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第一千七百七十六章 眾生之劍，裴昱之死

    「你！你！你！」墨家鉅子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燕王，似乎見鬼了一般，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為什麼？你怎麼會我諸子百家的暗語？」

    「哈哈哈！閣下可真是愚蠢，你以為諸子百家都是你這種食古不化的老頑固？面對著長生不死的誘惑，面對著氣運、財物的誘惑，這世間又有幾人能不動心？」燕王停下手中動作：「若無內奸配合，我又豈敢真的將你們殺絕？單憑一件信物去調動諸子百家做下惡事，未免有些不太現實。」

    有了信物、暗語，再加上內奸的配合，而且內奸在諸子百家中的地位還不低，方才能達成此事。

    「噗~~~」

    一口逆血噴出，墨家鉅子手指顫抖著指向燕王，想要說些什麼卻氣得喉嚨風箱一般作響，已經說不出話。

    「我和你拼了！！！」千言萬語化作這一句話，帶著滔天怒火，墨家鉅子向著燕王李藝殺去。

    此時墨家鉅子已經遭受重創，又豈是李藝的對手？

    即便對方裹挾著憤怒的一擊，然而在龍氣的削弱下，並沒有什麼卵用。

    「砰！」

    燕王一腳踹出去，墨家鉅子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血液飛濺滿地，身上來回搖擺的『肉絲』在強大生機、氣血的催動下不斷癒合。

    「叛徒！你這個人族叛徒，我縱使是死，也絕不會叫你好過！我絕不會叫你的陰謀得逞！」墨家鉅子竟然開始燃燒精血，祭起了自己手中玉尺，眼中無盡殺機在流轉。

    「出！」

    玉尺化作一道血紅色虹光，竟然瞬間蒸發了空氣中的寒霜，欲要擊破玄冥的法界，衝出去。

    「休想！在我面前玩弄這些小把戲，未免太不將我看在眼中！」玄冥的眼睛裡滿是冷光，手指點出虛空扭曲，然後一道極寒之氣流轉瀰散，瞬間與那血色虹光碰撞。

    「咔嚓！」

    「咔嚓！」

    「咔嚓！」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寒霜瞬間衍生，籠罩了整個玉尺。

    熔煉的速度及不上寒霜的凍結速度，不過一個呼吸便已經化作了冰雕，栩栩如生的凍結在空中。

    「這……」墨家鉅子雙眼看著眼前一幕，眼中希望瞬間黯淡下去，露出了一抹傷感：

    「人族完了！」

    一旦鬼門關打開，人族必然將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到那個時候人族將被奴役，成為鬼神的羔羊。

    「哈哈哈，到如今你二人還有何手段？」燕王李藝大感興趣的掃視著眼前二人，只希望眼前二人在多給自己帶來一些驚喜。

    「我二人只恨有眼無珠，居然於你這狼子野心之輩合作，將人族置於險境！」墨家鉅子一口血色吐沫向著李藝『呸』來，露出滔天怒火：「你莫要得意，鬼神大軍又能如何？我人族又不是沒有強者，就連仙人都出過，難道還奈何不得你等區區鬼神？大都督不會饒過你的！」

    「大都督？」李藝上前一腳將墨家鉅子踹飛：「待到鬼門關打開，陰司強者殺入陽世，大都督又算得了什麼？一隻可以隨時碾死的螻蟻而已。我不知大都督會不會死，但我卻知道你肯定馬上就活不了了，不待大都督殺來，我先送你二人上路。」

    一邊說著，李藝拔出腰間長劍，便要出手斬下墨家鉅子的頭顱。

    「呵呵，隨手碾死的螞蟻？閣下好大口氣，大都督橫行世間，倒是第一次有人將將其比喻成螻蟻」門外傳來一聲冷笑，接著一道璀璨的劍光迸射，地崩山摧一般，玄冥的寒氣竟然被盡數絞殺，就此消散。

    「咦！」見到自家法域被對方一劍斬碎，玄冥眼中露出了一抹驚疑之色。

    能夠一劍斬碎自己法域，定非尋常之輩。

    而且那鋒銳無匹的劍意中，他察覺到了一絲絲熟悉的影子。

    「莫非張百仁來了？」玄冥端著茶盞的手不由得一驚，寒氣瞬間將茶盞凍結。

    「可惜，來晚了一步！」

    寒氣消散，一襲青衣的裴昱站在不遠處房簷上，俯視著大廳中的院子。

    看著庭院內那血色的齏粉，眼中露出一抹惋惜、難過：「我若早來一刻鐘，也不必發生這樣的事情。」

    「閣下何人？」玄冥見到來人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個人，頓時鬆懈下來，眼中滿是淡然之色。

    普天之下，能被自己如此忌憚的，唯有那個人了吧？

    只要來的不是那個人就好。

    「裴昱！」

    裴昱懷抱長劍，手指輕輕撫摸著劍身，一雙眼睛看向下方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李藝身上：「閣下可是燕王李藝？」

    「正是！」李藝不動聲色，背對著玄冥，在袖子裡打了個手勢。

    「閣下乃李唐列王，享盡榮華富貴，為何謀反？」裴昱一雙眼睛落在了被冰封的憫農大聖以及重創的墨家鉅子身上，貌似眼下可不像是造反，反而像窩裡反。

    「裴昱？裴家的那個劍道天才？本王聽說過你，你裴家被當朝天子猜忌，終有一日鳥盡弓藏，不如投靠本王如何？」李藝不緊不慢道。

    「公子快走，燕王喪心病狂勾結魔神欲要打開鬼門關，在其身邊的乃上古先天魔神玄冥，你速速將此消息傳遞給你師傅，這玄冥絕不是你能對付的！」墨家鉅子忽然開口，聲音裡滿是急切、劫後餘生的希望。

    人族不缺強者，只要能將這消息傳出去，燕王的算盤便算是涼了。

    「什麼？」裴昱聞言變色。

    「砰！」

    玄冥一腳將墨家鉅子踹飛，瞬間將其冰封凍住，然後對著裴昱道：「這廝與我家王爺反目成仇故意誣陷，裴公子莫要當真。須知鬼門關被鎮封幾千年，豈是說打開就打開的？當今天下有令師坐鎮，誰又能真的打開鬼門關？」

    裴昱聞言面色動搖，打開鬼門關的消息與眼前場景結合起來，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不過，燕王與魔神有沒有勾結，那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他今日都要死！

    「不必多說，我是來殺你的，不管你有沒有和魔神勾結，我殺了你，自然一了百了萬事皆休！」裴昱周身劍意內斂，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

    「殺我？」李藝聞言一愣：「只怕你沒有那個本事。」

    「嗖」

    一道劍光自裴昱袖子裡飛出，瞬間消失在天際。不管怎麼說，李藝勾結魔神的消息是真是假，最好先傳出去，免得錯漏了機會。

    「你在做什麼？」李藝見到那飛走的劍光，頓時變了顏色。

    「請燕王上路！」

    沒有回答李藝的話，此時裴昱寶劍出鞘，瞬間化作紅光向李藝斬來。

    「天子龍氣！」

    李藝周身天子龍氣咆哮，劍光竟然被那天子龍氣擋下，然後就見李藝突破音爆縱身而起向著裴昱打去。

    「鐺！」

    「鐺！」

    「鐺！」

    雙方剎那間交手幾十招，裴昱雖然劍道無匹，但卻是拿不下李藝。

    「厲害！本王有天子龍氣護身，能與本王相持不下的，閣下也是天下間少有的高手！尋常至道在我手中也不過是三五十招的事情，本王最是憐惜英才，你小小年紀身手不凡，不如投身本王賬下效力如何？」

    「嗖！」

    劍芒流轉，李藝與裴昱各自退回，此時雙方難分勝負。

    「想要我投靠你？閣下怕沒有那個本事！」裴昱手指輕撫長劍，眼中露出了一抹痴戀：「我師從大都督幾十年，參悟劍道幾十年，此劍我本命劍元祭煉了幾十年，一直與我性命交休。今日為了除魔衛道，保天下百姓安康，我裴昱當捨身成道。成，則一舉踏入無劍之境。敗，則自此沉淪，數十年苦修一朝喪盡！」

    「我在來的路上，領悟眾生疾苦，參悟出了一式劍道神通，還望燕王品嚐！」裴昱手中寶劍震顫，其周身氣血在不斷燃燒，精氣神在此時點燃，周身彷彿是一個大火球，肉身竟然燃燒殆盡，精氣神三寶進入了長劍內。

    「殺！」

    此一劍裹挾著天地大勢，有眾生疾苦、百姓沉淪，世間化作煉獄，無數百姓在哭嚎掙扎。

    殺機沖宵，裴昱的一劍極道昇華，已經踏入了屬於自己的劍道。

    眾生道！

    「砰！」

    寶劍與天子龍氣碰撞，只見裴昱寶劍忽然湧現出『眾生』之力，竟然將天子龍氣的鎮壓抵消，然後天子龍氣彷彿一張薄紙般，剎那間撕裂，洞穿了李藝的胸口。

    劍光太快，快到李藝身後的玄冥來不及反應。

    失去了天子龍氣的護持，李藝不過一見神強者罷了，如何抵抗得住裴昱的一劍？

    「豎子敢！」玄冥大怒，手中權杖點出，極寒風暴瞬間捲起，時空在此時似乎凍結，飛劍的遁光延緩遲鈍。

    「砰！」

    權杖打在了飛劍上，只聽得一聲脆響，飛劍墜落在地，剎那間人劍分裂，裴昱拄著寶劍單膝跪倒在地，化作了一尊冰雕。

    「不要殺他！」李藝連忙喊了一聲。

    「晚了，那是我的本源寒氣，此人生機已經盡數斷絕！」玄冥搖了搖頭。

    話語落下，裴昱隨風飄散，唯有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寶劍插在泥土中哀鳴不止。

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 好風憑藉力，助我度大劫

    李藝開口說晚了，玄冥的本源之氣已經將裴昱化作齏粉，一陣微風吹來泡沫一般隨風飄散。

    裴昱死了！

    裴昱必須死，他若不死，李藝怎麼會徹底死心塌地的投靠魔神一族？

    「你怎麼殺了他！他師父是張百仁，你又不是沒有見過張百仁的本事！」李藝的眼中滿是焦躁，露出了氣急敗壞之色。

    「殺了又能如何？只要王爺下令諸子百家血祭鬼門關，屠戮十萬百姓，一旦鬼門關打開，區區張百仁又有何俱哉？」玄冥的眼中滿是淡然：「我也是為了王爺好，徹底斷絕了王爺思念人族的心思。」

    「你……」李藝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之前自己完全佔據主動，可以在諸子百家與魔神之間左右搖擺撈取好處，如今卻不想棋差一招直接被魔神將軍逼入了死局。

    他還有的選擇嗎？

    沒有，當然沒有！

    在玄冥斬殺裴昱之前，他還有呵斥玄冥的底氣，但是現在面對著玄冥，只能無奈苦笑。

    現如今除了投靠魔神一族，所有的退路皆已經斷絕。

    「這兩個傢伙怎麼辦？」李藝雙眼看向了冰封的憫農大聖以及面露絕望的墨家鉅子。

    「留他一命，日後或許有些用處，好歹也是一家領袖」玄冥眼中露出一抹冷光：「還請王爺下令吧，裴昱將消息傳了出去，咱們可是要抓緊了，就是不知裴昱將消息傳給了誰。」

    正說著，玄冥忽然目光一動，猛然抬起頭看向了太陰星，瞳孔緊縮露出駭然之色：「太陰意志！」

    燕王李藝下令諸子百家大肆屠戮百姓，反賊大軍攻打朝廷城池，不計傷亡的用血肉之軀堆開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

    十萬莽荒大山

    張百仁一掌遮天蔽日，似乎有命運法則在其掌心中匯聚，然後風雷作響一巴掌將望月大聖砸翻在地，眼中露出一抹凝重的看向激活先天大陣的王道靈，然後抬頭看向遠方，一道劍光劃過虛空，落入了張百仁手中。

    「血祭鬼門關？」張百仁看著手中傳信金簡，搖了搖頭露出一抹嗤笑：「我早就知道，如今中土神州大勢，我皆如掌上觀花，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我？」

    「這是天地大勢，誰能阻擋？」張百仁陷入了沉思：「眼下先天大陣內有我一樁大機緣，關乎著未來活命的本事。鬼門關之事雖然關乎著人道大勢，無數百姓生死，但於我自家身家性命比起來，我還沒有老糊塗。」

    他確實是還沒有糊塗，人道壓制了他七成力量，你叫他怎麼出手？

    而且眼下有一樁天大的機緣，除非是七夕面臨生死，否則誰都休想將他召喚回去。

    金簡散去，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隨即輕輕一陣感慨，果然如自己所料，裴昱死了。

    裴昱的氣機在天地間一點點消散，張百仁又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到。

    「可惜了！」

    張百仁嘆一口氣。

    若在往日，自己或許會出手搭救裴昱一命，但現在自己有一個天大機緣，裴昱終究是外人，及不上自己的機緣重要。

    人族都要靠邊站，更何況是裴昱？

    「大不了以後替你復仇罷了」張百仁嘀咕一聲，轉身看向了王道靈。

    他是真的欣賞裴昱劍道天資，不然也不會收門閥世家之人做弟子。

    半柱香的時間已過，此時天地間風起雲湧，先天大陣的威能在不斷復甦，方圓千里地脈此時不斷震顫抖動。

    王家之所以分出支脈進入莽荒，耗費幾代人的青春，就是為了這先天大陣。

    王家拚死保護王道靈，也是為了這先天大陣。

    隨著先天大陣的復甦，此時莽荒之中道道妖氣沖霄而起，一股股霸道的殺機直插雲端，無數妖聖跨越虛空，向著此地奔來。

    先天大陣，其內必然有大機緣，眾位妖聖絕不會放過。

    「張百仁，先天大陣已經復甦，你的死期到了！」王道靈站在雲端，俯視著腳下的張百仁，眼中滿是冷然：「你斬我金身，今日便是你遭受劫數之時。」

    「吼~~~」

    望月大聖也站起身，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復甦的先天大陣，眼中滿是殺機。

    此時先天大陣內雲霧瀰漫，籠罩方圓幾十里，將整個王家部落遮掩其中。

    「我不信你能掌控得了先天大陣，你若能掌控先天大陣，也不必拖延時間等到現在，早就拿出來對付我了」張百仁面無表情的看著王道靈。

    「哼，今日有此先天大陣，你必然死無葬身之地！」王道靈挑釁的看著張百仁：「小子，待我取了先天大陣內的造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說完話王道靈已然一頭紮入了先天大陣內不見了蹤跡。

    「道靈！」

    瞧著王道靈一頭紮入先天大陣，王家的八位老祖頓時急了，之前大家可不是這麼商量的。

    說好的王家提供庇佑，王道靈相助自己等人開啟先天大陣，奪取先天大陣的造化呢？

    現在王道靈竟然自己闖了進去，你叫王家八位老祖如何不急？

    二話不說，王家的八位老祖齊齊跟了上去，對於張百仁卻是理也不理。

    「自今日起，我望月與王家因果就此一刀兩斷，徹底清算乾淨！」說著話轉身看向遠方鋪天蓋地的妖氣，二話不說投入了先天大陣。

    「喂，人妖……他們都跑了，咱們怎麼辦？」小扉在張百仁懷中不安的道：「好多恐怖氣息，咱們趕緊走吧！」

    「走？好戲才剛剛開始，怎麼能走！」說到這裡張百仁連連拍掌稱讚：「好造化！好造化！誰能想到此地居然有一座先天大陣，正要借助此先天大陣助我度過誅仙四劍的劫數，日後普天之下誰還能奈我何？」

    「這是我張百仁的造化，若錯過今日機緣，只怕日後先天神祇渡劫無望！」張百仁眼中滿是喜色，跨步走入了先天大陣之中，眼中滿是狂喜之色，誰能想到一樁因果居然牽連出了這般大的機緣？

    張百仁有世間最為複雜恐怖的先天大陣誅仙陣圖，這麼些年加持四神的參悟，張百仁對於誅仙陣圖內先天大陣的領悟已經有了七七八八，此時在看眼前先天大陣，倒也看出一些門道。

    一步邁入先天大陣，入眼處雲霧繚繞，虛空捲起了道道狂風，那狂風帶有一股詭異之力，竟然燃燒著人的壽元。

    張百仁冷冷一笑，左右打量一番，然後周身氣機沖霄而起，浩浩蕩蕩的先天神祇威能肆無忌憚擴散而出。

    外界看先天大陣只籠罩了幾十里地界，但是在先天大陣內卻時空扭曲自成一界，此界虛空不斷震盪，捲起了道道恐怖的罡風，一眼看不到邊際。

    一卷古樸的陣圖在張百仁手中緩緩擴散開來，陣圖長米許，寬三十釐米，兩端裝飾了裱軸，不朽的紋路在畫卷中閃爍，一道道玄妙莫測古老滄桑的氣機沖霄而起，席捲九天十地。

    一剎那，先天大陣瞬間凝結，被誅仙陣圖的殺機干擾了法則秩序。

    先天大陣內，王道靈瞳孔緊縮，雙目駭然的看向遠方，一聲驚呼立即遁逃：「好強烈、霸道的殺機，竟然干擾了先天大陣的運轉，不知為何我心中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難道張百仁當真恐怖如斯，竟然可以干擾先天大陣？」

    即便是隔著先天大陣，此時誅仙陣圖真的展開，四道神祇的氣機毫無遮掩爆發出去，中土神州、十萬大山此時俱都是安靜了下來，鳥獸停止了鳴叫，一個個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十萬大山剎那陷入死寂了，再也沒有一個生靈鳴叫。

    本來正要闖入大陣的諸位大聖，此時俱都是面露遲疑，然後看著天空中翻滾的血紅色雲頭，一聲聲尖叫聲中紛紛後退。

    中土

    世尊手中念珠掉落在地，雙眼滿是駭然的看向十萬大山：「這不可能！這是何等大凶之物，居然惹來了天罰，叫我心中不斷升起道道警覺。」

    張衡祭起了玲瓏寶塔，罩住了自家道觀眾人：「好強烈的殺機，似乎試是隔著無盡時空，依舊可以靠氣機抹殺、重創人的三魂七魄，莽荒到底發生了什麼？」

    人族此時各家道觀俱都是駭然失色，一雙雙眼睛看向莽荒，奢比屍、蚩尤等先天魔神此時亦面色駭然。

    「誅仙大陣！」蚩尤咬牙切齒，周身青筋暴起，二話不說便向著莽荒衝去。

    「誅仙大陣是什麼？」奢比屍不解。

    「取了你就知道了，誅仙大陣竟然在莽荒之中出現，決不能叫誅仙大陣在落於人族之手，不然豈還有我諸天百族活路？」蚩尤的眼睛在滴血，上古時期諸神的黃昏，血祭崑崙大劫他縱使是被鎮壓，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告訴玄冥，拖延不得，人間將有大變，一定要打開鬼門關，奪取了誅仙陣圖！不惜一切代價打開鬼門關，不惜一切代價接引強者降臨，奪取誅仙陣圖。」

    蚩尤的話語中帶著說不出的癲狂。

    不單單是中土神州，此時九州結界外、鬼門關後的陰曹地府，此時無數征戰紛紛停止，一道道目光似乎能穿梭時空，望斷千古降臨中土。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 東海深處的老古董

    這是誅仙陣圖第一次正式在天地間亮相，即便是隔著先天大陣，也有無窮神威蘊含其中，古老滄桑、殺劫的氣機瀰散諸天萬界。

    無盡陰司，正在交戰的戰場忽然安靜了下來，感受到那鋪天蓋地覆蓋千古而來的殺機，整個陰司暫時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九州外

    此時無數強者氣機紛紛衝天而起，隔著禹王大陣，竭盡所能的向神州窺視。

    此時就算傻子都知道，出大事了！

    中土神州出大事了，所有人脊背生寒不斷顫抖，有一股死亡危機自冥冥之中垂落，叫人忍不住心中惶恐、淒然，甚至於道心稍弱之人，此時竟然被那股冥冥殺劫引動了心中魔障，一時間幻象叢生無法自拔。

    麻煩了！

    所有人都知道，冥冥之中定然有不祥之物誕生，乃是諸天眾生之大敵，在冥冥之中等著自己。

    現如今最後一次驚瑞將近，末法之劫不斷逼近，如今這股淒慘的殺機，更是叫人心中惶惶。

    十萬莽荒

    此時血紅色的雲頭彷彿是滾動的血海，鋪天蓋地裹挾著滔天浪潮，驚濤拍岸席捲而來，懸浮於先天大陣之上。

    魔神在哭啼，神祇在哀嚎，世界在崩塌毀滅，乾坤逆亂陰陽倒轉，此時天地間一片混亂，天人墜入凡間，星空在不斷沉淪。

    無數的末世景像在血雲中不斷翻轉演化，無數妖聖、真人瞧著那血雲中的末世景象，俱都是不寒而慄，冥冥中一股叫人驚悚的緊迫感在心中升起。

    「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先天大陣中有什麼寶物出世，居然惹得天地乾坤這般異象，彷彿來到了諸神的黃昏」龜丞相身形不知何時出現在莽荒外，隱匿在一座山谷中抬頭看著天空中的血雲，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

    「這大陣裡面到底有什麼？」張衡身形在空中沉浮不定，暗中窺視著先天大陣。

    此時天降不祥，眾人雖然對於先天大陣眼熱，但卻不敢染指。

    「好機會，各路大能目光被先天大陣吸引，這是咱們的機會！」玄冥看向了李藝。

    「天降異象，發生了什麼？」李藝略帶不安道。

    「誅仙劍陣出世了！軒轅大帝的誅仙劍陣出世了！」玄冥眼中露出了一抹回憶，這些年他雖然在輪迴中沉睡，但對於當年之事，卻也知道的七七八八。

    「軒轅大帝的寶物？」王藝眼睛頓時亮了。

    「此寶不是你能染指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打開鬼門關，借助陰司的力量，我等才有機會奪取此寶。王爺若能獲得此陣圖，天下無敵覆滅李唐亦不過彈指之間」玄冥話語裡滿是蠱惑的味道。

    「好！本王這就親自出馬，屠戮十萬百姓血祭大陣！」在殺劫氣機的牽引下，燕王李藝劫數衍生，矇蔽了靈台的神光，就此陷入了魔障。

    大陣內

    此時張百仁立於虛空，誅仙陣圖緩緩在其身前展開。

    陣圖雖然只有平方米大小，但其內似乎包含了無窮國度，有四大神國在其中開闢，其內彷彿有無窮天地乾坤。

    此時四尊神祇懷抱寶劍走出了神國，腳下的誅仙陣圖長大，瀰漫方圓五十里後，才見此時四方神祇站定。

    誅仙神祇懷抱誅仙劍，與劍中的魔胎交相呼應，不斷感應。

    絕仙神祇懷抱絕仙劍，與劍中的魔胎交相呼應，不斷感應。

    戮仙神祇懷抱戮仙劍，與劍中的魔胎交相呼應，不斷感應。

    陷仙神祇懷抱陷仙劍，與劍中的魔胎交相呼應，不斷感應。

    此時四道神祇感應八方，懷中寶劍竟然化作了一道黑光，被神祇吞入體內，然後只見四位神祇站定，虛空開始凝固。

    慘烈的殺機在虛空瀰散，其內殺劫流轉不定變換無窮，化作了一隻隻天羅地網，好生慘烈。

    「如此大陣，也不枉費我幾十年苦功，千百年謀劃」張百仁口中稱讚，卻是拿眼看去，祭煉誅仙劍陣這些年，縱使是有無數次推演，真的擺出誅仙劍陣還是第一次。

    只見那誅仙劍陣所化的四尊神祇，俱都是十**歲的青年，頭挽髮冠面無表情，周身殺劫之力流轉，叫人望之如天人五衰、末法大劫，乃至於天地沉淪的代名詞。

    此四神乃劫數之化身，有無窮偉力，分掌殺劫之道。四神合一，當無量量劫起時，就是滅世之時。

    在看那四神容貌，竟然與青年時期的張百仁分毫不差，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四胞胎。

    只是一雙眸子太過於清冷無情，眼中全是鋪天蓋地一團亂麻般的絲線流轉，化作了一道道法則之光。

    任憑先天大陣外雷光滾滾，誅仙劍陣內四尊神祇面無表情的站立虛空，眼中萬千法則流轉不定。

    張百仁心頭一跳，一股大禍臨頭的感覺自心中升起，二話不說立即遠遠的退開，不敢進入天劫之力籠罩的範圍內。

    「咔嚓！」

    外界雲頭雷光此時擴散方圓千里，然後一道血色驚雷接天連地的向著先天大陣打來。

    先天大陣乃天地造化而生，有不可思議之威能，面對著天地間降下的雷霆，周身無窮神光流轉，竟然消減了那雷光的五成威能，然後眼見著雷光穿透大陣，砸入了誅仙陣圖上。

    轟！

    肆無忌憚的毀滅之力擴散開來，不朽的符文此時似乎吃了槍藥般，竟然開始劫掠雷霆之力不斷轉化。

    四尊神祇運轉誅仙大陣，不斷磨滅著五成雷劫的力量，然後接引雷劫淬煉著自家的本源。

    說到底，雷劫也是天地間殺劫的一種，也是能量的一種，當然在先天神祇的吞噬範圍之中。

    本來天地雷罰是不可能被人吸收的，但誰知道居然出現了誅仙陣圖這麼個變態，能夠抗住雷罰不說，反而能吸納雷劫的力量，盡數成全了張百仁的四道神祇。

    「砰！」

    「砰！」

    「砰！」

    天雷炸響，血紅色閃電接天連地，彷彿不要錢一般擊穿了先天大陣，瘋狂的向著誅仙劍陣輸出。

    一刻鐘

    兩刻鐘

    三刻鐘

    ……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無窮的先天雷電灌注下，四位神祇竟然開始壯大，本源不斷強壯，化作了二十多歲的青年。

    誰能想到，面對著天罰四位神祇不但沒有遭受創傷，反而在不斷壯大。

    其實張百仁也不想想，外界那可是先天大陣，匯聚了十萬莽荒地脈的先天大陣，有何等的偉力？

    其實就等於說，張百仁這天罰，是腳下這十萬莽荒在替其扛過去。

    虛空在不斷扭曲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手指敲擊著腰帶：「有點不妙啊！」

    確實是不妙！

    因為張百仁看到了，先天大陣內的雲霧在快速減少，來自於先天大陣的壓制不斷減弱，自己一身實力在逐漸恢復。

    面對著天罰，先天大陣也有些扛不住。

    天雷滾滾，方圓幾十米粗細的血紅色雷電形成了血色通道，擊穿了先天大陣的屏障。

    張百仁眼中滿是凝重，先天大陣雖然極力的匯聚天地間力量來恢復自家破綻，驅逐天劫的侵襲，但是卻也依舊有些吃不消。

    亦或者說是其腳下的大陣有些吃不消。

    張百仁面色凝重：「麻煩，也不知天罰何時才是個頭。」

    張百仁不知道天罰什麼時候會停止，外界的眾位老祖此時已經被那滾滾天罰嚇呆了。

    這般強大的天罰，不說砸在身上，就算稍有碰觸也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此時莫說你陽神真人，就算大羅真靈，也要自時空中抹去。

    「大陣中到底有什麼東西出世，居然惹得天降雷罰！」龜丞相抱著雙臂，忽然目光一閃，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張百仁！定然是張百仁那件大恐怖之物出世了！原來所有人都被他騙了，並非是他手下留情心有顧忌，而是他根本就不敢讓自己的手段使出來。如今借助先天大陣來扛過雷罰，一旦此人度過劫數，普天之下誰還是他的對手？」龜丞相一陣驚呼，不愧是上古老古董，管中窺豹一葉知秋。

    龜丞相想明白了，那些隱匿在暗中，以往被張百仁嚇住的老古董自然也想明白了。

    「吼~~~」

    東海深處，一聲怒吼震動乾坤，下一刻卻見一隻龍爪破開海面，撕裂了虛空，帶著古老蒼桑的氣機，周身閃爍著古老的紋路，猛然向那先天大陣打了下去。

    「不能……叫張百……仁度過……劫數」滄桑的聲音自東海深處響起，斷斷續續沙啞無比，似乎太久不曾說話，每說幾個字便要思考一會。

    「砰！」

    本來遭受天罰就不穩的大陣，此時猛然震動，虛空捲起了道道浪潮，先天大陣搖搖欲墜。

    「出手，不能叫張百仁度過劫數！」

    雖然不知東海深處的那老古董是誰，但其能撕裂時空，顯然不是易與之輩。

    妖族眾位大聖不知為何，竟然不由自主的遵從了那聲音的命令，似乎來自於血脈深處的本能一般，紛紛向著先天大陣攻擊而去。

    「轟」

    「轟」

    「轟」

    「這……」看著出手的眾妖獸，人族修士俱都是面色遲疑。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 大陣破碎，天不絕我

    隨著東海深處老古董的一聲令下，莽荒十萬大山中的妖獸不知為何，竟然毫不猶豫下意識出手。

    本能！

    源自於血脈深處的本能豁然覺醒，下意識的遵從了命令，對著大陣發起了攻擊。

    龍爪撕裂虛空，古老而滄桑，一道道灰色的氣流在龍爪上盤旋不定，落在了大陣之上。

    先天大陣扭曲變形，可以撕裂空間法則的一爪，卻撕裂不得先天大陣。

    「砰！」

    「砰！」

    「砰！」

    伴隨著眾位妖聖的出手，先天大陣扭曲變形，彷彿是一團面般扭來扭去，方圓千里地脈震動，但就是不見大陣破碎。

    「好厲害的先天大陣！」

    奢比屍一隻手臂化作了森森白骨，猛然對著下方的先天大陣抓了下去。

    奢比屍的一擊，彷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先天大陣瞬間崩裂，千山震動地脈抖動，捲起了道道的波濤，狂躁的衝擊波摧毀了擊打而下的天罰，掀翻了圍攻的妖聖，粉碎了東海深處跨越空間而來的手掌，然後崩碎了奢比屍的白骨，剎那間一切俱都在狂躁的天地元氣風暴中化作了齏粉。

    先天大陣內

    瞧著外界不斷強烈的攻擊，張百仁面不改色，只是靜靜的看著天空中垂落的天罰。

    天罰乃天道劫數，豈會那麼容易度過？

    不單單有天災，更有**！

    瞧著東海深處伸出的龍爪，張百仁眸子內古井無波，心中不斷快速推演：「好強的修為，我怕是遠遠不及，不過今日我的誅仙四神渡劫，成則誅仙四劍可以顯露於天地間，以誅仙四劍的威能未必會懼怕這老傢伙。敗……身死道消萬事皆休，不必考慮那麼多。不知這先天大陣還能承受多久，只希望這些人的攻擊能夠稍緩一些，多給我爭取一些時間。」

    雷罰是毀滅，也是造化。

    張百仁參悟先天神雷，此時雷電法則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其眼前，無數隱秘奧義在其身前一一揭露。

    一絲絲雷電法則的意境在其眼中快速衍生，並且隨著對於天罰的參悟，這一絲絲法則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進步，甚至於會越來越快，正在由虛幻向著現實凝聚。

    而且雷電也是天地間的一種力量，雷罰其實在另外一種視角看來，未必不是天地灌頂，由天地調取無窮無盡的力量助你增加底蘊，助你蛻變。

    伴隨著滾滾天罰的垂落，誅仙陣圖不朽紋路以平日裡百倍、千倍的速度蛻變，四道神祇也不斷汲取天罰之力，向著青壯年蛻變。

    「可惜了！」

    忽然張百仁抬起頭，一雙眼睛看向了先天大陣，奢比屍那最後的一擊終究是將先天大陣攻破了。

    莽荒中的大聖，東海中深不可測的老古董，再加上奢比屍的全力一擊，先天雷罰源源不斷的破壞，本來便搖搖欲墜的大陣瞬間告破。

    先天大陣勾連千里地脈，此時被外力強行破碎，頓時引起了大地之力的反擊。

    「砰！」

    全盛時期的天罰垂落，四位神祇此時駭然失色，齊齊祭出了懷中寶劍，向著天雷絞殺而去。

    雷劫太強了！

    本來就是天地降下的殺劫，專門為了誅殺四位神祇而生，豈能不強？

    天地法則調動了整個世界的力量來誅殺、阻止滅世劫數誕生，這力量能不強嗎？

    須知這般大規模的法則調動，對於天地來說影響並不小，甚至於對天地的演化會產生不可逆轉的傷害。

    所以說誅殺張百仁的機會只有這一次，錯過了今日，再想誅殺張百仁，怕是要等到幾十年、上百年之後了。

    只一擊雷罰，便將四位神祇重創，神祇乃天地演化孕育，豈是天地法則的對手？

    此時四位神祇結合著誅仙陣圖，使出了吃奶的力量去抗住那天罰，可惜天罰太強了，強到叫人絕望。

    誅仙四劍在不斷融化，不錯，確實是在融化。

    面對著滾滾的法則之雷霆，就算堅不可摧的誅仙四劍此時也如凡鐵一般，開始殷紅、溶解，雜質不斷流出。

    誅仙四劍在不斷縮水變小，甚至於在雷霆的打擊下，逐漸開始了物質形態的轉化，欲要徹底蒸發化作能量形態。

    須知天地間物質守恆定律，物質與能量之間並非毫無聯繫，而是二者緊密的聯合在一處。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駭然，平靜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波動：「我錯了！是我低估了天罰的力量！可惜，四道神祇就此遭遇劫數，我心中不甘啊！」

    張百仁確實是不甘，若非東海老古董出手，先天大陣又豈會被攻破？

    先天大陣不破，單憑五成天地雷罰，能耐自己何？

    還不是給自己送點心的！

    可惜，一切沒有假如，沒有如果。

    死亡？

    他從未想過，也從不畏懼，自家誅仙陣圖已經衍生出了不朽的紋路，就算自己眼下被天雷誅殺，但在無盡的時空之中，也可以借助不朽的紋路復活。

    只是不甘心自己作為底牌的四道神祇就這般胎死腹中，尚未來得及出世，展露屬於自己的風采！

    「轟！」

    就在此時先天大陣反噬爆發，方圓千里地脈暴動，浩瀚無窮的力量沖霄而起。

    天罰匯聚的雲層竟然被那浩瀚的地脈之力崩散，滿天血雲彷彿浪花一般被打散，就此消失在天地之間。

    「這？」正要面臨死亡的張百仁忽然愣住了，感受到周邊狂躁暴亂的天地元氣，自己彷彿驚濤駭浪大海中的一葉扁舟，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要被那狂躁的天地元氣吞沒，張百仁忽然愣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爾等鬼魅之輩又能奈我何？」張百仁仰天狂笑，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周身天地元氣瞬間將其肉身攪碎，但是張百仁的眼中不但沒有退餒，反而充斥著狂喜之色，還有什麼能比僥倖逃得一命更叫人開心？

    陽神扭曲，進入了誅仙陣圖，張百仁在誅仙陣圖內重組身軀，一雙眼睛看著不斷爆發的天地之力，什麼先天神祇、道法神通，在這爆發的天地之威面前俱都是螻蟻，不堪一擊。

    此時張百仁站在誅仙陣圖內，四位神祇祭起誅仙陣圖，不斷吸收著天地間狂躁的力量，放棄了對於誅仙陣圖的操控，任憑誅仙陣圖在狂躁的風暴中飄蕩。

    此時張百仁已經失去了對於誅仙陣圖的掌控，莫說是張百仁，就算四神也縮在誅仙陣圖的神國內，任憑誅仙陣圖隨風飄搖。

    好在誅仙陣圖已經衍生出了不朽物質，即便是在狂躁的天地之力，也難以毀滅分毫。

    只是此時誅仙四神的狀態有點不妙，雖然度過了之前的劫數，但誅仙四神終究是遭受了重創。

    前所未有的重創，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四道神祇雖不說氣息奄奄，但也絕不好過，一身實力大打折扣，能保存之前全盛時期的五成力量，已經不錯了。

    「該死的老古董！」張百仁恨得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殺機：「終有一日，我要以四海祭劍，血祭四海眾生！」

    張百仁站在誅仙陣圖內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殺機的看向遠方風暴。

    如今天地之力暴動，先天大陣積蓄了千萬年的力量爆發出來，當真是驚天動地。

    何謂先天？

    在天地開闢之前至今朝，怕不是已經過去了億萬年，這億萬年來的積蓄忽然爆發出來，能夠摧毀天罰也不為過。

    若非天罰消弭了先天大陣大部分威力，只怕此時先天大陣爆炸，中土神州已經灰飛煙滅就此消失了。

    「能夠在劫數中活下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張百仁忽然嘆了一口氣，眼中滿是感慨之色。

    只要先天神祇活著，自己終究有恢復巔峰實力的那一刻。自己從孕育先天神祇至今朝，也不過是五十年罷了，在給自己十年，先天神祇足以恢復到巔峰狀態。

    而且先天神祇也不是單打獨鬥，而是驅使誅仙劍陣，五成實力已經足以運轉誅仙劍陣，叫眾人知曉自己的厲害。

    在看那誅仙四劍，被天罰熔煉、淬煉，先天青銅此時已經發生了莫名的轉化，雖然縮水一半，但卻也變得純粹無比，其內有不朽的氣機開始孕育。

    好事情！

    純粹也喚作：精煉。

    修行之路，能夠不斷純粹本源，也是一場造化。

    至於說誅仙四劍縮水，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怪異：「誅仙四劍本來就大小如意，談不上縮水。」

    經過天雷洗練，誅仙四劍越加堅不可摧，其內魔神此時也發生了一種莫名的變化，似乎是陷入了沉睡，發生一種玄妙的蛻變。

    張百仁手指敲擊腰帶，瞧著陷入休眠的四位神祇，打量著外界的風暴不語。

    「我也算是佔了大便宜，本來不可能度過去的天地劫數度了過去，還能保存五成的實力、本源，我又有何不滿足的？」張百仁的眼中滿是感慨：「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該知足了！」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法則之光，陣圖蛻變

    確實是該知足了，十死無生的先天神劫，自己不但度了過去，還保存了五成實力，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雖然四位神祇分身需要漫長歲月的休養，但能夠保存下來便有無數希望。

    想像誅仙、絕仙、陷仙、戮仙四位神祇也是夠倒霉的了，人家別的神祇誕生，都是天花亂墜地湧金蓮，無數氣運加持慶賀，但是自家的四位神祇呢？

    天打雷劈！

    這待遇在千古以來也是獨一份，天下間少有。

    如今天地間地脈爆發，形成了狂躁的毀滅風暴，先天大陣積蓄了萬古的底蘊雖然經過先天神雷消耗了大半，但剩下的那一小半宣洩出去，卻已經形成了毀天滅地的威能。

    先天神祇不敢靠近，道家真人紛紛遠遁。

    張百仁立於誅仙陣圖內，任憑誅仙陣圖在風暴中捲動，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裡。

    四道神祇雖然遭受重創，但卻獲得了天地認可，可以說此時的張百仁才是最強狀態。

    也虧得誅仙陣圖衍生出了不朽之力，不然今日只怕張百仁在劫難逃。

    「嗯？」

    忽然間張百仁的眼睛一亮，猛然看向了大地深處，在哪天地之力爆發的源頭，他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

    先天氣機！

    不因為什麼，在看到那大地深處沉浮的光團之後，張百仁心中便已經毫不猶豫的確定了那確實是一件先天神物，亦或者說是先天大陣億萬載以來護持的神物。

    陣圖旋轉扭曲，四道神祇此時打起精神，開始催動誅仙陣圖，隨著大陣復甦，天地間的靈氣風暴靠近陣圖周身三尺便盡數剿滅殆盡，然後那陣圖扭曲旋轉向著大地深處落去。

    「可惜了！」

    越靠近地脈深處，那爆發的力量也就越強，此時張百仁看清了那靈物的樣子，眼中露出一抹惋惜。

    一團靈光，散發著不朽之氣，永恆不磨氣機的靈光。

    靈氣風暴雖然強大，但卻奈何不得那靈光分毫。

    靈光不動如山，靜靜的懸浮在哪裡。

    這裡本來匯聚造化，孕育出靈寶，但是卻因為天罰以及大地反噬，使得先天大陣破碎，靈寶孕育失敗自我反噬崩潰，化作了一團不斷扭曲的靈光。

    這是屬於靈寶最本源的力量，就算天地之力也不可將其磨滅。

    只是靈寶周身的風暴太強，想要將那靈光攝取過來，有些困難。

    「不過卻難不倒我，我的誅仙陣圖本質乃是天地胎膜，如今靈寶破碎氣數散盡，若能將其融入我的陣圖內，到時候我的陣圖底蘊必然會增進無窮，甚至於反哺自家的神祇，此次渡劫不但沒有損失，反而會更進一步」張百仁也不多說，立即催動二十四節氣，只見那大地上懸浮的靈光一陣抖動，似乎察覺到了大地胎膜所化的靈寶般，竟然瞬間飛起向著大地胎膜撞來，瞬間與大地胎膜融為一體。

    如今先天大陣破碎，造化之地崩潰，已經到了末法大劫，先天靈寶此次出世的機緣破壞，氣數已經喪盡，再也沒有機會重新凝聚形體，等候他的唯有隨著末法大劫而逐漸隕落。

    現如今大地胎膜被張百仁祭煉成無上殺陣，有無窮的潛力，但卻算不得上是寶物。

    那法則靈光本能的察覺到了一線生機，只要自己能夠與此寶融為一體，自己就不會消散，重新在天地間展露出屬於自己的偉力。

    「轟！」

    一聲驚雷在張百仁耳中炸響，只見那一團法則之光竟然一分為五，四道沒入了誅仙四劍，其中一份沒入了腳下的大地胎膜。

    在那一刻，不朽的紋路瘋狂衍生，隨著那一團靈光的融入，此時誅仙陣圖發生了本質上的變化，變得淼淼不可預測，似乎有無窮潛力等候挖掘。

    甚至於誅仙劍陣在這一刻活了過來，自動旋轉運作，抽調著風暴中的天地之力進行進化。

    只是剎那，不朽的紋路便衍生了三分之一，並且隨著那一團靈光融入，自家的誅仙陣圖依舊在源源不斷的發生進化，衍生出了更強的紋路。

    「妙！妙！妙到了極致！」張百仁的眼中滿是狂喜之色，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几，一雙眼睛掃視著腳下的紋路：「不知徹底消化了那一團靈光之後，這不朽的紋路是否能衍生完滿。」

    此時張百仁有一種感覺，誅仙大陣似乎活了過來，如果說以前是一個死物，那麼現在便是活物，有了靈性，有了無窮的潛力。

    就連四道神祇此時受到先天大陣的反哺，流露出了無窮的意境，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可惜，這風暴太強，出不去！」看著那浩瀚無窮，不辨方向的風暴，張百仁乾脆沉浸在大陣中，等候風暴的停歇。

    外界

    眾位妖聖出手攻破先天大陣的那一刻，各家修士便已經察覺到了不妙，張衡等道門高真紛紛遠去，回過神來的各家大聖顧不得追究為何自己會下意識遵從冥冥之中的命令，紛紛哭爹喊娘的向著遠處跑去。

    天崩地裂，乾坤搖曳。

    物質界只是地動山搖，十萬大山掀起了一場瀰漫千里的大地震，但是法界卻天崩地裂一副末世景象，驚得山中無數精靈、山神紛紛遁逃，數不清的神祇逃竄。

    「完了！完了！」袁天罡此時有些目光呆滯：「大都督深處暴風中心，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涿郡完了！」

    袁天罡的眼中滿是頹然，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一邊張衡也是面色不好看。雖然大家對於張百仁有各種不滿，但絕不希望張百仁就這般葬身於天災**之中。

    張百仁的死，是人族無法估量的損失，縱使是張百仁面冷嘴硬，可人族歷次大劫，那次沒有出手相助？

    「大都督……當真死在……裡面了嗎？」陸敬修的嘴唇在哆嗦，話都說不利索，眼中露出了惶恐之色。

    「不可能！你別亂說！」張衡陰沉著臉訓斥了一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怎麼會就這般死了？」

    「這回麻煩大了，失去了大都督的鎮壓，魔神誰能扛得住？」上清的一位老祖眼中露出一抹陰沉。

    張百仁太重要，重要的出乎了所有人預料！

    以前其活著的時候，大家都巴不得這禍害死了，但現在張百仁真的死了，眾人看著周邊虎視眈眈打了雞血一般的魔神，心中升起了一股悔恨。

    「貌似張百仁以前也沒有做什麼惡事，老夫為何總是針對他呢？」不知是那家的老祖嘀嘀咕咕，眼中露出了一抹懊惱。

    「失去了張百仁，人族斷掉了一把利劍！」陸敬修嘆一口氣，眼中滿是無奈。

    「大都督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或許……或許還有幾分活著的希望也說不定」青鹿崖的一位老道士眼中露出了一抹期盼，雖然心中不知不可能，但卻忍不住說出來，給大家一個念想。

    「活著？」一邊蚩尤不知自何時腳踏虛空而來，雙眼有神盯著那瀰漫方圓千里的法界風暴，似乎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一般，忽然仰天大笑，眼中滿是嘲弄的看著人族眾位老祖：「活著？那是不可能的！張百仁若是一個普通人，或許還有希望活下去，但其為天下間修為絕頂的大修士，在這法界風暴之中，修為越高死的就越快。」

    「蚩尤，你莫要胡言亂語，否則別怪咱們不客氣」尉遲恭不知何時來到場中，怒視著蚩尤。

    「呵呵，去了張百仁，你人族又有何俱哉？除非是你人族那些老古董捨得仙緣，在輪迴之中復活而出」蚩尤的眼中滿是不屑。

    「你……」尉遲敬德氣的周身青筋暴起，但卻說不出話。

    「蚩尤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卻未嘗沒有道理。若換了普通百姓，進入其中只要小心躲避地震，或許還有可能逃得一命，但是張百仁修為絕頂，十死無生！」龜丞相不緊不慢開口，眼中露出了一抹惋惜：「可惜了，張百仁死得太窩囊。老夫想過很多種張百仁的死法，但從未想過居然就這般被人暗算致死。」

    人族眾人沉默，蚩尤露出了森然牙齒：「哈哈哈，只怕人族一場內亂是免不了，涿郡匯聚數百萬百姓，若能收歸朝廷，李世民天子龍氣將會強盛到無以復加，他豈會錯過這等機會？不過張百仁經營涿郡幾十年，早就鐵桶一箍，李世民想要啃下那硬骨頭，也要大傷元氣。」

    「有趣！有趣！」蚩尤的笑容裡滿是陰冷、戲虐。

    人族眾人變色，遠方佛光搖曳，觀自在面色陰沉的站在十萬大山的邊界處，看著捲起的滔天風暴，面無表情的攥住了手中玉淨瓶。

    「你一定要活著！區區天災**，又怎麼能要得了你的性命？」觀自在眼中滿是凝重、悲哀：「我希望你能活著！」

    「真的死了嗎？」李世民一雙眼睛看向十萬大山方向，法界的一切瞞不過他。

    「應該是死了！」房玄齡略作猶豫。

    一邊杜如晦認真的看了許久，然後嘆一口氣：「陛下可以安心了，張百仁十死無生。」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 活著！

    張百仁死了？

    李世民聞言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遠方，他乃是天子，法界的氣息瞞不過他，那巨大風暴內蘊含著毀天滅地摧毀一切的力量，李世民不相信有人能夠抵抗的住那股力量。

    就那麼死了？

    一個和自己糾纏了那麼些年的生死大敵，竟然就這麼死了，簡直是有些叫人難以置信。

    豈止是難以置信，他根本就不敢相信。

    就像是一直以來從小在學校和你爭第一、長大再和你爭女朋友、成年和你爭奪職位的死敵，對方處處比你優秀，學習成績比你好、泡妹技術比你高、比你更會討得長官的歡心，但是對方忽然死了！

    死的嘎嘣脆毫無預兆，你心中會是什麼心情？

    自己與張百仁之間談不上怨恨，只是立場不同罷了，縱使是張百仁勾結了長孫無垢，誕生下李承乾，李世民雖然心有怨恨、惱怒，但此時張百仁死去，李世民忽然覺得自己的心結解開了，周身氣血蓬勃轉動，有無窮偉力在其中流轉，精神意志再次攀升，眼前境界蠢蠢欲動。

    狂喜或許會有，但狂喜過後卻是無盡的感慨：「活到最後是贏家，我雖然沒有你厲害，但你的底蘊積蓄卻是要盡數成全我。你的女人成為我的女人，你的屬下成為我的屬下。你經營了數十年的涿郡，朕就卻之不恭了。」

    「都督確實是死了，涿郡若能落入陛下手中，陛下的天子龍氣可在增強五成，普天之下誰還是陛下的對手？」杜如晦不緊不慢道。

    「涿郡少了張百仁，等於群龍無首，現如今人族內憂外患劫難重重，若能勸降涿郡再好不過，能少動干戈終究是一場功德！」李世民的眼中滿是慈悲：「朕不忍心壞了涿郡的和平，有勞愛卿親自走一遭，以大義勸降涿郡。須知我人族內憂外患，唯有團結一處，才可度過眼前大劫。」

    房玄齡點點頭，眼中露出一抹感慨，張百仁就這般死了，叫人有一種做夢般的感覺：「魚俱羅與張須駝老將軍都是知曉大義之輩，我人族生死存亡、百姓安生重於一切。」

    李世民點點頭，此事交給房玄齡與杜如晦，他心中放心。

    「死了？」玄冥站在李藝的府邸，一雙眼睛看向那巨大的蘑菇雲風暴，眼中露出狂喜之色：「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這回人族誰還能阻止我打開鬼門關？」

    燕王李藝忽然下令諸子百家攻城拔寨，屠戮朝廷士兵以及無數百姓，現如今諸天大能都被莽荒中的變故吸引了目光，反而錯過了玄冥以及李藝。

    「可惜了！」龜丞相嘆一口氣，綠豆眼看著那蘑菇雲風暴，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

    確實是可惜了，不過龜丞相從上古或到今朝，見慣了潮起潮落，無數的天驕崛起與夭折，與張百仁比起來，那些天驕未必會遜色，可是這天地間折損的天驕太多。

    比張百仁出色者未嘗沒有，但還不是夭折了？

    上推數百年前的呂布，武道修為絕頂，可惜逆天而行沒有扛過劫數，被天下強者誅殺。

    在之前霸王項羽橫行當世，可惜有勇無謀驕橫自大，敗給了自己。

    能擊敗霸王的，唯有霸王自己。

    不論是項羽也好，呂布也罷，在老龜看來並不比張百仁弱。

    那又如何？

    不一樣是折戟沉沙？

    張百仁崛起如驕陽，橫行當世無敵手，就算老龜自己也不得不退避三舍，不敢略其鋒芒，但現在又如何？

    活到最後是贏家，天下間比老龜強橫的人多了，但大都是逞一時之雄，然後折戟夭折。

    對於張百仁隕落，老龜也只是發出一聲感慨而已。

    「哼，大都督神通豈是爾等能夠想像的？」張須駝面色陰沉，眼中滿是不屑：「我體內有大都督魔種，大都督隕落我必然有所感應。」

    一邊魚俱羅不說話，只是抱著雙臂雙眼死死的盯著那狂躁風暴不語。

    此時場中眾生百態，狂笑者有之，沉默惋惜者有之。

    兔死狐悲哀其同類，今日是張百仁，明日便是自己。張百仁如此風光兩無，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自己日後豈不是更要小心謹慎？

    「不對勁！你們快看！」忽然有位妖聖喊了一句。

    眾人循著聲音紛紛望去，只見之前被地脈之力轟散的雷霆，此時竟然又開始匯聚了起來。

    血紅色的雲層滾滾，比之前龐大了十倍不止。

    「轟隆！」

    「轟隆！」

    「轟隆！」

    天雷滾滾，接著便是血色雷霆劃過蒼穹，撕裂了風暴向著大陣中打去。

    「天劫尚未停止，那豈不是說他還沒有死？」蚩尤咬牙切齒。

    不但沒有死，此時那狂躁的風暴反而成為了其護持，血色雷霆插入風暴中，不斷與風暴對抗消磨，八成力量在對抗中消失，剩下的兩成簡直是主動給張百仁送上門的好處，不但可以淬煉陣圖，促進那靈光與陣圖的融合，更可以洗練張百仁的寶物。

    「這都不死，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若在外界張百仁面對這天罰必死無疑，但是如今有了這狂躁的風暴，反而相助其度過劫數」龜丞相的眼中露出一抹感慨：「這般風暴，就算龍祖都不敢插手其中，張百仁莫非天地的私生子不成？」

    老龜的眼中滿是羨慕：「我若有此運道，這麼些年過去早就該成仙了，若論長壽普天之下誰能及得上我？」

    龜丞相露出一抹羨慕，然後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不走？

    留在這裡等張百仁秋後算賬嗎？

    之前東海深處的那一擊，只要張百仁不是傻子，就能察覺到端倪。

    龜丞相悄無聲息的溜走了，蚩尤瞧著那血紅色雷霆，眼中露出了一抹不甘之色。

    「這都不死，果然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看來打開鬼門關的計畫要加快了，定要在張百仁出世之前打開鬼門關！」蚩尤轉身離去，相對於張百仁來說，還是打開鬼門關更為重要一些。

    長安城

    血色雷雲重新捲起，李世民眉頭皺起：「此異象何解？」

    一邊房玄齡與魏徵、杜如晦目瞪口呆，魏徵略帶猶豫道：「陛下，大都督怕是沒死……。」

    「沒死？」李世民聞言一愣，隨即氣急敗壞道：「不可能，這般天災，他怎麼可能不死？」

    血色天雷持續了三日，地脈捲起的風暴持續了三日，圍觀的強者看了三日。

    血色天雷與風暴的力量不斷碰撞抵消，反而倒是消弭了先天大陣帶來的風暴。

    三日的時間，足以發生許多事情，足以叫張百仁度過劫數，足以叫魔神屠戮了十萬大軍。

    血色雷罰終究是結束了，縱使是天地法則心有不甘，但卻也奈何不得風暴中心的張百仁。

    經過三日的雷劫淬煉，誅仙陣圖已經發生了蛻變，不朽紋路衍生至一半，那先天靈光依舊尚未能徹底與誅仙陣圖融合。

    瞧著外界減弱的風暴，消散的雷霆，張百仁竟然一步邁出，站在了風暴中央。

    內天地拉扯，鋪天蓋地的天地之力似乎找到了宣洩之處，滔滔不絕的灌入張百仁的內天地中。

    億萬年累積雖然被雷劫抵消了大半，但剩下的那些力量精華依舊叫張百仁受用無窮。

    滿天風暴消散，張百仁內天地已經由一千里擴大至兩千里方圓。

    兩千里方圓是什麼概念？

    兩千里只是直徑，還要乘以圓周率。

    大概比得上中國富饒的南方了。

    世界增益至兩千公里，強大的不單單是世界，更是法則。代表張百仁可以調動的世界之力強盛了一倍不止。

    風暴消失，張百仁收斂了誅仙陣圖，身形出現在場中。

    呼~~~

    倒吸冷氣的聲響接連不斷，瞧著那面容淡漠的青年，圍觀之人俱都是駭然失色。

    這般災劫都殺不得張百仁，普天之下誰還能殺得死他？

    只怕此人已經是無敵了！

    確實是無敵了！

    「大都督！」

    張須駝等人如釋重負，看著那單薄的背影，心中大石終於落下。

    「我就知道，這劫數難不倒你！」觀自在嘴角翹起，玉淨瓶塞入了袖子裡。

    瞧著那一道道複雜的目光，有擔憂、有仇恨、憤怒，不一而足，張百仁的眼中滿是感慨。

    「砰！」

    廢墟翻騰，泥土飛濺，一道雪白色影子自泥土裡鑽出來，一雙眼睛凶神惡煞的盯著張百仁。

    「張百仁，大陣中的寶物呢？」望月狼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瞧著狼狽的望月狼王，再看看天空中的滿天星斗，張百仁一愣：「你居然還沒有死？」

    「還我寶物！」望月狼王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砰！」

    泥土相繼掀翻，王道靈以及王家的八位老祖紛紛自泥土中鑽出來，虎視眈眈的看著張百仁：「張百仁，交出寶物饒你一命！」

    王家廢了這麼大勁，苦苦守護了數百年，浪費了幾代人的青春，若是說毫無收穫，你叫其如何甘心？

    至於為何沒死？

    王道靈對於先天大陣的揣摩確實是不凡，能夠借助大陣殘餘威能度過一劫，也不算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 匯聚金身

    「哦？想要大陣中的寶物？」張百仁自天邊收回目光，轉身俯視著嘯月天狼以及王家眾人。

    掃過十萬莽荒，法界雖然暴風捲起，但人間界只是一場大地震，對於莽荒來說，影響並不大。

    地震撼動不了大山，越大的山越難以撼動，只是惹得一場驚慌、碎石罷了。

    莽荒依舊是那個莽荒，十萬大山依舊是那個十萬大山。

    掃過王家眾人，張百仁冷然一笑：「我尚未找你等麻煩，你等還敢來我面前討要寶物，莫非當真是不知死字怎麼些？」

    「大都督，你雖然道行高深，法力無有窮盡，甚至於天災都奈何不得你，但是你卻也要講道理！」琅琊王家的一位老祖站了出來，對著張百仁一禮：「此地是我王家先發現的，再此守候數百年，乃是有主之物，都督豈能依仗神通，做出這等巧取豪奪的事情？」

    「哦？」張百仁冷然一笑，看也不看那琅琊王家老祖，而是看向瞭望月大聖：「日出之時，便是你死亡的時辰，本座不想和一個將死的妖獸置氣，你速速退去，本座不想與你計較。」

    「得不到大陣中的先天神物，我的周身經脈已經盡數為你劍氣摧毀，到時候必死無疑！既然如此，我倒不如搏一搏，殺了你我得到那先天寶物或許可以續命」望月大聖的眼中滿是凝重：「都督乃萬金之體，想來也不會和我這將死之人拚命才是。」

    「哦？你在威脅我？」張百仁掃過望月大聖。

    「威脅不敢，只是在說一個事實」望月大聖不緊不慢道。

    「哈哈哈！哈哈哈！」張百仁仰天大笑，雙眼中露出不屑之光：「若在渡劫之前，我或許奈何不得月光下的你，但是現在……」

    張百仁話語逐漸凝重：「你既然不遠退去，那便葬身此地，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說完話張百仁屈指一彈，一道劍氣迸射而出，對著冥冥之中的虛空一斬。

    「咔嚓~~~」

    一聲脆響自冥冥中傳來，下一刻只見望月大聖面帶恐懼，眼中滿是驚慌之色：「不要！」

    異象捲起，虛空彷彿鏡子般被斬斷。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嘲弄，下一刻只見望月大聖面露絕望，周身青筋暴起，一道道血泉、窟窿迸射而出，轉眼間望月大聖已經化作了血肉淋漓，癱軟在地眸子失去了光彩。

    「好厲害的一劍，你居然斬斷了我與太陰星的因果！」望月大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然後不甘的閉上眼裡，眼睛裡滿是衝天怨氣。

    他成道之後壯志未酬，尚未來得及縱橫天地間，誰知道竟然就此殞命？

    望月大聖身死，一尊堪比至道的妖族大聖，終究是死在了張百仁手中。

    袖裡乾坤張開，將望月大聖攝取，扔入了陣圖內。好歹也是一位至道強者，對於誅仙陣圖滋補還是有點效果的。

    蚊子腿再小，但那畢竟也是肉啊。

    「王家！」張百仁看向了王家的八位老祖以及王道靈。

    「張百仁，你當真如此蠻橫霸道不講道理不成？」王家一位老祖的眼中滿是怒火：「奪寶也就算了，你居然還要殺人，端的不為人子。」

    「呵呵，聒噪！若非你王家非要護持王道靈與我做對，又豈會差點致我於死地？」張百仁風輕雲淡，一掌逆轉乾坤，擾亂陰陽向著下方眾人抓去：「爾等既然出手，那就要承擔代價。」

    「大都督，大家都是人族一脈，不可下殺手！」陸敬修坐不住了，南天師道從某一角度上來說，已經成為了王家的天師道。縱使是陸敬修這個南天師道的大興者，為了南天師道未來、大局，也不得不出手阻擋張百仁。

    南天師道與王家瓜葛太深，氣運相連，已經到了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地步。陸敬修為了南天師道，也不得不出手。

    「你要擋我？」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陸敬修。

    「不敢！都督神通廣**力無邊，老道豈敢阻攔大都督鋒芒？」陸敬修苦笑著搖了搖頭：「只是都督也並非不曉得我人族現狀，這八位陽神與我人族來說，乃是中堅力量，折損在這裡豈非可惜？」

    「哦？」張百仁掃視著陸敬修，隨即嗤笑一句：「可笑！」

    「之前他們幾人勢仗神通圍殺於我，老道士怎麼不出來說公平話？」張百仁話語裡滿是冷光。

    「張百仁，你最好要想清楚了，我王家可不是好欺負的，不說諸位人傑，就是王翦大將軍如今也正隨始皇陛下征戰陰司，我王家為人族出工出力，付出了血的代價，難道我王家不該享受特權？不該凌駕於百姓之上？」王家一位老祖眼中滿是傲然：「再說了，我等未必怕了你！」

    「佈陣！」

    那王家部落的一位老祖冷然一哼，竟然紛紛折身返回部落，然後落於大陣之中。

    此時王家小鎮一道道神光沖霄而起，化作了八卦鎮壓八方，封鎖八方天地，鎖住了八方元氣、地脈。

    「張百仁，此大陣乃我家先祖王翦請呂不韋先生布下的大陣，到要看你有幾分本事能夠破開此陣」一位王家老祖不屑的看著張百仁，然後再看向陸敬修：「陸真人，你莫要低聲下氣的為我王家求情，我王家縱橫天下數百年，可不是靠求情得來的權勢。」

    「哦？」張百仁掃過那八卦大陣，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

    呂不韋乃雜家聖人，就算是張百仁也絕不敢有半點小覷。

    何為聖人？

    一種玄妙莫測的境界，說的是智慧境界，人若智慧通天，修為自然也不會太差，肯定是天地間最為恐怖的那一類人。

    聖人之境，與大羅一般，但玄妙卻已經超越了大羅。

    不過終究是陽神，聖人也不過是一種果位罷了。

    張百仁一雙眼睛掃過下方大陣，此時那十萬王家男女老少俱都是各安其位，進入屋子內虎視眈眈的瞧著虛空中的張百仁。

    仇恨！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張百仁從那十萬王家眾人的眼中看到的只有仇恨。

    刻骨銘心！

    經過大陣加持，十萬人的怨恨化作法陣沖霄而起，彷彿一條條毒蛇般向著張百仁啃噬而來。

    無聲的仇恨，才最令人觸目驚心。

    張百仁眼中難得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心中一抹殺機在緩緩衍生：「不能留！王家的眾人不能留！」

    之前大地震，王家死了不少人，這般仇恨如何化解？

    此時八位老祖通過大陣，與十萬族人聯合在一起，上通星辰下動地脈，周邊山川之力為其攝取。

    「殺！」

    一道山川虛空，主動向著張百仁殺來。

    張百仁看向了陸敬修：「老道士何以教我？」

    陸敬修面色鐵青，眼中露出了一抹無奈：「爾等罷手吧！此時罷手，尚且還可以挽回。」

    「陸敬修，我王家的事情豈容你插手？」一位王家老祖竟然調轉山頭，向著陸敬修砸去。

    這王家老祖活的年歲，比之陸敬修還要久遠，自然也不會將陸敬修放在眼中。

    陸敬修面色難看，看了一眼琅琊王家的眾人，然後二話不說身形散開：「這件事我怕是不好管了！」

    陸敬修本來就不想強出頭與張百仁為敵，眼下正好趁機脫身而出，免得麻煩上身。

    能做的自己已經做了，王家自己尋死，能怪得了自己嗎？

    一掌伸出虛空扭曲，瞧著那鎮壓而下的山脈之力，張百仁法天象地，一掌拍出將那山川轟碎。

    「砰！」

    八卦大陣震動了兩三下，八位王家老祖眼中冷光流轉，一邊王道靈道：「諸位老祖且助我一臂之力，將八卦陣神威加持於弟子身上，弟子正要借助諸位神威，與此人鬥上一鬥。」

    王道靈一雙眼睛掃視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冷光。

    「好！」

    八位老祖話不多說，大陣神威源源不斷的向著王道靈灌注而去，只見王道靈周身氣機澎湃，一股至道氣息沖霄而起：「魂歸來兮！」

    王道靈並不曾選擇第一時間出手，而是召喚自己散落在外的金身。

    「魂歸來兮！」

    王道靈大音若兮，似乎傳遍了冥冥時空，然後就見天地間一道道氣機沖霄而起，與王道靈的呼喚交相呼應，下一刻紛紛化作流光向王道靈周身百竅衝擊了過來。

    「噗嗤~」

    血液噴濺

    王道靈周身百竅此時一道道殷紅色血液不斷散落而出，染紅了腳下的陣圖，一道虛影在王道靈的身後凝聚，化作了一尊古老滄桑的人影，正是之前被張百仁打散的金身。

    只見那王道靈一聲咆哮，金身忽然散開，順著其七竅向體內灌注而去。

    剎那間王道靈化作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人影。

    借助王家大陣，王道靈直接一步登天恢復了修復，不過眼下這具肉身是廢了。

    但只要恢復了金身，想要肉身還不簡單？

    肉身易求，金身難得。

    「張百仁，今日老夫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王道明猛然睜開眼，猩紅的眸子怒視著張百仁。。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誅仙陣圖顯聖威

    此時王道靈再次回覆金身，有八位老祖外加十萬人的大陣加持，此時以特殊秘法勾連地脈，借助呂不韋留下的大陣之力，王道靈前所未有的強大。

    呼氣成風呵氣如雨！

    只見王道靈手中印訣一變，虛空中驚雷陣陣，鋪天蓋地的向著不遠處砸了下去。

    「砰！」

    地動山搖乾坤崩裂，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好奇，一座山嶽被王道靈隨手一拿，竟然連根拔起向著張百仁砸來。

    「本來僅僅只是我與王道靈的恩怨，可你王家偏偏要插一腳，這件事就算王翦大將軍復活，我也可以辯駁得其啞口無言」張百仁身形一閃，避開王道靈砸下來的大山，眼中一縷殺機流轉，手掌一抖一卷陣圖被其拿在手中。

    「這裡是十萬莽荒，我還需速戰速決不可耽擱！」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對於王道靈的神通視若不見，手中誅仙陣圖自顧自的攤開，向著下方王家部落籠罩而去。

    即便僅僅只是一張陣圖，並未曾展開誅仙大陣，但其內卻自帶誅仙四神的力量。

    誅仙劍陣展開，一時間只見虛空朦朧，浸染了一層血色。

    殷紅色血雲鋪天蓋地披散開來，慘烈的殺機朦朧了整片星空。

    「殺！」

    誅仙劍陣乃是先天大陣，誅仙陣圖是先天陣圖，即便僅僅只是陣圖，卻也已經超乎了王道靈抵抗的能力。

    虛空片片崩碎，王家大陣與地脈的聯繫瞬間被陣圖斬斷，此時四位神祇聯手催動誅仙陣圖，還不待眾人反映，只見虛空顛倒朦朧，王家的大陣連帶著八位老祖、十萬族人紛紛落在了誅仙大陣內。

    慘烈殺機瀰漫著每一寸空間，虛空中一道道殺機流轉，王道靈瞧著那灰濛蒙的天空，一張面孔狂變，前所未有的危機湧上心頭。

    甚至於一股隕落的危機在其心中升起，心神前所未有的緊張，前所未有的繃起。

    「這是哪裡？」王道靈失聲驚呼，失去了大地龍脈的加持，呂不韋布下的大陣告破，王家八位老祖面色陰沉的站在虛空，瞧著眼前灰濛蒙的虛空不語。

    外界

    誅仙陣圖收了十萬部眾以及王道靈、八位老祖，張百仁手掌一招，便見陣圖化作捲軸，被其拿在手中：

    「王道靈，你已經落入本座大陣，今日你死定了！」

    「哈哈哈！孺子小兒，豈敢口出狂言？老祖我金身不滅，誰能殺得死我？你縱使是將我困住又能如何？終有一日，老祖我會脫困而出！」王道靈聲如驚雷，在大陣中炸響，手中一道神通捲起，向著那灰濛蒙的霧氣打去。

    「砰！」

    霧氣那裡是霧氣？分明是密密麻麻的誅仙劍氣，王道靈的神通剛剛融入其中，便被轟得粉碎，化作了大陣的養料。

    王道靈勃然變色，眼中露出一抹凝重，轉身對著王家八位老祖道：「諸位老祖若有手段，就莫要藏著掖著了，咱們居然陷入了張百仁的陣圖中，這回麻煩大了！」

    「老祖精通陣法，連先天大陣也能摸出門路，難道破不開張百仁祭煉的一方小小陣圖？」王家老祖不解。

    「不一樣！張百仁的陣法不一樣，這是先天殺陣，根本就沒有辦法破除，落入其中只能等死！」王道靈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無奈。

    「怪不得這廝一直勝券在握毫不動搖，之前先天神雷都不曾將其誅殺，原來是祭煉出了一座先天殺陣，想來是這先天殺陣護持了其性命」王道靈面色難看，雙眼掃過諸位老祖。

    八位老祖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露出了難看之色，其中一位老祖陰沉著臉道：「我王家最後手段便是這呂不韋留下了的大陣！此陣圖乃是當年先祖王翦留下的，有無可匹敵之威，就算上古魔神復活，也能與之爭鋒百招，可惜卻被張百仁這賊子彈指間破去。現如今陷入這大陣，猶若是籠中鳥兒，只能看琅琊王家與太原王家能否施加壓力，將我等放出去。」

    王道靈聞言面色難看，求人不如求己，依照張百仁霸道強勢的性子，王道靈可從來都不敢將希望寄託於王家的眾人身上。

    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那滿天灰濛蒙的霧氣，王道靈頭皮都炸了，莫說是那滿天霧氣，就是一粒霧氣也沾染不得。

    一粒霧氣便是一道劍氣所化，此時雖然灰濛蒙的飄蕩在虛空毫無威脅，但若是一旦下沉，場中十萬王家眾人唯有灰飛煙滅的下場。

    「王道靈，你我本來無冤無仇，可惜了！」張百仁搖頭晃腦，眼中滿是惋惜之色：「誰叫你來招惹我！」

    「王道靈與王家的關係，絕不簡單！

    王道靈投胎王家，然後被自己斬了法身金身破界而來，被自己斬了法身之後，王道靈又一次投胎王家血脈。」

    張百仁心中沉思，一抖手中的誅仙陣圖，只見那滿天霧氣似乎活了過來一般，緩緩向著山谷之中沉澱而下。

    「砰！」

    張百仁屈指一彈，虛空一陣扭曲，無窮霧氣向著眾人侵襲而下。

    「喝！」王道靈猛然縱身而起，金身散發出無盡神光，化作了一隻蟾蜍虛影，猛然一聲咆哮，周身氣勁撐開，向著那霧氣擋了上去。

    無論如何，都不能叫霧氣降落，那可是十萬王家弟子性命！

    「張百仁，那十萬王家弟子都是無辜的普通人，你難道要對普通人下狠手？」王道靈面色狂變，金黃色氣罩與霧氣碰撞，根本就毫無用處，只聽得『啵』的一聲便片片破碎，然後墜落而下，繼續向著場中眾人侵襲而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張百仁話語淡漠，眼中滿是無情之光。

    「該死的！你乃是修道之人，愛惜生命眾生，怎可如此亂殺無辜？」王家八位老祖此時也慌了神，紛紛向著那天空中沉落的霧氣迎了上去。

    各種道法神通迸射而出，可惜稍一接觸那霧氣，便被霧氣攪碎化作了齏粉。

    張百仁面帶冷笑，也不去催動誅仙劍陣，只是任憑誅仙劍陣的本能去誅殺眾人。

    「張百仁，你來真的！！！」

    隨著那霧氣越來越近，眼見著近在咫尺，死亡危機就在眼前，王道靈忍不住一聲驚呼。

    十萬王家族人此時哀嚎痛苦，有人心中不忿怒極而起向著那霧氣，打去，只是稍與霧氣接觸，便化作了齏粉，成為了滋潤誅仙劍陣的養料。

    見此一幕，王家眾人駭然失色，紛紛趴在地上，面露絕望之色，拼了命的咒罵張百仁。

    無窮怨氣沖霄而起，只是尚未靠近張百仁，便已經被誅仙劍陣斬滅。

    「張百仁，你當真要與我做一了斷不成？你縱使殺死我，也不過是老祖我一具金身罷了，我的真身尚在九州之外蟄眠，你當真要與老祖我不死不休？」王道靈此時忽然自憤怒中恢復了冷靜，一雙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那近在咫尺覆壓而下的霧氣。

    「結仇？從你欲要奪我金簡的那一刻，咱們已經結下了死仇！今日斬你金身，明日斬你本尊，就算與你結下死仇又能如何？先天神獸我又不是沒有收服過！」張百仁淡漠無情的話語流轉在誅仙陣圖內。

    「好！好！好！好一個道心堅定的張百仁，我與你有仇，但是我王家弟子與你卻是無冤無仇，那十萬王家部眾更是無辜之人，老夫甘願領死，只求你放過我身後的王家子弟」王道靈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朦朧的雲霧，似乎能透過雲霧深處，看到陣圖外的張百仁。

    「王道靈，你別忘了自己的處境，你已經是甕中之鱉，也配與我談條件？」張百仁話語裡滿是不屑。

    一邊王家八位老祖此時聽著身後悲天愴地的哀嚎，此時忍不住站出來，立於王道靈身後，一雙雙眼睛齊齊看向那黑壓壓的霧氣：「張百仁，我八人甘願赴死，只求你能為我王家老幼婦孺留一線生機。」

    沉默

    回應中人的唯有死寂的雲霧，以及背後無窮無盡的哭嚎。

    族人的哭啼叫八位老祖心煩意亂，那十萬百姓中多數都是其血脈後裔，你叫其如何忍心叫其就這般消亡？

    「我八兄弟死不足惜，總要為那十萬族人爭取一線生機」一位陽神真人的眼中滿是悲切。

    「張百仁乃是修士，又非先天魔神，我就不信這廝當真能對十萬老幼婦孺下殺手，其道心日後若是不想崩潰，就斷然不敢這般做」另外一位王家老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怒火、悲憤。

    話雖如此，只是看著那不斷下壓的霧氣，死亡臨近誰能不心煩意亂？

    「祖爺爺救我！菁菁不想死！祖爺爺救救菁菁！」一個八歲大的小丫頭，粉雕玉琢的趴在地上，頭上兩個牛犄角一般的發鬢格外可愛，眼中淚水流淌而下，聲音裡滿是恐懼。

    「菁菁！」

    瞧著那粉雕玉琢的女童，白皙的臉蛋，明澈的大眼睛中滿是惶恐，王家眾位老祖的心都要碎了。

    「張百仁，你贏了！你有什麼條件，你儘管開出來！」王家老祖怒視著雲霧。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從容赴死

    無聲無息，回應王家眾位老祖的只有那滿天雲霧，不斷覆壓而下的雲頭。

    死亡的危機覆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此時王家一位陽神老祖抬起頭，面帶慍怒的直視著雲霧：「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莫非當真要斬盡殺絕不成？日後與我王家徹底結下死仇？」

    張百仁不語，大陣中哀嚎聲不絕，一位王家老祖面色陰沉，眼中滿是悲切、惱怒：「我懂了！張百仁是非要將我等逼死不可！我等不死，張百仁是絕不會收手的。」

    「此地有我王家十萬部眾，我等身為人祖、人父，豈能坐視家中後輩遭受劫數？人生自古唯難一死，張百仁這廝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等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從容赴死，為族中後輩爭取一線生機！」王家的一位老祖眼中露出留戀、感慨、茫然以及不甘。

    可是落入大陣中，豈還有生還的機會？

    「祖爺爺不會叫菁菁死的，菁菁不會死的！丫頭莫怕！莫怕！」老祖撫摸了菁菁的額頭，眼中露出一抹留戀，然後下一刻二話不說，徑直縱身而起向著那滿天的雲霧撞了過去。

    肉身、陽神剎那間分解，什麼也不曾留下，就像是瞬間蒸發了一般。

    剩下的七位老祖此時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人道：「今我祖孫八人共同赴死，倒是一段佳話。」

    「是極，日後必然是一段佳話！」

    「諸位老祖，我先去也！」一位王家輩分稍小的老祖縱身而起，沒入了雲霧之中。

    「哈哈哈！我等縱使是死，也絕不能被張百仁那狗賊小瞧！與其哭哭啼啼做小女兒姿態，倒不如大丈夫從容赴死！」一位老道士面容平靜，緩緩沒入了雲霧中，消失的不見了蹤跡。

    「是極！是極！我等身為王家先輩，能犧牲己身為王家後輩求得一條生路，乃是我等的責任！」說完話又有一位老祖消失在雲霧中，轉念間身死道消灰飛煙滅。

    「張百仁！」王家一位老祖雙眼中露出了堅定之色：「我不服！我縱使是死也不服，你依仗寶物欺負人算什麼有道高真！」

    「呵呵，你莫非不是有道高真？」張百仁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聲音自雲霧深處傳來：「請道友上路吧，之前你等八人圍攻我，可沒想過公平一決。」

    那王家老祖不能言語，隨即二話不說轉身向著雲霧中撲去，轉眼間便消失得一乾二淨，所有氣機盡數被抹去。

    轉眼間王家八位老祖只剩下王道靈以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這老者轉身看向了遠處的人群，眼中露出一抹感慨：「王岩。」

    「老祖！」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健壯，威武不凡的中年人，雖然面臨死亡危機，但卻依舊面色從容鎮定，此時聽到呼喚，疾步走出來。

    「跪下！」老祖道。

    王岩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地，王家老祖瞧著王岩，眼中露出一抹感慨：「我等盡去，望月妖聖身死道消，十萬大山卻是不能居住了，出去後你便投靠琅琊王家。」

    「弟子遵命」王岩面色恭敬的道。

    「你先立誓，日後永世不得與大都督為敵！」王家老祖面色嚴肅：「永世不得找大都督復仇，自今日後我王家部落與大都督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啊？」王家家主聞言一愣，猛然抬起頭看向自家老祖，卻見那老道士面色嚴肅，顯然絕不是在開玩笑。

    「蠢貨！」見到王岩吃驚的表情，王家老祖喝罵了一聲：「我等尚且不是大都督對手，你等想要達到老夫的高度，說一句不客氣的話，這輩子都沒有希望。縱使是能達到老夫的高度又能如何？老夫不同樣並非大都督一合之敵？幾十年後怕大都督修為更加深不可測，你等除了送死還能做什麼？」

    王岩聞言心中一驚，隨即開始掐了印訣起誓：「自今日起，我王家部落與大都督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因果就此了結，絕不找大都督復仇，違者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聽了這話，王家老祖一雙眼睛看向雲霧深處，看了許久後才擺擺手，意興闌珊道：「回去吧。」

    「老祖！」王岩眼眶含淚，聲音悲切。

    「人固有一死，能為我王家兒女取得一線生機，老夫死得其所！莫做小女兒姿態，大都督修為高深莫測，絕不是我王家能招惹的，你記住了！」說完話老祖轉身看著王家部落，那哭嚎的無數後代，目光落在了菁菁的身上，最後看了王家部落一眼，然後就見王家老祖仰頭大笑，從容的走入了雲霧中，就此不見蹤跡。

    「老祖！！！」王岩雙拳緊握，悲憤的吼了一聲，雙眼充血猩紅，

    人什麼時候最絕望？

    眼睜睜的看著你的父母、親人、你在乎的人去為你赴死，而你卻無能為力的苟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什麼也做不了。

    王家八祖死光，只剩下王道靈站在雲霧下，背負雙手傲視著天空中的雲霧，聲音冷厲道：「張百仁，你當真要與我結下死仇不成？」

    「事到如今，咱們還能緩和嗎？我若是說你我之間因果就此了卻，我自己都不相信！」張百仁聲音自虛空緩緩傳來，雲霧散開一條通道，張百仁投影降臨而下：「請老祖上路。」

    「我已經凝聚金身，你能耐我何？我的金身不死不滅，你能殺得死我？」王道靈瞪大眼睛，露出了一抹不屑：「待到九州結界破碎，便是你的死期。」

    「你說你的本尊嗎？你最好祈禱自己的本尊不要碰到我，不然定要將其抽筋扒皮泡酒喝！」張百仁嗤笑一聲。

    「狂妄，我倒要看看你這劍陣如何滅我金身！」王道靈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然後猛然邁步向著雲霧中走去。

    「啊~~~」

    剛剛踏入雲霧，一陣慘叫傳遍整個陣圖，就連那正在哭啼的十萬王家眾人，此時也驚得停止了哀嚎，紛紛循著聲音望來。

    王道靈剛剛邁步走入大陣，肉身已經被劍陣分解，唯有金色金身在慘叫，任憑你金身千錘百煉，萬劫不磨，可此時那滿天雲霧似乎活了過來，不斷沖刷著王道靈的金身。

    誅仙劍氣強勢霸道，隨著與那金身碰撞，王道靈不滅金身竟然一點點的被誅殺，被誅仙劍陣吞噬，成為了陣圖的養料。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的金身不死不滅萬劫不磨，乃是介於法界與物質界之間的力量，你怎麼可能殺得死我！你怎麼可能殺得死我！」王道靈驚慌失措大叫，不斷在雲霧之中掙扎。

    之前王家八祖之所以毫無聲息的便消失，並非不想掙扎，而是沒有掙扎的資格。

    誅仙劍氣一個照面便將其剿得魂飛魄散，徹底成為了誅仙劍氣的養料，得自於虛空的一點先天之都不曾放過。

    可以說只要被誅仙劍陣斬殺，那便是魂飛魄散，徹底自天地間抹去的下場。

    張百仁嗤笑一聲，對於王道靈的驚呼不予理會，只是任憑誅仙劍氣磨滅王道靈金身。

    不過三十個呼吸，王道靈金身身死道消，徹底自天地間抹去。

    「因果！」張百仁指尖一道花瓣流轉，誅仙劍陣中的力量化作一把冥冥中無形的寶劍，化作了殺劫的力量，循著因果法則向冥冥之中斬去。

    張百仁欲要借助誅仙大陣，循著冥冥之中的因果斬殺王道靈的真身。

    九州之外

    大地深處

    一隻體型龐大，看不清全貌的蟾蜍蟄伏於大地，與地脈融為了一體，甚至於氣機已經自天地間徹底消失，彷彿成為了大地的一部分。

    也不知這蟾蜍在大地中沉睡了多少萬年，在其身上的灰塵已經形成了一座又一座的崇山峻嶺，無數鳥獸、部落生活在大山中。

    草藥靈芝被此蟾蜍的先天氣機滋潤，已經開化靈智，化作了滿上奔跑的小娃娃。

    這一日

    「砰」

    群山炸裂，兩座大山毫無徵兆的坍塌，不知多少鳥獸山中生靈慘死，死於非命。

    「嗯？」兩座堪比泰山的山川炸裂，露出了兩顆水晶一般的球體，那球體閃爍著金光，無盡法則之力在球體中流轉：「何人滅我金身？竟然還想著要誅殺本座本體，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兩顆球體水晶竟然是妖獸的眼睛，那兩座山川便是生長在妖獸的眼皮上。

    此時感受到跨界而來追殺而至的氣機，妖獸猛然睜開眼睛，霎時間在其眼皮上形成的大山崩裂。

    兩道法則之光流轉，在虛空中不斷扭曲，化作兩道神光絞殺而出，與冥冥之中跨界而來的殺機碰撞在一處。

    殺機泯滅，蟾蜍的兩隻眼睛內一點點血淚流轉，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好強的殺機，好厲害的手段，竟然敢磨滅本尊金身，待到九州結界破碎，老夫定要與你好生清算這一筆賬，咱們沒完。」

    說完話王道靈閉上眼睛，群山再次恢復了寂靜，無數妖獸趕來查看，卻不見半點異狀，俱都是紛紛無功而返。

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 屠城十座，百家逼宮

    冥冥之中一道殺機隔著時空，循著因果法則而降臨。

    終究是被時空磨滅了八成力道，王道靈僅憑目光便將跨界而來的殺機絞殺。

    張百仁站在虛空，手中拿著誅仙陣圖，眼中露出一抹動容。

    動容的不是王道靈本尊力量，自己這次隔著時空出手試探，不過是感知一番王道靈本尊的力量罷了。真正叫其動容的是王家八祖從容赴死的態度，竟然叫張百仁心中覺得莫名震撼。

    他雖然降下雲霧威逼八祖與王道靈，不過是想要對方反目成仇露出種種醜態，當面臨生死存亡之時，一切道德俱都是要化作齏粉。

    有的人滿口仁義道德，可一旦真的大禍臨頭，跑得比誰都快。張百仁就是想要看看王家八祖臨死前的醜態，但是不曾想到王家八祖竟然當真從容赴死。

    生死間有大恐怖，王家八祖能從容赴死，稱得上是高真大德。

    「值得尊敬！」張百仁嘆了一口氣。

    「大都督，王家八祖殺不得，還請您將王家八祖以及那十萬王家弟子放出來吧」琅琊王家的一位老祖苦笑著看向張百仁。

    張百仁上下打量對方一眼沒有說話，誅仙陣圖一抖，十萬王家部眾落在了莽荒大地，至於說琅琊王家如何將這十萬部眾轉移回去，卻是不關他的事情。

    「那八位老祖呢？」陸敬修連忙道。

    王家十萬部眾雖然重要，但八位老祖更是重要。

    「死了！」張百仁淡淡道。

    「你……」陸敬修氣苦，看著張百仁說不出話。

    一邊王家眾人也是面色不好看，只是面對著強勢霸道的張百仁，王家眾人敢怒不敢言，瞪著張百仁不知說些什麼好。

    「轟！」

    正說著，只見中土方向一道陰氣沖霄而起，化作了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浩浩蕩蕩的瀰漫開來。

    「當真打開了鬼門關通道？」瞧著那浩蕩的光柱，張百仁忽然心中一驚。

    「發生了什麼？陽世怎麼會有這般大的陰氣？」道門眾位老古董紛紛側目向著那陰氣源頭看去，眼中滿是駭然之色，就連王家八位老祖的事情，此時也來不及追究。

    且說燕王李藝屠戮了諸子百家的領袖，然後以諸子百家的暗語、令牌好令諸子百家的人攻城，不斷屠戮百姓、流民，再加上其手下精銳大軍、魔神相助，十萬百姓精血不過是半日已經匯聚。

    「先生，十萬百姓已經屠戮，血液凝聚於這片土地」李藝邁步走入寢宮，看向了玄冥。

    在寢宮的正中央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池子，濃郁鮮紅的血液在池水中不斷翻滾，整個池子彷彿是無底深淵，說來也奇怪，血氣只是在宮闕內瀰漫，但卻無法流漏出外界分毫。

    此時玄冥盤坐在大殿中，一雙眼睛看著血池不語。

    「十萬百姓的血液還不夠」玄冥道。

    「什麼？為什麼？」李藝忽然面色陰沉了下來。

    「我之前說的百姓，是指精氣神飽滿的百姓，你這治下之民一個個面黃肌瘦，兩三個也抵不上一個壯漢的氣血」玄冥轉過身看向李藝：「開啟鬼門關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稍有不注意便是雞飛蛋打謀劃一空，容不得半點差錯。」

    「可現在諸子百家的人已經開始懷疑本王了！」李藝面帶焦躁：「諸子百家的人也不是傻子，我這般大肆屠戮，已經惹得了諸子百家的反彈，若在繼續屠殺下去，只怕諸子百家離心離德，在難為我所用。甚至於會反過來掉頭一槍擊殺我，本王現在可是前狼後虎，日子並不安穩。」

    諸子百家的人都有大智慧，一開始燕王李藝以諸子百家鉅子的令牌暗語傳遞命令，再加上內奸的暗中配合，諸子百家攻城拔寨自然是沒有太大問題。但是當諸子百家連破十城之後，李藝手下大軍忽然痛下殺手坑殺俘虜不說，甚至於連城中男女老少都不放過，霎時間十座城池血流成河，浮屍遍地一片死寂，好好的一片人間國度，化作了鬼蜮。

    隨即諸子百家怒了，此時暗中波濤流轉，向著燕王李藝逼迫而來。

    自古以來屠城乃是天下大忌諱，李藝屠城卻是犯了諸子百家的忌諱，如今諸子百家與李藝勾結在一處，而且諸子百家乃是攻破城池的主凶，這黑鍋都被諸子百家給背了。

    不管怎麼說，屠城這個罪名諸子百家是脫離不了了。

    諸子百家被李藝擺了一道，豈能善罷甘休？

    如今百家高手已經匯聚於城中，準備逼宮李藝，等候李藝給出解釋。

    李藝需要給諸子百家一個解釋，諸子百家需要給天下人一個解釋。

    「大業將成，王爺難道想要退縮嗎？」玄冥不緊不慢道。

    「我倒是希望退縮，可惜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退縮的下場只有死！」李藝慢慢轉過身，看著那血池，無數的魂魄在血池之中哀嚎掙扎，鋪天蓋地的怨氣沖霄而起，衝擊著李藝的心神。

    「噗」

    一口逆血忽然自李藝嘴角流出，李藝面無表情的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一雙眼睛看向了玄冥：「你究竟有幾分把握打開鬼門關？」

    「十成！」玄冥面色鄭重起來：「現如今天下大能皆被莽荒吸引了注意力，正是你我的大好機會，錯過今日再想打開鬼門關遙遙無期。」

    李藝聞言面色凝重，站在血池邊不語。

    「我倒是有個計畫」玄冥道。

    「怎麼講？」李藝看向了玄冥：「諸子百家匯聚於城中，本王不敢調離大軍，如何屠戮血食？」

    「你治下百姓二十萬，不如盡數屠戮一空，成全了鬼門關」玄冥的眸子古井無波，人命對於他來說僅僅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你瘋了還是本王瘋了，你居然叫本王屠戮治下百姓？你腦子莫非被血池泡壞了！將治下百姓屠戮一空，本王豈不是成了光桿將軍？要這江山、山河有何用？」李藝一副看瘋子的表情盯著玄冥。

    「本座沒有開玩笑，屠戮二十萬百姓，卻不代表二十萬百姓死了，而是將其轉化為鬼族，打開鬼門關而已！」玄冥不緊不慢道：「鬼門關打開，你將成為人族帝王，鬼族也好、人族也罷，對你來說有區別嗎？」

    有區別嗎？

    不管是鬼也好，人也罷，都是其治下之臣，貌似沒有什麼區別。

    只是這話李藝怎麼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屠戮治下百姓，怕不現實！本王手下大軍的父母便是治下之民，只要士兵是其沒有瘋，便不會對家鄉父老下此毒手，到時候本王怕是會惹得手下將士反噬，給諸子百家的機會」李藝搖了搖頭，否決了玄冥的提議。

    自家手下將士就是從治下百姓中選出來，叫自己手下的將士去屠戮其家鄉父老、兄弟姐妹，只怕第一個先死的就是他李藝。

    「那你下令手下大軍圍殺諸子百家之人，借諸子百家之人屠戮了那十萬大軍，有了十萬大軍的鮮血，勉強夠用！到時候你再持我手令，請南蠻大軍入侵、屠戮，助你一臂之力，徹底將治下百姓屠戮一空，到時候此事必然是成了」玄冥一雙眼睛看著李藝。

    「不行！不行！本王立足之根基便是那十萬將士以及麾下無數百姓，若將其屠戮一空，本王豈不是成了無根浮萍？」李藝搖頭拒絕，簡直是在開玩笑，這種事情只要他李藝沒有瘋，就不會答應。

    自損根基的事情，只有傻子才會答應。

    「那你自己說，你該如何給諸子百家交代？你若不給諸子百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怕諸子百家的修士會擰下你的頭顱轉身獻給李世民」玄冥慢慢閉上了眼睛：「你自己選擇吧！」

    選擇？

    事已至此，還有的選擇嗎？

    「王爺，諸子百家的人求見！」就在此時，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嗯？」李藝聞言眉頭皺起，眼中露出了一抹冷厲：「等不及了嗎？」

    再看看面無表情盤坐在血池邊緣的奢比屍，李藝咬著牙齒不斷來回走動，額頭青筋彷彿蚯蚓一般轉動。

    「砰！」

    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傳來，接著便是道道破空聲，然後伴隨著一聲聲慘叫。

    「燕王何在？還請燕王出來給咱們諸子百家一個解釋？還有我諸子百家的鉅子何在？還請燕王代為通傳」前院傳來了一陣中氣十足的話語，震動整個王府，並且不緩不急的向著後院大堂逼近。

    「該死的傢伙，這是你們逼我的！」李藝的眼睛都紅了，轉過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院，高聲道：「來人！」

    「屬下在」李藝親衛站出來。

    「持我手令，調動十萬大軍，包圍了燕王府！傳令內庫，神機弩盡數開放！」李藝咬牙切齒道。

    「是！」

    屬下聞言立即領命而去。

    「拖延時間」李藝整理了自家衣袍，然後向著前院走去：「待我大軍圍困了燕王府，本王便送爾等上路。」

    說完話卻見李藝擠出一個笑臉，然後不動聲色的向著前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