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小修行 作者：田十（全書完）

539 柳煙愁

    無邊海洋，總有無數古怪地方。

    潘五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鱷龜，倒是不太大，橢圓型的龜背上面佈滿尖刺，尾巴上也是生有一排長刺。腦袋靠前面的地方同樣生有尖刺，當它縮回腦袋的時候，整個龜殼會變成到處都是尖刺。

    潘五掄起透明短刀去砍，結果卻是砰的一聲被彈開。

    潘五嚇一跳，搞什麼嘛？要不要這麼誇張？這裡到底還是不是我生活的世界，為什麼總是遇到恐怖傢伙？

    它一刀砍下來，如其心願的救下海龍，所有鱷龜齊刷刷立在海面上，全身長刺倒立，兩隻猩紅眼睛死死盯住潘五。

    這還等什麼？潘五撒丫子就跑，鱷龜瘋狂追在後面。反觀小毛，嗖的一下抓起小花就往上竄，潘五這面剛跑開沒幾步，小花和小毛已經沒了。

    當真是逃跑有妙法！

    倉皇四顧的潘五再次丟掉帆船，刷刷刷的到處一通跑，足足跑上一天一夜才甩掉鱷龜。其實也不能算是甩掉，鱷龜追了太長時間，追餓了，正巧遇到一群鯊魚，馬上放棄潘五，轉而攻擊新食物。

    趁這個機會，潘五趕忙遠逃，然後就不知道去哪了。

    在這個時候，小毛抓著小花出現眼前。潘五終於知道小毛的用處了，沖兩個小傢伙苦笑著攤開雙手，意思是船沒了，要挨餓了。

    小毛叫上一聲，抓著小花往回飛。

    潘五心說，難道你還能找到船在哪裡？

    一定是能夠找到的，他逃了一天一夜，走直線回去用不到三個小時，而且沒有盡全力，難怪鱷龜們緊追不捨，根本沒離開那個島子有多遠嘛。

    潘五正往這面跑，竟然看見他的帆船朝著他快速行來，到近處看，是海龍推著在走。

    這是要感謝的，潘五回去船艙拿吃紅色果子，不想海龍根本不在意，歪頭看了看，便是沉入水中。

    此時此刻，遠離這裡才是最重要的，潘五拽著船猛跑一通，不管去了哪裡，反正不能再見到那些恐怖鱷龜。

    在逃跑的時候，潘五滿心好奇，那麼一大群鱷龜，要吃多少東西才能生存下來？最後的結局難道不應該是餓死麼？或者是離開這裡去到陸地上……

    這樣一想，潘五滿心不安感覺，真要是被它們發現到大陸，不要說秦姜兩國，包括遙遠的東曼帝國也都會吃空。

    正跑著，柳煙愁又來了，一見面就是：「你還真能跑。」

    潘五好奇：「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你怎麼找到的？」

    「去了天機閣，你就什麼都知道。」柳煙愁說：「我去了天絕山，挺好的地方，也去過蒼山郡，同樣不錯，不過……只是小事。」

    「小事？」

    「跟你將來要做的事情相比，不論天絕山還是蒼山郡都是小事。」

    「我說的是人，是性命。」

    「是。」

    「那也是小事？」

    柳煙愁想了想：「沒有誰能永遠照顧誰一輩子，即便是父母也要放手，何況你只是個普通人。」

    「我是普通，但是普通人的性命就不是命了？」

    柳煙愁有點意外：「我做了十七年接引使者，還是第一次遇到因為這個原因拒絕登天台的。」頓了下說道：「你還沒明白麼？」

    「什麼？」

    「登天台，一腳踏上便是登天，不是說那地方有多好，是說你會快速提高修為。」

    「別人接到信的時候是什麼樣？」

    「一部分人選擇認命，大部分想要挑戰登天台，像你這種想法的不多……我是說為了別人辛苦付出，在去往登天台的時候不是考慮自己，反是先考慮別人……恕我直言，你不太像個人。」

    「人就得自私？萬事以自我為中心？」

    柳煙愁輕輕一笑：「難道不是麼？」

    潘五想了下：「是，我也是這樣的人，我也自私。」

    「所以，你應該跟我走。」柳煙愁看眼一旁的海龍：「海龍最是聰明，也是最懂人心，它喜歡你，說明你很純粹，所以，依著你現在的修為來看，你確實不像個人。」

    潘五搖下頭：「你的意思是要我放棄蒼山郡幾十萬人口，捨棄天絕山那麼大家業？」不等柳煙愁接話，潘五又說：「你知道不知道，如果我跟你走，那一支強大力量很有可能分裂，會帶來巨大傷害；可要是他們不分裂，興許帶來更恐怖的災難 」

    柳煙愁皺下眉頭：「倒是沒想過這個；你等下，讓我想想。」

    就在扁舟上，稍稍想了一會兒，展顏笑道：「你是去登天台，不是被殺，他們敢搗亂，你回來滅掉他們就是；或者我去也行，如果你不想出手的話。」

    潘五不高興了：「你們都是這麼冷血的處理問題麼？」

    「時間寶貴，這是最直接最省事的處理問題的方法，我們要做太多太多事情，沒有精力浪費在瑣事上面。」

    「你說兩千多高手的性命是瑣事？」潘五深吸一口氣，剛想說話，卻聽到小花很不滿意的叫上一聲，站在廚房門口狠狠瞪著他，意思是趕緊做飯，想要餓死本大爺啊。

    順著聲音看過去，柳煙愁臉色忽然變得特別難看，問潘五：「這是玄龜？」

    「玄龜是什麼？」

    「你不知道？」柳煙愁稍稍想了一下：「你把它給我，可以在下界多留十年。」

    潘五震驚了：「什麼？你說什麼？你說這裡是下界？你的意思登天台是仙界唄？」

    柳煙愁依舊看向小海龜：「不是仙界。」

    見柳煙愁看它，小海龜不樂意了，嗷的發出一聲巨吼，連潘五都被嚇一跳，轉過頭去看：「有這麼大嗓門，你還逃跑個屁啊。」

    小花一聲巨吼，本來在旁邊睡覺的小毛嗖的站在它身邊，仰頭就是一聲唳叫，聲音尖銳高亢，潘五趕忙捂耳朵：「你要死啊！」

    柳煙愁更震驚了：「這是翼翎？」馬上詢問潘五：「你是怎麼得到的？」說這話的時候趕忙左右看。

    潘五嘿嘿一笑：「其實吧，我是他們的俘虜。」

    柳煙愁面色深沉的看著一鳥一龜，看了好一會兒，再看向潘五：「它們真不是你的？」

    潘五苦笑一下：「你覺得可能麼？」

    柳煙愁忽然騰空而起，刷地一下，平地裡居然上跳幾百米那麼高？

    潘五嚇一跳，你這麼能跳還踩個破船幹嘛？跳著來就是了。

    柳煙愁跳到高處張開兩臂，身上白袍迎風展開，好似變成翅膀一樣帶著他在天上飛。

    潘五看了好一會兒：「對啊，是個辦法。」

    以前總是穿戴翼翅飛翔，好像是很方便，其實哪有柳煙愁這樣省事，只要張開兩手兩腳，巨大白袍變成身體一部分，只要稍稍控制一下身體動作，盡情滑翔就是。

    柳煙愁在天上到處盤旋一圈，也不知道在找什麼，反正飛了快一刻鐘才回來。

    能控制飛行方向，回到帆船這裡的時候一震衣服，身體變平臥為直立，兩隻胳膊依舊張開，寬大袍袖兜起高高，帶著柳煙愁慢慢落回扁舟。

    站穩了一收胳膊：「你在無妄海待了三個月，在找什麼？」

    「我在躲避你們。」

    「躲避我們能有玄龜和翼翎陪著？」柳煙愁的表情十分嚴肅，再不是方才的和氣樣子。

    「說了是它們找的我，你覺得我的實力能收服它們？」

    柳煙愁想了好一會兒：「就是說，如果我能帶走它們，你不會攔阻？」

    潘五想說，隨便，如果你不怕小龜它老爹的話，不對，也許是老娘呢？

    腦子裡剛有這個想法，卻聽見小鬼憤怒吼叫。

    在這之前，潘五從沒見到誰的喊聲能夠傷人，今天見到了，感覺耳朵要撕裂了一樣，抬手一摸，鬱悶個天的，竟然震的流血了？

    小龜衝著柳煙愁狂吼，柳煙愁全身白袍飛舞，好像有大風狂吹，吹動扁舟向後漂去。

    小海龜竟然能聽懂人言？不對，也許是能夠分辨別人對他的歹意。難怪大白龜會放心離開。

    潘五小心摸了下耳朵，還好還好，只是一點點血，不過這聲音也太大了吧？

    小龜一聲大吼之後，小毛嗖地抓起它，下一刻不見了。

    可憐的潘總督呆站了好一會兒，苦笑道：「瞧你做的好事。」仔細檢查下耳朵，確認只是一點外傷，這才放下心來。

    柳煙愁也是感到意外，眼看著翼翎帶走玄龜，面色又是一變：「不好。」沖潘五一抱拳：「這次事情是我唐突。」說完也不要扁舟了，轉身踩水而去。

    高手就是高手，一腳踩在水面，下一步竟然凌空而起，長衣飄飄很是瀟灑帥氣。

    柳煙愁當然不會飛，可是一步便是竄出去那麼那麼遠，以潘五目力，竟然只看到柳煙愁踩了兩次水，身體就好像會飛一樣消失不見。

    小海龜很記仇，又能輕易尋人，柳煙愁得罪到它，當然要快速逃跑，不然留下來等死？

    潘五苦笑一下，再讓你得瑟，活該！

    只是自己該怎麼辦？

    海龍依舊陪在身邊，看看大傢伙，潘五拿了兩塊魚肉餵牠，再去做飯。不管怎麼說都要先餵飽自己。

    很快做好飯菜，卻是少了搶食的小海龜和白鳥，對了，它們的名字是玄龜和翼翎，潘五輕出口氣，世界真大，我真渺小！

540 狸獸

    此後幾天都是如此孤單，鐵船隨意飄蕩，海龍安靜相隨。

    就在潘五懷疑心底那種召喚是不是自己的胡思亂想的時候，竟然又遇到一座海島，或者是一片大陸？入目處是一條特別漫長的海岸。

    有了前次遇到鱷龜的遭遇，潘五格外小心，距離遠遠停船，猶豫又猶豫，才穿上軟甲提著刀盾過去。

    果然，無邊大海上出現的地方一定生有很多強大凶獸。

    潘五剛接近這裡，天上竟然俯衝下來兩隻大鳥，足是四根利爪不說，長長的尖喙利竟然生有尖牙。

    潘五舉盾在頭頂，大鳥好像很相信自己的武力，砰的一下凶狠抓在盾牌上，發出嘎的一聲大叫，展翅飛開一點距離。

    應該是痛了。

    潘五很想趁機一刀捅上去，可另一隻大鳥跟著撲下來。

    繼續用盾牌抵擋，大鳥很聰明，竟然張開雙足分別抓在盾牌兩邊，然後振翅上飛。

    不知道該說它聰明還是笨，潘五被巨大力量一帶，竟然騰空而起？趕忙一刀橫切，長了牙的怪鳥痛的大叫一聲飛走。

    還好只是鳥，沒有鱷龜那樣堅硬的背甲。潘五一刀下去，輕易切斷一隻爪子。

    這種鳥不會只有兩隻，在兩隻大鳥連續發出叫聲之後，從陸地方向又飛來好幾隻。

    潘五苦笑一下，這是進鳥窩了？

    沒精力跟它們硬拚，潘五全速前衝，快速沖上陸地。

    大鳥約莫有半人多高，緊緊追在後面。

    沖上海島發現到處是樹木，快速鑽進樹林後，大鳥不追了，發出幾聲鳴叫，在天上略一盤旋後離開。

    潘五對這裡十分好奇，天上有鳥，林中不會有蛇吧？

    還真有，前面一棵有兩個人那麼粗的大樹上沙沙作響，探下來一顆很大很大的蛇頭。

    潘五嚇一跳，心說這裡倒是什麼都有。可是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為什麼感覺很舒服，好像回到家一樣？

    略一思索，難道這裡是鱷神的家園？

    那是一條蟒蛇，似乎是吃飽了，懶懶盯著潘五，沒有咬過來。

    潘五在感知體內召喚，並沒有很強烈，只是很舒服。片刻後，抬步往裡走。

    林子裡意外地安全，一路經過並沒有遇到兇獸，直到走出林子，前面出現一座山，山腳下是一片草原。

    潘五好奇，不會是真的來到陸地了吧？

    往兩旁看，要麼是樹林，要麼是草原，沒有看見兇獸，更不會有人。

    儘管好奇，潘五還是在這裡多停了好一會兒，然後原路返回。

    很快回到船上，那些大鳥也沒了，好像方才沒出現過一樣。

    駕船沿著海岸走，距離岸邊有個千多米遠，只要能看見海岸就行。一走就是兩天，最終確認這裡是個大島嶼。

    潘五行船速度很快，卻是走了兩天多，終於回到這片林子前面。

    儘管心下有舒服感覺，潘五還是很小心的在海裡多停了兩天，第三天才繼續駕船，繞去一塊礁石處停船。

    將鐵船牢牢拴好，也是飽餐一頓，再次上島。

    這一次走就是要冒險了，盾牌和短刀不離手，睜大了眼睛到處看……一走就是半個多時辰，沒發生任何事情，好像昨天遇到的一大堆大鳥是假的一樣，今天走上這麼長時間始終是安全的。

    一路走來，有山坡、有草地，還有很大一片沼澤，沼澤中包著草原包著樹林。

    好處是，不論走在哪裡，都有種熟悉感覺。

    終於，當前面出現一個湖泊的時候，潘五不走了，它清楚看到湖面上有一隻白色鱷魚。

    白色鱷魚大略長有一米五，安靜臥在湖邊。在看見潘五以後，原本瞇縫著的眼睛忽然睜開，緊緊盯在潘五身上。

    潘五也在看那條鱷魚，肚子下面看不到，但是背部、頭部都是白玉那樣，連爪子也是白色，只有一雙眼睛是綠色，好像碧波深潭那樣幽綠。

    一人一鱷這樣對視良久，白鱷魚終於動了，從湖邊進入湖水，身體輕輕一個滑動，快速來到湖水另一邊，跟著上岸。

    潘五沒跑，似乎是以為這條鱷魚不會傷害他？

    想錯了，儘管這裡有熟悉感覺，儘管這條白鱷魚一直沒有表露兇意，可畢竟是鱷魚啊，嗖的一下，白鱷魚咔嚓一聲咬在潘五腿上。

    這是錯誤估量眼前情況的代價，這一口，潘五感覺腿好像要斷了一般，手中刀剛要劈下去，白鱷魚竟然快速鬆開嘴巴退後幾步。

    潘五沒有去追，一面小心看著白鱷魚，一面低頭看傷口。

    軟甲破了，露出好幾個大洞，小腿受傷流血。

    這個時候的白鱷魚似乎很意外，意外這個人身上怎麼會有同族的血？

    疑惑了好一會兒，潘五已經決定撤了。

    方才的他一直小心戒備，可是在那麼小心的情況下都避不開白鱷魚的攻擊，說明它速度絕對不比自己慢。同時，它一口就能咬破軟甲、也能咬破五品刀都傷不了的結實皮膚，說明實力很強。

    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沒有必要硬拚。

    見白鱷魚好一會兒沒動，潘五趕忙吃下丹藥，再一點點往後退。

    他是面對白鱷魚，一面倒著後退一面回頭看，好不容易退出幾百米，身後居然出現一排鱷魚。

    難道說這裡是鱷魚的大本營？

    那些鱷魚要大一些，大概在三米左右，都是陰冷著眼神盯著他，也是在盯著那條傷腿。

    潘五自癒能力特別強，可是流出體外的血液散發著強大氣息，那些鱷魚覺得這道氣息應該是它們的同類，可為什麼長的不一樣？

    一條大鱷魚轟的撲過來，只有親眼見到才知道大傢伙的動作有多快，明明在二十幾米之外，可是一個縱跳便是撲到潘五身後。

    潘五嗖的逃向左側，可鱷魚不是只有一條，一共十好幾條大鱷魚，看著就跟陸地上生長的那些鱷魚不同，比他的小綠也是不一樣。這些鱷魚的身體更加細長，尾巴更大，爪子更長也更利，特別適合在海洋裡生存。

    這群擅長在海洋裡生存的強大鱷魚，在岸上的奔跑速度也是不慢，一個眨眼間，潘五身邊全是鱷魚。

    而在不遠處，那條白鱷魚還在觀望。

    這是什麼情況？你一個殺我不行，還叫上許多幫手？

    緊急時候，實在顧不得這裡的熟悉感覺，也是遠離了所有的舒服，潘五撒腿就跑，差不多是這一輩子最快的一次逃生。

    如今的他修為一再增長，速度自然越來越快，好像是輕風一樣在鱷魚群中竄出去，按照記憶中的道路朝岸邊狂奔。

    十幾條大鱷魚緊追不捨，只是頗要費些力氣，很快被甩的不見蹤影。可是還有白鱷魚，不論潘五跑多快，並不太大的白鱷魚始終追在後面。

    這算是冒險……或者說是作死的代價麼？不上島得瑟一下就不會遇到這種情況。

    儘管是原路返回，也儘管剛才沒有遇到任何兇獸，可是現在不同，跑不出多遠就遇到一條狸獸，瞧著比狸貓大很多，一身綠黃皮毛。

    狸獸藏在樹林裡面，儘管潘五跑很快，狸獸卻是能夠準確從前方撲過來。

    潘五隻好閃避，還要提防著白鱷魚的攻擊。

    狸獸動作快，但是破壞力不夠強，能夠清楚看到潘五所有行動，也是能夠準備攔擊潘五，可一爪刷下來，只是將軟甲刷開幾口口子，潘五沒有受傷，稍稍繞了一下，超過狸獸快速衝出去。

    狸獸很想繼續追殺，可是跟著看見白鱷魚，竟然是停頓片刻以後，轉身走掉。

    白鱷魚根本不看它，眼睛裡只有潘五，也不攻擊，只在後面死死跟著。

    如果說狸獸沒能給潘五造成傷害，可島上不是只有狸獸這等兇獸。快速穿過沼澤，就在一片水澤裡，刷地飛出來一條大觸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反正速度快，啪的一下纏在潘五腿上。

    潘五全力朝前奔跑，怎麼也想不到沼澤中還能有這麼厲害的傢伙，一下被扯倒。由此可以看出沼澤裡那條兇獸的實力一定很強，不然應當是拽斷觸手，潘五繼續奔跑；而不是現在這樣倒在沼澤裡。

    潘五能夠在海面上奔跑，自然不怕陷入沼澤，可是這一個撲倒，好像石頭一樣重重砸進去，砰的一下濺起漫天泥水。

    他摔倒的力量砸在沼澤表面，兩股力量相交，潘五沒有第一時間下落，反是被水面擋了一下。

    直挺挺砸在水面上，潘五還來不及有所反應，那條細長觸手猛往後縮。

    潘五沒有借力點，好像小船一樣在水面上被拽向後面，竟也能激起一片水花。

    白鱷魚看見這一切，但是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看著。

    這個時候的潘五已經來不及思考，一腦袋漿糊，怎麼回事？我是遇到什麼了？

    時間太短，一被觸手纏上就被拽倒，跟著就被後拽，就在腦袋裡剛剛清醒一點的時候，從往後滑行變成向下方墜落。這是水底下的兇獸在使力。

    眨眼間，潘五從水面上消失不見。

    白鱷魚還是沒有動，在不遠處看著這一片水面濺起水花，也是看著潘五被拽下水面，濺起更大一片水花。

541 大球水怪

    潘五不知道這些情況，如果能夠親眼看見，一定會懷疑白鱷魚跟自己是不是有親戚關係，然後又疑惑於這種親戚關係，才沒有胡亂出手。

    現在的潘五被拽進水下，跟想像中的不同，除去水面有些渾濁，漂浮著很多水草和浮土，水下面竟然還算清亮，有一些光明，也能看到一些東西。

    在水中懸浮著一個大球一樣的東西，周圍生長著很多觸手，大多觸手很短，包著整個身體亂動。只有兩條觸手最長，其中一條纏著自己，另一條團在身側。

    形容一點說，好似個特大號的海膽，海膽一身刺就是它的一身短細觸手，只是在其中有兩條觸手特別長。

    潘五一被拽下水面，跟著就是被拽向大球。

    在這個時候，已經有足夠時間跟潘五去看去想，在發現那個大球之後，潘五隨手一刀斬向拖拽自己的觸手。

    水下沒有聲音，但是能清楚感覺到觸手很堅韌，有些像刀砍到軟筋上的感覺，能砍動，軟筋不吃力，一刀下去，觸手被砍凹陷，片刻後又彈回來。

    這是什麼怪物？潘五還待再砍，可是觸手回拽的力量特別大，他只來得及砍出一刀，下一刻便是被丟進大球張開的黑洞之中，也就是這個大球的嘴巴裡面。

    瞬間，潘五從還有點光亮的水下世界被丟進黑洞之中。可怕的是洞裡面好似全是粘稠膠液，掉進去就沒法動彈，也是無法使力。

    潘五試著掙扎兩下，鬱悶個天的，根本沒有辦法著力。同時，洞裡面無窮無盡的粘稠膠液還很臭很刺鼻，散發一股怪味。

    潘五本來是睜眼的，進來這裡以後馬上閉眼，人在膠液裡面，眼睛受到傷害，是一種持續不斷的刺痛，除非能從膠液中離開並馬上清洗眼睛。

    從目前這種情況來看，這種膠液應該具有腐蝕作用，能夠溶腐身體。

    潘五又折騰兩下，還是那個問題，使不上力。

    按照他的想像，忍痛掙扎到大球的皮膚那裡，捅刀子出去。可是人在這裡，看不見東西摸不到邊，你不知道哪裡才是邊緣。想要慢慢移動過去……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幸好潘五手裡有個盾牌，潘五拼出全力拚命掄動。

    不理會膠液有多粘稠，也不管哪裡才算他應該去的方向，只管全力、快速揮動胳膊，手中的五品盾牌便是好像輪槳一樣在膠液中轉動。

    打死他也想不到，這個盾牌竟然是帶對了，竟然能夠起這麼大作用。

    膠液再粘稠也是混有很多水在裡面，這個大球一樣的怪物本來就生活在水底，開口閉口全是水的不停湧入，也就是給了潘五逃命的希望。

    拚命掄胳膊，盾牌變成輪槳，身體慢慢朝前面移動，沒用多久就撞到一層軟皮上面。

    來到這裡，潘五把盾牌換到左手，右手拿著短刃兇猛刺下。

    反正就是拼了，有多少力氣使多少力氣。

    現在的潘五是七級修為，而且是很厲害的那一種。按照身體強度和速度來看，他的七級也許是別人的八級也說不定。

    在這種情況下，手裡又是一把超六品的寶刀，每一刀刺出，都是輕鬆穿破那層皮囊。

    大球一樣的水怪感覺到痛，問題是痛來自體內，它就是再強大也束手無策。何況還沒有手。

    在現在這一刻，它也好像發瘋了一樣在水裡快速暴走，東一下西一下，甚至一下跳出水面。

    白鱷魚一直在邊上看著，看著這片水面猛起波浪，浪花重重，推動水草和浮泥動盪不停。

    忽然之間，巨大的球怪跳出水面，白鱷魚稍稍猶豫了那麼一小會兒，跟著看見潘五從球怪的身體裡衝出來。

    潘五一直在捅刀子，破開許多口子，只是眼不能見，為穩妥起見，他只能一刀刀繼續拼下去，直到外面似乎有了光亮？

    情況緊急，堅決容不得猶豫，潘五猛劈下一刀，同時把盾牌掛回腰間，探手抓住前面皮囊，也不管是什麼了，只要能夠借力就好。抓住了使勁往前一沖，人出來了，嗵的一聲砸進前面水裡。

    第一件事就是睜眼，就是清洗，快速洗了兩下，身體也不用直起來，腳下使力朝前猛衝，這是最正確的對戰選擇，萬一敵人趁著這個時候攻擊過來怎麼辦？

    潘五兩步衝出這裡，然後才回頭看。

    眼前一片朦朧，好似是瞎了一般。但是有光亮照進來，也是隱約能看到前面沒有東西。

    趕忙再低頭清洗眼睛，這次要仔細一些，可惜還是不能完全清洗出來。兩眼已經血紅，充滿血絲，也是流出很多眼淚。

    因為還是處在危險之中，來不及想別的事情，潘五再次睜著眼睛努力看。

    眼皮一直再狂跳，眼睛依舊能感到刺痛，但是要輕了許多，抬手擦下眼淚，大概能看清前面的情況。

    雖然看不仔細，但是能夠清楚知道身前沒有任何東西。

    稍稍緩上一會兒，眼睛終於能看清東西，然後便是看清前面發生的事情。

    那個巨大無比的球怪已經死了，應該是沒有死透，全身觸手還是在不停亂動，但是最長的兩條觸手已經斷離身體，在沼澤上亂抽亂動。

    白鱷魚在吃它，咬著長觸手的一端，快速往嘴裡吞嚥。

    潘五又看了一會兒，確認白鱷魚對自己沒有惡意，趕忙再次清洗眼睛。

    這次多花點時間，也是強悍身體的幫助，眼睛終於不再刺痛，眼淚將那些古怪的膠液全部清洗出去。

    長出口氣，再去看白鱷魚，那傢伙已經在吃大球體了。

    方才，潘五剛逃出來那一會兒，大球怪為什麼沒有追殺潘五，是因為白鱷魚。

    白鱷魚看著潘五從球怪的身體裡竄出來，它才終於動了，嗖一下張開大嘴就是一口。

    明明不大的身體，還沒有潘五高，可是這一口竟然咬下來球怪身上很多很多肉。

    跟著又是猛咬幾口，甚至把腦袋探進球怪肚子裡咬上幾口。

    白鱷魚似乎是知道大球怪的要害在哪裡，連續咬過幾口，大球怪就不動了。然後白鱷魚才開始進餐。

    知道潘五在看它，白鱷魚全無所謂，安心吃自己的。經過一通快速吞噬，這個巨大的大球怪很快變得殘缺不堪。

    白鱷魚並不是哪裡都吃，是有挑選的，首先是兩條特別長的觸手，跟著是身體裡的什麼器官，反正是一通狂吃。

    在這會時間裡，竟然有兩條大鱷魚追過來。

    這兩條大鱷魚跟方才那一群稍稍有些不同。那些鱷魚的鱗皮都是青色的，這兩條大鱷魚的鱗皮發灰。

    看見潘五後，第一時間就是衝過來咬殺。

    潘五暫時不想跑，他開始對白鱷魚好奇。

    白鱷魚能夠吞吃大球怪，應該是比球怪還要厲害？可為什麼一直緊緊跟住自己？

    潘五在琢磨這件事情，可兩條大鱷魚咬過來，潘五拿起盾牌，迎著鱷魚腦袋揮過去，就停砰的一聲，大鱷魚被盾牌扇到一旁，大概扇出去兩三米的距離，問題是這一下實在太狠，鱷魚牙齒被扇飛許多顆。

    另一條鱷魚從下面咬過來，潘五高高跳起，舉起盾牌狠狠砸下去，又是砰的一聲巨響，鱷魚被砸進水裡。

    潘五不想理會它們，當著白鱷魚也是不敢濫殺它的同類，在擊倒兩個大傢伙之後，潘五移動到另一邊站住，繼續看著白鱷魚吃東西。

    沒一會兒時間，兩條大鱷魚恢復過來，不在意受到的傷害，竟然再次朝潘五咬過來。

    這就是找死了，潘五稍微想想，舉這透明短刀快速揮舞幾下，意思是我要殺它們了。

    白鱷魚完全不在意，吃了幾口肉，抬眼看下潘五，然後又是繼續吃大球怪。

    好，你既然這樣，我也不客氣了。

    眼見兩條大鱷魚再次衝過來，潘五迎著沖上去，只見人影一個交錯，潘五也是拼出全力，橫著揮出這一刀。

    一刀之後，碩大的腦袋橫飛出去。可是另一條鱷魚已經咬過來，潘五身體輕輕一移，短刀朝後面凶狠刺下。

    砰的一聲響，這一刀竟然刺破鱷魚的腦袋。

    潘五抽刀退開，看著這條鱷魚在做最後掙扎。

    沒有用了，兩條大鱷魚，一個腦袋被切掉，很快死掉。另一個腦袋被扎破，多掙紮了好一會兒才死去，鬧出很大一陣動靜。

    在大鱷魚掙扎的這段時間裡面，潘五一直在注意白鱷魚。

    白鱷魚知道他在看，索性不吃東西，專門抬頭和他對視了好一會兒，把潘五看到心裡都沒底了，趕忙轉移視線。

    白鱷魚這才繼續吃自己的大餐。

    這條大鱷魚在沼澤上拚命掙扎，另一條死掉的流出很多鮮血，吸引了很多凶獸。

    就在潘五和白鱷魚對視的時候，很多大大小小的凶獸跑來這裡。

    真有不怕死的，不管潘五和白鱷魚，也不管周圍有什麼樣的厲害傢伙，看見流著鮮血的新鮮血肉，衝上來就是一口。

    有很多這樣的笨蛋，可是它們往往是最容易打發的，它們眼裡有食物，可它們也是別的凶獸嚴重的食物。

542 白鱷魚

    時間很短，聚過來很多兇獸，潘五看眼白鱷魚，轉身朝岸邊跑去。

    白鱷魚看眼破爛不堪的大球水怪，再看看周圍的許多兇獸，到底是選擇去追潘五。

    離開這片沼澤，再走上沒多久，來到停船的石崖邊。

    停步回頭看，白鱷魚站在十幾米遠的地方。

    潘五稍稍想了一下：「為什麼跟著我？」

    白鱷魚不會說話，或許也是不想理會潘五，只靜靜看著。

    潘五思考好一會兒，輕身跳到石崖下面解開繩纜。

    一抬頭，白鱷魚趴在石崖上面探頭往下看。

    潘五站了一會兒：「走了。」推鐵船跑出段距離，閃身跳到船上。

    白鱷魚終於不再跟隨，站在石崖上面呆呆看著。

    潘五隨船飄出去很遠，回頭看，白鱷魚依舊站在石崖上面。

    不知道為什麼，潘五有種古怪感覺，這個白鱷魚似乎很孤單？

    想了好一會兒，就在猶豫要不要回去的時候，忽然心生恐怖感覺。這還等什麼，馬上下船，拖拽鐵船回去石崖那裡。

    剛剛回來這裡，就看見遠處海面竄出來一條巨大人魚。

    依舊是前兩次見過的那種樣貌，下半身和腦袋是魚，偏生多出個肩膀和兩條好似胳膊的爪子。

    這次遇到的黑人魚更要高大一些，露出海面的身體就接近三米。

    白鱷魚似乎害怕它，快速退出很遠。

    潘五略一猶豫，黑人魚刷地出現身邊，一爪子快速抓來。

    這傢伙太快，潘五來不及反應就被一巴掌扇飛，倒也是因為這一巴掌遠離海岸。

    黑人魚不能上岸，黑色眼睛狠狠盯看潘五一眼，又是看了白鱷魚，身體輕輕縱跳回到海裡。

    潘五很鬱悶，被扇飛之後，趕忙起身看著黑色人魚跳回海裡，猶豫片刻，走去前面一處平地坐下，距離很遠跟黑色人魚對望。

    黑色人魚看了好一會兒，沉回海裡。

    潘五再去看白鱷魚，大傢伙依舊像是雕像一樣的靜臥不動。

    潘五指指大海問話：「那傢伙是找你的？」

    白鱷魚沒有任何反應，也許是聽不懂。

    潘五苦笑一下：「你厲害。」起身走回鐵船。

    在船頂上躺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黑人魚再次出現，可白鱷魚依舊停在岸邊不遠的地方。

    潘五想了又想，好奇心會害死人的，決定離開這裡。

    可是剛有了想法，剛才那個黑色人魚又出現了，不但是它自己，後面還跟著二十多頭黑色人魚。

    潘五愣了一下，這是怎麼個意思？難不成還能上岸？

    就這時候，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趕忙一個箭跳，好像利箭一樣平平射向海岸，啪的一聲落到地上。

    在它落下的同時，海中黑色人魚已經來到岸邊，長長尾巴在沙灘上輕輕一墊一彈，整條大魚騰空飛起，目標是白鱷魚。

    白鱷魚早有防備，在它們跳起來的時候已經朝後面退去。可一堆人魚的動作竟然飛快，在地上再一彈，刷地出現在白鱷魚前面。

    一共十幾條大人魚，輕易圍住白鱷魚。圍住之後馬上揮舞爪子抓下來，好像村婦使用的潑婦拳那樣全無章法。

    白鱷魚低頭猛衝，砰的一下撞到一條人魚身上，把那條人魚撞飛。可是在它攻擊人魚的時候，有人魚彎下身體，爪子抓在白鱷魚身上，腰身回彈，藉著全身力量把白鱷魚往海裡丟。

    刷地一下，白鱷魚衝天而起。可是看起面目，並沒有多憤怒的樣子。在空中飛出很遠，轟的砸進海裡。

    大海裡還有十幾條稍小一些的人魚，此時全部浮出水面，抓向白鱷魚。

    不但是它們合力攻擊白鱷魚，在岸上的那些人魚連續兩個彈跳，快速跳向大海。

    這些人魚費這麼大勁只為抓白鱷魚？

    潘五略略猶豫一下，眼看所有人魚就沒有在意他的，當時略一猶豫，眼看白鱷魚被重重包圍住，想要安全逃離實在有些難度。

    可白鱷魚還是一副平靜表情，眼看黑色人魚包圍住自己，使力朝前一沖，砰的撞飛一條人魚。可這些魚怪全部生有銳利尖爪，圍著鱷魚凶狠抓下，就聽一陣嚓嚓的刺耳刮擦聲響，白鱷魚身上出現很多道劃痕，最凶狠的兩道劃痕竟然抓破鱗甲，露出一點白肉。

    在鱷魚猛往前衝的時候，肉裡滲出血液，讓白玉一樣的鱗甲終於變了顏色。

    白鱷魚好像不知道痛一樣，只管悶頭往前衝，一陣大力撞擊，硬生生撞開一個口子。

    可是岸上那些人魚回來了，這些人魚更厲害更凶狠，迅速堵住口子，所有魚怪都是同樣動作，張開兩隻利爪抓向白鱷魚。

    白鱷魚速度很快，力量很大，可是這些人魚竟然很有戰術，並不是一窩蜂圍住白鱷魚，只是擋住幾個方向，所有人魚竟然層層疊在一起。比如第一層站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第二層就是站了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個方向。

    人魚數量很多，第一層裡面圍了六七條，第二層是五六條，第三層是三四條，剩下的人魚幾乎全站在海岸線一邊，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讓白鱷魚逃回去的意思。

    潘五愣了好一會兒，居然如此有章法？從人魚如此熟練的表現來看，根本不是凶獸，而是軍人那樣訓練有素。說明它們打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從白鱷魚的表現同樣能夠看出來，不論人魚數量有多少，也不論準備多麼充分，白鱷魚只是悶頭朝岸邊猛衝，一次次撞飛人魚，逐漸接近岸邊。

    潘五出手了，腰帶中一共沒有多少飛刀，現在全部拿出來，一把接一把的丟出去。

    飛刀凌厲，射的又準，基本全是插在人魚腦袋後面的地方。

    這些人魚比想像中脆弱一些，基本上全部中刀，區別是深淺程度不同。修為高的就受傷輕些，修為低的在海裡幾個翻滾，身體開始扭動，漸漸失去生命。

    它們受傷後的胡亂抽動，打斷人魚的包圍圈，彼此間出現很大漏洞。白鱷魚抓住機會朝外面一跳，嗖的竄了出去。

    白鱷魚都衝出來了，潘五還等什麼？刷地跳往遠處。

    連續幾個縱跳之後，距離海岸起碼有一千多米遠，在這個時候，白鱷魚也是跑來這裡，依舊是平靜表情，眼神裡甚至有點冷淡，歪頭掃了潘五一眼，轉頭又看向海裡的人魚。

    這一次圍剿白鱷魚，這些魚怪損失慘重，有受傷的有死去的，一群魚怪十分憤恨的砸擊海水，濺起層層浪花。

    方才那樣好的機會都沒能留下來白鱷魚，為首那頭人魚盯著白鱷魚看了又看，然後掃了潘五一眼，彈身遠跳，很快沒入海中。

    另外一些魚怪沒有這麼冷靜，多是朝潘五嗷嗷怪叫一番，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去大海深處。

    這次是真的走了。潘五看看白鱷魚，慢慢走向岸邊。

    白鱷魚沒有再動，就這個時候，天上飛過來一支翼翎，比那隻小毛要大很多，兩隻爪子更是尖銳鋒利。

    方才那麼多人魚圍攻，白鱷魚都始終平靜應對。現在終於變了下臉孔，身體劃出一道白線，嗖的鑽進樹林中。

    翼翎在天上轉了兩圈，嗖地紮進海中，下一刻就抓著一隻死去的人魚怪飛向高空，轉瞬消失不見。

    翼翎竟然這麼恐怖？能夠嚇跑白鱷魚？

    潘五稍稍有點不明白，翼翎是不吃我？還是不願意抓我？

    這是一個想不出答案的問題，除非翼翎能夠開口說話。

    回頭看看樹林，再看向平靜海面，又看向晴天高空，瞅著都是一派平靜氣氛，咋這麼恐怖呢？樹林裡有凶獸，海裡凶獸更多，連天上也有。

    潘五忽然想去登天台了，想要看看人類高手到底能有多厲害，是不是好像這些天見過的這些傢伙一樣厲害？

    在岸邊待了許久，恢復過來的潘五去感受這個大島的熟悉感覺。畢竟沒有在這裡真正生活過，那種熟悉只是潛藏在腦海裡，是一種單純的感覺，沒有一點點記憶。

    說明是假的，不是真的熟悉這裡。

    從白天待到深夜，待到島子上、大海裡陸續有凶獸出現，潘五也是沒有說明發現，或者說這裡只是那條大鱷神的家，可是自己找了又找，始終都是沒有發現，甚至心底的那個呼喚聲音也是消失不見。

    是真的消失不見，想了一夜也想不明白原因。難道說這種呼喚只是一種欺騙，欺騙自己跑來這裡一趟？

    可是那個呼喚到底是什麼意思？

    直到天亮也是想不明白，身邊反是多出兩條凶獸的屍體。夜半時分來偷襲潘五，想要美餐一頓，確實碰上殘忍屠夫。

    看看兩條凶獸，隨手丟到船上，潘五沿著海岸奔跑。

    這一次的目標是找尋水源。

    這樣的島子上一定有水源，而且不止一處。沼澤那裡的水不能喝，可是還有山谷和樹林、草原。

    沿著海岸跑出很遠，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快速接近，一偏頭……是白色鱷魚。

    那條鱷魚好像認準他了，再次無聲出現在附近，依舊是平靜表情看過來。

    潘五徹底糊塗了，這個大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那條大鱷神的後代？

543 紅魚

    這樣一想……潘五嚇一跳，他是有了大鱷神的神秘傳承，才能夠在大海裡活下來，也是能夠在水中自由呼吸。

    他的生命是大鱷神給的，那麼，自己是不是應該回報於它的後代？

    只是如何證明？

    一個是讓白鱷魚證明它是大鱷神的後代，一個是向白鱷魚證明自己跟大鱷神的關係。

    好難的一道題目！

    潘五苦笑一下，沖白鱷魚揮下手，繼續尋找水源。

    看到一片樹林還算平靜，快速穿過去，在一處山崖下面發現清泉。

    潘五就樂了，看見沒，這是否極泰來，不用挖井都有清泉。

    泉眼大約是拳頭大小，從石頭縫流淌下來，匯聚成一潭清泉。

    大略有三四米大小的水面，潘五左右看看，去上面泉眼處蹲下，捧幾口水喝，感覺特別爽！

    船上那些水早該扔了，跟這道清泉相比……根本沒有可比性。

    喝飽了水，剛想看看白鱷魚，從潭水中竟然跳出一條手臂那麼大的紅魚。

    潘五不認識，反正直到是魚，反正這條魚很兇，從水裡跳出來很高咬向潘五。

    潘五隨手一抓，忽然感覺掌心刺痛，把紅魚丟到一旁地上，低頭看手心，被紅魚的背鰭扎出一排小眼。

    潘五很意外，這傢伙是魚麼？

    轉頭去看，紅魚在地上亂蹦亂跳，跳得十分之高，竟然越過潘五頭頂。

    潘五苦笑一下：「你就別和我鬧了，不然殺了吃肉……」話沒說完，白鱷魚嗖的穿過來，一張口咬住紅魚，跟著快速退後。

    潘五吃一驚，你也知道這魚很好？

    白鱷魚咔嚓咔嚓幾口嚼碎紅魚，然後嚥下，便又是平靜表情站在遠處。

    潘五搖下頭，走去水潭邊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再看看泉眼。

    因為那條紅魚的原因，潘五不太想取用清潭中的水，可是泉眼太小，根本沒辦法裝滿那些水桶。

    看看白鱷魚：「我去拿水桶。」說完話消失不見，一口氣跑回船上，從海上繞到距離這了，裡比較近的地方停下，拿著一大堆空桶跑過來。

    肩膀上掛倆，手中提了四個，快速回來這裡。

    白鱷魚好像是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反正潘五走它就走，緊緊跟隨一路，只是在海岸邊的時候格外謹慎一些。

    從這一時候開始，潘五變成挑水工，每天都是往來不斷的從清潭中取水。只是再沒遇到那種紅魚。

    同時也在泉眼處取水。

    清水有很多作用，潭裡的水可以洗臉洗手、甚至是洗菜，真正要喝要做飯，還是使用泉眼裡的水比較好，起碼安心。

    八米長的船，甲板下面幾乎全是水桶，讓潘五特別忙碌，足足跑上大半天才算裝滿清水。

    有意思的是，儘管明明知道潘五隻是在來回取水，白鱷魚始終緊緊跟隨。

    到得後來，潘五都不好意思了。

    從心底深處，他認為白鱷魚覺察到大鱷神的氣息，是它最親近的同類的氣息，所以才會如此不捨。

    稍稍想了一會兒，反正有的是時間，就和你多待一會兒？

    從這個時候開始，不再從潭裡取水，全是清清泉眼中傾流而下，慢慢積滿水桶。

    這樣的速度特別慢，慢到在取水的時候，潘五有時間做了一桌子佳餚。昨天半夜殺的海獸煮熟了端給白鱷魚。

    白鱷魚看看他，然後就吃了，毫無戒心的快速吃下。

    潘五暗嘆口氣，你是真不怕被我毒死啊！

    白鱷魚如此舉動，也是證明了它對潘五沒有惡意，甚至是很相信潘五。

    潘五端個碗看著白鱷魚吃飯，他也在吃。

    只是吃過了紅果子之後，兇獸肉的力量不再讓他震撼，只是增長修為的一種手段而已。

    很快吃好飯，又看了一會兒，白鱷魚才吃光屬於它的那一份。

    端鍋去海裡清洗一遍，再用剛取回來的潭水清洗，順便洗了幾個紅果子。

    白鱷魚還是在岸上不遠處看他。

    洗好果子，潘五走去白鱷魚面前蹲下，先自己輕輕咬下一點點，然後伸出左手，掌心種是一顆完整的紅果子。

    白鱷魚看都不看他，張嘴一吸，果子跳進嘴裡，然後咬上幾下，似乎是很滿意這個果子，終於發出個聲音。

    聲音很輕，有些像羊叫？

    潘五懷疑聽錯了，盯住白鱷魚看。可是那傢伙又不叫了。

    再給它一隻果子，白鱷魚猶豫猶豫才又吞下，然後快速爬走。

    潘五正好奇呢，跟著就聽到遠處響起陣陣轟響，又過了會兒，白鱷魚才快速回來這裡。

    潘五就明白了，這傢伙是去發洩果子裡的多餘力量了。

    收起另兩顆果子和咬了一小口的果子，潘五對著白鱷魚說話：「能聽懂麼？」

    肯定聽不懂。潘五想要學習別族語言，有人教都學不會，何況一個從來沒有見過人的鱷魚。

    潘五笑了一下：「聊聊吧。」

    他有個大秘密，從沒對人說過。這個秘密就是大鱷神帶給他的一切。改變後的身體，能夠在水下自由呼吸，還有對大鱷神的印像以及感謝之意。

    既然咱倆有些關係，這些事情就該告訴你，於是潘五滔滔不絕講故事，說自己和大鱷神的關係。可是說著說著想起小時候被欺負的事情，便是從頭說起。

    只是又想起爹娘……索性都說一遍，一遍說故事，一邊等著泉眼水流注滿水桶。

    裝滿四個水桶就拎回船，回來繼續說故事。

    說的特別詳細，也是說了特別特別多的話，估計把這一輩子的話都說完了。

    越說就想起越多事情，說起朋友，說起戰友，還有很多可憐的孤兒……

    白鱷魚似乎喜歡聽他說話，安靜臥在一米遠的地方耐心聽著。

    潘五也是不管了，你肯聽，我就說。

    如此隨便一說就是熬過一個夜晚，跟著又是一個白天，潘五忽然發現自己這一生過的格外精彩，有那麼多事情可以說，也是經歷過無數事情。

    比如被秦國權臣算計，去了姜國又被姜事民算計，後來姜事民死了，可自己再也回不去秦國。

    說著說著想起一個身穿戰甲的女人，呀，好久沒見了。

    潘五跟白鱷魚說起皓月公主的事情，說她在南方鎮反，可反賊是她的親叔叔……又說鎮南王是被逼造反，可不管怎麼說已經形成造反事實，便是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個是被剿滅，一個是投降。

    除此外再沒有別的選擇。

    潘五便是輕輕笑上一聲：「我也是反賊，我也造反了，可是我就比鎮南王要舒服。」

    開始說曾經的許多手下，陪著他東奔西走，連破蠻兵，連殺蠻將，可惜啊可惜，最後卻被朝廷一紙公文弄散了軍心，大部分手下離開，枉費了那麼多丹藥和心血。

    故事特別長，說著說著偶爾會感覺到可憐。

    潘五便是停口不言，看著泉水汩汩落在桶裡，又看向天上……

    等這種情緒消散，再繼續說故事，說又找了兩千多名手下，把我最珍貴的鯨黃都拿來給他們吃……對了，你有鯨黃、你有鱷黃麼？

    白鱷魚還是沒有表情的看他，潘五就笑了一下：「看，我有多貪心。」

    眼前水桶終於注滿，提起四桶水回去，快速回來後接著說故事，很快說到為什麼來這裡，說起跟白鱷魚的奇怪感覺：「坦白吧，你是不是我親戚？我身體裡有鱷神的血脈，就是大鱷魚，你也是鱷魚，咱倆是親戚麼？」

    說著說著哈哈笑出聲，笑了好一會兒才又接著說：「我感覺咱倆挺親的，你說死不是？」

    白鱷魚自然還是表情不動的聽他胡說八道。潘五就自顧自說下去，一直說一直說，終於說光了所有想起來的話，便是長嘆一聲：「告訴你件事，別笑話我，即便是到了今天，我是七級修為，接到了登天台的信，卻是始終不知道修行是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修行，你知道麼？」

    白鱷魚一樣的沒有回應。

    潘五哈哈大笑：「乾脆跟我走吧？」

    ……

    不論他說什麼，不論說多久，白鱷魚都是一個表情看他。也許並不是認可他的存在，只是單純喜歡他身上的那個氣息。

    時間快速流逝，兩天之後，泉眼裡的水也是終於注滿了剩下來的所有水桶，全部封好蓋子鎖好以後，潘五再做一次大餐，再距離海岸不遠的地方和白鱷魚吃散夥飯。

    眼前水桶終於注滿，提起四桶水回去，快速回來後接著說故事，很快說到為什麼來這裡，說起跟白鱷魚的奇怪感覺：「坦白吧，你是不是我親戚？我身體裡有鱷神的血脈，就是大鱷魚，你也是鱷魚，咱倆是親戚麼？」

    說著說著哈哈笑出聲，笑了好一會兒才又接著說：「我感覺咱倆挺親的，你說死不是？」

    白鱷魚自然還是表情不動的聽他胡說八道。潘五就自顧自說下去，一直說一直說，終於說光了所有想起來的話，便是長嘆一聲：「告訴你件事，別笑話我，即便是到了今天，我是七級修為，接到了登天台的信，卻是始終不知道修行是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修行，你知道麼？」

    白鱷魚一樣的沒有回應。

    潘五哈哈大笑：「乾脆跟我走吧？」

544 司其

    藍天白雲，碧藍清波，被海風鼓起的風帆帶著潘五在無妄海上漂流。可是很奇怪，離開剛才那座島嶼越遠，心裡就越不舒服，好像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想了又想，攀到桅杆頂端回望，到處一片水茫茫。

    落下風帆，在桅杆上坐著，感受海風的吹拂。

    沒有來由的一陣情緒縈繞腦海，從心裡往外的感覺不舒服，隨著小船飄蕩，心裡那種情緒就是越濃。

    到底長嘆一口氣，縱身跳到海上，拖著小船往海島跑。

    離開時走了一個多小時，回去很快，沒一會兒重新回到岸邊。

    白鱷魚還在，方才離開時是什麼樣子，現在就還是什麼樣子。

    拴好船，潘五跳到白鱷魚身邊嘿嘿一笑：「我回來了。」

    白鱷魚仰頭看看他，便是又低下頭。

    潘五嘿嘿笑上一聲，回去船上做飯，很快又是弄出一大鍋煮肉。白鱷魚也不客氣，直接跳上船一通猛吃。

    把潘五緊張的：「上岸不好啊？那些人魚來了怎麼辦？」

    白鱷魚只管吃，吃飽吃夠以後才慢慢回到岸上，走出些距離回頭看。

    潘五收拾廚具，清洗乾淨後跟著上岸。

    白鱷魚也不走遠，隨便找個空曠地方臥著，始終那麼安靜。哪怕潘五走過來，它也是不肯多動一下，就是懶懶臥著。

    看著這傢伙，潘五有些好奇：「你和烏龜在一起，誰更懶？」想起那個小海龜，不知道有沒有報仇。

    從這天開始，潘五多在海島上停留十幾天，每天都是同樣的做飯、練武、發呆。

    潘五無所謂，哪裡都可以修煉。可白鱷魚能吃，很快吃空船上留存的海獸肉。

    最近一些天又是格外安分，沒有人魚怪找麻煩，也沒有鱷魚群找麻煩，潘五終於來了一次坐吃山空。

    當最後一些肉都進了白鱷魚肚子以後，潘五苦著臉說話：「明天要挨餓了。」

    白鱷魚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好像沒聽見一樣。

    就在這天晚上，有一個人來到島上。

    看見這個人的時候，潘五第一次知道什麼是身形如煙，好像會法術一樣神奇，在遠處一個特別清晰的人影，刷地一下飄散成煙，下一刻這個人就出現在面前。

    白鱷魚依舊不動如山。

    這是一個女人，很漂亮，比潘五見過的所有女人都漂亮。而且穿很少，一條裙甲掛在腰間，上身是件很短小的胸甲。

    不論裙甲還是胸甲，都是很短小，似乎一動就能看到隱秘部位。

    長靴、護腕、肩胛，一頭烏黑長發飄在身後，頭上戴著很小一塊護甲，做成首飾樣子插在頭髮裡。背後是一柄銀弓，腰間掛著一柄短劍，不但美，還很威風。

    潘五看了兩眼就低下頭。

    女人走到潘五近前，距離很近，以潘五的視線，正好能看到光滑的膝蓋以及半截短靴。

    潘五嘆口氣，仰頭說話：「換你了？」

    女人有點意外：「你知道我從哪裡來？」

    潘五沒接話，他覺得這個問題很幼稚。

    女人等了片刻：「我叫司其，來自你說的那個地方。」

    潘五看著她不說話。

    司其笑了一下：「你還挺有性格的。」

    潘五還是不說話。

    司其收斂笑容，沉默片刻說道：「你有三個月時間，三個月以後在秦國大都見面。」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柳煙愁呢？」

    司其又是沉默片刻：「我和他不熟。」

    潘五點點頭：「那你知道不知道天絕山營地和蒼山郡的事情？」

    司其搖頭：「我不是姜國人。」

    「柳煙愁知道。」潘五不再說話。

    「就算知道又如何？三個月以後，我要在大都見到你。」

    「接引使者？」

    「啊？」司其有點意外，以為潘五在叫她。

    潘五仔細看看司其：「你真好看。」

    司其面色稍稍變了一下：「在天機閣，沒有人敢這樣跟我說話。」

    「實話而已，你不喜歡就不說了。」

    司其沉默好一會兒：「我起碼有三十年沒有聽過人說我好看。」

    三十年？潘五看向司其的臉。

    司其說：「延緩衰老而已，你也可以。」

    司其不但是好看，而且身高體長，加上穿的少，根本就是引誘男人做錯事情。

    也許修煉到八級以後，便是可以適當更改身體構造？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你們知道無公子麼？」

    「知道。」

    「知道？」潘五有些吃驚：「知道為什麼不抓去登天台？」

    司其說：「我們不但知道他，還知道是你殺了他。」

    「怎麼可能？」

    司其思考一下：「有些事情比較容易知道。」

    好吧，真是一個美好的回答。潘五想了一下：「假如我也像無公子那樣生活在大海裡呢？」

    「不一樣，你和他不一樣。」

    「無公子跟你們登天台有親戚關係？」

    「現在不能和你說，等去到天機閣，你會知道很多很多事情。」

    潘五輕笑一聲：「柳煙愁也是這樣說話，你們是不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從某方面來看，可以這麼說。」司其說：「要不要送你回去？」

    「回去？」

    「如果你自己回姜國，興許要很長時間，我送你回去，你就有三個月的完整時間對一些事情做出交代。」

    「說的真好聽，無非就是交代後事。」

    「可以這麼說。」司其再問：「要不要送你回去？」說著話看向白鱷魚：「你的戰寵？白鱷魚卻是很少見。」

    潘五笑著搖搖頭：「最好不要有不該有的想法，柳煙愁就是這樣得罪到玄龜。」

    似乎有召喚功能，他剛提了一句玄龜，天空快速飛來一隻巨大翼翎，好似 是上次抓走人魚怪的那隻。

    白鱷魚又跑了，快速鑽進樹林。司其有點意外，趕忙仰頭上看。

    她是高手，卻是白鱷魚第一個發現到翼翎。

    翼翎也是看到他們兩人，至於白鱷魚，似乎是因為太小的緣故，懶得抓。

    從潘五和司其頭上快速掠過，展翅回飛，稍稍繞上一下，一個俯衝，眨眼間就又騰空飛起，爪子下面是一條瘋狂掙扎的大蟒蛇。

    按重量看，這條蟒蛇比二十幾個翼翎加一起都要沉，可偏偏躲不開這一抓，被帶到高空之上。

    翼翎速度極快，刷地一下便是消失不見。

    潘五輕嘆口氣：「真快。」他在感慨翼翎比銀羽，也是比三頭大鷹還快。

    司其並不瞭解潘五，以為單純在感慨翼翎的快，笑了下說話：「翼獸之中，翼翎算是最快的五種鳥之一。」

    「最快的五種鳥之一？」潘五輕笑一聲，原來飛那麼快的銀羽根本不夠看？

    「平時看不到他們。」司其沉默片刻問話：「你猜我們的這個世界有多大？」

    「不知道。」潘五很誠實。

    「猜一下。」

    潘五搖頭：「猜不出來，一看見你就想不起別的事情，你卻是很好看，還很有魅力……能不能多穿件衣服？」

    「啊？」司其臉色一變：「你在調戲我？」

    潘五不說話了，閃身跑去海岸，跳回船上找來件外套：「不嫌棄的話，穿一下好麼？」

    一件青色長袍，很多修行者都會弄上這樣一件，圖個省事。

    司其看著那件長袍，再看看自己，忽然笑道：「你想佔我便宜？」

    潘五苦笑一下：「我也算是意志堅強，沒沾過女色，可是你這個……船上唄？」

    「不穿。」司其說：「我穿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潘五搖頭：「我很好奇，玄龜還沒找你們麻煩？」

    司其面色變冷：「等你去到天機閣，這個麻煩也是你的。」

    潘五呵呵直笑：「好啊好啊。」

    「不要陰陽怪氣的和我說話。」司其冷著聲音問話：「再問一遍，要不要送你回去？」

    潘五搖頭：「不要。」

    「好。」司其扔下一句話：「三個月後，如果在大都見不到你……再說。」說完話，身影又是如煙散開，片刻後出現在遠處，下一刻消失不見。

    潘五不以為然：「還高手呢？全是虛華無用的本事。」

    司其不但好看，這個好看包涵很多東西，比如皮膚好的沒法形容，好像嬰兒那般。身材比例也是恰到好處，一雙大長腿又長又直。連上半身都很雄偉……

    這樣的女人扔在任何一個地方，是足以引起一場戰爭的美麗。不過按照司其所說，也許是修為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適當更改面目？

    要是這麼說的話，她是八級？

    想到這個詞，潘五就感覺非常不真實，怎麼可能啊？滿天下的七級高手……對了，她問我這個世界有多大，多啊，到底有多大？

    看著遠處無邊海洋，潘五苦笑一下：「得多無聊的人才會走遍每一寸土地。」

    這個時候，白鱷魚又回來了，安靜臥在不遠處。

    潘五坐到它面前，右手輕摸兩下它的腦袋：「跟我走吧……是了，你是還沒長大，打不過那麼多壞蛋人魚，也打不過打翼翎。」

    想到這裡，潘五真是有點為難，如果在見過還好……得了吧，姜國以北的遙遠冰川還有個恐怖白兔子呢！

    是啊，到處都是高手，都是恐怖傢伙，只有自己很笨很脆弱。

    看了會白鱷魚，倒頭躺在它身側，張開雙眼看著藍天白雲。

545 綠野豬

    日子是什麼？是千篇一律的重複？

    其實沒有日子。

    時間是一把尺子，我們在尺子上一步步走遠，不論白天還是黑夜，我們都在走路，也就是一直在成長。

    尺子有刻度，時間沒有刻度，它是無限漫長的。時間一直存在，我們隨便找個時間點出生，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在無限漫長的尺子上做了一個標記。

    這個標記只有自己知道，時間不會在意。它只是在繼續延伸它的長度。

    我們從各自的標記開始啟程，逐漸成長、尋找屬於自己的道路。而其實，不過是跟著時間一起成長。

    時間一直繼續，我們的生命一直繼續。直到某一天，我們變老了，不論休息還是忙碌，我們都是在成長變老。終於，屬於我們的標記忽然消失，我們就不見了。

    時間一直在，還會繼續存在下去。

    可是屬於我們自己的標記呢？明明一直隨著時間在變長，怎麼就沒了？而時間還在？

    看著藍天白雲，潘五亂想一起：「你說，天上面是什麼？最高的高處有什麼東西？是不是真有天界仙界，天上也有樓宇廳堂？」

    又想起大海：「最深的海洋在哪裡？我能去麼？不知道你有沒有下過深水，我去過，越深的地方感覺越難受，那時候有五級修為，以為能夠在海裡面瞎折騰，也是潛到很深很深的地方，可是那麼深的地方竟然一片黑暗，沒有任何光亮，你說啊，水明明是透明的，浪花跳起來，都是白色的清澈的，可清澈透明的海水，陽光為什麼照不進來？」

    潘五繼續胡思亂想：「日子？司其說三個月以後要見到我，你說啊，太陽一直在轉，如果咱們追著太陽跑，一直有太陽照著，太陽不落，沒有黑夜，就是沒有過完一天，只要咱們一直追著太陽跑，是不是就一直存在於同一天裡？也是一直不會長大？」

    「可是不對啊，咱們追著太陽跑，假如說我跑了三十個小時，可一天只有二十四個小時，多出來的六個小時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我從太陽那裡偷來的？」

    這樣的問題從來就不是修行者應該思考的，不時因為沒有答案，而且有太多答案。思考的越多，答案越多，會混亂人的思想。

    千百年以來，修行者追求的始終是心靈和身體上的統一，一定要簡單，只有簡單才更容易執著，更容易成功。

    人生短短百年，事實是很多五級修行者都活不到八十歲。總是聽說長命百歲，老話和古書都說人的壽命是一百歲，可為什麼絕大多數中的絕大多數都活不到這個歲數？

    可是就在這麼簡短的歲月裡，再要耗費時間精力去思考這些空曠、虛無、偏又有些偉大的問題，哪裡有時間修行？

    潘五總是例外的那一個，想到哪裡便繼續想下去，除非想不通了、或者想煩了，才會放棄。

    從司其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潘五就在喃喃自語的胡亂嘟囔著，白鱷魚是最好的聽眾，安靜臥著，也是安靜聽著。

    夜晚，潘五去船上拿來一床被子，尋些石頭鋪平，再鋪上被子，和白鱷魚一起休息。

    早上時候的那些空落落早不知道去了哪裡，雖說現在也是沒有什麼特別舒服的感覺，但是一切平靜，就是一切安好，這便是幸福。

    和他一樣，他願意和白鱷魚待在一起。白鱷魚也是同樣想法，反正是潘五去哪它就去哪，只要不離開島子就好。

    這裡是它的家，能夠提供適當的隱蔽和保護，可以安全活下去，直到真正成長起來，擁有強大武力以後，才有可能離開。

    潘五大略能猜到白鱷魚的想法，問題是他總要走的。

    如果白鱷魚不能離開海島一樣，潘五總要回去姜國。

    夜晚，海浪敲打海岸的聲音特別大，嘩嘩的送入耳中。很奇怪，在船上聽到的聲音反而要小一些？

    潘五側過身子說話：「跟我走吧。」說完這句話忽然愣了一下，跟著呵呵直笑：「我這麼感覺咱倆像兩口子一樣啊？」

    白鱷魚始終都是那樣的酷，根本不回應。潘五就繼續胡說八道：「給你取個名字吧，你這麼白，可我家裡有個小白，還有個小小白，還有個大白，白一白二……天啊，起名字真難。」

    這個夜晚在始終不絕的海浪聲中和潘五的亂嘟囔中度過，隔天一早起來，潘五想要做個嘗試，跟白鱷魚說聲走了，嗖的竄上海面，很快跑沒影了。

    可惜啊，不管跑多遠，心裡面啥反應沒有，別說空落落了，就是一點稍稍異樣的情緒都沒有。

    嘆口氣，轉身跑回：「應該坐船走才對。」

    等回去船上，看了白鱷魚好多眼：「我總是要走的，走了好不好？」

    他又開始亂嘟囔，忽然變身成話癆。

    亂嘟囔了半個多小時，在一遍遍的說要走之後，說著說著，滿心滿肺都是不捨情緒。

    不用走，只是確定要走，便是有些捨不得。

    長出口氣：「弄點東西吃。」拿著盾牌短刀往島子裡走。

    這天的午飯是一頭野豬，在看見它的時候，那傢伙在跟兩條狼對打，並且輕鬆弄死。

    可惜運氣不好，遇到了潘五。

    這頭野豬是綠色的，全身是灰色和綠色的斑斕花斑，藏身在樹林中很難發現。

    潘五費了好大力氣才弄死，回去做飯的時候想到個問題，這個島子到底有多大？不但有鱷魚群有狸獸，還有大蟒蛇、野豬和狼群？

    帆船滿帆，潘五還使力幫忙，都是跑上兩天多時間才轉上一個圈。

    白鱷魚很喜歡潘五的手藝，或許是喜歡調料，反正比生的好吃，也是更容易吃。白鱷魚變成懶蟲，不再覓食，每天跟潘五一起蹭飯。

    兩頭狼一頭大野豬，省著點吃能堅持半個多月。

    可是，潘五能在這裡待那麼久麼？

    他每天都要跟白鱷魚說要離開的話，說肯定要走一定要走……這樣連續說了十幾天，終於不說了。

    說了那麼多，白鱷魚應該有感覺。

    又一天傍晚，飽餐以後的鱷魚等待潘五收拾好東西，也是來它身邊坐下的時候，竟然咬住他衣服往後拽。

    潘五趕忙起身：「帶我取哪？」

    白鱷魚轉身往裡走，走過最早出來的那條路。

    它是在引路，行走不快，等回到最初碰見的那個湖以後，天色已經全黑。

    白鱷魚繞著湖繼續走，繞出很長一段距離才停下。

    回頭看眼潘五，撲通跳進水裡。

    跳進去以後又是回頭看潘五。

    潘五笑了一下，跟著跳進湖裡。

    這個湖很大，生長著很多魚蝦，白鱷魚在前面引路，往湖中心游。

    潘五全心戒備，萬一遇到大鱷魚或者別的水怪呢？

    什麼都沒有遇到。這個湖好像是屬於白鱷魚自己的，除它以外，再沒有任何一條稍微大一些的海獸。

    很快來到湖中心，白鱷魚再回頭看一眼，身體慢慢下沉。

    湖心很深，夜晚又是看不請東西。

    白鱷魚游的很慢，潘五看的特別仔細，才沒有跟丟。

    大約過去十幾分鐘，腳下忽然踩到淤泥地面。白鱷魚踩著湖底往前走。

    走不出多遠就撞到一面石壁上面，白鱷魚又回頭看，低頭一竄，沒了。

    潘五趕忙跟上，發現一個黑洞。

    儘管看不到，但是膽子大啊，潘五一手護頭往裡走。

    大約拐了兩下，然後往上走？竟然是一個斜坡。沿著脅迫向上再走幾步看到亮光？

    再往前，一個大山洞，地上隨便丟著兩顆大夜明珠。

    這裡的地方有一半淹在水下，白鱷魚站在一塊石頭上面看過來。

    就是個很不規則的山洞，靠裡面的地方鋪著一些干草，也不知道怎麼弄進來的。

    反正還算不錯，只是空氣有點不太好聞。

    跳進去以後又是回頭看潘五。

    潘五笑了一下，跟著跳進湖裡。

    這個湖很大，生長著很多魚蝦，白鱷魚在前面引路，往湖中心游。

    潘五全心戒備，萬一遇到大鱷魚或者別的水怪呢？

    什麼都沒有遇到。這個湖好像是屬於白鱷魚自己的，除它以外，再沒有任何一條稍微大一些的海獸。

    很快來到湖中心，白鱷魚再回頭看一眼，身體慢慢下沉。

    湖心很深，夜晚又是看不請東西。

    白鱷魚游的很慢，潘五看的特別仔細，才沒有跟丟。

    大約過去十幾分鐘，腳下忽然踩到淤泥地面。白鱷魚踩著湖底往前走。

    走不出多遠就撞到一面石壁上面，白鱷魚又回頭看，低頭一竄，沒了。

    潘五趕忙跟上，發現一個黑洞。

    儘管看不到，但是膽子大啊，潘五一手護頭往裡走。

    大約拐了兩下，然後往上走？竟然是一個斜坡。沿著脅迫向上再走幾步看到亮光？

    再往前，一個大山洞，地上隨便丟著兩顆大夜明珠。

    這裡的地方有一半淹在水下，白鱷魚站在一塊石頭上面看過來。

    就是個很不規則的山洞，靠裡面的地方鋪著一些干草，也不知道怎麼弄進來的。

    反正還算不錯，只是空氣有點不太好聞。

    就是個很不規則的山洞，靠裡面的地方鋪著一些干草，也不知道怎麼弄進來的。

546 翼翎

    一人一鱷魚回去海岸，潘五取顆紅果子給白鱷魚，那傢伙也不知道感謝，張嘴吞下，然後就安靜臥著。

    潘五又開始遊說白鱷魚：「跟我走吧，我拼了命也會保護你。」

    說再多都是廢話，一是鱷魚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二是這裡才是它的家園，能夠保護自己的家園，怎麼可能隨意離開？

    可潘五有三月之期啊！眨眼間過去十幾天，回去姜國不知道又要用去多少時間……潘五有些鬱悶，實在沒有辦法選擇。

    也許大鱷神和白鱷魚是至親，血脈相連，所以會有親近之意。如果沒有司其跑來胡說八道一通，潘五完全沒有心裡負擔。

    可惜啊，先是柳煙愁，接著是司其……可無公子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明明他滯留在那些人口中的下界，卻是完全不理會？

    再有葉茲一個，一身修為絕對到了可以去登天台的境界，為什麼也會留下來？也許是因為一直沒出來，藏在山洞裡面，登天台那些人不知道？

    好吧，就算葉茲可以找到留下來的藉口，無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了好一會兒也是想不出個頭緒，倒是想起海龍，自從潘五來到這個島子遇到人魚怪之後，海龍就沒了，再沒見過。應該是逃到安全地方。

    再有翼翎和小玄龜，那兩個傢伙倒是全無所謂，根本就沒有懼怕的東西……

    白鱷魚不同，潘五隻能一勸再勸：「跟我走吧……」

    他已經魔障了，想要走，心裡滿是不捨感覺。不走又不行。如此多堅持十天，白鱷魚一共吃下十六顆紅色果子，實力得到飛速增長。

    在第十一天的時候，潘五餵過紅色果子，認真問話：「我要走了，你跟我走麼？」

    白鱷魚一如既往的沒有反應。

    潘五嘆口氣，回船上拿出二十顆果子，回來拍拍白鱷魚，朝它的洞穴跑去。

    白鱷魚跟在後面，一路都是平靜，直到看見潘五把果子放進洞裡地上，白鱷魚猜到是怎麼回事，轉身橫在洞口。

    它不想讓潘五走，可是洞口巨大……即便是個小小洞口，潘五硬要離開，它也不會攔阻。

    看見白鱷魚橫在洞口前面，潘五走過去坐下。

    這地方全是水，潘五就坐在水裡，摸著白鱷魚說話：「不行了，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白鱷魚低著頭待了好一會兒，忽然起身回去洞裡爬著，頭也是衝著裡面。

    潘五走回去拍拍它：「如果我不死，如果能回來，一定來看你。」

    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不太可行，因為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海島到底在什麼位置。

    白鱷魚還是臥著不動，根本不看他。

    潘五慢慢起身，輕聲說話：「我要走了，你還要吃飯麼？咱倆好好吃一頓？」

    白鱷魚沒有反應。

    潘五苦笑一下：「再見。」轉身走進水裡，從洞口遊出來。

    當水花聲消失，白鱷魚慢慢轉過頭，看著洞口水面一圈圈漣漪，忽然追了出去。

    潘五在湖裡慢慢游動，發覺白鱷魚追來，趕忙回身。

    白鱷魚快速游到身邊，然後又不動了。

    潘五笑了一下，繼續上游，很快浮出水面。

    等回到陸地，朝海岸邊奔跑，白鱷魚又是跟以前那樣陪伴。

    潘五知道，現在其實是在送行一樣。

    回去船上第一件事就是做飯，做了很多很多，看著白鱷魚吃光，再重新做一鍋菜，把大鍋直接留在岸上。

    然後要走了，和上次一樣，一腳踢開小船，衝白鱷魚揮手：「再見。」轉身跳到船上，然後回看。

    他希望白鱷魚會跟著一起走，可惜白鱷魚還是安靜站在海岸上，只是很奇怪，明明沒有表面的一張長臉，為什麼會感覺到濃濃的悲意？

    潘五苦笑一下，再揮下手，跳到海面上拖拽著鐵船狂奔。

    很快將海島甩在後面，潘五也是滿心的不爽。好像跟親人離別時的樣子，沒多跑一步，心裡就多一份難受。

    離情別意最傷人，而潘五這一次離開，興許就永遠不會再回來。

    一口氣跑出很遠，忽然停步，轉頭看了又看。

    想回去打劫白鱷魚，抱上船就走。可是又如何？兩個多月以後要去登天台，否則就是跟司其那些恐怖傢伙拚命，到了那種時候……不也還是要離別？不也還是不能照顧陪伴白鱷魚？

    這樣一想，潘五總算是熄了不該有的念頭。正想加速離開，忽然感覺有些不對，沒來由地竟是緊張了一下？

    當時停船，站住了往前看。

    在千多米外的海面上出現幾道水紋，可是眨眼間，那些水紋就來到幾十米之外。

    潘五馬上拿出武器，並是跳回船上。

    剛一起身，海面分開幾道波浪，從中竄出來三個黑色人魚。

    都很大，一出現就是攻擊潘五。

    沒有辦法，殺吧。潘五縱身朝遠處竄出去，跟著沉入水中。

    竟然有很多人魚，剛沉下水就遇到攻擊。潘五趕忙閃避。

    人魚怪的實力有高有低，潛在水裡這一些人魚的動作沒有潘五快，盡快抓住時機，卻也是讓潘五逃開。

    架不住數量多，躲得過這個攻擊，躲不過另一個。片刻後，潘五身上就連續挨了幾下。

    現在的潘五可以逃，只要跳上海面，隨便往哪裡跑都行，人魚怪肯定追不上。可萬一這幫傢伙攻擊白鱷魚怎麼辦？

    這是肯定的事情，否則沒必要幾十條人魚怪一起行動。

    如果是以前，白鱷魚在湖裡休息，潘五不會擔心。他現在只怕白鱷魚等在海岸邊上。

    沒有辦法，眼見人魚怪越來越多，都是拚命攻擊自己。為了保命，潘五竄出海面，朝海島狂奔。只是這艘鐵船，暫時就扔在大海裡飄蕩吧。

    他一口氣跑回海島，白鱷魚果然還在。潘五衝過去抱起來就往海島裡面衝。

    在他跑進去之後，那些人魚怪果然來了，在海岸邊仔細尋找一遍。沒能找到白鱷魚，便是隨便獵殺了兩頭凶獸沉回海洋之中。

    潘五跟白鱷魚嘮叨廢話，總之就是不要出來了、危險什麼的。

    然後轉身就跑，以最快速度回去自己的船上。

    運氣不錯，小船沒丟。

    回到船上以後，潘五苦笑連連，人活著，真是不該有牽掛，牽掛越多就越揪心。可是，如果沒有牽掛，就是一個人孤單一生，這樣的日子還有過的必要麼？

    潘五又開始迷糊了，忽然聽到後面隱隱有打鬥的聲音？

    跳到桅杆上面張望，又是人魚怪。

    潘五服了，這群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怎麼這樣可恨呢？

    看不清和誰打鬥，可是隱隱低就是感覺不對。趕忙去船艙拿了幾顆紅果子，再朝那個方向跑去。

    是白鱷魚，身上又是出現幾道口子，可是人魚怪也有受傷。現在的白鱷魚很凶悍，張開巨口就是凶狠咬下，還有鋒利爪子。只是腿短，唯一能傷害到人魚怪的只有大嘴巴。

    潘五吞下整顆紅果子，嗖地衝進去，第一件事就是餵白鱷魚吃紅果子，然後衝向人魚怪。

    不知道白鱷魚為什麼會離開海島，現在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滅殺人魚怪。

    就算是拼掉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讓白鱷魚出事。

    潘五的性命是大鱷神給的，為了鱷神的後代，拼就拼了！

    紅果子含有太大力量，整個吞下之後，再餵了白鱷魚一顆果子，接下來攻擊人魚怪，只是人在半途忽然僵住，全身上下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根本不停使喚。

    潘五愣住，怎麼會這樣？

    不僅是僵住，體內好像有無數個炸雷同時爆炸，轟轟聲震得潘五已經懵了。

    他忽然跑回來，又忽然僵住，那就是敵人！馬上有人魚怪揮舞抓子抓下來。

    潘五變成雕像，沒法躲避，只能眼看著人魚怪一巴掌抓到自己臉上。

    那是臉啊！抓到就破相了。可是沒有辦法，潘五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睛。

    刷的一聲響起，好像沒事？潘五趕忙睜開眼睛看，對面的人魚怪也有些詫異，竟然沒能傷到潘五？可是明明有劃傷好不好？

    在這條人魚怪吃驚的時候，又有人魚怪攻擊過來，都是跟方才那條人魚怪一樣，明明打中潘五，卻只留下輕微劃傷，連一點血都沒出。

    潘五高興了，體內的強橫力量就是夠牛！

    問題是不能動，不能動就是沒有辦法攻擊人魚怪。

    也許是見到手下攻擊連連失敗，有兩隻特別大的人魚怪衝過來，一個張開兩隻爪子抓下來，一個張開大口咬過來。

    潘五還是不能動，只能忍受這兩次攻擊。

    轟轟兩聲，雖然是爪子和牙齒，卻是好像重鎚一樣砸在潘五身上，並且砸出傷口，流出鮮血。

    潘五能動了，似乎是體內的狂暴力量終於有了宣洩的出口，兩道磅礴氣息從兩個傷口噴出去，將兩條大人魚怪打飛。

    隨之而來的是潘五的短刃，既然能動了，那就請你們等死吧！

    揮動短刃猛衝過去，一刀劃下，便是飛起一個大魚頭。

    連續幾刀，便是殺死四條人魚怪。潘五越來越有自信，再讓你們欺負我，朝著最大的那頭人魚怪猛衝過去。

    那個人魚怪在攻擊白鱷魚。

547 玄龜

    潘五連殺幾條人魚怪，就是這麼短的時間裡，那頭最大的人魚怪帶著許多人魚怪圍住白鱷魚，又給白鱷魚造成很多傷害。

    它負責主要攻擊，別的人魚怪防止白鱷魚逃跑。

    潘五猛衝過來，一路經過，只要是人魚怪擋在前面，一定是一刀切去腦袋。

    眨眼間來到白鱷魚身前，朝最大的人魚怪殺過去。

    大人魚怪也是很意外，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厲害？

    見潘五厲害，大人魚怪暫時放過白鱷魚，迎著潘五猛咬一口。

    它的動作也是飛快，刷地一下出現在潘五身邊，大嘴口正是咬向潘五的腦袋。

    潘五根本不躲，右手小刀快速上揚，刷地一下，大人魚怪的半邊腦袋差點被切下來。稍稍過了一會兒，鮮血猛往外流。

    白鱷魚也是吃了紅色果實，也是一身狂暴力量需要爆發出來。方才被一群人魚怪圍住，又有最厲害的幾個人魚怪主攻，它使不出真正力量。現在有潘五幫忙，白鱷魚兇性大發，完全無懼人魚怪的攻擊，只要眼睛看到的，都使一口咬下。

    短短幾個回合，白鱷魚已經咬斷咬死三個人魚怪。

    現在，潘五又是重傷最厲害的人魚怪，其它人魚怪知道不好。有好幾頭衝去最大的人魚怪前面，想要攔阻潘五一下。

    自然攔不住，趁它病要它命。潘五跟著衝過去又是一刀，大人魚怪死在當場。

    很意外，隨著鮮血向外噴出，竟然噴出一顆金色內丹。

    趕忙一把抓住，再殺向別的人魚怪。

    短短幾分鐘而已，潘五一身狂暴力量還沒散發出來，人魚怪已經逃了。被潘五快速殺死十幾隻之後，傻子才會留下來繼續拚命。

    人魚怪要逃，白鱷魚和潘五都是一身澎湃力量要發洩，於是就追殺吧，一人一鱷魚瘋狂追殺人魚怪。

    他倆聯手，又殺死七條人魚怪才回來。

    不是不想殺了，是人魚怪動作太快，這裡又是無邊海洋，上下左右……除了不能上天，哪裡都能逃。

    潘五速度再快，也是不能追去所有方向、追殺所有人魚怪。

    等再次見到白鱷魚，看著它身上傷口，潘五苦笑一下：「等我。」

    等是一定要等的，潘五吃了一顆果子呢，猛往下面沉。

    可是這裡也不太深，潘五一通尋覓，沒能找到強大海獸，便是在海底辛苦練功。

    這一折騰就是一天，隔天累得不行不行的才浮出海面。

    白鱷魚比他強多了，也許凶獸的身體就是強悍，吃下一顆果子，稍稍折騰一會兒就沒事了。現在在給潘五看船。

    看到潘五浮出海面，白鱷魚咬著纜繩游過來，快撞到潘五的時候才鬆口，騰身跳到船上。

    潘五很意外，上船問話：「你是要跟我走了？」

    白鱷魚肯定不會回答，但是也沒有下船。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它能在大海裡和人魚怪打架，說明是在找自己，也許是捨得離開海島，決定跟自己走了？

    再問幾遍，白鱷魚還是一如既往的酷，潘五壞笑道：「那我可走了？」假裝往遠處走了一會兒，白鱷魚始終爬在甲板上不動。

    潘五思考一會兒，忽然覺得自己有病！

    在過去那些天裡面，一直想讓白鱷魚離開島子。可白鱷魚真正要走了，他卻是想到兩個月以後，兩個月以後怎麼辦啊？難道要帶著它去登天台？

    去登天台就是冒險，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潘五不會讓白鱷魚受到傷害。

    於是就猶豫吧就矛盾吧就腦子有病吧，在無邊大海上，潘五想了又想，轉身朝海島跑去。

    白鱷魚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或者是完全步在乎，看著潘五在海面上狂奔，直到再次回去海島。

    看著熟悉的地方，白鱷魚猶豫猶豫，到底還是沒有動，牢牢佔據船頭位置。

    潘五轉身回看，白鱷魚就抬頭看他。

    潘五嘿嘿一笑：「你在這待著吧，我去你家。」大步跑向島子裡面。

    白鱷魚終於疑惑了一下，跳下船追著潘五一起跑。

    他倆好像在做遊戲一樣，一次次回來一次次離開，其實，只是因為不捨！

    潘五一口氣回去白鱷魚的老巢，稍稍等了一會兒，白鱷魚也是從水面上露出來。

    潘五說：「我是來拿果子的。」撿起二十顆果子，衝白鱷魚一示意，再次回去水裡。

    這一次離開，應該就是真的不再回來了。

    白鱷魚在洞裡多待了一會兒，也許是在告別，然後追去湖裡，再追上陸地，追到海岸。

    潘五跳上船，白鱷魚也是馬上跳上來。

    這就是明確了要跟自己走，潘五很是高興，把果子送回船艙。想了想，把白鱷魚也是抱進船艙。

    從這一刻開始，潘五真正的、也是沒有負擔的朝北面狂奔。

    反正就是跑，一直跑一直跑。

    開始時候，白鱷魚還能安靜待在房間裡。沒過多久就爬出來，臥在船頭上看著潘五跑步。

    不光是跑步，遇到大海獸還要獵殺，還要煮飯。

    潘五好像又回到以前的那種日子，每天做廚子此後小玄龜和翼翎。

    連續幾天之後，海面上忽然響起一聲呼喚，是海龍？

    潘五馬上朝那個方向跑去，很快看到倉皇逃跑中的海龍。

    海龍游動速度很快，可身後那倆傢伙也不滿，又是人魚怪。

    潘五已經殺死那麼多人魚，不差多兩條，迎上去兩刀結束戰鬥。

    他在好奇，這偏地方為什麼有如此多的人魚怪？甚至在姜國海島那裡還見過一個。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檢查海龍傷勢。

    還好，全身無傷！

    潘五很高興，這是最有用處的保命本領，知道有危險就遠離。

    海龍同樣高興，陪潘五玩了一會兒，潘五說不用再跑了，我保護你。

    剛說完這句話，發覺白鱷魚正是盯著他看。

    潘五莫名一陣緊張，這是什麼情況？好像有點不對？

    不但是海龍回來，又過去兩天時間，翼翎抓著小海龜落到船上。

    小花一落下來，第一眼看的就是白鱷魚。

    似乎覺察到白鱷魚的強大，小花盯住了好一陣看。

    翼翎倒是無所謂，對於它來說，小花和白鱷魚都是幼獸，根本沒長大，簡單說就是倆孩子。

    白鱷魚也是無所謂的樣子，它眼裡只有潘五。

    小花似乎感覺到被冷落，重重哼上一聲，回去潘五房間臥著。

    它是在顯示主權，看見沒？這裡最大最好的屋子是我的。

    等小海龜進去房間好一會兒，白鱷魚看眼翼翎，也是慢慢走進房間。

    翼翎本來在睡覺，聽到兩個小傢伙離開以後，好像是覺察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展翅飛進房子。

    知道小海龜回來，潘五出來想要歡迎一下，表示下親近，結果就看到方才那一幕。等三個凶獸都是進入房間之後，潘五琢磨了又琢磨，好像還是不對勁！

    又是稍稍琢磨一下，去廚房做飯。

    按說小玄龜能夠回來，應該是沒什麼事情了。可是意外發生，在小玄龜回來的第二天，有兩個黑衣大漢出現在船上。

    潘五在前面做苦力拽著船跑，忽然眼前有人影一閃，趕忙轉頭看，就是看見兩個昂藏大漢站在船頭上。

    潘五縱身跳回來：「你們也是那地方的？」

    倆大漢沒有馬上說話，都是看向潘五的房間。

    房間裡的三個傢伙都有發現兩個大漢，先後出屋。

    小花很憤怒，張嘴就是一聲巨吼。

    兩個大漢沒有馬上動手，在小海龜吼叫之後，馬上拿出武器望向北面。

    那頭特別大的海龜來了，應該是一直跟在小龜附近。巨大玄龜隨便一個抬步，下一刻就出現在潘五面前。

    潘五覺得不對，拿出武器站到小海龜前面。

    兩名大漢有些意外：「你幫助它們？」

    「我認識它們，不認識你們。」潘五笑了一下：「你們也是漢人？」

    左邊大漢額頭上有個彎月一樣的傷疤，看著潘五

    知道小海龜回來，潘五出來想要歡迎一下，表示下親近，結果就看到方才那一幕。等三個凶獸都是進入房間之後，潘五琢磨了又琢磨，好像還是不對勁！

    又是稍稍琢磨一下，去廚房做飯。

    按說小玄龜能夠回來，應該是沒什麼事情了。可是意外發生，在小玄龜回來的第二天，有兩個黑衣大漢出現在船上。

    潘五在前面做苦力拽著船跑，忽然眼前有人影一閃，趕忙轉頭看，就是看見兩個昂藏大漢站在船頭上。

    潘五縱身跳回來：「你們也是那地方的？」

    倆大漢沒有馬上說話，都是看向潘五的房間。

    房間裡的三個傢伙都有發現兩個大漢，先後出屋。

    小花很憤怒，張嘴就是一聲巨吼。

    兩個大漢沒有馬上動手，在小海龜吼叫之後，馬上拿出武器望向北面。

    那頭特別大的海龜來了，應該是一直跟在小龜附近。巨大玄龜隨便一個抬步，下一刻就出現在潘五面前。

    潘五覺得不對，拿出武器站到小海龜前面。

    兩名大漢有些意外：「你幫助它們？」

    「我認識它們，不認識你們。」潘五笑了一下：「你們也是漢人？」

    左邊大漢額頭上有個彎月一樣的傷疤，看著潘五

548 短髮女子

    不但是他，另一名大漢也是吃驚看著潘五：「你是幾級修為？」

    潘五沒回話，看眼肩膀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可是飛濺出來的鮮血卻是引起幾個凶獸的注意，小海龜衝到前面去舔舐鮮血。

    大玄龜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潘五，就在此時，海面上快速出現六道身影，速度太快，好似空氣稍稍晃了一下，六個人已經來到。

    四男二女，都是中年人，四個男人手裡全是黑色鎖鏈，一出現就站成四方位置。倆女站在大玄龜正面。

    這是要瘋啊！天機閣的那些瘋子竟然要抓玄龜？

    兩名黑衣大漢掃了潘五一眼：「和你無關，最好別插手。」跳到海面上，隨便拍出一巴掌，鐵船快速駛離這個地方。

    「現在和我無關了？」潘五跳下來：「剛才砍我的時候怎麼不無關？」

    傷疤大漢回頭看眼兩個女人，又跟潘五說話：「不要不知道好歹。」

    許是看出他的意圖，大玄龜抬足輕踩一下海面，明明是虛不受力的海面，竟然能夠傳遞力道？潘五被一道水柱衝到天上，朝後方飄落。

    這是不想讓我參與？

    落到海面，潘五稍稍想了一下，回去大船上面。

    鐵船停在很遠的地方，小花吃光了甲板上的鮮血，抬頭猛看潘五，這是還想吃？

    潘五沒時間理會小花，努力壓制體內的狂暴力量。而在遠處，天機閣八個人動手了。

    四條黑色鎖鏈好像四條長蛇一樣纏向玄龜，速度很快，以玄龜的實力竟然不能全部閃避開，到此被纏上一道鎖鏈。

    看見他們打仗，潘五才知道七級以下的修為卻是不夠看，那條鎖鏈竟然活了，嗖的一下變長許多，快速纏在玄龜的巨足上。

    潘五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法術麼？難道說天機閣裡教人法術？

    當然不是法術，四名中年男人加上倆中年女人，六個人合練許久的困獸大陣，目的就是捉拿凶獸。

    天機閣裡分了很多堂口，也有很多人修煉捉拿凶獸的陣法，這六個人是其中比較厲害的、也是配合特別默契。

    一條鎖鏈纏住玄龜巨足，另外三條鎖鏈馬上席捲著追過去。

    潘五看的清楚，如果是自己面對這四條鏈子，應該都是逃跑，實在沒有必要硬拚。

    玄龜很厲害，被鎖鏈纏住以後，身體卻是不見了。就在另外三條鎖鏈追纏過來的時候，大玄龜出現在第一個中年人頭頂，呼的一下重重踩下。

    別看下面是不受力的海水，可是中了這樣一腳，受傷都是輕的。

    那個人刷地逃開，同時甩動手臂，長長鎖鏈繼續在玄龜身上糾纏。

    大玄龜能夠讓天機閣如此忌憚，當然不會這麼弱。

    儘管那人在快速閃避，大玄龜追的更快，轟的一下，一腳踩在一面盾牌上。

    兩個中年女子合力抬著一面很薄、也是很窄的白色鐵片，大玄龜如此巨大的力量踩下，鐵片竟然沒彎。

    只是二女受不住玄龜的巨大力量，同時撒手退開。而就是在薄鐵片阻擋玄龜的剎那時間力，第一個中年男人終於逃開玄龜的攻擊。

    一腳踩下，薄貼片掉進海中，玄龜試著甩開黑色鎖鏈，可就是這麼個時候，另外三條鎖鏈也是飛了過來，刷刷刷纏住另外三條腿。

    四個人一起發力，海面上響起鐵鏈的咔咔的糾纏聲音。

    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反正很結實，那麼使力也不斷。大玄龜也在使力，黑色鎖鏈好像沒什麼變化。

    潘五看看手中短刃，這一刀下去，怕不是會繃斷刀刃？

    大玄龜好像不著急，儘管被四條鎖鏈纏住。可是小花不高興了，嗖地衝過去。

    兩個黑衣大漢一直盯在他們這面，傷疤大漢一揚手就是飛出一面絲網？

    潘五動了，搶在小花前面衝過去，手中短刃刷地劈下，就在空中，那面黑色的絲網竟然一碎兩半。

    這一次不但是兩名黑衣大漢吃驚，連兩個中年女人也是十分吃驚，其中一個理著短髮，一眼掃過潘五，問黑衣大漢：「他為什麼沒來天機閣？」

    倆黑衣大漢哪裡知道啊，回話說：「這個要問柳煙愁，最早是他接引的。」

    短髮女子又看眼潘五：「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衝動，也不要跟天機閣作對。」

    潘五哈哈大笑一聲：「本來呢，我是想看熱鬧，可你為什麼威脅我？」

    那女子冷笑道：「我就威脅你了又怎樣？」說著話手中忽然出現一柄長劍，劍尖刺向小花。

    小花跑去幫忙大玄龜，短髮女子一劍刺到背殼上，發出鐺的一聲響，小花被打回來。

    好像球一樣在空中溜溜打轉，潘五趕忙跳起接住。可是就在他跳起來的時候，短髮女子一劍又是朝他刺來。

    潘五剛剛抱住小花，嗖地一劍刺在左腹上，刺進去半個手指那麼深。

    潘五抽身後退，如果是正常情況，短髮女子應該挺劍追刺過來。可是在這一刻，他被潘五驚住：「有軟甲？」

    潘五沒穿軟甲，因為破損嚴重，此時一身布衣，退開些距離低頭看……小花竟然從懷抱力掙扎出來，嗖地伸出腦袋，伸出特別長去舔他的血。

    潘五嚇一跳，趕忙丟開小花：「你要瘋啊？」

    見潘五完全沒有事情的樣子，短髮女子冷哼一聲：「你們倆去幫忙。」隨手刺出一劍，便看漫天劍光罩住這片天空。

    全是真劍，每一劍都是真實存在的。速度太快，一劍便是千百劍。

    潘五沒躲，舉著小盾牌衝進劍光之中。

    就聽一陣咚咚聲響，小盾牌被刺出無數凹點。

    只要沒碎就好，潘五跳在空中，一刀向前直刺，整個身體也是橫在空中向短髮女人飛去。

    短髮女子又是一驚，下界為什麼有這麼厲害的人？像潘五這種實力的修行者，不是早應該來到天機閣麼？

    吃驚歸吃驚，畢竟是高手，年齡比潘五大出很多很多，修為更是高出一個等級，她是八級修為。這個世界當真存在有八級高手！

    潘五也是這樣猜測，他能殺掉七級頂尖的無公子和葉茲，後面許多時間，潘五的修為更是一再增長，尤其剛吃過紅果子，全身力量那叫一個狂躁，實力不知道提升多少。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都要跟短髮女子拼成現在這樣，說明女人起碼是八級修為。

    短髮女子是八級修為，那麼另外五個人肯定也是八級修為！

    潘五心下一陣嘆息，不是說天底下就沒有七級以上的高手麼，為什麼會一下出現六個，還都是被自己遇到……不對，也許是八個八級高手。

    這個時候的潘五飛在空中，好像一支利箭射向短髮女子。短髮女子的萬劍歸宗被破掉，身影一閃，竟然出現在潘五身後。

    按照正常情況，潘五應該回身攻擊才對。

    潘五根本沒停，舉著短刃朝前面繼續飛去。短髮女子面色一變，趕忙拋出手中銀劍。

    潘五好像根本不知道一樣，嗖的出現在一名黑衣大漢身後。

    黑衣大漢聽了短髮女子的吩咐，幫助另一個女人在外圍攻擊大玄龜。根本沒有想到短髮女子竟然攔不住潘五，便見刷地一下，人影兩分飛。

    潘五猛地下墜，銀劍擦著頭髮飛過。黑衣大漢已經跑去幾十米之外，滿臉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潘五。

    他只能看潘五，因為傷口在背後，一道很深很長的口子橫在後背，潘五一刀輕易刺穿骨頭。

    也是索性骨頭夠堅硬，擋住短刃，否則他應該已經死了。

    黑衣大漢感覺到力量在快速消失，潘五一刀刺穿他的肩胛骨，也是刺進心臟，雖然只是稍稍傷了一點點，可那是心臟啊。

    黑衣大漢臉色極其難看，再顧不上攻擊大玄龜，閃身便是消失不見。

    一定要養傷！

    潘五一刀便是傷了一名八級高手？短髮女子手中射出來一條黑色繩索，刷地纏在潘五腳脖子上面。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想要攻擊別人，就要被別人攻擊。

    方才一刀刺出去，人在空中，黑衣大漢看著他落到海面傷，然後才離開。就是在這個時間，黑色繩索從腳下套上來，套住潘五。

    潘五剛想前衝。

    打仗一定是這樣的，人少對人多，就一定要儘量消滅對手，少一個對手就是多一份勝算。

    剛有了想法，發現左腳腕有上面東西勒了一下，低頭看……在看見黑色繩索的同時，整個人已經被短髮女子扯的倒飛回去。

    腳前頭後，身體被扯的筆直，胳膊碰不到繩索，現在的潘五是沒有攻擊能力的，只能被人拽在空中充當風箏。

    還好有小花，小傢伙拿出吃潘五血的速度，嗖的一下跳在空中，張開嘴巴咬住扯得筆直的黑色繩索，咔嚓咔嚓連咬好幾口，砰的一聲輕響，繩索斷掉。

    可潘五已經被拽回到短髮女子眼前，在小花咬斷繩索的同時，短髮女子正好放開繩索，右手中出現一柄短劍，朝潘五胯下刺去。

    沒有辦法，潘五的腳先過來，想要重傷潘五，當然是攻擊要害。

    正好繩子斷掉，潘五後飛的速度稍稍慢了那麼片刻，給了喘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