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之國術無雙 作者:魚兒小小 (連載中)

 
V123210 2017-5-8 23:35: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46 668345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30
780酷烈手段(上)

    「是!」駱方幾人神情一愣,無奈應聲。

    幾人突然想起了先前蘇辰的問話,「如果關係到治馬的事情,心須聽他指派。這時命令果然來了,還別說,審問藥物的去向,還真的事關重大,是治馬之必需。」

    駱方等人正要向前拿人,王胖子反應卻更快。

    他腳下一動,矮胖的身體一縮,就躲到了四個庫丁的身後,他看了一眼駱方,怒聲道:「天醫堂的事情,牧馬堂也能插手的嗎?不嫌手伸得太長了嗎?駱大人,秋官既然無故找我麻煩,就別怪我擒下他,到場主面前討個說法。動手!」

    隨著王胖子開口難,身後那四個庫丁突然長刀出鞘,一人直奔駱方,「嗚」的一聲,刀光閃爍就阻在中途。

    另外三人呈字形向著蘇辰一撲而至,隱隱防著駱方身後那四位戰士。

    那幾人還沒決定好是不是真的聽從蘇辰的命令拿人,就突逢變故,心裡大急,條件反射就要搶身上前,卻是已經慢了一步。

    眾人嘩然。

    這既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他們還認為雙方會互相扯皮,為了藥材的事情爭論不休,最後鬧得不了了之,卻沒想到那個平日裡惟惟懦懦的年輕醫士,竟是一點面子都不留,直接激矛盾動手。

    而王財神的反應更回奇怪。

    明明是駱方出手,他動手反而更早,幾位庫丁一人攔截,三人直蘇辰而去。

    看他們的利索勁,似乎早就等著這一刻。

    一個年老醫士站在人群中,眼中神色一閃,說道:「我早就想到王財神手段了得,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以有備攻無備,只要拿下秋官,駱方等人也沒道理再行出手,他們馬場方面的人,哪會聽從蘇辰的命令下死力?」

    「對啊,駱方幾位牧場戰士年紀都不算大,王財神這是估量著己方實力跟對方差不多,有恃無恐啊!就算真刀當面硬拚,他也不會懼怕。」

    「等秋官被擒下,再被大加折辱,以後哪裡還有臉面繼續待在天醫堂丟人現眼。連一個藥庫管事都鎮不住,無論是誰撐腰,他的大醫正職位都保不住,這是典型的能力不足……」

    這些醫士雖然十分不恥王財神的為人,但此時卻是暗暗佩服那矮胖子的手段,不但為人極為油滑,決斷力也十分不錯。

    難怪他能以一介家奴身份在天醫堂佔住重要位置。

    「駱方,你不想治馬了嗎?」

    蘇辰聽著四周熙熙攘攘,心湖平靜無波,輕飄飄冷聲說道。

    這些醫士能看出來的事情,他哪裡看不出來?

    不過,有一點這些人卻是看錯了,那就是駱方的實力。

    別人都以為駱方跟這些庫丁一樣是三流內力水平,卻不知道這黑瘦小子雖然其貌不揚,但的確可以稱得上人不可貌相。

    聽到蘇辰責問,駱方黑臉一紅,感覺一股極大的羞辱湧上心頭。

    他此行聽令行事,說起來站在一旁的蘇辰就是他的將主,如果在自己面前被幾個庫丁把將主擒下,他乾脆可以抹脖子了。

    以後還有什麼臉面統領兵馬?

    「滾……」

    駱方眼中精光一閃,對夾著疾風劈來的長刀視而不見,也不抽出兵器,衝向王胖子的身體陡然斜斜折了個方向,腳下用力一蹬……

    「噗」的一聲悶響,地上青石地面被踩出一個淺淺的小坑,他的身形如同一隻利箭般到了攔路庫丁身前,一肩膀就撞在庫丁的胸口。

    「嘭」的一聲震鳴,那庫丁被撞得飛起,人在半空就口吐鮮血,手中的長刀只是揮到一半,就脫手掉落。

    「奔馬式,狼牙……」

    駱方身體伏低,探手過頂,已經捉住了長刀。

    他衝勢不停,舞刀下劈,刀光閃耀一刀化三刀,夾著厲風就到了蘇辰身前。

    血光一閃,眾人耳中全都似呼聽到了一聲狼嘯,衝向蘇辰的三個庫丁全都一聲慘叫,向後跌飛而去,摔倒在地。

    幾人卻在一招之間,全被駱方長刀砍在手臂上,傷口深可見骨,正汩汩流出鮮血。

    最讓人震驚的倒還不是那傷口,那幾人在地上滾出很遠,全身軟綿綿的爬不起來,顯然被駱方刀招之中蘊含的震勁所傷,已無再戰之力。

    「咻……」

    眾人齊齊吸了一口涼氣。

    遠處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也是一閃,輕輕的吁了一口氣,似乎對駱方的武藝也是大為意外,她喃喃道:「有駱小子聽令行事,小姐卻是多慮了,病秧子應該不會有危險……」

    三三兩兩的醫士婢僕走了出來,看著駱方的眼光十分驚奇,喧鬧聲傳來。

    「狼牙噬,雷刀三震,駱方年紀輕輕武藝竟然到了二流巔峰,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成為一員悍將。」

    這些醫士自身本事沒多少,見識卻是不少,各大家族的看家本領,他們平日裡多有談論。

    此時見著駱方出手,當然能夠明白,用出震勁力道三重,已是達到二流巔峰。

    蘇辰笑了起來。

    他早就看出這個低調的黑瘦小子武藝不錯,身上黃色生命光焰蓬勃升騰,跟這些庫丁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如果這樣他還護不住自己,那蘇辰不得不懷疑柳宗道等人的誠意,這馬不治也罷。

    駱方面色黑沉,差點就被這胖子算計了,怎麼也愉快不起來。

    他身形一動,伸手揪住縮成一團的王滿倉,「撲通」一聲扔到蘇辰面前,拱手行禮道:「大醫正,駱方幸不辱命……」

    「好,辛苦了。」蘇辰笑瞇瞇的拍了拍駱方的肩膀,他對這黑小子有些欣賞了。

    就算是心裡不怎麼願意聽令行事,答應的事情還是能做到的,這就足夠了。

    他轉頭看向頭上冒汗的王胖子,聲音轉冷,淡淡道:「監守自盜,罪加一等,給我打,不交出主謀是誰,直接打死餵狗!」。

    「冤枉啊,秋官,大醫正,我真沒有監守自盜,賬目一直很清楚,每一次藥物支出都有記載,不信可以去查。」被幾位戰士按倒在地,王胖子這才真的急了,大聲叫道。

    「哼,藥材支出,我怎麼不知道,師傅也從未用過!誰敢支出?打……」

    「嘭嘭啪啪」的棍棒打在肉身上的沉悶響起,讓眾人心裡涼,看著場中站立的那個斯清秀的年輕人,沒來由的多了一絲驚凜。

    「哎……秋官想要問出背後主謀和藥材去向,這樣做是沒用的,誰不知道王財神是陶家養的一條狗,他就算被打死,也不會招供。一旦鬆口,倒霉的可不是他一人,所有親人都要倒霉,這筆帳相信他算得清楚。」

    「是啊,大醫正如此行事,卻是有些酷烈了,直接跟陶家撕破臉皮,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他審出問題來,倒還好,有人幫他擔責,如果審不出來,那麻煩就大了,說不定會在某一天……」

    幾人嘆息著。

    沒說出來的話,大家都明……

    陶家可不是省油的燈。

    陶叔盛身為三執事,負責牧場情報事宜,手底下有著一批高手,全是殺人的老手,完全可以讓一個沒有背景的大醫正消失的無聲無息。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00:17
781酷烈手段(下)

    蘇辰何嘗不知道這王胖子其實是審不出答案的,他只是找個原由打他一頓。

    做為現代社會來到此方世界的蘇辰,本心來說,他其實對王滿倉沒有太多不滿。

    這人只不過是人家的家奴,貪墨的也是飛馬牧場的藥材,跟他一毛錢也沒有,自己犯不著拉低身段同這人較勁。

    但如果換做原來的秋官的立場,這個死胖子罪過可就大了。

    蘇辰可是記著,就是這個長著兩撇老鼠鬍鬚的傢伙,不但不給出藥物,還曾經有兩次慫恿著自己去南嶺尋藥。

    「這是什麼用意?」

    他可沒有忘記,在前身星星點點的記憶中,清清楚楚的記著……

    當時的方老醫正,也就是前身的師傅,就是在南嶺採藥的時候遭遇伏擊,不但藥沒採到,反而受了致命重傷,硬撐著逃回牧場。

    而秋官本人,也是被人在後背打了一毒掌,終日躺在上掙命,終於沒挺過來,被蘇辰靈魂附身。

    從這一方面來說,方老醫正和秋官兩條人命,起始點就是因為王胖子的慫恿。

    若是藥庫之中存放有藥材,何至於此?

    因此,王滿倉絕對不能放過,不然,這具身體所懷怨氣很難消散,對靈魂徹底融合肉身不利。

    對付此人,不但能從他身上順藤摸瓜得出幕後敵人,報仇血恨。

    最重要的,還是能光明正大的追索藥。

    這並不是治馬的事情,而是自己能否快速恢復先天修為,幹係重大。

    初來乍到,人地兩疏,難得有這麼光明正大的好理由可以弄到一批珍稀藥材,蘇辰那是怎麼也不肯放過的。

    錯過這一次,他去哪裡尋找藥材?

    真的靠自身採藥,卻是不太實際。

    王滿倉的求饒、慘叫,聲音越來越小。

    駱方悄悄的看了看蘇辰,見對方眼神無波,毫無所動,咬了咬牙,跟幾位戰士使了個眼色。

    「不喊停就不要停。」

    剛剛王胖子的算計行為,讓駱方也小小的丟了一個臉,如果不是本身實力強上一籌,肯定會被耍,這時自然沒有太多的同情心。

    「打死他也交不出來。」

    「不是交不出來主謀,而是不能交。」有人嘆息道。

    就算是平日裡看不慣王財神所作所為的,此時也不禁兔死狐悲,大抵不過是感嘆下位者命如飄蓬……真的開口求情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蘇辰等了一會,見四處醫士眼中都有了一些不忍,心知到火侯了。

    他體會著心裡一股若有若無的快意,向前兩步,走到了王胖子跟前,緩緩蹲了下去,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問道:「到這時,你還不交供嗎?」

    「人生於世,同樣的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也談不上誰比誰高貴,你又何必如此作踐自己?為了別人的錦衣玉食,讓自己丟了性命,太過不值啊!從今往後,那些人每天美妾,夜夜歡歌,而你呢,卻是永墜阿鼻地獄,再也無法享受了……」

    蘇辰聲音柔和,輕輕道來,如同春天花開,朝陽升起。

    讓人心裡不由得想起那些美好的事情,勃勃生機如出土嫩芽一般在人的心裡生根成長。

    幾位牧場戰士都不用指揮,自動停下了行刑的棍棒。

    四周圍觀之人全都唏噓不已,毫無疑問受到了感染,覺得生命可貴,絕不能如此輕易拋擲。

    沒有人甘願自我輕賤,那些無助的世故與圓滑,淡去無痕,有那麼一剎那,所有人都被蘇辰一番話激起了心頭熱血。

    這種感覺,就如有一人在身邊揮著鋤頭大聲叫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一時心氣難平,不吐不快。

    還沒等眾人想得清楚,只聽得蘇辰繼續開口:「說,你把藥材運到了哪裡去了?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會找那人的麻煩,暫時放你一馬,你也能快活的繼續做藥庫管事,豈不快活?」

    眾人心裡一楞,心想這話騙小孩,只要王胖子交供,那是對陶家赤.裸裸的背叛,怎麼可能繼續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無論在哪個時代,背叛者都沒有好下場,尤其是家奴背叛主家,更是十分嚴重,死,是最好的結局。

    這一次,就算是駱方,也在心裡暗暗鄙視蘇辰沒見識,心想書呆子就是書呆子,閱歷還是少了點。

    就算是胸有詩書錦繡,說的話十分動聽,但對世情瞭解太過淺薄,這時鬧笑話了。

    正在眾人腹誹之時,王滿倉卻奇怪的開口了。

    不是求鐃,也不是喊冤,而是招供。

    「是……是三公子陶……元方,這一批藥材全在他……家裡。」

    「具體存放地點在哪?」蘇辰笑著問道。

    「陶三公子家書房侍女圖後面……有夾牆,裡面是一個小型倉庫……」

    庫房前面落針可聞,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聽著王滿倉斷斷續續的聲音。

    因為痛得狠了,胖子的眼神有些迷濛,此時卻是問什麼答什麼,完全沒有先前的精明算計。

    蘇辰站起身來,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我何嘗不知道這些家生奴才的性,但是這人實力低微,意志薄弱,被打之後再以龐大精神力輔助催眠手法,用話術破其心防,若是這樣還能堅持不招,我也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無視眾人如同見鬼一般的神情,蘇辰恍若無事的說道:「駱方,還愣著幹嘛,藥材的去向已經清楚明白,走,把這人也帶著。 」

    說完當先行走,向陶元方的住處而去。

    天醫堂很大,但是幾處華宅卻是離得不遠。

    陶元方屬於陶家嫡系,在天醫堂自然有著特權,他的住宅竟然比方老醫正居處都還要豪奢龐大,也沒什麼人不滿。

    從這裡也可以看得出來,就算陶元方的醫術水平不怎麼樣,在天醫堂裡面只是擔任一個副醫正,實際上還是他說了算。

    珍稀藥物放在他的家裡也是理所當然,只要沒有運走使用掉,沒有哪裡比這裡更安全。

    能猜到藥材去向是一回事,從陶家手下嘴裡問出來又是另一回事,而這些跟著身後看熱鬧的醫士婢僕,自然就是見證。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有人聽到,就會無可隱瞞。

    所以,從王滿倉開供那一刻起,蘇辰就已經找到了動一動陶家的理由。

    這一次順理成章,就算是駱方也不得不承認,他去陶家查找賊贓,師出有名,任誰都說不出半個不字。

    蘇辰有言在先,只要是尋找藥材治馬,駱方必須聽從命令。

    所以,這事不能推託。

    當然,駱方也不用推託就是了。

    別人懼怕陶家嫡系,他卻是無所謂的,何況,他只是聽令行事,主事者是天醫堂大醫正,公事公辦,也沒太多忌諱。

    隨著蘇辰領先,幾人長驅直入,經過假山屏風,穿堂入室……

    一路找到書房。

    大呼小叫上來攔阻的家丁護衛,被幾人一陣拳打腳踢,也不動用兵器,直接萎頓在地。

    進了書房,蘇辰也不遲疑,直接尋找夾牆。

    他已經聽到了四周急促腳步聲……

    這一次,來的就再不是無用的護院武士,而是一些高手。

    在蘇辰的感應之中,至少有三人達到二流高手境界,有一人身法極快,呼吸如雷,從南面山丘之上疾射而來,衣衫破風,烈烈作響。

    初步估計,相比黑瘦小子駱方,都毫不遜色。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00:17
782勢在必得(上)

    蘇辰微微一笑:「來得倒是挺快,可卻已經晚了,捉賊捉贓,贓物在前,看你怎麼說得清楚?」

    他伸手一拉,那道侍女圖屏風吱吖一聲,就啟開一道門戶,隨著藥香濃鬱,滲人心脾,幾人心情大振。

    抬眼望去,見到幾個大大的木架,上面擺著各種藥材,有人參,靈芝、首烏、雪蓮、鹿茸……

    琳瑯滿屋。

    ……

    全是我的。」小翠護著食盒,差點想哭了。

    一個圓圓臉十五六歲姑娘撇著嘴,不高興的說道:「小翠,平日裡我可是什麼好吃的,都沒少給你,還記得五香粽子不?最後一個都分了你一半,對你夠好了吧。現在不就吃你一點點肉,不對,羊肉,這是羊肉嗎?好吃壞了。」

    「小蓮,不是……」小翠正想分辯,卻不防圓臉小姑娘

    趁她發愣羞愧當口,閃電般伸手又從食盒裡又抓起一長條肉,塞進嘴裡,鼓著嘴使勁咀嚼,臉上露出迷醉神色。

    「陽光,草地,還有平湖沙鳥,美……」

    不明白的人,會認為她在看景,但在場幾人全都明白,其實是在吃肉。

    吃肉吃出了秀美風光,也是一件奇事。

    小翠一張小臉脹得通紅,爭辯道:「你這是吃一點點嗎?分明是想全部吃光,再不給我留點,我跟你急!我要拔劍了,怕不怕?」

    說著話,她把那盒羊肉往身後一藏,真的長劍半出鞘,擋在身前。

    這是鐵了心要護食!

    秋官做的這羊肉怎麼也吃不夠,她正準備藏起來細細品嚐,卻被兩個死黨發現了,左說右說就乾掉了一半。

    一個食盒裝得再多也就那麼點,眼見得再不阻止就要吃完。

    小翠正防著前面吃完肉條雙眼放綠光的小蓮,卻感覺身後有了動靜……

    她轉頭一瞧,就見兩根纖細小巧的手指正從食盒中拈起一根晶瑩如同紅玉的肉條,飛速收了回去。

    緊接著,那塊肉條塞進一張櫻桃小嘴之中,隨著牙齒飛速咬合。

    這人面上也露出迷醉神色。

    一面吃得倒抽涼氣,一面又盯著食盒。

    這是她另一個死黨青竹,下起手來也是毫不手軟。

    小翠氣得渾身發顫,心痛得連忙把劍丟掉,把食盒抱在了懷裡,仔細的數了數,還有五根了,這兩個小妮子下手夠狠。

    「小翠,至於這樣嗎?不就是吃你幾根肉條?上兩天,你想帶幾塊桂花糕去給你秋官哥哥,可是我幫你望風,引開了隨堂劍衛的。這時你要吃獨食,再也休想,不然,我就把這事報上小姐,咱們同歸於盡。」

    「桂花糕怎能跟我這羊肉比美?那也叫美食,簡直難以下嚥好不好?」小翠怒道。

    「我不管,反正你要還我人情。」

    青竹也不分辯,跟園臉小蓮兩人一前一後,腳下站好劍步,手指微微箕張,這是準備開搶……

    幾人在花園一角搶食,全心全意,爭得十分「兇猛」,不遠處有幾人已經靜悄悄站著。

    為首一人身材高挑健美,一身鵝黃戰裙,兩道細眉斜插鬢角,眼睛亮如星辰,手中提著一把長劍,劍鞘之上鑲著七顆寶石。

    這人站在那裡,就是園子的中心,四周所有花草似乎都失去了顏色,有一股無形氣場向著身周蔓延。

    她身邊就是三十歲左右的大氣女人馥大姐,此時正抿嘴偷笑,眼神裡帶著柔和……

    再後面,就是一位戎裝劍侍,此時正惡狠狠的盯著青竹、小翠兩人。

    毫無疑問,這位劍侍,就是青竹嘴裡說的想法子調開,然後偷取桂花糕的那位了。

    小翠幾人爭搶得不亦樂乎,突然就感覺身上發冷,齊齊轉頭一看,就見到三人。

    她們嚇得渾身一機靈,連忙上前見禮。

    「場主!」

    「這下慘了,肯定要挨板子。」小翠幾人不敢抬頭,偷偷的打著眼色,責怪對方搶食物。

    鵝黃戰裙女子本是板著臉,見幾人嚇得發抖,突然展顏一笑,園子裡的些微肅殺氣氛消失無蹤。

    她側頭打量著幾位小侍女,嘴裡卻是「嘖嘖」連聲:「好啊,你們幾個小的把我教的劍術用來搶奪食物,倒是學以致用,很好,很好。」

    「小翠,交出來,我要看看是什麼羊肉,讓你把桂花糕都貶得一文不值。」

    「場主,這羊肉一點也不好吃,比桂花糕差太遠了,還是不要看了吧。」

    小翠皺著小臉,肉疼得不得了。

    心想早知道會如此,就不把這份紅玉燜燒帶回來了,食盒都擋不住那股奇異香味,放到哪裡都不保險。

    「少廢話,你私自偷拿綠豆糕的事情,我可是聽得清楚明白,想要領罰嗎?」

    商秀珣聳了聳筆挺秀氣的鼻子,眼裡閃過一絲急切。

    此時小翠離得近了,那食盒中一種如蘭如麝隱隱可聞的奇異香味,似乎能勾起人心最原始的渴望,那就是「吃!」

    小翠無法,只得把食盒遞了過來。

    商秀珣迫不及待的打開一看,見裡面此時還餘著五根肉條,根根晶瑩剔透,象寶石一般閃閃發光,上面有著一層油光在陽光照耀下泛起淡淡波紋。

    「這哪是肉,簡直是珍寶,光是這賣相就很是不凡了。」

    做為一個吃貨,好看永遠比不上好吃,商秀珣伸手抓起一根肉條,以眾人看不清的速度塞進嘴裡。

    剛一咀嚼,面上就滿是震驚。

    一股奇異的甜香,在味蕾上炸開,有肉的香味,有花的輕語……

    她似乎看到了那連天的草場,馬兒成群奔跑,清風襲來,帶著草香。

    天邊雲卷雲舒,不遠處有著一汪平湖,猶如珍珠般閃耀著誘人的光澤。

    讓人暖洋洋的是身邊有著一雙溫柔的大手,那是母親的手。

    這段記憶,常常在商秀珣的心頭迴蕩……

    那是娘親,每一年春花爛漫之時,就會帶著自己去到馬場,是踏青,也是賞景。

    是商秀珣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她眼中閃著波光,微微溫潤著,不知不覺就把五根肉條吃了個精光,伸手再去拿的時候,卻是捉了個空。

    「竟然沒了!」

    一股巨大的失落湧上心靈,商秀珣有那麼一刻甚至想大聲喊叫。

    她終於明白了,幾個小侍女為何會不顧互相之間的交情,爭得不可開交。

    就算是她吃遍了各地美食,此時仍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這廚子,絕不能放過,一定要再吃一次……」

    商秀珣兩眼放光的看著小翠,也顧不得她哭喪著臉,琢磨著怎麼開口。

    「小翠啊,綠豆糕的事情就算了,不過,羊肉……」

    「場主,天醫堂出事了。」

    一個全身皮甲背劍,極其英武彪悍的女侍身形飛掠過來,還沒到達跟前,就朗聲說道:「秋官帶著駱方等人,直接殺奔陶元方住處,據英羅匯報,說雙方很可能會大打出手,有危險。」

    商秀珣面色一變,眼神殺氣凜冽,她也不問誰有危險。

    秋官在天醫堂無依無靠的,自從方老醫正去世之後,就孤零零一個人,他怎麼鬥得過陶家?

    「我只是出去一趟訪友,天醫堂方老就被人伏擊去世,秋官也差點死掉,這是誰敢如此大膽,沒把我這場主府放在眼裡啊!」

    ………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00:17
783 勢在必得(下)

    商秀珣眼神一冷,一股殺氣奔騰如浪,向著四方壓下,眾人全都退出三步,看著場主如同戰神一般的氣勢,眼中露出迷醉神色。

    牧場總有一些人說,場主很少出手,畢竟是女流之輩,實力不見得高強。

    但只有她身邊的一些近侍才知道,這位大小姐可不是沒經過實戰的溫室花朵,她每年都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在牧場,而是化名改妝行走天下各地,拿一些強盜惡賊試劍。

    一柄七星劍下,不知砍了多少人頭。

    當然,商秀珣每當出外之時,就會找一個養病或者訪友的藉口,這一點,牧場裡很少有人知道。

    就算是小翠等小傢伙,還沒到參予機密的年齡,卻也是不知道的。

    「走,跟我去看看,如果是秋官胡亂生事,那也就罷了;如果陶家敢仗勢欺人,就讓陶叔盛看看我商家勢大還是陶家勢大?」

    商秀珣也不召集人手,身後跟著兩個劍衛就出了園子,吩咐道:「去一個人,把大總管叫上,我不在家的時候,他要掌管好日常事務,看來沒有盡到責任啊。」

    ……

    蘇辰拉開夾牆,才長長吐了一口氣,放下心來說道:「駱方,你們馬場的那批病馬,有救了。」

    駱方黑瘦臉上也滿是欣喜:「這次好險,若是沒能找到證據,咱們都會吃掛落。如今好了,找到了失蹤的藥材,陶元方這小子要倒霉。」

    他很是輕鬆的說著話,身後四位戰士,也是齊齊放鬆下來。

    事情明擺著,陶家貪墨公中藥材,證據確鑿,他們擅自闖入他人府邸搜查,也就不算什麼了。

    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蘇辰見幾人全都鬆懈,不由眉頭一皺道:「可不要高興太早,小心陶元方鋌而走險!」

    「不會吧,他沒這麼大膽,都到這地步了,不低頭認罪,還能翻了天?」駱方嘿嘿笑了幾聲。

    聲音未落,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暴喝:「好賊子,光天化日之下,敢闖進陶家行兇盜竊……」

    隨著這喝聲,兩道人影夾著狂風衝了進來,當頭一人身著坎肩,胸前露出大片黑毛,兩膀之上肌肉虯結鼓脹,手持一柄雷公錐,轟隆隆一聲巨響,向著幾人狂掃而來。

    「橫掃千軍……」

    這人還未衝到,颳起的勁風,就讓駱方幾人衣袂飄飛……

    看其錐勢兇猛,竟似要不問是非,直接打殺。

    蘇辰嘴角一撇,無聲無息退了一步,就把當前位置讓了出來。

    敵人還沒到齊,這時候自然輪不到自己出手,能遮掩就遮掩吧。

    他心裡十分懷疑……

    南嶺山道上伏擊方老醫正的人,很可能跟陶家大有關係。

    此時正主沒出現,他並不想暴露出自己身懷強大武功的事實。

    若是嚇壞了凶手,從此縮頭不再出現,這仇豈不是永遠也報不了?

    那怎麼對得起方老醫正的在天之靈,更對不起自己的這具肉身。

    「附你身體,承你因果,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蘇辰淡然觀戰,駱方卻是大怒。

    都已經搜到了藥材所在,還會有人攪局,這種做法,難道是想殺人滅口?牧馬堂的人,陶家也敢動?

    他冷聲吼道:「退後!」

    手中長刀「鏘」的一聲出鞘,化做閃亮白光。

    鋒刃上隱隱有著血光,帶起陣陣腥風,向那錐頭咬去。

    刀光揮到半途,就生出層層疊疊刀浪,一刀化三刀,砍在了錐頭同一個地方。

    這卻是駱方深知錐重刀輕,生怕一刀攔不下來,用上了駱家「血狼刀法」中的疊刀勁。

    「當……」

    刀錐相碰,發出一聲巨響。

    健壯漢子身體一震,被這一刀三重勁,震得身形偏斜,連人帶錐向著側方踉蹌而去……

    「轟隆」一聲,就撞破了書房外牆。

    「嘩啦啦」木石紛飛,偌大的書房開出了一個大大門戶,卻是塌了半邊。

    駱方長刀回彈,全身一震,黑臉上一股紅潮掠過……

    他不但不作退縮,氣勢反而更盛,長刀環繞一圈,刀光陡然大亮,向著側方砍出一片星星點點刀芒。

    「嗤嗤」之聲不絕於耳!

    他大喝一聲道:「還敢偷襲,再接我一招『群狼舞』!」

    一個黑衣瘦小漢子緊隨使錐漢子身後,側擊迂迴,手中一柄窄劍幽黑深沉,無聲無息,就刺向站在他身後的蘇辰和幾個戰士。

    這人出手快捷,竟然又是一個二流高手。

    隨著刀光爆起,駱方那道刀光正正攔在他的身前,把劍光擋了回去。

    持劍之人知道自己功力差了一點,也不硬拚,身形疾退,引著駱方追擊。

    使錐漢子也是重新鼓起餘勇,兩人圍攻駱方一人,打得磚石飛揚,這間書房卻是拆得差不多了。

    門外遠遠站著的眾醫士目瞪口呆,他們剛剛趕到,就見到如此火爆場面,一時不敢向前,躲在遠處觀戰。

    「啊……你看,那書房後牆處,好多藥材!」

    一人驚叫。

    眾人都看著駱方對戰兩位陶府高手,看得目不轉睛,此時聽得驚叫,全都拿眼望去,一時俱是無語。

    都是從醫之人,不論水平高低,這種珍稀藥材卻是沒人不認識,想到先前蘇辰審問王財神的事情,誰都知道這批藥材是哪裡來的。

    「這下糟了,秋官危險!」

    「怎麼,抓到了陶元方的把柄,反而不好嗎?」一人不解問道。

    「噓,小聲點,陶元方這人我知道,最是沒有底線,你看他居然把藥庫搬空就知道為人如何了。被人抓了賊贓,眼見就要不妙,哪裡還忍得住,肯定會極力反撲,到時反咬秋官一口都是輕的。」

    那醫士左右看了看,小聲道:「不該過來看熱鬧啊,這一下弄不好就把自己搭進去,真倒霉!」

    眾人面色一下就變了,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四大執事在飛馬牧場權力極大,如果是場主府,或者大總管手下的人手前來查案,陶家眾人還會忌憚幾分。

    但如今,只有一位無依無靠,新鮮出爐的大醫正,加上幾位年輕牧場戰士,想跟陶家嫡係爭鬥,卻是少了點份量。

    正在這時,南面一道人影風弛電摯般奔了過來,隔著老遠,就冷喝道:「秋官,你躲在自己府中,也沒有誰有那閒心找你麻煩,如今跑來我家生事,卻是找死!」

    他半躍空中,雙手似伸似縮,捲起勁風,向著蘇辰方向一撲而至。

    隨著這人到來,使錐漢子和窄劍漢子也是同時發力,把駱方牽制當場,讓他不能往救蘇辰。

    「是陶元方,不好!」

    駱方聽到聲音,心頭大震,看那出手威勢,就知道對方的實力應該也是到了二流內力巔峰,自己手下幾位戰士卻是怎麼也擋不住的。

    他心急如焚,心道:「秋官危險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00:18
784正中下懷(上)

    駱方猜的不錯,陶元方一撲而來,那四位馬場戰士只覺急風撲面,連忙舞動長刀應敵,護住蘇辰。

    卻沒料到隨著陶元方兩隻手掌舞動,空氣中生成一股氣流,形成一個半圓形磨盤,潛流湧動間,四人就已站立不穩。

    「陶家『陰陽磨』!」

    眾人驚呼出聲。

    陶元方一出手就拿出看家本事,這是想著速戰速決,動了殺心,以免夜長夢多,徒生變故。

    顯然秋官跑來他家查出賊贓,已經讓他下不了台。

    「這點本事,也敢攔我?」陶元方眼神閃動,只是盯著蘇辰,身形停都不停。

    雙掌一震……

    眾人只見到他的手掌變得一黑一白,「啪啪啪啪」在四位戰士刀上一拍。

    四人如遭雷擊,飛跌開去,嘴裡吐出鮮血來,被一股巨大力道震傷。

    「嘭」的一聲,濺起滿地塵土。

    陶元方獰笑一聲,手勢一縮一伸,向著蘇辰當胸抓來。

    手心內凹,隱隱氣勁流轉,掌心漆黑……

    「小心!」

    「快躲開!」

    幾聲驚呼響起。

    這卻是醫士之中有些看不慣陶家之人,看得揪心尖叫起來。

    有些人甚至不敢再看。

    在他們的印象之中,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怎麼能抵擋得住武功高手的一抓之力,接下來肯定是穿膛破肚的下場。

    蘇辰面色平淡,靜靜等著陶元方一爪襲來,手上勁力提起,心裡卻是冷笑。

    「只要你攻擊臨身,我反擊也是應當。身為大醫正,被屬下如此攻擊,出手反擊控制不住力度錯手殺人,也沒什麼好指責的,這批藥物,我既然看到了,誰也搶不走。」

    這一刻,蘇辰也顧不得遮掩自己的實力水平了。

    思來想去,還是藥物要緊。

    查找陰暗中的敵人是重要,但提升自己的實力卻更重要,後者關係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立身之本。

    「嗚……」

    正當蘇辰忍不住即將動手,一聲尖銳厲嘯響了起來。

    場中眾人一楞,卻見陶元方那一爪堪堪拍到蘇辰胸前,卻如見鬼一般向後飛退。

    一隻白羽長箭帶著勁風一閃而過,直直沒入假山之中,入石半尺,石屑紛飛。

    「英羅!天醫堂內務,陶家辦事,你竟私自插手,是何道理?」

    陶元方心裡一驚,轉頭望去,見不遠處一位身著戎裝的英武女子彎弓搭箭,正指著自己,一股寒涼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那女子冷哼一聲道:「我只看到天醫堂大醫正查找賊贓貪墨事宜,而你陶元方不問是非,殺人滅口,如此行事,場主府怎能不管?」

    「巔倒黑白,你區區一介箭衛,也敢管我陶家家務,未免管得太寬了吧,就讓我領教一下你的箭術!」

    陶元方臉色一沉,他是鐵了心想快刀斬亂麻,此時見到場主府箭衛都出手,後面還不知道會如何發展。

    不儘早解決此事,後果難料。

    但是,要想在箭衛阻攔之下殺掉秋官,卻是休想,只得轉移目標,向著英羅衝去。

    「好,陶三公子很有氣魄!你先追上我再說吧。」

    叫英羅的女子眼神發光,見到陶元方身形一動就到了身前,她也不急,「咻」的一箭就射了出去,腳下撲朔,拉開距離。

    她的步法竟是極好。

    英羅一箭射出,手在背後一探,三支長箭又在手中。

    連珠箭發,箭落如雨,抽箭的手變成殘影。

    陶元方左衝右突,雙掌如磨,黑白流轉,就是搶不到英羅身前三尺之地,奈何她不得。

    蘇辰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場爭鬥,有些無奈了。

    「得,又僵持住了!」

    不但是陶元方想快刀斬亂麻,就算是蘇辰也擔心其後出現什麼變故。

    在陶元方的宅第打了這麼久,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若說陶家本家會沒有反應,那是怎麼也不可能的。

    如果等會來了大量高手,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這個身份制約,又不好意思大殺出手,這已經快要到手的藥材,很可能又會被別人奪了回去。

    如果是這樣,蘇辰會氣得吐血。

    「不能再等了!」

    蘇辰背手往後一抓,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兩顆米粒大小的石子就到了手心,他屈指一彈,兩顆石子無聲無息飛射出去。

    石子破空無聲,在幾人打得煙塵四起的場面中絲毫不起眼,除了蘇辰本人,沒有一人發現。

    圍攻駱方兩人的使錐壯漢,此時一柄鐵錐舞得風雨不透,他此時防多於攻,盡力攔阻駱方的刀芒,而他身邊的持劍乾瘦漢子則是遊走攻擊,讓對手不能盡展攻勢。

    雙方打旗鼓相當,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來。

    正在眾人以為會一直僵持的時候,那使錐壯漢突然手臂一麻,手上鐵錐力道一虛,脫手飛了出去。

    嗡嗡做響的錐牆陡然破除,露出破綻,駱方大喜,大喝一聲「狼牙噬……」

    「撲」的一聲,壯漢胸前中了一刀,被斬飛出去,使劍漢子促不及房,正想退去。

    駱方斜跨一步,手中長刀一掃,就斬在他的細劍之上,「喀嚓」一聲脆響,細劍破碎,這人口吐鮮血,也是中刀飛退。

    「咦!」眾人齊齊一驚,剛剛還勢均力敵,轉眼就分了勝負。

    正在震驚之中,陶元方那邊也出問題了,他追逐著英羅,雙掌連環,佔了優勢,而英羅身上的羽箭也快用光了,眼看就要被他近身攻擊。

    卻在此時,陶元方腳下一個踉蹌,身形一滯,手上緩了一緩,就被羽箭突破防守。

    百忙中身形一側,卻已不及,肩上帶起一溜血光,已是被箭擦傷了。

    他心裡一驚,連忙往地上一滾,身形騰躍間,顧不得再行追擊,離得遠遠的,驚魂未定的望過來。

    英羅一箭得手,也是大出意料,最後一箭搭在弓上,忘了攻擊。

    蘇辰看得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姑娘,大好優勢,你發什麼呆啊?補上一箭不就射死他了嗎?」

    不但是英羅,駱方也停下手來,把對手打倒就停手不攻,志得意滿。

    蘇辰嘆了一口氣,心知有些事情,還是得靠自己,暗中出手不靠譜,這不,敵人又來了……

    「嘿嘿,幾個小輩,在陶家撒野,當我陶家無人麼?」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初起時還在遠處,等話一說完,已到了場中。

    一道劍光乍起,如清風拂過原野,如飛鳥掠過林梢……

    「陳老師……」

    陶方驚魂未定的爬起身來,暗暗慶幸對方沒有繼續攻擊,見到來人,驚喜叫道:「是秋官帶人來此搗亂,不能饒了他。」

    「放心,一個都走不掉。」那白鬚老頭面容古樸,眼中精光四射,面上帶著笑意,劍光掠過駱方,再攻向英羅。

    兩人眼神驚駭,只感覺到勁風撲面,卻看不清劍尖在哪,當下全力防禦。

    只聽得「崩崩」兩聲悶響,刀光散,弓弦斷,兩人悶哼一聲吐了一口血,急急後退,手臂軟軟垂下,已是抬不起來。

    「一流高手!」駱方失聲叫道,面色煞白,卻是不敢上前。

    那老頭也不追擊,擊退兩人之後,劍光如風捲殘雲,當空一轉,就攻到了蘇辰面前。

    「清風十三式,竟是華山劍法?」

    蘇辰眼神裡閃過一絲詫異,轉瞬之間,心裡又是升起一股極大怒氣,無可遏止的殺機奔騰澎湃。

    那是原身秋官的殘餘意志在做怪,並沒有消散乾淨。

    「總算找到了一個仇人,方庭山被伏擊,其中那位用劍高手就是這位了。」蘇辰默默體會著來人劍上勁力屬性,已經辨得分明。

    而且這人心中對自己的殺意比陶元方還要強烈,看似隨手一劍刺了過來,卻是死意森森,不留半分餘地。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00:18
785正中下懷(下)

    白鬚老頭突兀一劍刺向蘇辰,場中眾人齊齊失聲。

    蘇辰卻沒有愣住,他的注意力甚至不在這招『清風徐來』之上,只是看著場邊那突然多出來的一人。

    那人頭戴高冠,眉宇威嚴,眼神陰森。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陶家當代主事,陶叔盛陶三執事了。

    他身上氣度森嚴,手掌略比常人寬大一些,掌上功夫應該不錯。

    掌沿微微發黑,隔著遠遠的,都微微透著腥意,顯然還兼修毒掌。

    白鬚老頭是當日伏擊事件的使劍高手,已經可以確定。

    陶叔盛自然就是當日伏擊的用掌高手,最後追擊之時打了自己一掌的傢伙了。

    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當日還有一位使雙匕首,出招有如毒蛇的高手,那人不在場,很可能是陶家的隱藏殺招。

    蘇辰的記憶之中只記得那人身材不高,但輕功極好,出招之時如附骨之蛆。

    方老醫正若非被那人死死糾纏住,也不至於連逃都做不到,被傷了一劍一掌,回來不久就身殞。

    ……

    商秀珣一群人急匆匆的衝進天醫堂陶無方的院子裡,就見到這一幕。

    一個白鬚老頭身體半騰空中,劍去如流星,四周空氣被撕裂成白色氣浪,劍鋒之前探出半尺長氣刃,直似無堅不催。

    劍鋒所指,一個白衣束髮年輕人眼神閃亮,倒映著劍芒。

    他的面上甚至還還著盈盈淺笑,似乎對敵人的攻擊完全沒反應過來。

    「秋官……」

    商秀珣神情恍惚,一時差點呆住,有一種巨大的疼痛在心裡升起,差點喘不過氣來。

    那年風雪,一個倔強小孩站在幾個胖大孩子對面,也是如此笑容,認真的說道:「打人是不對的,夫子說,要以理服人!」

    倔強小孩最終還是沒有講成道理,被別人一通老拳揍得鼻青臉腫……

    「秋官,你還是跟我一起練劍吧,以後也免得被人欺負!」

    小女孩滿臉英氣,手中握著一把闊劍,揮舞之時霍霍生風。

    倔強小孩眼神縮了一下,堅定道:「不練,如今天下承平,我要學文參加科舉,以後列身朝堂,濟世安民。」

    「書呆子!」

    小女孩不屑撇嘴,自顧哼哼哈哈練習劍法。

    後來……

    因為一些變故,倔強小孩還是沒有完成自己學文的心願,而是跟著來了牧場,學的是醫術……

    可是,人也漸漸沉鬱木然,那份志向早已不見。

    每次兩人相聚時,再也不曾說起當時的情景。

    在商秀珣的心裡,或許永遠記得那倔強小孩眼神裡的灼熱和那嘴角盈盈淺笑。

    正如此時。

    商秀珣大喝一聲「住手!」

    身形急往前奔,眼睛死死盯著那個白鬚老頭。

    如果她的眼神可以殺人,那老頭恐怕已死了許多回。

    可是,因為離得太遠,想要阻攔已是不及。

    跟在商秀珣後面的是一個髮絲斑白身材高大的半百老者,看著場中情景,心裡也是一咯噔,心道糟了,陶家這是做什麼?竟然敢在眾目之下刺殺秋官,這是怕死得不夠快嗎?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大小姐跟這書呆子有著淵源,少年時期關係極好,只是後來年紀稍大,志趣不投,才慢慢疏遠。

    商震身後跟著的是一個中年,五短身材,下頷留有美須,看起來十分沉穩,這是大執事梁治。

    另一人面貌俊秀,皮膚白晰,神情陰柔,是四執事吳兆汝。

    聽到天醫堂發生大事,動了兵器互相爭殺,連場主都已出動,他們哪裡還能坐得住,全都跟上來平息事端。

    一來就見到如此驚悚場面,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流劍手竟然全力攻擊一個全無武功的年輕人……」

    那白鬚老頭他們都認識,是陶府最近延請的客卿,姓陳,聽說是華山派高手。

    陶叔勝竟然也在場,眼神陰森的看著,對正要發生的慘劇毫不阻攔,秋官到底怎麼得罪陶家了?

    ……

    蘇辰看著這一劍,心裡默默的分析著。

    老頭出手的清風十三式,並沒有思過崖石壁上刻下的那套劍術繁複巧妙,但出手之間卻更是充滿自然真趣,神意更勝一籌,有著只見清風不見人的特殊美感。

    「許多年傳承下來,後人增刪多次,變了一些模樣也算正常。招式為用,神意才是本質,老頭的這種用法可是讓我又學到一些精髓。」蘇辰若有所悟,心生歡喜。

    在劍鋒到來之前,他已決定不再隱藏,難得兩個大仇人湊到跟前,機會實在太好了。

    更何況,他如今就算是想隱瞞身手,恐怕也是做不到。

    場中己方人手,根本就擋不住這白鬚老頭一人一劍,而門口到來的幾位一流高手卻救援不及。

    而且,他也不清楚那些人等會兒到底會幫誰。

    在蘇辰的認知之中,很可能會幫陶叔盛多一些。

    同為牧場大家族出身,跟自己孤家寡人,出身貧寒有著本質不同。

    「還有一人沒出現,可惜不能一網打盡,有些美中不足!」

    蘇辰微微嘆息,身體如同扯線風箏一般,向著後面飄退。

    那劍刺得很快,可他退得更快。

    在眾人眼中,他的身形如同一抹淡煙,如同鬼魅一般飄到場邊,飄上竹樹枝頭。

    白鬚老頭一劍刺出,卻覺得眼前一花,目標越來越遠,似乎只是虛影。

    他心裡驚駭,腦海中突然湧起一股驚懼,全身毛孔炸開……

    幾十年行走江湖經驗告訴他,事有反常必有妖。

    「退,急退……」

    他手中劍由攻轉防,化做清風繞體,扶搖直上。

    眾人只見到那老頭一劍刺空,就毫不猶豫身形一轉,向後飛竄,劍光在身前灑出重重光影,密不透風,正在莫名其妙之間,就聽得一聲輕笑: 「反應倒是挺快,不愧老江湖,走不了的……」

    「來如清風,去不留痕!」

    蘇辰心裡默默存想清風十三劍神意,身影突然一停,伸手摘下一根嫩綠竹枝,伸手往前一指,手腕微微震顫。

    「嗡」的一聲震響,所有人都感覺心臟一緊。

    只見竹枝之上百十葉片齊齊脫落,化做一片綠光向著白鬚老者飛退的身形攢刺,速度奇快,裂風嘯叫,如強弓硬弩。

    「摘葉飛花?怎麼可能?」

    駱方張大嘴,望著眼前奇幻一幕,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隻大白兔,眨眼之間在眼前變成了猛虎。

    這種轉變,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清風三變!」

    白鬚老頭感覺危機臨身,狂喝一聲,手中百煉鋼劍捲起層層劍浪,由清風化為暴風,到最後化為龍捲風。

    劍氣吞吐之間,那些綠色竹葉「啪啪」連聲,爆碎成粉。

    「這小子好陰險,竟然隱瞞實力進行偷襲!」老頭心裡慶幸,好在自己有了防備,薑還是老的辣。

    剛剛轉過這個念頭,眼前綠影閃動,胸口突然一痛,全身力氣如潮水般退去,竟然一步都動不了。

    老頭低頭一看,卻發現不知何時,那白衣青年已經站在身前,手持一根青翠竹枝,已經刺入了自己心臟。

    「這是……什麼劍法?」老頭眼神迷茫,感受到生命力的逝去,硬撐著問道。

    這一劍,他覺得十分熟悉,卻又有些陌生,似乎夢中見過,比最快的劍還要快。

    「風吹葉落,葉落隨風,不就是清風十三式麼?當日伏擊你用這一劍傷了我師傅,一劍還一劍,你也不虧!」

    蘇辰笑著開口,語氣卻如寒冰。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00:18
786翻手為雲(上)

    商秀珣手持七星劍剛剛衝到近前,心裡的驚怒還未消失,就見到那笑得傻乎乎的白衣青年身形詭異來去……

    後退、折竹、飛葉、出劍。

    白鬚老頭在他手下一招都沒走過,就被刺穿心臟,宛如幼齡稚子,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秋官什麼時候武功這麼高強了?」

    商秀珣心裡極為震驚,一股喜悅湧上心頭。

    「沒事就好!」

    她正想停下來問問,就見到一道人影閃了一閃就竄到了秋官身後,無聲無息一掌印向他的後心。

    而這時,秋官手中的竹枝還刺在白鬚老頭的心臟,對身後發生的偷襲一無所知。

    「卑鄙!」

    商秀珣一眼就看出來,那出手攻擊的人正是陶叔盛。

    他面容陰冷的站在一旁掠戰,攻擊時機選得極好,正是所有人都驚愕的瞬間。

    變生肘腋,商秀珣來不及提醒,她去勢未停,掌中闊劍「轟隆隆」的一聲突刺,速度又加快了幾分,臉上閃過一絲血紅。

    這是心急救人,全力出劍,用的是家傳「破鋒九劍」之「不歸式」,劍出無回。

    陶叔盛先動,她後動,能不能起到圍魏救趙的作用,她心裡全無半點把握。

    只是看著那漆黑手掌,掌沿前面空氣微微扭曲,就能知道陶叔盛出手極為凶狠,並無半點留情。

    陶家家傳功法,商秀珣知道的一清二楚,知道這是陰陽磨掌法中的陰掌,專攻五臟六腑。

    只要中了一掌,體外不會有什麼傷勢,但心肺卻會被陰柔掌力震個稀爛。

    陶叔盛感受到背後劍式襲來,嘴角泛起冷笑。

    他不管身後之人是誰,自己一掌克敵,再行躲避都還來得及,心裡剛剛泛起喜意,就見到眼前毫無防備的白色身影動了起來。

    恍惚之中,眼前的目標變得有些虛幻,白衣鼓蕩間,他那一掌剛剛發力,就打在了空氣之中。

    用錯力道的感覺,讓他難受得直想吐血。

    蘇辰鬆開手中握著的翠綠竹枝,腰部一擰,以一種極其舒緩的姿勢轉過身來,左手柔若無骨,輕輕搭在了陶叔盛的手腕之上。

    全身骨骼「啪啦啦」爆響,真氣陡然爆發,身周潛流暗湧,向著側上方輕輕一帶。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蘇辰嘴角泛起冷笑。

    借力打力,太極雲手,在他化勁圓融配合真氣齊齊發力之下,陶叔盛的一流內力簡直不堪一擊,被這一招牽引力帶動,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往斜上方飛起,身體像一個稻草人般被拉到了半空。

    他怒吼一聲,極力想變式逃開,卻發現眼角閃動耀眼白光。

    蘇辰國術打法從來都是連消帶打,二式合一。

    每一招每一式都有著無窮後著。

    難得陶叔盛存心偷襲送上門來,他怎麼可能輕鬆放過。

    左臂畫弧為雲手牽引,右手「破玉拳」雷霆出擊,拳勢如山崩,「嘭」的一聲就打在手腳失措、失去平衡飛起的陶叔盛小腹之上。

    白光一閃,眾人只聽得「咔啦」一陣爆響,陶叔盛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遙遙飛出,「呯」的一聲摔落地上,濺起陣陣塵灰。

    「你……」

    陶叔盛半爬起身又軟倒在地,嘴裡鮮血狂噴,心喪欲死。

    所有人都看得明白,蘇辰這一拳不但破了他的丹田氣脈,還用奇異的震力震碎了四肢骨骼。

    「好狠!」

    看著場中站著的白衣青年,所有人眼中都掠過一絲驚懼。

    白鬚老頭和陶叔盛可不比先前那些護衛戰士和年輕新秀,而是一流高手。

    就算是牧場最頂尖的一批人,跟他們也只在伯仲之間。

    可是,對方只是一劍一拳,就造成了一死一傷的後果。

    如此戰力令人咋舌,一時之間,眾人都彷彿不認識場中的那個青年。

    蘇辰長吁一口氣,看著陶叔盛冷聲道:「你當日幾人伏擊方老醫正,在追擊的時候打了我一掌,如今我也還你一拳,很是公平!」

    眾人恍然。

    商秀珣面紅如血,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來,看著蘇辰的目光是說不出的委屈。

    「原來他這麼厲害,剛剛盡力救援的舉動,豈非我自己犯傻?」

    商秀珣一劍『不歸式』攻出,想逼得陶叔盛回掌自守,結果劍剛剛刺到,就發現陶叔盛已經被打得飛起,全身骨骼破碎。

    而她商家的「破鋒九劍」講究劍出無回,這時候劍鋒所指竟然是蘇辰。

    她一方面震驚於眼前人的手段狠厲,另一方面也對自己鬧了個烏龍感覺羞恥。

    急急收劍之後,勁力反挫,卻是傷到了自己。

    這就等於她用最強的『不歸式』刺了自己一劍,感覺十分酸爽。

    商秀珣一口血悶在心裡,吐又吐不出來,只感覺心煩欲嘔,呆在原地全身無力,委屈得都快要哭了。

    蘇辰回頭一看,心裡沒來由的湧起一股憐惜之情,記憶中飄過一個嬌俏的小女孩蹦跳的舞著劍,眉眼間俱是歡笑,很是得意的說道:「秋官,來啊,跟我學劍!」

    似乎還看到了那小女孩因為扭傷了手腕,一個人躲在屋角偷偷垂淚,就如此時的感覺。

    蘇辰怔怔的看著眼前身著鵝黃色戰裙,身形窈宨,英武之中透著柔弱的極美女子,心裡有一種奇異的渴望。

    似乎這人很熟悉,很親切。

    他想都沒想,見到商秀珣搖搖欲墜,一個箭步跨了過去,輕輕攬住柔軟的腰肢,急聲說道:「瘋丫頭你又受傷了,我就說了這劍法不行!」

    這話一出口,蘇辰自己都感覺莫名其妙,但此時也顧不得多想,他攬過商秀珣身體,掌沿泛著白光,猛然一掌擊下。

    「撲」的一聲悶響,商秀珣應聲噴出一口鮮血,張嘴就要說話……

    「休要傷了場主!」

    「大膽狂徒……」

    「接我一劍!」

    幾聲暴喝響起,商震高大身影突然急衝,手中龍頭鋼拐破風襲來,直指蘇辰後背。

    梁治長刀出鞘,身形一矮,貼地急飛,向著蘇辰下盤攻來。

    而最狠的卻是四執事吳兆汝,劍光一閃,如飛燕掠空,一劍斬向蘇辰頭顱。

    「停手,不要傷人……」商秀珣大驚。

    被蘇辰一掌打在後背,堵在胸腹的一口瘀血吐了出來,她感覺身體輕快,剛剛用錯力道頭暈眼花的感覺消去無蹤。

    正在暗暗稱奇,卻見牧場幾位執事全都圍攻過來,忙開口大呼。

    別人都以為商秀珣叫的是不要傷到蘇辰,只有蘇辰感受到了她的心意,這是叫自己不要下狠手。

    他輕輕笑道:「放心吧,幾位執事只是擔心你。不過,看不清形勢,胡亂出手,卻是……糊塗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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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7 翻手為雲(下)

    蘇辰笑著說話,伸手一拂,商秀珣兀自握在手中的那把七星劍早就握在手中。

    「糊塗蛋!」三個字出口之時,就是三劍刺出。

    「哧」的一劍反撩,就擊在龍頭枴杖之上,緊接著劍影連閃,不分先後的同時點在襲來的長刀和利劍鋒銳之上。

    眼力之精準,出手之快捷,讓人歎為觀止。

    這卻是蘇辰長劍在手,條件反射般使出了「獨孤九劍」之「破棍式」、「破刀式」、「破劍式」。

    三劍恍如一劍……

    商震三人只感受一股奇異鋒銳的真氣直衝而來,全身如同火灼,半邊身子發麻,手中兵器脫手而飛。

    他們沖得多快,就退得多快,齊齊倒跌而出,退了七八步,臉色陣紅陣白。

    而吳兆汝出手最是凶狠,飄得最高,也跌得最慘。

    他被擊退時一時站立不穩,跌了一個大馬趴,渾身塵土,先前那俊秀公子模樣消失不見,嘴巴上還沾著一塊烏黑。

    配合著他驚惶的表情,引得眾人齊齊發笑。

    「大家都住手!秋官沒有惡意,是在幫我治傷呢。」

    商秀珣面上笑意一閃而逝,依舊恢復了清冷表情,冷豔不可方物。

    蘇辰卻很清晰的感應到了她是在強忍著笑。

    見她已無大礙,氣息停勻,才松了一口氣,鬆開貼在她後背的手掌。

    只有商秀珣才明白,剛剛蘇辰在迎接眾人攻擊的時候,手上輸入的磅礴真氣一直未停,徹底理順了她身上岔走的氣息才停手。

    「書呆子,你什麼時候偷偷習武的,變得這麼厲害了,不是說好了要學文,濟世安民的嗎?你騙我!」

    商秀珣回過神來,心裡五味雜陳,怒聲責問道。

    但話裡洋溢的喜意,還有那一絲隱不可察的撒嬌意味,讓蘇辰心裡大汗。

    「那是以前的秋官說的大話,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從來就是心向武道好不好?」

    這話卻不能說出來,他只是嘿嘿笑了兩聲,就轉移話題道:「這事,咱們回頭再說,陶叔盛等人許久之前就把藥物全部藏了起來,就是想逼著我們出去採藥,暗中襲擊。這次我抓到他們的把柄,才下了狠手,你可別以為我是無事生非。」

    「嗯,我看到他們一心置你於死地,就察覺不對了,等會就派人嚴查,看看陶家究竟打的什麼主意?這些藥物你派人搬回去吧,牧場的病馬還需要你這大高手出馬醫治。」

    經過剛剛的真氣治傷,商秀珣對蘇辰的醫術已經十分放心,也不問他要怎麼用這藥材,就直接全部交託給他。

    而且,她還隱隱有種感覺,當時那股真氣進入身體之時,自己本身的真氣卻如陽光下的積雪,根本連阻擋都做不到。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對方的真氣品質遠遠在自己之上。

    「我如今的真氣水平已是一流後期,破鋒心法最是適合攻堅,品質也極高,他的真氣比我強上太多,難道已是先天真氣?」

    若不是先天,面對幾位一流高手圍攻,決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就擊退,這是碾壓一般的優勢。

    「你的功力已經生生不息了?」商秀珣心裡如同貓撓一般,突然開口問道。

    蘇辰不知怎麼回答,他本來的功力的確是如此,可如今卻是光有先天真氣的品質,境界卻還差了一步。

    不過,只要藥物到手,生生不息也是時間問題。

    再說,商秀珣的意思他當然明白,問的其實並非內力境界,而是當前戰力。

    蘇辰雖然境界下跌,但一般稍弱的先天高手,在他練體、練氣雙重攻擊手段之下,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當下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只要不是寧道奇等三大宗師,還有石之軒,祝玉妍那等高手出馬,我總能保命的。其餘人等,就算不敵也能逃掉。

    「啊……」

    商秀珣張大小嘴,眼裡的喜悅再也掩飾不住,蘇辰說的這幾位,她全都知道,如雷貫耳。

    閒居牧場之時,她也會時不時的出去闖蕩江湖,深知那些人的本事。

    這時聽得蘇辰自承實力,她感覺全身都有一種虛脫般的不真實感。

    飛馬牧場的內憂外患,商秀珣也是時時憂心,但鑑於自身實力,有些危機一直解決不了。

    如今身邊有了這麼一尊高手,她感覺很安心,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兩人嘮得興高采烈,完全忘記了在場還有著許多看客。

    尤其是幾位執事,滿臉黑黑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們幾人同時圍攻,雖說是擔心場主安全,師出有名,但未嘗沒有藉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番這個目中無人的年輕人,讓他知道天高地厚。

    結果,被教訓的竟然是自己等人。

    一招都沒有接下來,就被打得灰頭土臉,完全沒有半分面子。

    尤其是吳兆汝。

    他悄悄的低下頭,在別人的提醒下,抹去嘴角的黑灰,揉著右胳膊,十分痛恨的偷偷看向蘇辰,恨不得揮劍再次上前斬殺。

    好在,心中的理智讓他只能呆立原地。

    他不敢。

    吳兆汝除了跟商震和梁治等人一樣,對一個貧戶寒家出身的青年壓在牧場大家族之上心生不滿,對陶家的慘狀心生同情。

    他還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想法,怎麼也吞不下這口氣。

    身為吳家新一代掌舵者,他自認武功很強,剛過三十就達到一流境界,而且長相俊秀,風流倜儻。只覺得牧場的商秀珣場主是自家良配,要選夫婿的話,再沒有任何人比自己合適。

    此時的情景卻讓他抓狂,場主商秀珣竟跟一個貧寒出身的醫士相談甚歡,眉宇間躍動的喜意,別人看不出來,吳兆汝久歷花從,哪還看不出來?

    這分明是大有情意。

    平日裡極為冷傲、緊閉心防,對誰也不假辭色的場主竟然露出小女孩天真嬌俏的一面,這種認知讓吳兆汝想要吐血。

    蘇辰感覺到身後的涼意,有一股森森惡意掠過自己,他眼神一凜,回頭望去,正好見到吳兆汝眼中的怨毒,心裡一愣。

    「走吧,這裡交給下人就好,今晚設宴,單獨請你,我可是聽小翠說了,你早就嘴饞我家桂花糕,還偷吃了不少!」

    商秀珣捂嘴偷笑。

    蘇辰感覺到一千隻烏鴉在天上飛,臉上有些發燒。

    「這小翠大嘴巴!明明是前身嘴饞,我這種美食界的行家裡手,想吃點啥不會自己做嗎?」

    他心裡暗暗覺得羞恥,這話也不好說出來,只是為難道:「明天再去吧,這批藥材事關重大,我擔心那些醫士不懂得處理,浪費了藥性……」

    「隨你!但是可不能再次食言,明天中午請你不來,我就提劍上門了。」

    從她的話裡,蘇辰可以聽出……

    兩人這些年來之所以越行越遠,變得生疏,多數情況下還是秋官自慚其穢,默默的躲著這位爽朗嬌俏的場主大人。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00:19
788練劍成絲(上)

    蘇辰十分理解,這種情況是如何發生的。

    正所謂龍不與蛇居。

    反過來同樣如此,蛇也不願跟龍呆一起,壓力太大。

    自古以來,男女交往講究個門當戶對,就是如此。

    當時的秋官簡直稱得上一無是處,被人冠以「書呆子」、「病殃子」的稱呼。

    而商秀珣,不但身為場主,還出落得美若天仙,天然有一種高貴的氣質,再加上武功修練有成,更是有意無意的散發出奇異的壓迫力。

    秋官不願意靠近也是可以理解。

    但蘇辰卻是清楚,在這個「書呆子」的內心深處,其實是另一種想法。

    因為他明明白白的感應到,見到商秀珣受傷吐血時,自己心裡無端端的會十分難過憐惜,這種感情有些不正常。

    ……

    商秀珣揮了揮手中寶劍,笑意盈盈的離開了,陶家的事情,自然有商震等總管執事等人處理,查出襲擊的真相,隱藏的內幕,她這場主事後詢問即可。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一次陶家完了。

    或許不會連根拔起,但想要在牧場之中再有以前的地位卻也休想。

    在場眾人不是傻子,陶叔盛等人手偷襲刺殺秋官的行為,無論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聯想到方老醫正前段時間被人伏擊身死,還有牧場病馬事件,其中的一股子陰謀味道,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能聞到不妙的味道。

    被稱為「陳老師」的白鬚老頭那一手劍法,不但是蘇辰認出來了,牧場商震、梁治這些老人更是看得清楚。

    華山「清風劍」陳天越在中原也算是有一點名聲。

    自從天下大亂,龍蛇並起,這些江湖人也加入各方勢力,無論怎麼算,身處關中的華山派怎麼也不可能加入弱小的飛馬牧場,最大的可能就是加入如日中天的瓦崗勢力。

    換句話說,這人是李密屬下。

    如果真是這樣,飛馬牧場就危險了。

    蘇辰叫上駱方等人連同旁觀的醫士把藥材運到自己府第,他可是迫不及待了。

    在別人眼裡,這些藥材只是治馬,可在蘇辰的心裡,那樣做才是暴殄天物。

    如此多的好藥,肉身抱丹化罡,通任督二脈,都是綽綽有餘,前提條件是不能直接生服。

    正好蘇辰學對華山派增功丹藥的揉製熟悉得很,這事曾經做過幾次,再次做來順手之極。

    不重新恢復實力,他感覺很沒有安全感。

    「秋官,你什麼時候如此厲害了?我聽他們講那個華山派老頭是一流高手,被你一根竹枝就殺了……還有陶三執事也是一流高手,陶家陰陽磨掌功很厲害的。」

    剛剛回到住處,小翠就像跟屁蟲一樣跟了進來,嘰嘰喳喳的問道。

    她神色極為興奮,顯然蘇辰厲害了,她很有榮耀感。

    「小翠,你也知道那人是華山派的,難不成他們名氣很大?」

    蘇辰有些意外,如果是在五嶽世界,倒也罷了。

    但在這個世界,他的印像中還真沒有這個門派,只聽說過八幫十會等勢力。

    小翠揚起小臉,得意的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咱們場主經常出去的,對江湖人物瞭若指掌,時不時的也會跟我們說。華山派聽說是一個小派,是雲遊華山的一個老道士所創,他們勢力雖小,但偶爾也會出一些高手,就如這位『清風劍』陳天越,名氣也不小。不過,他們離我們飛馬牧場太遠,平日裡沒打過交道。南方地界第一大門派是南海派,其掌門梅洵,元老晁公錯才是真的厲害……」

    蘇辰隱隱聽過這兩個名字,心知能讓自己有印象的名字,那一定是大唐之中的風雲人物了。

    又聽得小翠說道:「南海派跟我們也沒什麼仇怨,倒不需管他,只是離得不遠的清江派也很強大,才是真的麻煩,這一次,場主去了清江派受傷而回……」

    「清江派?她怎麼會受傷的?」

    小翠捂著嘴巴,驚慌道:「啊呀,場主不讓說,我肚子疼,要離開一下了!」

    她裝模作樣的捂著小肚子,苦著小臉,一溜煙離雲了,顯然這事情還是機密,小翠這大嘴巴又漏出來了。

    蘇辰奇怪的是,明明大夥兒都知道這小傢伙是大嘴巴,為什麼都喜歡跟她說一些機密呢,這很蹊蹺。

    不過,商秀珣與清江派大打出手,還受傷的事情,得問她本人了,相信其中內情也不會跟底下的侍女說得明白。

    馥大姐或許會清楚,但顯然不會說,小翠也只不過能聽到一些風聲。

    「原來,這方世界的華山派只是一個小派,連地方性一個江湖組織都比不上,對了,五嶽世界之中那個華山派是全真教郝大通所創,應該也是承前人遺澤,從別人的道場重新創派的吧。」

    蘇辰默默想了一會,看到清風十三式,他想起了五嶽世界的一些事。

    如今另一個身體還在華山思過崖上參悟先天妙用,從一些道家典籍之中研究精神出路,對此方世界的華山派,也未免多了一點好奇。

    不過,華山向來是道家勝地,歷朝歷代都有一些道士在山上落腳創派,這個世界的門派,跟五嶽那個,除了流傳下去的一兩套武功,其實已經沒有多大關係。

    自己殺了他們的人,也無需有什麼思想負擔。

    至於清江派,又是一個蘇辰沒聽說過的名字。

    小翠講這個門派在左近實力極為強大,甚至連飛馬牧場都不能佔據優勢,他這才明白,所謂的江湖和天下,並非區區幾位高手,或者幾大勢力,而是有著千千萬萬沒聽說過的江湖草莽,世間英傑。

    這是一個鮮活的世界,並非印像中的符號。

    商秀珣身為牧場場主,一般情況下,就算是隱藏身份闖蕩江湖試劍,或者外出訪友,也不會四處樹敵。

    她無端端的跟實力不弱的清江派打起來,一定是有著不得已的理由。

    「到時再問問吧,能幫就幫一把,再怎麼說,我這前身書呆子也算是飛馬牧場的人,還跟這個場主大人有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關係。」

    本來準備恢復先天實力,就拍拍屁股離開的蘇辰,這一刻有些猶豫起來。

    他又想起了先前在陶家被偷襲時,商秀珣那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前來救援的情景。

    除了小翠這位傻乎乎的小丫頭外,蘇辰意外的發現,他的心裡竟然悄無聲息的又多了一絲牽掛。

    「不想了,當務之急是處理藥材!」看著堆積如山的各種珍稀藥材,蘇辰無聲的笑了。

    這個世界比五嶽世界的元氣又要鼎盛太多,藥物也多了不少,區區一個飛馬牧場就能找到如許多寶藥,實在是意外之喜。

    有了這些藥材,蘇辰就可以準備培元丹,歸元丹,療傷丹。

    無論是治傷還是補充元氣,調養氣血,全都夠了。

    他吩咐府內婢僕,不得前來打擾,就拿起一株人參,手心真氣如絲如縷,把藥力一點點的融練起來……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00:19
789練劍成絲(下)

    接連二個時辰,蘇辰足不出戶,看看已到傍晚,牧場四處都騰起炊煙,蘇辰的房間終於有了動靜。

    忙碌著的婢女經過主宅的時候,能聽到裡面發出奇怪的聲音,似乎有著潺潺溪水緩緩流淌,再過一會就聽到了「嘩嘩……」大河波浪聲。

    那半透明的薄桑紙也齊齊震顫起來,空氣中滿是不安的氣息。那婢女驚駭的看了兩眼,就離得遠遠的。

    因為蘇辰曾有過交待,無論房內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得前來打擾,這些婢女約莫也清楚武林中的事情,知道練武之人總有一些怪異的地方,聽到了也當做沒聽見。

    蘇辰靜靜端坐房內,屋內靜神香已經點燃,一股讓人心神寧靜的清香時刻縈繞鼻端。

    他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道閃亮精光,身上那長江大河嘩啦啦的聲響停了下來,面色突兀變得慘白,身上本已漸漸豐盈的血肉瞬間枯……。

    他的眼睛越來越亮,血氣卻越來越弱。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氣機卻逐漸生長。

    在屋角看不到的陰暗地方,有一些螞蟻昆蟲,似乎感應到某種危險,慌不迭的急急向外逃竄。

    「一顆金丹吞入腹,從此我命不由天。」

    蘇辰那乾枯如同骷髏的臉上撕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長長吐了一口氣。

    就算是重新再來,抱丹之時仍然不亞於闖過一次鬼門關。

    可以有絕大信心,但決不能大意。

    這一關跟尋常練體不一樣,乃是換血練髓的起始,漸漸的就能去濁氣,返先天,體無垢,血生香,是一個進化的大關口。

    練到抱丹期,只要身體沒有受到不可修復的損傷,活過百餘歲只是等閒。

    這一點,比較那些只練內力不顧肉身的武林人士卻要強上許多了。

    也只有到了這一步,蘇辰的許多手段才可以毫無顧忌的使出來,神足、易筋二經也可以練到圓滿。

    再次達到先天罡氣境界也就水到渠成。

    當然,還是得慢慢補益肉身,調養到最佳狀態才能突破,此時不可操之過急。

    看看房內空了一半的珍稀藥材,蘇辰暗嘆一聲,若不是有如此多寶藥助推一把,單憑自己日夜修練,達到這一步,卻還需要花費許多時日。

    說不定,直到李唐統一天下,自己的實力都還在慢慢恢復之中。

    他拿過一個白玉瓶,倒出最後幾顆朱紅色藥丸,一口就吞了下去,重又閉目盤坐,煉化藥力。

    這一次,卻不是融血抱丹了,而是補益身體虧損。

    頭上升起一股淡淡雲煙,蘇辰面上漸漸有了些微血色,先前乾癟下去的筋肉一點點鼓脹,身上肌肉重新豐隆……

    雖然看起來仍然偏瘦,但多少已經能看出健康顏色。

    與先前不同的是,他的面上泛著瑩瑩寶光,帶著白玉圓潤色澤,有了一種神秘高緲的出塵之感。

    蘇辰剛剛收功站起,就聽到門外踢踢踏踏的急促腳步聲傳來,精神一動,腦海裡映照出一個中年人面容。

    這是他這大醫正宅院管家,名叫林正,以前一直服侍方老醫正,為人老實本份,對原來的秋官也是極為尊敬,並不會因為他是個書呆子一無是處就心存輕視。

    蘇辰搬回來之後,仍然命他擔任蘇宅管家,讓他處理一些雜事,倒也算是放心。

    「如此匆忙,似乎不是傳膳。」蘇辰打開房門。

    「秋少爺,門外大管家來訪,還帶了些禮物!」

    林正見到房門打開,正要敲門的手愕然停下,只是看了蘇辰一眼,心裡就是一驚。

    他感覺到一股極大的壓力撲面而來,忙低下頭看著足尖,心裡翻江倒海,勉強穩住聲音,想起來意,連忙匯報導。

    「大管家,商震?他來做什麼?有請!嗯,我親自迎接,你去準備茶水!」

    「是!」林正恭敬應道,腰彎得更低了。

    蘇辰有些奇怪,看了一眼林正神態,若有所思。

    他伸出手瞧了一眼,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抱丹成功之後,自己真氣和肉身達到同一境界,兩者互相促進,互為體用,優勢如今方才體現出來。

    還未達到先天境界,肉身血氣和紫霞真氣就融為一體,氣息渾然如一,圓砣砣,光燦燦,形之於外,恍如珍寶。

    在常人眼裡,就顯得十分高貴神秘,隱隱之中帶著強大壓迫力。

    林正雖然身俱武功,但也只是粗淺把式,自然打心眼裡生出敬畏來。

    「奇怪的是,這一次未到先天,體內力量怎麼就能融為一體呢?似乎有了一些更加奇妙的作用。」

    蘇辰有些不解,心念一動,伸指一彈,體內真氣稍稍一動,就感覺全身力道每一個毛孔都震動起來,一絲極其細小力量,透指而出。

    不遠處一根毛竹輕輕一震,「喀嚓」一聲折斷倒塌下來,枝葉狼籍。

    「劍氣成絲!」

    蘇辰陡然立定,面上神色十分精彩。

    「上一次跟高手對戰,生命昇華,兩種力道融合直至先天都沒有如此手段,如今只是堪堪達到一流,在入微方面卻更精進了些,真是意外之喜。」

    劍氣成絲說起來已不屬於武道範疇,而是道家傳說,傳聞道家高人練劍養劍達到一定地步,就能練成禦劍術,百步之外斬人頭顱……

    蘇辰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如此境界,但他卻知道,要想劍氣來去縱橫百步,至少需要真氣凝煉、精神凝練都達到一個可怕的境界,不只是吞吐的光焰那般簡單。

    凡人練體練氣,第一步要把力量揉為一體,出招之時可以集結全身之力。

    再進一步,就能達到入微,對身體力量和敵人力量瞭若指掌,做到有觸必應,聽勁化力無往不利。

    所謂太極拳借力打力練到大成,就是如此了,能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就是其中的高極應用。

    到了這一步,除非對手力量強上太多,否則以弱勝強不算什麼難事。

    而更進一步,就是練劍成絲,練氣成罡了,這跟國術中的罡勁不一樣,而是攻擊與防禦的極限。

    力道凝煉到了極處,攻擊之時無堅不摧,防禦之時無招可破。

    蘇辰在五嶽世界、現代世界兩次強行突破先天,沒有細細體會肉身煉體大成和真氣通任督二脈之後兩種力道融合過程,任其自發融合,顯然錯過了一些東西。

    如今到了此方世界,因為肉身先天弱勢,只得從頭再來,一點一滴打碎原本筋脈體質,反而做到了從後天一流就融合了真氣血氣,這是夯實了基礎。

    其中大有潛力可挖。

    「如此說來,接下來的修練卻是不能囫圇吞棗,而要細細體會,把兩者平衡起來。

    「一陰一陽謂之道」

    「就算是突破之時,也不能分開成兩種方式突破。真氣和肉身血氣一先一後突破,終歸是有了不妥,沒有發揮出肉身大成的極限優勢。

    最好的辦法,不是強行突破,自我摸索,而是吸收前人成功經驗,不然會走上一些彎路,而在這個世界,卻有著許多神功秘籍,例如『長生訣』」

    蘇辰突然醒覺,他的肉身血氣是陽剛法門,練得體魄如熊熊烈火,而紫霞神功其實也是偏向陽剛,吸太陽先天紫氣,練出一口純陽真氣,說起來已經偏向一端,難怪近來出手,打出去的都是火勁熱勁。

    道家傳說,孤陰不生,獨陽不長,如此練法,在先天階段還算可行,但若想達到更高境界,卻是有些不妥。

    怎麼樣不妥當,蘇辰如今還想不明白,只是心靈深處冥冥之中指示著他必須有所改變。

    有些人在某些時候往往會心血來潮,但大多都不曾重視,以至於白白錯過許多機緣。

    蘇辰則不一樣。

    他的精神力一直比自身修為境界要高,從來不相信會有什麼錯覺,只會認為是靈機頓悟。

    此時心有所感,更是牢牢抓住,知道「長生訣」是決不能放過的了,也許就是機緣。

    腦海轉過許多念頭,卻是已經到了大門口。

    大總管商震站在門口,背手欣賞著天醫堂竹林野花,饒有興致。

    他的身邊跟著一個豐滿柔媚的妙齡女人,看起來有三十多歲,又像二十歲出頭,眼波盈盈,正咯咯嬌笑說著什麼,逗得商震不時哈哈大笑。

    看到蘇辰迎出門來,那女人眼神一亮,也不等商震說話,娉婷走了兩步向前,嫣然巧笑道:「這就是今日大展神威的天醫堂蘇慕秋大醫正了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十分不凡……」

    這女人走動間帶著奇異的韻律,讓人總是忍不住會把目光看向她的胸前**後,波浪洶湧……

    身後跟著抬著禮品的下人看得眼睛發直,嘴角流出口水都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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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