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596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6:33
第一千九百零六章 太古部落

    在這不周世界,神祇的威壓之下,億萬眾生皆開不得靈智,踏入修行之門內,憑什麼虎王與豹子王可以開啟靈智啊?

    憑什麼?

    雷神以為是虎王偷食了他的果實,但實際上呢?

    虎王自己心中清楚,自己能夠開啟靈智,踏入修行之路全靠那一顆石頭。

    可現在那顆石頭竟然丟了!

    丟了!

    追趕而來的豹子王也是滿臉呆滯,瞧著虎王空蕩蕩的洞府,本來怒髮衝冠的表情瞬間冷靜了下去。

    此時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虎王的眼中滿是悲憤欲絕:「是誰?是誰與本王為敵?敢來本王洞府中盜取寶物!」

    虎王悲憤欲絕,眼中滿是癲狂之色。

    此時豹子精忽然清醒過來,驚得背後出了一身冷汗,雙眼睛駭然的看著那洞府,猛然警覺:「那石頭奇重無比,根本就不是我與虎王可以搬動的!」

    能搬動那塊石頭的修士,神通法力已經超乎了豹王的想像。

    「能得以開啟靈智踏上修行之路,已經是天賜恩德,我又有何不滿足的?」想想那些空有神通、修為的妖獸,但卻無半點靈智,豹王此時忽然平靜了下來。

    豹王平靜了,可虎王卻不會那麼想,他此時已經如之前的豹王一般,陷入了魔怔之中不可自拔。

    「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幹的!」虎王瞬間捲起無盡驚雷,劃過虛空向莽荒撲去。

    「人族螻蟻,交出寶物饒你不死!」

    張百仁剛剛在樹枝上站定,便見天邊驚雷滾滾,帶著鋪天蓋地的妖風向自己捲來。

    「你這小老虎,不識進退,不知天機!天下寶物,有緣者得之!」張百仁面無表情,右手食指忽然化作晶瑩之狀,裹挾著無盡法則向那虎王點去。

    「咔嚓」

    剎那間氣勢洶洶的虎王被張百仁一指冰封住,然後袖裡乾坤張開,將虎王塞了進去。

    正在追趕虎王的豹子王忽然猛然頓住腳步,一雙眼悚然的看著張百仁,一指降服虎王,怕先天神祇也做不到吧?

    先天神祇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張百仁做不到。

    掃了那豹子王一眼,驚得豹子王一聲嗚咽,夾著尾巴轉身遁逃,張百仁方才嘆一口氣,看向了左邊的樹木,不緊不慢道:「出來吧。」

    一根生長了不知多少年的古樹在風中輕輕搖曳,似乎沒有聽到張百仁的話,彷彿是一棵沒有靈智的死樹一般。

    「呵呵!非要我動手將你請出來嗎?」張百仁指尖法則流轉,便要動手。

    「且慢!」

    只見那大樹一陣抖動,然後自大樹中鑽出一道人影,一身古老的皮卷,雙目聰聰有神的看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渴盼:「在下梨木,乃大周山下人族部落的護法,閣下是來自於祖地的強者?」

    「嗯?」張百仁上下打量著梨木,眼中露出一抹詫異。

    眼前之人很年輕,年輕的有些過分,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但一身修為卻已經天下少有,至少證就了大羅果位。

    這就是不周山內種族的先天優勢!此地天地法則繚繞,道韻流轉不定,只要能踏上修行之路,證就陽神果位,領悟法則之力並不難。

    「不周山內還有人族部落?」張百仁聞言一愣。

    「自然」梨木好奇的看著張百仁,瞧著張百仁身上的綾羅綢緞,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獸皮,眼中露出一抹羞澀:「你身上穿的是什麼?」

    「此乃蠶絲編制的衣衫罷了」張百仁面色淡然。

    瞧著張百仁衣衫上精美的刺繡,栩栩如生的圖案。飛鶴祥雲在不斷流轉,彷彿活了過來一般,梨木澀聲道:「真好看!外面的人都穿這個嗎?」

    「差不多吧!」張百仁看向梨木,眼中露出一抹詫異:「倒是閣下,小小年紀已然證就大羅,難能可貴。」

    「我已經三次轉世輪迴,證就大羅卻是不難」梨木有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張百仁聞言一愣,面色愕然。此不周山內氣候得天獨厚,就算普通凡人至少也能壽五百載,梨木轉修三生,至少活了幾千年,乃至於萬年。但其身上依舊保留了孩童的那股天真,不曾沾染絲毫的紅塵之氣,由不得張百仁不訝然。

    外界之人二十多歲便已經開始勾心鬥角,六慾紅塵矇蔽靈光,遮掩了其心靈的靈台,一個個**充斥於心中。但是在梨木的身上,張百仁只看到了那猶若孩童般的天真,以及自然的真誠,不曾沾染半點慾念。

    「唉!人心不古啊!」張百仁忽然嘆了一口氣,想起一種典故。

    「你嘆什麼氣?大長老說要我把你抓回去,可我又打不過你,你有什麼好愁的!」梨木不解,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的衣衫,露出了羨慕之色。

    「抓我回去?抓我回去做什麼啊?」張百仁聞言一愣。

    「故土難離,我等已經困在不周山億萬年,被法則風暴困居此地,再也無法回家了!你是自祖地來的人,我等自然希望你帶我等回家」梨木的眼中露出一抹悲哀:「不能返回故土,我等便不能成仙,你不知道億萬年來有多少天驕沒有敗給這不周山內的妖獸霸主,但卻敗給了歲月。我打不過你,你獲得了共工的傳承,老祖也打不過你,但是你隨我回去好不好?」

    梨木的一雙眼睛裡滿是哀求!

    「好!」張百仁心中一動,存在了億萬載的部落,其內必然底蘊深厚,不曾想臨走之前,竟然還有這種驚喜。

    「太好了!」梨木歡呼一聲:「你隨我來。」

    二人在叢林中穿梭,走了半日才見遠方煙火之氣沖霄而起。

    人氣!

    張百仁感受到了人氣!

    這是一個二十萬人的部落!

    二十萬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貴客蒞臨,老朽有失遠迎,還望貴客不要見怪!」人未到,聲音已經遠遠的傳來。

    張百仁大戰龍脈,那般大的動靜,只要不是瞎子、聾子便都可聽得到。

    見識到了張百仁如此實力,部落中的老祖豈敢託大?更何況自己還有求於人?

    滄桑、古老、腐朽的氣機撲面而來,瞧著那鶴髮童顏的老者,雖然看起來紅光滿面,但張百仁卻聞到了腐朽的味道。

    「見過前輩」張百仁雙手抱拳一禮。

    老祖一愣,學了張百仁的樣子:「修行之路,達者為師。道友修為不弱於我,不可稱之為前輩。你若看得起老夫,喚一聲:道友。便是給老夫面子。」

    張百仁搖了搖頭:「非也,我是修道,非修行也。」

    「有何區別?」老者聞言一愣。

    張百仁笑著道:「修道者,上體天心,孝敬父母、尊崇長輩,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觀天之道,執天之行。」

    老者聞言一愣:「好一個觀天之道執天之行!」

    「這便是外界的禮節嗎?」老者又是拜了拜:「貴客裡面請。」

    張百仁隨著老者走入部落,濃濃的上古風格撲面而來。沒有房子,全都是草木自然而凝結成的樹洞。亦或者是石頭累積而成的房屋,部落中人人獸皮草鞋,臉上畫著圖騰紋身,掛著獸骨。

    「外界現在如何?」老祖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眼睛裡露出了一抹期盼:「我人族可能在百族的欺壓下活下來?猶記得當年我人族披荊斬棘,薪火相傳之慘然,無數前輩為明悟竅穴之法、神通之道,紛紛殉道。」

    儘管只是三言兩語,但張百仁卻已經感受到了那股撲面而來的慘烈。

    人類是被捕食者,是妖獸的食物。

    可以想像一下,人類若與雞鴨調換一個身份,被人喂養成速食之物,大批量的喂養只為了產蛋、心肝,那該是何等的悲愴?

    人類今日的生活不易,是無數人族前輩用性命開闢出來的。

    「雖談不上山河已靖,但卻可稱得上一聲『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張百仁話語裡滿是傲然,霸氣不由自主迸發而出。

    龍族被其逼入四海,屢次挫敗。魔神更是被其壓制的無法冒頭,若非人族內鬥太嚴重,怎麼會是今日這般樣子?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老者腳步頓住,一時間竟然痴了,渾濁的淚水緩緩滑落。

    過了一會回過神來,方才擦了擦眼睛:「好一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竟然在貴客面前失態了,想來閣下在祖地,也必然是呼風喚雨的頂尖人傑。」

    張百仁聞言苦笑:「滄海桑田,我進入此地已經兩千多年,不知外界是否還有人記得我!」

    說到這裡,張百仁已經變得沉默,氣氛壓抑起來。

    「唉!」老祖輕輕一嘆:「貴客請隨我來。」

    眾人來到了屋子內,有各種珍貴的靈果擺上,瞧得那梨木直嚥口水。

    「這是我部落的珍藏,只招待最尊貴的客人享用」老者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多謝!」張百仁道了一聲謝,瞧著那無數靈氣逼人的果子,也是不由得動了念頭,拿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紅色果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6:35
第一千九百零七章 離去

    「哦?」張百仁聞言心中念動,拿起了一顆圓滾滾,拳頭大小的果子。

    果子剔透,似乎有一道靈光,其內有一股靈性在閃爍。

    見此

    梨木道:「此果喚作是:草還丹。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然後再過三千年成熟。成熟之後藥性內斂,人若是服之,入口即化美味無比,最關鍵的是此物可以延壽三千年。」

    「延壽三千年?」張百仁手掌一個哆嗦,手中草還丹差點墜落在地:「老祖,無功不受祿,此物太過於珍貴,在下承擔不起。」

    「哎,不必如此!」老祖攔住了張百仁,將果子推拒回去:「三千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與我等修道有成比起來,亦不過彈指之間罷了。閣下既然已經煉成共工真身,壽與天齊不死不滅,乃是我人族的脊樑。你不知前日與諸位先天神祇的對峙,為我人族帶來了多少的好處,區區草還丹不值一提。你若活著,我人族便萬世不倒。」

    說罷老祖看向梨木:「去,在打下來三個果子,稍後給真人封好帶走。」

    「這……」張百仁面色遲疑。

    老祖面帶感慨:「難啊!我等寄居籬下,整日裡觀看先天神祇的下巴過日子,還要面對妖王的侵襲。當年我赫赫有名的不周大部,千萬人族部眾,如今只剩下這不足二十萬人,丹丸的生息之地,道友可知自己意味著什麼?」

    「自今日之後,我人族將是這不周地界最強大的部族,所有物資必須要優先供應我人族,所有獸王見我人族需退避三舍,不得侵犯我人族領地!!!」老祖眼中滿是壓抑:「功德無量!道友功德無量矣!此等靈物,道友才配得上。」

    「況且,我等也並非無所求,道友神通廣大,不知可否將我二十萬部眾帶離此地,我等已經離開祖地太久了」老祖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離開不周山?你確定?」張百仁小心的將果子拿好,卻捨不得吃,用心的放在玉盒內,面帶詫異之色的看著老祖。

    「怎麼?莫非有何不妥嗎?」老祖愣了愣神。

    「人心不古啊!隨著人道的崛起、強盛,人心也逐漸在變遷,而且外界便是千年靈藥也難得一見,已經即將進入了末法年代,諸位雖然困居此地,但卻佔據著無數靈藥,只要用心修行,便可成道,去那祖地作甚?」張百仁勸了一句:「更何況……你等心思單純,只怕去了祖地後,你這二十萬族人怕被人啃得連骨頭都剩不下。」

    「什麼?」

    眾人如遭雷擊,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張百仁。

    「人心不古啊!」張百仁慢慢自袖子裡掏出了乾坤圖:「諸位請看,此乃女媧娘娘的遺寶乾坤圖,莫說區區二十萬部眾,就是二百萬、兩千萬也裝得下,只是諸位真的要去嗎?」

    聽了張百仁的話,眾人俱都是陷入了遲疑,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滿是猶豫。

    「這……外面當真有那般糟?」老祖有些遲疑。

    人心的壞,他根本就想像不到。

    「這樣吧,老祖可以隨我走一遭,區區法則壁障於我來說,卻是不值一提。你隨我前往祖地查看一番,到時候在做斷決如何?你若決定將這無數子民接引回去,晚輩二話不說,必然全力相助」張百仁面色凝重的看著老祖:「外面情況的糟糕,你根本就想像不到。」

    聽了張百仁的話,老祖點點頭:「倒也是個辦法!」

    「去,將各種靈果分別為大都督打包十枚帶走!」老祖去看向身後的後輩。

    張百仁這等人物,值得老祖花費大代價結交。

    「忘了向道友介紹,老祖自號『嘭』,現如今活了多少年,已經不記得了,當年那些老傢伙死的死,輪迴的輪迴,唯有我活了下來」老祖眼中帶著一抹嘲弄:「我終於等到回祖地的機會了,我與那些人傑比起來唯一的本事就是活得時間長……誰也活不過我!」

    能活得長,也是一種本事,至少很少有人及得上他。

    張百仁一雙眼睛裡滿是神光,陸敬修依靠自家的功法奇特,延長壽命活到了今朝,便是一種勝利。

    可惜

    因為劫數,陸敬修肉身被毀,也不知陸敬修現今如何了。

    張百仁細心的將各種靈果封印包好,塞入了自家的世界內,然後看向那老祖:「我欲要在不周山內搜刮一些靈藥,然後咱們在啟程。」

    「不必,方圓千里的靈藥,老祖我早就令人替你收集起來了……」說到這裡,老祖略帶猶豫道:「外界當真有那般差?」

    老祖根本就無法想像,這裡隨處可見的靈草,放在外界竟然是天價的靈藥。

    「然也!」張百仁悶悶道:「出去後你就知道了。」

    「道友且去收集靈藥,有些事情老朽還要交代一番」老祖不緊不慢道。

    張百仁點點頭,起身走出了屋子,然後開始收納天地間的靈藥。

    二十萬部眾幫忙收集,速度比張百仁一個人快了不少。

    半柱香的時間,諸般靈藥收集完畢,彭已經站在門外等候自己。

    「走吧!」張百仁看了彭一眼,然後袖裡乾坤張開,將其收了進去,方才化作流光向著法則風暴而去。

    「冕下請留步!」

    眼見著張百仁即將衝入法則之海,只見虛空扭曲神光交織,數位神祇擋在了張百仁身前。

    「諸位,有什麼事嗎?」

    瞧著擋在身前的眾位神祇,張百仁心中一凜,他雖然不懼,但卻也不想與這眾位神祇爆發太大的衝突。

    非是懼怕,而是沒有必要。雙方沒有利益衝突,何必動手?

    「閣下欲要返回祖地,我等想要求冕下一件事情,順路帶著我等如何?也不枉費我等這些年對人族的照看」雷神不緊不慢道。

    張百仁眉毛微微一簇,好看的眉毛簇在了一起,一雙眼睛裡滿是凝重的看向眾神,過了一會才搖搖頭:「怕是不行!」

    他又不傻,中土神州已經夠亂了,再將諸神帶回去,人族還要不要玩?

    「你不願意?」不周山的山神眼中露出了一抹難看,其餘幾位神祇亦面色沉重了起來。

    憑張百仁的手段,眾人強求不得他什麼。

    「非不願,而是實在是時機未至」張百仁默默推算九州結界破裂的時間,然後一雙眼睛看著眾神:「諸位若信得過我張百仁,不如與我立下一個君子之約如何?」

    「你待如何?」雷神道。

    「帶諸位出去倒也不無不可,只是還需諸位應下我一件事情」張百仁道。

    「什麼事,你儘管開口」不周山神拍著胸脯道。

    「我亦不知,待諸位出去之後,我在告知諸位,只是諸位卻不得推餒」張百仁看著諸神。

    「你可敢與我等簽下諸神盟約?」其中一位神祇拿出了契約。

    「簽訂契約?」張百仁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求之不得,只是有件事需招呼諸位,這次卻不能帶諸位走,諸位可在此等我下次進入不周山,帶著我人族那二十萬部眾離開,諸位在此期間還需對我人族多有照顧才是?」

    「這……」諸神聞言面色遲疑。

    「怎麼?億萬年都等了,諸位還等不得區區數千年?咱們既然是盟友,那照顧一下我人族部眾是理所應當吧?我乃人族大能,那二十萬部眾留在不周山內,我豈會毀約?」張百仁揚了揚手中的契約:「更何況還有諸神盟約在此,我豈敢隨意違背約定?」

    「諸位若都隨我走了,那二十萬部眾如何在大荒生存下去?」張百仁面帶笑容,他儘量讓自己的笑容變得很真誠。

    只是為了修復自家陽神祖竅,他不得不浪費精氣神三寶,導致周身氣血虧空,此時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酒色過度的賭徒,怎麼看怎麼叫人想抽他。

    「也好,區區數千年我等自然等得起!」諸神此時紛紛簽訂了盟約,然後一雙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外界滄海桑田歲月變遷,張百仁豈敢隨意將諸神帶回去?

    至少也要等他出去理順了情況之後在做斷絕。

    張百仁屈指一彈,一道精氣神烙印落在了諸神契約上,見到張百仁印記落下,契約成立,諸位神祇才松了一口氣。

    「諸位,人族部眾就拜託諸位了,咱們日後再見!」張百仁對著諸神鞠躬行了一禮,然後二話不說直接轉身扎入了風暴中,身形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唉,終於看到了出去的希望!」瞧著躁動起來的法則風暴,雷神嘆了一口氣。

    「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他接回他的部眾!」不周山神轉身離去:「我等好生照料人族,不怕無生反悔。這廝雖然心狠手辣,面冷心黑,但卻確確實實是一個信人。」

    法則風暴中,張百仁剛剛進入,剎那間無窮法則瞬間轟擊而來,只是在靠近其周身三尺之後,霎時間被定住,成為了大道花的養料。

    「滄海桑田,也不知中土神州是一副什麼樣子」張百仁此時有些擔心,心中彷彿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6:37
第一千九百零八章 再回人間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法則之力依舊如當年那般殘暴霸道,只是卻奈何不得張百仁分毫。

    不敢在法則風暴中顯露祝融真身與共工真身,但張百仁本體有大道花護體,只是不緊不慢的在法則風暴中走著。

    所過之處虛空震盪,捲起道道漣漪,紛紛被定住,退開了去路。與來時的狼狽、朝不保夕相比,卻是天差地別。

    袖子裡,彭一雙眼睛看著那法則風暴,再看看面色從容的張百仁,就連法則也要為之退避三舍,不由得讚歎:「道友道行是我十倍、百倍,是老朽小瞧道友了。」

    這般法則風暴,莫說如張百仁這般輕鬆懈意的行走,就算沾染他也不敢叫那法則沾染分毫。就在這法則風暴中,二人實力也已經分出了高下。

    「老祖卻是想錯了,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我只不過是對於法則有自己的心得體會罷了,論道行卻遠不及老祖的!」張百仁話語裡滿是謙遜,他大羅都未曾證就,道行自然遠遠及不上這老祖。

    雖然這老祖不曾施展過神通,但其周身極力隱藏的不朽氣機,卻是瞞不過他。

    這老祖已經證就了不朽,不過真的打起來,雙方勝負難料。不出動諸般寶物的情況下,或許這老祖佔據上風。但若自己使出寶物,這老祖非自己一劍之敵。

    水火法則交織,剎那間撕裂了虛空,一道黑洞憑空湧現,然後張百仁二話不說邁步進入了兩界通道內。

    張百仁緩步在通道內行走,腳步出現了一絲絲沉重、遲緩,已經過去了兩千多年,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外面的世界。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到那個時候自己該如何自處?

    七夕怎麼樣了?張須駝、魚俱羅等人可還好?

    誰能想到自己此行竟然出了這麼大岔子?

    難道回到二十一世紀嗎?

    黑洞終究是有盡頭,此時站在壁障前,張百仁反而陷入了遲疑。

    「怎麼不走了?」老祖愣了一聲。

    張百仁聞言苦笑,自沉思中驚醒:「是我失態了!」

    張百仁深吸一口氣,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事情沒有辦法回轉,那就只能往前走了!

    「臨走前我曾留下鳳血,料想這世間還有故人,七夕也不會進入輪迴!」張百仁暗自給自己打氣,然後屈指一彈虛空破裂,黑洞裂開了一道口子。

    「嗖!」

    張百仁身形一閃,落在了一處荒山中,剎那間熟悉的人道壓制彷彿枷鎖一般,套在了他的身上。這熟悉的氣機,不但沒有叫張百仁反感,反而叫其多了幾分親切。

    背後的黑洞在吞噬著天地間的草木山川,張百仁一伸手指輕輕抹過那黑洞,只見虛空剎那間恢復了平靜。

    放眼打量八方,那沖霄而起的天子龍氣,叫張百仁愕然。

    李唐的天子龍氣?

    難道李唐皇朝存在了兩千多年?

    還是說……

    張百仁忽然心中激動,那古井無波的心臟,此時亦開始不斷抖動起來:「還是說兩界流速不一樣?」

    一股希望忽然自張百仁心中升起,卻見其大袖一揮,彭出現在了場中。

    「這是……故鄉的氣息!!!」彭呆愣在那裡,眼中滿是激動,然後跪倒在地親吻著腳下的土地。

    「這便是中土神州,只是如今中土神州與當年卻不一樣,現如今中土神州被禹王封印,老祖未曾摸清中土神州情況之前,切莫胡亂出手,免得壞了我人族大計!」張百仁面色凝重的叮囑了一句。

    「你放心好了,能回到人族故土,我已經心滿意足,這是我此生最大的願望,老朽定要親自走遍神州,親吻這一片大地山河」彭跪倒在地,淚流滿面。

    張百仁笑而不語:「老祖且去看看現如今的人族吧,日後若得空暇,便去涿郡找我。」

    「好!好!好!老朽告辭!」來到中土神州祖脈,彭的心中早就忍不住了,此時聞言對著張百仁一禮,然後腳踏大步離去。

    「呵呵,只怕人族會叫你失望的!」張百仁嘆了一口氣。

    乾坤圖被其拿在手中,輕輕一抖齊桓公被其放了出來:「閣下,咱們回來了。」

    「張百仁!!!」齊桓公暴怒,一雙眼睛怒火沖霄的看著張百仁。

    「能討得一命,你就知足吧!」張百仁翻了翻白眼,一雙眼睛看著齊桓公:「若非你自己不謹慎,被眾位先天神祇牴觸,豈會發生這種事情?若非不想浪費一顆魔種,我怎麼會管你死活?」

    「算你狠!這一遭卻全都成全你了,我不但沒撈到好處,反而遭受了重創,咱們日後山不轉水轉,告辭!」齊桓公不敢與張百仁動手,他知道張百仁已經修成了無上真身,就算自己蛻變為飛天吼,怕也難以討到便宜,更何況是現在自己被人鎮壓?

    齊桓公剎那間沒入泥土,身形消失不見,他要做的是恢復傷勢,而非與張百仁拚鬥。

    「呵呵!」張百仁冷然一笑:「我倒巴不得你恢復傷勢,到時候好為我所用。」

    「有人過來了……也是,黑洞這般大動靜,怎麼可能不被人察覺到!」張百仁念動間沖霄而起,身形已經散開遠去。

    張百仁離去不久,卻見一道道朦朧模糊的影子降臨場中,瞧著被黑洞吞噬過的狼藉大地,其中一人面色凝重起來,過了一會才道:「這是破界之時兩界通道的吞噬力,與當年張百仁離去的樣子一模一樣。」

    「是他回來了嗎?怎麼回來的時機這般巧?」張衡的身形顯露於場中,過了一會遠去:「怕是**不離十,大家提前做好準備吧,這廝一回來,天下又開始捲起風雨了。」

    自己離去了多少年,這是張百仁目前想要搞清楚的事情。不過李唐依舊存在,而且還國力鼎盛,甚至於他察覺到了李世民的氣機,他的一顆心便放回了肚子裡。

    還好,最壞的事情終究是沒有發生。

    洛陽城

    現如今洛陽城繁花似錦,大街上人來人往,百姓臉上雖然不見油水,但卻也不見饑荒之色。

    城牆邊緣處有幾個懶洋洋曬著太陽的乞丐,一副散懶的樣子,現如今太平盛世,乞丐的日子都好過了許多。

    李世民的治國之道確實不錯,沒有叫張百仁失望,至少百姓吃飽了,沒有被餓死。

    「按理說他們應該在洛陽老宅吧?不知東華帝君覺醒前世今生了沒有!」張百仁背負雙手,一襲華貴的紫色衣衫,頭上烏黑髮絲濃密的挽起,被一根玉簪約束在玉冠上。

    只是面孔太過於蒼白,顯得有些酒色過度,弱不禁風的感覺。

    「快看!快看啊!那仙女又出來了!」就在此時只聽得人群一陣轟動,眾人發瘋一般向著前方擁簇而去。

    一輛馬車,一輛華貴的馬車。

    三隻毛髮油得發亮的駿馬拉扯著一輛馬車,馬車的木材是上好金絲楠木製作,寬兩米長三米,上面雕龍刻鳳怕是比之帝王車攆也毫不遜色。

    十幾位易骨境界的武士腰跨長刀,圍繞在馬車的周圍,趕車的車伕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手中鞭子啪啪作響,控制入微,以張百仁目力不難看出,那車伕竟然是見神境界的修士。

    不單單車伕,就是前面三匹馬的開路者,也是兩位見神強者,分別在馬車兩側,防止馬匹受驚。

    「好大的架子,就算王公貴族,怕也不能如此奢侈吧」張百仁瞧著暗自咋舌,見神強者只配做馬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人潮滾滾,俱都是向著那馬車擁簇而去,只見那車上的馬伕手中長鞭一抖,彷彿驚雷般向前方的人潮抽去。

    剛柔變換,勁道連綿。

    馬鞭在靠近人群的一瞬間,剎那間勢若奔雷的剛勁化作了柔勁,只見那柔勁一震,馬車前擁簇而來的人群紛紛被那股柔勁推開,卻不傷及分毫。

    「好精妙的控制力道,這廝已經離至道不遠了,差一個鍥機而已!」張百仁暗自心驚。

    「我說兄台,這是誰啊?出門怎麼這般大排場?」張百仁詫異道。

    「我亦不知,只是知曉馬車中的是一位公主,尊貴無比!!!那容貌你若見了,便會永世不能忘懷,天下間女子再難比肩!這世間女子皆為庸俗粉黛,唯有此女才是九天神女臨凡塵!」此人是個書生,眼中露出了一抹陶醉,然後二話不說繼續衝了進去,面色癲狂的吶喊著。

    瞧著堵得水洩不通的大道,怪不得需要一位見神武者開路,張百仁搖了搖頭,轉身避開人群,向著自己記憶中的房屋走去。

    巷子依舊是那個巷子,門前大紅燈籠高高掛,兩尊石獅子威嚴無比,霸道無雙。

    朱紅色的大門前,多了幾分風雨的滄桑。

    即便是隔著數百丈,張百仁也能感應到院子中細密的呼吸,鼎盛沸騰的氣血。

    高手如雲!

    門前台階的青石依舊

    「鐺!」

    「鐺!」

    「鐺!」

    一陣敲門聲響起,張百仁敲擊著府邸的大門。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6:38
第一千九百零九章 十五年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露出了一張青澀的面孔,略帶害羞的看著張百仁:「你找誰?」

    青年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襲青衣小帽,雙眼滴溜溜的看著張百仁,眼睛裡滿是害羞。

    張百仁目光自其腳下移開,落在了其腰腹處;誰若是被這少年害羞的樣子迷惑,那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少年雖然氣血內斂,看不出絲毫破綻,但張百仁卻能感知到少年周身的筋骨有意無意中緊繃,一股力量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鐘離權可在?」

    張百仁沒見過這青年,這青年也同樣沒有見過他。

    「鐘離權?不認識!」少年搖了搖頭。

    張百仁聞言一愣,或許是鐘離權已經離開了也說不定,隨即又問了一句:

    「左丘無忌可在?」

    青年一愣,過了一會才面色詫異的看著張百仁:「左丘無忌大人已經十年沒有回來了,你若想見他,就去涿郡吧。」

    青年擋在張百仁面前,卻是不肯叫他進去。

    張百仁聞言苦笑,在自家門前被人攔住,你叫他怎麼辦?

    「袁天罡可在?」張百仁無語道。

    「五日後乃我家主母的祭奠之日,袁道長前些日子就去了涿郡」青年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見其弱不禁風文文弱弱的樣子,觀其年紀亦不過十**歲,比之自己只大了兩三歲,不由得心中起疑。

    袁天罡、左丘無忌這等大人物,怎麼會認識眼前這青年?並且與其牽扯上交情?

    「哦?」張百仁瞬間恍然,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一般,剎那間滄海桑田,一千五百多年的時間確實是太過於漫長,漫長到他已經忘了自家妻子的祭奠之日。

    「那就不打擾了,告辭!」張百仁抱拳一禮,身形孱弱的轉身離去。

    「書生慢走」青年喊住了張百仁,然後自門房內拿出一把雨傘:「今日有雨,且送你一把傘避雨,免得淋濕了身子。」

    「多謝!」張百仁沒有推拒,接過了油紙傘,掃視了一眼油紙傘上微不可查的清香,尋常人必然會覺得這是木頭自帶的香料。

    「尚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少年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看著張百仁。

    「你很不錯!」張百仁手指拍了拍少年肩膀:「我記住你了!」

    說完話張百仁提著油紙傘轉身離去。

    「呼~~~」

    張百仁走遠,身形逐漸消失不見了蹤跡,才見那少年身子瞬間癱軟下來,周身汗水如漿。

    太可怕了!

    自己之前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對方那一掌普普通通毫無法力波動,但自己就彷彿夢魘了一般,躲閃不得分毫,就好像是……自己千錘百煉的身子不再是自己的了。

    一陣微風吹來,青年身子抖了一下,然後剎那間面色驚悚,眼中滿是駭然:「見神!!!」

    感受著那不一樣的世界,不一樣的視角,青年簡直不敢相信,對方一掌竟然助自己踏過了最後的門檻。

    這該是何等境界?只怕至道強者也做不到吧?

    出大事了!

    青年腳步匆匆的向著院子中走去。

    涿郡

    張須駝閉目盤坐在那裡,一邊魚俱羅看著手中信鴿,然後再看向袁天罡:「你確定?」

    「十五年了!他終於回來了!」袁天罡臉上帶著一抹苦澀:「我親眼看到的,那痕跡與當年一般模樣。與大都督離去之時的痕跡一般無二,誰能想到大都督一走就是十五年?」

    魚俱羅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所有責任,我一個人扛下來,諸位莫要擔憂,縱使是大都督問責,也只會問責我一人。」

    「大都督失蹤,涿郡群龍無數,總歸是要有人頂上去,穩固涿郡的根基!」魚俱羅慢慢站起身:「我去沐浴更衣,等候大都督到來,到時候要殺要剮全都隨他。」

    魚俱羅走了,留下張須駝與羅藝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只見羅藝輕輕一笑:「有趣!不知道這回大將軍會不會被大都督千刀萬剮!」

    「大勢如此!」張須駝苦笑:「為我涿郡千萬眾生,只能如此。」

    長安城

    太極殿

    李世民一襲黃色龍袍,端坐在大殿中,看著手中情報不語。

    「回來了嗎?」李世民慢慢閉上眼,過了一會方才長出一口氣:「終於回來了!朕這次要與你做一個了斷。」

    苦心勤政十五年,現如今李唐國泰民安,雖然有先天神祇暗中搗亂,但卻也不足為懼。

    至少李世民是這麼想的?

    現如今李唐國力蒸蒸日上,鼎盛前所未有,已經超乎了前朝的大隋盛世,李世民一身龍氣雖未積蓄到巔峰狀態,但卻也已經近乎於鼎盛至極。

    一石激起千重浪

    張百仁這顆石子,激起的卻是千重巨浪。

    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朦朧細雨,張百仁撐起油脂傘在外界行走,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的陰雲,眉頭微微皺起。

    「十五年了!龍族還是在人族水域紮根而下,徹底掌控了人族水域!」張百仁掃視著洛陽城外的江河,眼中露出一抹憂鬱:「李世民此人果然是我人族毒瘤,害我人族丟失河道,這仙道氣數終究是給了龍族機會。」

    張百仁深吸一口氣,瞧著河水兩側的碼頭,對著小船喊了一聲:「船家,涿郡有沒有去的?」

    此去涿郡千里,尋常人可不敢走這麼遠。

    是以此言落下,碼頭上依舊是一片熱鬧,沒有人理會。

    鈴鐺聲響

    卻聽遠處人聲鼎沸,那熟悉的馬車出現在碼頭處,趕車的漢子呼喝一聲:「納蘭家的船隊可在?」

    「在的!」

    遠處有人迎合了一聲,卻見一中年管事快步走來:「閣下稍後,納蘭家商隊還有半柱香的時間才能趕來。」

    「爾等速速準備,莫要耽擱了公主時間!否則小心了你的腦袋」趕車的漢子訓斥一聲,一行人停在碼頭不語。

    此時碼頭一片安靜,無數漁夫、過往的行人俱都是齊刷刷的目光看向了那一輛馬車,目光火熱竊竊私語。

    「駕!駕!駕!」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卻見一群侍衛雞飛狗跳的在碼頭上奔過,霎時間撞得人仰馬翻,哀嚎不斷。

    「衛王!是衛王來了!」一聲驚呼,霎時間碼頭一片雞飛狗跳,然後一群人驚呼著似乎遇見了妖魔一般,兩側碼頭上的船伕、漁民、商隊霎時間走的乾乾淨淨,唯有那公主的一行馬車與納蘭家管事停在碼頭。

    「籲~~~」

    一二十多歲的青年此時疾馳至馬車前,猛然勒馬高聲道:「妹妹竟然不辭而別,卻是叫小王好生心痛,妹子咱們也算有些交情,難道離別前不打個招呼嗎?」

    青年頭戴王冠,身穿蛟龍袍,胯下乃西域汗血寶馬,倒是一副英武有為的面孔,只是臉上那股驕橫、戾氣,叫人看的不順眼。

    李泰乃長孫皇后所生,繼承了李世民與長孫皇后的所有優點,容貌自然是沒什麼可說的。

    「李泰,你離我們家小姐遠一些,你雖然是皇朝的皇子,但卻配不上我們家小姐!區區李家乃蠻夷血統,如何入得了我家小姐法眼?你莫要白費心思了!」馬車內傳來一陣伶牙俐齒的聲音。

    李泰聞言也不惱怒,只是笑嘻嘻的賠笑道:「你這小丫鬟,你家小姐還沒說話,你來搭什麼岔。」

    張百仁在遠處撐著傘,瞧著馬車豪華裝飾,在聽著那丫鬟伶牙俐齒的話,心中暗自沉思:「莫非是五姓七宗之人?」

    普天之下能有這排場的,怕也只有五姓七宗了。

    「妹妹,我不辭勞苦的跑出來為你送別,你就見我一面,與我搭上一句話可好?」李泰笑嘻嘻的看著那馬車。

    若尋常人敢這麼不給自己面子,李泰早就發作了,但馬車中的女子不同。

    想到了這裡,李泰眼中露出一抹火熱,若能得此女,自己的皇位便穩了,普天之下誰能與自己抗爭?自己那兩個兄弟?

    「唉!」一聲幽幽嘆息響起,響徹於碼頭兩側:「王爺還是回去吧。王爺三宮六妾七十二妃,豈差了我這一個?」

    「三宮六院雖多,但卻及不上姑娘一人!」李泰面色誠懇,眼中熱切不是裝的。

    不談此女能帶給自己的權勢支持,就是此女容貌,也天下少有。

    「小姐!小姐!你的畫!」遠方一陣急促的奔跑伴隨著劇烈的喘息,卻見一衣著寒酸,頭戴青衿的士子手中抱著畫卷盒子奔了過來。

    「大膽,何人膽敢衝撞衛王?」有侍衛上前,便要將那書生擋開。

    「放他過來吧,那是我家小姐的朋友!」伶牙俐齒的丫鬟又開口了。

    「小姐這般天仙一樣站在雲端的人物也會有一個窮書生做朋友?」李泰眼中露出一抹殺機。

    任誰看到自己喜歡的女生身邊出現一個男性朋友,都會不由自主的心中產生一抹殺機,難免不痛快!

    與性格無關,乃是男性本能而已。

    「你這人太嗦,這書生是找我家小姐的,管你什麼事?」小丫鬟掀開簾子,露出了腦袋。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6:40
第一千九百一十章 少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小子乃我李唐臣子,自然受我管束!」衛王李泰的眼中滿是傲然,一雙眼睛冷冷的看了書生一眼,話雖如此但卻依舊還是退了開,只是眼中的那股威脅之意,叫人不寒而慄。

    「小姐,小生這廂有禮!」讀書人來到馬車前恭敬一禮。

    「你這書呆子,尋我家小姐作甚?」小丫頭撩開簾子,露出了乖巧的面孔,古靈精怪的瞧著那書生。

    書生聞言有些手無足措,連忙將懷中匣子遞上:「這是姑娘上次落在小生攤前的畫卷。」

    丫鬟似笑非笑的接過了畫卷,一雙眼睛看著那書生:「你這書呆子目光這般熱切,怕不是喜歡我家小姐吧。」

    「我……我……小姐神仙般的人物,在下豈敢動這般念頭!」書生急的面紅耳赤。

    「不敢就好,我家小姐身份非同尋常,這輩子是不可能嫁人的!」小丫鬟輕輕一嘆。

    「曉雯,你這丫頭整日裡胡言亂語!」馬車內的小姐打了丫鬟一下,然後遞出一隻包裹:「將這包裹送給房公子。」

    小丫鬟接過包裹,然後扔入了書生懷中:「送你的!」

    包裹中叮噹聲作響,顯然是金銀之物。

    「不敢,小生一介草民,豈敢受公主如此大禮?」書生連忙推拒。

    「小子,這銀錢是我家公主賞你的,你現在家境中落,讀書都困難,更何況日後考取功名?」小丫鬟笑嘻嘻的瞧著那書生:「你若能金榜題名,位居首輔宰相之位,對我家小姐或許來說還有幾分念想!」

    「曉雯!」

    馬車中的女子怒斥了一聲。

    小丫鬟聞言吐了吐舌頭,放下簾子縮進了馬車內,留下房姓書生手無足措的站在那裡,抱著包裹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邊李泰聽了曉雯的話,一張臉都綠了,眼中流露出一抹殺機,手中馬鞭咯吱作響。

    「小子,既然送完書畫,此地便沒你什麼事了,還不趕緊退下!大小姐這般神仙人物,也是你能貪慕的!」李泰怒視著房姓書生,心中卻暗自下定主意,日後叫這書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他可從未聽說過這位大小姐與那位男子產生瓜葛!但凡有一點苗頭,都不行!

    「船隊來了!」此時納蘭家管事呼喝一聲,打破了場中氣氛的尷尬,那書生在自己心愛人面前被人這般呵斥,實在是難受至極,此時趁機褪下,消失在濛濛細雨之中,任憑青衫被雨水打濕。

    「大小姐,可以登船了!」管事低聲道。

    馬車欲要,卻聽大小姐的聲音自馬車內傳來:「衛王,那書生還欠我三幅丹青筆墨,此人就住在你的地盤,還望衛王代為照看。」

    話語落下,車伕一甩馬鞭,整輛馬車順著甲板,向大船而去。

    瞧著那華貴的馬車,衛王頓時面色鐵青,轉身對侍衛道:「那小子是何來歷?」

    「小人這就去查」侍衛聞言立即退下。

    眼見著佳人遠去,衛王面色鐵青的站在碼頭,此時張百仁忽然開口:「這位管事,在下欲要前往涿郡,不知可否捎帶一程?」

    「這……」那管事聞言面色難看:「若在往日,捎帶一程自然是不難,但船上的那位小姐身份尊貴,閣下來路不明,若惹出亂子,咱們可承擔不起。」

    「你這賤皮,也配與公主同乘一條船?」李泰聞言怒火中燒,若非顧忌在公主面前保持風度,怕早就出手了。

    「衛王當面,你這書生還不速速見駕?」有侍衛怒斥著張百仁。

    「唉!李世民英雄一世,但自家兒子卻是不成氣候!」張百仁嘲笑了一句。

    「大膽,你敢侮辱我父皇,今日非要將你關入天牢治罪不可」李泰此時聽聞有人侮辱自己的父皇,頓時勃然大怒,邪火盡數向張百仁傾瀉而來:「來人,給我將其拿下。」

    「慢著!」那丫鬟不知何時站在了船頭,撐著油紙傘看向場中:「我家小姐說了,這船太大,她一個人乘不下,你這書生上來吧。」

    「泰王不會駁了我家小姐的面子吧?」丫鬟一雙眼睛看向李泰。

    李泰聞言咬碎了牙齒,卻是一揮馬鞭,氣的打馬而去:「算你小子好運。」

    「多謝!多謝!」張百仁笑眯眯的行了一禮,然後撐著油紙傘,一雙眼睛看向大船,不緊不慢的走了上去。

    「我說小子,這大船東面的甲板,你是不能去的,哪裡是我家小姐的地方,允許你乘船,將你在衛王手中救下,已經是天大恩德,你莫要得寸進尺,犯了規矩!」小丫鬟一雙眼睛瞪著張百仁,彷彿防賊一樣。

    明明這青年的容貌很普通,但看在那小丫鬟眼中卻似乎有一種魔力,叫人挪不開目光。尤其是男子的那一雙眸子,似乎透漏著億萬載的古老滄桑,但卻又彷彿是純淨的嬰兒,透明惹人愛憐。

    張百仁笑了笑,沒有理會小丫鬟的話,而是轉身看向遠方河面。若非不曾在此女身上感受到血脈氣機,張百仁必然會以為這是自己的女兒。

    「喂,你這人聽到沒有?人家在和你說話嘞!」小丫鬟氣的直跺腳,瞧著張百仁不理會自己,氣呼呼的轉身離去。

    「這丫頭有些意思!」張百仁嘀咕了一聲,他之前看的清楚,這丫頭雖然看上去對那書生關切至極,但話裡行間卻滿是殺機,將那書生置於死地。

    若非最後關頭那小姐開口,張百仁可以肯定那書生死定了!

    「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十五年過去,已經物是人非了!」張百仁嘆息一聲,話語裡滿是慶幸亦或者說是感慨。

    他慶幸自己在不周山內過了數千年外界才過了十幾年,難道不是嗎?

    大船的速度很快,尤其是有妖獸拉動的情況下。

    這些年納蘭家族越加壯大,就連出行的船隊都有妖獸拉動。

    第二日風和日麗

    瞧著甲板上忙忙碌碌的眾人,張百仁眼睛裡滿是感慨,好久不曾這般接觸到人氣了。

    走出房屋,懶洋洋的曬著太陽,恰在此時一陣妖風捲起,便見一道粉紅色面紗飄落在張百仁胸前,被其輕輕拿住。

    「孽畜,爾等當真是不死心,幾次三番還敢來騷擾!」一聲怒喝響起,然後便是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鋪天蓋地的氣機迸射而出,吹得場中昏天暗地。

    「世風日下,想不到人道法序交織的中土,竟然還有妖獸敢出來搗亂」張百仁拿住那紗巾,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恰在此時,虛空連綿不斷的坍塌,然後轟然一聲爆開,一切皆回歸原點。

    船上恢復了寧靜,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張百仁卻看得清楚明白,那妖獸被人一劍斬斷了蹄爪,然後落入水中逃亡而去。

    風沙平息,紊亂的人群恢復了秩序,是納蘭家族高手趕走了妖獸。

    此時上方窗口處,一雙明亮的眸子看著張百仁:「喂,這位公子,那是我的紗巾!」

    少女年紀不大,戴著面紗,唯有一雙純淨的眸子盯著張百仁手中的紗巾。

    「呵呵!」張百仁搖了搖:「剛剛大風颳落,被我拿住了。既然是姑娘的紗巾,那便還給你了。」

    「小賊,你竟然敢盜取我家小姐的紗巾,你這廝簡直是狼心狗肺!」曉雯彷彿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火急火燎的自樓上『蹬』『蹬』跑下來,氣勢洶洶的扯過紗巾,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似乎張百仁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一般。

    「曉雯!」一陣輕柔的聲響,女子蓮步輕移,也自樓上走了下來。

    少女年紀看起來不大,大概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來到張百仁身前行了一禮:「見過公子!」

    少女的眸子很漂亮,或者說是很完美,絕對是張百仁這輩子看到過最漂亮的眸子,沒有之一!

    整張臉被面紗遮住,看不清輪廓,但想來這一雙眸子的主人,必然要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才配得上這雙眸子。

    「小姐有禮了」張百仁抱拳一禮。

    「之前沒有嚇到公子吧」少女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還好,在江湖走的時間長了,什麼場面都見識過」張百仁道。

    少女一雙眸子滴溜溜的看著張百仁的臉,看的很認真很仔細。

    「怎麼了?姑娘為何這般看著我?」張百仁有些好笑。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親切!」少女眸子裡露出一抹躲閃,然後才道:「公子去涿郡?」

    「我的家就在涿郡」張百仁依靠著欄杆道。

    「哦?我是去涿郡探親的!」少女笑著道。

    「小姐,咱們上去吧!」曉雯擋在了二人身前:「若叫人知道你這般與人說話,非要翻了天不可。」

    「此地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說,不去向二娘打報告,那個會知道?」少女瞪了曉雯一眼,然後笑看著張百仁:「公子若是無事,不如隨我去樓上喝一壺茶水如何?」

    說到這裡,少女的臉蛋有些發熱,額頭已經開始紅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6:41
第一千九百一十一章 回家

    「小姐,這男子來路不明,你怎麼能請人上去喝茶!二娘知道,這男子會死的!」曉雯瞪大眼睛看著自家小姐,眼中滿是驚悚。

    自家小姐一直都是一個乖寶寶,對長輩的話言聽計從,怎麼會做出這種有違禮數的事情?

    手指輕輕敲擊著腰帶,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那小姐:「好啊!」

    大小姐瞪了曉雯一眼:「你這丫頭就喜歡多嘴多舌,之前你欲要害那書生之事,我就不與你計較了!但是現在……」

    大小姐揉了揉曉雯的頭,將其揉成一隻鳥窩:「你若敢和二娘打報告,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這回是真的!」

    說完話大小姐當先一步上了船艙二樓,張百仁瞧著那小丫頭笑了笑,跟著那大小姐走了上去。

    入目處,極盡奢華。

    書桌案几,俱都是金絲楠木。帷幔乃宮廷御用之物,那窗邊的花朵,也是高明的工匠日夜修繕孕養。

    一道香菸升起,安神定心。青煙直插虛空,不做絲毫彎折,即便是有過道風自窗外吹入,也依舊是不見絲毫動搖。

    「上好的抹鯨香,唯有龍宮才有,能夠輔助人打坐入忘靜,拇指大小的一塊便值萬斤!」張百仁看了有些砸舌:「姑娘身後不知是那家,居然如此奢侈。」

    「區區抹鯨香罷了,不值一提,我每日裡也要燒個半斤八兩!」少女淡然一笑,臉上不見絲毫的炫耀,就彷彿在說一件尋常的事情。

    半斤八兩?

    那豈不是說一日便要燒幾萬兩黃金?

    在看那屋子內的雕刻,俱都是上好的大家之手雕刻,乃前朝老物件。少則數百年,多至千年也說不定。

    屋子內茶盞擺放整齊,俱都是上好羊脂美玉。在看那茶葉,卻是武夷山大紅袍,此物就算有錢都買不到。去看那煮茶的水,竟然是先天神水。點燃的火焰,亦是一顆龍珠,散發著真火。

    奢侈!

    這般生活,就算張百仁也為之暗自咋舌,這姑娘背景確實是不凡。不但不凡,簡直大上了天,就算當朝天子與這姑娘比起來,怕也是豬狗不如。

    姑娘妙目流轉,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你莫要驚訝,這只不過是我那父親給我留下的遺產罷了。」

    「不知令尊名號?莫非已經登仙而去?」張百仁暗自砸舌,能留下這筆遺產,必然不是無名之輩。

    「不提也罷!」少女情緒有些低落:「父親拋棄我了,只留下一大筆遺產和一些元老、家僕守護我,他不要我了。聽人說他實力通天徹地,普天之下無人能敵,誰能殺得死他?」

    少女眼中露出一抹幽怨:「或許待我將這些家底折騰光,他就會回來了!」

    張百仁聞言苦笑,這少女可真是敗家,萬金難求的抹鯨香,她竟然當成尋常香火,也不知是那家公主。

    「嘗嘗我煮的茶水」少女看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期盼。

    「先天神水煮茶」張百仁搖了搖頭,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錯,提神醒腦,確實是不錯。」

    「既然不錯,那你就多喝點!」少女提起玉壺,手指細膩晶瑩,彷彿與玉壺融為一體。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雖然不曾看到少女的容貌,但想來外界那些人如此痴迷,卻是未嘗沒有道理的。

    只是少女如此奢侈,怕李唐皇宮也共養不起。

    神女,是擺放在廟堂需要供養的。

    「好茶,不單單煮茶的水不凡,茶葉不凡,就算姑娘茶道的手段也是不凡」張百仁閉目許久,方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虛無,眼中露出了一抹笑容:「很久沒有喝到這麼好的茶了。」

    「好喝你就多喝點」少女又再次為張百仁斟滿。

    「認識了這麼長時間,尚未請教姑娘大名?」張百仁看向少女。

    「江湖路遠,相逢何必曾相識!」少女淡淡一笑,隔著面紗,張百仁只能看出那好看的弧度。

    張百仁聞言笑而不語,只是閉上眼睛慢慢的喝茶。

    小舟疾馳三日,到了涿郡地界。

    張百仁與少女論道三日,這少女家學淵源,自己在茶道上差點被對方辯駁倒。

    「涿郡到了!」張百仁放下茶盞,慢慢站起身,向著樓下走去:「有緣再會。」

    「尚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少女看著張百仁的背影,終究是忍不住道。

    「哈哈哈,你也說了,相逢何必曾相識!」話語落下張百仁已經下了樓閣。

    「哼!」少女將手中玉壺重重放下,眼中露出一抹不滿。

    「瘋了!簡直是瘋了!小姐你獨自與一個男人在樓閣上呆了三日,若傳出去只怕二娘會發瘋的!那男人死定了!」曉雯的眼中滿是癲狂。

    「不知為何,看到這人,我卻是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親切感,忍不住叫我想要去靠近!就彷彿……就彷彿傳說中父親的感覺!!!」少女忍不住低下頭,看著張百仁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失落。

    「小姐,你莫非是思春了?大老爺可是頂天立地的大豪傑,縱論天下英豪,大老爺也是最頂尖的那一人!這些年天下雖然波流湧動,但我涿郡僅靠著大老爺的一個名號便壓得天下群雄抬不起頭!想來大老爺也是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千山崩裂眾生死絕!」曉雯眼中滿是憧憬:「二娘與諸位將軍說大老爺殺機沖宵,尋常人見之連大話也不敢說,哪裡是那文弱書生可以比的。」

    「曉雯,咱們雖是主僕,但卻情同姐妹,今日的事情,你一定不能和二娘說,這可真是會死人的!!!」小姐一雙眼睛可憐兮兮的盯著曉雯。

    「不行!小姐你是什麼人?你是我涿郡的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李唐皇子為你提鞋也不配,豈能叫你被臭男人佔了便宜!」曉雯義正言辭道:「我雖然與小姐你情同姐妹,但……我更應該為你考慮,至少要叫二娘查清楚那人的來歷。」

    「哼,不理你了!你說你這些年誤殺的男子有多少?」少女不樂意了。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好!」曉雯毫不在意的拿起先天神水的茶水喝了一口:「你若出現半點損傷,我可是要死的。」

    「哼,下船!」小姐氣呼呼的離去。

    卻說張百仁下了船,一路徑直向涿郡走去,所過之處卻是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十五年間物是人非,與當年相比,涿郡卻更加繁華。

    涿郡在張百仁的強勢彈壓下主持新政,涿郡宣揚自主平等之念已經深入人心,再加上強大的軍士保護,如今涿郡人口已經翻了幾倍,及得上全中土的漢家人口。

    過往處百姓其樂融融,家家富足有餘,臉上掛著油光,幸福的笑容。

    其實看一個地方是否富足,百姓是否能果腹?便看百姓的生活狀態。百姓若面黃肌肉,那還用說嗎?

    十五年的時間,涿郡憑藉著龐大的人口需求,已經超越了長安、洛陽,成為天下繁花之都,不夜之城。

    外有草原部落、高麗交易,內有各路商賈出手往來其間,涿郡已經成為了天下商業交易的中心、重地。

    這裡有最好的酒樓、最好的青樓、最好的侍衛,一切都是最好的。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找不到的。

    在這裡,沒有官僚欺壓,已經成為了人間樂土。就算龍族,每年也會來此大量的交易貿易,各路妖獸也從深山老林中走出,只要你在涿郡領了通行證,便可安然行走在人間。

    「念往昔豪華競逐,嘆門外樓頭悲恨相續!」張百仁撐著油紙傘,一路走過涿郡的農莊、最豪華的城鎮,眼中露出一抹欣慰。

    紙醉金迷!銷金窟已經不足以形容現如今的涿郡繁華。

    最終

    張百仁來到了那熟悉的小山頭,遙遙看著那草屋庭院,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腳踏在青石台階上,台階上長滿了青苔,可以看得出此地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

    茅草廬下,袁守城蒼老了許多,手中編織著草帽,彷彿一個凡俗中的老農一般,看不出絲毫的修行痕跡。

    「啪嗒~」

    聽著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袁守城手中草帽墜落在地,隨即猛然站起身:「都督,你可終於回來了,這一走就是十五年啊。」

    「是啊!一走就是十五年!」張百仁低下頭:「長的有些出乎我的預料。」

    「吱呀~」

    不遠處茅草屋的門推開,陸雨自屋子內走出來,眼眶含淚的看著張百仁:「大~哥~」

    陸雨的聲音在不斷顫抖。

    「好了!我這不是回來嗎?你這丫頭怎麼還哭哭啼啼的!」張百仁揉了揉陸雨腦袋,惹得陸雨撲入其懷中抽噎。

    「好了,都大人了,怎麼還這般樣子!」張百仁安撫了一會陸雨,然後抹去其臉頰上的淚痕:「此行出現了一些變故,所幸對我來說,眼前結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我去祭拜一下麗華,有什麼事稍後再說」張百仁笑著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6:42
第一千九百一十二章 七夕與織女

    「知道你回來的消息,香燭、裱紙都已經準備好了,你這一走就是十五年,叫人好生擔心!」陸雨的眼圈紅腫,轉身自屋子內端著一個竹筐,來到了張百仁身前。

    天空中微風劃過,雨過天晴,氣氛正好。一道彩虹劃過天際,彷彿是一道橋樑般懸掛在哪裡,夢幻多姿。

    「當年不是說叫你離開此地嗎?」張百仁接過竹籃,看了袁守城一眼。

    「罪未贖完,老道士豈敢離去」袁守城嘆一口氣。

    「七夕怎麼樣了?」張百仁轉身看向陸雨。

    「七夕的天賦很高,現如今已經進退火候!」陸雨低聲道:「你走的這些年,涿郡可不太平,好多人都將目標落在了七夕的身上,若非你在金頂觀留下的後手,七夕已經遭了劫數。」

    「嗯?」張百仁眉毛微微一簇,眼中一縷純粹到極致的殺機在慢慢醞釀:「誰動的手?」

    「那些魔神恨你入骨,你說誰動的手!」陸雨苦笑著道:「不過你也不必擔憂,有水魔獸護著,沒有人能傷害得了七夕。」

    「嗯?」張百仁眉頭微微一皺,隨即緩緩舒張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為了叫七夕順利脫劫,我等狸貓換太子,真真假假弄了兩個七夕,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陸雨道。

    「誰的主意?此舉不妥!難道七夕是人,別人家的女兒就不是人?」張百仁眉毛再次皺了起來。

    陸雨聞言沉默:「七夕身上干係甚大,不容有半點馬虎。」

    張百仁不再說話,而是轉身看向了不遠處的幾座墳冢,嘆息一聲:「十五年不見,我又來看你們了!」

    張百仁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回憶,外界眾人只以為過了十五年時光,但張百仁心中卻清楚,足足過了一千五百年的時光,許多事情都已經在記憶中變得朦朧。

    此時站在墳前恍若隔日!

    氣氛一片沉寂,沒有人打擾張百仁,唯有香燭黃表紙在隨風飄舞,似乎訴說著張百仁心中的煩躁。

    遠方,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張百仁便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話語:「二娘……。」

    「噓!」陸雨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張百仁的背影。

    「他是誰?咦……怎麼是他?」女子的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眼中滿是訝然,不敢置信。

    「你認識?」這回輪到陸雨奇怪了。

    「之前路上見過」女子低聲道:「他是誰?以前怎麼沒見過他來祭拜?」。

    「他是你爹」陸雨低聲道。

    「什麼?二娘你莫非在開玩笑?」女子一雙眼睛圓瞪,駭然的看著陸雨。一邊曉雯更是瞪大了眼睛,嘴巴露出了o型,駭然驚呼:「他是大老爺?」

    怎麼看,怎麼不像!

    傳說中大老爺殺機沖宵,覆壓天下群雄的霸道人物,怎麼會是眼前若不禁風的青年?

    而且這青年看起來與自家小姐一般大小無二?

    此時張百仁聽到動靜轉過身,瞧著那面紗少女,眼中露出一抹愕然:「是你?」

    「你是我爹?」少女的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聞言無語,不知該怎麼接話,只是轉身看向陸雨:「為何我在她身上感受不到血脈的力量?感受不到水魔獸的力量?」

    假的自然不會有血脈之力,亦不會有水魔獸護持!

    可陸雨的話偏偏叫其愣住了神:「少陽老祖施展神通,封印了七夕血脈,他確實是真的!涿郡裡隱藏在暗中的那個是假的,這叫做『真做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各位先天魔神可不是好糊弄的,若不多做一些準備,豈能糊弄過去?」

    「至於說水魔獸,已經被少陽老祖化作封印,沉入了七夕的血脈之中,你感應不到」陸雨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不可能!我的那一縷情絲,沒有人能隔斷感應!」張百仁一步上前,拿住了七夕的手腕,剎那間體內法則之力流轉,向著七夕的體內探去。

    「轟!」

    血脈共振,法則之力被喚醒,太陽神火被喚醒。

    「咦,好像過去好久了?」一道驚疑的話語響起,只見水魔獸化作一團藍光,自七夕體內鑽出來,睡眼朦朧的掃視全場,待看到張百仁後一聲驚呼:「小子,你可算終於回來了,老祖我想死你了!」

    水魔獸直接鑽入了張百仁袖子裡,臉上滿是歡快,不斷在其衣衫內亂竄。

    「砰!」

    七夕一甩胳膊,擋開了張百仁手臂,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你就是我的父親?這些年你去了哪裡?為什麼要拋棄我?叫我像一個孤魂野鬼般,就像是一個無父無母的流浪兒!」

    七夕淚流滿面,然後拂袖而去。

    「七夕!!!」張百仁喊了一聲,然後對著陸雨道:「還不趕緊追過去看看!」

    張百仁心中清楚,七夕肯定是恨自己的,在納蘭家大船上到時候他就猜測眼前女生一定很恨自己的父親。否則怎麼會那般敗家,恨不得花天酒地敗光家裡的財產?

    可千算萬算,他萬萬沒想到七夕竟然是他自己的女兒。

    張百仁面孔僵滯在哪裡,動作僵硬不再動彈,過了一會才一甩袖子:「日後你就跟在七夕身邊,守護七夕安危吧!」

    水魔獸被甩了出去,然後一臉幽怨的看了張百仁一眼,剎那間遠去。

    「你要理解七夕,畢竟十幾年不見,這孩子小時候天天站在洛陽的那顆榕樹下期盼著自己的父親歸來,可惜你叫她失望了……」袁守城道。

    張百仁聞言沉默,轉身看著那一座座墓碑,許久無語。

    「說來我也是挺失敗的!父子兄弟反目,妻子一個個遠去,現如今連我唯一的希望女兒都恨我……」張百仁話語有些低落:「其實去不周尋寶,再耽擱十五年,我還是耽擱起的。」

    「非也,十五年的時間足夠魔神捲土重來,到時候中域少了都督的鎮壓,只怕就不會是今日這般局面了!到時候痛苦的不是都督一人,而是天下眾生!」袁守城嘆了一口氣。

    「都督!」

    此時山腳下傳來一陣陣驚呼,然後就見一道道影子跨越虛空,突破音爆向場中捲來。

    張須駝、魚俱羅、羅藝等人來了。

    在眾人身後,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衣衫簡樸懷抱玉兔,髮絲簡單的挽起,卻是婀娜多姿天生絕麗,眼中有一股子柔弱如水般的感覺,彷彿是大家閨秀。

    七夕!

    張百仁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血脈的氣機!

    這顛倒天機,改天換日的法門,確實是不凡。

    張百仁來到少女身前,一雙眼睛瞧著那怯生生的少女,屈指一彈剎那間諸般神通顛倒,盡數被其破去。

    「民女見過都督」少女怯生生的一禮,低下頭不敢正視張百仁。

    「哇,你可終於回來了,小扉要想死你了!」小扉鑽入了張百仁懷中。

    沒有理會活蹦亂跳的小扉,張百仁目光看向了少女的脖頸,順著其脖頸處,一條蜿蜒猙獰的疤痕順著潔白的肌膚深入其身軀內,被衣袍遮蓋住。

    「十五年來,這孩子遭受了一百五十四次刺殺,有三回差點喪命,若非其命硬,只怕是挺不過來了」張須駝眼中露出一抹不忍。

    張百仁感受著少女體內的氣機,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他自然可以想像出少女整日提心吊膽的日子,更能感應出少女體內氣機瘀滯,若不能及時洗毛伐髓脫胎換骨,怕是活不過十八歲。

    她承受了自己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東西!

    這份罪是替七夕受的!

    「好孩子!」張百仁摸了摸少女的腦袋:「你叫什麼名字?是何方人士?」

    「回稟都督,民女自幼父母雙亡,承蒙大將軍看得起撿回家中賞賜一口飯吃,賜名『織女』!」少女低聲道。

    「胡鬧!」張百仁猛然一聲怒喝,山中猶若滾滾驚雷,天空中氣象剎那間變換不定,驚得眼前少女身子一個哆嗦,差點癱倒在地。

    好在張百仁一把將少女攬入懷中,怒視著眾人:「誰想的餿主意,逆改命格的法門,未免太過於心狠手辣!七夕是人,難道這少女就不是人?」

    場中氣氛沉悶,眾人俱都是低著頭默不開口。

    「我張百仁的女兒,豈是那種畏懼劫數之人?有什麼劫數,只管迎難而上便是,這等取巧之法,豈是我張家風格!」張百仁訓斥著眾人。

    誰能想到,幾十年不見面,等候眾人的便是雷霆之怒。

    織女!好一個織女!苦恨年年壓金線,卻為他人作嫁衣裳。這是要將織女化作犧牲品,為七夕而犧牲的無辜替代品。

    「從此以後,她便是我張百仁的親女兒,與七夕一般的親女兒,是我涿郡的公主,享受涿郡最好的待遇!」張百仁抱著懷中嬌柔的少女,一雙眼睛看向袁守城:「老道士,這般陰損的法子,是不是你想出來的?」

    袁守城聞言苦笑:「我乃道門中人,這等歹毒的事情,豈是我能做出來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7:00
第一千九百一十三章 那錯過的十五年

    這等狠辣的計策,不是袁守城能想像得出來的。李代桃僵未免太過於狠辣,對於織女來說太不公平。

    「唉,你小子莫要責怪他們,是老夫想出來的!」少陽老祖此時自遠方邁步走來:「七夕是我張家唯一具有太陽血脈之人,怎麼能出現半點損傷?你一消失便是十五年,諸位魔神蠢蠢欲動,朝廷與各大家族也是暗中滲透,老夫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張家血脈有任何閃失。」

    深深的看了少陽老祖一眼,張百仁撫摸著懷中少女的秀髮,過一會才道:「罷了,這件事不必再說,我亦不想多說。七夕的事情卻不能繼續下去,一切且按規矩來。我張家的事情,怎麼能牽扯到無辜之人?」

    張百仁撫摸著少女的額頭:「待我為其洗毛伐髓脫胎換骨,便收其為我的女兒,與七夕地位等同,諸位日後還需待其如公主一般,否則……便是對我有意見。」

    「噗通」

    就在此時,魚俱羅走出人群,跪倒在張百仁腳下:「大都督,老夫請罪,還望大都督治罪。」

    「將軍何罪之有?」張百仁愣了愣神。

    「都督卻是不知,都督消失第四年之時,我涿郡已經成為眾矢之眾,為了維護我涿郡安穩,維護我涿郡的統治,下官只能將七夕推舉到台前,成為了我涿郡的執掌者!」魚俱羅苦笑。

    當年張百仁決定要叫女兒過尋常人家的日子,而非養出囂張跋扈的公主,眼下七夕拂袖而去,卻是多年來養成的性格。

    眼下局勢如此,非七夕不可服眾,不論是魚俱羅也好、張須駝、羅藝也罷,都不敢坐在那個主宰涿郡的位置上。

    這些年七夕的待遇,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就算當朝天子李世民也比不上。

    「窮養兒富養女,你們都替我完成了!」張百仁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然後慢慢的轉過身:「都散了吧!」

    富養女他是沒有意見的!雖然富養的有些過分,但他張百仁不缺錢。

    打發了群臣,張百仁立在眾女墓碑前不語,一雙眼睛看向天邊雲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織女恭敬的站在一邊,與陸雨站在一處,瞧著那道單薄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

    「也不像人們傳說中那般霸道,殺機畢露叫人喘不過氣,怕是人們以訛傳訛;都督的性格很好,比大將軍的性格要好很多,看起來就像是鄰家的哥哥……」瞧著張百仁背影,織女的目光有些散亂

    「織女……」過了許久,張百仁忽然開口。

    「都督!」織女恭敬的道了一聲。

    「嗯?你該叫我什麼?」張百仁轉身看著織女,樸素、歷經坎坷的女孩子,最容易惹人疼愛。

    織女聞言一愣,略帶猶豫、忐忑的低聲喚了一句:「爹?……爹?……。」

    「哈哈哈,這就對了!你往後就是我張百仁的閨女,普天之下誰敢欺負你!」張百仁走到織女身前,自袖子裡掏出一個玉盒:「此內有草還丹一枚,吃下去可延壽三千年,也算是補償你這些年的苦難。待你消化了草還丹,我再出手替你洗毛伐髓,整理肉身氣機,然後踏入修行之道。你如今精氣神三寶不曾凝聚,身上暗傷虧損太多,卻是修行之路的磨難。」

    「這……這……太珍貴,孩兒不能要!」織女連忙搖頭。

    「傻孩子,拿著吧!你已經落後別人太多,若無草還丹相助,你此生想要踏入陽神,可是難了!」張百仁直接打開盒子,露出了晶瑩剔透的草還丹:「來,吃下去。」

    「多謝都……爹爹!」織女恭敬一禮,然後小心翼翼的捧起草還丹,輕輕放在了嘴邊。

    「真是個乖孩子!」張百仁將其中一個玉盒遞給陸雨:「這枚草還丹給你了。」

    「我已經修成陽神,更有鳳血延續壽命,怕用不上此物」陸雨搖了搖頭。

    「這是我的一份心意!」張百仁嘆息一口氣:「這些年是我虧欠你的。」

    陸雨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你以為一枚草還丹就能了結咱們之間的因果嗎?」

    「我沒想著了結因果,你是誤會我了!」張百仁苦笑一聲。

    陸雨接過盒子,然後才道:「納蘭靜閉關了,不過你可以去找她。」

    張百仁揉了揉額頭,瞧著陸雨幽怨的眼神,然後無奈道:「你去帶著織女沐浴更衣準備洗毛伐髓,我去看看七夕。」

    「你小心一點!雖然這些年七夕沒有說,但父親與母親一直都是其心魔,是其解不開的心結!這些年七夕雖然錦衣玉食,但我等遵從你的法旨,將其管的太嚴了,她已經生出了逆反之心」陸雨喊了一句。

    張百仁腳步一頓,然後二話不說繼續向山下走去。

    蕭皇后生前的茅草廬內,七夕一個人呆呆的在哪裡坐著,在其身邊曉雯念頭耷拉腦的嘆氣:「我說小姐,你見了大老爺不是該高興嗎?你不是早就想著見到大老爺了嗎?如今見到,怎麼還會生氣?」

    曉雯忽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七夕,至少看不到七夕心中想什麼,七夕的內心中念頭。

    「我也不知道,以前沒看到的時候,天天期盼著父親的出現,後來父親出現了,我反倒不知所措!而且他出現的有些太突然,我無法接受……」七夕抱著膝蓋,坐在床頭縮成一團。

    「你這丫頭,咱們到真是有緣!」張百仁此時自屋子外走來。

    「大老爺」曉雯急忙站起身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

    「你這小丫頭,倒機靈的很,這些年七夕多虧了你照看,明日你去陸雨處,領取道藏正法一篇,許你拜其為師,傳授大業!」張百仁看著曉雯,這小丫頭雖然伶牙俐齒心思剔透,但卻是一心一意的守護七夕,除掉七夕身邊的一切男人。

    有功!

    而且還是大功!

    「多謝大老爺!」曉雯聞言頓時眼睛一亮。

    擺擺手示意曉雯退下,然後張百仁一雙眼看向七夕,將身上袍子褪下,披在了七夕的肩膀上,然後一聲感慨:「這裡便是我與你母親當年結廬隱居的地方,轉眼間歲月悠悠已經過去了十五年。」

    「我當年五歲之時,獨自一個人自漠北走出,若非你母親賞識、相助,怕不會有今日的張百仁」張百仁站在窗子邊,瞧著山林間的鳥雀,陷入了沉思。

    時間在緩緩流逝,張百仁此時陷入了回憶,不斷講述自己的過往,從劍出漠北到兄弟、父親的背叛,再到難挽天傾大隋滅亡,先天魔神出世,直至自己進入不周山地界。

    這般曲折動盪的故事,窮盡人三生三世也難以完成一件,卻盡數發生了在了張百仁身上。

    屈指一彈,屋子內的油燈亮起,那時隔千年的記憶也在逐漸變得清晰:「我要復活你母親,復活那些自時光長河中死去的遺憾,所以不得不努力修行。天地大變臨近,九州之外異族虎視眈眈、四海龍族、陰曹地府也是窺視我人族祖地,欲要將我人族變成羔羊螻蟻。」

    「我絕不答應!絕不!」張百仁話語斬釘截鐵,慢慢的站起身,瞧著夕陽最後一縷餘暉墜落,慢慢的關上了窗子:「為父說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人活著唯有不斷拚搏努力,才能活的更好,獲得更多的資源。」

    「憑什麼我張百仁雄踞東方,李唐天子卻連過問都不敢?先天魔神不敢踏入我涿郡半步?是因為這一切都是為父殺出來的!為父不希望你是一隻金絲雀、籠中鳥,你有天下最好的修性資源、世尊、教祖可以為你講道開法,普天之下各類法門任憑你挑選,你的人生不該是相夫教子,而是與為父一道站在諸天最頂峰,俯視著大千世界的無數魔神,然後與我一起踏入仙道,復活你母親!」張百仁看著七夕,目光灼灼前所未有的明亮。

    七夕聞言低下頭,過了一會才道:「這些年孩……兒很累,涿郡的攤子都壓在我身上,我連涿郡都搞不定,更何談去登臨諸天頂峰?女兒很累,父親允許女兒歇歇吧!這些年擔驚受怕,生怕有朝一日再也醒不過來,睡夢中被人取了腦袋、割了喉嚨,為此我日日夜夜拼了命的修煉,你知道這些對一個孩子意味著什麼嗎?」

    七夕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點點淚水緩緩滑落,打濕了面紗:「沒有抹鯨香,我根本就無法入睡,你以為我願意點抹鯨香嗎?」

    「爭霸天下。拯救蒼生是你們男人的事情,孩兒很累!肩膀也很稚嫩,孩兒支撐不起來!」

    張百仁聞言沉默,背負在袖子裡的雙拳緩緩攥緊,一雙眼睛看著滿是淚痕的眼睛,他知道七夕四歲那年差點死掉,死亡離她只有一線之隔。自那日起,她便拼了命的修煉,沒日沒夜的修煉。

    她沒有安全感!

    「這種事情,以後都再也不會發生了,我保證!」張百仁話語凝重,空氣似乎化作了鋼鐵凝固住。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7:01
第一千九百一十四章 織女

    七夕不單單是七夕,更是諸女留給他的念想。

    自己此去不周山,確實是虧欠了她太多,榮福富貴卻也彌補不了父愛的缺失。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七夕:「虧欠你的,為父會一一彌補給你,你放心吧!咱們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區區十五年與千百年的時光比起來,不值一提!」

    緩緩自袖子裡掏出一隻玉盒,張百仁放在了七夕的身前:「這是為父自不周秘境得來的無上靈藥草還丹,吃一顆便可延壽三千年!三千年我若不死,必然可以帶你一道登仙。到時候你我父子二人便可一道去見識那仙路風景。」

    七夕聞言看著那玉盒不語,過了一會才道:「果然,只要有了神通**,沒有什麼是換不來的,就算壽命也能向天借取。」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莫要胡鬧!怎麼盡說這種氣話!」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七夕,眼中露出了一抹無奈。

    「你好生安歇吧,有為父在,沒有人能害得了你半根汗毛!」張百仁轉身走出了屋子:「早日證就陽神,見識到天地的廣闊、偉略,你的眼界自然會提升。」

    走出屋子,陸雨與織女已經站在門外等候,瞧著粉雕玉琢的織女,乖巧懂事的模樣,張百仁不由得一陣感慨:「我這做父親的還真是失敗!我從小便沒有父愛,卻偏偏叫七夕步了我的後塵!確實是不該!」

    張百仁話語裡滿是自責,露出了一抹愧疚。

    「這孩子有些認生,過些日子便好了!」陸雨低聲勸慰了一句。

    「爹,我卻勸勸七夕七夕姐姐吧……」織女乖巧的站出來。

    「這孩子可真乖!」張百仁摸了摸七夕的頭,然後眼中露出一抹笑容:「快去吧,稍後為父為你洗毛伐髓,親自傳你無上大道。」

    織女對著張百仁恭敬一拜,然後緩步走入了屋子內。

    想想人家織女,十五歲已經見識到了人情冷暖,與織女比起來七夕就像是一個小孩子。

    張百仁有些感慨,眼中露出了一抹滄桑,自己身上發生的錯誤,為何還會發生在七夕的身上。

    重蹈覆轍,天數弄人!

    「大哥,你不必自責,你不單單是七夕的父親,你更是涿郡千萬人的依靠,我人族的未來!你若不時時刻刻的想盡辦法增進修為,到時候大劫來臨一切將化作過往雲煙夢幻泡影,與此時的七夕恨你比起來,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親人、朋友、陽間眾生在劫難中化作灰灰,你卻無能為力束手無策,更會叫人絕望!七夕還年幼,其實她心中還是非常想念你的!」陸雨安慰著張百仁。

    與未來的仙道大計、人族未來比起來,兒女情長終究只是上不得檯面的事情。

    「吱呀~」屋門推開,織女精緻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著七夕,過了一會才道:「以前只是聽人經常提起過姐姐,今日總算見到姐姐真人了。」

    「你是誰?」七夕不認識織女。

    「我是姐姐的影子啊!一直活在姐姐影子下的小草、可憐蟲而已!」織女眼中滿是對未來的嚮往,但卻沒有任何怨恨、只有無窮的生機,對生命的熱愛,對未來的嚮往。

    她的話語如此自然順暢,不見絲毫的怨恨、抱怨。

    「這些年苦了你了,要你為我承受種種磨難,承擔你不該承擔的東西」七夕聞言果然動容,一雙眼睛看著織女,眼睛裡滿是悸動。

    織女搖了搖頭:「這是織女的命!能多活一日,已經是織女賺到了,織女哪裡還敢過多奢求其他?多活一日便賺了一日。」

    「其實織女真的很羨慕姐姐,一出生便高人一等,天生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生來錦衣玉食,想要修行有世尊**、教祖講道,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織女低著頭:「織女的父親與母親在中土逃難的時候,在來到涿郡的途中餓死了,他們將最後的一塊窩窩給了我。若非遇見大將軍,我怕是早就成為一具白骨。」

    織女的一雙眼睛看著七夕:「多活一日,我便賺一日。更何況在這裡可以吃到往日裡從未見過的美食,享受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這等王公大臣才能過的日子,以前織女就在想,哪怕叫我過上一天這般日子,就算是死也值得了!可現在夢想實現了,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誰能想像到,眼前這弱不禁風的小女孩,卻有看穿生死的大魄力!

    「爹臨死前和我說『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只要能填飽肚子,就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即便是一根小草,也終有一日會得道化形,飛昇而去』」織女的話語很認真。

    有什麼是比活著更重要的嗎?即便是那缺失的父愛!

    對於織女來說,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即便苟延殘喘朝不保夕,但她依舊堅強的活著,儘管活得很累、卑微的像一根毫不起眼的草芥,面對著那狂風暴雨,依舊在樂觀的活著。

    「對織女來說,多活一日都算是賺到了,織女這些年為姐姐做替身,就從未想起過明日的太陽!織女每日都會去看太陽升起,夕陽落下,因為織女不知道自己一旦閉上眼睛,能不能看到第二日的太陽!這世界太美好,美好的事物太多,織女還沒有看夠!」

    織女緩緩坐在了七夕的身邊:「父親雖然這十五年來不曾陪伴在你身邊,但父愛卻並不曾減少。這榮華富貴不全都是父親為姐姐準備的?父親進入危機重重的不周山,卻要將水魔獸這個大助力留在姐姐的身邊守護姐姐,整個涿郡都在圍繞著姐姐轉,姐姐便是涿郡萬千子民的中心,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織女的眼中露出一抹羨慕,她羨慕七夕,有父親的孩子真好,可以撒嬌任性。

    而她自己呢?

    織女的一雙眼睛露出了感慨,她其實心裡就是覺得七夕吃吃飽了撐的。

    不知世事艱苦,人心險惡,能活著便已經大不易,奢求那些身外物又有何用?

    「我就是不開心!」七夕低垂下腦袋。

    月上中天,織女自七夕的屋子內走出來,瞧著依舊保持她進去時站姿的張百仁,不由得眼中露出一抹羨慕。

    「爹!」織女道了一聲。

    「怎麼樣?」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織女。

    「七夕姐姐睡了」織女低聲道。

    「罷了!」張百仁牽著織女的手,然後看向陸雨:「我來為這孩子洗毛伐髓,然後親自點化其進入道途。」

    張百仁要親自度織女成道,替七夕了斷了這一場因果。

    「爹……你為七夕洗毛伐髓,會不會消耗元氣?」織女擔憂的看著張百仁。

    「傻丫頭,你未免太過於懂事,懂事的叫人心疼」張百仁敲了敲織女的腦袋:「為父神通無盡,法力無邊,更是修成了不死不滅的法則真身,區區洗毛伐髓罷了,對我來說就像呼吸一般簡單。」

    張百仁指尖造化之光流轉,剎那間點在了織女的額頭,然後只見一股強大的生機在織女的體內迸射。

    洗毛伐髓,脫胎換骨。

    體內暗傷被盡數抹去修復,無數雜質化作灰灰隨著織女的呼吸,擴散於天地間。

    半個時辰

    張百仁鬆開手指,瞧著已經睡去的織女,嘴角微微翹起流出了口水的傻樣,眼中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輕輕的將織女抱起,放在草屋內的軟塌中,才見張百仁走出屋外,瞧著已經等候的陸雨,嘆息一聲:「辛苦你了。」

    「我是不苦,只是有的人卻苦了,明日華容公主與妝容公主必然會上山,到時候可有熱鬧看了!」陸雨的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張百仁眉頭皺起:「她們來做什麼?十五年前不是已經了卻因果了嗎?」

    陸雨笑而不語,張百仁道:「這些年都有哪些勢力不安分?」

    「都不怎麼安分,玄奘被困在吐蕃十五年了,現在觀自在可是忙的焦頭爛額!」陸雨面色凝重下來。

    「困在吐蕃十五年?難道吐蕃敢對玄奘動手?」張百仁好看的眉毛慢慢豎立起來。

    「吐蕃倒不敢動手,是玄奘非要留在吐蕃傳道,道門暗中發力與禪宗、李世民聯合起來,將玄奘圍在了吐蕃十五年,足足拖延了佛門大興十五年!」陸雨道。

    「混賬!道門未免太不給我面子!」張百仁眉頭皺起。

    「觀自在雖然神通廣大,甚至於有達摩相助,但如何與禪宗、道門、皇朝抗衡?」陸雨眉頭皺起。

    「觀自在在哪裡?」張百仁看向了遠方,感應著魔種。

    「被李唐天子留在了長安講道!人王法旨,觀自在也不敢不遵」陸雨低聲道:「這一講就是十五年。」

    「李二太過分了」張百仁深吸一口氣。

    「呵呵,他們都以為你回不來了,畢竟已經過去了十五年」陸雨看著地上的紅泥:「今夜,不知有多少人徹夜難眠,會壞了修行。」

    張百仁回來了!

    他回來了,許多事情就要變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7:02
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 夜臨皇宮,法則震撼

    人的實力增長,膽氣也就自然了,這些年李唐蒸蒸日上,再加上張百仁一走就是十五年,十五年已經是很多人的小半輩子,時間太久!久到新一代強者崛起,張百仁亦變成了傳說中的神話傳說。

    「今夜閒著無事,正好親自去上京城走一遭,瞧瞧李二這些年有哪些長進,竟然也敢擋我的路!」張百仁眼睛裡滿是嘲弄之光,身形模糊消散在虛空中,再出現已經到了長安城內。

    開源寺

    一襲白衣的觀自在靜靜的盤坐在青燈下觀看著手中經書,眼中時而智慧火花流轉,迸射出一道道電光,駭人至極。

    「你回來了?」觀自在一雙眼睛看向門外。

    屋門推開,張百仁緩步走入屋子,然後一陣感慨:「我當年應該遲一個月再走,否則大乘佛法大興,也不會出現這般岔子。」

    「算不得岔子,只是積蓄底蘊罷了!」觀自在放下了手中的經書,感慨一聲:「佛門大勢已定,沒有人能阻止。那些人現如今這般作為,不過是猶若治水而已,堵不如疏,堵的越厲害,到時候佛門積蓄的大勢也就越強,最終壓垮壩堤,無人可擋。」

    盤坐在觀自在對面,張百仁搖了搖頭,瞧著案几前的青燈:「你就不怕驚瑞忽然降臨,叫你錯過仙機?」

    「不怕!有你在,誰能壞我大計?」觀自在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再說,這些年我也沒有閒著。」

    她確實是沒有閒著,法身已經暗中轉世,她已經跨入了法身的境界。

    「我現在看不出你的深淺」觀自在一雙眸子好奇的看著張百仁:「你到了何等境界?」

    「修行上略有突破罷了」張百仁顯得有些得意。

    不錯,所謂衣錦還鄉,任誰得了祝融與共工的傳承,都要忍不住顯擺一番。尤其是在故人面前,更需要露幾手。

    可惜

    觀自在是何等智慧,一眼便看穿了張百仁的心思,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笑著道:「那便好!那便好!不過你的境界怎麼還是陽神?神通道法終究只是外道,修行才是根本。」

    張百仁一雙眼睛幽怨的看著觀自在,然後嘆一口氣:「你這麼聊天會沒有朋友的,你就不問問我練成了何等神通?」

    「呵呵!」觀自在只是笑了笑,笑而不語。

    張百仁聞言無奈:「我也沒得選擇,往後日子還很長,只要我努力修煉,境界總歸可以堆上去。但神通道法卻不可不練,若被人欺負上門,我該如何護道?」

    張百仁有諸般續命的靈藥,活上千年不算什麼難事,只要不死憑他的天資總歸可以將境界提升上去。

    「李世民這十五年日子過得可真是舒坦」張百仁拿出瓜子,慢慢悠悠的磕著。

    「他有他的難處,表面風光而已,你帶給他的壓力太大」觀自在道。

    「稍後我便入宮去會會他」張百仁不置可否。

    「對了,呂洞賓參加科考了」觀自在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嗯?」張百仁眉頭皺起:「怎麼搞的,難道鐘離權沒有阻止?」

    「呂洞賓是個孝子,呂父在其十歲那年,已經轉世輪迴了」觀自在拿起經書繼續翻看。

    張百仁聞言瞭然,然後便不再說話,只是一雙眼睛看著身前燭火悠悠不語:「我去找李世民談談心!順便談談大乘佛法的事情。」

    觀自在搖搖頭:「這深夜李世民怕是已經睡下了。」

    「呵呵」張百仁輕輕一笑,一步邁出向長安城皇宮而去。

    「嗚嗷~」長安城上空的天子龍氣震動咆哮,瞧著遠方穿梭虛空而來的張百仁,頓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前些年張百仁依仗先天神劍,可是將李唐天子龍氣欺負的夠嗆,如今十五年過去天子龍氣何止強大了十倍,此時見到張百仁頓時蓄勢欲動。

    這十五年李世民掃平東突厥,將東突厥納入國土,李唐天子龍氣暴增,已經今非昔比。

    「呵呵!小蟲子,還不老實的給我趴著!」張百仁身形扭曲,剎那間化作了水晶顏色的法則之軀,一掌伸出法則流轉,遮蔽乾坤寰宇。

    法則就是法則,儘管只是單純的水之法則,比不得仙人的齊全法則,但卻也代表了天地之威,豈是人力能抗衡的?

    即便天子龍氣是命運法則顯化也不行,難以抗衡身化法則的張百仁。

    天子龍氣只是命運法則顯化而已,並非是真正的命運法則。

    「呵呵!是大都督來了吧,怎麼一進來便大動干戈?」李世民的笑聲響起,滿天天子龍氣剎那間散開,叫張百仁一掌落空。

    「哦?有些門道!」張百仁身形一閃,直接順著那聲音進入了太極殿,瞧著端坐在案几前依舊批改文書的李世民,愣了愣神。

    如今已經是五更天,李世民居然還沒有睡,繼續披改奏摺,當真是叫人心中震撼。

    勤政愛民不是說說!

    在李世民身邊,盤坐著一位皂袍道士,卻是鐘離權老神再也。

    這大半夜鐘離權在李世民皇宮中,叫人不免有些怪異。

    瞧見張百仁進來,鐘離權忽然笑了,笑得很開心:「大都督,你來的正好,快勸勸陛下,莫要錄取了呂洞賓。」

    「哦?」張百仁一襲紫衣,背負雙手不緊不慢的走入皇宮:「怎麼回事?」

    「那呂洞賓天資太高,文學造詣也是天下少有,堪稱一代大儒,陛下非要點其為狀元!老道我在此勸了三日,已經是口困舌幹!」鐘離權的眼中滿是無奈。

    呂洞賓萬萬不可入朝為官,他若入朝為官,被紅塵官場侵濁,那就廢了。

    「哦?」張百仁聞言不緊不慢的坐在了李世民對面:「陛下十五年來倒是蒼老了許多。」

    「勤政愛民,不是說說,要付出心血的!」李世民終於停下了手中朱紅色批筆,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露出了一抹感慨:「倒是大都督,與當年一般模樣。」

    張百仁掃過李世民案几前厚厚的文書,落在了最上面的一本摺子上面,其上文氣繚繞隱約與文曲星相迎,顯然是登科排榜的奏章。

    「都督若能改了朕的批文,這呂洞賓落榜倒也無妨!畢竟我李唐論才大典,選的就是英才,若叫朕無緣無故落榜呂洞賓,卻是為難的很,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這等英才若不錄用,朕日後有何顏面去面對天下士子?」李世民笑眯眯道。

    「當真?」張百仁聞言拿起了批文奏摺。

    「都督,不可大意!」一邊鐘離權變色。

    沒有理會鐘離權的話,張百仁緩緩打開奏摺,卻見其中一排排殷紅色文字排位其上,首位便是呂洞賓。

    殷紅色的硃砂,其上卻是命運法則的軌跡。

    「怪不得陛下如此自信,原來已經掌控了命運法則」張百仁掃視著那字體,眼中露出一抹凝重:「天子龍氣當真可以達到這般地步嗎?」

    你道為何?

    每一個字,皆是命運的軌跡,命運法則附著其上。想要抹掉字跡,便要先磨滅其中的命運法則。

    磨滅法則之力本來就千難萬難,更何況還是要不損傷奏章的情況下?

    奏章太過於脆弱,但卻承載命運之力。若兩種法則交織,稍有其中一種法則爆發出一點點,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力量,奏章便會在兩種力量下灰飛煙滅。

    將法則印在奏章上便已經是難如登天,抹去更是難了千萬倍。

    難怪鐘離權面色難看,李世民信心在握。

    「好手段!」張百仁誇讚了一聲。

    「都督若辦不到,可怪不得朕!」李世民慢慢悠悠道。

    試探!

    他是在借助奏章,試探張百仁的實力。

    張百仁掌握了法則,這一點不容置疑,否則如何面對世尊的鎮壓?魔神的挑釁?

    但掌握到何種程度,沒有人能知道。

    「呵呵,你且瞧好了!」張百仁一根手指化作了晶瑩剔透的水晶之色,對著那呂洞賓的字眼輕輕一抹。

    水納萬物!滋潤眾生!不與天地萬物為之爭。

    於無聲處聽驚雷,於有色處看繁花。

    一抹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抹。

    鐘離權動作僵硬住,身軀在輕輕顫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晶瑩剔透的手指,聲音澀然、艱難道:「身-化-法-則!」

    身化法則,就問你怕不怕!

    「你莫非已經成仙了?」李世民覺得嗓子有些發乾,雄心壯志剎那間灰飛煙滅,一切鬥志瞬間降到了冰點。

    李世民的聲音彷彿劃玻璃一般,難聽至極,話語裡滿是不敢置信。

    這其實不單單是李世民的疑惑,亦是鐘離權的疑惑。

    「呵呵!」張百仁淡然一笑,法則真身隱去,然後放下了手中奏章:「此事到此為止,日後呂洞賓永世不得錄用。」

    「朕……知了!」李世民緩緩低下頭,頹然的坐在龍椅上,他忽然明白了那種既生瑜何生亮的無奈。

    「你真的要成仙了?」過了一會,才見李世民抬起頭,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眼中滿是頹然。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