哥，行了行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

    鄧彥林立即擺出大運動時代紅衛兵小將表忠心的架勢，雙腿一前一後分開，呈弓步站立，左手橫在胸前，右手高高舉起，大聲道：「我們團結在姐姐周圍，必將勇奪籃球聯賽冠軍！姐姐帶領著系一路前行，碾碎所有敵人！」

    郭俊則腆著臉湊過去嘿嘿笑著，十分狗腿的說道：「為了姐姐，我郭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宋保軍鬱悶的插嘴：「你死不足惜。」

    柳細月得意的瞥了他一眼，笑道：「好啦，看你們這麼聽姐姐的話，我決定贊助你們。大家都去『夢之熊』旗艦店選購服裝，每人兩套，包括兩雙球鞋。回來姐姐再請你們吃飯。」

    「姐姐萬歲！」馬國棟適時振臂高呼。

    榮川麟也不甘示弱，大喊：「姐姐澤被蒼生，光照日月，千秋萬載，一統茶校！」

    柳細月的紅色保時捷911停在系男生宿舍樓對面的水泥路上，她一個人趾高氣揚走在最前面，被系籃球隊九個成員簇擁著，人人興高采烈，只有宋保軍垂頭喪氣吊在後面。

    柳細月坐進駕駛位動汽車，榮川麟就伸過手去搭住副駕駛室把手，打開車門準備上車。其餘的鄧彥林、馬國棟用堪比劉飛翔十米跨欄的動作，分別搶住後座的兩個門口。郭俊晚了一步，正在和周翔廝打。

    「滾開！」柳細月眼睛一瞪，冷冷喝道：「姐姐的車子不准臭男人坐！你們都打車過去，姐姐給你們報銷車費。」

    「啊！對不起對不起！」榮川麟撓撓頭，不住口的道歉，連忙退後一步，輕手輕腳關上車門。好像無意間褻瀆了最敬慕的女神，急得滿臉是汗。

    鄧彥林和馬國棟也訕訕離開車子後座。只有郭俊和周翔幸災樂禍大笑。

    柳細月戴上墨鏡，從秀氣的小包裡掏出兩張鈔票，向龍涯招手：「喂，你們幾個人打車到夢之熊旗艦店，三輛車，兩百塊應該夠了。」

    「謝謝。」龍涯收起鈔票。幾個男生去找站牌等出租車，榮川麟兀自回頭張望，萬分戀戀不捨。

    柳細月叫住跟在人群後面的宋保軍：「喂，你還不趕緊上車，等著去投胎嗎？」

    「我？」宋保軍遲疑著問：「不是說你的車不准男人坐嗎？」

    柳細月不耐煩道：「你屬於特殊情況，還不快上來，要姐姐親自給你開車門嗎？」

    在眾人尤其是榮川麟強烈的嫉妒的目光中，宋保軍嘀咕道：「你算哪門子姐姐，小妹妹還差不多。」打開車門一屁股坐進副駕駛室，樣子很是不屑。

    「那你就是小弟弟！」

    「你是小妹妹！」

    「你是小弟弟！」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爭吵，榮川麟忽然覺得心臟被人狠狠捏在手裡，痛得厲害。

    柳細月駕車駛過眾人面前，放慢車，打開車窗笑道：「大家動作快一點，我和宋保軍小弟弟先過去等你們。」

    「姐姐注意安全！千萬不要和軍哥玩車震！」譚慶凱大力揮手。

    「屁，狗嘴吐不出象牙。」柳細月啐了一口。車子開出一段距離，見宋保軍掏摸口袋到處翻找，沒好氣問：「幹嘛？身上生蝨子啦？」

    「我，我找煙，我香菸忘了帶。」

    柳細月打開車前盤的格子，裡面赫然是一條完整的「黃象樓1975」高檔香菸，努努嘴：「叫姐姐，叫聲姐姐這煙就送你。」

    ____

第214章 宋保軍小弟弟

    「小妹妹，難得你一片孝心居然懂得給哥哥帶香菸。」

    柳細月啪的就把格子關上了：「不叫？沒門！」

    「小妹妹，你這樣不好吧，既然有煙就趕緊拿出來，別磨磨蹭蹭的，以免影響我暗戀你的情愫。最好希望我對你的純潔愛慕之情不要被一條區區破煙玷污。」

    「呵呵，當我傻啊。」柳細月冷笑著說：「上次發現你喜歡抽菸，我特意讓人帶了一條好菸放在車上，本來想送你的。既然你連聲姐姐都不肯叫，那就算了。」

    宋保軍的宅男臭脾氣發作，一時梗著脖子道：「我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一支菸說不抽就是不抽。」

    「那你就憋著吧！宋保軍小弟弟！」柳細月咬牙切齒的說。

    夢之熊服飾專賣旗艦店除了時尚服裝，也有少部分運動裝，包括足球中的切爾西、籃球中的熱火、排球中的巴西，乒乓球中的中華在內很多世界著名球隊也都取得了代理權。旗艦店總經理得到柳細月的電話通知，提前等在門口。

    柳細月當先下車，將lv小手包拍進宋保軍懷裡：「小弟弟，替姐姐提包。」

    宋保軍只得接住了那個在他看來品味極其惡俗的手包，「哥哥替小妹妹提包屬於正常，算了，讓你這次。」

    經理畢恭畢敬等候多時，看見柳總又是陪著上次的男青年前來，頓時臉上露出幾分曖昧的微笑，迎上前去說：「柳總。」

    「嗯，幫我看看有沒有好的……」柳細月運動服三個字還出口，經理搶著討好的笑道：「本店準備了一套上好的西裝，是專為宋先生設計的，由法國設計師讓?薩科齊親手操刀。憑宋先生這身材這氣質，嘖嘖，沒得說！保證帥過劉德華，酷比金城武！」上次來已經向經理介紹過宋保軍的姓氏了。

    柳細月不得不讓經理閉嘴：「我這次來是選幾套籃球運動裝的，你看有沒有合適的，推薦推薦，其他的不必囉嗦太多。」

    經理馬屁拍到馬腿上，訕訕笑道：「籃球運動裝啊？我這裡有幾套湖人隊的服裝，像宋先生這麼高大威猛，肌肉發達，穿上去肯定比科比布萊恩特還英俊瀟灑。我帶您去試試。」

    一路走到運動區，經理親自擔任講解，為他們介紹店裡的各種名隊隊服，都是什麼來歷，代表了什麼什麼。

    經理看準宋保軍身材，取下一套黃色的湖人隊主場隊服和一雙黑色的運動鞋，說：「宋先生，您試試這件。」

    「去啊，愣著幹嘛。」柳細月推了宋保軍一把。

    宋保軍這身材，當真披著龍袍不像太子，湖人隊的背心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瘦骨嶙峋的排骨若隱若現，微微弓著的背，東張西望的腦袋，怎麼看怎麼**絲。

    一出更衣室，閃光燈咔嚓一閃，宋保軍下意識的伸手擋住眼睛。原來是柳細月早已守在門口。

    「瘋婆子，拍我幹嘛？」

    「我就要抓拍你的醜態發到肥鵝通好友圈去，讓大家都來看看什麼才叫做醜男。」

    「我跟你已經沒有共同語言。」

    兩人正在吵鬧之際，龍涯等人堪堪趕到，見他們打情罵俏的樣子，都滿心不是滋味。榮川麟緊緊攥住拳頭，便在心裡想：「連宋保軍長得這麼傻的也能和柳大美女打成一片，我比他高那麼多，帥那麼多，有錢那麼多，為什麼就不能？」

    柳細月向經理解釋了此行目的，經理頓覺慚愧，原來今天真是表錯情了。

    一共選購二十套統一的湖人隊隊服，包括主場客場各十套，以及二十雙高檔運動鞋。除去折扣，花掉柳細月四萬多塊。她就算在公司有股份，買東西一樣得花錢的。不過隨身一張超級卡，不用攜帶現金。

    龍涯倒還能保持鎮靜，像郭俊那種窮光蛋看見價格標籤兩千元的字，竟然有兩套，包括鞋子也是兩千，加起來就足足六千元了！一時間狂喜情緒瀰漫眾人心間，恨不能立即穿上女神贈送的戰袍，踏平考古隊！

    榮川麟更是激動不能自已，雙手捧著三隻摞起來的購物袋渾身顫抖，只在心裡想：「女神竟然給我送衣服？女神竟然給我送衣服？這不是做夢！不行，衣服捨不得穿了，怎麼辦？怎麼辦？」

    眾人歡天喜地離開，榮川麟趕緊推說肚子不舒服，讓大家先走。他很快蹲在街邊，焦急的給同學朋友打電話，花了半天功夫，賠上許多好話，最後籌借到五千元，返回店裡重新買了一套湖人隊隊服。而柳細月送他的那兩套，則小心翼翼包裝起來，準備拿回家好好收藏。

    那經理見他行徑古怪，也不便多問，依照柳總的額度給打了個折扣。

    柳細月又請籃球隊成員們去校門口餐館吃上一頓好飯，一時間眾人鬥志昂揚，只覺天下英雄也不過如此了。

    在四號籃球館等了半天的顧劍鋒突然聽見一個喊著「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的聲音，跟隨著不甚整齊的腳步，只見中文系籃球隊排著隊小跑步入籃球館。

    榮川麟打了雞血一般跑在隊伍前面大喊口號，頭顱高高昂起，彷彿即將進攻希臘的斯巴達勇士。一個超級漂亮的女生遠遠吊在後面。

    「立定！」榮川麟跑到顧劍鋒面前，大聲嚷道：「古文部隊全體到齊，請首長檢閱！」

    「咦，這幫小兔崽子精神狀態這麼好？」顧劍鋒又驚又喜，摟著皮球站起，問道：「宋保軍呢？」

    「報告教練，宋保軍還在後面偷懶，請教練處罰！」榮川麟喊道：「希望罰跑兩百圈，以儆傚尤！」

    「來了再說，大家原地稍息，等下我要佈置一下今天的任務。」顧劍鋒擺擺手，對他的態度表示滿意。

    眼下還是中午一點鐘，籃球館內沒有其他人。

    不一會兒宋保軍和柳細月有說有笑的進來，顧劍鋒沒好多說什麼，道：「宋保軍，快過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榮川麟朝體育老師猛打眼色，顧劍鋒只當做沒看見。這球隊是宋保軍一己之力組織起來的，他惹得起嗎？恐怕宋保軍一聲令下，剩下的人就會一哄而散，你也拿他沒辦法。

    顧劍鋒讓大家坐在還算乾淨的地板上，拿出一塊小黑板掛住籃球架的鐵柱子，說：「所謂比賽，要做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先來確定一下場上位置，第一，小前鋒，宋保軍。有疑問麼？」

    眾人搖頭，唯有宋保軍跳出來問道：「為什麼是小前鋒？有什麼好處？我要做最容易進球的那個位置。」

    顧劍鋒冷汗都冒出來了，道：「小前鋒就是球隊最重要的得分手。」

    「那為什麼有個『小』字？我覺得不對啊。」

    顧劍鋒扶額道：「小前鋒的名稱是為了和大前鋒做區分。關於這個最簡單的初學者問題，我不想再浪費時間。第二，大前鋒，龍涯。」

    龍涯點點頭：「樂意效勞。」

    大前鋒是隊裡的苦力，要搶籃板、防守、卡位，但是如果要投籃得分，他卻往往是最後一個。所以說大前鋒可以算是籃球場上最不起眼的角色。這隱形角色卻相當重要。龍涯冷靜、沉穩，身體條件優秀，選他很合適。

    顧劍鋒繼續安排人手：「中鋒，榮川麟。」

    榮川麟連忙朝坐在觀眾席上旁聽的柳細月露出閃亮的微笑，大聲道：「教練，球隊就交給我了。」

    中鋒是一支球隊的中心人物，多數時間都要呆在禁區裡賣勞力、賣身體。無論進攻還是防守，中鋒都是球隊的樞紐。榮川麟高大健壯，一直擔任班級體育委員，有相當不錯的運動細胞。

    「第四，得分後衛。」顧劍鋒看著團團圍坐的眾人，最後眼光落在鄧彥林身上：「鄧彥林，你有疑問嗎？」

    「保證完成任務。」鄧彥林說。

    最後一個位置是控球後衛，顧劍鋒思索良久，看著場上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始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宋保軍向譚慶凱使了個眼色：「阿凱，你上吧。」

    「好！」譚慶凱當即站起來道：「顧老師，就我了。」

    「你？你到底行不行？」顧劍鋒看了看對方小雞仔似的身材，明顯不太信任。

    譚慶凱撲通撲通拍打自己瘦弱的胸膛：「顧老師不相信我的實力？有本事出去單挑《魔鬼野獸世界》，我讓你先打十秒鐘！」

    顧劍鋒無奈點頭道：「好好好，那你上吧。」

    剩下的周翔、馬國棟、郭俊，以及二班的幾個人都算是替補。

    「大家對自己的狀況已經足夠瞭解，現在來談談我們的對手。考古隊是一支技巧型的隊伍，他們擅長打配合，三角進攻戰術，傳接配合很是犀利。呃，對了，我中途所說你們如果有什麼疑問儘管提出來。」

    譚慶凱當先舉手：「什麼是三角戰術？」

    其實宋保軍也想問，不過被他搶先了。

    顧劍鋒好一陣無語，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問這麼粗淺的問題！三角進攻顧名思義就是由三名隊員組成一個三角，和另一側兩名隊員組成配合。它的套路不是很固定，在進攻中充滿自由的移動，擁有無限可能，隨時可以發動進攻，這樣說你懂了麼！」

第215章 全校的笑柄

    「好像懂了吧……」

    「我不管你怎麼樣，都要給我懂！」顧劍鋒大聲說：「現在是中午一點，我們還可以練到下午四點，也就是三個小時。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大家最好都緊張起來。」

    龍涯舉手問道：「對了，考古隊那個龐宇涵在哪個位置？」

    「你說考古隊的龐宇涵啊，這個人正是我們需要重點防範的對象。」顧劍鋒沉吟著說，「去年的聯賽我幾乎全程觀戰，對龐宇涵這位選手印象特別深刻，他的得分能力非常強悍，在許多重要比賽中憑藉一己之力扭轉戰局，是考古隊事實上的精神領袖。」

    「死人妖這麼厲害？」

    顧劍鋒被龍涯自作主張給龐宇涵安的綽號逗樂了，笑道：「你別說，龐宇涵還真有種陰柔的氣質，但千萬不要給他斯斯文文的外表迷惑了。龐宇涵卡位精準，速度極快，出手果斷，是其他人比不了的。有好幾次比賽他都獲得了mvp稱號，聯賽結束後還獲得最佳小前鋒提名。考古隊裡就這個人最有威脅性，在比賽中你們必須極度重視。」

    大家沒想到龐宇涵獲得顧老師這麼高的評價，一時不禁有些沉默。

    怪不得死人妖放話說讓中文系十分，想來憑他的能力可以輕易辦到。

    花幾分鐘講解敵手的特點之後，全隊開始做有針對性的帶球訓練。其中就屬榮川麟練得最積極。顧劍鋒不得不要求他不要那麼活躍，為即將到來的比賽保存體力。

    柳細月看了半個小時覺得無聊，起身離開，臨走時向大家揮動粉嫩的拳頭叫道：「努力！奮鬥！」樣子十分可愛。

    下午四點鐘，球隊基本結束臨時抱佛腳似的訓練，進行短暫的休息調整。

    主辦方開始組織學生會人員抬著橫幅標語進場。不少學生觀眾也來搶位子了。

    四號籃球館專為籃球比賽而設計建造，可以容納兩三千名觀眾。考古學系學生係數到場，

    九十多人打著五六條橫幅進來找位子就坐，佔據了西面看台的最佳位置。根據賽制安排，到時候考古隊會在西面的更衣室出場。

    橫幅上分別寫著「讓一切對手成為我們的文物！中文系應該被埋葬在地下！對我們來說，你們只是個小心輕放的小寶貝！用洛陽鏟伺候中文系！寫在紙上迷失於歷史的古漢語終究成為考古學的研究對象！」一切充滿考古學系特色，而且具有威懾性。

    另有主辦方的官方橫幅掛在中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精誠團結，攜手共進」、「計畫生育是我國的一項基本國策」。

    慢慢的，觀眾多了起來，差不多坐了觀眾席三分之一的席面，其中大部分是女生。這場強隊打弱隊的比賽，而且還是小組賽階段，激不起太多球迷的興趣。

    女觀眾大多是考古隊的粉絲，準確來說，是惜花人龐宇涵的粉絲。天生一張秀氣的臉蛋，又有一副憐香惜玉的心腸，筆桿子那麼好，偏偏還打得一手好球，四大優點集齊，想不成為女性偶像都難。

    龐宇涵同時也是與屈景森比肩的「茶校十大男神」之一。像宋保軍那種宅男，見了他只有自慚形穢的份。

    女球迷們集中在西看台，打出了大量支持龐宇涵的標語，其中不乏向男神示愛的狂熱粉絲。

    中文系的支持者寥寥無幾，學子們在忙著風花雪月，誰有心思看球？何況還可能是一場輸得很難看的比賽。這邊更缺少類似龐宇涵的人氣角色，不是宅男就是**絲，觀眾提不起興趣。

    中文隊呆在東面更衣室裡，正在接受大學電視台記者的採訪。

    沒有漂亮的女主播，只有一個其貌不揚的女記者和一個好像不太耐煩的攝影師。這場比賽不太重要，記者採訪僅僅只是例行職責敷衍了事。目前電視台準備直播的是南賽區另一場強強對抗的比賽。

    籃球館的更衣室分為東西兩間，分別供主隊客隊使用，不過現在是小組賽，沒那麼多講究。更衣室裡骯髒雜亂，牆壁上是球員的衣櫃，鎖頭已經被弄壞了。角落裡還有上個賽季某隊球員留下的鞋子，已經發霉腐爛。

    稍微整理一番，全體人員站在顧老師身後，擺出慷慨激昂的精神面貌開始接受採訪。

    「各位觀眾朋友，這裡即將進行的比賽是考古隊對陣中文系古文聯隊。現在我來到了東校區四號籃球館的中文隊更衣室。」女記者化著滿臉濃妝，對著鏡頭說道，「下面我們來現場採訪一下中文隊的教練顧劍鋒老師和他的隊員，聽聽他們對這場比賽有什麼看法？」

    說著把錄音筆遞到顧劍鋒嘴邊，笑道：「顧老師您好，請問您認為這場比賽勝算大嗎？」

    顧劍鋒面對攝像機顯得很緊張，遲疑了半天，身後人人替他著急。良久憋出一句話：「呃，這算是直播嗎？」

    「哦，不是，是錄播，稍後的大學新聞會剪輯播出。」女記者嘆了一口氣向攝影師道：「重來！」

    眾人哄堂大笑，鄧彥林直接就不客氣的說：「顧老師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讓我來。」

    郭俊不甘示弱：「顧老師，你沒見過世面不要緊，不要害我們也成為全校的笑柄。」

    「顧老師，你是不是垂涎記者同學的美色啊！這樣表現可不行哦。」

    「夠了你們！」

    女記者重新把話說過一遍後，問：「顧老師您好，請問您認為這場比賽勝算大嗎？」

    顧劍鋒答道：「我、我覺得吧，考古隊是很強，但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至少不會輕易輸球。」他說話結結巴巴，漲紅著臉，眼睛躲躲閃閃不敢去看鏡頭，同學們都替他感到丟臉。

    女記者接著問道：「請問您憑什麼認為中文隊不會輸給屬於全校八強球隊的考古隊呢？」

    「這、這個嘛……」顧劍鋒想了半天應道：「我們有很棒的球、球、球員，還進行了長期大量的針對性訓練，應、應該不會輸吧。」

    他說的基本都是廢話假話，宋保軍、龍涯這伙球盲離「很棒」一點不沾邊。只進行過幾個小時的加練，「長期」、「大量」云云，更不知從何談起。

    女記者笑道：「看來顧老師底氣很足，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輸了會怎麼辦嗎？據我所知考古隊已經放話，將拼盡全力和你們比賽，不會手下留情。」

    「呃，我們不會放棄的。」

    「現場來了很多支持考古隊的粉絲，對此您有什麼看法？」女記者繼續拋出一個對方很難回答的問題。

    顧劍鋒小心翼翼道：「不管現場觀眾支持誰，我們都會全力以赴。」

    女記者又問：「根據一個來源可靠的消息，我校球迷組織將中文隊的賠率定為一比十五，對此您有什麼要說的嗎？」

    這個女記者所有提問的潛台詞全是暗指中文隊比不上考古隊，就差沒直接當面說：「你們打不贏的，別比了，回去吧。」

    顧劍鋒唯有應道：「呃，我沒有什麼要說的，他們定的賠率是他們的事，與我沒有關係，我們只需要打好球就行了。」

    女記者說：「你覺得這場比賽拿下多少分是你們可以接受的？五分、十分，還是十五分？」

    「呃……」

    站在顧劍鋒身後沉默許久的宋保軍終於忍無可忍，插嘴道：「沒有任何球隊願意成為他人的陪襯，我們來是為了獲取勝利的。」

    「對不起同學，請你不要破壞採訪好嗎？」女記者冷著臉向攝影師打了個手勢：「ok，這個鏡頭切斷。」

    宋保軍一把奪過錄音筆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下，錄音筆四分五裂。

    女記者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住了，道：「喂……你……」

    「採訪結束了。」宋保軍說。

    攝影師怒道：「你！你想幹什麼！」

    宋保軍順手提起一張板凳拎在手裡：「對了，之前採訪我們中文籃球隊，用去我們許多寶貴的時間以及顧教練的精力，採訪費一共是五千元不用謝。希望下次再來。」

    攝影師眼睛眯了眯，突然跳起來滿臉驚恐的說：「我、我想起來了！你就是上次勒索採訪費還毆打我們編導魏家理的那個惡霸學生！」

    宋保軍身後的宅男兄弟會成員像看見骨頭的餓狗一般衝出，將攝影師團團圍住。那名女記者只嚇得花容失色，愣在原處。

    譚慶凱當先一巴掌拍在攝影師臉上：「誰惡霸了？誰惡霸了？當今市場經濟，我們付出勞動就應該得到回報。以為是電視台的來採訪就可以不給錢麼！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顧劍鋒連忙用手摀住眼睛，心中頗為懊喪：這幫傢伙說起籃球人人一竅不通，可做派卻比流氓團夥還牛逼。

    攝影師護住攝影機連連後退，賠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宋保軍說：「我知道採訪費你們肯定給不起，那就把前面拍攝的鏡頭全部刪掉，然後在我們面前消失。」

    宋保軍說：「張君寶你丫的，微信公眾號多少？聽說要上漫畫了，老子去看看」

    張君寶艹了一句：「zhangjunbao1981，你丫不加試試。」

第216章 為人人有馬子而戰

    「好的，好的……」

    攝影師在譚慶凱監視下刪掉採訪視頻片段，和女記者倉皇退出門外。

    譚慶凱說：「我出去買瓶飲料。」

    被女記者二人攪了一通，更衣室氣氛變得十分糟糕，大家就圍做一圈抽悶煙，誰也沒有說話。

    士氣是一支隊伍的鬥志，隊員們如果沒有士氣，不管技巧多麼強大都會缺少戰鬥力。

    顧劍鋒見狀說道：「雖然他們很強，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只要把龐宇涵遏制住，我們就能把傳接配合打起來！甚至可能贏球！要記住，你們是最強的，你們的進步有目共睹！」

    見大家沒多大反應，顧劍鋒索性一腳站上板凳，居高臨下叫道：「是的！我們做了充足的準備，我們的目標從來不會滿足於五分、十分，二十分！我們起碼要拿個二十五、三十分！讓所有小看我們的人都知道，中文隊也有本事單場刷出三十分的大數據的本事！」

    譚慶凱剛從外面鑽進來，手裡提著一瓶純淨水，沒等顧老師什麼反應便嚷道：「外頭全是死人妖的粉絲！全是女的！起碼幾千個！還有人舞著旗子叫我們去死的，好誇張哪！」

    「媽的，連妹子也不看好我們。」頓時中文隊全隊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這個……」顧劍鋒用力咳嗽一聲，說：「我們不能被外界干擾，宋保軍你說是吧？」

    宋保軍一把將顧劍鋒拉下板凳：「顧老師，下來吧，站那麼高幹嘛，萬一摔傷了沒人去醫院給你送飯。」

    「你、你，哎，別拉啊！」顧劍鋒踉踉蹌蹌而退。

    宋保軍自個兒站到板凳上面，虛偽人格慢慢在腦海中膨脹，朝蹲著抽悶煙的眾人說道：「大家都站起來，我有話要說。」

    隊員們三三兩兩站起，仍是鬆鬆垮垮的叼著菸頭。

    「你們都看看，別人蔑視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中文系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酸秀才。連龐宇涵那種心理扭曲的人妖也敢來用比分和我們做交換，連最傻逼的記者也來小瞧我們，賭球的人開出一比十五的大賠率，幾乎所有人都盼著我們輸球。但這有什麼關係呢？我從來不在乎他們想的是什麼。」

    有人抬起頭看著他。

    「你們或許要說：宋保軍，我來茶州大學讀書，只是以後想找一份好的工作而已。是的，你的說法很正確，工作實在是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訴你們，這校園還有比一種東西比找工作更重要，那是美女！那是愛情！」

    有人愕然不解。

    宋保軍伸手指著前方，猛然提高音量：「我們站在這裡，站在這個賽場上，不是為了比分！不是為了勝負輸贏！不是為了中文系的榮譽！更不是為了抽打某些人的臉面！我們只是為了耍帥扮酷多泡幾個妹子而已！」

    「如果中文系連一場球都贏不了的話，就不會有妹子喜歡我們！只要這個校園內還有高帥富開著豪車耀武揚威，就不會有妹子喜歡我們！只要龐宇涵那種垃圾還打著憐香惜玉的旗號四處招搖撞騙，就不會有妹子喜歡我們！」

    宋保軍此刻如同攜帶一百二十噸集束炸彈的「蘆花雞式（中華國防最新研製）」重型轟炸機，一個字眼接一個字眼在隊員們耳邊炸響，毫不留情轟開每一個人的心理防線。

    「我們以宅男的名義團結起來！為一個全新的，公平的校園而戰！我們為了人人有馬子而戰！為那些爭奪我們的馬子的人滾出茶州大學而戰！為我們可以左擁右享盡齊人之福抱而戰！」

    他的聲音振聾發聵，自喉嚨迸發而出，彷彿上甘嶺戰役即將彈盡糧絕前的敢死總動員，眾人的眼睛慢慢變得通紅。

    宋保軍聲嘶力竭喊道：「今天之後，像霍綵鳳那種女人，你們想甩幾個就甩幾個，像邱佳麗那種美妞，你們想摟幾個就摟幾個！只要我們在球場在碾碎考古隊，你們收穫的情書將堆滿中文系的教室乃至溢出走廊！只要我們把考古隊打翻在地，從涉世未深的學妹到風情萬種的學姐，每個女孩都向你們拋來仰慕的媚眼！」

    終於有人跟著舉手喊道：「為了美女，拼了！」

    郭俊用力捏緊拳頭，仰天嚎叫：「我要摟邱佳麗！我不服！」

    「我很驕傲，在你們這些人中，沒有基佬！」宋保軍高聲喊道，「我的面前，是一個視挽救異性的肉體靈魂為己任的軍團！在我們的身軀之內，登徒子、西門慶的靈魂已經蠢蠢欲動！現在，你們告訴我，你們願意為了這個理想付出生命嗎？」

    「願意！」眾人齊聲應答，彷彿即將向敵人陣地發起衝鋒的敢死隊，聲音震耳欲聾，震得天花板的灰塵秫秫而落。

    一時間更衣室內群情激奮，從上至下人人熱血沸騰，所有人都在亂吼亂叫。

    就連馬國棟那種瘟雞一般的學生也在猛力拍打胸膛，發出巨猿似的嘶吼。

    最為冷靜的龍涯也情不自禁心潮澎湃，惡狠狠嚷道：「我會為了打贏這場比賽付出生命！」

    只有譚慶凱面向宋保軍立正，高抬手臂四十五度，手掌向下，手指併攏向前，眼中充滿狂熱的火焰，喊道：「heil！宋保軍！」

    而顧劍鋒脖子長長伸出，像一隻覓食的火雞，早已目瞪口呆，在群魔亂舞的更衣室裡顯得那麼孤獨、那麼無助。

    「殺光他們！」宋保軍向前一指，眾人扛起板凳木棍殺氣騰騰湧出更衣室。這個時候，就算橫在他們面前是一架美軍m1a2色p主戰坦克，也要被踏成破鐵皮。

    顧劍鋒望著宋保軍的背影，久久不能動彈，喃喃道：「牛人啊，我知道他為什麼是老大了。」

    台上的觀眾已經來得七七八八，籃球場邊上用四張單人課桌拼成嘉賓席，席上分別是解說員和監督員。解說員是廣播學院派來的學生，監督員則是負責維護比賽公平公正的老師。

    還有一名裁判員，是體育學院的老師。

    考古隊身穿黑色球衣，正在右邊籃球場做熱身運動。龐宇涵的號碼是七號，腦門上扎一塊騷包的白色頭巾，在一群黑、大、笨、粗的考古學系男生當中顯得極其耀眼醒目。

    時不時來個三步上籃、三分線外跳投，姿勢瀟灑美觀，引起場外女生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對面還組織了拉拉隊，十個香霧雲鬟社女成員，無論身材有多糟糕，都是敢露肉的。穿著僅能遮住胸脯和屁股的緊身衣，肚皮生生擠出一個碩大的游泳圈，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就在那揮著老年文工團專用的跳舞扇子擺來擺去。

    中文系成員拎著板凳氣勢洶洶衝出更衣室，嘴裡不乾不淨喊著：「****娘！搞死龐宇涵全家！」的時候，全場氣氛瞬間降至冰點，所有人全給這伙球員不像球員，流氓不像流氓的學生給震住了。

    「嘀！嘀！嘀！」裁判員猛吹哨子，上前攔住眾人去向，叫道：「幹什麼幹什麼？你們都幹什麼？」

    「閃開，不然連你一起打！」

    裁判員臉都綠了，就想找個方向偷偷溜走。

    監督老師急忙起身喊：「喂，你們到底想怎麼樣？不想比賽了？我可以直接取消你們的比賽資格！」

    幸好宋保軍及時趕到，拍拍手說：「抱歉抱歉，我見現場位置不夠，讓同學們拿幾張板凳出來坐坐，不犯法吧？」

    譚慶凱等人便把板凳放在球場邊上，排成一列，大家大大咧咧的坐下。

    監督老師簡直無可奈何，這才看見急匆匆跑來的顧劍鋒，便把火氣發洩到他頭上：「顧老師，你怎麼搞的！讓學生提板凳上球場，你們是來鬧事的還是打架的啊？」

    顧劍鋒雙手一攤：「我就是想讓他們有個座兒嘛。」

    「記住，下不為例！再有下次，我一定取消你們的比賽資格不可！」

    被他們這麼一鬧，本來信心滿滿的考古隊突然變得有些不知所措，心裡也開始惴惴不安。有的人甚至懷疑如果不是那個刺蝟頭的瘦弱男生發話，他們就會直接衝過來，手裡的板凳直接拍到自己頭上。

    中文系的拉拉隊終於還是來了，由柳細月帶領，穿著緊身式運動裝，手裡是兩隻綵球。只有八個女孩子，葉淨淳未到，還有個女的請假。

    這八個人均為柳細月精挑細選出來的美女，有一班的也有二班的同學，緊身衣包裹凹凸有致的美好身材，青春洋溢到了極點。

    和香霧雲鬟社的拉拉隊一比起來，一邊和天仙差不多，一邊簡直就是豬頭。

    連考古隊隊員也在目不轉睛望著這批款款入場的漂亮女孩子，渾然忘了拍動手裡皮球。

    此外還有林夢仙率領五六個工商學院的女生是專門為中文系加油助陣而來的，請兩個健壯的男生幫忙扛著兩箱赤牛飲料。林夢仙捧著個紙包，裡面是一束鮮花，準備在軍哥進球的時候上去獻花，這樣的馬屁比任何語言都強。

第217章 敢不敢賭一把

    這八個人均為柳細月精挑細選出來的美女，有一班的也有二班的同學，緊身衣包裹凹凸有致的美好身材，青春洋溢到了極點。

    和香霧雲鬟社的拉拉隊一比起來，一邊和天仙差不多，一邊簡直就是豬頭。

    連考古隊隊員也在目不轉睛望著這批款款入場的漂亮女孩子，渾然忘了拍動手裡皮球。

    此外還有林夢仙率領五六個工商學院的女生是專門為中文系加油助陣而來的，請兩個健壯的男生幫忙扛著兩箱赤牛飲料。林夢仙捧著個紙包，裡面是一束鮮花，準備在軍哥進球的時候上去獻花，這樣的馬屁比任何語言都強。

    柳細月見是上次和宋保軍摟抱的肥婆，便瞪過去一眼。兩伙人都沒有互相交談，各自尋找座位坐好。

    看台上兩個男生抱著筆記本電腦和收據單正在坐莊開賭，肩上挎著個單肩包，裡面裝了不少花花綠綠的票子。

    這兩人是球迷組織的人。球迷組織也就是學校的社團：籃球愛好者協會，其中頗多學校籃球隊的名將。

    籃球愛好者協會一千多名成員，僅次於足球社團，算是規模比較龐大的。平時組織社團活動，必要時也會參與學校官方的比賽。近年來，協會裡一小部分幹部漸漸發現了一個生財的好辦法，那就是賭球。

    通過經驗豐富的籃球隊老將們制定賠率，坐莊開賭，往往殺大賠小，賺了不少錢。當然，學校是禁止賭博的，這些人只能偷偷進行，造成影響不大。

    但據說有一位非常牛逼的莊家通過控制球員、操縱比賽，去年的聯賽中就賺了上百萬元，現在是開著小車來上學的，身邊一堆小弟常年四季前呼後擁，儼然茶校大佬。

    今年的聯賽剛剛開始，顯然又是個賺錢的好時機。

    今天將進行的八場比賽中，賠率大多設為一比一、一比一點二、一比一點五，最高就是有個弱隊對強隊的比賽設為一比三，而中文系的賠率，已經大得離譜。

    原因在於中文系連續三年都是全校排名墊底的球隊，去年最慘，在小組賽中以大比分連輸六場，一場不勝，其中的四場比賽甚至得分沒達到兩位數。這種菜到極點的球隊，賠率不定高一點，莊家還不賠到死才怪。

    比賽前十五分鐘，交易大多已在莊家設立的肥鵝通賬號裡完成，剩下的是現場球迷還能再賺一把。幕後莊家特意派出兩名小弟前來，一是觀察比賽，二是現場接受賭注。

    宋保軍招呼隊員：「誰身上還有錢的，通通拿出來，贏了明天大家一起吃喝玩樂泡馬子。」

    「軍哥，你要賭球啊？」

    「當然，掙幾個小錢花花嘛。」

    「軍哥，你要押我們班還是考古隊啊？」

    「你他媽腦子進水了麼，剛才我那麼多話全都瞎說不成？我們中文系還有輸的可能？」

    「這，好像也是……」

    十名球員磨磨蹭蹭，只湊了兩千多塊，其中還有好幾十個一毛錢硬幣，捧在手裡沉甸甸的。

    宋保軍又去找顧劍鋒：「顧老師，我們準備集資賭球，你要不要加個股份？」

    顧劍鋒內心認定中文系無法在賽場上取勝，可是先前目睹宋保軍煽動人心的情形，哪裡敢得罪他分毫？心想只要讓宋保軍一個不高興，或許自己就沒辦法再教這個班的體育了。然而參與股份，這錢還不等於白打了水漂？

    宋保軍看出他心中的猶豫，笑道：「顧老師，贏了還你賭金的五倍，輸了原價退還，等於沒風險的買賣，做不做？」

    顧劍鋒心中嘆一口氣，從錢包掏出十張紅色的大面額鈔票，說：「今天沒帶多少零錢，這算我的股份。」

    宋保軍繼續去找柳細月弄錢，本意是想讓柳細月拿個幾百塊錢出來，大家一起參與，一起樂呵樂呵。

    沒想到柳細月不願摻和他的賭博，只願意把錢借給他。

    柳細月是這樣打算的：別看宋保軍吹噓得多麼厲害，中文系絕對輸定了。參與宋保軍的賭球不過虧一筆小錢而已，沒什麼好處。然而借錢就不同了，到時候你還不起錢，姑奶奶讓你往你不敢往西，讓你叫姐姐你絕不敢叫妹妹，還不是任憑老娘擺佈。

    柳班長隨身沒帶那麼多錢，找拉拉隊美女們四下一湊，大約一萬多塊全交到宋保軍手裡。

    最後又從林夢仙那裡搞到了幾千塊，全部賭金加起來是兩萬塊左右。

    上看台找到兩個負責賭局的男生。一個白白胖胖的，下唇留了一圈鬍鬚，一個滿臉青春痘，顯然荷爾蒙分泌旺盛。

    「同學，你押哪支隊伍？」青春痘男生打量了宋保軍一番，說：「我看你是中文系的隊員吧。我們這裡有規定的，為了最大限度避免球員消極比賽，本場球員要下注可以，但不能下對方的注，只能買自己贏。這樣你們就不可能故意輸掉比賽了。」

    「那當然，我肯定買我贏了。中文隊兩萬塊，你們數數。」宋保軍把厚厚一疊鈔票拍到兩個男生面前。

    「這麼多？」兩個人嚇了一跳。倒不是說他們沒見過這麼多，而是賠率太過驚人。一比十五的賠率，如果贏了就能拿三十萬，扣除莊家百分之五的抽水，也還有二十八萬五，已經能讓一個普通家庭過上很長一段時間的小康生活了。

    青春痘男生遲疑一陣，懷疑他跟對面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不肯接過鈔票，說道：「對不起，同學，我們只接受單場單注一千元以內的下注。」

    「那就下二十注一千元的中文隊。」

    青春痘男生緩緩搖頭：「那也不行，你最多只能下一千元。」

    宋保軍笑了，拿著兩萬元現金攤成扇形扇涼：「呵呵，連兩萬塊的注也不敢接，還給我們中文系開這麼高的賠率，你們當個鳥毛的莊啊？」

    白胖子立即挺身而出，厲聲喝問：「喂，你這是什麼話？」

    「什麼話？當然是茶州話了。」宋保軍斜了他一眼，冷笑道：「沒有膽子接受閒家下注就滾蛋，換一個有水平的過來。或者你們要搞下去也行，但必須向我繳納百分之五十的管理費。」

    白胖子抬著下巴怒道：「你他媽你是哪根蔥啊！知道我們老大是誰麼？我能叫你在茶校讀不了書知不知道？」

    宋保軍一巴掌就摔在他臉上，啪的一聲甚是清脆響亮，左手仍是拿著鈔票極其悠閒的搧風：「這書我想讀就讀，你要不要試試？」

    白胖子大怒，捏起拳頭便要同宋保軍對打。

    青春痘男生見狀死命拉住白胖子道：「喂喂，小洪，算了算了，別衝動，有話以後慢慢說，今天我們來是給文哥搞事情的，不要耽誤了大家。」

    「你他媽放開我，今天老子非教訓教訓這個狗娘養的不可！」死胖子奮力掙扎。雖是吵鬧之間，現場氣氛喧囂雜亂，倒也沒人注意到他們。

    宋保軍只在旁邊冷笑著。

    兩人拉扯一陣，青春痘不知在白胖子耳邊說了句什麼話，那白胖子終於緩和下來，氣喘吁吁的站在原位，用狠毒的眼神看著宋保軍。

    青春痘說：「同學，你等等，我跟文哥請示一下。」說著掏出電話撥個號碼，把有人下注兩萬元的事向對方說了。

    掛掉電話，青春痘道：「好，同學，我們可以接受你的下注，但是我們籃球愛好者協會理事會保留對本場比賽的解釋權。如果賽後我們查出本場比賽有作假的嫌疑，將會追回你贏取的獎金，本金也會直接沒收。你想好了麼？」

    「沒問題。」宋保軍笑吟吟遞上鈔票。

    青春痘男生寫出一式兩份的單據撕下交給他。上面是賭注金額、比賽場次、賠率、時間、地點，還有經辦人簽字蓋章，顯得非常正規。

    裁判員看看時間，讓雙方球員上場。

    中文系這邊首發陣容是小前鋒宋保軍、大前鋒龍涯、中鋒榮川麟、得分後衛鄧彥林，防守後衛譚慶凱。

    除了榮川麟魁梧，龍涯高大，其他三人不是矮就是挫，反正長得全無威脅性。

    尤其宋保軍，臉色蒼白，身體瘦弱，彷彿一陣風就能刮跑，這樣的人也敢上場比試，怪不得中文系年年被評選為「最沒有進取心的球隊」，賠率高達一比十五。

    反觀考古隊，除了龐宇涵之外，一個個長得孔武有力，彷彿張飛再世、李逵復生，夯在當處猶如鐵塔一般威風凜凜。

    隨著裁判員一聲哨響，對方的四號隊員搶到了球。

    這是個膚色黝黑的男生，身高接近一米九十，嘴唇肥厚，有那麼一點點赤木剛憲的感覺，彈跳力整整高出與他爭球的榮川麟半米高度。

    重重落下的時候，考古隊已從邊路發動了一次快速有力的進攻。

    七號龐宇涵獲得四號的傳球前插，身上濃烈的香水味颳起全場一陣香風。四號黑大個緊緊跑過去接應，再接到龐宇涵的傳球，幾秒鐘完成上籃。裁判員鳴哨，進球有效，比分二比零，中文隊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宋保軍問道，「喂，張君寶你丫的，微信公眾號多少啊，聽說同名漫畫1月要發佈了。」

    張君寶使勁點頭：「艹，zhangjunbao1981，說了一萬遍了。」

第218章 注定要後悔

    場外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中文隊成員互看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

    這個龐宇涵，雖說人傻是傻些，速度卻一等一的快。

    輪到中文隊鄧彥林開球，把球傳給譚慶凱。

    對方一名染黃頭髮的十二號隊友氣勢洶洶逼迫過來。譚慶凱想傳給軍哥，軍哥離得遠了，就傳給位置感覺比較好的榮川麟。

    不料榮川麟正在邊跑邊向場外的美女拉拉隊張望，籃球啪的打他肩膀上，彈跳出去，為對方八號隊員截住，馬上回傳給早已嚴陣以待的龐宇涵，再次完成一次投籃得分。四比零。

    沒過多久，比分變為十比零，考古隊每次得分均乾淨利落，其中龐宇涵獨得六分，四處響徹對這位惜花人的尖叫聲。

    中文隊剛剛鼓動起來的士氣開始下滑。

    他們這夥人員素質良莠不齊，高矮胖瘦一應俱全，只練過幾次配合，沒打過一場比賽。儘管氣勢洶洶的樣子，仍然被考古隊來了個不小的下馬威。

    柳細月見狀叫道：「大家加油啊，不要垂頭喪氣的！打贏了我請你們吃飯！」

    榮川麟精神一振，當先運球往中場跑，喊道：「宋保軍，你守好對面那個七號的。譚慶凱，你去攔住四號。龍涯，和我配合一下！其他人掩護我，快！快！」

    「傳球啊，別想當孤膽英雄。」譚慶凱提醒。

    「我！就是籃球飛人流川楓！注定的核心，天生的明星！沒人能夠阻擋我的腳步！」榮川麟一邊叫一邊帶球跑動，期間為了保持瀟灑，還要做出左顧右盼的姿態。

    「你是哪門子流川楓？」對面的四號黑大個冷笑著逼了過來。

    「沒看到老子的名字中也有一個川字？」榮川麟沖左邊虛晃一槍做了個要傳球的假動作，右腳抬起要從右邊突破。

    他的假動作是那麼拙劣，黑大個早有防備，一伸手就那麼輕輕巧巧摘走了皮球。

    「咦？」榮川麟只來得及做出個驚愕的表情，雙手空蕩蕩的，仍是一副準備前插的動作。

    黑大個迅捷轉身，將厚重的背心讓給榮川麟，擠得他踉蹌而退，把皮球傳給隊友。

    皮球經過幾次簡單迅速的傳接，再次形成得分，入籃的正是（維信工種號搜張君寶，同名漫畫開載）龐宇涵。

    眾人垂頭喪氣，返身往回跑。譚慶凱經過榮川麟身邊，忍不住說道：「喲呵！還體育委員呢，球在手裡還硬生生被人搶走。」

    「那是因為你們速度太慢，沒有接應我！」榮川麟兀自不肯服氣，喋喋不休道：「本來你及時卡住黑猩猩的位置，我就可以毫無阻礙衝到前場，再一個震驚全場的暴扣，包管讓對方服服帖帖。懂嗎！下次機靈點！」

    他說的黑猩猩就是對方的四號，形似赤木剛憲的黑大個。

    「喲，你他媽還有理了？」

    龍涯只是無奈，說：「行了行了，大家少說幾句。」

    重新開球，這次譚慶凱不再考慮榮川麟，而是選擇把球傳給龍涯。榮川麟只能跟在後面尋找機會。

    開場整整五分鐘，皮球終於首次落在球隊小前鋒宋保軍的手裡，考古隊四號、十號，以及七號龐宇涵立即包抄而上，將宋保軍團團圍住。

    考古隊沒見過宋保軍打球，但見他被本班同學眾星拱月一般對待，料想必然球技極佳，必須認真應付。

    受到敵人如此重視，也是宋保軍萬萬想不到的，一時便有些忙亂。

    考古隊四號和七號從兩邊封堵他可能傳球的路線。龐宇涵則卡在他前進的位置上，冷冷道：「歡迎來到茶州大學籃球聯賽！可憐的菜鳥！」

    這個娘娘腔怎麼會突然冒出這種話？

    宋保軍冷靜下來，想起前幾天接受訓練時顧老師曾經提過nba賽場上著名的「垃圾話」。

    垃圾話不是廢話，而是場上的球員利用語言攻勢向特定的對手施加壓力，進行挑釁、干擾、折磨、羞辱，乃至是辱罵，從而達到讓對手分心或者情緒失控的目的。

    有的籃球高手連續整場比賽時間都在噴吐垃圾話，讓對手不勝其擾。比如nba飛人喬丹以及著名的臭嘴佩頓，有評論員稱：「無所不至的髒話也是喬丹的必殺技之一，與他比賽的任何球員都會感到無法形容的焦急與心煩。」

    噴垃圾話以為我會怕了？

    宋保軍的猥瑣人格還沒遇到過像樣的對手，笑道：「你身上的香水味就像大便的味道，只有化糞池才是你的歸宿，來籃球場簡直是茅坑裡點燈籠找屎！」

    「你……」

    趁對手疏神之際，他雙手握球，起跳投籃。

    龐宇涵急忙雙手上舉封擋。

    沒想到這是宋保軍的一個假動作，在龐宇涵準備起跳失去重心的時候，他迅速運球越過對手身側，直奔籃下。

    這也是顧老師傳授的籃球比賽經驗之一。防守隊員對進攻者最敏感的是什麼？當然是投籃動作。

    宋保軍持球，是進攻方。龐宇涵則是防守方。宋保軍一旦做出投籃姿勢，龐宇涵必然會產生反應。

    本來普通假動作也騙不倒經驗豐富的對方，奈何宋保軍猥瑣人格裝腔作勢天賦實在太過強大，隨便一動動手，那種逼真感覺格外強烈，簡直撲面而來。龐宇涵只覺若不阻攔，他便會真的投籃。

    輕鬆混過敵人，宋保軍正暗自得意，朝籃球起跳出手。

    一團黑漆漆的身影籠罩住他。

    是考古隊四號黑大個及時回防，高高躍起，雙手齊出，將宋保軍完全壓在身下，眼看就是一次精彩的封蓋。

    而此時宋保軍已經起跳，即將被對方蓋帽，結果非常完美，除了過程有那麼一點點瑕疵。考古隊其餘幾位隊員見狀，一個好字準備脫口而出。

    宋保軍已經聞到了對方的狐臊味，黑猩猩毛茸茸的腋窩正向他迎面壓下……

    正是身在半空的時候，中文系非著名宅男兀自心想萬萬不能在漂亮的拉拉隊全體美女面前出醜，居然憑空生出一股力道。

    借助眼角餘光，倉促發現隊友的身影，於是將上托的籃球變舉為撈，胳膊向後一擰，來了個極具想像力的空中傳球，從後腰位置把皮球送出，目標正是迎頭趕上的榮川麟。

    啵！榮川麟萬萬沒有想到宋保軍會在這個時候傳球，被皮球直直砸中面門，仰後便倒，額頭上一道紅彤彤的痕印。

    籃球滴溜溜彈到界外去了，沒有人能成功搶到，也沒有人去關注，場上場下一片哄笑。

    榮川麟灰溜溜爬起，為掩飾尷尬說道：「喂，下次傳球之前至少先打個招呼。」

    譚慶凱見軍哥如此精妙一記傳球在他身上中止，大為不忿，沖上前說：「就你他媽屁多！要不要我傳球之前還得給你寫份申請？」

    榮川麟強自分辨道：「你什麼意思？他傳得不好也是客觀事實嘛！」

    「什麼？你還敢頂嘴？」譚慶凱又叫。

    龍涯再次隔在兩人中間：「一次傳球而已，用不著糾纏半天。」

    由考古隊開球後，經過兩次角度巧妙的傳球，十四比零，龐宇涵又得分了。現在他的總得分已經達到兩位數，是全場最耀眼的明星。

    這位惜花人技術全面，犀利的突破和精準的射籃讓得分猶如探囊取物，令與他位置重疊的龍涯倍感壓力。

    龍涯不得不要求全場四處遊蕩的軍哥多多參與防守。

    比賽重新開始，這次中文系開局非常順利，從後場到前場形成了一條龍。榮川麟拿到球後本來想親身演示一番暴力灌籃的，可惜去路被對手堵死了，只好非常不情願的傳球給宋保軍。

    「好機會，中文隊十號無人盯防！」場外的解說員沖麥克風叫道。中文隊打得亂七八糟，這麼久才有一次進攻的機會，解說員當然要叫上兩聲。

    宋保軍不再猶豫，雙腳用力躍起，手臂上擺，手腕輕抖，籃球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朝籃筐飛去。這時中文系人人屏住呼吸，緊張注視著籃球的軌跡，彷彿這個球關係著世界的和平。

    咚的一下，皮球打在籃板上反彈中籃筐鋼圈，連轉幾圈，居然又朝外飛了出去！

    中文系眾人目瞪口呆，連拉拉隊美女也忘了呼喊。

    考古隊的赤木剛憲無驚無險搶下籃板，大力拋球傳給後場。龐宇涵再得一分。

    解說員只得乾巴巴的笑道：「非常精彩的攻防戰，可惜中文隊運氣不好。」

    榮川麟急得連連頓足，道：「靠！這也不進！白白浪費我一個機會。」

    「以我們班的水平，不進才正常。」龍涯一點沒有為之羞愧，說道：「不然去年也不會六場比賽沒一場超過十分。」

    「我拜託你們有點鬥志行不！」

    宋保軍跑回後場開球的時候，龐宇涵慢跑著經過他身邊，放下速度湊過去，低聲道：「我說過，你們得罪我，注定會後悔的。我從來不打嘴炮，只用事實說話。今天籃球場上的恥辱足夠你們銘記終生。」

    ……

    轉瞬即逝的幾秒鐘時間內，宅男和幾位人格進行了短暫交流。「冒昧問問，三十二重人格里面有沒有人叫做籃球人格或者是運動人格的？」

第219章 虛偽人格登場

    「你得有多傻才能問得出這種話？人格是價值觀認知與性格的體現，和身體無關，更不會詳細指向一種特定的體育活動。」

    宋保軍很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我也是病急亂投醫，球隊眼看就要輸了。」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任何一個人格都能隨意解決。」

    「那好，你推薦誰？」

    「虛偽人格，你值得擁有。（魏信工種號張君寶，你值得關注）」

    ……

    聽到龐宇涵噴吐的垃圾話，宋保軍臉色連續變幻數次，真誠的說道：「龐宇涵同學，我得向你道歉，是我們錯了。」

    「呃？」龐宇涵嘲諷兩句就要走開，聞言死死頓住腳步。

    宋保軍語氣充滿真摯，眼光飽含悔意，說道：「是的，經過一整個下午的認真考慮，我找到霍綵鳳身邊老師同學，從客觀上認識到她是個好女孩。龍涯必須珍惜她。」

    龐宇涵隱隱覺得這傢伙無緣無故攀談，不是什麼好事，但關係到一個女孩子的感情問題，他還是冷冷應道：「嗯，你們能這麼想就好了。」

    「我一直都是這麼想，小涵涵。」宋保軍肉麻的稱呼令龐宇涵周身泛起雞皮疙瘩。

    重新開球，中斷了兩人親切友好的交談。

    這次宋保軍專門盯防龐宇涵，等於是搶了鄧彥林的位置。後者對一向神出鬼沒的軍哥也不好多說什麼。

    一邊緊隨對方走位，宋保軍一邊關注眾人動靜，說道：「小涵涵，我仔細想了很久，也許你是對的，我曾經從你的文章中讀出很多哲理，比如那本、那本……什麼夢……夢什麼了，哎呀，我這腦子，怎麼突然就想不起來了，是夢中的……」

    龐宇涵見他夢了半天始終說不出文章名字，再也忍耐不住，答道：「是《五月的第五個夢》，發表在《清輝玉寒》文學期刊二〇一六年的第六期，一共八千七百字左右，講的是一個女孩被戀人拋棄後產生幻覺的種種故事。在這篇作品中，我用夢境來寓意現實，夢境與現實的場景隨意切換，白天與……」

    冷不防黑大個的傳球直飛而來，龐宇涵說得興起，竟然忘了跑位接應，被宋保軍擋在身前輕鬆拿住，笑道：「白天與黑夜，愛與恨，喧囂與孤獨，男與女。就像你喜歡香菜，我獨愛吃大蒜，兩個人的世界永遠不可能交集。」

    趁龐宇涵失神的當兒，運著球往籃架下奔跑，宋保軍深感壓力重大，找準位置投籃。

    解說員叫道：「中文隊十號再次拿到了球。他的位置很好，我們看得出他也是有相當籃球素養的，哦，他出手了……球進了！中文隊經歷重重困難，終於獲得本次比賽的首粒進球！兩分，一個寶貴的兩分！二比十六，好樣的，中文隊！」

    眾目睽睽之下，籃球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入籃筐，非常漂亮的投籃。

    這個瞬間，中文隊替補席上所有成員全部跳起高聲歡呼，周翔和郭俊緊緊擁抱，泣不成聲。

    顧劍鋒一躍而起，雙手捏拳，大力咆哮一聲：「好！幹得好！」

    隊員們紛紛蜂擁而至，團團圍住宋保軍，臉上洋溢喜悅的光芒，爭先恐後表示祝賀。

    「軍哥，太好了，我們進球了！」

    「軍哥，恭喜你打破長達二十二年的進球荒，我們班有救了！」

    「我們贏了！」

    譚慶凱伸手搭住宋保軍胳膊便想將他抬起：「弟兄們，我們一起抬軍哥遊行一週，讓軍哥好好享受觀眾的歡呼和掌聲！」

    鄧彥林喜滋滋笑道：「從今天開始，我也能抬頭挺胸向別系同學大聲宣佈，我們中文系在籃球場上完全壓制住了對手！」

    裁判員飛奔而至，擋住他們的遊行路線，用力吹響哨子，說：「中文系的同學，你們慶祝的時間過長！」

    譚慶凱挺身而出：「怎麼？難道贏球了也不讓慶祝？到底是什麼道理嘛！還有沒有人性了！」

    裁判員板著臉說：「你們根本沒贏，僅僅只是進了一個球而已，現在比分十六比二，你們要追上考古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勸你們立即停止慶祝，盡快回到比賽上來！」

    「啥？」歡呼鼓舞的眾人一下愣住了，互相大眼瞪小眼：「才十六比二？我還以為贏了呢！」

    這時略顯得茫然的龐宇涵追上宋保軍，說道：「剛才你的話很有意思，我的文章可以引用你的話嗎？」

    「什麼話？」

    龐宇涵表情顯得很嚴肅：「就是剛才那句：你喜歡香菜，我獨愛吃大蒜，兩個人的世界永遠不可能交集。」

    「哦，當然可以，歡迎引用，求之不得。」宋保軍瞅一眼對方，神秘兮兮的說：「對了，中午你說的話還有效嗎？」

    見龐宇涵愣了愣，宋保軍續道：「你不是說讓我們班十分嗎？」

    龐宇涵認真答道：「只要你們願意向霍綵鳳道歉，我的話永遠有效。」

    「我尊重你的決定。」宋保軍招招手讓正在防守赤木剛憲的龍涯過來：「阿龍，你比賽結束就去向霍綵鳳道歉。」

    龍涯不明所以，但想軍哥總不會是不靠譜的人，便點點頭。

    龐宇涵一聽此言，覺得中午的一番努力沒有白費，便忘了宋保軍讓他撿肥皂的不快，臉上終於泛起笑容：「好，我說到做到。」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能控制隊友的行為，但我想我自己一個人可以辦到。我不再參與進攻和防守，直到你們拿滿十分為止。」

    兩人彷彿脫離於賽場一般邊跑邊聊天，在這期間考古隊四號再次投入一球。

    其他人對此沒什麼怨言，只有榮川麟叫道：「宋保軍，積極一點！別以為進了一球就可以得意忘形，我們必須奮起直追！」

    宋保軍沒理他，說：「小涵涵，我們宿舍全體男生都是你的讀者，事實證明你的作品非常棒。但也有一個問題，為了協調大家，我必須付出常人難以想像的努力，比如龍涯向霍綵鳳道歉這件事，我得在後面做許多工作。」

    「呃，你想說什麼？還有不叫我小涵涵可以嗎？」

    「是的小涵涵，我認為僅僅十分太少了，應該再多一點。」宋保軍接到譚慶凱的傳球，再次形成突破。

    由於缺少龐宇涵接應，考古隊的傳接打得不夠配合，讓宋保軍輕輕鬆鬆來到籃下出手投籃。

    球進了，又是一個兩分。

    中文隊沒再大肆慶祝，而是很快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宋保軍回到龐宇涵身邊，道：「小涵涵，尊重是相互的，龍涯答應向霍綵鳳道歉，相反，你也得體現自己的誠意，十分不夠，起碼三十分。」

    「太多了，我的隊友不會答應。」

    「那麼我們各讓一步，二十分怎麼樣？」宋保軍不等對方回答，衝向持球的對方十號隊員。

    對方十號是個戴眼鏡的高瘦男生，眼鏡腿上綁了一條膠帶繞過後腦以此固定。他的球風較為穩健硬朗，不像龐宇涵那麼花哨，能傳球時絕不拖拉，能直接投籃時絕不玩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

    眼鏡男速度很快，風一般掠過防守的譚慶凱，後者只能聞到風中傳來的一陣汗臭。

    考古隊真的太強大了，就算龐宇涵不參與進攻，一樣能夠把中文隊打垮。

    宋保軍心想不能再讓對方進球，一邊拔腿猛追，一邊喊道：「截住他！快！」

    鄧彥林也知道不能讓敵人的氣勢起來，趕緊快步向前卡住身位。

    眼鏡男作勢往左邊傳球，鄧彥林急忙笨手笨腳跟著向左移動，但眼鏡男早已往右邊晃過去了，徒留鄧彥林傻子似的還在尋找對手蹤影。

    宋保軍急得想跳腳，喝道：「鄧彥林，你再出現失誤就死定了！」

    「我盡力了……」鄧彥林軟弱的回答。

    宋保軍心想再這麼下去可不成，己方的所有意圖均被對方識破，於是朝譚慶凱擺手，喊道：「你去守住鐵匠鋪！」

    譚慶凱一愣，隨即會意，鐵匠鋪是《魔鬼野獸世界》裡戰場地圖「阿拉希盆地」中間的一個地點名稱，軍哥是要他去守中線位置呢。

    宋保軍又叫道：「龍涯，你去卡著湘湘館！」

    龍涯比譚慶凱多轉了一個彎的腦筋才想起湘湘館在宿舍的東南面。在籃球場這裡的西南面就是對方的內線，他向軍哥做了個ok的手勢。

    宋保軍繼續叫道：「榮川麟！水紋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這話更為隱晦，幸好榮川麟也是中文系的學生，對古詩文熟悉無比，知道接著的下兩句是「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下西樓，去往西邊的位置，不就是讓自己回防麼？

    鄧彥林忙問：「軍哥，那我呢？我應該做什麼？」

    「考試時你最常做的是什麼？」宋保軍道。

    「作……」鄧彥林硬生生把弊字吞回咽喉，猛然想起軍哥這是要自己多犯規，防守時勇敢一點侵犯對手。

    一連串的調整命令下達，就連最機靈的龐宇涵也聽不懂他們在交流什麼玩意。

    球場上無論足球籃球排球冰球水球，每支隊伍都有自己的一套行動手勢和暗號，什麼時候全線壓上，什麼時候防守反擊，教練會用手勢或暗語來控制場上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