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602
V123210 發表於 2019-4-8 07:06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故人相見

    「大管家!」瞧著那髮絲銀白的中年男子,納蘭家主頓時一個激靈,連忙恭敬一禮。

    「有的話該說,有的話不該說,家主應該明白才是。大都督何等人物,念動間感應天機,三山五嶽不過一念之間,若被其察覺到你在背後誹謗,一根指頭將你碾死,都沒處說理去!」鐵軍板著臉,眼睛裡滿是陰沉。

    「是!是!是!在下知道錯了,請鐵管事恕罪。」

    納蘭家主連忙認錯,在納蘭家族,納蘭靜是家裡的頂樑柱,大都督與納蘭家聯繫的紐帶,那鐵軍便是納蘭靜身邊的頭號死忠,絕對的親信,不能得罪的人物。

    他縱使是納蘭家家主,鐵軍不過納蘭靜身邊的一個管事,但卻也不敢過多得罪。

    小山頭

    當年張百仁與納蘭家商隊第一次相遇的之地,張百仁一襲白衣端坐在不遠處的大樹下,身前茶水煮得沸騰,茶葉在茶爐中翻滾。

    一陣香風襲來,空谷幽蘭的納蘭靜身形出現在張百仁對面,面色幽怨道:「你終於想起我了!」

    張百仁聞言苦笑,然後看著眼前的納蘭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些年九死一生,有許多事情都不好出手。我不聯繫你,是為了你好,免得你被牽連到。」

    「我不怕被牽連,若能為你出生入死,縱使是身死道消一了百了,我也認了!也好過幾十年的苦等!」納蘭靜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聞言苦笑,將茶水倒入納蘭靜身前的碗中,然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納蘭靜身前散亂的發絲,擦拭著光嫩臉上的淚痕,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淚痕被慢慢擦拭掉,二人鼻息可聞。

    緩緩將納蘭靜扶著坐下,才見張百仁慢慢鬆開其雙臂,然後坐在納蘭靜對面:「是我耽擱了你!若非遇見我,你怕是已經結婚生子,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這一輩子會很幸福。」

    「呵呵,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納蘭靜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我很滿意,唯一不滿足的便是有個負心漢,已經將我忘記了很多年。我如今陽神有成,可以轉世輪迴,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這很好。難道你要叫我去嫁給南疆巫神教主?」

    「那才是將我推入火坑,是你改變了我的命運,賜我無上真經,助我踏上大道!」納蘭靜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張百仁:「改變了我的命運,你就要對我負責。」

    張百仁聞言默然,只能苦笑,他還能說什麼呢?

    什麼也說不了,只能默默的苦笑。

    手指敲擊著案几,張百仁低頭看著茶水:「喝茶,嘗嘗我的茶道。」

    納蘭靜體內有自己的魔種,想要成道不過水到渠成而已,只要自己修為提升,納蘭靜的修為便會源源不斷的增長。

    「殺戮味太濃,已經喪失了茶的清淨!」納蘭靜只是嘴角微微沾了一下,便放下茶盞。

    張百仁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我已經在努力控制殺機了。」

    「你殺的人太多」納蘭靜感慨一聲。

    「人道太平來之不易,雖然有些蛀蟲,但卻不能因為蛀蟲而壞了一鍋米」張百仁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感慨,慢慢的站起身看向遠方:「我要去一遭敦煌,但我現在修身養性,又不想和人動手。納蘭家的商隊什麼時候出發?」

    「你什麼時候走?」納蘭靜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自然是越快越好」張百仁道。

    「納蘭家的商隊隨時都可以出發,我親自陪你去」納蘭靜看著張百仁,目光不容置疑。

    張百仁聞言苦笑:「我是去西行煉心,磨練心性的。」

    「美人相伴,不也是歷練的一種嗎?」納蘭靜抿起嘴角,彷彿是一隻偷到了雞的小狐狸:「就這麼說定了。」

    納蘭靜不給張百仁反駁的機會,她已經等了張百仁很多年,不想在離開張百仁了。

    「哎,當年之事依舊曆歷在目,那年你兄妹為了爭奪家族大權,廝殺的可真是慘烈」張百仁嘆一口氣。

    納蘭靜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一個簡單的女人豈會將諾大的納蘭家族打理的妥妥帖帖?唯有在自己面前,她才是一個小女人罷了。

    「俱往矣!過去的事情,說那麼多做什麼!」納蘭靜搖了搖頭:「跟我走吧!」

    張百仁站起身,也不施展道法,任憑納蘭靜挽著自己乘風御虛。

    他之所以不隨著涿郡的商隊出城,是怕麻煩!就像是一個普通人,當神話中的仙佛出現在你面前,你會覺得怎麼樣?

    納蘭家坐落在山清水秀之所在,格局優美環境舒適,高山流水美奐絕倫。

    瞧見納蘭靜挽著的男子,一位納蘭家弟子正站在大門前百無聊賴的看守著大門,隨即卻是驚得站起身,猶若做夢一般。

    「不會吧?」那看守的侍衛揉了揉眼睛,感覺自己似乎有些眼花看錯了。

    「怎麼了?」另外一邊侍衛懶洋洋的曬著肚皮。

    「我是不是看錯了,納蘭姑奶奶怎麼可能挽著男人的手臂?納蘭姑奶奶可是最討厭男人了!!!我一定是看錯了!我一定看錯了!」侍衛使勁的揉著眼皮,眼睛裡滿是駭然之色,露出了一抹悚然,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什麼……」另外一個侍衛見此疑惑,翻身坐起瞧著遠處走來的一藍一白兩道人影,話語頓時戛然而止,然後口中毛毛草墜落在地:「不會吧!我莫非是看錯了?」

    待到納蘭靜走近,二人才如夢驚醒,慌忙整理衣冠,然後恭敬拜倒在地:「見過姑奶奶。」

    「你們兩個小猴,不曾想二十多年過去,都長這麼大了!」陽神真人過目不忘,一眼認出了二人的跟腳。

    「有勞姑奶奶惦記,咱們二十多年不曾見到姑奶奶出來了,今個可是二十年頭一回,這是我納蘭家大喜之事」左邊的侍衛激靈,偷偷抬起頭掃了納蘭靜與張百仁一眼,口中奉承不斷,然後恭敬的道。

    「去請族長去我閉關之處,就說納蘭家要出關,帶一批貨物!」納蘭靜一邊說著,挽住張百仁手臂繼續向著院子內走去。

    待到二人走遠,此時兩個小子才抬起頭,盯著二人背影,左邊的道:「二哥,你給我一巴掌,我是不是做夢啊?姑奶奶居然有男人了?這簡直是天大的新聞!傳出去不知要嚇死多少人。」

    「啪」

    一個耳光抽來,叫左邊的漢子惱怒起來:「你幹嘛抽我!」

    「是你叫我抽的」右邊漢子滿臉無辜的道。

    走入納蘭家庭院,有腳步匆匆的管事正在庭院裡快速的走著,然而看到迎面而來仿若神仙眷侶一般的人影,頓時驚得愣住,腳步失去了控制砸入湖水中。

    「噗通」

    湖水翻滾,那管事在湖水中掙扎,連忙向納蘭靜行禮:「小人拜見大姑娘。」

    「李管事,你也是納蘭家的老人了,怎麼還這般毛毛躁躁的!」納蘭靜訓斥了一聲。

    「是!是!是!」那管事只是呆若木雞的迎著,卻是大腦一片空白:「姑娘居然找男人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獨守空房,只知修道的納蘭家大小姐竟然挽著一個男人,而且毫不避諱的被無數人看到圍觀,頓時驚得納蘭家沸騰起來。

    猶若湖泊中投入了一枚深水炸彈,霎時間波濤洶湧,整個納蘭家沸騰。

    瞧著這一路納蘭家失態的弟子,納蘭靜面子上掛不住:「本來還想著給你看看我納蘭家的氣象,卻不曾想反倒被你看了熱鬧。」

    來到納蘭靜潛修之處,張百仁看著那冷清的竹林,簡陋的茅草屋,只有簡單的換洗工具,沒有理會納蘭靜的話,反而是低聲道:「這二十年,你便在這裡一個人苦修?」

    「只要能等到你,一切都值得!」納蘭靜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苦笑著坐下,將納蘭靜擁入懷中,二人在涼亭中抱著不語。

    「大都督!」一陣不合時宜的腳步,伴隨著一聲驚呼,鐵軍熱淚盈眶的走上前來:「真的是大都督?三小姐等了你這麼些年,可終於苦盡甜來將你等到了。」

    納蘭靜聞言自張百仁懷抱中掙脫出來,瞪了鐵軍一眼:「你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小人是聽人說大小姐領了個男人回來,怕大小姐被人騙了,所以火急火燎的衝了過來,不曾想是大都督」鐵軍的眼中滿是感慨:「也是,普天之下,唯有大都督這般奇男子,才配得上大小姐。」

    對於鐵軍的馬屁,納蘭靜不置可否,一雙眼睛看著鐵軍:「我與大都督要前往西域出關走一遭,你去吩咐族長安排下去,順便運送一批貨物。」

    鐵軍聞言躬身一禮,二話不說直接退了下去。

    瞧著鐵軍的背影,張百仁忽然一嘆:「歲月催人老,若不是看到鐵軍的滿頭白髮,我都不覺得自己已經上了年紀。」
V123210 發表於 2019-4-14 19:50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八百六十七章 金剛至

    五十多年彈指一揮間,歲月不曾在張百仁臉上留下任何痕跡,若非看到鐵軍花白的頭髮,張百仁怕是還不覺得時間的流逝未免太過於迅速。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腰帶,這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鐵軍忠心耿耿,陪伴納蘭家這麼些年,也算是有功,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乃是我的一貫原則。」

    「你想怎麼獎賞他?」納蘭靜歪著腦袋看向張百仁。

    「賜予他一滴鳳血如何?」張百仁道。

    納蘭靜聞言一愣:「未免太過於珍貴了。」

    張百仁搖搖頭,自從張麗華、蕭皇后等相繼死亡之後,張百仁便覺得這鳳血有些雞肋,不是一般的雞肋。

    納蘭家的貨物出關了,這次是納蘭家姑奶奶親自壓陣,消息傳出去不知惹出了多少風波。

    納蘭靜幾十年不曾出現在外界,這次竟然親自押運貨物,可見其中的珍貴性,值得許多人動一動心思。

    至於說關於張百仁與納蘭靜之間的親暱,所有納蘭家弟子俱都是閉口不言,不敢過多談論,免得給自己招惹災禍。

    張百仁一襲白衣,坐在馬車上隨著納蘭家商隊前往敦煌,一路上暗自觀察著李唐的風土人情。

    不遠處鐵軍服食了鳳血,竟然重返年輕,彷彿剛剛三十多歲的樣子,此時正春風得意的騎在馬上,左右顧盼貪婪著路上的景色。

    與隋天子比起來,李世民至少沒有辜負張百仁的期盼,不管百姓吃的是什麼,總歸勉強填飽了肚子。

    瞧著那一位位面黃肌瘦,衣不蔽體的百姓,張百仁坐在馬車上輕輕一嘆。

    納蘭靜偎依在張百仁懷中:「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門閥世家寧願酒肉壞掉,也絕不會分給平民百姓。只要門閥世家存在一日,百姓就無法富足。門閥世家就是黏在百姓身上的吸血蟲,不會輕易的放手。」

    「去拿些糧食給他們分了」見到張百仁面色憂愁,納蘭靜吩咐了一聲鐵軍。

    納蘭家商隊很大、很長,一條長龍排過去,怕不是有千米,上千人的商隊行走,自然不會缺乏糧食。

    糧食散發下去,無數百姓跪倒在地感恩戴德,張百仁輕輕嘆息一聲,默不作聲。

    就在此時,只聽遠處傳來了一陣議論,只見那領了糧食的百姓在一邊議論著道:「你們說,張百仁那喪盡天良的傢伙,害我人族還不夠慘嗎?前些年海族入侵其坐視旁觀我人族百姓身死,也就不說了,現今竟然操控當朝天子賣掉了水路,簡直是我人族恥辱!敗類!叛徒!」

    「就是,我聽說那張百仁喪盡天良,殺祖滅兄乃我人族一等一的敗類」有人持著幹糧,咬牙切齒道。

    「就是,這等敗類,早就該降下天雷將其劈死!」

    「聽人說那小子的幾個媳婦都遭天譴死了,當真是死得好,這等敗類就應該叫其身邊的人都死光,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這小子呆在一起的女子,也不是什麼好人,必是男盜女娼之輩!」

    「不錯!不錯!死了活該,不過我聽人說張百仁那老婆國色天香,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美人,那肌膚、那柰子、那身段、那叫聲,若能叫我享受一番,縱使是死,也值得了!」

    「哈哈哈,可惜了那大美人,臨死前若能叫咱們兄弟享受一番,那可真的是上了天堂!」

    ……

    污言穢語不堪入目。

    馬車內,只聽得『咔嚓』一聲,張百仁扶手的車窗化作齏粉,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是一座火山般,極致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殺機。

    虛空似乎凝固,馬車方圓百丈俱都是冷了下來,浸染了一層寒霜。

    「賤民!果然是賤民!不值得同情!」納蘭靜面色鐵青,這些人在侮辱張百仁的亡妻、紅顏知己,自己當然也要算一個。

    「鐵軍」納蘭靜道。

    「小姐」鐵軍感受到馬車周邊殺機的波動,如履薄冰的靠了過來,恭敬一禮。

    「待他們吃飽了,送他們上路吧」納蘭靜聲音冰寒。

    鐵軍聞言一愣,隨即抱拳道:「是,小人這就去辦。」

    鐵軍退下,馬車內恢復了安靜,納蘭靜柔夷拿住了張百仁手掌:「生氣了?」

    「賤民!」張百仁冷冰冰的道。

    「鐵軍會處理得很好的」納蘭靜笑著道。

    聽了納蘭靜的話,張百仁閉著眼睛道:「出發吧。」

    漠視

    對人命的漠視,似乎殺了百萬人之後,眼下死一些人並不算什麼大事。

    馬車走遠,鐵軍與數十位武士依舊站在原地,手掌緩緩的搭在了刀鞘上:「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何爾等偏偏嘴賤呢?嘴賤也就罷了,你還偏偏恰巧撞到了槍口,你不死誰死?」

    這種人死了也是活該!

    「殺!」鐵軍冷聲道。

    「管家,真動手啊?」一邊幾十個武士面帶猶豫。

    「嗯?」鐵軍面無表情的看著那武士:「回去之後,你便可以退出納蘭家了。」

    說完話鐵軍已經衝了出去。

    此言落下,那侍衛頓時面色一變,手中彎刀舉起,向著毫無防備的難民砍去:「管事大人,小的只是一時嘴快,還望管事大人恕罪。」

    殺戮繼續,毫不留情的殺戮。

    「出玉門關了」商隊走出玉門關,鐵軍追了上來,眉毛處帶有點點散不去的殺機。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車窗,緩緩走向那無盡沙海,他看到了一輪太陽向著自己走來。

    火辣的太陽照射在光頭上,散發出一片耀眼的光華,金剛小和尚一個人在沙漠中走著,然後來到商隊前,徑直向著張百仁而去。

    「你怎麼來了?」張百仁看著金剛小和尚,一邊欲要攔截的鐵軍,退了回去。

    「小和尚特意在這裡等都督的」金剛小和尚已經變成了金剛大和尚,當年幼童變成了二十多歲的青年。

    「哦?」張百仁看著金剛小和尚:「等我作甚?難道是想要與我化緣嗎?」

    「受大乘佛主觀自在之托,特來為都督講道化解戾氣的」金剛小和尚話語很有韻味,一字一句都帶有一種佛法的妙理與禪意。

    「哦?」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小和尚,點了點頭:「那便與我一道出關吧。」

    「關外風沙大,這件風衣斗笠,是我親手縫製的」納蘭靜來到張百仁身前,手中端著風衣、斗笠。

    「走著去敦煌,倒也挺好!」張百仁帶上了斗笠,穿上了風衣。

    斗笠是紫色的,風衣亦是紫色的。

    「走吧!」踩在細軟的風沙上,張百仁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納蘭靜披上了斗笠、披風,跟在了張百仁身邊,小和尚卻是頂著大光頭,口中喋喋不休的為張百仁講解佛法。

    「都督若想化解這股戾氣,便不可殺人」金剛小河道。

    「你其實應該去地府」張百仁頭也不回的道。

    「為何?」金剛小和尚一愣。

    「從你我見面到現在,已經八個時辰了,你的嘴除了吃飯時候,就一直沒有停下來」張百仁停下腳步,看著小和尚:「地府很需要你去度化。」

    「我是密宗的人,我是密宗的傳人,修為未曾大成之前,抵抗不得地府陰氣的侵襲,只能在陽世傳道」金剛小和尚道。

    「哦?」張百仁聞言眉頭皺起:「你不遠千里來尋我講道,怕不單單是化解殺機吧。」

    「密宗有老前輩自沉睡中甦醒,欲要找你麻煩」金剛小和尚道。

    「哦?你怕他殺了我?」張百仁轉身繼續向前走。

    「我是怕你殺了他,到時候都督與密宗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僵,俗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若有密宗來找麻煩,我便替都督擋下,將其勸回去」金剛小和尚道。

    張百仁不語,袖子裡的哮天犬卻忽然一笑:「你這小和尚,分明是怕這廝日後遷怒到你密宗,你卻跑到這裡來說好話。」

    張百仁莞爾一笑,金剛小和尚詫異的看向了張百仁袖子,只見哮天犬自張百仁袖子裡鑽了出來,化作尋常土狗大小,跟在張百仁身邊,一雙眼睛掃視著眼前沙漠,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此時哮天犬收斂全部氣機,除了黑色的毛髮柔順靚麗的有些過分外,其餘的到時候與尋常土狗一般無二。

    「土狗也能說話?」金剛小和尚一愣。

    哮天犬白了金剛小和尚一眼,然後竟然直接躥起身,身子扎入沙漠中不見了蹤跡。

    「咦?」見到這一幕張百仁愣住了,沙漠中能值得哮天犬大動干戈的,顯然不是尋常之物。

    不過他也沒有太在意,依舊不緊不慢,不急不緩的向著敦煌深處走去。

    現如今李唐鼎盛繁華,絲綢之路上數不清的商賈,這一路隔半日便可看到商賈自西域而來,向著中土而去,雙方見面只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絕不做深交。

    須知絲綢之路不太平,此地乃是三不管地帶,李唐雖然有大軍巡視,但絲綢之路太長,大軍也不能時時刻刻的照顧周全。

    「都督去敦煌做什麼?」許久後金剛小和尚忽然開口。
V123210 發表於 2019-4-14 19:55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 衝著誰來的?


    勸君更進一杯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在這玉門關外,乃道德、法律三不管地帶,此地馬匪橫行,盜賊流竄,俱都是心胸險惡之輩,手段狠辣之人。

    手段不狠、不凶,怎麼能在人吃人的西域活下去?

    活不下去!

    在西域絲綢之路上打家劫舍的,通常都是一些什麼人?

    各國通緝的要犯,殺官造反的悍匪,亦或者說是西域各國渾水摸魚培育起來的大盜,乃至於乾脆就是西域大軍換一身皮,轉眼扮演起盜匪的角色。

    「西域盜匪這麼多,你們納蘭家的商隊怎麼走過去?」張百仁好奇的看著納蘭靜。

    「憑我納蘭家的招牌」納蘭靜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你怕不知自己的威名究竟有多大,西域各國尚且不敢掠你之鋒芒,更何況是區區盜匪?」

    納蘭靜有一句話沒有說,尤其是自從張百仁屠滅了西突厥百萬大軍之後,張百仁的名號便越加響亮,眾位盜匪簡直是到了聞之變色的程度。

    遠方有人影在影影綽綽的走動,此時納蘭家管事道:「懸掛招牌~」

    「嘩~」

    一面面水藍色旗幟在沙漠中展開,插在了馬車上,然後二話不說悶頭向前走。

    「怎麼了?」張百仁轉頭看向納蘭靜。

    「有沙匪的探子在跟著,不過看到納蘭家旗幟後,已經紛紛遠去了」納蘭靜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涿郡有至道強者,而且還不止三五位,你可千萬不要小瞧至道武者的威懾力。在這域外,至道武者便是能橫掃一切的存在,你覺得有那個至道武者會來當毫無前途的沙匪?」

    張百仁聞言默然,然後低頭看著腳下黃沙,至道武者他當然不會放在眼中,但無未必說明至道強者很弱。

    至道強者,那絕對是可以和一個小國掰腕子的存在,即便是在李唐,整個李唐國度才有多少至道武者?

    不算那些上古存活下來的旱魃。

    至道強者,絕對是核彈般的存在,就算當朝天子也要禮遇三分,平等對待的存在。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腰間玉帶,小扉在張百仁的懷中睡的正香,過了一會才道:「找個時間將這些沙匪都剿滅,也算是功德。」

    「沙漠這麼大,沙匪來無影去無蹤,你去哪裡剿滅?而且沙漠有著屬於自己的法則,都督若強行干涉,壞了此地的規矩,反而會更亂」金剛小和尚開口,他可不希望張百仁在沙海中攪風攪雨。

    「或許吧!」張百仁不置可否,陽神真人念動間三山五嶽,五湖四海,沙漠很大嗎?不過彈丸之地罷了。

    「駕~」

    「駕~」

    「駕~」

    就在此時,腳下黃沙抖動,一陣陣呼喝在風中傳來,接著便見一群衣衫怪異,不倫不類的馬匪自遠處呼嘯著圍了上來。

    細一看,怕不是有三千多人,已經算得上是大型勢力了。

    「不知來的是哪位頭領?我等乃納蘭家商隊!」納蘭家隊伍見到馬匪卻也不慌不忙,反而嬉笑著打量眾位馬匪,眼中滿是戲虐之色。

    納蘭家縱橫沙漠幾十年,怕過誰來著?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幾十年來敢打納蘭家主意的幾路馬匪,到如今怕骨頭茬子都爛沒了。

    「納蘭家?沒聽過,管你什麼納蘭家,咱們頭領有命令,不管是那家商隊,路過咱們的地盤都要收取孝敬。敢走絲綢之路的,那個沒有背景?要是都放過,咱們兄弟莫非去喝西北風?」領頭的悍匪五大三粗,話語裡滿是狂妄。

    管事眉頭皺起,轉身對身邊的護衛道:「見過這伙盜匪嗎?三千多人的隊伍怕不是無名之輩。」

    「不曾見過,沙漠中盜匪都知道規矩,豈敢掠我納蘭家虎鬚?」侍衛頭領仔細的打量了一眼那群沙匪,眼中露出一抹遲疑:「怪哉,確實是不曾見過。」

    「不知閣下是那陣風?」管事一雙眼睛看著那頭領:「我納蘭家的供奉,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管你納蘭家還是什麼家,總歸是要叫爺爺吃飽。也不瞞你,爺爺乃給你報個蔓———爺爺我乃是虎頭蔓!」那大漢冷然一笑。

    「虎頭蔓?」張百仁在一邊詫異道:「什麼意思?」

    「虎乃百獸之王,此人姓王!乃是黑話!」鐵軍在一邊解釋道。

    「王頭領!失敬失敬!」管事抱拳一禮,氣定神閒道:「王頭領怕不是西域的人吧,不知與中原王氏可有瓜葛?」

    「瓜葛沒有,我等乃三個月前匯聚起來的新勢力,我家頭領打破桎梏,突破至道境界,正需要大量資源,任憑你是天王老子在這裡經過,也要留下買路財」王頭領瞧著氣定神閒的納蘭家管事,雖然嘴上強硬,但心中卻也發憷。

    大家都是在西域討生活的,哪裡沒聽過納蘭家的名號?

    要不是自家頭領制定了必須要洗劫納蘭家族,故意掠其鬍鬚,你便是給他三個膽子,他也不敢上前來要好處。

    「突破至道?難怪敢掠我納蘭家虎鬚!不過至道強者既然出面,那便不好空手而歸」納蘭靜此時開口:「給他五十兩黃金。」

    五十兩黃金,絕非小數目,有此行貨物的十分之一了。

    至道強者的面子,值這個數!

    而且張百仁心境要緊,納蘭靜也不想多事。日後有的是機會秋後算賬,區區一個至道境界便敢攔截納蘭家的勢力,簡直是虎膽包天。

    若尋常勢力,聽聞至道名號,自然嚇得納頭便拜,但納蘭家是尋常勢力嗎?

    「五十兩黃金,閣下莫非將我等當成要飯的?」頭領將目光看向了身披斗笠的納蘭靜身上。

    「阿彌陀佛,施主還是見好就收吧,須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閣下獅子大開口,只怕有命拿沒命花!」金剛小和尚此時一步踏出,對著馬姓首領勸了一句。

    他不是擔心納蘭家,而是擔心張百仁發怒,在西域捲起腥風血雨。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禿子趕緊滾開,我與納蘭家對話,哪裡有你說話的份」王姓首領罵了一句。

    「你這廝怎麼罵人,和尚我是金玉良言好心相勸,你怎麼能罵人呢?」金剛小和尚瞪著那首領。

    「在不閃開,小心爺爺給你一鞭子」首領馬鞭在空氣中爆開。

    金剛小和尚聞言無奈的摸了摸光頭:「果然,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

    說完話小和尚退了下去,果然不在相勸。

    「你要多少兩黃金?」張百仁此時開口了,話語平淡默然。

    「呵呵,我不與你說話,我只問你等誰做主,誰是管事」那王姓大漢道了一句。

    「我便能做主」張百仁道。

    「你?」那首領掃了一眼周身被紫袍、斗笠籠罩的張百仁,見到那料子做工精美,顯然非富即貴,便開口道:「八百兩!」

    此言一出,眾人變色,鐵軍眼中殺機流轉,但是卻沒有開口。

    有張百仁與納蘭靜在,哪裡輪得到眾人開口?

    張百仁掃了一眼納蘭家的貨物,轉頭對著馬匪道:「納蘭家的這遭貨物,就算全賣出去也不過五百兩,閣下要得太高,納蘭家走一遭絲綢之路,不但沒有賺到錢,反而要虧本!血虧。閣下此舉殺雞取卵,未免太過。你若聽我一勸,看在你身後至道武者的份上,日後納蘭家路過此地,給你五十兩黃金。若不然……」

    張百仁說到這裡,沒有開口說下去。

    「不然如何?」王姓首領戲虐道。

    張百仁沒有開口,閉口不言。一邊鐵軍怒斥道:「閣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還是莫要做的太過分的好。」

    「八百兩黃金乃大頭領定下的價錢,我卻是無權更改。日後納蘭家族路過此地,不管貨物多少,走一遭便是八百兩黃金,若不然這絲綢之路怕是難開」王姓頭領不緊不慢的甩著鞭子。

    在其身後,三千盜匪精神緊張,身子不安的顫抖,面對著納蘭家的商隊,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不再考慮考慮我之前說的話?」張百仁話語輕柔的道。

    「要命還是要錢?」王姓首領不耐煩的道。

    「給他!」張百仁轉過了頭,懶得再繼續囉嗦下去。

    「是!」

    管事聞言二話不說,立即應了下來。

    「嗯?」見到張百仁答應的如此痛快,那馬匪反而是不安,面色驚懼的看著眾人:「你們要耍什麼陰謀詭計?」

    「哐當!」

    盛裝八百兩黃金的箱子砸在了馬匪腳下,耀眼的黃金在陽光下生出金燦燦光彩,叫人有些挪不開目光。

    往日裡,若看到這麼多黃金,眾位盜匪反而早就嗷嗷著火氣沖頭撲了上去,但此時看到那八百兩黃金,卻彷彿一把刀子般,扎入了眾人的心中。

    王姓首領從來都不會想到,原來往日裡自己最愛的黃金,也這般炙熱燙手,這般叫人恐懼。

    「你們在做什麼?」王姓首領看向了眾人,眼中帶有一抹驚懼。

    「八百兩黃金,一毫不差皆在此」鐵軍不緊不慢道:「諸位請回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9-4-14 19:56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 燕雲十八入敦煌


    烈日之下,八百兩黃金耀耀生輝,沙漠中的炙熱叫人汗流浹背,然而那三千盜匪此時卻如墜冰窟。

    就像是去搶劫,如果你只是搶幾百塊錢,或許還不覺得什麼,判不了多重的刑,但等你將包裹拿回家打開,發現裡面是價值千萬、億萬的絕世寶物時,你會怎麼辦?

    明明只想著性騷擾,但沒控制住就變成硬上弓了,事情可就麻煩了。

    事情確實是麻煩了,若在往日裡看到八百兩黃金,劫匪定然興高采烈仰天高歌,甚至於激動的昏過去。

    但現在要看搶劫的對象是誰!

    納蘭家族與涿郡是好惹的嗎?

    「大王怕是瘋了,才主動招惹涿郡!招惹納蘭家族!」那王姓首領使勁的嚥了口口水,瞧著面色輕鬆的納蘭家族人,一顆心如墜冰窟,不斷往下沉落。

    「這是大當家吩咐的,大當家要和納蘭家為難,我等也不敢違背大當家的命令」王姓首領的眼中滿是凝重。

    「走吧!走吧!該幹嘛幹嘛去!你們不是要黃金嗎?現在黃金已經擺在了諸位的面前,諸位還是趕緊走吧」鐵軍此時冷冷一笑。

    納蘭家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掃過納蘭家眾位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王姓首領心中發慌,轉身縱馬而去:「帶上黃金,我們走!」

    瞧著一群劫匪呼啦啦的遠去,金剛小和尚終究是不忍:「要不然和尚我追上去將那八百兩黃金要回來?」

    「不是八百兩黃金的事情,而是對方衝著我來的!我張百仁行的正坐得端,豈會懼怕麻煩?」張百仁接過納蘭靜遞來的筆墨、帖子,書寫一番後留下印記,轉身看向納蘭靜:「交給羅藝,叫燕雲十八騎入西域。」

    「都督!」金剛小和尚忍不住手掌一抖,眼中滿是駭然。

    燕雲十八騎乃真正殺戮而生的強者,一生經歷大小無數戰役,乃是自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存在,燕雲十八騎入西域,必然會捲起滔天血雨。

    「對方是衝著我來的,還需查清對方跟腳」張百仁看向納蘭靜。

    鐵軍對著遠處招招手,只見一道黑色影子自天邊疾馳而來,停在眾人面前,面露諂媚道:「爺,您有什麼吩咐?」

    「這人乃附近的盜匪,姑娘、都督有什麼想要問的話,儘管問他就是了」鐵軍看向張百仁與納蘭靜。

    納蘭靜點點頭,對著那盜匪道:「之前那夥人什麼來頭?」

    「各位爺,您不知道,一年前這西域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人突破了至道,然後此人為了彌補所需能源,便開始橫掃周邊大小盜匪十幾波,組成了如今的黑旋風。那三千人便是黑旋風,現如今西域沙匪中最大的勢力,隱有號令絲綢之路的趨勢」那盜匪無奈道:「若在往日,有李唐朝廷監視西域諸國,那黑旋風倒也不敢如此放肆,但現在李唐忙著侵襲草原,那裡有人管這西域偏僻之地。」

    「黑旋風?」張百仁拿出錦帕擦了擦臉上的風沙,然後不緊不慢道:「走吧!」

    一行人繼續上路,八百兩黃金雖然說叫納蘭家血本無歸,但納蘭傢伙計臉上卻不見愁容,一路上依舊有說有笑,彷彿旅遊來了一般。

    張百仁不緊不慢的踩在黃沙上,一邊納蘭靜道:「可曾想到門路?」

    「不曾,我這一生敵人太多,朋友就那麼幾個,你叫我去哪裡想?」張百仁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怪異的道:「不過我有一種直覺,很快我就會與這人見面,見面的方式必然出人預料。」

    絲綢之路黃沙漫漫,放眼望去一片黃沙,倒是長河落日叫人著迷。

    行走的第三天,遠方十九道黑點突破音爆,已經自中土追了上來。

    燕雲十八騎到了!

    「拜見都督」羅藝對著張百仁抱拳一禮。

    張百仁看向納蘭靜,納蘭靜遞過一疊信件,張百仁翻了翻道:「絲綢之路大小盜匪數百股,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小事,半個月內,必然叫絲綢之路再也沒有任何盜匪出沒」羅藝接過信件掃視一眼,眼中露出了一抹嘲弄。

    「還有那個黑旋風……」張百仁話語頓了頓:「我要見他。」

    「都督,你不可妄動殺機!」金剛小和尚急了:「沙漠中的盜匪宗錯複雜,有門閥、世家,還有西域諸國,都督若是將其都殺了,怕會有大亂子。」

    「哦?」張百仁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慢慢轉身向著敦煌深處走去,在沙灘上留下一道道腳印:「誰說我動殺機了?」

    「將軍,手下留情啊,西域諸國宗錯複雜,大將軍不可犯下大錯,否則……」金剛看向了羅藝。

    「你能說服大都督?」羅藝收起了信報。

    「我……」羅藝無語。

    「你放心,西域你密宗的盜匪,我會留下點苗子,也算是給你一個交代」羅藝仰頭大笑,然後率領著燕雲十八騎離去。

    至於說騎馬?

    不存在的!

    見神武者的生存能力,在沙漠中與內陸沒什麼區別。

    血腥味捲起,瞧著十八騎遠去的背影,金剛的眼中露出一抹慈悲,但卻無力阻止,只能苦笑著跟了上去。

    風中一道道雲光流轉,沙漠的上空難得出現雲朵,而且還是血紅色的雲朵。

    三日

    短短三日,鮮血染紅了沙漠,無數盜匪天降橫禍,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然後就見十八道身披黑袍戴著面具的男子闖了進來。

    殺戮!

    毫不留情的殺戮,當真是雞犬不留,斬殺一切生機。

    點點粘稠的雨水伴隨著血腥味墜落,使得這沙漠多了一抹別樣的淒美。

    金剛小和尚在苦笑,瞧著那粘稠滑膩的雨水,口中不斷唸誦著金剛經。

    所有雨水靠近張百仁周身三尺,盡數被納蘭靜驅散,長長的隊伍不緊不慢的走著。

    「再有三日便到龍門客棧了」鐵軍忽然道。

    「哦?那敢情好!我倒是很奇怪,龍門客棧有什麼在等著我,竟然叫陸雨也要避嫌」張百仁說不好奇是假的。

    正因為好奇,所以他才要親自過來看看!

    「這裡好多屍體,這些人死的真慘,完全是一刀斃命,毫無反抗之力……」鐵軍發現了一地死屍,瞧著那乾涸的黃沙,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立即閉口不言。

    「這些是沙匪!被燕雲十八騎殺死的沙匪!沒有什麼好避諱的!」張百仁慢慢走上前來看了一眼,然後嗤笑一聲:「這些沙匪姦淫擄掠,死了也是活該,不能因為對方的背景,而減輕了其罪孽。」

    張百仁慢慢站起身,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隨即嗤笑一聲,繼續向前趕路。

    一路風塵僕僕,龍門客棧終究是遙遙在望,現在的龍門客棧比當年卻多了許多繁華,在龍門客棧的附近幾十里,已經成為了貿易集市,無數商賈再次休息。

    所有人都知道,龍門客棧背景通天徹地,乃是絲綢之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之一。

    「前面便是龍門客棧了」納蘭靜道。

    張百仁忽然頓住腳步,然後低頭看著腳下的泥土,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

    「再想什麼?」納蘭靜好奇道。

    「再想當年的慘劇,一個部落被屠滅,龍門客棧內無數人被活生生的燒死,而我趁機學了一手遁地術」張百仁想起了塔濛濛一族。

    「那個塔濛濛一族的族長被我放養在西域,秘密監視西域諸國的動靜……」說到這裡,張百仁道:「當年我便被埋入了無底深淵,差點葬身於此。」

    他想到了楊汐月!

    他有一種預感,這次事情便是出現在楊汐月的身上。

    他的直覺一直很準,準到了不可思議。

    他與楊汐月之間,有著太多的回憶,那一次地底絕境中的同生共死相濡以沫,張百仁從未體會過的絕望,他與楊汐月赤裸相對精神雙修,可以說楊汐月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才是在他生命中最為獨特的一個女人之一。

    一個大隋的公主,不為名利,只為了家族榮耀、報負來到敦煌這偏僻之地一個人坐鎮一方,張百仁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怎麼不走了?」金剛小和尚跟上來。

    張百仁默然不語,只是看著腳下的泥沙,眼中露出了一抹罕見的沉默,就連殺機都在那一刻變淡了不少。

    這一刻,他終於像一個凡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靈。

    「你說,我若遇見不想看到的一幕,我該怎麼辦?」張百仁轉身看向金剛小和尚。

    「阿彌陀佛,一切如夢似幻,壁如朝露,似有無實之固也!愛恨情仇都不過是一場空,都督你又何必看不開?」金剛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無語的看著張百仁。

    在這一刻,金剛看不到張百仁往日裡的殺伐果決。

    「嗖~~~」

    破空聲響起,熟悉的人影來到了張百仁面前,羅藝面色凝重的拿著信報來到張百仁面前:「黑旋風就在龍門客棧中。」

    「我已經感應到了」張百仁嘆息一聲,以他的修為如何感應不到龍門客棧內那股龐大的氣血?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1:24
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老闆娘與老闆

    至道強者剛剛突破,一身精氣神不斷散射,難以完全收斂,到了張百仁這種感應冥冥的境界,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其感知。

    「燕雲十八騎已經向著此地趕來,咱們是現在動手好,還是等等?」羅藝的眼中滿是殺機。

    燕雲十八騎手下白骨如山,他羅藝親自帶領燕雲十八騎橫掃塞外,殺的人不比燕雲十八騎少。

    「你瞧瞧你,成什麼樣子;整日裡喊打喊殺的,咱們可都是人上人,殺人的事情還用咱們自己親自動手嗎?」張百仁看著羅藝:「你這些年殺戮的也不少,與我一道淨化殺機,共同進去看看吧。」

    龍門客棧

    此時龍門客棧爆滿,裡裡外外摩肩擦踵熱鬧非凡,各種說不出的味道交雜不休。

    龍門客棧雖然攤子鋪了幾十里,但客棧卻依舊只有一家。不會有人來和龍門客棧搶生意,更不會有人敢這麼做。

    龍門客棧屹立在大漠數百年,只有兩個嬌滴滴如花似玉的女子鎮守,若說毫無背景,誰信?

    若沒有背景的話,只怕早就被人吞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下了!

    楊汐月百無聊賴的坐在櫃檯裡盤著賬本,在旁邊一個黑衣大漢抱著雙臂站在楊汐月身邊,二人有一搭說一搭,大多數時候都是那黑衣男子在說,而楊汐月只是簡簡單單的應付著。

    二樓的樓閣上,裝飾著一盆盆綠栽,使得整個人彷彿進入的花草的國度,妝容公主站在樓台上,手中拿著瓜子,一隻手撐著腦袋,看著下方過往的人群發呆。

    跑堂的小二此時不斷在大堂中穿梭,彷彿游魚一般,身形靈巧至極,恰巧從過往行人之中傳過去,而酒菜卻不撒分毫,一看便是練家子。

    隨著攤子不斷鋪大,龍門客棧的小二也越來越多。

    瞧著那不斷來來往往的人潮,樓上的妝容公主有些昏昏欲睡。

    「嘩~」

    伴隨著一群人影走進來,整個大堂忽然間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大堂中的跑江湖把式的可都是有眼力價,只一眼便看出來人非富即貴,最關鍵的是有眼力之人都能看到,那跟在後面的是納蘭家族管事。

    想到最近崛起的黑旋風不斷找納蘭家族麻煩,大堂忽然安靜了下來,群雄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大氣也不敢喘。

    納蘭家族,便是這絲綢之路無可爭議的幾大巨頭之一,最關鍵的是沒看到往日裡神氣至極的納蘭家管事,此時彷彿孫子一般低頭站著,緊緊的跟在納蘭家那幾個身披斗笠之人的身後。

    平日裡那納蘭家管事在這條路上呼風喚雨,此時卻比孫子還孫子,那說明什麼?

    能跑江湖的,可都不是傻子。

    感受到氣機的變化,此時楊汐月抬起頭,向著納蘭家商隊掃來,眼中露出一抹詫異。

    領頭的兩個人身披斗笠,一紫一籃看起來相當的耀眼,即便是站在那裡卻也有一股無形的力場籠罩整個大堂,叫眾人猶若是遇見了天敵一般,就連口中的嚼嚼都不敢太重,生怕不小心惹得那斗笠人的注意。

    在斗笠人身後,是一身氣機內斂,煞氣環繞的羅藝,腰間彎刀還帶著一點血漬,背後背著一把組裝的長槍,氣血內斂到極致,叫人看不出深淺。

    小二腳步僵硬的走上前,想要開口,但是面對著那股無意中的氣機壓迫,卻是連話也說不出來。

    「喲,真想不到這世界上的至道強者還真是多,以前未突破之前,至道強者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現在突破至道,卻不曾想在這偏僻的絲綢之路也能遇見這等人物!」不等楊汐月開口,一邊的黑衣大漢已經站了出來,慢步走到幾人身前,然後將目光落在了羅藝身上:「諸位要打尖還是住店?」

    「你是什麼人?以前行走絲綢之路,可是不曾看到過你」納蘭靜開口了。

    清脆的女子聲,叫那黑衣大漢目光轉移了注意力,掃視著斗笠下的人影,卻看不出深淺,隨即懶洋洋道:「以前看不到我那就對了,以後你們就能看到我了。自我介紹一下,本人日後便是這龍門客棧的掌櫃了,那女子便是老闆娘。」

    話語一出,大廳落針可聞,納蘭家眾人俱都是將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張百仁。

    紫色的斗笠下,沒有人能看得出張百仁在想些什麼,也同樣看不穿其面孔。

    氣氛在此時似乎凝滯,整個大堂彷彿被壓抑住,所有人只覺得心口懸浮了一塊巨石,就連呼吸都開始艱難起來,甚至於有的普通人都開始身子窒息翻了過去。

    「唰」

    張百仁動了,斗笠一轉掃了大堂一眼,剎那間大堂似乎活了一般,本來窒息的空氣重新恢復了流動。

    「好重的壓力,此人顯然並非尋常之輩!」黑衣大漢心中一凜,在那一刻氣機牽引之下,他甚至於身形不受控制,差點想要本能的出手格殺此人。

    威脅太大,僅僅只是此人的一道淡淡目光掃著,但卻已經逼迫出了自己的全部壓力。

    不遠處有空座,張百仁徑直向著那空座走去,此時納蘭靜看向了楊汐月:「老闆娘,咱們走了敦煌好些年,可從未聽過絲綢之路上竟然有這等驚天動地的消息,老闆娘居然有了老闆。」

    「人總是要成長,我一個人在這塞外孤苦伶仃,總歸是要尋一個依靠」楊汐月不緊不慢的道。

    「老闆娘說笑了,憑藉老闆娘一身至道境界的武道修為,普天之下能做你依靠的,可是屈指可數」納蘭靜不緊不慢的坐在了張百仁身邊。

    「上菜!所有招牌的菜全都來一遍,這或許是咱們最後一次出關了?」納蘭靜輕輕一嘆,眼中滿是感慨,露出了一抹怪異之色。

    確實,或許是最後一次出關了。

    好酒好菜不到半個時辰擺上,整整擺了八張桌子,幾十道菜叫人看著便胃口大開,可是偏偏納蘭家的人沒有絲毫動靜,一個個恭恭敬敬的坐在那裡,只有張百仁與羅藝拿著筷子,羅藝是一場大戰早就餓了,此時狼吞虎嚥的吃著羊腿,而納蘭靜則靜靜的給張百仁夾著酒菜。

    就在此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就見一群熟悉的人闖入客棧,搬著一個熟悉的箱子,各各周身帶血的來到了那黑衣大漢身前。

    「哐當」

    箱子墜落,露出了八百兩黃金,王統領恭敬的道:「大當家,納蘭家的八百兩黃金,咱們兄弟收來了。」

    「真的給了?」那黑衣大漢瞧著腳下的八百兩黃金頓時一愣:「我不是說只叫你等刁難一番嗎?」

    「納蘭家富可敵國,走了幾十年的絲綢之路,可是不差那麼一點錢,八百兩在其眼中就是毛毛雨」王頭領苦笑著道,他才一開口尚未來得及刁難,對方便已經將錢交了出來,你叫他怎麼辦?

    難道他還能說『這錢我不要了,你們將其帶回去?』,到嘴的鴨子哪裡有飛走的道理。

    「納蘭家莫非和你等動手了?」瞧著幾人周身掛綵,黑衣大漢眉頭皺起。

    「大王,你是不知道,最近外面可不太平,不知從哪裡來了一夥狠人,專門截殺盜匪,所過之處不留活口,所有看到那伙狠人的,皆已經去見了閻王」王姓頭領苦笑著道:「咱們兄弟也遭受波及,不過還好兄弟們機靈,總算是逃過一劫……。」

    話語落下,那王姓首領忽然話語頓住,一雙眼睛看鬼一般盯著納蘭家的隊伍,話語再也說不出來了。

    「怎麼了?」首領循著目光看去,眼中露出了一抹疑惑。

    「大當家,他們便是納蘭家的人!」一邊小頭目低聲道。

    「哦?」大首領聞言頓時面色一變,眼中露出一抹凝重,他閉關三十多年,對外界的事情到不瞭解,之前以為納蘭家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商隊,尋常商賈而已,又有何俱哉?

    縱使對方是門閥世家又能如何?自己依舊是不懼!並非所有門閥世家都有至道強者。

    可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怎麼了?」一邊楊汐月似乎察覺到了場中氣氛的怪異,忍不住詢問了一聲。

    「沒什麼!」瞧著正在吃飯的納蘭家商隊,黑衣大漢勉強一笑,臉色有些發白,現在細一打量,除了那羊腿的至道強者,便是那兩個斗笠人,自己便一個月看不穿。

    「這納蘭家究竟是什麼來頭?」黑衣大漢將小頭領拉到一邊低聲道。

    「大王可知涿郡?」小頭領道。

    「涿郡?我自然之道,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經常被突厥洗劫」黑衣大漢詫異道:「涿郡怎麼了?」

    小頭領無語,您這可都是幾百年前的老黃曆了!

    他能說什麼?

    說起涿郡,便要說到張百仁,然後從前朝說到今朝,他就是口乾了也說不完。

    「這廝就是一個莽漢,原本兄弟們以為有了至道武者撐腰,可以與涿郡掰掰腕子,但是誰能想到這廝對於涿郡竟然毫不瞭解?這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老古董?」王姓首領暗中吐槽。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2:02
第一千八百九七十一章 自大狂

    涿郡崛起天下皆知,就算是尋常路人也知道,張百仁的修為、手段,你這廝連涿郡都不瞭解,就指揮著咱們兄弟跑去與涿郡為難,你這不是自己尋死嗎?

    「有那麼誇張?」瞧著自家下屬的苦瓜臉,黑旋風眉頭皺起,臉上露出了一抹怪異。

    「誇張?一點都不誇張,極盡所能下屬也想不到大都督的可怕之處。大人雖然是至道武者,但說句實話,至道武者大都督殺了不知多少……」那王姓頭領苦笑著道。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黑旋風剛剛突破至道,正是志得意滿之時,聽了自己下屬鼓吹別人貶損自己,豈能受得了?

    「哼,那張百仁不來也就罷了,若來……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三頭六臂!」黑旋風抱著雙臂,緩步來到了納蘭家族餐桌前,掃視著不緊不慢的進食的張百仁與狼吞虎嚥的羅藝,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張百仁身上:「你便是納蘭家的主事人?」

    張百仁默然,並不理會此人,而是自顧自的喝著酒水,吃著酒菜,面紗下看不清其表情。

    感受到自家身後小頭領的目光,再看看漫不經心的納蘭家族眾人,黑旋風頓時怒從中起,自己好歹也是至道強者,不論去那方勢力,都會被供奉為堂上客,現在竟然被人輕視,你叫其心中如何過得去?面子上如何掛得住?

    「砰!」案几上茶水紛飛,桌子上酒菜飛濺出來,跌的到處都是,上好的實木桌子,被黑旋風砸出來一個孔洞:「日後納蘭家族不許走絲綢之路,否則我看到一個殺一個!」

    「好霸道的人!」張百仁動作頓住,羅藝眼中露出看好戲之色,不緊不慢的看著羊腿。

    「有幾十年沒有人敢這麼和我拍桌子了」張百仁慢慢放下筷子,此時楊汐月聽到動靜,連忙趕了過來,瞧著那一地的狼藉,瞪了黑旋風一眼,還不待其開口,就聽納蘭靜道:「喲,龍門客棧的規矩什麼時候改了?客棧內不得動手,莫非成為了一句空話?」

    「師兄!」楊汐月瞪了一眼黑旋風。

    「師妹,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插手!」黑旋風阻止了楊汐月的話:「我雖然不曾聽過張百仁的事蹟,但其威壓絲綢之路數十年,想來也不是易於之輩。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日後我常駐此地,絲綢之路我說了算,納蘭家族的人若敢踏足絲綢之路,休怪我不客氣。」

    「呵呵!不知天高地厚!」納蘭靜冷然,面色陰寒道:「莫非我納蘭家族之前那七波人馬,都是你出手屠戮的不成?」

    「不錯,我看你納蘭家族不守規矩,不知孝敬,自然要給你們一點教訓!」黑旋風冷然一笑。

    納蘭靜攥著張百仁的手,很用力,指節發白青筋暴起:「七百六十四口人命,還有我的親侄兒!你等盜匪搶劫貨物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殺人?」

    納蘭靜的手掌在顫抖,張百仁聞言一動,攥住了納蘭靜手掌,他以為納蘭靜是隨著自己前往絲綢之路散心的,到不曾想竟然納蘭家族還有這等血仇。

    「哼,不過是聽人吹噓那張百仁,老子心中有些不爽罷了!區區數百人,殺了也就殺了,這敦煌乃是埋骨之地,每年死在這裡的人不計其數,區區幾百人又算的了什麼?」黑旋風不緊不慢道。

    張百仁聽明白了,這是黑旋風衝著自己來的,將自己身上的怒氣,推到了納蘭家族的身上,納蘭家族只是被牽連到了而已。

    亦或者說是黑旋風想要整合絲綢之路這條金雞,想要拿骨頭最硬的納蘭家族立威。

    張百仁默不開口,只是一雙眼睛隔著面紗看向楊汐月,他在看楊汐月的動作。

    「師兄!」楊汐月道了一聲。

    黑旋風冷然一笑,制止了楊汐月的話:「日後絲綢之路就是我的,我的話就是規矩,就算張百仁來了也是這樣。」

    「閣下好狂妄的口氣,你有幾分功過?幾分道行,也敢與大都督比肩?」門外傳來一陣陰冷的話語,不知何時十八道身形彷彿幽靈一般,悄無聲息的堵在了大門處。

    開口的正是燕雲十八騎中一員,此時陰冷的話語自面罩後傳出,整個大堂被殺機所懾,正在觀望的過往商客有經常遊走突厥、韋室的,此時認出了十八人的來歷,頓時一聲驚呼:「燕雲十八騎!」

    燕雲十八騎?

    大堂內霎時間一片安靜,眾人俱都是低下頭,不敢直視那十八人。

    燕雲十八騎怎麼會來大漠?莫非近日那血案都是燕雲十八騎做的?

    此時大廳中落針可聞,群雄心中駭然。

    楊汐月也是面色嚴肅了起來,瞧著滿不在乎的黑旋風,壓低嗓子道:「這是張百仁手下燕雲十八騎。」

    「十八個見神強者,確實是很大的手筆,只是……不夠!至道與見神乃是天差地別,區區十八個見神,在至道強者面前乃是土雞瓦狗而已」黑旋風不緊不慢道。

    「好狂妄的口氣!」羅藝忍不住道了一聲。

    「只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黑旋風冷然道。

    「咯吱~」

    羅藝放下了手中的羊腿,緩緩站起身,他可以坐視張百仁與黑旋風的遊戲,但卻決不允許有人侮辱燕雲十八騎。

    燕雲十八騎是其一手練成,歷經無數殺戮,乃是其心血所在,其重視程度甚至於超過了自己的武道修為。

    「閣下才剛剛突破至道,便坐井觀天夜郎自大,也不怕惹了禍事」羅藝緩緩來到了大堂中央,站在了燕雲十八騎前。

    「我在與燕雲十八騎對話,關你何事?納蘭家莫非想要多管閒事不成?」對於羅藝,黑旋風還是忌憚的。但也就僅僅只是忌憚而已,同為至道強者,打不過逃走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下羅藝」羅藝聲音凝重。

    幽州總管羅藝!

    場中眾人徹底的將頭低下,幽州總管羅藝,那可是權傾一方的大人物,在場都是一些商賈,雖然背後也有各自的勢力,但卻絕不希望將自己捲進去。

    這等大麻煩,誰捲進去誰倒霉。

    「我聽說過你,不過那又如何?張百仁我尚且不懼,更何況是你區區一個總管?」黑旋風冷然道。

    「呵呵!」羅藝慢慢退出場中:「我若親自出手,傳出去折損都督的臉面,你這等下三濫貨色,也配我出手?能撐過燕雲十八騎的圍殺,今日饒你不死。」

    說完話讓開路路:「小子,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嗖!」

    音爆捲起,燕雲十八騎按照某種玄妙陣法,手中彎刀出鞘,一道道寒光劃過虛空,向著黑旋風斬去。

    冷酷、無言、乾淨利落絕不嗦,只見那一道道刀光迸射,虛空中網羅出無窮殺機。

    燕雲十八騎在李唐天子龍氣的壓制下尚且能與程咬金等至道境界大高手爭鬥,更何況是眼下才剛剛突破至道的黑旋風?

    雙方交手,音爆罡風滾滾,一道道刀芒在空氣中摩擦出火花。

    「殺!」

    黑旋風周身不斷爆開,虛空化作液態,虛空不斷破碎。

    至道境界,亦喚作:破碎虛空。

    只是面對著整齊劃一,彷彿一個人般的燕雲十八騎,黑旋風有些顧此失彼,很快陷入截殺,落入了下風。

    黑旋風的一拳往往尚未打出,周身已經開始刺痛,那一把把寒光閃爍的刀芒向著其周身百竅斬來。

    「砰!」

    雙方撞擊,黑旋風一個不防,背後裂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染紅了衣衫。

    「取我兵器來!」黑旋風的眼中滿是凝重,他此時終於識得厲害,知道眼前的燕雲十八騎決不能當成普普通通的至道境界修士來看。

    在法界,一加一不一定等於二,極有可能等於三、亦或者說等於四。

    法界奇妙,就那奇門遁甲的算法來做例子,奇門遁甲的算法是一加一可以等於三。在起卦的時候,比如說一男一女結合,你不能單單去看表象,你要通過卦象分析,如果產生了一個孩子,那便是等於三。

    算法不一樣,道理自然也就不一樣。

    十八個人相加,不一定等於十八,而是極有可能等於三十六、四十八。

    「大當家接武器!」那頭領機靈,持著大當家的長刀便拋了過來,剎那間落入大當家手中。

    有了武器與沒有武器,這是兩種全然不同的差距。

    張百仁眼中神光流轉,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掃視著那大當家的架子:「這人不是十八騎的對手。」

    不吹不黑,此人確實不是十八騎的對手。

    拿了武器,黑旋風頓時如猛虎下山,面對著圍剿,眼中殺機迸射,長刀過處虛空片片崩碎,化作了兩段。

    「有點意思!」十八騎眼中滿是戲虐,其中一人道:「兄弟們,咱們別放水了,這廝既然瞧不起涿郡,瞧不起咱們,大夥理應給其一個教訓,叫其知道天高地厚。至道強者又能如何?咱們兄弟又不是沒有打過,誰勝誰負唯有出手後才知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3:43
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 女人心

    面對著刀芒閃爍的燕雲十八騎,縱使是有萬千的不願,千百的不想承認,但黑旋風不得不承認,自己竟然不是對方的對手。

    至道打不過見神,你不要開玩笑好嗎?

    至道與見神乃是質的差距,什麼時候見神這般兇猛了?

    不過五十多招,那層層刀網已經向著其周身封鎖而來,就連手中的大刀也左右搖擺,難以招架。

    「噗嗤~」

    「噗嗤~」

    伴隨著一刀刀長刀入肉的聲音,剎那間只見燕雲十八騎的長刀便已經在在黑旋風的胳膊、大腿上切開了一道道口子。

    「夠了!」

    音爆響起,楊汐月悍然出手,誰能想到那嬌滴滴的弱女子,竟然是至道境界的無上存在?

    滾滾音爆在虛空中捲起,剎那間打破了燕雲十八騎的刀陣,將燕雲十八騎掀翻了出去。

    「嗯?」場中眾人俱都是面色一滯,一臉會駭然的看著那嬌柔女子,隨即卻是心中恍然。

    也是,在這人吃人的絲綢之路,楊汐月身為龍門客棧的老闆娘,守著這個金飯碗,能有至道境界修為似乎並不叫人覺得意外。

    空氣在一剎那似乎凝滯了下來,黑旋風驚愕的看著公孫大娘:「師妹!」

    他萬萬想不到,自家師妹一直不顯山不漏水,竟然是一尊隱藏的大高手。

    「這裡是龍門客棧,龍門客棧內禁制打鬥」公孫大娘看向了羅藝。

    「按理說老闆娘與大都督乃是故交,末將理應給大都督一個面子,給老闆娘一個面子,可是偏偏這黑旋風自己尋死,惹了不該惹的人,大都督親自調取燕雲十八騎入敦煌就是為了絞殺此,老闆娘莫非不給大都督面子?」羅藝緩緩撫摸著背後的長槍,然後彈指間長槍出去,組合成一把鋒芒四射的長槍:「老闆娘應該知道,燕雲十八騎便是為殺戮而生,此次我等入敦煌,就是為殺戮而來。」

    「大都督?你莫要拿張百仁來壓我!」楊汐月掃了一眼羅藝:「龍門客棧不得動物,乃是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天下規矩都可因大都督一言而改,龍門客棧也不例外!」羅藝冷然一笑:「老闆娘要違逆大都督的法旨嗎?你若在黑旋風與燕雲十八騎動手之前說不得動武,那老夫也就不說什麼了,但是你偏偏千不該萬不該,眼見著此人即將授首,姑娘這是在偏袒。」

    「我的地盤,我說了算!」楊汐月不緊不慢道。

    「呵呵,好一個老闆、老闆娘!不知大都督聽了這稱呼,會是什麼表情!」羅藝冷然一笑,手中長槍緩緩伸出:「閣下與大都督交情匪淺,我也不欺負你,接我三槍不死,便留一條性命。」

    「呵呵,張百仁手下如今都這般霸道了嗎?」楊汐月冷然一笑。

    「並非霸道,而是立場問題,我等一切立場,皆以涿郡利益為主,任何人膽敢染指涿郡的利益,殺無赦!」羅藝這句話是衝著張百仁說的,他看不到張百仁面紗後的表情,只能不斷試探。

    「羅將軍不著急動手,我有幾句話想要問問老闆娘」納蘭靜輕輕一笑,細心的替張百仁整理了一番被餐桌飛濺的湯湯水水,然後看向楊汐月道。

    「哦?」羅藝聞言一愣,然後退到一邊,等候納蘭靜開口。

    「姑娘何人?」楊汐月看向納蘭靜,能阻止羅藝動手,普天之下沒有幾個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黑旋風殺我納蘭家七百多口人命,老闆娘便要護著他嗎?」納蘭靜不緊不慢道。

    「我說過,這裡是龍門客棧,龍門客棧內不得動手」楊汐月眼皮動了動。

    「哦?」納蘭靜一雙眼睛看著楊汐月:「難道因為他是老闆嗎?」

    納蘭靜這話可謂是誅心之言,當著張百仁的面,楊汐月若是承認,只要是個男人就受不了。

    「老闆、老闆娘,你自己去想啊!你這女人怕不是有病吧,既然知道還要多問!」樓上公孫小娘百無聊賴的道。

    「哦?」納蘭靜看向了楊汐月:「怪不得你不肯回涿郡,原來是金屋藏嬌。」

    轉身看向羅藝道:「羅將軍,這回你可是錯了,你的霸王三槍若面對尋常至道強者,自然是奪命的殺招,但她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百仁早就給其服下鳳血,莫說是三招,就算三百招、三千招你也奈何不得她。」

    此言落下,場中眾人俱都是面色一變,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滿是好奇之色的看著楊汐月。

    「我也不想多說別的,我納蘭家七百口人命,決不能枉死!只要姑娘給我一個交代,在下二話不說立即離去」納蘭靜面色從容道。

    七百條人命,這是血海深仇!

    納蘭家與黑旋風之間無冤無仇,黑旋風主動尋釁涿郡,將火氣宣洩到納蘭家族的身上,你叫納蘭家族豈能不怒?

    楊汐月聞言垂下眼簾:「這裡是龍門客棧!」

    一句龍門客棧,便足矣表明一切。

    「呵呵!」羅藝冷然一笑,看向了張百仁:「都督以為如何?」

    都督?

    場中眾人聞言一愣,整個客棧的眾人瞬間嘩然,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向著那紫衣男子看去。縱使是知曉眼前男子的不凡,但眾人卻從未想過,眼前男子竟然是那近乎於神話傳說中的人物。

    也是,區區一個納蘭靜怎麼可能指揮得動燕雲十八騎?喝退羅藝?

    「大都督?那個大都督?」楊汐月的腦袋有些短路,樓上嗑瓜子的妝容公主腦袋轉不過彎,手中瓜子自樓上灑落一地。

    「便罷了!緣聚緣散,雲卷雲舒,我縱使是早有所料,可……」張百仁話語裡有些停頓,沉默一會才道:「緣分而已,強求不得!自今日後納蘭家不得走絲綢之路,不得踏入敦煌一步。黑旋風不得踏入中土半步,違者千刀萬剮。」

    張百仁彈指間便定下了基調,他選擇了退讓!將敦煌留給了老闆娘與老闆,自己遠居東方。

    二人一個在李唐最西方,一個在李唐最東方,這樣毫無接觸反而是最好,日後再無瓜葛。

    「也算是我對陛下的交代!」張百仁慢慢站起身,手中留下一塊虎符,放在身邊的案几上:「這是前朝你父親留下來的,今日交換給你了,我便算是了了一段恩怨。」

    山風吹來,唯有一道包漿的虎符落在案几上,張百仁身形已經消失。

    「唉!」羅藝嘆了一口氣,看向黑旋風:「算你小子好運,希望你不要踏入關內一步,否則……。」

    羅藝猙獰一笑,分解長槍追了出去,率領著燕雲十八騎走出了客棧。

    「張百仁,你這個王八蛋,你既然來了為何還要藏頭露尾!」楊汐月突破音爆,欲要奪門追出去。

    納蘭靜此時已經摘下了斗笠,對著羅藝施展了一個顏色,然後繼續向前走。

    「老闆娘留步,我家都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接近的!」羅藝身形一閃,瞬間擋住了楊汐月的路。

    「你給我閃開」楊汐月一掌勢若奔雷,猛然向著羅藝拍去。

    羅藝不動如山,硬接了楊汐月一掌,然後踉蹌著退後三步,眼中滿是駭然:「不愧是前朝公主,有有鳳血加持,實力比我還要強三分。」

    不過那又如何?

    羅藝樂得賣納蘭靜一個面子,羅藝也是人,納蘭靜作為大都督身邊有數的幾個女人之一,值得他出力巴結。而且納蘭家富可敵國,羅藝想要發展壯大,少不得需要一些財富。

    對於納蘭靜來說,若能叫張百仁身邊少了一個感情深厚、背景不凡的女人,家族生意、幾百口人命又算的了什麼?

    到了張百仁這種境界,日後便越來越不會動情,身邊的女人會越來越少。楊汐月吞噬鳳血,壽命無窮盡,對於納蘭靜來說當然是希望自己一直能陪在張百仁身邊。

    至於說楊汐月,即便是損失了敦煌的金鳳凰,但張百仁日後必然不會虧待他。

    金錢算什麼?納蘭靜不缺錢,她要的是張百仁這個人。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楊汐月有些撕心裂肺的對著大門外喊了一聲,可惜張百仁已經走遠,羅藝又擋在其身前,她根本就追不上張百仁。

    「你給我閃開!你這狗殺才,敢攙和我與大都督之間的事情,仔細了你的皮子!我與都督之間的事情,也是你能插手的?你們這對狗男女想要算計我,卻是休想!」楊汐月面色瘋狂,將羅藝打的節節後退。

    羅藝苦笑,口中噴出一口逆血:「這瘋女人!」

    不過自己替納蘭靜拖延了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已經足夠了,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張百仁的事情,不是他能攙和的。

    「嗖」羅藝連忙讓開路,然後只見楊汐月捲起罡風,剎那間刮碎了客棧的門窗,向著那茫茫大漠奔了過去。

    「姐姐!」樓上妝容公主似乎如夢初醒,二話不說一聲高呼追了出去。

    客棧內一片寂靜,過往的商賈俱都是低著頭,大氣不敢喘。

    誰能想到,自己竟然和那傳說中的人物一起吃過飯?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3:44
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 物是人非

    那是誰?

    名震天下的大都督張百仁,竟然出現在龍門客棧,而且大都督似乎還和龍門客棧的老闆娘有一腿,甚至於被龍門客棧的老闆娘給劈腿了?

    熱鬧了!

    消息彷彿暴風一般,剎那間席捲中土內外,這般叫人驚爆一地眼球的新聞,剎時間惹得無數人議論紛紛。

    至少龍門客棧的老闆娘以及那黑旋風是火了,劈腿張百仁後還活著,也是一個珍稀物種。

    「涿郡就先別回了,咱們去洛陽城散散心吧,當初你走得匆忙,洛陽城內的院子物品擺設一應俱全,咱們過去隱居一段時日吧」納蘭靜轉動著水潤的眸子,眼中露出了一抹俏皮。

    女人都是自私的,沒有人會例外!

    「哦?」張百仁瞧了納蘭靜一眼:「原先的院子是不能去了,你在換一家院子,整日裡被人像猴子一樣圍觀,確實是不太好。」

    既然已經暴漏了蹤跡,張百仁怎麼還會繼續隱居在原來的院子裡?

    「馬上就要新年了,你打算怎麼過?」納蘭靜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聞言一陣沉默,過了一會才道:「去金頂觀!」

    金頂觀終究是與自己有斬不斷的瓜葛,而且少陽老祖時刻在自己身邊,情面還是有的。

    自己與金頂觀之間的瓜葛,不是想斬斷就能斬斷的。

    洛陽城不去了,張百仁直接向金頂觀而去。

    浩瀚的黃沙中

    楊汐月一個人站在荒無人煙的沙漠,背對著風沙,看著那渺無人跡的無盡黃土,眼中點點淚痕劃過:「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休想甩下我!」

    「姐姐!張百仁去了哪裡!」華容公主自客棧裡跑了出來,站在了楊汐月身邊,氣喘吁吁道。

    「不知道!」楊汐月失落的道。

    「早就和你說過,叫你將那黑旋風趕出去,可你偏偏不信,現在好了惹出事端,便是將我也牽連到!!!」妝容公主氣急道。

    「我去找他,客棧就留給你照看了!」楊汐月突破音爆,向著中土方向追了過去。

    「等等我,你休想甩下我!那勞什子龍門客棧我才不稀罕,大隋都已經亡國了,我等還要那客棧有何用?攢那麼多金銀有何用?我楊家又不是沒有男丁,怎麼輪到我們兩個女流之輩拋頭露面!」華容公主嗤笑一聲,緊隨著楊汐月追了過去。

    金頂觀

    當年覆壓背負大教的金頂觀,現如今早已沒落,大貓小貓兩三隻,金頂觀內只剩下一群凡夫俗子,連踏入氣感的修士都不曾有。

    天地業力反噬太大,大到只要加入純陽道觀,任憑你再好的苗子,也會受到因果騷擾,採集不得大藥。

    張百仁與納蘭靜彷彿是兩個凡間遊客,不緊不慢的在山中走著,觀賞著金頂觀的景色。

    憑藉納蘭靜修為,想要人不察覺到二人蹤跡,簡直小菜一碟。更何況是一群普通凡人?

    二人一路攀登台階,徑直來到了後山,然後看到了那立於後山的巨大墓地。

    墓地上雜草叢生,已經看不出當年的悲壯,無數純陽道觀弟子被北天師道屠殺的慘狀。

    就連地上的血漬,也已經被風雨侵蝕。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站在墓碑前沉默一會,張百仁忽然感慨了一聲,記憶起往昔的那無數恩恩怨怨,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從踏上李閥戰車,算計大隋的那一刻,純陽道觀的衰敗已經是命中注定。

    「這裡就是當年純陽道觀弟子的墓地?」納蘭靜扒開雜草,屈指一彈滿天草屑飛舞,氣機流轉蜿蜒不定,顯露出來原來的模樣。

    「我當年確實是有些偏激了,不過立場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這座墓碑中埋葬了太多的熟悉人影。

    但是,他不後悔!

    繼續向後山走去,張百仁看到了已經有些腐朽的傳承大殿,一朵太陽神火依舊在明亮的燃燒,所有風雨靠近大殿三尺,瞬間消弭。

    這一朵太陽神火,便是純陽道觀的守護神!

    三個蒼老的背影盤坐在大殿中,口中默默唸誦著道德經。縱使是張百仁斬了純陽道觀的十年因果,為純陽道觀爭取了十年時間,可惜純陽道觀依舊沒有絕頂的人物崛起。

    沒有人能為純陽道觀逆改天命,天命不可欺!此乃定數!

    張百仁慢慢挪動腳步,來到了大堂內,看著一塵不染的大殿,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原來是百仁來了!」朝陽老祖轉世之後,此時已經恢復記憶,一雙眼睛明亮灼灼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諸位老祖一直在此苦修?」

    「我等在懺悔!若非我三人當年利慾熏心投靠了李閥,與天下蒼生為敵做下錯事,我純陽道觀也不會落得今朝這般地步」少陽老祖的眼中滿是感慨。

    利慾熏心心漸黑,一切的一切,皆已經成為過往,回不去了。

    張百仁沒有說話,他能僥倖脫劫而出,還不是靠著誅仙四劍的法身?

    「除夕將至,老道我當年釀了一罈美酒,算是給你接風洗塵吧」夕陽老祖的眼睛內露出一抹精光:「好在這些年有你的名頭遮著,不然只怕純陽道觀要斷了傳承。」

    金頂觀絕對是天地間最好的洞天福地之一,沒道理別人不眼紅。

    「對了,你不在的這些年,白雲倒經常來陪我們幾個老頭子說說話,你這次正好可以趁機和他聊聊!」夕陽老祖笑著道,臉上的褶皺不斷抖動。

    張百仁點點頭,便與納蘭靜在純陽道觀住下了。

    純陽道觀已經沒落,再加上景色不錯環境優美,確實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後山

    涼亭內

    張百仁站在涼亭內默然不語,當年就是在這裡,自己給張百義洗練道基。

    可惜!

    沒有人知道張百仁可惜什麼。

    若不是張百義,張斐也不必死!

    沒讓張百仁等多久,白雲來了,與當年相比,眼前的白雲蒼老了許多,眼角處已經浮現出魚尾紋。

    「好久不見」張百仁笑眯眯道。

    「確實是好久不見,咱們許多年不見了,你這個大忙人,我卻是不敢過去打擾你,免得你一劍將我劈了!」白雲不緊不慢的打趣。

    「呵呵」張百仁笑的有些尷尬。

    「送你件東西」白雲自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包裹,遞給了張百仁。

    包裹上錦帕顏色淡雅,繡著栩栩如生的飛鶴、鳥雀,看起來倒像是女孩子常用的東西。

    「這是什麼?」張百仁接過包裹愕然道。

    「春陽留給你的!當年她已經算到了自己的死劫,生怕自己遭受到不測,所以將此物提前留了下來」白雲看著張百仁。

    拿著包裹,張百仁默然,低頭撫摸著包裹不語。

    「我越來越有些看不懂你了」白雲輕輕一嘆:「你是真的無情,還是假的無情?」

    「重要嗎?」張百仁反問了一句。

    「你辜負了春陽,辜負了很多人的期望!」白雲面色感慨:「不過好在你現在能扛起人族的大局,一切皆已經不重要了。」

    「你放心,我已經找到復活春陽的辦法了!」張百仁沒有打開,而是將包裹塞入了懷中

    白雲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滿是不敢置信:「春陽是被魔神吞的,魂魄消融,怎麼復活?」

    「時間不會太久!」張百仁慢慢轉過身,然後道:「我給你留了一罈美酒!」

    張百仁當然不會和白雲說,自己催動太陽逆轉時空的事情,待到太陽法體掌控了太陽的年輪,許多事情就都好辦了。

    當年天帝無法做到的事情,不代表自己做不到。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几,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納蘭靜已經端來了一罈美酒。

    「你不管在哪裡,都有如花美眷,倒是灑脫!」白雲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張百仁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道:「要不了多久,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有多遠?」白雲愣了愣,不理解張百仁話語裡的意思。

    「要多遠就有多遠,有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了!亦或者說你只能在輪迴中看到我!」張百仁喝了一杯酒水,一邊的納蘭靜手腕一抖,酒水撒了出去。

    「你別開玩笑,現在可是人族反攻陰司的重要時刻,陽世沒了你的鎮壓,會出大亂子的!」白雲目光凝重道。

    張百仁笑而不語,只是端起酒水喝了一口。

    白雲走了,有些醉意的走了!

    留下張百仁一個人端坐在山風中,瞧著金頂觀的景色不語。

    「你怎麼和白雲說這些?」納蘭靜來到了張百仁身邊。

    「物是人非啊!」張百仁感慨一聲,然後轉身向不遠處的草廬中走去:「早點歇息吧。」

    納蘭靜面色有些嫣紅:「在這裡?」

    「想什麼呢!這裡是清靜之地,不可胡思亂想!」張百仁轉身看了納蘭靜一眼,揶揄的道了一聲。

    山腳下

    白雲看著山巔的景色,站在純陽道觀的大門前許久不語。良久,才見白雲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3:46
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 齊桓公登門

    相交幾十年,白雲對於張百仁在瞭解不過,幾乎是瞭解到了骨子裡,張百仁一旦定下斷絕,沒有人能夠更改。

    除夕夜

    張百仁與張麗華正在草廬內吃著餃子,忽然只聽遠方傳來一道笑聲:「原來你小子躲在這裡,老道我可是好找!」

    虛空扭曲,少陽老祖的身形出現在草廬外,手中端著食盒,眼中滿是笑容:

    「本來我是祭奠純陽道觀歷代死去的族人,不曾想竟然叫我撞到了你小子。」

    冷風吹來,少陽老祖走入屋子,將食盒放在案几上,看著熱騰騰的餃子,卻也不客氣自顧自的開始大吃起來。

    「老祖來的倒是時候!」張百仁笑眯眯道。

    「我算定你小子將有劫數,那不周山萬萬去不得!」少陽老祖看到了燈火下的山海經:「袁守城這小子害人,當年不周大戰何等慘烈,祖神的法則依舊在波蕩,你若去了怕十死無生。」

    「誅仙劍也保不下我?」張百仁夾餃子的手動作一頓。

    少陽老祖面色一滯,怪異的看著張百仁:「倒也有幾分希望,不過那裡太危險,我還是不希望你去。」

    「哈哈哈!所謂富貴險中求,若想成仙不付出代價怎麼行?」張百仁的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一抹堅毅:「我有一種感覺,此去不周,必然可以達成所願。」

    「陽世呢?陽世你打算怎麼辦?」少陽老祖看著張百仁。

    「陽世能有什麼事?我早就算計好了,四海龍族入主中原河道已經成為定局,沒有人能輕易更改。至於說諸位魔神,被我的誅仙劍在星空重創,沒有三五十年休想恢復元氣。三五十年的時間,我早就該回來了,到時候魔神又能翻得起什麼風浪?」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吃著餃子。

    「七夕呢?七夕怎麼辦?你忍心叫七夕一個孩子孤苦伶仃的在世間,沒有爹沒有娘?」少陽老祖戳到了張百仁軟肋,只見張百仁手中筷子停下來,眼中露出一抹無奈:「老祖,你這樣會沒有朋友的。」

    「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少陽老祖道。

    張百仁伸手指了指星空:「我雖然不在,但會有人替我守護她的!涿郡那麼多高手,若連一個七夕都護持不住,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魔神的手段超乎了你的想像」少陽老祖不緊不慢道:「防不勝防。」

    「太陽法體能夠撥亂反正,沒有人能傷害到七夕!」張百仁目光堅定:「更何況,我會將水魔獸留下。」

    「原來你早有萬全準備」少陽老祖嘆了一口氣。

    聽著少陽老祖的話,張百仁笑了笑,並不開口:「涿郡還要勞煩老祖照看。」

    「有七夕在,太陽法體隨時都能借七夕的血脈顯聖人間,哪裡還用得著我這把老骨頭!」少陽老祖搖了搖頭。

    「我是說牽牛星與織女星的事情,一旦發現牽牛星的應劫之人,便立即痛下殺手,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人!」這一刻張百仁的殺性有些大,叫少陽老祖看著有些心驚。

    「你放心,老祖我一直在追查,沒有人能算計我張家血脈!只是玄奘即將歸來,不等等你弟弟?」少陽老祖道。

    「再說吧」張百仁繼續吃著餃子。

    外界北風掛起,室內卻溫暖如春。

    第二日新年第一天

    沒有等來拜年的人,張百仁卻等到了自己想要等的人。

    一襲黑衣,周身散發著腐朽的氣機,春秋戰國服飾,看起來彷彿是富人家的公子,容貌已經模糊僵硬,長滿了綠色的毛髮。

    亦或者說已經觸及到了的法則,血脈到了蛻變的邊緣,這等人物已經相當於人族的半步不朽。

    不朽是境界,亦不是境界,乃是一種奇妙的果位。

    就像張百仁的誅仙陣圖不朽蛻變一般,張百仁尚未達到不朽的境界,但卻可以借助誅仙陣圖死而復活。

    大羅是在時空中復活,不朽則是真真正正的立即復活,縱使是時空也不能磨滅。

    不朽已經超脫了時光長河,縱使是時光長河也已經無法將其埋葬,可知此等境界的玄妙。

    縱使是此飛天旱魃只是半步,半步不朽,但卻也依舊超凡脫俗令人驚駭。

    這等存在若氣機釋放出來,只怕剎那間金頂觀便會水汽蒸發,化作一片死地。

    張百仁清晨推開門,便看到了眼前之人,不,準確來說是飛天旱魃。

    此旱魃周身氣機收斂到極致,竟然叫張百仁也不曾察覺,顯然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尚未請教閣下尊諱」張百仁抱拳一禮。

    「我?以前的事情記得不是太清楚,好像生前有人喚我:齊桓公!」飛天旱魃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思索,

    「齊桓公?!!!」張百仁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駭然。

    「或許吧,是與不是又有什麼區別?」齊桓公不緊不慢,對於生前的名聲並不是很在乎。

    齊桓公是誰?

    先秦五霸之一,簡單來說,管仲那個青樓的祖師爺,便是此人的丞相。

    齊桓公啊,那絕對是引領一個時代的人物。

    簡單來說齊桓公姜姓,呂氏,名小白,春秋時齊國第十五位國君春秋五霸之首、先秦五霸之一。

    齊桓公是姜太公呂尚的第十二代孫,齊僖公第三子、齊襄公弟。在齊僖公長子齊襄公和僖公侄子公孫無知相繼死於齊國內亂後,公子小白與公子糾爭位成功,即國君位。

    齊桓公任管仲為相,推行改革,實行軍政合一、兵民合一的制度,齊國逐漸強盛。公元前681年,為平定宋國動亂,齊桓公在北杏與宋、陳、蔡、邾四國諸侯會見;後宋國違背盟約,齊桓公以周天子的名義,率幾國諸侯伐宋,迫使宋國求和,即為「九合諸侯」第一次。公元前679年,諸侯與齊恆公在鄄地盟會,齊桓公從此成為天下諸侯的霸主。

    當時中原華夏諸侯苦於戎狄等遊牧部落的攻擊,齊桓公打出「尊王攘夷」的旗號,九合諸侯,北擊山戎,南伐楚國,成為中原第一個霸主,受到周天子賞賜。

    桓公晚年昏庸,管仲去世後,任用易牙、豎刁等小人,最終病死。

    這是一位始皇之前的人物,絕對是統治了一個時代的人物。

    「與齊桓公相比,我更喜歡別人叫我姜小白!」齊桓公不緊不慢道。

    張百仁看著齊桓公的腳下,青石在緩緩流下一滴滴岩漿,看來齊桓公對於體內力量控制的並不是想像中的那般強。

    也是,他已經觸及到了不朽的邊緣,力量掌控起來自然不會應心得手。

    「閣下為何找上我?」

    張百仁詫異道。

    「當年老夫統領一方,前往鄰國避難之時,路遇一高人搭救,那高人曾與我留下批語,老夫能否突破化作飛天吼,機緣就應在了閣下身上」齊桓公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此為信物,老夫千年前應邀而來,有此憑證。」

    齊桓公扔過一塊獸骨,張百仁瞳孔一縮,只見獸骨內氣機流轉,正是誅仙劍的氣機。

    似乎是察覺到了張百仁的氣機,那誅仙劍氣一陣波動,一股信息傳入了張百仁腦海。

    坐標!

    不周山的坐標!

    張百仁瞳孔一縮,手中獸骨化作灰灰。

    瞧著面色沉寂的張百仁,齊桓公道:「咱們什麼時候上路?」

    瞧著眼前的齊桓公,張百仁面色奇異道:「不周山內殺機無數,閣下已經大道在望,又何必去渾水?」

    「不周山有祝融本源,我若能吞了祝融本源,便可一步登天,何須在苦修千萬年?我雖然窺視到了進化門徑,但就怕是時不待我!你應該察覺到了,天機在不斷變化」齊桓公面色陰沉道。

    「我還有些事情要交代,尚未準備到巔峰時期,此去不周極有可能一去不復返,當做萬全準備」張百仁話語沉著。

    「好!那我便在三個月後再來尋你!給你三個月準備的時間」齊桓公剎那間撕裂虛空,消失不見。

    張百仁看著地上留下的痕跡,焦灼的岩石已經化作了石灰,眼中露出一抹凝重:「人族五千年,究竟有多少人變成了殭屍?」

    簡直太可怕!

    若所有旱魃都爆發出來,只怕是要天下大亂。

    「不周山!」張百仁消化著骨骼內傳來的信息。

    「他就是齊桓公?」納蘭靜自茅屋內走來。

    「這老東西實力太強,便是我也要忌憚三分,不周山內危機重重,我還要提前留下後手」張百仁眼中滿是凝重的看著納蘭靜。

    閉關了!

    張百仁閉關了!

    崑崙山關乎重大,由不得他不閉關。

    張百仁閉關,但是齊桓公卻不那麼安分,就在張百仁閉關的第三日,西域爆發出驚天大戰,有飛天旱魃出世所過之處赤地千里,毀滅了十幾個綠洲,不斷吞噬著眾生的血液,弄的西域人心惶惶,無數西域人馬向中土避難而來。

    張百仁不在巔峰狀態,齊桓公又何曾在巔峰狀態?

    齊桓公剛剛出世,正需要血食大補之物,中土水太深,他自然要去西域下手。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3:56
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交託鬼門關

    西域諸國大亂,齊桓公橫空出世,不知多少西域各國民眾死於非命,被齊桓公奪了生機、血液。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几,小屋內唯有他一個人。

    眼前卦象鋪開,乃是上上之卦,大吉大利之象。

    「此行我必然會獲得天大機緣」張百仁眼中露出神光:「來人,去請張須駝、魚俱羅二人秘密來此。」

    有金頂觀弟子聞言下山前去傳遞消息,不過第二日黎明,就見風塵僕僕的張須駝與魚俱羅站在了大門外,臉上滿是風霜之色。

    「辛苦二位遠道而來,此行實在是有不得已的囑託!」張百仁瞧著二人,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都督不必多說,咱們之間豈還用得著說那些無用的話?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張須駝伸手打斷了張百仁的話。

    「就是,都督說這些,未免太見外了,咱們性命都是你救回來的,有什麼事你儘管直接說就是了」魚俱羅也同樣不滿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面色感動,隨即點點頭:「罷,那我便直說了,若多說反而會覺得意外。」

    說著話張百仁將懷中的小扉連帶著水魔獸掏出來:「不瞞二位,我已經找到了上古不周山的遺址,此次我便要前往上古不周山,其中凶險莫測,不知幾時回返!」

    「啊?」

    張須駝與魚俱羅二人俱都是齊齊一驚:

    「不周山!」

    手中水魔獸化作拇指大小,形成了一顆珠子般掛飾,然後張百仁手中浮現出一根紅繩,穿過了水魔獸雙爪,被水魔獸牢牢抱住:「你以後就呆在七夕身邊,任何人膽敢心懷不軌,直接痛下殺手,不必留情面。」

    水魔獸聞言翻了翻白眼,然後繼續閉上眼睛睡去,似乎懶得理會張百仁一般。

    水魔獸即便小憩,那也是以千年為單位的,有水魔獸保護七夕,張百仁很放心七夕的安全。

    「尤其是若帶有牽牛星本源的人靠近,你莫要廢話直接殺了就是」張百仁在叮囑水魔獸,也是在叮囑張須駝與魚俱羅。

    水魔獸嘀咕了一聲:「你放心就是了,有大老爺我在,誰能傷害你家那娃娃一根指頭。」

    將水魔方放入錦盒,遞給了魚俱羅,張百仁方才端起酒水與二人喝了一杯:「二位與我乃生死之交,客套的話我也不必多說,七夕的安危大於天。我有魔種存在於世間,關鍵時刻亦可以從不周山中降臨,只是遠水解救不得近渴。」

    魚俱羅端起酒杯:「七夕安危你不必擔憂,你自己才是重中之重。」

    張百仁點點頭,然後對著張須駝道:「有勞將軍替我護道,送我入不周山法界,近日就要將將軍留在這裡了。」

    「無妨,順手為之而已」張須駝笑了笑。

    「對了,最近涿郡可是不太平,來了兩位姑奶奶,整個涿郡雞飛狗跳,你應該出面去看看」魚俱羅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雙眼看向了張百仁。

    「涿郡怎麼了?難道有人敢在涿郡鬧事?」張百仁聞言忽然一愣。

    「然也」張須駝目光怪異的點點頭。

    「何人如此大膽?莫非活膩了不成?」張百仁面色訝然。

    「敦煌的那兩位」張須駝苦笑著道:「那兩位已經快要將涿郡掀起來了,都督還是出去見一面的好。」

    「見面?見面做什麼?人家老闆、老闆娘在敦煌過得倒是美滋滋,我去自討沒趣嗎?而且眼下成仙機緣為重,其餘的事情都要放放!」張百仁看著魚俱羅:「將她們都打發走吧,不要擾了涿郡安寧。」

    「末將不敢,臨朔宮中的那位可是還依舊健在,在下豈敢去臨朔宮中趕人?」魚俱羅苦笑著道:「我見二位公主情真意切,都督莫不是與其有什麼誤會?」

    「誤會?」張百仁嗤笑了一聲:「或許吧,不過並不重要了!我要去不周山走一遭,生死不知,倒不如任其發展,免得耽擱了兩位公主。」

    這是張百仁的私事,二人此時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苦笑著慢慢站起身,魚俱羅轉身離去,留下張須駝酒足飯飽在金頂觀瀏覽景色。

    「機緣,我的機緣究竟在哪裡!」張百仁拿著乾坤圖,不斷修補著乾坤圖內的法則,此時神性模擬內世界法則運轉,推算著乾坤圖內的法則框架,不斷使得其撥亂反正,叫張百仁修復乾坤圖的框架。

    三個月的時間悠悠而過,這一日太陽升起,大日普照大千世界,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看著在懷中熟睡的納蘭靜,任憑天邊陽光透過窗紙,灑在了臉上。

    「該走了?」納蘭靜縮在張百仁懷中,眯著眼睛道。

    「時間到了」張百仁撫摸著納蘭靜的發絲。

    納蘭靜沒有說話,只是依舊閉目縮在張百仁懷中,過了一會才聽納蘭靜輕聲道:「一定要活著回來,不然我便改嫁!給你戴一頂大綠帽子。」

    「沒有人能殺得死我,即便是死去,我也依舊能重新復活,你要等我!」張百仁話語落下化作清風徑直出現在草廬外,張須駝正在不遠處演練把式。

    「大都督起床了」張須駝打趣道:「如花美眷在懷,我還以為大都督要在等日上三竿呢。」

    「你莫要打趣我,去請少陽老祖與朝陽三老前往大殿中等我,我有事情要交代」張百仁整理好衣衫,向著大殿走去。

    走入空蕩蕩的大殿,瞧著大殿中懸浮的太陽神火,張百仁屈指一彈,只見虛空扭曲,冥冥之中太陽神體的一尊念頭下界,附著於火焰之上。

    在那一刻,火焰似乎活了過來一般,扭曲著虛無之力,一頓模糊人影霸絕九天十地,覆壓眾生立於火焰之中。

    然後剎那間所有氣機收斂,火焰依舊是那一朵毫不起眼的火焰,不緊不慢的在廟宇中燃燒。

    一陣腳步聲響起,朝陽三老、少陽老祖、張須駝一行人面色凝重的走入了廟宇。

    很顯然,眾人知道將要發生什麼。

    「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日後若七夕遇見不可抵擋的大敵,或者不能化解的劫數,便將其帶入此廟宇中」張百仁道。

    眾人點點頭,牢牢的將張百仁這句話記下,雖然張百仁沒有明說,但其肯定從廟宇中留下了手段,並且對於自己的手段很自信。

    手掌伸出,虛空扭曲,無盡黑暗在張百仁手中起伏層疊,就見一尊古樸、黝黑的大門出現在張百仁手中。

    鬼門關!

    眾人俱都是念頭一動,認出了此物的來歷。

    「鬼門關沒有實體,但卻也可以凝聚出實體,介乎於法界與物質界之間。我若是走,人族失去了控制鬼門關的法門,日後局勢若有變動,那必然是千鈞一髮,不可逆轉!」張百仁手中誅仙劍氣流轉,封印住了鬼門關,然後將其停放在不遠處的太陽神火下面:「今日我將鬼門關鎮封於此地,日後人族若有大變,眾位當可開啟鬼門關。」

    張百仁低聲道:「諸位聽我口訣。」

    傳授完口訣,張百仁才面色凝重道:「鬼門關事關重大,諸位萬萬不可走漏了消息。」

    眾人俱都是面色凝重的點點頭,張百仁忽然一笑:「其實倒也不必那般嚴肅,所有事情我皆已經做了後手,縱使是有不可測之事,待我出來後也能逆轉乾坤。」

    話語落下張百仁慢慢站起身,背負雙手走出了純陽道觀的廟宇:「聽說玄奘回來了吧?按理說早就該到長安了才對。」

    「你是不知,最後一步可謂難上加難,現如今密宗諸位高手不斷圍堵,玄奘可謂是寸步難行,停在了敦煌中」張須駝道。

    「哦?怎麼不見觀自在說起?」張百仁掐指推算,過了一會才道:「倒也不礙事,密宗乃是最後的反撲,怪不得最近不見金剛小和尚,原來忙著到處勸架呢。有金剛在,玄奘無性命之憂,進入長安城是早晚的事情,現如今當朝天子不在長安,天下龍氣不曾一統,反而不適合大乘佛法入京。密宗可真是好人,怪不得觀自在始終不曾吱聲」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詫異,隨即慢慢站起身:「走也!」

    「諸位,本座所託付之事,不可懈怠,皆需慎重!」張百仁回身道了一句。

    「你小子就放心吧,老道總歸是還有兩把刷子,替你守護七夕還是沒問題的」少陽老祖道。

    張百仁點點頭,對著眾人擺了擺手,與張須駝一道下山了。

    「都督,不周山在哪裡?」

    張須駝好奇的道,這個他早就想問了,只要是人,就不會不對傳說中的不周山感到好奇。

    「南山之南!不過,咱們暫且不去不周山,而是有一樁機緣在等著我,進入不周山能多一點手段總歸是好的」張百仁慢慢向著山下走去,一路循著冥冥之中的感應,向著河南而去。

    諸般隱秘自己皆做了部署,神州新誕生的祖脈,張百仁若不去看一番,怎麼會安心的離去?

    「神州祖脈,希望不要叫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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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