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小修行 作者:田十(全書完)

 
V123210 2017-6-2 20:26: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0 492706
V123210 發表於 2017-7-6 00:40
70 星雲

    潘五在院子門口跟兩頭獅子說話:「過幾天我就走了,你們好好待著,幫我照顧那倆笨蛋。」又跟倆馬說:「聽好了,等老子回來帶你們回家,都老實地別惹事。」

    四個傢伙沒有一個在意他的,倆獅子懶洋洋臥著,小白左右亂看,小小白拿額頭上的尖角去頂獅子屁股。

    小小白長大了,變成一匹大馬,但是性格沒變,歡跳是唯一存在。

    潘五說了話,就看見方臣書和王大磐走過來,趕忙起身:「院長好,提督好。」

    方臣書多看幾眼大獅子,好像並沒有想像中變化那麼大?毛短了一些,脾氣還是那麼好,潘五也不能給它們帶來多少改變。

    目光轉回潘五身上:「都在?」

    潘五說:「都沒在,就我自己在。」

    方臣書問:「知道在哪麼?」

    潘五搖頭。

    正好馮山嶽從外面走來,幾步跑過來問好。

    方臣書說:「把常岳華和修生們叫回來。」

    馮山嶽應聲好,快速離開。不到五分鐘,一隊人大汗淋漓衝回來。

    方臣書和王大磐坐在門口,嘆口氣起身說話:「一個不好的消息,這次大比要動用武器和護甲,沒有的過來登記,行省會發一套,但不要指望有多好。」

    這句話說出,連講師帶修生們一起愣住。

    常岳華不敢相信:「怎麼會?」

    方臣書苦笑一下:「沒什麼會不會的,趕緊統計戰甲和武器等級,訓練計畫也要改變,從現在開始全部是實戰!」

    這怎麼統計?常岳華問:「行省能配幾級鎧甲?」

    方臣書看他一眼:「你也算是個高手,難道不知道佩甲上陣會不適應不靈活麼?重要的不是幾級鎧甲,而是要適合自己,要能發揮出全部力量的戰甲才是好戰甲!」

    常岳華苦笑一下,這是誰都懂的道理,問題是眼前這群修生?

    苦笑著轉身問話:「誰沒有戰甲?」

    說到底不過是一群修生,能擁有一套戰甲已經很了不起,就別要求等級和是不是堅固了。

    聽到這聲問話,有四名修生站出來,好歹是各自修院最厲害的修生之一,竟然沒有戰甲。

    常岳華讓他們四個站到一旁,再問:「誰覺得自己的戰甲不好,不夠發揮出自己實力,甚至有些拖累的?」

    又站出三個,包括府城武院的余洋。

    讓他們三個站起另一遍,再問剩下三人:「你們對自己的戰甲很滿意?」

    潘五肯定滿意。想不到吳落雨竟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回話說滿意。第三個人是光頭,當初比武時跟吳落雨叮叮噹噹打上好長時間,最後一不小心落敗那傢伙,很驕傲的大聲說他的戰甲很好,不用換。

    好吧,戰甲是不用管了。常岳華多問一句:「武器呢?」

    三個人都說有。

    常岳華開始詢問另三個對戰甲不滿意的修生。

    等問過一遍,跟潘五三個人說話:「帶在身邊吧?沒帶就趕緊回去取。」

    只有吳落雨沒帶,不過小丫頭很酷,說讓人回去取就行。當時告個假,跑出武院。

    接下來,由常月華和王大磐帶著這幫孩子去試甲。

    配發的戰甲真的一般,以前從來沒準備過,突然要發給修生,只能去武器庫裡尋找軍隊裝備。

    看了沒多一會兒,常岳華說:「我們武院出了,但是行省要出錢買。」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王大磐痛快答應下來。修生們又回來武院,去煉器分院挑選戰甲。

    只能說比武器庫的東西好。

    戰甲這玩意是會壞的,是要淘汰的,最後沒有辦法,方臣書號召全校講師貢獻淘汰掉的二級或三級甲。

    僅僅一個護甲的事情,整整折騰兩天才算初步解決,後面又要挑選兵器。

    當修生們終於選好武器、護甲,常岳華把大家喊一起說話:「別難為自己,比賽時發覺不對就認輸,認輸不丟人,我可不想大家為個破比賽丟掉性命。」

    這是講師帶頭打退堂鼓,修生們沒有應聲。

    常岳華看著余洋說:「有問題趕緊問我,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全天穿著戰甲,多熟悉一點是一點。」

    好像他說的那樣,現在這一時刻,所有人都是護甲在身。

    潘五最拽,硬是穿上一套四級的貼身軟甲,在看到這套護甲的時候,武院三岳的眼睛都是亮的!

    余洋得到的是常岳華貢獻出來的舊甲,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儘管收回許多金幣,可誰會嫌棄護甲多?

    後面的事情不用說了,取消所有原定的訓練內容,連假期一起取消,年啊,你們就別過了,在武院裡待著吧。

    不但十名修生不能返鄉過年,武院三岳也得留下,大家一起熬日子吧。

    十個人裡面,潘五最輕鬆,黑色護甲是量身定做,又有潘無望大師重新煉製,他又是經常穿著下水和到處跑,穿不穿甲都是一樣的輕鬆自在。

    從這點來說,劉三兒倒是幫了些忙,他不請殺手,潘五就不會時刻穿戴護甲。

    第二個表現輕鬆的是另一個光頭,他穿了一套狼甲,頭盔是狼首形狀,穿上戰甲身體前趨,好像待人而噬的巨狼。

    吳落雨的戰甲及時送到,是一套白鳳盔。

    不過在潘五看來,嗯,華而不實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開始幾天都在適應,主要是那七個剛拿到護甲的修生。

    自從知道可以拿武器上場,星雲……就是那個理光頭穿青狼盔的傢伙,就表現的特別輕鬆特別自信,看向潘五的眼神也是多了點挑釁意味。

    可以想像,如果常岳華說可以挑戰,他一定要找潘五打架。

    潘五是經歷過生死的人,想法和普通修生多少有些不同。後面又經歷了幾次刺殺,他也曾殺過人,真心認為這種挑戰實在沒有意義。

    如果不是在這裡,他寧願扎進大海裡不出來……前提是先弄死劉三兒。

    一想起這個人,潘五就高興不起來。

    又過兩天,常岳華帶隊去訓練場,這是開始實戰了!

    不但常岳華在,雷岳和馮山嶽也在,還有林子初和方臣書。

    林子初不願意來,被方臣書硬生生拽來,跟著一起的是有八名醫修和藥修生。

    對戰了,真刀真槍幹了,要多做準備。

    常岳華平衡過大家實力,選比較接近的兩個人上台。第一個上去的就是劉向一。

    這樣的對戰訓練實在沒有什麼看頭,小心成為每個修生第一要考慮的事情,要努力不受傷,還要努力不傷到別人。

    沒錯,上戰場了,還在想著保護對手。

    一直到星雲上場,終於發生變化。

    站在場中央,似乎漫不經心的一根根將長刃卡進護腕中,長長刀刃,卡進護腕將近一半長,兩拳緊握,猛地左右一震,兩隻手臂好像兩隻狼爪一樣鋒利可怕。

    每個護腕卡著四支刀刃,分垂在身體兩側,身體前傾,陰冷眼神看向對方的吳落雨。

    吳落雨表情無動,右手一柄長劍斜指地面。

    常岳華一聲開始,星雲好像真的變成青狼,嗖地一下出現在吳落雨身前,左手爪兇猛劃下。

    這才是打架呢。潘五看過一眼,不免替吳落雨有些擔心。

    連續幾對修生比過,都是沒什麼意思。到了這一場,武院三岳終於打起精神,隨時準備動手救人。

    吳落雨還是有些本事的,眼看利爪劃下,腳步輕移,長劍如虹刺出。

    星雲不躲,用右手利爪去擋,身體更往前進。

    這套青狼盔確實不錯,能幫助穿戴者增加速度,星雲往前一沖,左手利爪成功抓到吳落雨身上,就聽刺啦一聲,吳落雨的白鳳盔竟然被抓裂了!

    吳落雨急忙後退,星雲緊追不讓,八根閃著寒光的利爪輪番瘋狂劈下來。

    常岳華大喊一聲停,身影出現在二人中間,詢問吳落雨怎麼樣?

    吳落雨沒回話,估計在心痛鎧甲,偏頭看破裂處。

    比試結束,下面是潘五上場,星雲忽然指著他大聲說:「老師,我要挑戰他。」

    馮山嶽皺起眉頭:「殺性這麼大?」

    潘五看看他的利爪:「問一下,你這個有備用的麼?」

    「什麼?」星雲沒明白。

    潘五嘿嘿一笑:「我打不過你。」轉身跟常岳華說:「我就不打了。」

    常岳華說不行。

    潘五亮出手中小刀:「五級刀。」

    這才是最震撼人心的東西,五級刀?就那麼拿在一個前幾天還是一級修為的小修生手裡?

    常岳華猶豫下:「換兵器不行麼?」

    潘五說:「現在可不敢換,我要參加大比武。」

    方臣書忽然說話:「潘五不用比了。」

    肯定不用比試,那是五品寶刀好不好?刺到二級或三級戰甲上,還用想結果麼?除非潘五像嬰兒那樣手足無力、行動緩慢,否則怎麼打?

    甚至連星雲都沒有再說話,他的青狼盔是厲害,可也經不住五品刀的輕輕一刺。

    星雲想要站到國家大比武的最高擂台上,即便能打過潘五,也不允許自己在這種時候壞掉自己的護甲武器。

    林子初終於有了點興趣,問方臣書:「什麼來頭?」

    方臣書搖搖頭:「他是孤兒,你信麼?」

    「孤兒興許能遇到牛人。」林子初想了下說:「啊,他是海陵的那個,對吧?」

    方臣書點了下頭,沒有再說話。
V123210 發表於 2017-7-6 00:40
71 李中州

    這一天的比試這樣結束,為了保護鎧甲的完全,後面的對戰訓練更要小心。

    可戰場上要小心的是自己的性命,而不是擔心鎧甲受損,這就讓對戰訓練真的是完全沒有意義。

    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問題是馬上就要出發去大都,鎧甲壞了去哪修?找誰修?

    在這種情況下,又一天迎來大雪紛飛,過年了。

    偌大的府城武院終於空了,連食堂都沒有人。所有能住人留人的地方都是空空如也,大門上鎖。

    只有小院這裡還亮著燈火,有了那麼一點點的人氣和熱鬧。

    常岳華帶著幾個人在準備飯,修生們休息一天。

    潘五忽然就想大海了,雖然海裡什麼都沒有,可就是想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糟蹋,金元丹糟蹋空了,一個人加四頭獸,雖然總是潘五吃最多,可也頂不住這種吃法。

    所以這一段時間,四頭獸對潘五的態度變得愛答不理的。

    獸到底是獸,潘五走去獅子跟前坐下,一面摸著毛一面亂嘟囔:「你倆到底誰是大黑?這麼久了也認不出,要不要做個標記,割掉耳朵的是大黑?」

    雪花飄落,好大好大一片,特別美的落到黑獅子身上,一片兩片的慢慢堆積,大獅子不耐,猛一晃動身體,美麗的雪花化作碎絮,散在潘五臉上。

    想家了,想那個小院子了,也想那兩個最親的人。

    略一猶豫,往外走去。

    阿七也沒回家,一個人守在武院外面的小院子裡,比潘五還要冷清、孤單。

    潘五去拜年,陪著說上一會兒話。

    說了年後出發去大都的事情,還有改了比賽規則什麼的,後來沒什麼可說的,被阿七趕走。阿七說我習慣了一個人,你在這裡讓我不舒服。

    潘五隻好告辭,回去小院。

    院子裡一片忙碌景象,過年要穿新衣服,等一片忙碌之後,潘五忽然發現,只有自己穿著來到武院時領的制服,別人都是嶄新衣服和鞋子。

    潘五笑了下,回去房間換衣服。雖然沒有新的,可也不能穿學校發的制服。

    又等上兩個小時開始吃晚飯,三名講師加上十名修生,再有兩頭大獅子和兩匹馬,便也算過年了。

    席上肯定要說好話,要互相拜年,常岳華說了很多大比武的事情,總的來說就一句話,要小心,輸贏不重要,活著才重要。

    這個年,原本打算是讓修生們回家過的,可惜變化太快。

    吃完這頓飯,潘五長大一歲。

    第二天又開始訓練,但是降低強度,到下午就休息。如此過去兩天,常岳華告訴大家,收拾東西,明天出發!

    王大磐來了,方臣書來了,武院三岳也來了,一共五個人,加上八名車伕,出發!

    王大磐帶隊,方臣書是假公濟私,順便回趟家。三岳是主要防護力量。之所以不需要軍隊護送,是因為沒有必要。

    這十名修生是省比前十強,比軍隊裡的士兵可是厲害多了。

    兩、三個人坐一輛車,很寬敞,可以躺著睡覺。

    潘五就是這麼打算的,拿本書躺著看,看困了就睡。

    星雲靠著車廂坐在另一邊,不時看潘五一眼。潘五當不知道,可是沒過多久,星雲問話:「你哪來的五品刀?」

    潘五說:「街市買的,當時花了……兩千五金幣。」

    「兩千五買五品刀?你逗我玩呢?」星雲不相信。

    潘五扔下句愛信不信,繼續看書。

    星雲又問:「哪買的?叫什麼名字?」

    潘五說:「就一小販,自己煉的器。」

    說來說去和沒說一樣,星雲哼上一聲,不再說話。

    從府城去大都是往西走,再轉向西北,快馬的話大概跑上一天左右。這個快馬說的是五級戰獸,軍隊裡培養出來,專門傳遞消息使用。

    換成現在的馬車隊伍,大概要走上三天。

    三天已經是很快了,如果換成步行軍……嗯,慢慢走吧。

    第一天晚上露宿野外,第二天也是,直到第三天才入城休息,第四天中午,車隊進入大都。

    大秦朝最大的城市,沒有城牆。

    不但沒有圍牆,往西走不上多遠是糧關,出糧關兩百里就是煉獄十三關。

    敢把都城定在這裡,敢不修建城牆,足以看出大秦王朝歷代皇帝有多麼驕傲和自信。

    既然沒有城牆,也就沒有守城官兵,車隊長驅直入,一路無阻的進到最繁華的大街上,先找客棧入住,方臣書和王大磐去武宗府報到。

    武宗府掌管天下修生,宗府最高長官是秦關中,以大秦皇帝的身份兼任武宗府宗主。

    武宗府遠不是州、行省、城那些武院可以比的,實力大到嚇人。

    不去說王大磐如何報名,說回潘五,進入客棧沒多久,就有熟人上門。

    這大冷天的,硬是有一個拿著扇子的小白臉找他。

    還好只是他自己,並不是帶著惡奴凶犬。

    聽店夥計說有人找,潘五開始有點迷糊,不過馬上反應過來,問是男是女。

    店夥計說是男的。潘五鬆下一口氣,跟夥計來到前面。

    大堂中擺著十張飯桌,靠窗那裡坐著沐觀瀾,夥計引潘五過來,恭敬說話:「公子,你找的客人來了。」

    沐觀瀾這才回頭,看眼潘五,丟給夥計塊銀幣,然後就不說話了。

    潘五不客氣:「你有病?喊我來,不說話。」

    沐觀瀾大笑一聲:「你還真打進十強了,是不是東山行省沒什麼人才啊?」

    潘五說:「我把你打下擂台。」

    沐觀瀾哼上一聲:「你是偷襲。」

    「我把你打下擂台。」潘五表情無動的重複廢話。

    「你,你是不是有病?」這下輪到沐觀瀾怒了。

    潘五嘿嘿一笑:「我把你打下擂台。」轉身就走。

    沐觀瀾大喊:「站住。」

    潘五回身:「沐公子有事?」

    「當然有事,不過是你有事,不是我。」沐觀瀾笑著說話:「好心提醒你一下,這次比武有那麼一些高手,要不要告訴你啊。」說著話,手中摺扇輕點桌上一本薄冊子。

    不用問,又是某某賭場弄出來的高手名錄。潘五忽然有點遺憾,沒有錢啊!難得的發財機會就這麼白白錯過?

    沐觀瀾笑眯眯看著潘五,看上一會兒又說:「這個可以送給你,只希望你有個好命,抽到些好對手。」

    潘五沒客氣,伸手就拿小冊子。

    沐觀瀾用扇子壓住冊子:「我可是一直等你來,等的好辛苦,你說要不要喝個酒敘個舊?」

    潘五抽出來冊子:「你純粹有病。」

    沐觀瀾嘿嘿笑上一聲:「希望你挨打的時候也這麼樂觀。」起身揚長而去。

    潘五琢磨好一會兒,確認這傢伙確實有病,拿著冊子回去房間。

    這個冊子做的很精美,比府城印出來的那種好上太多太多。

    只要能在冊子裡列出來名字的人,每人都有一張畫像,詳細介紹其來歷。比如學院、家世。

    有潘五一個,列在整個冊子最後一頁,介紹說以一級修為奪取東山行省第一名,目前是二級修為。

    沒有星雲。

    潘五翻看一遍冊子,丟到一旁。余洋來找他說話,拿起冊子看,又帶出去給別人看,很快大家就都看到了。

    東山行省十人,只有潘五排在冊子最後一名,而整個冊子一共羅列了二十六個人。

    大秦王朝治下九州十三省,加上大都,一共是二十三個地方選出來的二百三十名頂尖修生,其中列出來最傑出的二十六個人,東山行省只有一個人。

    星雲翻過兩遍也沒看到自己的名字,一臉不爽表情。

    吳落雨是有那麼一點失落,至於別人,只能說句看開了。

    常岳華也看過這個冊子,笑著跟潘五說:「別有壓力。」

    潘五說:「都是三級修為,我有什麼壓力?」

    不要說冊子上列出來的二十多個人,就是所有加一起二百三十人,只有潘五是二級修為。

    常岳華嘆氣道:「要不是後來發生事情,真應該送你進騰沖閣。」

    潘五笑了一笑沒說話。

    稍晚一些時候,王大磐和方臣書回來,告訴大家一個消息,三日後在皇宮賜宴,宴請所有修生。

    說過這句話,方臣書告辭回家。

    到這個時候,潘五才知道方家有多牛,方臣書院長也不是個一般人。

    為避免發生意外,修生們不得外出,基本上跟圈養差不多,在客棧吃,在客棧練武。

    第二天的時候,方臣書帶回來十套全新武服,是上朝穿的。

    第三天,宮裡來人,簡單說下跟皇帝吃飯的規矩。

    第四天下午,一輛馬車停在客棧門口,十個穿著新衣服的修生走進馬車,兩兩對面坐好。馬車朝皇宮駛去。

    不能不說秦家王朝很不一般,不但是沒有城牆,甚至連皇宮也甚是簡單樸素。

    城市當中以北圈出好大一片院子,分為前後兩個部分,前面是朝堂,這是皇宮裡唯一稱得上奢華的存在,雕樑畫柱,高堂大殿,整面的白玉石鋪面地面,一根根三人合抱的龍柱直指向天。

    宴席是下午五點開席,六點散席。

    地點就是這大秦朝朝堂。

    修生們過來的時候,朝堂已經擺滿矮桌,宮人們來回忙碌。

    修生們要在宮外排隊等候,分開左右站長長兩排。在等待中,看見一個滿面微笑的紫袍官員出現在門口,是大秦權相李中州。
V123210 發表於 2017-7-9 11:34
72 唐半畝

    朱紅色圍牆,朱紅色大門。門前是高大威武、身披護甲的禁軍守衛。

    前面是方磚鋪就的宮前小廣場,再往前是道河,一道寬有十米的河將整個皇宮圍住。

    宮門前架著五道拱橋,每道拱橋前都有兵丁值守。

    沿河道左右分開,整條路上停滿馬車。

    潘五這兩百三十人就是候在宮門前的小廣場上,身著同樣青袍,腰扎玉帶,頭戴方帽,恭敬站立。

    皇宮有三道門,正門關閉。左右兩道側門打開,李中州出現在左側宮門前,微笑著打量兩排修生,雖然沒說話,可每一個人都感覺李中州在看自己,紛紛微俯身體鞠躬為禮。

    二百三十人,沒有幾個人認識李中州,可是在他目光看過來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行禮。

    進皇宮是要核對身份的,方才過拱橋的時候檢查過一遍,此時又一遍。前方守衛開始核對身份。

    等進到宮門裡面,又是安靜等待。

    李中州已經走了,好似過來就為看他們一遍。

    又等上好一會兒,禮官大聲說話:「各地修生覲見。」

    宮內寬敞乾淨,除去安靜守衛的禁軍,再就是他們這些修生。

    朝前直行就是大秦皇朝的朝堂承天殿,白玉石修成的階梯向上延伸,每九級有一個緩步台,每一個緩步台的護欄上都雕刻著兇獸。

    道分左右,緩步台當中是銅鼎。

    一共九道階梯,便是擺著九個祭天銅鼎。

    一行人安靜無聲,只有腳步的沙沙聲順階梯而上。

    階梯兩邊站著兩列紅甲侍衛,目視修生們慢慢上行,禮官在前面引路,帶眾人進入大殿。

    真的是大殿,太大了,單人獨席,左右兩邊各排三列,還空出很多地方。

    殿中無人,修生們在門口略停一會兒。禮官又是看了時間,也是跟同僚確認過,從大殿另一邊走來許多個宮侍,來到修生面前,一個引一個的走入大殿。

    修生們盤膝而坐,侍女開始上瓜果茶水,並有歌女在門口端坐,抱琴吟唱。

    秦關中來了,完全不像是一國主宰,很隨意的從殿後走出來,身後跟著李中州和另一位紫袍官員。

    秦關中突然到來,樂聲馬上停息,所有人起身叩拜。

    修生中原本有人猜測秦關中的身份,待發現侍女、宮侍都在叩頭行禮,他們便也知道了。

    秦關中大咧咧坐到皇位上,大聲說話:「坐!」

    只一個字,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和地位無關,和這個人無關,是修為在身,這是億萬武者追求的境界。

    修生們當然要叩謝恩典,然後才落座。

    侍女們同樣要叩謝,然後繼續上菜。

    連修生帶侍女,大殿中少說三百多人,竟是出奇的安靜。久經訓練的侍女甚至連腳步聲都不留下,輕輕而來,輕輕而去。

    秦關中的目光在左右兩列第一排的前面十三個人身上掃過。

    這二十六個人是大都城內四家賭場共同選出來的奪魁熱門,方才李中州在門口出現一次,是要親眼見一遍二百三十個修生,也許有遺漏呢?

    沒有,四大賭場還是很靠譜的。

    涉及到金錢利益,很多人都會變得靠譜起來。

    李中州回來稟告秦關中,秦關中就省去這個麻煩。

    為什麼要特意重視會不會遺漏高手、並要提前註意。

    因為國比之後選出的十強要送去關城,跟姜朝大比十強進行一場生死殺戮,在限定好的地方和時間內,哪一方活有更多人,哪一方獲勝。

    如果秦國贏得勝利,姜國歸還大經關和無讓城,如果輸了……不管秦朝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可以肯定的只有一件事,關城會馬上發兵攻打無讓城。

    這是秦姜兩國談下的條件,對外則是宣佈還在談判中。

    姜國蓄謀已久,早早定下計策,首先是拖延國內大比時間,其次是這一次的國比修者,任一個都是精挑細選優中選優。

    單說這一次事情,秦國是被算計了,可是又如何?為避免犧牲無辜性命,能用十個人解決戰事,就是被算計了也得認!

    兩國使者碰面時,姜國早早提出條件,只有一個要求,答不答應是你們的事。

    秦國使者做不得主,馬上讓信鷹傳回消息,秦關中根本不做考慮,馬上拒絕。消息傳回去,姜國使者提出這種辦法,就是兩國最厲害的十名修者進行生死廝殺,誰贏了聽誰的。

    這是最後唯一條件,不同意就不用談了。

    秦關中沒有辦法,必須答應下來。

    國事從來這樣,表面一套,背後好幾套。在答應下來兩國修生生死比鬥之後,馬上安排多種準備,不論付出多大代價,必須奪回大經關和無讓城。

    這是兩國之間的談判過程,修生們暫時還不知情,只知道要真刀真槍拼了,卻不知道贏了以後還要面對更殘酷的生死對決。

    現在,二百三十名修生端坐殿中,每一個人都在看秦關中,看大秦王朝修為第一人。

    別人的修為都是有境界的,比如李中州是六級修為,比如方子是六級上修為,可從來沒有人知道秦關中到底是什麼修為?也沒人見過他和誰比武,只知道大秦朝廷中百多名六級修為的重臣,沒有一個人敢挑戰秦關中。

    秦關中太厲害了,所有人都在看他們的目標。

    秦關中也在看他們,更確切的說是看最前面的二十六個人。其中最奪目的潘五。

    不是長的帥,是修為最低。整個大殿中,連侍女都算上,就沒有比潘五修為低的。

    秦關中有些好奇,雖然東山行省一直不出高手,可是讓一個當時還是一級修為的修生奪得行省第一,總會讓人好奇的。

    更何況這傢伙本來是院考第一,能夠進入大都武院,卻是進入最差的一所武院?

    秦關中對潘五有些好奇,多看幾眼,開始大聲說話。

    秦關中就不像帝王國主,不論穿衣吃飯還是行事說話,始終是隨性而為,比如現在,按照禮官所教,應該說一些拗口難懂的官話。秦關中沒有,淡聲說話:「這一次為難你們了。」

    修生們忙說不敢。

    秦關中笑了下:「為難不為難的,其實是為難你們了。」這句話是對前面二十六個人說的。

    眾修生再是集體說不敢。

    秦關中呵呵笑上一聲:「吃飯。」

    應該是說賜宴的,秦國主偏不肯說,那就吃飯吧,大家一起吃飯。

    每人一席,沒有酒,但是各種菜餚都是能夠增進修為的好東西。

    秦關中也不怎麼吃,舉杯敬上一杯後,稍作片刻,起身離開。

    國主走了,修生們還是要慢慢吃的,李中州多留一會兒,很快也是離開,去禦書房找秦關中。

    秦關中真的很不像皇帝,禦書房大開房門,門口站兩個守衛。李中州過來,根本不用人通報,秦關中說進來。

    李中州應是,小步走進房屋。

    秦關中沒有看書,書房一側掛著六副黑色鎧甲,他在看這六副戰甲。

    李中州走到一旁躬身而立。

    秦關中忽然嘆口氣:「如果只是今天看到的這樣,應該要輸。」

    李中州忙說:「國主不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秦關中輕笑一聲:「姜國大比名單就在桌子上,你不是沒看過。」

    李中州沉默片刻說:「不然調方帥北上?」

    秦關中輕聲道:「你我都知道,方帥不可擅離,不但方帥離不開,唐騎也得守在西邊。」

    唐騎不是一個人,是一支軍隊的名稱,人數也不算太多,滿編六千四百人,可就是這樣一支騎兵隊伍,是整個西面戰場的重要戰力。

    唐騎名字的由來,因為統兵將領是唐半畝。唐半畝是當世五大戰神之一。

    可以這麼說,大秦王朝一半國力都扔在煉獄十三關,從來只見兵往西進,少見西兵回撤。

    李中州沉默好一會兒:「沐家怎麼說?」

    秦關中看看他,沒說話。

    李中州有些唐突了,沐家是皇后一族,他不該如此問話。可他是故意的。

    秦關中拿手指輕彈面前的黑甲,彈了幾下忽然說:「你說,有沒有可能出現奇蹟?」

    李中州沉默好一會兒:「這要看國主打算花多大的代價。」

    是啊,重要的是肯出多少錢!打架麼,打來打去還不就是打錢。他要是有能力給十名修生全部裝備六品寶甲和六品寶刀,這一架就不用打了,穩贏!

    問題是去哪裡找那麼多六品寶物?

    自從知道要和姜國比試一場之後,秦關中就在做準備,可以他國主之位,擁有一國之力,才將將湊出六副五品寶甲。

    按說是不應該的,不過還有個原因,五品甲雖好,可三級修為的修生能用麼?

    李中州說:「不然就依照……」

    話沒說完停住,因為秦關中在看他,眼神裡帶著微怒。

    就這時候,有內侍來報:「國主,公主過來了。」

    秦關中輕嘆口氣:「不行就打吧。」

    李中州說是。

    剛說完話,一個白衣高挑女子走進禦書房,好好一個女孩子家,竟是抱拳為禮:「見過父王,見過丞相。」

    秦關中無奈道:「你怎麼就不肯改? 」

    白衣女子問:「為什麼要改?這樣好好的,為什麼要改?」

    李中州趕忙躬身說話:「微臣告退。」
V123210 發表於 2017-7-9 11:34
73 秦關中

    白衣女子說:「等一下,父皇說是你不讓我去關城?」

    李中州躬身回話:「公主千金之體,不可輕易犯險。」

    白衣女子哼上一聲:「我小叔還是王爺呢,不一樣要鎮守南關?」

    李中州不說話了。

    秦關中問話:「你特意跑過來一趟,就為問這幾句話?」

    「當然不是問話,我要帶兵出征,我要奪回大經關。」白衣女子說:「我的皓月軍團滿營都是精兵強將,不能空守在家中吃白飯。」

    秦關中搖搖頭:「別人能去大經關,你不能去。」

    皓月公主問為什麼?

    秦關中說沒有為什麼,過些日子會告訴你。

    李中州趁這個時候告退。

    說回承天殿殿內,潘五很認真的在吃東西,全是好東西,這傢伙好像餓了好久好久的狼一樣連骨頭渣子都不放過。

    問題是他坐在第一排啊,這種狂放吃法引來別人注意。

    說到底都是些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難免會鄙視這種粗俗。

    潘五吃的很專心,吃飯時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怎麼找劉三兒?

    還是能力問題,如果當初在第三學院讀書那些天有現在的實力?他也敢衝動妄為一次。

    可惜生活從來都是這樣,總是讓你在沒有足夠能力解決問題的時候遇到大問題,不能退讓,不能前進,卻是總要惦記。

    細說起來,還有丁龍、童戰那一群混蛋學生,丁龍是來道過謙、也挨過揍的,別人麼,總要有筆帳要慢慢算。

    國主請客吃飯,吃的一種榮譽。很多修生努力保持一種矜持,一定要有風度。在這種情況下,難免會浪費食物。

    等禮官宣告退席的時候,看見很多殘剩下來的菜餚,潘五是真想大喊一聲:我要帶回去吃。

    好在沒有,依舊是排隊離開,緩慢、安靜地走出皇宮,走過拱橋,在這裡學著別人那樣拱手作別。

    星雲是有些不爽的,等坐上回去馬車,星雲說:「你看著,我一定殺進前十。」

    所有人都當他在說胡話。星雲想了想又說:「起碼前二十。」

    劉向一接話:「你要努力,我押你十個銀幣。」

    潘五就又想起沒有錢的窘境,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第三學院那裡,潘無望對著鱷魚鱗甲發呆,不就是因為沒有錢?

    可是去哪裡搞錢?

    開口問話:「誰知道賭場賠率?」

    「不知道,問這個做什麼?」劉向一說:「你想押自己?」

    潘五說:「有想法,但是沒錢。」

    吳落雨忽然說話:「我借你,一百個金幣夠麼?」

    潘五怔了一下,雖然他花出去的錢遠不知道有多少個一百金,可對於普通人家來說,一百金……那是第三學院講師們好多個月的工錢。

    潘五說:「不怕我還不上?」

    「敢借就不怕不還。」

    好吧,你強。潘五說:「謝謝,等看看再說。」

    沒多久回到客棧,劉向一一上一下拋著手中的鐵牌:「你說,下次拿這個能不能進去皇宮?」

    余洋笑言:「咋地?想去搶公主啊?告訴你,你可打不過。」

    二百三十名修生,每人一個鐵牌,朝廷發的。潘五的鐵牌上寫著,海陵,潘五。

    聽著夥伴們說上幾句笑話,潘五率先回房。不想沒多久,吳落雨敲門進來,放下金票說:「一百金夠麼?」

    潘五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說:「我給你丹藥行不行?」

    「是要賣我丹藥?」吳落雨笑著說不用了。

    潘五說:「我不知道價錢,你看看。」說著話想去拿扁木箱。正好余洋來了:「想知道你的賠率不?呀,你也在。」

    看見桌子上的金票,笑道:「吳大小姐好有錢。」

    吳落雨說:「只有這些。」起身說:「我走了。」推門出去。

    余洋拿起金票:「一百金,真是好有錢。」

    潘五問:「你說的賠率?」

    余洋手裡是兩張紙,和金票一起放到桌子上:「你是一賠十。」

    是一張下注表單,整整二百三十人,每個人後面都標著賠率。

    一共分成三個檔,第一檔有六個人,賠率都是在三倍左右。第二檔的有二十人,多是五倍六倍賠率,潘五是最後一個,十倍。

    剩下的兩百人在第三檔,賠率是一百倍起步。最高的賠率達到兩千多,就是說只要這個人奪魁,你賭一千,會得到百萬身家。

    潘五是多麼想把那個人的名字換成自己的,也來一次鹹魚翻身以小博大,可惜不能。賭場不是傻子,他們敢放出這樣一個表單,說明那傢伙是絕絕對對的鹹魚,而且還上鍋煎熟了,別說翻身,連全屍都保不住。

    潘五忽然有個想法,要是能把那傢伙弄成第一名,豈不是海賺一筆?

    余洋說:「看,我在這。」

    余洋的賠率是一千二百四十五,潘五實在想笑,有零有整的,是隨便填寫的麼?

    余洋說:「真希望我能夠大殺四方,嚇死那些瞧不起我的人。」

    潘五看看自己的十倍賠率,他們還真是瞧得起我。

    余洋待了會兒,臨走時說:「下注的時候喊我一個,我要支持你。」

    潘五應聲再說,送余洋出門。回去打開木箱。

    箱子裡的丹藥只剩下四瓶使用電鰻煉製的傷藥,療傷效果奇佳,尤其是治療外傷,根本就是長肉生肌那麼強。

    晉級丹沒帶,金元丹糟蹋光了。

    想了想,找個瓶子數出十二枚,裝好後去找吳落雨,只是走到門口又回來,他想要的不是一百金,是要足夠煉製鱷魚寶甲的錢。

    他知道財不可外露的道理,可是沒辦法,要打架就要穿四級戰甲,拿五品寶刀,總要被人知道。

    既然如此,去一趟拍賣行又如何?

    隔天早上,潘五拿上兩瓶丹藥出門,想了想,又回來帶上一瓶。

    正巧看到吳落雨從外面回來,兩隻手拿滿小吃。

    潘五很好奇的看看天,大上午的竟然有這麼多小吃店開張?

    吳落雨很大方,走到面前衝潘五示意:「這個給你,特別好吃。」

    是炸魚骨?

    我連魚肉都吃膩了好不好?潘五有點鬱悶:「我是海陵人。」

    吳落雨哦了一聲:「這個這個。」晃著左手中的好多紙袋說:「豬脆骨,可好吃了。」

    在好多紙袋中找到豬脆骨,接到手裡先說謝謝,拿出一塊塞進嘴裡,確實很好吃,麻麻辣辣的不知道加了什麼調料。

    吳落雨說:「我回去了,你要是吃完了就過來拿,我吃不完。」

    吃不完還買這麼多?這是什麼樣的邏輯?潘五點點頭,吳落雨轉身回房。

    潘五嚼著豬脆骨,邊嚼邊往外走,忽然停下腳步。

    這個大丫頭人挺好的。

    走去櫃檯,問夥計要兩張紙,拿出四枚丹藥包好,去敲吳落雨的房門。

    見到是他,吳落雨趕忙往裡讓:「好吃吧。」

    潘五說好吃,遞過去紙包:「這個給你。」

    「什麼?」吳落雨接過後隨手放到桌子上,拿毛巾擦手,才回來打開紙包。

    四顆乳白色小藥丸,瑩瑩泛著微光。吳落雨問:「這是什麼?」

    不是無知,是丹藥種類太多,即便是煉藥大師也不敢說看一眼便知。

    潘五回話:「肉骨丹。」

    「肉骨丹?」吳落雨有點沒反應過來,仔細多看兩眼,忽然叫道:「肉骨丹?用電鰻煉製的肉骨丹?」

    潘五點點頭。

    吳落雨很是不相信:「我給你一袋豬脆骨,你給我四顆肉骨丹?」

    潘五輕聲咳嗽一下:「一百金幣。」

    「啊。」吳落雨想起來了,多看幾眼丹藥,好像剛反應過來:「是電鰻?攜雷電之威,四海之最的電鰻?」

    潘五說是。

    吳落雨純粹是下意識行為:「從哪裡得來的?眼睛呢?魚骨呢?內丹呢?」

    潘五看著她沒回話。

    吳落雨意識到有點唐突,訕笑一下:「不好意思啊。」想了想問話:「你是想拿這四顆肉骨丹頂一百金幣?」

    潘五說:「能抵上一百金吧?」

    「一百金?」吳落雨搖搖頭:「拿去軍部賣,他們一顆藥就給你一百金。」

    潘五有點意外:「這麼值錢?」

    「你不會不知道吧?」吳落雨說:「手斷了,只要有好的醫修將之完好對接,再服用此丹,一天就能接上,再修養百天,多服用三到五顆肉骨丹,手就沒事了,你說這樣的丹藥值不值百金?」

    說到這裡想了下:「都給我?」

    潘五點點頭。

    吳落雨問:「還有麼?」

    潘五苦笑一下:「還有兩顆夜明珠,你要麼?」

    吳落雨搖搖頭:「我給你拿錢。」

    潘五說不了。

    吳落雨說那不行,你給我四顆藥……

    後面的話沒說完,潘五說:「謝謝你借我一百金幣,不還了啊。」轉身離開。

    出客棧的時候看到常岳華,站在客棧外面望天,這是堵著門不讓出去啊。

    潘五馬上轉回來,小心從後門出去。

    先去拍賣行,邊走邊問路,大略走了半個小時。

    大都城裡共有四家拍賣行,相互間競爭激烈。潘五去的是聖元號拍賣行。

    拍賣行就是戲園子一樣的場所,外面是店舖,擺滿各種物件,店夥計都是同樣裝扮,遇見客人就微笑詢問,很是熱情周到。

    門口有標識牌,這邊是店舖可以買賣東西,想要拍賣物品的貴賓請往裡走。
V123210 發表於 2017-7-9 11:35
74 皮諾

    穿過一道大門,是個酒店大堂一樣的場所,擺著四、五張桌椅。

    潘五剛一進門,就有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微笑迎上來:「請問有什麼能幫助您的?」

    他是來賣東西的,摸出一顆肉骨丹:「這個值多少錢?」

    青年接過丹藥看,又湊到鼻子前輕嗅幾下,還回來說話:「請問是什麼丹?」

    潘五左右看看,大堂裡一共三個人,另兩個人留在原來地方微笑往這面看。小聲回話:「肉骨丹。」

    肉骨丹?青年表情不變,繼續微笑問話:「請問有多少枚?」

    肉骨丹這種東西雖然珍貴,不過再珍貴也就是個傷藥,主要還是針對外傷。很多內傷甚至不能用使用肉骨丹治療。

    潘五說:「大概……三百枚?」

    青年臉色終於變化了一下,笑著確認:「您有三百枚肉骨丹?」

    潘五點頭說:「大概吧。」

    青年伸手示意:「這邊請。」

    大堂左右都是走廊,青年引著潘五走向左邊走廊,在第二道門前停住,推開門讓潘五坐下:「您請稍等,我去請藥師驗丹。」

    在他離開後,有個穿碎花裙子的侍女送進來一杯清茶,又有兩小盤茶點,微笑退去。

    房間不大,但是很舒服,一張特別軟的長椅子能把人陷進去。

    過不多時,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敲門進入:「您好,我是皮諾,本拍賣行的拍賣師,這位是羅本方大師。」

    潘五起身點頭迎了一下。

    倆人進屋坐到對面,皮諾說:「能看一下丹藥麼?」

    潘五拿出兩瓶肉骨丹。

    羅本方面無表情接過丹瓶,隨手拿出個玉製方盤放到桌上,挺大的,把兩瓶丹藥全部倒入才鋪滿盤子。

    略略一晃,丹藥在玉盤裡站排,一顆接一顆的整齊排列,挺好看的。

    羅本方也不說話,微一閉目,稍稍運息片刻,猛地睜開雙眼,低頭查看丹藥。

    這倒是種很新奇的驗丹方法,潘五看著羅本方,羅本方看著丹藥,皮諾看著潘五和羅本方。

    沒多少時間,也就五分多鐘,羅本方抬頭跟皮諾說:「是一爐煉出來的,足分足量,沒有摻雜別的東西。」

    這個摻雜說的是用劣質、過期、甚至是假冒藥材。

    羅本方接著說:「丹效應該是中上品,想要知道具體藥效如何,需要試丹。」

    皮諾說:「麻煩大師了。」

    羅本方冷著臉說不麻煩,跟著看向潘五:「可惜了這一條電鰻。」說完起身離開。

    這是說羅玉沒有完美的煉製丹藥?潘五有點無語。

    羅本方離開,皮諾看著滿滿一玉盤的肉骨丹:「一共三百四十顆,不知道您是選擇寄賣?還是拍賣?又或是馬上賣掉?」

    不等潘五說話,皮諾又說:「敢問小友名號?」

    潘五沒說名字,他是想要保密。

    皮諾也就不問:「請問你是想要拍賣麼?」

    潘五問:「假如說,直接賣給你們拍賣行,你們會出多少錢?」

    皮諾思考下說道:「一枚,我給你一百六十金,可以麼?」

    潘五計算一下……這是好幾萬啊。

    見他不說話,皮諾說:「小友選擇來拍賣行出售丹藥,想必事先瞭解過城內各大藥行的出價。」這是人之常情,誰賣東西都想賣個高價,一定多加瞭解。

    潘五正好是例外,想了想問:「不能再高了?」

    皮諾看眼三百多枚肉骨丹,猶豫一下說:「每枚加十個金幣?」

    潘五說:「能不能二百個金幣?」

    皮諾練練搖頭:「那不能,那不能,那不能。」

    潘五笑道:「不用重複這麼多遍。」

    皮諾說:「再加十金,一百八十金幣一枚丹,同意麼?」跟著補上一句:「這是最後價格。」

    潘五說好。

    皮諾也挺高興的,笑著說話:「合作愉快,你等下,我給你取錢。」

    一共三百四十枚丹藥,每枚一百八十金幣,一共是六萬一千二百個金幣。

    潘五有種陡然而富的感覺,想了又想,索性把第三瓶也賣了?

    皮諾很快拿錢回來,一張張金票摞在一起,厚厚一小疊:「你點點。」

    這是一定要點的,潘五數過一遍,說正好。

    皮諾收起丹藥:「不知道小友是不是還有這種丹藥?」

    潘五猶豫一下:「還有一瓶。」

    皮諾眼中放光:「不如一起賣了?」

    潘五忽然不太願意了,皮諾說:「兩百個金幣一枚。」

    潘五更不樂意了:「剛才還一百八?」

    皮諾笑了下:「此一時彼一時。」

    潘五搖頭:「不。」

    「兩百一行不行?算是補上剛才的差價。」皮諾再次加價。

    潘五猶豫片刻,拿出丹瓶:「你點一下吧。」

    皮諾馬上查點數量,一百七十枚,一共是三萬五千七。

    跟剛才的數字加起來是九萬六千九,潘五計算下說:「還差三千一,你乾脆給補足到十萬得了。」

    皮諾又開始連連搖頭。

    潘五說:「那不賣了。」

    皮諾想了又想,三瓶肉骨丹拿上拍賣會,一共五百一十枚,賣上十萬絕對不成問題。當時笑了下:「小友很會砍價,好,十萬就十萬!」起身出去。

    等他再次回來,收走丹藥,也是收走零散金票,給了潘五二十張五千金幣一張的大額金票。

    潘五仔細檢查過,想了想問話:「不會是假的吧?」

    皮諾臉色一變:「你當我們聖元號是什麼了?」

    潘五呵呵一笑:「那我走了。 」收起一疊金票,告辭出門。

    出來後往回走,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多繞幾下,繞的自己都有點迷糊了才往客棧走。半路正好有賭場,潘五在賭場門口站了會兒,沒發現異常情況,轉身進入賭場。

    賭場一樓很鬧,閒散客人大呼小叫。潘五第一次來,馬上有掮客笑瞇瞇迎上來:「公子想玩什麼?」

    潘五說:「我想賭今年大比武奪魁首那個。」

    掮客馬上沒了興趣:「那個不在這裡,去皇朝門,有個橫幅,一眼就能看到。」

    問過地址,在皇宮正南面大街。道謝後離開。

    皇朝門是個大廣場,跟皇宮遙遙相對,在廣場後面是個高大牌樓,上書三個大字:皇朝門。

    皇朝門下面縱橫著兩條大街,南大街橫在街上一條橫幅,歡迎大家踴躍競猜。

    這橫幅拉的很有水平,下面靠道邊是個院子,門上也掛條橫幅:猜魁首,中大彩。

    這是在海陵城沒見過的景象,有點意思啊。門口站著四個精裝大漢守衛,又有六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分兩列站在門內,對進門顧客柔聲說歡迎。

    院子裡面特別熱鬧,起碼站著兩百多人,或站在院子中心小聲說話,或在牆邊仰頭看修生介紹,主要是名冊上的二十六個人。

    最大一面牆壁掛著下注規則,猜魁首是最簡單一個,還有單場勝負,猜十強、猜四強等各種玩法。

    按賠率算,現在猜四強、八強、十強、十六強的賠率都是特別高,比賭魁首的賠率高出太多。

    魁首可以撞大運,四強八強怎麼撞?你得知道一件事情,在現在這個時候,對陣名單還沒有出來。那個名單是要在比賽前一天抽籤決定,然後封閉結果,直到第二天比賽時才公佈。

    一切都是為公平公正的比賽,不過賭場向來神通廣大,不要說抽籤後沒多久就知道詳細的對陣名單,誇張時候甚至能控制抽籤過程。

    比如他們想讓某個人當魁首,就會儘量安排抽籤對手。

    好在這種情況不多見,除非有特別的大事件發生,否則沒有人願意費這麼大勁做這種無聊事情。

    比如今年,四家賭場都知道最後取勝的十個人要去關外廝殺,早早決定收手。一切全憑天意,你們愛咋咋地,我們爭取賺一次乾淨的錢。

    不是賭場不貪,是不敢貪,奪魁二十六個熱門裡,有六個出自將門,十人出自朝廷重臣和大家族,這樣還剩下十個人是吧?除潘五以外,另有八人出自江湖門派!

    這麼一算,是不是還少一個人?不少,一點都不少,那個人是皇子!也就是皓月公主的親弟弟!

    這樣的二十六個人,誰敢做手腳?今年不比往年,讓出足夠利益,總會有人給面子。今年拼的是性命啊!李中州的親侄子就在大名單裡,你敢把他送去戰場麼?更不要說皇子殿下!

    在府城武院時,十強選手湊個鎧甲都難。在這裡不難了,甚至是一點都不難,這樣的二十六個人,全是四級護甲。

    潘五是運氣好,別人是底蘊深厚,簡單說就是有錢!四級護甲、四級武器,如果不是不能駕馭五品護甲和武器,如果不是使用四級武器能爆發最強戰力,這幫傢伙絕對會一個不剩的全部穿上五品寶甲。

    這是差距,人和人之間的天大差距!當初潘五一家人被劉三兒迫害,所圖的加到一起不過是幾百銀幣而已。

    而五品寶甲,隨便拿出一件都是六位數以上的金幣,普遍是五、六十萬的價格。

    不但是價格昂貴,也是十分難得,比如國君秦關中在同意了姜國賭約後,倉促間,以他一國之君的力量,也只是準備六件五品寶甲。

    由此可見今年的大比有多兇殘,全是強人不說,還全是有錢的強人!在這樣一堆修生中,潘五能排到第二十六名,真的是賭場給面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7-7-9 11:35
75 莫離

    現在,潘五站在大牆下面亂看,看來看去都是覺得麻煩,真要開始比賽,自己未必有時間天天過來。還是賭魁首吧,就賭自己,贏了皆大歡喜,輸了重頭再來!

    在最大那面牆壁左邊有個小門,門口站個和氣的小胖子。門楣上掛個牌子:下注處。

    潘五走向小門,小胖紙微笑問話:「公子可要下注?」

    潘五說是。

    小胖子擺手讓過。他並不是每個人都攔下問一句,有些看起來不像下注的人,還有些不能下注的人,是要被攔下的。

    裡面還是個院子,比外面要小一些,正對面是屋廊,屋廊下襬一排桌子,後面坐著許多個賬房模樣的人,他們邊上是錢櫃。院子裡有五六個紫袍大漢來回溜躂,在一排賬房後面也有三、四個人來回溜躂。

    屋廊後面是間大屋,裡面同樣坐著許多賬房。

    看來大都百姓比較喜歡賭博,對陣表還沒有出來,已經有很多人趕來下注。

    潘五走去距離最近的那張桌子:「我賭猜魁首。」

    賬房看他一眼:「多少錢?」準備寫單子。

    潘五說:「十萬金幣。」

    「多少?」賬房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但是他,邊上幾個人也是瞬間看過來,十萬金?真的假的?有人就在想,我要是有十萬金還來下什麼注?

    潘五重複一遍:「十萬金幣。」

    那賬房多看他好幾眼,說聲稍等。回頭跟後面一人說上兩句話,那人馬上看向潘五,跟著笑著說話:「公子這邊請,您在這裡下注。」

    那個人邊說話邊抬手往前比劃,在長桌盡頭有個過道,過道正對面是個小屋。那人引著潘五走來過道這邊,再請進小屋:「您裡面請。」

    他卻不進去,潘五衝他說聲多謝,邁步進入。

    這裡面只有兩張桌子四個人,見潘五進門,其中一人迎過來說話:「公子是來下注麼?」

    潘五說是。

    那人請潘五坐到一張桌子前,然後退開。

    桌子後的賬房問話:「下多少?」

    潘五說:「十萬金幣,押潘五中魁首。」

    賬房愣了下:「十萬?金幣?」

    潘五拿出那一疊金票,推過去。

    賬房仔細查點一番,又確認真偽,再讓另一名賬房核對一遍,確認無誤後,開始寫單子。

    寫好以後遞給潘五:「公子看看可有差錯?」

    潘五一眼就看到問題:「一賠八?怎麼變了?」

    賬房說:「今天剛變的。」跟著說:「還請公子明示身份,大額押注是要核對身份的,不然萬一中彩,你的錢卻被人偷取,豈不是好事變成壞事?」

    潘五拿出發下來的鐵牌說:「這個可以麼?」

    「可以的。」賬房記下名字,然後才說:「我猜潘公子就是自己押自己,在你之前,也有好幾個修生這樣做過。」

    潘五好奇道:「你認識我?」

    賬房故作神秘:「現在是認識了。」又問一遍:「沒有問題吧?」

    潘五說沒有問題。

    賬房多補充一句:「還要提醒公子一句,萬一中彩,我們會代替公子扣下交給朝廷的稅錢,滿百抽五,就是說如果公子中了八十萬金幣,會抽去四萬金幣交稅。」

    潘五皺眉:「抽這麼狠?」

    賬房笑了下:「還好。」

    潘五有點不爽,一賠十變成一賠八,即便中了還要扣去四萬。好吧,賠率降低說明有人瞧得起自己,勉強算是好事一件,當下說知道了,又說開票吧。

    賬房推過來單子:「請公子簽字。」

    不但是簽字,還一式兩份,然後賬房簽字,再蓋上印章,每人一份,這次押注才算有效。

    賬房叮囑道:「還請公子好好保管押單,萬一丟失,雖然是知道公子的身份,也是承認您押中了比賽,但是彩金會被扣除掉一部分。」

    潘五說:「這是什麼道理?」

    賬房笑道:「總比丟了什麼都拿不到好吧?」

    「這倒是,謝謝先生提醒。」潘五收起押注單,說聲走了,轉身出門。

    在門口遇到個劍眉青年,潘五愣了一下,趕忙讓開位置。

    劍眉青年衝他笑:「你也是來押自己的?」

    潘五說是。

    劍眉青年說我也是,只是不知道咱倆誰能中彩。

    潘五笑了下:「一起中好不好?」

    劍眉青年哈哈一笑:「我是莫離,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潘五說:「我在賭場做的名冊上見過你,你真人比圖畫好看,我是潘五。」

    莫離呵呵一笑:「希望我們都中彩。」轉身進門。

    潘五想了想,估計名冊上的二十六個人都跟自己一個德行,拿大把錢賭自己贏。如此一來,不論怎麼算都是賭場贏。

    離開這裡,走過皇朝門,來到皇宮前抬頭望。

    這地方跟前次來的時候是一樣的,道路寬闊,人來車往,靠近皇城的一邊停著許多馬車。

    現在是上午,這些馬車主人應該都是高官,正在上朝。

    他在站著發呆,邊上忽然停下輛馬車,一個小白臉跳下馬車:「是不是很驚喜?」

    潘五看他一眼:「怎麼又是你?」跟著問話:「你在跟蹤我? 」

    「我跟蹤你做什麼?你個痴賊!」小白臉是沐觀瀾,大聲喊道:「你以為自己是誰?我需要跟蹤你?」

    「好吧,誤會你了。」潘五又看回皇城,心裡琢磨痴賊是什麼罵人話語?太難懂了。

    沐觀瀾餘氣沒消,大聲說:「有膽量不?有膽量就跟我走一趟,我要教訓你。」

    潘五很好奇:「你是二級修為?要教訓我?」

    沐觀瀾琢磨琢磨,自己可沒有皇子那般的變態天賦,哼上一聲說:「教訓你哪用得著我動手,有的是人要揍你,就說敢不敢跟我走吧。」

    潘五轉過身子,面對沐觀瀾認真說話:「我不敢。」又轉過身子看皇城。

    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只是想看。在某一些時候,很多人會有這種舉動,沒有目的沒有原因的呆看某一處,卻也不喜歡,只是看。

    他在發呆,沐觀瀾是滿心不爽,想起下車前說的第一句話:「是不是很驚喜?看到你的對手有多強大了吧?哈哈。」

    潘五想了下問:「你覺得莫離能不能中魁首?」

    「他?怎麼可能?」沐觀瀾說:「在我心裡,他連十強都排不上。」

    潘五點點頭,連沐紈袴都不看好,那孩子的錢確定白花了,只希望少押點,可以少損失一些。

    沐觀瀾說:「你知道楊林山不?知道何足道不?知道秦冠不?」

    潘五想了下說:「忘了。」

    沐觀瀾冷笑一聲:「連最強的對手都分辨不出來,活該你輸。」跟著說:「別說哥哥沒提醒你,有錢的話趕緊去押秦冠,比武輸了,還能賺回去一些錢,也算不虧此行。」

    潘五說:「你最好押我。」

    沐觀瀾哼上一聲:「押你?憑什麼,就憑你是所有人當中唯一的一個二級修生?」

    潘五點頭:「沒錯。」

    沐觀瀾罵上句髒話,上馬車離開。

    潘五多站上一會兒,往客棧走去。

    客棧大堂靠門的一張桌子,常岳華很不爽的坐在那裡,眼睛盯著道路。

    潘五輕輕走進大堂,來到常岳華面前站住:「老師。」

    常岳華冷哼一聲:「這是長本事了,是吧?」

    潘五回話:「老師,我去押自己奪魁,猜你一定不同意我去才偷跑出去,下次不會了。」

    常岳華怔了一下,他想到很多理由,很多潘五可能去做的事情,唯獨沒想到他會押自己奪魁首。

    那是魁首啊!自大秦立國開始,國家大比武的魁首九成出自大都,邊關百戰雄兵不行,四海學院的修生也不行。縱是到處都是天才修生,最優秀的永遠出自大都。

    看著潘五一臉坦然表情,常岳華不好意思打擊他的信心,畢竟還是要比武的。當下笑了下:「有勇氣,我也賭你贏。」

    潘五說多謝老師。

    常岳華呵呵笑上一聲:「這幾天別出去了,好好準備。」

    潘五應是,回去房間。

    他回來沒多久,余洋笑著進門:「被老師訓了吧?再讓你偷跑不叫我。」

    潘五說:「還好。」

    余洋問:「是不是下注了?押你自己了?」

    潘五說是。

    余洋抱怨兩句,說應該帶上我,我也會支持你。

    吳落雨來了,見余洋也在,猶豫下衝潘五說:「你出來。」

    余洋哈哈一笑:「別,我出去,你們聊。」沖潘五使個要知道把握機會的眼神,笑呵呵出門。

    等他走遠,吳落雨才走進屋子,沒關門,拿出三張一百金的金票說:「這是你的。」

    潘五說不用了,我有錢。

    吳落雨說:「四枚肉骨丹,不能讓你吃這麼大的虧。」

    潘五說:「我不承認,你跟誰說,我也不承認自己有過什麼什麼丹藥,那些東西就是你的。」

    吳落雨說放心,我不會跟外人說。

    潘五笑了下:「不是放心不放心的問題,是我沒有過那種丹藥,這些錢是你的。」跟著補上一句:「之所以給你丹藥,不是因為你借我一百個金幣,是因為你是個善良、願意幫助人的好女孩。」

    吳落雨臉色一紅:「胡說什麼?」

    潘五頓住,是啊,我胡說什麼呢?趕忙咳嗽一聲:「那什麼,你把錢收回去,咱倆早就兩清了!」

    吳落雨琢磨琢磨:「那我拿去買你贏,買你中魁首。」
V123210 發表於 2017-7-9 11:35
76 楊林山

    從第二天開始,十名修生繼續修煉,每天穿著全套鎧甲在院子裡折騰來折騰去。

    府城三岳偶爾會提點幾句,王大磐一直沒出現,自始至終他都沒看好這十個人。實在是賭場名冊公佈出來的二十六個人太強太強。

    這二十六個人裡面,只有兩個人屬於沒有來歷的草根,一個是潘五,另一個是秦冠。不過很多人知道,秦望其實是隱藏身份的皇子。

    潘五也知道這傢伙不簡單,因為沐觀瀾曾經提過這個名字。

    最難為人的就是這個,明明知道他是皇子,偏偏要裝作不知道,還不敢透露消息出去。秦關中不是傻子,他讓兒子匿名參加比賽,你們一班重臣知道消息就算了,還敢往外洩露,是不是不想混了?

    比如李中州,那是一腦門子鬱悶,偏生自己侄子也參加今年大筆,為避嫌,也是跟那個改掉名字的秦冠一樣,從下面省州一路比拚上來。

    他們都是有實力的,一路殺進最後大名單,可萬一分在同一組怎麼辦?

    連李中州都不得不感嘆,命運啊,你真好玩。

    這二十六個人裡面還有很多可怕對手,比如有三個人是同門師兄弟,來自書山劍宗。用士兵們的話說,這就是一群白痴加瘋子,身穿一襲白衣,拿柄破劍就敢衝陣殺敵。

    他們是劍修,以劍為主,也是以劍為僕,一生都是抱著劍睡覺。

    更可怕的是什麼?是明明要赤手空拳才能參加的大比武,他們三個也能一路殺進當地最後十強。

    現在忽然允許動用武器了,這哥三個自然被列為重要防範對象。

    然後還有件鬱悶事,按道理劍修是不應該穿護甲的,一生修為全在劍上,可是這三個人也許因為修為太低的緣故?都是戴著半身甲,就是那種保護重要部位,又不影響行動的輕甲。

    劍修說穿了就一個字,快!

    如果你沒有他們快,九成九會輸。

    這二十六個人裡面,可怕的人實在太多,潘五是唯一一個不被重視的修生。

    時間一晃而過,五天後進行抽籤,潘五用朝廷發下來的鐵牌換回一個數字,五號。

    相信命運麼?

    名字裡有五,於是再次抽中五號。跟行省大比時是一樣的號碼。

    行省大比,他是魁首,不知道廷比能拿第幾名。

    這是全國範圍的比武,比行省時不知道熱鬧多少倍,比賽場地就在皇朝門廣場,也就是皇宮正對面。

    巨大廣場上只搭了一個擂台,一米見方的鋼錠,橫長豎長都是十六塊,上面鋪上硬木板。

    除去可以使用兵器,別的規矩沒變,同樣是掉下擂台算輸,也算是給這群修生一個保命之道。

    擂台不高,這就要求觀看比賽時,前面人要坐著。

    而在廣場兩側,所有臨街店舖的二樓都被租下,那是有錢人看比武的地方。

    國家把大比武當成節日,一對一對選手陸續上台比武,二百三十人要比一百一十五場,每天三十場比武,分四天比完第一輪預賽。

    然後休息三天,再是第二輪比武。

    按照這個過程,等比出最後魁首,起碼要二十天時間。

    抽籤地點是武宗府,抽籤後留下代表修生身份的銘牌,和號碼封存到箱子裡,二百三十個銘牌,一共裝了八個箱子。

    箱子貼封條,放在武宗府大堂,門窗關閉,四圍有禁衛營接手防衛。

    隔天一大早,由馬車運送箱子去皇朝門,每天兩個箱子,現場開封,按號碼順序,修生上擂台比武。

    修生只知道自己的號碼,或者是同行修生的號碼,想要打聽別人的號碼總要費些時間。

    可正因為這種可有可無的保密,讓比賽有了那麼一點趣味,會讓觀眾猜測高手們什麼時候會上場,也會一直守在這裡。

    唯一感到麻煩的是賭場,第一輪以前的所有押注項目都跟撞大運差不多。在往年,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必須有把握才能定下賠率,然後贏百姓錢財。他們總會事情早知道。

    今年不行,沒有人敢亂來,背景再強硬也硬不過秦關中,萬一惹得他不高興,殺人掉腦袋是輕的,給你來個抄家滅族,你說值不值?

    不過說到底,這些其實不重要,賭場只是少賺一輪錢而已。他們不知道對陣名單,下注百姓也不知道,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沒有誰敢冒險下重注,都是在等第二輪對陣名單出來。

    盲下敢下重注的,只能說是純正的賭徒和瘋子。

    全國修生大比武,國君秦關中一定是要出現的。

    當太陽初升,努力用光芒驅趕寒冷的時候,兩百多修生全部到場。

    他們坐在擂台北面近處,在他們前面是四排高官顯貴的座位,不過多是坐些年輕人和婦人,純正是來看熱鬧的。

    各個隊伍的帶隊官員也是坐在這裡,後面空出塊地方,再往後是皇宮前面的寬敞街道,對面是皇宮,有禁軍值守在道路兩邊。

    秦關中會帶著宮中貴人坐在宮牆上觀看比賽。

    他必須出現在這裡,接受官員、修生以及百姓們的叩見,然後由禮部官員上前請示,他同意後,禮部官員宣佈今次大比正式開始,然後宣讀名字和順號,開始比武。

    第一個上場的是秦冠,按照名號排位,會和潘五在第三輪遇上,假如兩人都是獲勝的話。

    連秦關中都沒想到會是秦冠第一個上場,在聽禮官念出這個名字後,目光馬上看向右邊一個大鬍子官員。

    大鬍子也是剛知道秦冠排第一位,顯得比秦關中還震驚。

    秦關中知道,他也知道,秦冠是化名,是從南方某行省硬生生打上來的。可畢竟是皇子不是?

    不但他倆知道,還有很多消息靈通的重臣也是知道這個事情,也是跟秦關中一樣發愣。

    大鬍子正發愣,覺察到秦關中的目光,趕忙快步走過來:「宗主,屬下實在不知情,昨天抽籤後就封存在大堂中,是禁衛營加鎖,並派人守衛。」他是武宗府副宗主夜幺,一直這樣稱呼秦關中。

    他是把鍋甩出去了,另一邊一個頂盔戴甲的大個子快步過來抱拳說話:「稟國主,禁衛營絕對不會做出出賣消息這等鄙事。」

    「只是鄙事?」秦關中想想說道:「沒事了。」

    大鬍子和大個子馬上施禮退下。

    秦關中身邊是女眷,一邊是皇后沐婉晨,一邊是女兒皓月公主。

    見到親弟弟第一個上台,皓月公主笑道:「好頭彩,咱家人就該第一個上場。」

    秦關中笑了下。

    秦冠的對手是潘五的同伴,跟秦冠相比,絕對是窮人一個。

    秦冠內穿一件黑色皮衣,外罩黑色長衫,手拿銀劍,表情平靜看著對手。

    對手穿一套薄鱗甲,單手執刀。

    待比賽一開始,潘五的同行,好歹也是東山行省前十強修生,連個動作都來不及擺出,秦冠的銀劍已經頂在他的咽喉處。

    這還有什麼可說的,那修生面色變了幾變,舉手認輸。

    皓月公主很高興:「跟二叔當年差不多吧?」

    秦關中思考下說:「對手太弱,沒什麼可高興的。」

    皓月公主撇了下嘴,跟著說:「父皇,讓我去關城好不好?」

    秦關中說不好。讓過皓月公主,跟她後面一個小小少年說:「好好看,將來也要像你哥哥一樣,用自己的雙手打出一片天地。」

    皓月公主笑道:「爹爹還是很歡喜弟弟方才表現的。」

    秦關中有點無奈,看向皓月公主:「爹爹?」

    皓月公主吐下舌頭:「父皇。」

    秦關中說:「回頭就把你的師父們全轟出大都。」

    他們在上面說話,擂台上繼續比武,第二對選手不在二十六個高手名單裡,水平倒是相當,叮叮噹噹一通打,以一人被飛踹下擂台結束比賽。

    這倆人實在沒有看頭,不論誰贏誰輸,下一輪都是送給秦冠蹂躪。

    那麼快的劍速,根本不是這哥倆能夠抵擋的。

    潘五是第三組登台比武的修生,他的名字一出來,馬上引起好幾個人的注意。其中肯定有沐觀瀾一個,小白臉坐在擂台北面人群裡,暗暗嘟囔:不管對手是誰,給我往死裡打!

    皓月公主也有注意,她想的和沐觀瀾不一樣,希望潘五本輪贏,下輪贏,然後跟她的弟弟對陣,讓弟弟好好羞辱羞辱他。

    什麼是運氣不佳,說的就是現在。

    潘五是賭場列出來的二十六強之一,奪魁賠率一賠八。他的對手是楊林山,出身南山郡,是楊家本家子弟。真要算親戚,跟薛永一定親的楊淼一家,只是南山楊家的分支。

    不去說楊林山有多酷多厲害,只說賠率,楊林山的奪魁賠率是一賠四。

    潘五的號碼是五號,要先念他。當他的名字引起好多人注意後,比如東山行省眾人,余洋甚至在下面大喊一定贏。

    然後沒多久,禮官喊出楊林山的名字,稍稍瞭解大比的人都會感嘆一聲:要不要這麼倒霉?

    兩名高手第一輪就撞上,好像,運氣是不怎麼太好。尤其潘五,原本位列二十六強名單,按常理起碼能走到第三輪,現在要一輪游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7-9 11:35
77 楊松

    宮牆上的皓月公主有些吃驚,小聲嘟囔道:「要不要這麼倒霉?」

    是挺倒霉的,兩百三十名修生中才有二十六名奪魁熱門,結果有三個熱門擠在前六個上場的名單裡,更有倆人直接對決。

    很快,楊林山走上擂台。

    潘五穿一套貼身軟甲,兩手自然垂下,好像是沒有拿武器。

    楊林山穿一身紅甲,並不像潘五的護甲那樣嚴密保護身體每一個部位。他的紅甲只護住要害部位和各處關節,再有兩處護腕特別厚實,右手是一柄通體火紅的戰刀。

    紅色的大刀?怎麼弄的?潘五好奇盯著大刀看。

    裁判站在擂台下面,待禮官宣讀過名字,台上倆人抱拳見禮後,台下鳴鑼一聲,比武開始。

    倆人沒有馬上動手,楊林山多看潘五兩眼,忽然笑了一下,迎著他一步步走過去。

    從擂台下看,潘五空手,只有一身滿是細密鱗片的黑甲護身,軟軟緊緊的,瞧著好像不太有用?

    眼見楊林山步步逼近,台下人都莫名感到一陣緊張,潘五卻好像沒有感覺一樣靜靜站立。

    忽然有人大喊:「打死他。」

    聲音真熟悉啊,是沐觀瀾小白臉,潘五側臉北看,找到沐觀瀾,衝他呲牙一笑。

    楊林山動了,咱倆比武呢,你敢分散精力,是瞧不起我麼?楊林山一刀橫斬,好像一道熊熊燃燒的烈火橫著燒向潘五。

    這時候的潘五還在朝這沐觀瀾呲牙,眼見橫刀斬向腰身,潘五好像腳下踩著冰一樣,瞬間橫移出去。

    楊林山繼續橫刀追上,不砍中是不肯收手。

    潘五再次橫移出去,楊林山就再追。

    連續兩次橫移,步伐快的讓人看不清。

    宮牆上秦關中忽然說話:「可惜了。」

    皓月公主身後的小小少年問話:「:父皇,可惜什麼?」

    秦關中沉默下說:「可惜南山一棵松,百年不成林。」

    皓月公主愣了一下問話:「楊家對楊林山的期許竟然這麼高?」

    秦關中沒再說話。

    小小少年看不明白,追問道:「他倆誰厲害?」

    皓月公主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好像踩著冰一樣亂滑的潘五,他的反應、動作竟然這麼快?趕忙問:「潘五和弟弟,他倆誰厲害?」

    秦關中撫下額頭:「你以後別在民間待了,每日裡東跑西顛……連話都不會說?」

    尋常人家稱呼姐姐弟弟,皇家當然要稍稍講一下規矩。不過大秦以武立國,確實不在意這些細節。

    皓月公主撇嘴道:「我又不想當皇帝,就想做個小老百姓,怎麼說話不行?」

    秦關中有點迷糊,他有幾個兒子,女兒只有這一個,偏生這個女兒也像個漢子一樣整日裡舞刀弄槍……好吧,老秦家注定是王朝鐵血,沒有那些兒女情長。

    小小少年問皓月公主:「皓兒姐姐,剛才父皇說什麼松?」

    皓月公主看看下面的比賽,解釋道:「楊家老家主楊松,是父皇的皇爺爺的帶兵元帥,當時是六級上修為,後退隱南山郡,到現在幾達百年,雖說楊家也是累出高手,但是沒有一個人能達到楊松楊老元帥當年的高度。」

    小小少年點點頭:「他們還要努力啊。」

    擂台上,潘五和楊林山還在折騰。

    真的是折騰,楊林山雖然總是打不到潘五,可潘五想要反擊,也是頗有些難度。

    楊林山是三級上修為,紅色護甲跟紅色寶刀是一同煉製的成套兵器,配合獨門功法,能發揮出全部實力。

    潘五是二級修為,每當想要接近楊林山的時候,就發現那傢伙已經抽刀回撤,正好等在他前進的路上。

    連續幾次都是這樣,不免有點鬱悶。這是什麼功法?更主要的是楊林山的動作特別快,明明是一刀劈下,潘五躲過,在潘五想要趁機衝過去的時候,那柄紅刀已經橫在前面。

    這麼說吧,他們兩個人打的挺沒意思的,楊林山是怎麼都砍不中潘五。而潘五想要進攻,就會發現有柄大刀橫在面前。

    一來一去折騰上好一會兒,並沒有像秦關中說的那樣可惜了南山什麼什麼的。

    可是隨著二人鏖鬥時間漸長,楊林山開始變得吃力。

    明明應該修為低的先撐不住才對,誰也想不到竟然是楊林山先現出疲態。反觀潘五,那傢伙完全沒有變化。

    楊林山在咬牙堅持,每一次當潘五要進攻的時候,都是他最累的時候,他要急忙變招,一來一去都需要用力,自然更消耗體力。

    修者修的是什麼?是身體!

    只有身體變強,整個身體由內往外都變強,才能實力變強,也才能長壽。

    這個變強是強行改變皮膚、骨骼、甚至血脈,使之超越以前,能夠承受更劇烈和更大力的動作。

    楊林山的三級上修為,說明他的身體已經硬逾堅石。這樣強硬的身體,其蘊含的力量也是巨大的。可就是這麼巨大的力量,硬是被潘五耗空了。

    由此可見,潘五的身體有多麼強橫。

    潘五不是動作不快,是再快的動作也要做出來才行,是需要時間的,可楊林山偏偏能早他一步變招。如此就是陷入僵局中。

    給台下人看來,潘五也就那樣,即便能打贏楊林山,也不是剛才那個秦冠的對手。

    沒辦法,潘五是不得不跟楊林山拼體力。

    反正打成這樣,那就慢慢耗吧,看誰能耗過誰。

    他倆耗的頗有些無聊,很多修為低的人、甚至是沒有修為的人完全看不明白,只知道台上有倆人在快跑,一個比一個快的跑來跑去,至於精彩打鬥……誰說高手的比賽就一定精彩?

    好在總有結束時刻,楊林山不是沒想過變招,也不是沒想過陰潘五一下,可潘五動作快,又不肯上當,全是直來直去的和他折騰。

    真的是直來直去,你進攻他就後退,不等你招式用老,他往側面一移就直衝過來,完全是在拼速度。如果對手不是楊林山,不是有一把好武器,不是有一身好功法,早不知被打敗多少次。

    楊林山不能再耗下去,索性停手不動,舉著火紅大刀指向潘五。

    潘五也站住不動,仔細看紅色大刀,心裡琢磨能不能轟的著出火?要是能著火就厲害了。

    被他猜中了,楊林山左手在腰間一摸,再往刀刃上一抹,兩手合起握手,朝前猛劈,轟的一下,大刀著火了。

    潘五眼睛蹬的這個大,還沒見過這種戲法。可是馬上發覺不對,那一刀劈下,無數火星散成一片朝自己打來。

    太陰了!不管是什麼火苗,沾上身一準沒好!

    可擂台就這麼大,這一片火苗連高到低、從左到右全部封住,不跳下擂台,那就是真的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潘五當然不能跳下去,緊急時候,不得不拼出全力。

    對面火苗雖然散的很開,可畢竟是火苗、不是火星,一個人站立的地方,從上到下一共能有多少火苗?如果真有那麼多火苗,就應該是連成一面火牆飛過來。

    潘五一直好像空著的右手終於出現一抹亮光,是那種火苗倒映在上面的微弱紅光,因為動作太過,紅光一閃而逝,好像沒出現過一樣。

    如月刀朝前面直劈,將正面飛來的火苗一一劈散打滅。

    瞧著好像是一刀,瞬間劈出十幾刀,於是就看到一片火苗繼續超前飛,偏生在潘五身前空出個人型,然後這個空出的人型從潘五身上飛過去。

    楊林山的殺招是連在一起的,如果潘五不肯跳下擂台,就會用火焰大刀送他下去。

    可潘五動作太快,劈空身前火苗後,在其餘火苗繼續向後面飛去的時候,他往前衝。

    這個時候的楊林山是跟在一片火苗後面的,正準備橫起火焰刀,忽然感覺到不好,大刀趕忙變換位置。

    他終於慢了一次,心頭接到的警示是對的,大刀的攻擊方向也是對的,只是稍稍慢了那麼一點點。

    他橫起的大刀橫在潘五身後,就是說刀背撞到潘五的黑色護甲上。而潘五右手中的那一抹亮光貼著楊林山的頭頂掠過。

    刀光一閃,潘五繼續前衝,站到擂台邊停住。

    楊林山也站住不動,身側是一片頭髮慢慢散落。

    潘五那一刀只要稍稍低上一點,他掉落的不僅僅是頭髮,還會有鮮血、皮肉,甚至是性命之憂。簡單說,潘五留手了。

    楊林山站了好一會兒,頭髮已經落到擂台上好一會兒,他才舉手:「我輸了。」

    這麼長的時間,他就在猶豫這幾個字。楊家子孫不能言輸,可剛才那一下是真的輸了。

    是真的輸了,沒有任何藉口的輸了。

    而此時,他的火焰大刀終於停止燃燒,一絲絲熱氣向上空飄去,刀身卻是愈發顯紅。

    認輸後,楊林山沒有多言,跳下擂台就走,那一身紅色戰甲,那一把紅色大刀,應該是顯得威風威武的,可在此刻,給任何人看來都是滿滿的悲壯之意。

    楊林山,本次比武無論怎麼排都是排在前十名的高手。三級上修為,他的小世界已經修滿了,只待機會突破到四級。

    可是,竟然在第一輪落敗!

    他是他們那個行省的第一名,是魁首;他是南山郡楊家年輕一代最有天賦最有實力的修者,是楊家未來的希望……現在,什麼什麼都沒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3 07:08
78 沐雨屏

    看著楊林山走遠,潘五慢慢走下擂台,回去位置坐好。

    余洋和劉向一特別激動,衝他伸大拇指,小聲說:「強。」

    潘五表情有點呆滯,等了會兒才應上一聲是。

    擂台上比武繼續,一對對選手魚貫而上,以為會很浪費時間,不想下午兩點就結束第一天的三十場比武。

    皇朝門正下方樹起對陣表,潘五和秦冠等三十人的名字出現在第二輪的對陣圖上,那一塊塊標示身份的小鐵牌鑲嵌在上面。至於被淘汰的那些人,連個名字也沒有留下。

    官府差役剛掛好對陣表,大批百姓湧過來探看究竟,很多人拿著賭場發的名冊和下注表單在研究押誰比較好。

    兩名鐵甲衛士分左右而立,不時呵斥人們後退,不得損壞對陣表。

    與此同時,潘五等人回返客棧。在路上,府城三岳說了祝賀話語,鼓勵潘五繼續往前拼。

    劉向一被淘汰了,和被秦冠淘汰掉的那名修生,第一天比賽被淘汰兩人。不過劉向一無所謂,說能夠來看看熱鬧,值了。

    余洋在跟潘五說明楊林山有多牛皮,潘五琢磨琢磨:「我的賠率又要變低了。」

    余洋愣了下,跟著說:「你該喊我下注的。」

    吳落雨說:「我下注了,買了五百金。」

    潘五衝他笑了下。余洋問:「你押的是誰?」吳落雨說:「當然是潘五啊。」

    潘五的奪魁賠率果然又掉了兩點,現在買是一賠六。

    余洋說:「你們誰有錢,借我點,我一會兒來買。」

    沒多久回到客棧,潘五未來有五天休息時間,所以沒一會兒就被雷岳喊出去,倆人在客棧院中對練。

    雷岳說後面幾天都要這樣練。

    潘五應是,心裡話:在府城不是已經練過好多次了?

    府城三岳都是四級上修為,在府城時空手對練,輕鬆搞定潘五,這是實力差距。

    可現在穿上戰甲、又有兵器在手,雷岳一時竟有點奈何不得潘五。那把如月小刀確實鋒利。

    他倆對練,旁人圍觀。星雲看上好一會兒,一言不發回房。

    他總是認為自己的實戰水平不一般,能夠殺死高他一個境界的修者,可是在看了潘五的動作之後,又有今天擂台上的表現,星雲終於認清現實,頗有些不甘心的落寞離去。

    第二天又是三十組修生比過,潘五沒去現場,很多人也沒去,比如秦關中。

    常岳華勸說潘五去觀察對手表現,潘五搖頭:「秦冠的快,看再多遍也沒有用。」

    常岳華默然,叮囑一句不要外出,帶修生趕去皇朝門。

    星雲在這天上場,也許是昨天對比後的發現刺激到他,一開場就是兇猛撲殺,竟然將對方修生逼落擂台,僥倖贏得一場。

    吳落雨輸了,小姑娘被人打飛,一口鮮血就那樣揚在空氣。

    余洋也輸了,再有兩名修生也是落敗。這一天登場五人,只餘星雲走進下一輪比賽。

    值得一提的是余洋三個人的對手全是二十六強選手之一,這是運氣問題。余洋三個人比劉向一還看的開,儘管都是身上帶傷,卻都在努力說笑。

    吳大妹子的傷勢不算嚴重,當場有醫師喂服丹藥,回去靜養幾天就可痊癒。

    第三天,東山行省剩餘修生全軍覆沒,只是運氣稍稍好上一點,沒有人受傷。

    第四天的比武,大家索性不去了。

    等第一輪比賽結束,還剩下的一百一十五名選手的銘牌,整齊嵌在皇朝門下的對陣表上。

    潘五第二輪的對手還算湊合,是個兵院修生。

    不過這輪過去,下輪就要面對秦冠,那傢伙的劍真不是一般的快!

    短時間內,沒辦法提升修為,只能一遍遍熟悉武技,儘量做到完美。

    三天後第二輪比賽開始,從這輪比賽開始,百姓們踴躍下注,賭雙方勝負。

    前兩場比賽不用賭,只要是正常人都會選擇下秦冠和潘五,這是兩個在二十六強名單上的強人。

    只有一個問題,潘五的對手竟然超級凶悍。

    和星雲的凶悍是兩回事,當秦冠繼續以快劍一劍取勝後,潘五和對手走上擂台。

    一個個頭不高的瘦小修生,穿一套緊身皮甲,兩手分執一把短劍,靜靜站在潘五對面。

    不知道為什麼,潘五有種被游蛇盯上的感覺,仔細看過去,一張平凡無奇的臉,一個平凡無奇的人,唯有護甲不一般,散發著一種陰冷幽暗的感覺。

    片刻後,比武開始,瘦小修生馬上就沒了,好像會變戲法一樣嗖地出現到潘五身後。

    潘五愣了下,要不要這麼快?

    心念一動,身體快速前移。

    瘦小修生從後面追上,手中兩柄短劍快速前刺。

    潘五倒是不害怕短劍,即便是刺破四級護甲也肯定會力盡,他就可以趁機取勝。可現在才是第二輪啊!

    第二輪就要拼鎧甲、武器了?

    潘五快速右移,根本不轉身,好像在練習步伐一樣,右一下,前一下,左一下,再前一下。

    擂台不大,潘五快速移動幾次來到擂台邊緣,而瘦小修生竟然緊緊跟在身後。

    潘五的身體極其強悍,眼見來到擂台邊緣,兩腳點地,身體猛往上縱跳,嗖地一下就然跳起四米多高?

    瘦小修生愣了下,仰頭盯住潘五,只等他落下給予致命一擊。

    跳的再高終要落地,潘五有點小鬱悶,至於麼?就那麼一絲絲的大意,竟然被這傢伙逼到這個份上?

    瘦小修生全身肌肉繃緊,蓄全身力只待雷霆一擊。

    潘五不是死人,身體下落,右手猛朝前方一甩,瘦小修生一愣,趕忙閃避,一道亮光從身邊閃過。

    擂台比武,容不得分心,瘦小修生根本不理會飛過去的亮光是什麼,縱身去攻潘五。

    潘五搶先一步,兩腳一落地,不等站穩,拼出全身力量蹬地,身體好像炮彈一樣飛射過來。

    瘦小修生正往前追,就感覺一個黑乎乎的玩意兇猛砸到自己身上。

    他站在擂台稍稍靠裡一點的位置,潘五這一頂,瘦小書生騰空飛起,跌落擂台下面。

    潘五略停片刻,等裁判宣佈他獲勝,馬上跳下擂台找如月刀。

    真是鋒利啊,輕巧射穿厚實地磚,挖開地磚挖開土才拿回刀。整個過程,附近人群都在看他,覺得這個小光頭有點意思。

    找回刀,也是比賽結束,潘五去跟常岳華言語一聲,一個人回去客棧。

    別人興許還要等下輪對手出來,潘五不用,下輪就是那個一劍封喉的秦冠,沐小白臉很推崇的一位。

    不過話說回來,小白臉點出的幾個名字還真沒有白給的。贏楊林山贏的那個費勁,第三輪的秦冠不知道怎麼收拾,還有一個未出現的何足道。

    他慢慢往前走,吳落雨追過來:「我也回去。」

    潘五點點頭。

    吳落雨說你真厲害,問怎麼修煉的。

    潘五想了下說:「死過一次。」

    吳落雨笑道:「就會胡說。」

    潘五嗯了一聲,再沒有說話,沉默前行。

    吳落雨說:「你好像不願意說話。」

    潘五想想說道:「其實我說了很多話。」

    吳落雨癟下嘴巴:「沒意思。」

    潘五又是嗯了一聲,沉默前行。

    吳落雨就也不說話,兩個人相伴、卻又沉默前行。

    不知道走出多遠,後面響起凌亂馬蹄聲,回頭看,是四匹高大戰獸朝著他們跑過來。潘五拉了下吳落雨,往道邊站。

    四匹戰獸卻先後停下,一個束髮大漢跳下戰獸:「潘五,你過來。」

    潘五說:「我不認識你。」

    束髮大漢有點不耐煩,沖吳落雨說: 「你站遠點兒。」

    「憑什麼?」吳落雨不干。

    束髮大漢剛要發怒,後面走過來個笑呵呵的青年,亮出一面金色腰牌:「我們是宮裡的,有些話想跟潘五說,就幾句話。」

    吳落雨有點猶豫。

    潘五走上前:「什麼話?」

    那青年往側面多走幾步,潘五跟過去。那青年說:「你第三輪的對手是秦冠,對吧?」

    潘五問:「是又怎樣?」

    「我們希望你輸。」那青年從懷裡拿出疊金票:「兩千金買你輸可以麼?」

    潘五呵呵一笑:「我買了自己十萬贏。」

    「十萬?」那青年想想說道:「相信我,輸掉比賽對你好處多多。」

    潘五說: 「贏了不是更有好處?」

    束髮大漢冷聲道:「你倒是想贏,小心一些吧。」

    那青年攔下大漢:「希望你能多想一想,他不是你能贏的。」

    潘五想了下說:「你們是不是在說,我現在跟秦冠的實力差不多?」

    豈止差不多?少少兩場比賽,先後解決掉兩名難纏對手,足以說明潘五很強。

    青年忽然搖下頭,不屑的哼笑一聲:「好自為之。」回身騎上戰獸,四人很快離開。

    吳落雨問:「你認識秦冠?」

    潘五搖頭:「回去吧。」

    倆人繼續走,卻是又有人追來:「潘五。」

    潘五回身看,一個年輕姑娘騎一匹白馬追上來,停到跟前說:「我告訴你,第三輪比武拼全力打,你要是敢故意認輸,哼哼。」

    潘五很好奇:「秦冠到底是誰?」

    「你管秦冠是誰?只要記住本姑娘叫沐雨屏就行。」年輕姑娘騎馬離開。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3 07:09
79 秦燁

    沐雨屏?又是老沐家的人?沐家人真是麻煩啊。

    潘五沖吳落雨苦笑一下:「走吧。」

    吳落雨問:「沐雨屏是誰?」

    潘五說:「皇后家的人?」

    吳落雨想了下又問:「秦冠是誰?」

    潘五沒回話。

    他發現了,越是不想說話就越要說話,這個世界啊從來都是跟人對著干。

    跟第一輪比賽一樣,第二輪後面倆天的比賽,潘五沒去看,都是待在客棧裡瞎琢磨。

    不但是他,一眾被淘汰的修生也是沒心情去湊熱鬧。

    原本在各自修院裡,每一個都是天之驕子一樣的存在。可是來到大都,發現連人家十分之一都不如,那種巨大落差直接讓他們沒有任何心情和想法。

    反正潘五不去,他們就一樣不去。

    第二輪比賽結束後一樣是三天休息時間,在這三天裡,潘五成為焦點所在,潘五和秦冠的比賽成為許多人口中的談資,猜測著誰能取勝。

    很多人說是秦冠,可是總有人唱反調,說光頭潘五不容小覷。

    關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勝負問題,連賭場都有點鬱悶。有人傳回消息,說是宮內禁軍找過潘五,可是沐家沐雨屏也找過潘五。

    沒有人知道潘五會如何選擇,也沒有人知道他們跟潘五說了什麼,再一個,秦關中有沒有關注潘五?

    這種紛亂消息在三天時間裡傳遍大都城的每一個角落,潘五當然不堪其擾。

    很多人說秦冠可能是皇親國戚,勸潘五能讓則讓,沒必要平白得罪人。

    甚至有官員上門,找王大磐說這件事情,連方臣書也從家中回來,找潘五詳細問話。

    潘五一定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方臣書猶豫下說:「你要注意下分寸,秦冠非常有來頭,大的嚇人。」

    等折騰過這三天,第三輪比賽終於開始。

    在這個時候,全部選手還剩下五十八人,東山行省所有修生,除潘五以外,一個不剩地全被淘汰。

    可惜潘五沒看比武,不然能提前看到何足道,星雲就是被他淘汰掉。

    今天一共二十九場比賽,第一場就是重頭戲,秦冠對潘五。

    當倆人站到對面,潘五仔細打量這個人,忽然感覺跟一個人有些像,想啊想的想起來了,他和皓月公主有些像。

    然後就知道了秦冠的真正身份,不由苦笑著搖搖頭,我這運氣啊,真不是一般的好!

    換成是你面對當今皇子,這場架還怎麼打?

    打贏了不行打傷了不行,打輸了不爽,難道要站著挨打?

    他在胡亂琢磨,秦冠安靜站立,右手銀劍依舊斜斜指地。

    這場比賽引起特別多的人關注,沐觀瀾就不用說了,沐雨屏也來了,還有皓月公主等許多人。

    比賽還沒開始,很多人在為秦冠助威,潘五忽然感覺好像掉入敵軍包圍圈一樣,到處是敵人,到處都是,而自己要在這麼多的敵人裡選擇保命。

    片刻後,比武開始。秦冠繼續前兩場比武時一般的揮動銀劍,眨眼間,銀劍刺在潘五喉嚨處。

    潘五早等著呢,抬左手橫在脖子前面,就聽叮的一聲響,秦觀的銀劍竟然被擋回去。

    再看潘五,才發現左手護腕外側竟然特別厚!

    秦冠不屑的笑了下,銀劍重又刺來,這次換成肚子。

    可就在他換招刺來的時候,潘五左手一甩,那個很厚的護腕竟然甩了出去。

    當然打不到秦冠,秦冠略側一步讓過護腕,潘五趁這個機會瞬間站到秦冠面前,距離貼的非常近,近到秦冠沒法出劍。

    秦冠表情無動,右手一鬆,銀劍自由落下,鬆開的手就勢抓向潘五肩頭。

    潘五身體不動,你不是要抓我麼?給你抓!右手如月小刀輕輕上捅。

    秦冠眼看要抓到潘五,忽然面色一變,腳步朝後猛退。

    潘五動作不比他慢,最主要的,他是搶在秦冠行動之前往前衝。就是說不論秦冠往哪面互動,他一定是朝前去的。

    現在,秦冠後退,潘五追上,如月小刀依舊輕輕上捅。

    沒有辦法,秦冠只好再次後退,可身後是擂台邊緣!

    秦冠一咬牙,不就是挨上一刀麼?當下站住不動,兩手合向潘五。

    讓眾人看來,秦冠好像要擁抱情人那樣輕輕擁抱潘五。可潘五不領情,右手手腕一翻,無聲刺破秦冠護腕。

    秦冠一驚,急忙收手往側邊閃。潘五就喜歡追著打,你退我就進,硬生生地再次把秦冠逼到另一邊擂台邊上。

    秦冠右拳握緊了砸出去,潘五右手斜著伸上來,一把好似透明的薄刃出現眼前。

    秦冠不敢硬碰,拳頭只得掄出去讓開刀鋒。

    他有點疑惑,自己明明很快的速度,怎麼在潘五這裡討不到好?

    潘五一刀逼開拳頭,繼續前刺,扎向秦冠胸口。

    沒有辦法,拼吧。

    秦冠側身前衝,用肩膀頂開潘五右手,忍著疼痛,握右拳砸向潘五肋下。

    潘五笑了下,這是想摔跤啊。右手往下壓,兩手抱住秦冠往擂台下衝。

    秦冠一驚,兩腳死死釘在台上,右拳再次砸向潘五肋下。

    他們倆打成這樣,台下有人就明白了,只要潘五在台上,一定不會打的很好看。

    倆人打的很拼,秦冠赤手空拳,潘五也索性放棄如月刀,掄著拳頭跟秦冠對砸,叮叮噹噹的好像兩個不怕痛的鐵匠一樣。

    後來是潘五贏了,他的身體竟然比秦冠的還結實。兩人叮噹一通對拼亂砸,秦冠被砸暈過去,潘五還是方才模樣,一副意猶未盡的架勢。

    潘五又贏了,用拳頭砸昏對手取勝。對手是堂堂皇子。

    當出現這個結果後,很多知道內情的人呆住。這個人是傻子麼?怎麼什麼人都敢打?

    宮牆上的皓月公主傻住,沐觀瀾和沐雨屏也是傻住,還有很多禁軍守衛,再有某些將領,都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擂台上低頭撿起如月刀的潘五。

    潘五忘了,打到激動處忘記秦冠的顯赫身份。在剛才那一會兒,第一次覺得打架有意思,不用刀,就用拳頭,一拳拳結實砸出去,每一下都砸在對方身上,竟然感覺很舒服?

    等把秦冠硬生生砸昏,潘五才察覺到什麼地方好像不對?

    收起如月刀,一起身,看見宮牆上的皓月公主,想了想,又低頭看秦冠。

    裁判宣佈潘五獲勝,好幾名醫師從各個地方跑向擂台,都是要第一時間救助秦冠。

    沐雨屏滿心不爽,這個白痴居然把皇子打暈了?等著的,等我弄死你。

    她忘了是她要求潘五狠狠打的。

    看著醫師們抬走秦冠,又看眼遠處的……皓月公主已經離開宮牆。

    潘五輕笑一下,跳下擂台離開。

    他這下可是牛了,大庭廣眾之下硬生生用拳頭砸暈皇子。等很多官員接到消息,紛紛趕來皇朝門,卻是發現潘五和秦冠都不在了。

    這個時候的李中州在跟秦關中說煉獄關的事情。

    說來說去其實就一句話,缺兵少糧沒有將。

    大秦朝只要還有上朝這一說,就永遠離不了煉獄關事務。秦關中看著奏摺,想了又想問話:「如果調南王過去呢?」

    李中州沒接話,因為是不可能的。

    別的什麼什麼都可以不說,就一條,南面不見得比煉獄關安生多少。

    秦關中忽然長出口氣:「別人做國主做皇帝,都是那麼輕鬆……」

    李中州還是不接話。

    秦關中笑了下:「我有五年沒提升修為了。」

    剛說完這句話,有禁軍將領在外面稟報:「啟稟國主,皇朝門比武,潘……冠被潘五打暈。」

    李中州好像沒聽清,轉身問話:「你說什麼?」

    「潘冠被潘五打暈,王藥師和沈藥師在治療,目前情況還算穩定,故此稟報國主。」

    李中州又不說話了,轉頭看秦關中。

    秦關中問:「怎麼打暈的?」

    那禁軍將領就複述一遍方才擂台上發生的事情。

    秦關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放棄兵器不用,倆人掄拳頭打人?問話:「會不會有事?」

    將軍回話:「王醫師說不會有大礙。」

    「那就好。」跟李中州說:「繼續。」

    報信的禁軍將領離開,皓月公主卻是快步衝進來:「父皇,秦燁被人打暈了。」

    秦關中看她:「擂台比武,常有的事。」

    皓月公主說:「我知道刀劍無眼的道理,我是想參加大比,替弟弟報仇。」

    秦關中笑了下:「有這個心就行了。」

    皓月公主說:「你不知道,他把沐觀瀾也給打了。」

    秦關中又笑了:「這人叫什麼?倒是有些意思。」

    見父皇如此模樣,皓月公主哼上一聲離開。

    秦關中看著敞開的大門:「我看過對陣表,是叫潘五吧?」

    李中州說是。

    秦關中說:「他能連續打敗楊林山和燁兒……」

    李中州馬上接話:「此次北上,算他一個?」

    秦關中想了下說:「二級修為,連敗三級上的修者,有五品寶刀,他到底是什麼來歷?」

    李中州回話:「聽說是個孤兒。」

    秦關中笑道:「還用聽說麼?」

    當然不是聽說,所有兩百三十名修生的詳細資料都放在武宗府。不過這個資料是明面上的,不會記錄私底下的秘密。秦關中想知道的就是那些秘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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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