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小修行 作者:田十(全書完)

 
V123210 2017-6-2 20:26: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0 492701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6 01:10
90 李平治

    潘五沒說話。

    皓月公主看他好一會兒:「手怎麼樣了?」

    潘五看看一桌子菜:「能吃麼?」

    「能。」皓月親自給潘五倒酒:「敬你一杯。」

    潘五搖頭:「我不喝酒。」這就拒絕了。

    皓月也不著惱,把兩個杯子都放在自己面前,又問一遍:「手怎麼樣了?」

    潘五拿筷子吃東西:「還行吧?」

    吃的很快,說明右手沒有問題。

    皓月公主點點頭,看看身邊兩個女子:「你們先下去。」

    倆女子大聲應是,回去客棧後門那裡站住。

    皓月公主拿起杯子細抿慢品,看著潘五狼吞虎嚥。

    潘五當對面這位大神不存在,吃的很專心。

    大略二十分鐘吃好飯,潘五說話:「可以打包麼?」

    皓月說這些東西都給你了。

    潘五輕笑著搖搖頭:「真是有錢人。」

    皓月說:「我是一國公主,有錢不是很正常?」

    潘五笑笑沒接話。

    皓月公主說:「吃也吃完了,回答問題吧。」

    潘五問是什麼問題。

    皓月公主重複一遍:「你知道今年比武為什麼可以動用武器麼?」

    潘五搖頭。

    皓月說:「今年大比和往年不同,前十名要去關城……你知道大經關和無讓城失守的事情吧?」

    潘五點頭。

    皓月說:「姜事民跟我爹提要求,賭注是我和大經關及無讓城,咱們贏了,他們歸還城池,咱們輸了,我要嫁給姜事民的傻兒子。」

    潘五好奇道:「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皓月說:「你已經確定去關城參加賭約比鬥,就是說我很可能需要你幫忙。」

    潘五說:「是不是太兒戲了,一個你頂得上兩座城池?」

    皓月公主怒瞪雙眼:「你什麼意思?」

    潘五扣扣耳朵:「我要北上打架是不是?沒有意外的話將是生死械鬥,是不是?」

    皓月說是,又說:「父皇已經有安排,過些日子你們都會被召進宮去。」

    潘五問:「可以不去麼?」

    「不可以。」皓月公主說:「你們為國家出力,國家不會辜負你們。」

    潘五說別扯,我為國家出力了死了,國家還怎麼不辜負我?

    皓月想了下說:「這不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跟著說:「我希望你能早做準備,將來把薑國修生殺的一乾二淨。」

    潘五笑笑:「我不去。」

    皓月說:「有關你的事情,父皇那裡已經有詳細瞭解,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劉三兒,我幫你殺。」

    潘五哈哈大笑:「這個世界還有不知道我仇人是誰的人麼?」

    是啊,好多人都是打著這個藉口招攬他,可是有必要麼?潘五根本不理會。

    皓月說:「我可以給你所有你想要的東西,只要我有的;父皇也會努力讓你們活下來;對於你們來說,要麼去關城跟姜國修生對拼,要麼被收進大牢,這是沒有選擇的;而我來找你,是想讓你提前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有可能,一定要殺了姜百約。」

    潘五說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皓月冷著聲音說:「不用認識,到時候殺死就是。」說著話輕拍兩下巴掌,門口那倆妹子走回來,每人放下一些東西。

    皓月說:「這些東西對你有幫助,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不要做傻事。」

    潘五起身:「再見。」

    皓月說:「我都來見你了,說了這麼多話,你覺得還有可能脫身事外麼?」

    潘五說有可能,下一輪比賽讓李平治贏就是,讓他打斷我的腿。

    皓月冷笑一聲:「你的十萬金不要了?只要奪魁就是八十萬金幣,不要了?」

    潘五沉默片刻:「要不要又能如何。」

    皓月卻是不想再說了,起身道:「這次北國征殺將由魁首帶隊,希望你要珍惜自己的性命,能夠把握機會。」

    這句話的意思是他比較看重潘五,希望他能爭取。皓月又說:「謝謝你贏下秦燁,他是皇子,不能把性命丟到沙場上。」說完離開。

    看見沒,這就是皇家氣度,說白了就是不重視你不在意你。你可以替他們去打架去賣命,皇子卻不能夠。

    潘五哼笑一聲,對方還真是吃死自己了。

    只要在這個國土上,就一定要接受秦家的統治,自己一個二級修生,對方是一整個國家。自己不想參加那種生死殺戮,可老秦家的人根本不問你,直接替你定下未來。

    當然,打贏了興許有許多賞賜;可要是輸了呢?命都沒了還扯什麼?

    他在發呆,星雲跑出來問:「公主找你做什麼?」

    潘五說:「沒看見?請我吃飯。」看看兩名女子留下的東西,拿起來回去房間。

    沒看,直接丟到櫃子裡,躺床上發呆。

    不是說修行是修的本心,要堅守如一才能大成。可為什麼總要被各種俗事糾纏?

    當然,潘五的修行就起源於俗事,他要復仇!

    隔天的比武對手是李平治,權相李中州的侄子。可是看面相看打扮,李平治就是個農家子弟。

    站上擂台,李平治微笑看著潘五。

    潘五笑不出來,那傢伙站在擂台一角,手中是硬弓,指尖搭著三支飛箭,只待開始比武,他就要射穿潘五。

    潘五很想問一句:比武可以拿弓箭麼?

    不過依照懶人夜幺的想法,沒有禁止就是允許。

    一個三級上修為的年輕高手,在四進二比武中使用弓箭,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他對自己極有信心!

    李平治有信心,潘五就沒信心了,看看自己的漆黑護甲,再看看對方閃著寒光的箭矢,要不是有十萬金幣的賭注,都想認輸了。

    不想比武一開始,李平治隨便朝天上射出三支箭,然後說認輸。

    潘五正是一邊緊張的望天,一邊緊張的看李平治,不知道把箭射上天是什麼戰術,忽然聽到那傢伙認輸,潘五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你認輸?」

    李平治笑著說:「打不過你,當然要認輸。」然後跳下擂台走了。

    走的很安靜很隨意,很快走出二十幾米遠,忽然平伸右手,就那樣舉著往前走。

    方才射向高空的三支箭陸續飛回來,正好落在掌心中。

    李平治輕輕握住,大步走遠。

    潘五跟裁判說:「他作弊。」

    裁判有點跟不上潘五的思路:「他作弊讓自己輸?」

    「沒錯。」潘五點頭說道。

    裁判笑笑:「你贏了。」跟著宣佈第二場比賽開始。

    後天再登擂台就是最終一戰,潘五難得的沒有馬上離開,坐在下面當觀眾觀察未來對手。

    等那兩名對手上台後,潘五知道李平治為什麼認輸了,明明有那麼高的弓術,偏是不做嘗試,因為這又是兩個重鎧戰士。

    同樣裝束,同樣武器,連樣貌都是差不多,高大魁梧一臉鬍子。

    倆人走上擂台先是呵呵一笑,其中一個大鬍子說:「你還不錯,能走到這一步。」

    對方也是在笑:「你不也是一樣?」

    「那開始吧。」大鬍子開始戴頭盔。

    倆人鎧甲樣式都是一樣的,武器更是相同的大錘。

    長柄大錘的錘頭頓在擂台上,倆人都是扶著長柄說話:「哥哥你回去吧,那小子由我來收拾。」

    另一個說:「還是弟弟回去吧,我感覺隨時能突破四級修為,你打不過我。」

    「你總是這樣,別的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吹牛。」

    「好吧,看來你是不肯走了。」

    「為什麼是我走?應該是你走。」

    說著話,哥倆舉起大錘,當話聲方歇,倆人戰在一起。

    潘五直接就看愣了,難怪李平治肯認輸。

    擂台上倆人哪裡是在比武,分明是在拆擂台。

    上次坑掉小九,換掉大半擂台。不想這哥倆更猛,大錘子飛舞,砸不到人就砸起一片木塊木屑。沒多會兒,擂台被砸成坑坑窪窪的樣子。

    倆人的錘子兇猛,鎧甲也是不錯,叮叮噹噹一通砸,鎧甲無事,錘子也無事,這哥倆分明是在打鐵,哪裡是打架?

    倆人力大無窮,掄動錘子好像揮舞繡花針一樣輕鬆,將身前這一塊防護的無比嚴實。

    李平治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射穿如此重鎧和那柄大錘子。反正潘五難纏,這哥倆更難纏,而在未來還有更更難纏的事情要去做,李平治想要活下去,所以才提前認輸。

    這也是李中州的為難之處,他是真想李平治打不進前十強。可所有修行者都要在不斷的征戰和殺戮中修行。

    軍隊中有句話是:沒有殺過人的修行者,不算是真正的休息者。

    不知道是打哪傳出來的歪理,卻得到很多人認可。李平治想要真正成長為李家棟樑,必須要經歷這些事情。

    台上哥倆打的很熱鬧,台下觀眾看的更熱鬧,這才是比武呢

    很快過去十多分鐘,哥倆依舊很有體力的砸來砸去,很是過癮。

    潘五是上半區的第一名,下半區就是兩個錘子大漢中的一個。他倆能連敗許多高手,站在下半區的最後比試中,說明兩人都是夠狠夠猛。

    這哥倆確實勇猛,一通亂砸,輕易揮霍掉半個小時。

    觀眾們看煩了,砸來砸去的幹什麼啊?還不如潘五的流氓打法呢。

    可人家倆兄弟就是有力氣,就是能折騰,只要他倆不結束比武,觀眾就得繼續看下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8 01:05
91 林玉林

    又過去二十分鐘,哥倆終於分出勝負。

    他倆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舉起鎚子不去管對方怎麼應對,只管做出自己的下一個動作就是,大多能完美接上。

    潘五打個呵欠問身邊人:「他們打架都是這麼無聊麼?」

    還有比你打架更無聊的麼?聽到這句話的幾個人一起看他,默默不語的看他。

    潘五摸摸光頭,呀,頭髮長的真快,起身道:「走了。」

    他起身,台上一個大鎚子倒了。

    經過這麼長時間折騰,哥倆已經把擂台拆了一遍,拆的亂七八糟。

    不比平地對戰,在現在的擂台上偶爾會被翹起的木板阻隔或耽誤一下。倆人都是這樣,不過打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最後是弟弟運氣不好,打在擂台邊緣的時候,一腳沒踩實,哥哥抓住機會一腳踢他下擂台,這場比武終於結束。

    觀眾很高興,終於有結局了,噢的一聲鼓掌叫好。

    潘五嚇一跳,我就是站起來一下也要鼓掌……哦,那倆鎚子打完了。

    潘五隨意拍上兩巴掌,轉身離開。

    下一輪對手就是這樣的一個鎚子,怎麼打?

    接下來一戰將是本次大比武的最終一戰。

    在今天比武之前,潘五從來不觀察對手,不去瞭解,碰上誰是誰。現在知道對手是誰,總要做點準備才是。

    難怪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潘五也不回客棧了,和星雲、余洋這些人去找售賣武器的街市。

    大都的街市不止一處,規模都是不算太大,也沒有府城街市建設的那樣規矩那樣好看。

    潘五專門找兵器鋪,進門就問有沒有大鎚子。

    肯定是有的,問題是四級以上的大鎚子好貴好貴。

    潘五隻有兩萬金,起碼差上一半左右的價錢。

    這就是缺少兩萬多、甚至更多金幣,沒有哪家店舖捨得虧這麼多錢,潘五走過一圈街市店舖,都是因為貧窮而離開。

    有點鬱悶,四級大鎚子要四、五萬金幣,六品以上的武器該是多少個零?不得不感嘆一句:「這個世界的有錢人真多。」

    今天那哥倆用的是四級鎚子,潘五如果拿三級鎚子上去,還不如直接使用如月刀來的方便。可憐一把好刀,明明五品如月刀,遇上這等蠻不講理的大鎚子,竟然是用不上力?

    不過再想想,一分價錢一分貨,當初那個人捨得以幾千金的價格賣掉如月刀,想來也就是那麼回事。若不是潘無望重新煉製,興許就是把四級刀。

    幾個人走走轉轉,用去三個多小時時間逛街,逛得大家都沒了心氣。

    出口還有家兵器鋪,潘五說這是最後一家,抬步進入。

    店裡收拾的特別乾淨,好像珠寶玉石店那樣,一件件兵器整齊排列,有的鋪在絨布上,有的裝在箱子裡,一看就不便宜。

    店裡客人不多,估計是太多人從事這個買賣,攤薄了顧客。有三個青衣小廝候在店內各處。潘五進門,馬上有店夥計過來招呼:「公子要挑選什麼武器、或是護具?」

    潘五說四級大鎚。

    夥計點頭:「您這邊請。」

    到底是大都,四級大鎚竟然擺在店舖裡,而且是大多家店舖都有。

    屋角一側擺放個特殊貨架,看上去沉重無比。這麼大個玩意,不加鎖丟在外面都不會丟,搬不動。

    在貨架上面掛著許多鎚子,長鎚短鎚,四棱鎚八角鎚,還有最常見的雙頭大鐵鎚。

    店夥計說:「下面幾個是三級鎚,上面這些是四級鎚,如果公子有特別要求,我們可以為您特製一把您喜歡的合手兵器。」

    能買得起四級兵器的主兒,起碼不差錢,店夥計很熱情。

    潘五站在遠處掃過一眼,鎚子的賣相不錯,估計不會便宜。索性直接問話:「最便宜的多少錢?」

    「最便宜的?」夥計愣了一下,公子哥買東西不都是先問合不合手麼?

    潘五又說一遍:「最便宜的多少錢?」

    店夥計想了下問:「您大概的預期價位是多少?」

    潘五說兩萬金。

    夥計搖頭道:「那就只能買三級鎚子,這幾柄鎚子也不錯的。」跟著一一做介紹。

    潘五說不行。

    夥計說:「那沒辦法了,公子總不能讓我們做賠本買賣。」

    潘五說聲麻煩了,轉身往外走。

    正好有個穿淺藍色長袍的青年緩步進門,倆人打了個對面。

    看見潘五,青年愣了一下,不過腳步沒停,繼續走進屋子。片刻後又追出來:「你是潘五?」

    潘五轉身看他。

    青年兩步跑過來:「你是潘五,對,哈哈,就是你。」

    潘五說我是。

    青年說:「看你打架過癮,拳拳到肉啊,那叮叮噹噹的……啊,你來武器店做什麼?」

    潘五說:「看看武器,可惜太貴買不起。」

    買不起?青年略一猶豫,拉住潘五的手說:「說說你看中了什麼?」

    拽著他重回店內。

    潘五說:「你也太熱情了吧。」

    「這不是遇到潘公子了麼?」青年很自來熟的樣子把潘五拖進店舖,喊夥計過來:「剛才潘公子看的是哪件武器?」

    夥計低頭說話:「見過大公子。」

    「見什麼大公子,說話。」藍衣青年說道。

    那伙計回話:「這位公子想買四級戰鎚,但是只有兩萬個金幣。」

    「四級鎚?」青年眼睛一亮,問潘五:「你是為下一戰做準備是不是?是不是想跟雷氏兄弟對拼?」

    雷氏兄弟就是今天擂台上那兩個人,潘五說是,又說取勝的是雷左?

    哥倆一個叫雷左,一個叫雷右,是真正的天賦異稟。

    從身體本錢上來說,潘五是作弊是取巧是撞大運然後才變強。雷氏兄弟才是真正的老天給面子。不滿十六歲,身體比三十六歲的強壯男人還強壯。力大無窮,還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從開始接受訓練開始就是家族重點保護對象,一定要保護他們健康成長,他們是雷家未來的支柱棟樑。

    聽潘五問話,青年笑著說是,又說那就是兩頭熊,跟熊打架沒有合適兵器肯定吃虧。

    說完沉默片刻,問潘五:「四級鎚,這些都是,不知道你看中哪一個?」

    潘五說:「樣式無所謂,重要的是結實。」

    青年說:「結實不結實的其實也無所謂,都是四級鎚,差別肯定是有,但不至於天差地差,重要是使得順手。」

    潘五想了下說買不起。

    「不用你買。」青年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玉林,是這家店舖的少東家。」

    潘五笑了下:「你是要送給我是嗎?」

    「也不能算是送,總是會有要求的。」林玉林說:「先選鎚子,別的事情一會兒談。」

    潘五琢磨琢磨,余洋在後面慫恿:「先看鎚子。」

    於是去看鎚子,大概有六、七柄四級戰鎚,想想雷氏哥倆拿的巨大鎚子,想要跟他們對拼,鎚頭一定要大,越大越好。

    問題來了,能不能拿動!

    潘五問重量。

    夥計說:「最輕的有八十斤,最重的有四百斤。」

    潘五問能試麼?

    夥計看眼林玉林,林玉林說能。

    潘五上下看看,一眼看見個不一樣的鎚子。

    別的鎚子都是單鎚長柄,這個是短柄雙鎚。

    潘五說試試這個,握住手柄,右手稍一使勁,大鎚子輕輕離開貨架。

    試著擺動幾下,還行,完全感覺不到吃力。

    又去拿起另一柄,拎到店外面試了幾下。

    林玉林看的直皺眉頭:「你這樣是不行的。」

    潘五問:「什麼不行?」

    林玉林說:「你這樣,這麼使用鎚子是不行的。」

    潘五一下反應過來,對啊,只想著跟對手硬碰硬,卻沒想過即便是這麼沉重的鎚子也是需要武技的,有專門的鎚術。

    林玉林說:「就算你天賦驚人,可以一天內學會使用戰鎚,可對手是用了十幾年鎚子的強人,以你之短戰彼之長,我不看好。」

    潘五說我也不看好。

    林玉林沉默好一會兒說:「還是用你最擅長的武器比較好。」

    潘五看看手裡的兩個大鎚子,最擅長的?如果是把兩個鎚子當成自己的拳頭呢?不過是拳頭變長一些?

    這麼想著,在街市大街上用大鎚習練大王拳。

    很難!

    使用鎚子要懂得借力,才能輕巧對敵。大王拳一開一闔,全是直來直去,也是特別費力。

    沒多一會兒,雖然體力撐得住,但是鎚子使用的真的不是很好。

    林玉林說:「我倒是可以送你幾本鎚術書,可後天就是比武……」

    潘五想上好一會兒,別的不會,還不會打鐵麼?

    所謂打鐵就是掄起來直砸,一力破十會,只要動作夠快,只要力氣夠大,只要鎚子夠結實,還砸不服他?

    這麼一想就簡單了,說:「你們退一下。」

    眾人馬上讓開五米來遠,讓出一塊空地。

    潘五不去管招式,快速掄動鎚子,速度快的嚇人。

    大夥本來是站在五米外,他這一掄動的特別嚇人,一個個迅速後退,林玉林更是大喊:「停下來。」

    潘五沒聽見,兩隻手抓著鎚子狂舞,沒有招式,就是瞎掄,怎麼舒服怎麼掄,怎麼得勁怎麼來。

    大概掄了兩分鐘停下,林玉林趕忙走過來:「你真有勁。」

    潘五問:「這個多少斤?多少錢?」

    他在街上打把式,總有好奇的人圍觀。林玉林拽他回店裡,讓夥計過來說話。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8 01:06
92 雷左

    夥計說:「這是紫金鎚,鑄材是深山火底中的萬年鐵,因其堅硬,用超大型水力機車鍛壓成鎚子,這一對兒是三百斤。」

    潘五嚇一跳:「我這麼有勁了?」

    林玉林也嚇一跳:「這等寶貝就這樣擺在大堂中?」

    夥計很不解的看看兩個人,決定回答少東家那句話:「這種鐵叫火山鐵,雖然火山難入,但是總有熄滅掉的火山,也有被噴送出來的頑鐵,不算是特別難得的鑄材;再有,這種鐵很難煉製,所以不是很貴。」

    看眼潘五接著說:「像這樣一對鎚子,材料錢大概在五萬金左右,加上煉製費用,一般是十萬左右。」

    十萬?潘五搖搖頭,真是兇殘的昂貴!

    夥計又說:「這個十萬隻是普通工匠的費用,如果請大師出手,應該到二十萬金左右,甚至更多。」

    見夥計一副惟恐他不懂的表情,潘五說我懂。

    夥計點下頭,卻是繼續做介紹:「一般來說,沒有大師願意接這種活,吃力不討好,費事費力,做得再好也就是個鐵疙瘩。」

    潘五不說話了。

    夥計繼續說:「如果有時間的話,又是能請動煉器師,這對鎚子起碼可以升到五品,到那時候,絕對不是幾萬金幣就可以買下來的。」說著話在架子上拿起條同色鎖鏈,拿著一頭說:「這條鏈子是後配的,因為火山鐵很難煉製這麼精細。」指著鎚柄後頭說:「可以掛上去當鏈鎚使。」

    潘五琢磨琢磨:「好東西。」

    他看過很多書,知道火山鐵是什麼。

    正常情況,火山裡面不會有成塊金屬,都被高溫熔化流走,火山鐵也不例外。可它偏能留積成塊,而且異常堅硬,好似炎熱熔漿是在熔煉它一樣,最後留下精華。

    可實在太硬了,硬還不好煉製,自然賣不上價錢。傳說有煉器大師用八年時間製出一套鎧甲,價值千萬。基本全是煉製費用,火山鐵反是沒幾個錢。

    見潘五說好東西,林玉林問:「看中這個了?」

    潘五說:「這玩意結實啊。」

    林玉林想了下說:「可是你不會用。」

    潘五說:「不用會,只要我夠猛就行。」

    「夠猛是什麼意思?」

    潘五想了下說:「現在要看你是什麼意思,是要送我好幾萬金幣的鎚子麼?」

    林玉林笑了下:「談不上送,是有條件的。」

    「你說。」

    「一,你有兩萬金幣,給一萬。」

    「可以。」

    「二,等你贏了比賽,要大喊一句話,我的武器是在東市林家武器店買的。」

    「這個?」

    「要很大聲,特別大的聲音喊。」林玉林說:「這對錘子賣八萬,我收你一萬,你喊一嗓子能值七萬,這筆交易合適吧?」

    潘五想了想:「合適。」

    「同意麼?」

    「同意。」

    「那好,請簽字畫押,賬房寫個條子,就是把我們剛才說的那句話寫上去。」

    「還要簽字?」

    「不然呢?萬一你耍賴不喊、甚至 忘記喊怎麼辦?」

    潘五說:「你派人站在擂台下面提醒我,我一贏你們就提醒,還能跟著一起喊,讓大家都聽得見。」

    林玉林點頭:「好主意,那行,不用留字據了,不過你要是故意不喊,我要拿回錘子。」

    「知道了。」潘五跟林玉林談好條件,放下金票,要來紫金鏈子,係到大錘上,一手拎一個出來。

    這就過癮了,余洋說幫忙拿。潘五不用,要拿著熟悉感覺。

    林玉林又追出來:「這裡是幾本錘術書,有興趣就練練看。」

    潘五說謝了,讓余洋接過,再次告辭離開。

    這就是有新武器了,回到客棧後,大家都很好奇,常岳華說:「大戰在即,不好更換武器。」

    潘五說沒事,用不順手不用就是,不耽誤,反正我的武器是拳頭和小刀。

    常岳華一想還真是,搖搖頭離開。

    這一天剩下時光,潘五都在跟兩個大錘子處感情。第二天繼續,吳落雨好像看笑話一樣看著他,好奇道:「不累麼?」

    潘五晃著腦門上的汗說:「確實有點累。」

    吳落雨說休息一會兒,明天還得比武。

    潘五說:「按說不至於這麼累。」

    吳落雨說你放下,我試試。

    潘五看她一眼:「你是三級修為。」

    「啊,忘了,不好意思啊。」吳落雨笑著離開:「您繼續。」

    潘五拎著倆大錘來回跑、到處走,蹦蹦跳跳的兇猛折騰,別說拿著錘子,就是空手也吃力。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兩點鐘,放下錘子休息,是真正的休息,坐在陽光底下曬曬太陽,弄杯熱茶喝,回屋睡會覺,輕鬆度過這一天。

    第二天是最終比武日,皇朝門那裡到處是人,除皇宮有禁軍把守,留下一片空地,別的地方只有人。

    沿街店舖二樓窗戶全部敞開,更遠處甚至有站到樓頂上往這面張望的,也不知道能看到什麼。

    這一天有兩場比賽,第一場是爭三四名,跟昨天一樣,李平治根本不費那個力氣,贏了輸了又能如何?站到擂台上,甚至連弓都沒拿,抱拳說話:「我輸了。」轉身下台。

    雷右有點迷糊,看看身前大錘子,怎麼就不打了?

    裁判大聲宣佈一下,雷右下台。

    下一對上場的是本屆大比武第一第二兩名修生。

    都知道雷氏兄弟,這次大比武,當真是兩隻大錘打天下,一路勢如破竹,統治下半個賽區,他倆是典型的一力破十會。

    更知道潘五,一路撒潑打滾著衝到最終對決,不但是打的難看,還總受傷。偏生打不死,以二級修為戰勝那麼多三級上高手。

    現在,雷右下台,雷左上台。倆人同樣裝扮,好像沒換過人一樣。

    潘五也上來了,又是赤著上身,手執雙錘慢慢走到雷左身前站住。

    雷左愣了好一會兒:“你也使用錘子?雙錘?”

    潘五說:“為了你剛買的。”

    雷左笑了一下:“有點意思。”

    潘五點點頭,緊攥雙錘,只待比武開始。

    錘子上沒有鍊子,他也沒穿護甲,這是想繼續玩命拼下去的意思。

    雷左依舊是全套重鎧,看著潘五一臉平靜表情,心裡隱隱有點不好的感覺。

    他感覺對了,裁判一聲號令,潘五就動了,舉著大錘子瘋狂砸來。

    雷左肯定不躲,他還沒見過比自己兄弟更有力氣的同級修者,何況對手要低上一級。所以將大錘一舉,就听轟的一聲,平地炸出聲響雷,兩把錘子之間有火星閃現。

    雷左有些吃驚,剛買的錘子就有這種力量?就能使用的這麼熟練?

    他吃驚他的,潘五管不到那些,目的就是打鐵,右手錘被擋住,左手錘馬上砸下來,好像昨天練習的那樣,倆錘子掄成風火輪,叮叮噹當快速砸下。

    潘五攻的這麼猛,雷左是想反擊都沒有機會。除非他能夠快過潘五的動作。

    可是哪有這麼容易?

    這樣的打法是純粹拼力氣,拼誰更強更持久。

    潘五好像瘋狗一樣追著咬,雷左只要慢上那麼一絲絲時間就會被打中。不知道為什麼,雷左忽然對一身重鎧沒了信心,一直不捨得衝上去硬拼。

    潘五繼續掄大錘,越砸越快樂。

    在這一瞬間忽然明白件事情,前些場比賽多是用拳頭取勝,每次砸得自己全身是傷,但是感覺很爽。

    現在明白了,根本不是砸拳頭很爽,是砸人這種行為很爽。拿大錘子砸更是爽快。

    不由罵自己是豬,早買兩把錘子不就是了?何至於搞得差點廢掉右手。

    於是就砸吧,比昨天雷氏兄弟對戰還過癮,錘子從一舉起來就沒放下過,狂風暴雨一般。

    沒用上一分鐘,雷左被砸的嘴角有血流出。又是片刻之後,他的引以為傲的大錘子居然被砸的開裂了。

    這是什麼情況?連錘子都能砸裂,這要是砸到身上?雷左有點慌神,想要後撤,可潘五兩個大鎚頭一直盯著自己腦袋快速落下。

    又砸上幾下,雷左的錘子真的碎了。巨大撞擊聲伴著鎚頭砸到地板上的聲音同時響起。

    對了,雷左腳下這塊地方的木板又被砸爛了。

    雷右想把自己的錘子扔上來,可雷左也得有時間去拿才行。

    潘五並不會因為你的錘子被我砸壞了就停手,兩隻胳膊依舊跟風火輪一樣轉著。

    雷左不敢拿身體去接。

    事實上,他跟他弟弟切磋的時候也是不敢拿鎧甲去擋重錘,一下兩下是個熱鬧,再多就是玩耍了。

    此刻紫金鎚頭快速砸下來,雷左趕忙往右跳。沒有重錘在手,身體稍稍靈活一點,可也逃不過潘五的追打。

    你不是跑麼?潘五右錘擦著雷坐的身體砸下去,跟著是左手錘,潘五脫手了,大錘子嗖地飛向雷左後背。

    雷左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錘子砸中。

    咚的一聲響,有重鎧保護,雷左身體不會受太重的傷,但是口噴鮮血是難免的,更是被砸下擂台。

    潘五如願以償拿了第一,揀起錘子回頭看裁判。

    台下忽然有人提醒:“錘子錘子!”

    潘五有點迷糊,好幾個人大聲提醒:“林家武器店。”

    潘五想起來了,舉起手中大錘大聲喊話:“我的錘子是在東市林家鋪子……林家武器店買的,看看多結實,是在林家武器店買的!”

    還能有比這更無語的事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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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雷右

    在潘五大聲喊話之後,人群裡的幾個大嗓門同時放聲喊叫:「林家武器店,為你準備魁首武器。」

    一連喊上好幾遍,被護衛喝止才停下,不過林家武器店的名字已經傳出去。

    裁判很無語,醫師忙著檢查雷左傷勢。

    武宗府夜麼老頭慢慢離席,慢慢走上擂台,大聲說話:「第一名,潘五,國朝大比武魁首,潘五!」

    熬上許多天的遊戲,在這一刻終於結束。即便是再不在意所謂魁首的榮譽,潘五也是高興異常,笑著說謝謝。

    夜麼又宣佈一件事情,今天晚上在皇宮,國主秦關中為大比武前十強修生設宴,頒發獎品。

    這就算結束了,雖然不免有虎頭蛇尾的感覺。可畢竟是奪了魁首,余洋一幫人衝上來,哇哇大叫的胡亂恭喜。

    方臣書、王大磐那些人站在下面,微笑看著擂台上的他們胡鬧呼喊,方臣書說年輕真好。

    常岳華說:「院長並不老。」

    方臣書笑道:「當一個人要聽別人說他不老的時候,那就已經老了。」

    是啊,你什麼時候會跟一個二十歲小青年說你並不老?

    東山行省的這些人在歡笑,別地修生多是複雜眼光看過來。

    怎麼可能?讓一個次次墊底的行省的修生拿了比武第一名?尤其是大都和四海兩個地方的修生最鬱悶,你能考出這麼好的成績,為什麼不來我們修院?

    看熱鬧的觀眾不肯走,因為沒看夠。站了一早上,都是在胡說八道中度過,好不容易等到正戲開演,第一場比賽沒打就結束。第二場倒是打了,不過就是上演了一番純正純粹的打鐵技術,別的啥玩意都看不到。

    對了,還有一招小潘飛鎚的絕技,幫他贏得魁首。

    可是根本不過癮好不好?根本不好看好不好?

    這一片街區到處有衛兵守衛。這一刻派上用場,守護現場秩序,協助百姓離開。

    潘五他們走的還要再早一些。在擂台上高興熱鬧一會兒,下擂台跟方臣書、王大磐道謝,更是跟府城三岳道謝,然後回客棧。

    客棧同樣熱鬧,老闆一得到消息就讓人宰雞殺鴨。

    他們剛一進到這條街,前方已經是鞭炮齊鳴,噼裡啪啦好不喜慶。

    店老闆帶著人候在鞭炮後面,鞭炮聲一停,急忙小跑過來迎接。

    常岳華迎上去說:「掌櫃的太客氣了。」

    「不客氣不客氣,這是小店應該做的,你們是魁首啊,魁首能住在我的小店,是我們的榮幸,快請快請,請諸位回去洗臉更衣稍事休息,然後小店請客,儘管吃放開吃,一定要吃好吃滿意。」店老闆是真心熱情。

    四年才出一個魁首,一個魁首可以吹好長時間。其中有個重要原因,歷次魁首多出自大都武院,人家不住客棧。縱有外地修生奪到魁首,也不能那麼巧的住到他這裡。

    許多原因綜合到一處,店老闆十分願意花這個錢,圖個好口彩圖個吉利。

    王大磐沒跟他客氣,反正怎麼樣都要吃午飯,說麻煩了。

    店老闆說不麻煩,是我的榮幸,小店的榮幸。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潘五回房拿出押注單,叫上吳落雨:「還有誰下注沒有?」

    吳落雨說有,去喊別的修生。沒想到三名講師也有押潘五奪魁,只是數額不大。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領錢,剛走到那家專門用來押注大比武的賭場門口,鞭炮聲也是亂響一片。幾個管事模樣的人拱手走出院子,見面就是恭喜,恭喜奪魁。

    潘五打眼看了一下,不認識,一個都不認識,笑著說謝謝。又說我是來兌換獎錢的。

    領頭那人說裡面請,引著大家進到一家大堂,賓主分兩列坐下,有小廝上茶倒水。

    潘五說不用吧,我就是來領錢的。拿出押注單。

    那管事笑道:「些許小事而已,自有下人去做,來,喝茶。」

    潘五想了下說:「還是先領錢吧,我比較在意錢。」

    那管事笑了一下,說聲稍等,轉頭低聲吩咐一句,有人快步離開大堂。

    不多時有侍女陸續進入大堂,每人捧個托盤,上面鋪塊紅色絨布,再上面放著幾疊金票,每一疊金票上面壓著個小金元寶。

    買東西用不到金元寶,這東西就是圖個吉利、好看,可以拿來玩。

    大管事站起來,首先來到潘五這裡,侍女端著盤子站在他身後。大管事拿起潘五的押注單看過一眼,將托盤上厚厚一疊金票放到潘五手裡:「您數數。」又把小金元寶放到潘五身邊案几上。

    接著再走向下一位。

    每一疊金票是給一個人的,為使面子上好看,每個人看起來都是厚厚一疊,給潘五的金票是一萬金幣一張的,給他們的多是一百個金幣一張,個別兩個人是二十金幣一張。

    同樣過程,大管事驗票給錢,從第一人到最後一人用不到兩分鐘。待大家查點完畢,交付兩訖。

    大管事請大家繼續喝茶,又說準備了酒菜,還請潘魁首賞臉。

    潘五推說晚上皇宮宴請,要早做準備。

    管事猜到潘五不會答應,便是說起其他事情,彼此閒聊幾句,潘五告辭離開。

    管事率人送出大門,完全不像是賭場作風。

    回去路上,常岳華說:「大氣,真大氣。」

    誰都知道賭場全是骯髒勾當,可人家表現出來的偏是完好模樣,這叫會做人。

    一行人很快回到客棧,在門口遇見雷右。

    大個子拄著戰鎚安靜站在店門口,赤著上身,身體是筆直站立,眼睛在左右亂看。

    不穿鎧甲、不戴頭盔,即便是滿臉大鬍子,也能看出其實很年輕。

    雷右看見潘五,拖著鎚子大步走過來,左手一指潘五:「我要挑戰你。」

    潘五說比武結束了。

    「所以是挑戰你。」大鬍子說:「我是雷右,被你打敗的那個是我哥,我不服。」

    潘五說:「你服不服的跟我沒關係啊。」繞開他走進客棧。

    「你是懦夫!你沒有膽子!」雷右大聲喊道。

    潘五根本不接話,走進客棧,回去房間。

    午飯時店老闆擺席,肯定要出來房間,就又看到雷右,那傢伙大聲喊著挑戰潘五,不敢應戰就是懦夫。

    潘五嘆口氣,讓夥計幫忙找件厚衣服送出去,搭上壺酒。

    這大冷天的又不是在比武,你不冷啊?

    雷右是凍的夠嗆,猶豫一下穿上衣服,一口喝光酒,有了點活力之後繼續大喊:「我要挑戰你!」

    潘五無奈啊,出門跟他說:「我是魁首,晚上要見國君,是不能出差錯的,你要是再這麼多廢話,報官抓你信不信?」

    雷右認真思考了一下這件事情的可能性,大喝一聲:「那就等你從皇宮回來再戰。」轉身離開。

    潘五輕出口氣,好像今年遇到的人都不太正常。

    回去繼續吃飯,店老闆倒也識趣,只開始時出面恭喜一下敬杯酒,再沒有出現。所以大家吃的還算安生。

    飯後沒多久,皓月公主又來了。這一次沒有上次帶那麼多護衛,只帶著兩個長腿妹子。

    這是公主啊,店主肯定要熱情且認真奉迎,奈何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被倆長腿妹子直接擋住。

    皓月公主好像回自己家一樣,一路暢通無阻,一直來到潘五房門前才輕輕敲兩下門。

    潘五喊聲進,以為是吳落雨他們。

    皓月愣了下,輕輕推開房門。

    潘五轉頭看:「怎麼是你?」

    皓月冷著面孔說:「恭喜奪得魁首。」

    潘五沒接話。

    皓月說:「今天參加夜宴,宴後就別走了,我要對你進行特訓。」

    潘五笑了下:「你說什麼?」

    「我的未來不能隨便交付在你的手裡,從今天晚上開始,你要吃住和我在一起。」

    「吃、住、在、一、起?」潘五一字一頓重複道。

    「大膽!「皓月甩手一個耳光扇過來。

    潘五匆忙低頭躲過:「你這個瘋婆娘。」

    「再囉嗦把你殺了。」

    潘五輕笑一聲:「不囉嗦不囉嗦,我晚宴都不參加,行不?」

    自然是不行的,宮裡來人賜服,是晚宴時要穿的武魁盛裝,一套大紅戰袍,紅色凌雲戰靴,外加一件紫紅色大氅。

    連髮型都有宮裡人重新……好吧,是重新刮一遍,戴上凌雲戰盔,潘五直接從癟三變成驍騎猛將。

    宮裡人看見公主,拜見後再折騰潘五。

    潘五連反抗都沒資格,跟皓月公主說的不去,只能成為一句胡話。

    等收拾好以後,幾位宮侍卻是待著不走,這是要伺候周全。

    余洋、星雲他們看著潘五直笑。余洋說你一定是個合格的戲子。

    劉向一說:「合不合格不知道,扮相確實足,你這活脫脫就是領兵上戰場的得道高僧。」

    吳落雨說:「趁時間還早,趕緊請個畫師畫下來。」

    她是想到就要做到,說完話跑出去,沒一會兒拽回三個畫師,正好是老中青三代。

    吳落雨說誰畫的好重重有賞。

    青年畫師急著賺錢,一句廢話沒有,直接準備東西開畫。老頭稍稍麻煩一點,說是需要準備桌椅,還要清茶一壺。

    中年畫師最難伺候,覺得掉了身份什麼的,還羅里吧嗦的談條件。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8 01:06
94 花忠魂

    這個時候,皓月公主還沒走,她是說了一半話被宮裡來人打斷,有心想走,可潘五這個棒槌沒表現出一點的配合之意,她有些不甘心,就一直留著。

    不想那個棒槌裝扮好以後,一群修生圍著看熱鬧,還喊來畫師?

    皓月公主不樂意了,走過來說話:「你們先退下。」

    吳落雨也不樂意了:「憑什麼?」

    皓月公主還沒說話,中年畫師呼啦跪下:「草民花忠魂拜見公主。」

    畫中魂?潘五嚇一跳:「你這名字夠狂的。」

    花忠魂跪下,另兩位畫師跟著拜下。

    又是不等皓月公主說話,潘五擺手道:「起來吧,到底畫不畫?」

    皓月公主怒瞪他:「不畫!」

    吳落雨大聲說畫!

    地上跪著的三個人有些迷糊,見一群修生就沒個下跪的,想了想,陸續起身。

    皓月公主懶得跟他們計較,沖潘五說:「你過來!」

    潘五好像沒聽見,問吳落雨這要花多少錢?

    吳落雨說:「我押了你一千兩百金幣,你幫我賺回七倍,請三位畫師畫像用不到三十金幣。」

    余洋大喊:「好有錢,我拼了全部家產也就倆百金幣,還有借的錢。」

    眼見他們又說廢話,皓月公主大怒:「潘五!」

    這一聲喊,兩名長腿妹子刷地立到潘五身側。

    潘五看看倆妹子,確實很高,和自己差不多了。轉頭問皓月:「公主殿下,您有什麼話趕緊說,我還要畫像呢。」不等皓月接話,潘五馬上說下去:「我不比你,你是金枝玉葉,什麼都見過,我好不容易奪次魁首總得留下點什麼吧?不然你讓我不高興了,我狀態不好了,下次比武很容易出現問題的。」

    下次比武?下次比武就是關城之戰了!

    赤果果的威脅意味。皓月公主眼神一凝,想要發火,可是又不敢。從某種程度來說,自己的未來確實是被這小子掌握的,這也是她一再放低身份主動來見的原因。

    花忠魂瞧出不對,想了一下笑著說話:「公主殿下,不若聽小的一言,小的一生別無所長,唯獨會畫畫,在大都城中也算薄有名氣,不若耽誤公主殿下些許時間,容小的為您畫作一幅,可好?」

    潘五好像故意對著干,說不好,又說喊你來是給我畫畫的。

    吳落雨也是這麼說。

    花忠魂看看他倆,剛想說:我不給你們畫了還不行麼?只給公主畫像。可是還沒說話,公主搶先說:「好。」

    什麼好?好什麼?你回答的是哪一個啊?花忠魂有點迷糊。不過馬上說:「請稍待片刻,容小的準備一下。」

    潘五說:「你是我們請來的。」

    一旁的老畫師打圓場:「我們三個一起畫,多畫一幅就是,畫畫麼,總要有人欣賞才成畫,不然就是廢紙一張,還請公主允許小的三人為您畫像。」

    老畫師一臉皺紋,皓月公主不好意思衝他發火,便是點下頭當是應允下來。

    知道要給公主畫像,客棧老闆馬上擺出來幾張桌子,又有凳子、茶水等物。如果不是冬天的陽光很溫暖,興許還要加上遮陽傘。

    公主照例穿一襲白衣,內裡是白色勁裝,面帶白紗。花忠魂看上幾眼,忽然大著膽子說:「公主可有聽過在下的名聲?」

    皓月公主輕點下頭。

    花忠魂說:「在下斗膽有個提議,不知可否去掉面紗?」

    「大膽!」邊上倆長腿妹子呵斥道。

    公主猶豫片刻,偏頭看向余洋等人。

    那些人雖然忌憚她的公主身份,可是就這樣離開?我們還是不是修生了?尤其吳落雨:「我出了錢,我要看他們怎麼作畫。」

    皓月公主盯著她看,忽然說:「你可以留下。」意思是別人都要走。

    店老闆早帶夥計回去屋裡,後院小院的門也已經關閉。二樓所有客人都得到提醒,不許站到窗戶邊上!

    別忘了還有很多宮侍在場,全部面朝外虎視眈眈盯著每扇窗戶。倆長腿妹子更是抽出隨身佩劍,冷冷看向不肯離去的眾人。

    潘五嘆口氣:「你們先回房。」

    余洋等人雖然不爽,可是也沒辦法,各自回去自己房間。很快,偌大小院只剩下公主三人,吳落雨,三名畫師,再有一個潘五。

    公主走近吳落雨兩步,看著她冷冷一笑,右手一抬,面紗去除,露出一張很白很好看的臉。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不是驚豔,不是美麗絕倫,可就是好看,是那張公主就該長成這樣的好看。

    人對未可知的事物總會有想像會有期望。

    驚豔是說你沒有想像、或是期望想像的不夠高不夠好,才會被忽然出現的美麗驚到。而當你真正特別喜歡一樣東西,會自動把所有的美好疊加到一起去想像,那是一種近乎完美的存在。

    儘管皓月總是蒙著面紗,可只要看到她,哪怕只是一個背影,也會讓你儘量把她想像的完美。

    現在,是真的完美了。

    花忠魂拍著巴掌讚嘆:「好,好,好。」

    年輕畫師呆呆看上一會兒,重新鋪畫紙準備作畫。

    潘五也是稍稍看上一會兒,確實很好看,可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她是公主,我是為她去死戰的死士,甚至可能是死屍。

    又看吳落雨,忽然明白公主為什麼要走近她兩步去掉面紗。再高貴、再美麗的公主也就是個女孩,她是想要比較想要證明,她比吳落雨好看。

    可是有必要比較麼?公主從來就不是普通人,不但是跟自己,更是跟吳落雨不會有絲毫交集。

    自己還要去替她打架拚命,儘管之前什麼都不知道,儘管心下不願,可天下事情,哪有什麼是你願意了就能得到的?

    誰不想有個好工作?誰不想有個好爸媽?誰不想有個好兒女?誰不想有個美好未來?誰不想長命百歲健健康康……

    想,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看著像是在比美的公主殿下,心下暗說一聲幼稚。潘五招呼吳落雨:「咱倆一起畫。」

    吳落雨連忙擺手:「不要不要,我是給錢的,你是魁首。」跟著又說:「要趕緊畫,你還要入宮。」

    潘五問年輕畫師:「可以多畫一張麼?」

    年輕畫師說可以。

    潘五說:「那就先畫一張我自己的,再畫一張和她在一起的。」這個她是吳落雨。

    皓月公主有些生氣,你是故意忽視我麼?忍著怒氣,卻也沒有多言。

    花忠魂說話:「面部表情放鬆,放鬆,身體要自然,拿出你最喜歡最自然的狀態。」

    皓月公主看他一眼:「我給你十分鐘。」

    左手扶劍,右手自然下垂,眼望前方,一臉肅穆表情。

    花忠魂咬了咬牙:「公主殿下,您能想像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麼,比如笑話,比如讓你開心的事情。」

    皓月公主愣了下神,讓我開心的事情?

    想上好一會兒,眼睛有點失神,忽然想起弟弟剛出生時的樣子,自己要去抱他,可還沒走到弟弟身前,自己先摔倒,倒是沒哭,握著小拳頭捶地面,說那是破地壞地,後來父皇下令剷去那塊地磚,重鋪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又想起最開始學武的時候,父皇說自己是修行天才,可惜是個女子。想起父皇那惋惜的眼神,皓月公主沒來由的一陣心酸,也有很多不甘。

    再想起曾經的自己有多麼孤單,自從有了弟弟,宮裡的所有寵愛都轉移到他身上,所以自己要帶兵,要闖遍天下,就是要堅強,告訴自己必須要堅強。可身邊到底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所以會很在意沐觀瀾和沐雨屏,知道有人欺負沐觀瀾,才會特意跑去看看欺負他的那個人是什麼樣子。

    ……

    她本來是要想開心的事情,可開心的事情實在不多,越想越就害怕。

    思想才是最可怕的東西,很多事實深藏在心底,不去想就是不存在,你就會高興會開心。可一不小心想起,再大的開心也會崩消完全,只剩下心底那一抹深重的悲。

    看到公主如此表情,三名畫師齊齊愣住。

    花忠魂最先反應過來,不打底稿,快速將各種油菜攤在色盤上,每一種顏色一支毛筆,另外還有專門用來混色的十幾隻筆。左右手齊動,快速落筆。

    畫師也不是一般人,真正好的畫師可以以畫入道,用畫畫來修煉。

    花忠魂就不是一般人,更不是一般畫師。

    只能說,他驕傲有他驕傲的道理。

    老畫師跟著反應過來,再是青年畫師。

    三個人都知道機會難得,狀態更難得。

    想要有一幅好的作品,不但是畫師要有好狀態,連被畫的事物也要有好狀態。山水畫不消說了,畫師每一次構圖,其實就是在尋找最好的狀態。

    畫人物也是一樣,大多時候,畫師會替被畫人物修正狀態,修正到儘量好的地步。這是很難的事情,除非是大畫師那種級別,普通畫師畫匠的所謂修正,很多時候只是屬於他們腦中的想像,是他們的以為,與畫中人物的關係不大,所以難出佳品。

    現在不用修正了!

    皓月公主只是靜靜站著,儘管手扶劍柄,儘管一身英武裝束,好似是威武,好似是表現著悍勇,可臉上淡淡的哀,眼神淡淡的無望,讓整個人感覺完全不同。

    沒有悍勇,沒有威武,沒有殺伐果決,只有一種叫做孤單的感覺。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8 01:06
95 暖暖

    三名畫師望著皓月公主快速作畫,潘五好奇望過去,便是看到了她的孤單。

    潘五有點愣神,他熟悉這種感覺,每一個孤單的人其實都一樣,以為世界只有自己,以為只有自己被冷落。

    其實,孤單的人那麼多,誰不是孤單?誰又不是強加給自己,自己就是孤單一個人的感覺?

    在海底一個人的時候,感覺著無邊海水的重壓,望著身周來去的游魚,它們也是孤單的,孤單到不能說話,孤單到要強聚到一起,以為著不是孤單。

    潘五也失神了。

    自從海裡再次活過來之後,生命於他就是暫短的,短暫到要壓縮睡覺的時間去學習去修煉,更不要說遊玩、愛好、和歡樂,自然也就沒有時間體會孤單。

    孤單是一種感覺,繁忙的忘記掉,便是不再孤單。

    可孤單畢竟存在,皓月公主也在孤單,失神的孤單了那麼一會兒;潘五被觸動到,也是失神的孤單了一會兒。

    小院裡瞬間安靜下來,吳落雨感覺氣氛怪異,抬頭看潘五。

    潘五倒也沒看皓月,眼睛略有些失神,說不清在看什麼。

    吳落雨又去看皓月公主,公主殿下也是在失神,也是沒有看誰,明明很平靜的表情,偏偏帶著落寞之意。

    吳落雨低頭看自己,又看三名畫師,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自己跟這個環境格格不入,好像自己就是多餘那一個。她想離開,讓出這片安靜空間。

    可心裡不捨,憑什麼是我離開?

    這樣想著,她也失神了。

    小院的環境更加詭異,安靜的連風都停下。

    花忠魂又是最先感覺到不正常。

    畫師畫畫時特別專注,也必須專注,這是畫師與畫匠之間的最大區別。

    可是就那麼專注的他,硬是被環境左右到,不自禁的看向潘五,然後發了片刻呆,趕忙拽出張畫紙,先把這一時候的潘五畫出個小樣。

    寥寥幾筆畫出那份落寞,又看吳落雨,小丫頭一臉的猶豫和不甘。

    花忠魂暗嘆一聲,多拽出張紙又畫一張小樣。然後專心畫公主。

    公主發呆的時間並不長,大概有個三五分鐘回過神,想起過往種種,就越發不明白現在的自己要做什麼,未來能做什麼?

    潘五還在發呆,現在的腦海裡是那條大鱷魚在閃現。明明沒見過它活著時候的模樣,明明不知道它是怎麼救的自己,可心底深處總有個古怪念頭,一定要穿回那身鱗甲!是一定一定要!

    皓月公主回過神,見三名畫師都在快速作畫,就轉頭去看吳落雨。吳落雨正在猶豫,倆人目光驀地對倒一起,吳落雨一驚,轉身離開。

    皓月公主嘴角牽出個若有若無的笑,似有點得意?再看向潘五。

    潘五繼續發呆,腦中的事情從大鱷魚換到劉三兒身上,一定要殺了他!

    想著殺人,殺氣莫名出現,皓月公主一愣,兩名長腿妹子護衛也是察覺到,齊齊轉頭來看。

    殺氣是個很虛無的東西,誰都看不到,很多人也感覺不到,可偏有很多人以為自己能感覺到,也總是有人真的能感覺到。

    花忠魂是其中之一,正專心畫著公主,忽然發覺不對,抬眼一望,潘五正是一臉決絕表情的看向自己。

    花忠魂嚇一跳,這是要殺我麼?

    跟著再一想就知道不是,如果是殺自己,自己會體會的更加深刻更加直接。

    無奈苦笑一下,繼續作畫。

    三名畫師都很厲害,每個人都是作畫兩張,一張是公主,一張是潘五。

    花忠魂畫的比較快,畫畫這一行跟煉器一樣,要有好工具,要沒完沒了的畫。花忠魂有好工具,更有好油彩,再加上強大本領及自身修行,做起畫來甚是輕鬆。

    畫畫更講究狀態,現在的花忠魂正是狀態最佳的時候,一筆一劃都是活了一般的好看。

    畫中魂,無愧於他的名字,畫中有魂,又怎麼會不好看?

    當畫完兩張畫之後,另兩位畫師還沒完工,花忠魂想了想,拿起吳落雨的小樣仔細看上一會兒,再鋪畫紙。

    什麼是意猶未盡,處在極佳狀態中的花忠魂越畫越興奮,很快畫好吳落雨的人像,卻感覺不能停筆,還不能停筆,一定不能停筆!

    隨手抓過兩張大紙,對齊後用右手一抹中縫,兩張紙連到一起,花忠魂繼續作畫。

    方才的皓月公主是孤單的、是落寞的,方才的潘五也是失神的。

    花忠魂敢畫這樣的他們,另兩位畫師卻是要考慮太多事情,潘五是魁首,皓月是公主,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怎麼可以失神落寞?

    儘管承認方才那一刻的他們有著極佳狀態,倆人還是修圖了,按照自己的想像稍稍修正一下。

    花忠魂也有這種顧慮,不過到底是忠於自心,決定如實畫出。可是畫師作畫,也如劍手出劍一般,越好的作品越是容不得猶豫。

    華忠魂猶豫了公主一下,作畫的感覺就差上一點,從完美作品變成上佳作品。後來在畫潘五的時候找回一些感覺,接著又畫吳落雨,沒有任何顧慮,只管隨意去畫,這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蕩漾胸間,到了現在,已經是不畫不舒服的狀態!

    至此,再無顧慮,不做任何考慮,兩張大紙拼到一起,又拽過兩張桌子並起,把茶水等一堆東西隨意拂落地面。

    他還是有功夫的,杯子茶壺沒有碎裂不說,連一滴水都沒灑出。

    華忠魂進入瘋狂狀態,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和眼前這幅畫,連畫中的人物就站在身邊都是忽略掉。

    想要成功麼?先學會專注。

    在他作畫的時候,另兩位畫師先後完成畫作。在等油彩乾透的時候,隨意地左右看。

    發現花忠魂還在畫,兩個人好奇走過來看。

    一看之下便怔住,畫魂,真的有畫魂。

    大紙上是兩個人物,在這張尚未完成的畫作上,栩栩如生是最低等的評價。

    一個是一襲白衣的皓月公主,儘管傲視雄立,儘管勁裝在身,可偏偏顯得孤單,是很孤單的那種孤單。

    另一個是一身紅裝的潘五,頂著凌雲盔靜立在另一邊。他明明沒有看皓月公主,可不知道為什麼,在你看到這幅畫的時候,一定會認為潘五在看皓月。不但是看到,還在憐惜那一種孤單,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憐惜。

    明明沒有互相看,明明各自靜靜站立,明明是兩個獨立人物,可是在這張畫裡,兩個人偏偏有了聯繫,聯繫的那麼緊密,讓整張畫活了起來,好像是兩個人都在說話,你說我聽,我說你聽,甚至是他們兩個人說給人們聽。

    當花忠魂終於停筆後,大喊著暢快,仰天發出一聲喊,連畫具都不要了,也不提酬勞,甩手大步離去。

    潘五想追出去,皓月公主卻是輕聲說站住。

    潘五看過去,皓月在看畫。

    一旁的老畫師看看花忠魂的畫,再看看自己的畫,忽然長嘆一聲,團了自己兩幅畫,收起畫具要走。

    年輕畫師有些不捨,他需要錢啊!沒有畫就是沒有了錢。正猶豫中,皓月公主一聲輕喊:「暖暖。」

    年輕畫師面前就忽然出現張一百金幣的金票,使得他更不捨毀掉畫。

    老畫師收拾好東西,要走的時候,長腿妹子暖暖又出現在他面前,手指夾著張金票遞過來。

    老畫師不肯收。

    暖暖根本不廢話,甩手一抖,金票就掉進裝畫具的包裡。

    老畫師面色變了幾變,朝公主道謝,然後離開。

    年輕畫師也是跟著道謝離開,至於他畫的兩張畫就那樣留在桌子上,想怎麼處置,是你們的事情。

    皓月公主呆呆看著那幅大畫,從心底裡往外的散發著一種無力,她忽然感覺自己挺可憐的。久久看著,久久不言。

    潘五看上一會兒,很有些不明白。你說你畫畫就畫畫吧,幹嘛把我們兩個人畫在一起?有心去追花忠魂問個明白,可是去哪找人?

    一旁還有三張畫,拿起自己那張看,好好一個魁首,硬是沒有少年豪氣,也沒有英武精神,只有一種淡淡的哀,去之不盡。

    長嘆一聲拿住畫,再看另兩幅。

    皓月公主那幅倒是有了英武之氣,心說花忠魂啊花忠魂,你也是個拍馬屁高手。

    又有吳落雨那張,拿起後看,又是不得不暗罵花忠魂一句:老傢伙壞心眼,只會畫人家落寞的時候!

    見他拿起兩幅畫,皓月公主看他一眼:「放下。」

    潘五說:「你有病啊?我的畫放什麼放?」

    皓月說:「我出的錢。」

    「我們找的畫師!」潘五回頭大喊一聲:「吳落雨。」

    吳落雨應上一聲快步出來:「呀,畫師呢?」

    潘五遞過去畫:「你的。」

    「我的?」吳落雨打開看一眼:「可是還沒給錢呢。」

    「我給的錢,是我的畫。」皓月有些不講道理。

    吳落雨瞪她一眼:「公主就厲害唄?就是不講道理唄?」

    「是啊,怎麼地?」

    吳落雨哼上一聲,看到年輕畫師桌子上兩幅畫:「挺好的。」

    潘五拿起自己那幅:「是啊,挺好的。」想了下,問皓月公主:「這張大畫怎麼算?」

    「什麼怎麼算?」聲音依舊很冷。

    「上面有我。」

    「有你又如何?要撕下來麼?」

    「可以。」

    皓月公主冷哼一聲,去看青年畫師畫的自己,看上兩遍,隨手一團一握再猛搓幾下,碎成漫天紙屑。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8 01:07
96 南熏

    眼見潘五和吳落雨都拿著畫,分明是奪不下來,皓月公主看著屬於自己的兩幅畫,又是說一聲:「暖暖。」

    長腿妹子暖暖過來收起畫,三個人離開小院,也是離開客棧。

    吳落雨很不爽的嘟囔:「公主了不起啊。」

    擱到以往,皓月公主根本不會回這句話,因為無聊,因為沒有意義。

    可此時此刻偏偏鬼使神差的回上一句:「公主就是了不起。」

    公主到底走了,至於小院裡的畫具,潘五去找店老闆,老闆讓夥計收拾起來放好。

    潘五是大比魁首,皓月是公主,憑這樣兩個身份,老闆就要對潘五這些人格外照顧。

    當這些人都離開後,宮裡那些人又出現了,仔細看潘五儀表,挑挑揀揀的如同對待貨物一般。

    潘五真想說一句:距離吃飯時間還早著呢。

    其實不早了。

    下午四點鐘,一輛黑色馬車出現在客棧外,店夥計進來傳話,說是宮中來人,接潘魁首去赴宴。

    臨上車前,院子裡這些人又是好一頓仔細端量潘五,確認沒問題,又叮囑許多句才放行。

    馬車很普通,不寬敞也不舒服,好在只坐著他一個人。

    沒多久來到皇宮門前,跟上次一樣,先要在外面等,驗明身份再進去等。反正裡裡外外都是等。

    他來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在這裡又看見那些個曾經很熟悉的對手。

    雷左雷右比他早,倆人能站成一堵牆,雷左衝他笑:「你厲害。」雷右是滿臉不忿。

    那風站在那堵牆身後不說話,面無表情。在十五進八的時候,這個劍宗女弟子被潘五殘忍打傷,後來通過補位賽,重新進入十強,排在第八位。

    八進四也有她的比賽,因為潘五那一拳實在太狠,重傷未癒,被兩個大鎚子淘汰出去。

    潘五有心想打個招呼,奈何人家根本不抬頭,只好放棄這個想法。

    又等上一會兒,小九來了。

    同樣是喜歡穿重鎧的傢伙,小九顯得瘦多了,進來這裡就是一言不發,好像誰都不認識一般。

    這是最正確、也是最應該的做法,他是前朝棄子,誰敢和他交往?交往過密就是自找倒霉。

    偏生有個潘五,在他走過來的時候,潘五主動揮手。

    小九愣了下,走到自己位置站住後,忍不住好奇心,到底看潘五一眼,然後才保持不動。

    李平治是最輕鬆的那一個,晃悠晃悠著進來,笑眯眯跟每一個人打招呼,根本不管那風低著頭,小九冷著臉,走到潘五身邊站住:「來日得照顧好我。」

    潘五說:「我照顧你?」

    「多新鮮啊,誰不知道公主殿下要把一身絕學教授於你,你一定要用心學,公主可是很厲害的。」李平治邊說話邊左右看:「告訴你啊,虧你把皇子殿下淘汰了,不然這一次還真不好玩。」

    潘五看他一眼:「為什麼你認為,我什麼什麼都知道?」

    李平治搖頭:「你不知道,所以我才告訴你。」

    一共十個人,沒待多一會兒,所有人全部到齊,然後就一起等吧。

    等到晚上六點才入席,整個等待時間最辛苦的是憋尿。好在官員早有過這種體會,也是怕君前失儀,早早帶領大家去方便一次。

    在這段時間裡,潘五特意多打量了一下另外四個人,倆人是後補進來的第九第十名,也就是曾經的十五強之一。另兩個人一個被李平治淘汰,一個被雷大鎚子淘汰。

    被李平治淘汰的傢伙比較慘,儘管是經過用心裝扮,卻掩不住身上多處受傷的事實。肩頭、胸部、腹部、大腿,起碼有六處以上的傷口。

    他沒有潘五那麼強悍的身體,儘管及時治療,也是有上佳丹藥,可到底是實力受損,如果半個月內不能完全恢復,很有可能會臨陣換人。

    跟他相比,第九第十兩位補進來的十強要健康多了,一臉都是興奮表情,這是要跟國君一起吃晚飯啊。

    跟上次一樣的流程,待得天色轉昏黃,有宮侍帶他們往裡走。這一次不去承天殿,而是御書房外面的永寧殿。

    這裡是秦關中最常待的地方,他希望天下永寧。

    一共是十三個席位,宮侍將他們引到各自位置上便是離開。

    潘五坐在右手邊第二個位置上,身側是雷右,正對面是雷左,看著兩個大鎚子,尤其身邊這位,時刻怒瞪著自己。

    多等上一會兒,有宮侍大聲喊話:「皇上駕到。」

    十名修生趕忙起身,片刻後秦關中穿一身便服走進來,身邊跟著李中州和皓月公主。

    大秦朝不是只有一個李中州,只是這次事情總要有人在場,左右兩相是經手人。右相人在關城,假裝跟姜國使臣談判。

    修生們齊叩拜聖上。

    叩與叩也是不同的,百姓見官要雙膝跪拜,修生們的叩拜多是單腿點地,是武將叩見主帥的那種禮節。這是歷代國君為了揚武人威風、樹武人志氣,特意定下來的規矩。

    秦關中說聲起,跟李中州和皓月說聲你們也坐吧。

    倆人鞠躬言是,各自坐到兩排座位的首席。

    一陣香氣襲來,不用看都知道,皓月坐在自己邊上。

    潘五低著頭不去看,也不看秦關中,還是老實著琢磨自己的事情比較好,不論如何得回趟家,八十萬金票要交給潘無望。還有兩柄大鎚,如果真能煉成五品寶鎚……想想就有點小激動。

    潘五在胡亂琢磨,秦關中卻在看他,自秦關中出生以來,只見過兩個人以二級修為登頂,奪得大比魁首。一個是他的親弟弟,如今的南王,負責鎮守南關疆域。

    另一個就是潘五,尤其這次比武是要使用兵器的,是真正的生死相殘。而潘五剛剛十六歲,在這之前又一直是個普通人。

    想起潘五遭遇過的種種事情,連秦關中都想說句:這孩子真是有點不容易。

    思考片刻,秦關中輕輕拍掌,從後面魚貫走進來十名力士,每人都是雙手捧著一個大箱子,無聲走進大殿,將箱子一一放到每位修生的身側,再無聲退下。

    秦關中說:「你們是十強高手,全國數十萬名修生戰出來的最強高手,這是你們的獎勵。」

    修生們齊聲回答:「謝陛下賞賜。」

    秦關中說:「不是賞,是你們應得的。」然後就不再說話。

    他不說話,眾修生更不敢接話。

    過了會兒,秦關中笑笑:「有些話,連我也難以啟齒,還是麻煩李相了。」

    李中州應聲是,笑著說話:「陛下,要不要先開席?」

    秦關中呵呵笑上一聲:「是了,上菜。」

    他一聲吩咐,侍女開始布菜。

    待每張桌子都擺好酒菜,秦關中先敬大家一杯酒,李中州又敬一杯酒,開始說正事。

    有些話不適合秦關中說,很適合李中州說:「今次國朝大比改變規矩,實因不得不變,想必眾位修生已經知道大經關和無讓城失守的事情,有關於這兩座城池的失守,有一些不足外道的內情,不便與你們說,但是兩座城池失守,我們必須要奪回來,你們說是不是?」

    「是!」眾修生齊聲大喊。

    李中州說:「不愧是國之棟樑,有著拳拳報國之心;也不瞞你們,自大經關和無讓城被奪後,皇上已調遣二十萬精兵北上,那是我們的土地,事關國體,寸土必爭!哪怕付出再大代價。」

    眾修生又說是。

    潘五忽然想去看小九,不知道現在的他是什麼表情,這事情跟他有關麼?

    國土啊國土,倒退個兩三百年,這片土地姓什麼還不知道呢。

    李中州接著說:「就在我們準備不惜一切代價開戰的時候,姜國派使臣提出個要求,這個要求是什麼呢?」

    大秦左相李中州一一看過每位修生的臉,最後把目光定在皓月公主身上。

    皓月換了衣服,一身淺綠色宮裝,挽著髮髻,比白天見到時多了些雍容華貴。

    大家也把目光看到皓月公主身上,皓月只低低垂首。

    李中州又說:「姜事民有個傻兒子,天下人都知道;天下人也都知道咱們大秦朝皇族有個修煉天才,統領皓月軍團百戰百勝,姜事民提出賭約,用兩座城池換咱們的公主殿下,他們贏,歸還城池,迎娶皓月公主;咱們贏,贏回城池。」

    這句話是個秘密,不過很多人早已知道,比如李平治,也比如潘五。

    雷家兄弟不知道,也不管是不是在殿堂之上,雷右那個棒槌大喊道:「這不行!請陛下下令,容我兄弟去邊關,定為我大秦朝奪回疆土。」

    不但是他要這麼喊,那名被李平治射成篩子的修生也是大聲喊著要去關城。

    十個人裡面,他傷勢最重,現在正是表現忠心的最佳時刻。

    潘五好奇看他一眼,賭場名冊裡,那個全身是傷的傢伙是第二檔高手,就是說在最初的二十六強排名裡,他比自己高很多。

    南熏,一個古怪的名字,資料上說出自於南方群山部落,修有秘術。不過看起來他的秘術遠沒有李平治的弓箭好用。

    稍稍等上片刻,李中州抬手示意大家停言,繼續說:「打是一定要打的,問題是怎麼打?」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8 01:07
97 田七

    修生們說:「怎麼不能打,他們一條命,我也是一條命,怎麼不能打?」

    李中州又一次抬手示意大家停口,沉默片刻說:「賭約是什麼,重要的是賭約。 」

    「賭約不是公主和兩座城池麼?」有人問道。

    李中州說:「那個是賭注,你們知道是通過什麼方式進行這場賭約麼?」

    知道的修生不說話,不知道的修生左右看。

    李中州說:「你們,你們十個人就是這次賭博的方式。」

    雷氏哥倆完全不明白,雷右那個棒槌大聲喊話:「什麼意思?」

    李中州說:「這次的賭博雙方是秦國和姜國,賭博方式是在大經關下十里坡,雙方共同劃定一個區域,你們十個人,和姜國這次大比的前十強在裡面拚命。」

    拚命兩個字很震撼人心。

    小九忽然問話:「我也要去麼?」

    李中州說:「你去不去,不由我們決定,要問你自己。」

    小九問:「是不是說,如果我去了,並且贏了這場賭局,我的棄兒軍可以壯大?」

    李中州說:「可以這樣認為,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這次比武不禁殺戮,沒人管你能攜帶多少東西,重要的是要活過三天,三天後按人數計算,哪一個國家活的人多,哪一個國家獲勝。」

    聽到這句話,小九根本想都不想:「我參加。」

    李中州又說:「這次進入以小組為單位,你們十個人,魁首是隊長,必須要聽他的,誰有不同想法,現在可以說出來。」

    下方眾人馬上看向潘五。

    潘五嘆口氣:「別看我,我是二級修生。」

    這是一句非常打臉的話。

    雷左問話:「你怎麼能保證我們存活下來?」

    潘五看看他:「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棒槌,在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先要來十里坡的地圖?是不是要知道到底有多大範圍,十里坡到底有些什麼東西,咱們能不能好好利用啊?」

    雷左想了一下:「你比我想的多,好吧,這次聽你的。」

    潘五嘆口氣:「大哥,你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雷左說:「別人打不過我,我就能活下來。」

    如此坦白真誠的語言,潘五甚至不好意思說淺薄話語,想了下看向另外一些人:「你們有什麼意見?」

    南熏舉手:「我這個傷?」

    潘五笑了下:「你還能再滑頭一些麼?不想參加就別去。」

    南熏臉色一紅:「不是不去,我是想問,你受傷那麼嚴重,很快就好了,能不能幫我一下?」

    真是個很好很好的藉口啊。

    潘五看看他,問李中州:「李相大人,您怎麼說?」

    李中州面無表情看看大家,再看向潘五,大聲說話:「你們也別有什麼想法,不要以為莫名其妙就被推出去送死,這次戰事實在突然,大經關一戰,陣亡戰士一萬三千人,不算傷者;無讓城傷亡軍士達到六萬七千人,聽起來好像不多,可兩座城池共三十萬百姓淪為姜國俘虜,你們有想過這件事麼?」

    沒有修生接話。

    李中州接著說:「只要戰事起,即便是奪回大經關和無讓城,你們覺得會傷亡多少骨肉?那都是我們的同胞,現在姜國提出賭約,不要說是讓你們十人去徵殺,就是再惡劣一些的條件,我們也要答應。」說著話面向秦關中:「國君希望以最低的代價、最少的損傷來解決這件事情,將希望寄託在你們身上,我知道是強你們所難,甚至是十分為難,可是我要問一句,只要你是秦國兒郎,即便沒有任何獎賞,舉國百姓需要你們去奪回兩座城池,以你們十個人的性命為代價去奪回城池,你們去不去?」

    修生們當然要喊去。

    李中州說:「謝謝你們,我很欣慰,你們都是秦國好兒郎,來,舉杯共飲之。」

    不得不說,李中州說話很有煽動性,一番話過去,一眾修生全部站起飲酒。

    一堆人中,最清醒的有三個人,潘五不用說了,他根本就對國家的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再有小九一個,那傢伙看誰的眼神都是冰冷。第三個人是李平治,你得承認,有個好家庭,確實不容易犯傻!

    一杯酒飲過,李中州再說:「從明天開始,你們將接受十天的封閉訓練,而後過兩天北上,二月份的最後三天,你們要進行生死殺戮,在這裡要多問一句,有誰不想參加的,可以退出,我們可以換別人代替你。」

    有這麼容易的事麼?當然不會有!真要退出,不知道要面對什麼事情。可李相前面鐺鐺一通說,激起所有人同仇敵愾的情緒,哪有人好意思在這一時候舉手?甚至包括南熏那個傢伙。

    李中州特意多等下片刻,笑著說:「果然不愧為國之棟樑,我可以向你們擔保,只要此次徵戰回來,不問成敗,大秦朝政絕對有你們的立足之地。」

    這句是激勵話語,讓修生們展望美好未來。

    這句話說完,像雷左雷右這樣的棒槌,哪還想到太多事情,哇哇喊著為國死戰。

    等大家熱鬧夠了,李中州才又說話:「我希望你們能夠明白,你們是一個整體,最後的勝利也是需要你們去爭取去拚搏,所以你們一定要團結。」

    修生們好像傻了一樣連連說是。

    李中州再說:「你們的隊長是潘五,這次的大比魁首,有沒有意見?」

    雷右第一個喊不同意。

    李中州看向他:「為什麼不同意?」

    「他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李中州看看他:「為將者,當能忍常人不能忍,你覺得他和你相比如何?」

    雷右有點猶豫,還沒說話呢,皓月公主忽然說話:「你們的隊長只能是潘五。」

    這句話出口,連秦關中都感到驚訝。他選定潘五做隊長,是因為潘五有強大實力和更強大的應變能力。最主要的,現在只有二級修為。

    從明天開始進行特訓,秦關中有信心在短短十天內將潘五提升到四級修為。試想一下,在二級修為時就能大敗眾多接近四級修為的高手,真要讓他變成四級修為,起碼可以收拾五級修為的修者。

    大陸修行者以五級為界限,跨入五級門檻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只要潘五擁有這種強大實力,跟姜國的賭約有六成以上的獲勝可能。

    可是這一切,他並沒有跟皓兒說過。

    秦關中看著女兒,希望能得到一個合理解釋。

    皓月公主沉吟片刻:「你們誰都沒有他那麼拚命。」

    為將者,逞一時之勇,絕對是大忌!

    可秦關中知道十里坡的情況,在那樣一個地方進行生死交戰,敢於拚命還真是一個優勢。

    想到這裡,秦關中看向女兒,孩子到底是長大了,知道為自己的事情打算了,也學會打聽消息了。

    聽到公主這麼說,大家一起回想擂台上發生過的歷歷往事,公主還真沒有說錯,這個瘋子就是不怕死,一直是特別猛的跟別人拚命,完全不考慮下場比賽的對手是誰。

    李平治微笑著看潘五,看上好一會兒忽然說話:「我同意。」

    小九思考良久:「我同意。」

    那風看看另八個人,想找到讓她認可的人……於是說話: 「同意。」

    雷左沒有意見:「同意。」連帶雷右也要同意。

    如此一來,潘五得到大多數人認可,就此定下隊長的身份。

    潘五忽然說話:「我不同意。」

    皓月公主問話:「為什麼?」

    「因為你同意了。」

    皓月公主愣住,這也是理由?

    潘五說:「我從來就沒想為你拚命。」

    皓月公主怔住,秦關中也愣住,心下猜測是不是皓兒得罪到潘五?

    李中州說:「你不是為哪個人拚命,你是為兩座城池的三十萬百姓拚命。」說到這裡停了好長一會兒:「當然,如果你決定不去,我們也不能勉強你。」

    潘五馬上回話:「我去!」

    你回答的稍微慢一點都是問題!難不成三十萬條性命還不夠打動你的?

    秦關中點點頭,這孩子不錯。

    如此就是定下北上事宜,李中州說:「明天上午八點整,請大家去武宗府集合,從此住在那裡,直到北上關城之日。」

    潘五是真想回家一趟,不過一位權相、一位公主、還有那位國君一起定下這件事情,他沒有辦法逃避,除非一開始就不參加海陵城大比。

    問題是那麼早的事情,連秦關中自己都想不到邊關會發生事端,需要眾多修生出陣幫忙。

    飯後,每個人拿著屬於自己的大箱子離開,各自坐馬車返回住處。

    在車上,潘五打開箱子,還真不錯,一套看起來就很好的四級鎧甲,從賣相上說比他的貼身護甲要好看許多。

    箱子裡還有許多珠寶玉石,更有兩把寶刃。

    真的是寶貝,短短的可以卡在鎧甲護腕上,只要不取下來,就一直不會被人發現。

    另有幾本武技書,拳腳刀劍都有。奈何天黑月淡,什麼什麼都看不清。潘五隻得收進箱子,安心回客棧。

    客棧裡面有點亂,倒不是別人,是常岳華和余洋那些人,一群人圍著一個人發呆。

    待潘五一回來,那人馬上走過來說:「我叫田七,是阿七老師的弟子。」

    潘五沒明白,阿七有弟子?問話說:「七師叔什麼時候收的弟子?」

    田七回話:「五年前。」

    好吧,五年前,潘五問話:「七師叔有事?」

    田七回話:「不是阿七老師有事,是你的事情。」停了下說:「官府傳來的消息,劉三兒斬白蛇造反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9 20:33
98 陸遠行

    潘五一時沒反應過來:「造反?他一個流氓頭子造反?」

    田七說:「自從你來大都以後,有很多人去海陵城查你,順帶查劉三兒,七天前得到確切消息,劉三兒在安瀾關樹反旗,說秦家王朝得位不正,他要替天行道匡扶正義,號召天下跟他有同樣想法的義士加入義軍什麼什麼的。」

    潘五更好奇了:「安瀾關在那?」

    常岳華說:「安瀾關就是不設防的關卡。」

    潘五知道了。

    安瀾關是不設防的關卡,身後是天下城。

    天下城只有衙役沒有兵,天下城是前朝國都。小九就是來自那裡。

    天下城週遭都是不設防地帶,這是天下諸國給曾經的共主的一份尊重,逢年過節,還會送禮問候。

    因為不設防,安瀾關變成一座商城,劉三兒要是在那個地方造反的話,起碼不會缺錢。

    可正因為不設防,安瀾關的私人力量非常強大,劉三兒有那個實力麼?

    田七又說:「劉三兒扯旗後昭告天下,然後就帶人進山了。」

    這是逃了啊,潘五笑出聲來:「他不是應該帶兵伐秦麼?」

    「那個我不清楚,是院長派我來,還有另一件事。」田七說:「院長讓我告訴你,你那個本家叔叔走了。」

    所謂本家叔叔只能是潘無望。不過他怎麼走了?潘五呆住,那個混蛋傢伙怎麼就走了?趕忙問:「為什麼走?」

    「院長沒說。」

    潘五瞬間感覺頭大,八十萬金票準備好了,你走了?誰幫我煉器啊?還有兩個需要重新煉製的大錘子!

    田七又說:「府城武院那裡需要你回去一趟,你的兩匹戰獸兩頭獅子十分不聽話,變得特別暴躁。」

    潘五說回不去。

    田七想想說:「沒事了,就這幾件事。」

    潘五說謝謝,又說路上勞累,快去休息。

    說完正事,田七卻活躍起來:「你是大比魁首呢,全國那麼多高手,他們厲害吧?」

    潘五有點不適應這個風格,前一刻還正經嚴肅,馬上變成活潑青年?

    正好余洋那些人湊過來,接過他的大箱子打開看。

    裡面的東西不能說不好,不過也沒什麼好的,丹藥、武技書、護甲、兵器,一個正常修生該有的東西,箱子裡配的很齊全,只是沒有想像中好。

    余洋拿出護甲在自己身上比量:「挺好的。」

    他們折騰他們的,潘五隨手拿起本書回房。

    隔天一早,一輛大馬車等在客棧門口,潘五帶著三個箱子上車。臨走前,大家來送行,方臣書說:「我們明天回去,你留下要好好修習,武宗府是天下修生的最高殿堂,非四級修為不能入,一定要把握機會。」

    潘五應是。

    常岳華笑道:「當初我拼了五年都沒能考進武宗府,後來不拼了反倒升到四級修為,不過也淡了心思,就沒去;你倒好,二級修為入學武宗府,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

    這些人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進武宗府修習,各自說著很多好聽的話,也是祝福著,潘五沒辦法解釋,都是笑著應下來。

    星雲忽然走上來,緊緊擁抱一下:「你是咱們東山行省的驕傲,未來肯定有更廣闊的世界等著你,只是希望在回到東山行省的時候還記得有我們,見一見,喝壺老酒。」

    東山行省十強來自各個地方,這一次分別還真有可能永不再見。

    潘五和他緊緊擁抱一下,又抱劉向一、余洋……

    余洋說:「咱們也是同學一場,以後一定要來找我玩。」

    潘五笑著說好,又說:「我肯定要去府城一趟,你給我老實在修院待著,等我去找你。」

    余洋大笑著說好。

    東山行省十強,在一起待了小半年,潘五對他們的熟悉程度遠超過第三學院的同學。此時分別還真有點不捨。

    跟每一個人用力擁抱告別,說著有緣再見的話,直到站到吳落雨面前。

    吳落雨神情黯淡:「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潘五說不會。

    吳落雨說謝謝你的畫。

    潘五笑著說:「咱倆就不擁抱了。」

    吳落雨說:「你從來都不問我來自哪裡。」

    潘五說:「咱們記了地址的,咱們都有。」這個咱們是所有十名修生。

    「那你答應一定要來看我。」

    潘五說好。

    吳落雨忽然抱住他,輕輕地、卻又緊緊的;緊緊地、卻又遠遠的,抱了會兒鬆手退開,臉色泛紅。

    潘五看了看她,目光轉向王大磐、方臣書這些人,退後兩步,深深鞠躬,然後走上馬車。

    在馬車跑動起來的一瞬間,吳落雨哭了。

    馬車裡只有潘五和三個箱子,忽然覺得有點孤單,應該養只馭獸,不要像大馬大獅子那麼不方便帶在身邊,養隻小小的,可以藏進帽子裡、躲在衣袖裡……

    八點整,全國大比前十名在武宗府報到。這裡是天下修生最高等學府,沒有之一。這裡是唯一一所大秦皇帝做院長的修院。

    這裡的修生不算太多,大多數人修到四級修為就已經開始擔任各級職務,比如從軍,比如擔任地方官員,或是做講師。

    而在武宗府,四級是起步。

    武宗府很恐怖,有一支三百人的百戰強軍,名字叫百戰團,從百戰團出去的高手,絕大部分擔任軍中要職。

    百戰團滿編三百人,另有三百六十六名預備隊員,這樣一支全由高手組成的隊伍放到戰場上廝殺,基本上可以滅殺絕大多數對手。

    秦關中不捨得讓百戰團上前線打仗,裡面的每一個人,包括預備隊員都是最合格的軍官,他們帶兵的作用遠大於上陣廝殺的作用。

    潘五對武宗府不瞭解,也不知道百戰團,只知道這裡很牛!

    此時站在大門前,看著斑斕古色的門板,心說每次見都是這樣,就不知道修修?

    他身邊是那風,那個神奇的劍宗女弟子,忽然衝他伸手:「你好,我是那風。」

    潘五愣了一下:「我認識你啊。」

    那風伸出去的手沒有收回去:「劍宗弟子的手,只握劍和朋友的手。」

    潘五嚇一跳,趕忙握回去:「我是潘五。」

    那風笑了下:「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潘五又迷糊了:「咱倆不是剛成為朋友?」

    「你不覺得打敗朋友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麼?」那風看向長街另一邊。

    雷家兩頭熊,每人挑個擔子呼哧呼哧跑過來,見面問好,雷左說:「從現在開始,我們也是同學了。」

    潘五說你好,跟著看向那風,發現她根本沒有握大熊手的想法,心說莫不是我變帥了?能吸引女孩了?

    又待一會兒,所有人全部到齊。

    很多人跟潘五一樣,早早跟家鄉隊伍告別,一個人來到這裡。

    八點鐘一到,沉鐘三響,大門敞開。

    門後站著夜么和一個年輕人。

    十名修生齊齊躬身見禮:「院長好。」

    夜么點點頭:「進來吧。」轉身往裡走。

    十名修生趕忙搬著各自的箱子跟上。

    潘五帶了三個箱子還不是最多的,有倆人每人拿了四個箱子,也不知道裝些什麼。

    潘五的三個箱子,一個是昨天皇上賜的,一個是從府城帶來的,一個裝著倆大錘。

    裝錘子的箱子是長方型,可以背在身後,再一手提個箱子,終於有了求學遊子的感覺。

    夜么可不管你拿了幾個箱子,悠閒走在前面,邊走邊說:「你們這次進來,跟前兩次不一樣,這一次就算是武宗府的正式修生了;武宗府跟別的地方都不一樣,不管別的講師是怎麼教你們的,在這裡只有一件事要記住,聽話,上級說什麼是什麼,就是說你們十個人必須要聽我的話,要聽陸遠行陸講師的話;同樣道理,你們九個人也要聽潘五的話,這個沒得商量,不聽話就是違反軍令,違反軍令是要被殺頭的。」

    潘五忽然說話:「可我從來沒想當兵。」

    夜么笑了下:「我還不想做這個院長呢,你怎麼想重要麼?」跟著又說:「平時無所謂,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就是把武宗府燒了都沒事,可只要在上課時候在訓練時候,在出任務的時候,你們必須遵守軍令。」

    十名修生沒接話。

    夜么又說:「認識下陸遠行講師,未來十天由他陪你們度過。」

    老頭溜溜躂達邊走邊說,經過很多地方,有大樓有廣場的,也是能看到人。

    只有一點,這裡的修生真的不同,所有人都是步履匆匆,沒有好奇心。看見他們一行,只淡淡掃過,然後就跟沒看見一樣該幹嘛幹嘛。

    這裡的房子修建的很有個性,簡單一句話就是什麼樣的都有,前面能有個茅草屋,邊上就是高大二層樓。

    就在大家猜想著會住到什麼地方的時候,夜么停下腳步,指著前面一個山坡說:「這裡是你們未來十天的家,那邊是帳篷,自己搭;如果身體夠好,也可以露天。」說完就走了,完全不負責任的就走了。

    留下那個青年講師,走過來說話:「我是陸遠行,是你們未來十天的老師,武宗府不是兵院,沒有兵院那麼多規矩,就一點,聽上級的話。」

    又指著山包下面一堆布說:「那是帳篷,不想睡露天地的就得辛苦一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9 20:34
99 金宇

    自然是要搭帳篷的,好在不用出去打飯。

    在這十天時間裡,他們要做的不是訓練基礎功法,也不學習武技,重要的是快速提高修為,也是要熟悉戰場。

    在修生們搭帳篷的時候,陸遠行說:「這裡就是十里坡,按照十里坡原樣堆起來的山包,你們要在這上面跟敵人共存三天,你們是要殺人的,所以,未來十天的訓練要有個心理準備。」

    聽到殺人兩個字,一眾修生居然都是表情平靜。

    潘五很好奇:「你們都殺過人?」

    「總是要殺的,就算現在沒殺過,將來上戰場,自然就殺了。」那風平靜回話。

    潘五點點頭,好吧,全國十強修生果然不一般。

    陸遠行繼續說:「搭好帳篷就熟悉地形,要把整個山包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到時候是挖洞設埋伏還是怎麼做,全看你們自己。」

    用手比畫一下山包:「從定下這個賭約開始,大經關下的整個山包就被雙方軍士守住,不得任何人進出,十里坡周圍五里不得留人,你們……先熟悉吧,有什麼事情吃飯時說。」

    十里坡沒有十里那麼長,大概有個七八里長,是一個狹長山包,最寬處約有一里左右。山坡上生長著一點雜草,別的就沒了,什麼什麼都沒有。沒有水沒有樹,可以說是一片荒蕪。

    潘五搭完帳篷,也是幫忙那風弄好帳篷,沿著山坡溜躂。

    李平治跟上來:「這地方原先養著一群狼。」

    潘五沒明白。

    李平治說:「咱們現在站的地方,以前是武宗府養狼的地方,你見過白狼、粉狼、紅狼麼?」

    潘五搖頭:「就聽過白狼。」

    李平治回頭看眼:「聖上想學蠻族那樣馭獸成軍,狼是最容易繁殖、也最容易成軍的猛獸,武宗府接下這個任務,歷時二十年,可惜終無所成。」

    潘五問:「蠻族為什麼可以?」

    「馭獸成軍,重要的不是獸,而是人。」李平治嘆口氣:「我們家有四張粉狼皮,確實好看,但也確實難以馴服。」

    潘五想像著粉狼是什麼模樣。

    李平治說:「為了這次賭約,這裡的狼被送去北大營,如果再馴不出來,應該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潘五說:「存不存在又如何,存在也是上戰場給別人殺,不存在是被自己人殺,有區別麼?」

    「總是有區別的。」李平治說:「蠻族不但有狼軍,還有像軍,我們戰士遇上,都是拿自己的姓名跟野獸的性命拼,不合適。」

    潘五不說話了,專心繞著山包走。

    雷氏兩頭熊咚咚追上來:「我們看明白了,這片地方攻不好攻、守不好守,必須要拚命。」

    潘五點點頭。

    雷右指著前面說:「那裡是最高點,咱們提前站在那裡,就是立於不敗之地。」

    李平治笑了下:「就不怕對方是十名神弓手?」

    雷右問:「你知道對手是誰麼?」

    李平治說:「吃飯時候就知道了。」

    如同李平治說的那樣,吃飯時候發下來一份名單,是姜國大比的選手名單。

    十個人裡面,潘五算是比較無知的,拿著名單好通看,一個不認識。

    那風卻是久久不語。

    李平治又湊過來:「說好了,你要保護我。」

    潘五苦笑一下:「四級修為,怎麼保護?」

    是不需要認識對方名單上都有誰,只要知道其中有兩名四級修為的高手就行了。

    李平治說:「何證和方鐸也是四級修為,不一樣被你打跑?」

    潘五這才知道跟自己打架的方師兄叫方鐸。苦笑下說話:「是他們打我好不好?」

    李平治笑了下,轉頭大喊:「金魚,你過來一下。」

    今天的午飯是一條羊腿,但這個羊不是普通羊,又肥又大,用藥汁熬熟,要求必須吃完,大家都是吃的很努力、很專心。

    聽到李平治說話,一個眼睛很大的修生拎著羊腿走過來。

    李平治說坐,再跟潘五說:「咱們十個人裡面,只有我善射,金魚的弓術也不錯,不過他是分心雙修。」

    潘五知道金魚,原名叫金宇,是大都武院三年級生,跟李平治是同校修生。是補進來的第十名。

    李平治說:「要想活下來,你就得保護好我們倆。」

    潘五想了下問:「你們的箭能射中四級修者?」

    李平治說:「聖上真正的賞賜還沒有發下來,現在這一箱子東西就是裝個樣子,真正上了戰場,我猜咱們每個人都是五級裝備。」

    「五級?」潘五說:「咱們是五級裝備,對手也會是五級裝備。」

    李平治說:「那是你們要解決的事情,我的任務是破甲,你們的任務是殺敵。」

    潘五想了下說:「小九、雷左、雷右,他們三個組成移動城牆,最前線禦敵?」不等李平治接話,他自己就否定:「不行,不能讓他們站在最前面。」

    金魚有些不明白:「重裝戰士不站到最前面?」

    潘五看眼那風,想想說道:「要是何足道也在就好了。」

    李平治笑道:「你怎麼不說楊林山也在?」

    潘五多想上好一會兒:「我們能想到的事情,對方也能想到。」

    李平治又笑了一下:「說的對,你絕對是對方第一批要滅殺的那個人,沒有之一。」

    潘五說憑什麼。

    李平治說:「你是大比第一,還是二級修為,不論出於哪一個原因,都一定拿你做第一目標。」

    潘五沉默片刻:「白衣輕是什麼來路?滿晨呢?」他說的是名單上修為最高的兩個人。

    李平治說:「出自關外白家,天下五大戰神之一的白平凡是他的大伯,白衣輕以二級修為參加姜國大比,比武結束升到四級;滿晨出身藥王谷,也是硬生生拿藥堆成四級修為,而這個。」拿著名單晃晃:「這是大比之後的消息,自從立下兩國賭約,這十個人就消失了,我叔叔說,如果估計沒錯,他們倆中的一個很有可能升到五級修為;別的人也多會升到四級修為。」

    拿藥堆?潘五沉默片刻:「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堆?」

    李平治舉了下手裡的羊腿:「已經開始了。」

    十天時間,秦關中會傾全朝力量堆出來他們十個人,修為提升一級是必須的,再有武器裝備,會從任何一個方面增強他們的實力。

    潘五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是修行者,知道提升一級修為有多難。所謂拿藥堆只是個簡單說法,真正實行起來特別麻煩,會有醫師、有高手護持,需要去到騰沖閣那種地方。更何況即便是拿藥堆,也需要大量時間。

    潘五說:「我就納悶了,為什麼總是感覺自己修為低?總是追不上人家?」

    李平治說:「你修為確實低。」

    潘五苦笑一下,繼續啃羊腿。

    李平治看著他認真說道:「你是隊長,希望你能帶領我們活著離開十里坡。」

    潘五說:「這不是為難人麼?我滿打滿算也沒修行幾天。」

    真要算起修煉時間,連一年都不到。

    李平治說:「去拚命的是咱們十個人,但最累的是我叔叔和國君他們,他們要考慮咱們的修為和修煉功法,要考慮到對手的情況;而這些,敵人也一定會做,所以他們就要考慮的更多一些,我們只是去打仗,哪怕說成是送死,可國君要考慮我們戰敗了會怎樣?」

    潘五沉默片刻:「那就一定要開戰了。」

    「是啊,開戰了。」李平治說:「煉獄十三關,南關,再加上一個北方,很多時候會想,如果我是國君會怎樣?要不要早些投降了事。」

    潘五試著想了一下:「確實為難。」

    李平治說:「這一戰呢,你必須要保護好我,哪怕就是全部戰死,你也要死在我前面。」

    潘五想了下:「其實我有五級戰甲。」

    李平治說:「你有什麼都不稀奇,你是國朝第一。」

    潘五看看身後山包:「這裡就是十里坡,這裡就是十里坡。」

    李平治丟開手中的名單:「憑這張紙,就知道姜國密謀這件事情最少一年以上,這是遲早會發生的戰事,我們不過是湊巧遇上。」

    潘五說:「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參加大比?」

    李平治苦笑一下:「你傻了麼?我怎麼可能提前知道?連皇子都不知道內情,如果我能提前知道……是不是該殺了?」

    潘五琢磨琢磨,低聲嘟囔:「感覺勝利無望。」

    李平治大笑:「巧了,我也是這樣認為。」

    潘五想了下,也是哈哈大笑起來:「你不像官宦子弟啊。」

    李平治說:「官宦子弟什麼樣?」

    「應該是沐觀瀾、沐雨屏那樣。」

    李平治笑更大聲,然後說:「他們不是官宦子弟,他們是後族,真正的官宦世家大概有五百多個,遍佈大秦各地,他們才是統治秦朝的真正力量。」

    潘五有點吃驚,這種話也敢隨便說?

    李平治說:「不用吃驚,國君也明白這個道理,不說別的,秦國兩大戰神兩大軍神全是官宦世家子弟,他需要這些人幫他打仗、幫他治理國家,真要出現個平民高手……你應該算是比較例外的一個。」

    潘五說我也算?

    「你是非常算的。」李平治說:「我叔叔讓我拉攏你,可以不惜代價,不過我這人眼神比較好,只看一眼就知道你沒有這些心思,而且也不會是我的敵人。」

    潘五說:「你可真能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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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