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小修行 作者：田十（全書完）

559 潘少

    司其面無表情：「你不是說送我麼？」

    「對對，送你。」潘五主動去到車伕位置，放下大筐：「請司大俠上車。」

    這輛車沒有車廂，其實就是個板車，一匹馬拖著四個輪子。

    司其縱身跳到車上，將箱子往外面擺，留出個空兒，她坐在裡面。

    潘五讚道：「還是你聰明。」

    「我是不想給你惹麻煩。」坐在箱子中間，只有前面能夠看見端坐的司其，可前面還有潘五和大筐擋著。

    有戰兵過來問潘五：「老大，用我們麼？」

    「不用。」潘五駕車上路。

    普通馬車，行走速度十分緩慢，奇怪的是司其並不著急，一直安靜坐著。

    很快來到一個小鎮，潘五回頭看眼：「我去買件衣服？」

    「幹嘛？」

    「吃飯啊。」

    司其想了下說聲好。

    於是潘五就去隨便買件長衣，司其穿上以後進小飯館吃飯。

    反正也是沒有什麼事情，點幾道小菜，來兩罈老酒，一頓飯吃很爽。再買些酒肉帶回車上，繼續出發。

    他們兩個人用不到住店，每天都是照顧馬匹才會停下幾次。無論黑夜白天，只要那馬累了，馬上停下。

    只要一停，潘五就在箱子上開飯，跟司其喝酒。

    以他倆修為，這點酒根本沒問題，所謂喝酒就是喝個心情。

    從天絕山到海靈村，十分漫長的一條道路。當初送許多船去海島的時候，曾經走了一個多月還多。這次更慢，竟然足足走了倆月。

    看倆人樣子，完全不像趕路，分明是在遊玩。

    另外要照顧到的是白鱷魚和小海龜。

    沒有裝水的馬車，車上便是備了幾個水桶，遇到水井或是河水，讓倆傢伙稍微舒服一下，平時用水桶給它們澆水。

    倆傢伙倒是不在意，除了白鱷魚嫌棄筐小，爬出來之外，再沒有別的動作。

    一路上晃晃蕩蕩，不知道是不是白鱷魚的原因，一路平安無事，連個劫道的都沒有。倒是先後遇到幾次問路的，可惜潘五不熟悉路。

    尋常人不知道潘五身份，可是官兵和朝廷一直在注意。在潘五出發後的第十天，姜近辰就又來了，說是奉大帥命令，來詢問大人去哪？

    潘五說多餘，憑著他的修為，想去哪不行，你們也是根本看不到。

    姜近辰說：「大帥說，大人行事必有深意，如此招搖且緩慢前行，應該是在表明些什麼。」

    聽到這句話，潘五明白了，感情軍神姜問道多疑了。

    站在姜問道的立場上思考一下，在現在這種時機遇到一個像自己一樣的人，也是要詢問一下的。便是回話：「知道了，告訴姜問道放心吧。」

    姜近辰不知道該不該放心，反正回去稟報大帥。

    如此又過去六天，姜問道來了。單人獨騎追上潘五，第一句話就是：「你想要做什麼？」

    「你想多了。」潘五隨口回道。

    「就算我想多了，那麼……我想說幾句話，不知道大人是否肯聽？」

    潘五嘆氣道：「時機錯了。」

    「什麼時機？」姜問道太聰明了，聰明的人就會想到很多事情。潘五一句話，姜問道便是聯想了太多太多事情，可還是有些不明白。

    潘五說：「要是我剛來姜國那會兒，你也是像現在這樣說話，有什麼事情不能談？」

    姜問道苦笑一下：「咱們想到那麼遠的事情？」

    太早太早的事情，再說什麼都是無益，只能認命。

    潘五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說我是姜國官員，是南山總督，掌管著三郡安危，放心，別的地方我不管，只要秦關中敢動這三個地方，我馬上滅了他。」

    姜問道苦笑一下：「多謝大人保護姜國百姓。」

    潘五不樂意了：「哭喪著臉幹嘛？不是還沒打麼？」

    姜問道沉默片刻：「告辭。」

    跟潘五說再多話都是沒用，這傢伙主意特正，從來不聽別人勸。

    等姜問道離開，司其很不高興：「幾個小破國家，每天都要打來打去，不無聊麼？」

    潘五不接話。

    他和司其相處最和睦就是吃飯的時候，一人一罈老酒，也不勸酒，自己喝自己的，吃很慢喝很慢，喝光老酒稍稍歇息一下就繼續出發。

    這是一種默契。

    跟他倆相比，小海龜是最不默契的那一個。它比白鱷魚要勤快一點，潘五喝酒，它也要喝，喝的還很高興……

    兩個月後，這段悠長且悠閒的旅行終於到了盡頭，看著前方海岸，司其說：「終於到了。」

    潘五問：「想要什麼樣的船？」

    「你那艘就行。」

    潘五說可以，打個呼哨。

    很快潘有抱著耗子出現在眼前：「老大，你咋才來？潘花他們都回來好幾次了。」

    潘五直接下達命令：「把我的那艘船弄過來。」

    潘有哦了一聲，回去駕船。

    潘五想了一下：「在這吃還是上船吃？」

    司其笑了一下：「真想不到，我竟然能這樣浪費掉兩個多月的時間。」想了下問話：「你能送我到哪？」

    「上船吧，再遠就不行了。」停了一下，潘五找個藉口：「我不想去你們那個地方。」

    司其沉默片刻：「多買點酒。」

    「沒問題。」

    稍稍等上一會兒，潘有帶著幾個戰兵拽著船跑過來。

    潘五再次下命令：「肉乾、清水、老酒，裝滿那艘船。」

    潘有有點鬱悶：「老大，我好歹是六級高手，能不能不做這些打雜的事情。」

    潘五不接話，往船上送箱子。

    箱子用油布包好，整齊放進船艙，然後等待潘有他們回來。

    等到晚上，那艘鐵船上裝滿老酒、肉乾等物，潘五和司其上船，升帆出航。

    在這會時間裡，白鱷魚和小海龜在大海裡玩。

    潘五上船喊一聲走，小海龜趕忙跳上船。

    白鱷魚又在水裡待上半個多小時才上船。

    司其站在船頭，手裡是一罈老酒：「以前沒喝過，想不到還挺好喝的。」

    潘五坐在後面不接話。

    司其就繼續說：「花生米，豆腐乾，肉乾，配上一罈老酒竟然會特別好吃，真是想不到。」

    潘五接話：「你這個是男人的想法。」

    司其不理會他說什麼，繼續站在船頭上往前看。

    經過這會時間，海島這裡的八條大魚，還有海龍也游了過來，在帆船周圍亂撲騰，不時濺起一片浪花。

    司其忽然轉頭說話：「如果我升到九級，一定回來找你。」

    潘五嚇一跳：「大俠，咱倆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干哈啊？一定要殺了我才甘心？」

    「不是殺你，是謝你。」

    「為什麼？」

    司其沉默好一會兒：「一輩子，我一輩子從來沒有過過這樣的日子，這兩個多月好像是假的一樣，不是真正的存在。」

    潘五想了一下：「我好像過了兩次。」

    「你可能不相信，我拚命修行，二十多年沒有寸進，就在這幾天，隱隱感到要突破了。」司其笑了一下：「你說，要不要謝謝你？」

    潘五琢磨琢磨，起身認真說道：「聽說你要挑戰我？我覺得此時此地非常適合，不如……」

    司其哈哈大笑：「怎麼？害怕我突破到九級是麼？」

    潘五搖頭：「非也，跟九級無關，我只是想要滿足你的一個心願而已。」

    「休想。」司其仔細看了會兒潘五的臉：「我要是小個三四十歲，興許會逼你娶我。」

    潘五假裝鎮定：「那什麼，鬧著玩不能下死手啊。」

    司其又哈哈大笑：「放心，下次見我，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這是要改變面貌，變成普通模樣？潘五怔了一下：「不是吧？」

    「就是。」

    潘五趕忙搖頭：「不好吧。」

    「沒什麼好不好的。」

    潘五連連搖頭：「不可以。」想了一下大聲說：「不可以！」

    司其有點吃驚，笑了一下：「好吧，答應你。」跟著問話：「不過，我的相貌就這樣重要？」

    潘五假裝不明白：「什麼？你說的是相貌？我以為是別的事情。」

    「好啊，你說的是什麼事情？」

    潘五咳嗽一聲：「登天台到底在哪？」

    「跟我去就能看到。」

    潘五又是搖頭，過了會兒沒話找話的問道：「你們那裡有多少人？」

    「我還真不知道，大概三四千人吧？」

    潘五驚住：「三四千八級高手？」

    「不全是，也有很多五級六級的修行者。」司其解釋道：「天機閣存在太多太多年，如果不是刻意控制人數，想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很多修行者結合以後生養的子嗣其實都送了出來。」

    潘五咳嗽一聲：「登天台到底在哪？」

    「跟我去就能看到。」

    潘五又是搖頭，過了會兒沒話找話的問道：「你們那裡有多少人？」

    「我還真不知道，大概三四千人吧？」

    潘五驚住：「三四千八級高手？」

    「不全是，也有很多五級六級的修行者。」司其解釋道：「天機閣存在太多太多年，如果不是刻意控制人數，想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很多修行者結合以後生養的子嗣其實都送了出來。」

    「不全是，也有很多五級六級的修行者。」司其解釋道：「天機閣存在太多太多年，如果不是刻意控制人數，想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很多修行者結合以後生養的子嗣其實都送了出來。」

560 方不敗

    總是要分別的，潘五去廚房簡單做幾道菜，依舊是一人一罈老酒。

    跟前些時候一樣，倆人靜靜吃飯，靜靜喝酒。飯後，潘五收拾萬塊，洗刷乾淨後：「走了。」

    司其點點頭。

    潘五笑了一下，招呼鱷魚和海龜一聲，輕輕跳到海面上。

    倆小傢伙有些懶，潘五又召喚一次，它倆才慢慢跳進海裡。

    潘五站著不動，風帆帶著小船朝南方漂去。

    從潘五離開船開始，司其就沒有出現在甲板上。潘五看了一會兒，轉身朝海島跑去。

    天色全黑，海面也是一樣的黑，黑色海面上映晃著星光的亮。

    認準方向走就是，只是沒走多久發現行船衝開波浪的聲音。轉頭看上一會兒，一艘十幾米長的大船出現在遠處。

    難道是姜國水軍？

    稍稍等上一會兒，船上忽然想起哨聲，很快有更多人跑到甲板上。

    這是發現自己了，潘五有點疑惑，船上吹的哨子並不是經過水軍的那種警哨。

    刷地一下，船上跳下來一個人，幾步來到潘五面前，用很生硬的漢話詢問潘五是誰，為什麼大半夜的站在海面上？

    潘五笑了一下：「我高興。」

    那人有些猶豫，想了一下說話：「我們是商船，是來做生意的，您應該是修行者，請問哪裡可以靠岸？」

    潘五指向後面：「過去就是。」

    「多謝。」那人轉身要走，可是馬上停步：「我叫金半，不知道先生尊姓大名？」

    潘五想了一下：「下次再說。」

    金半笑了一下，抱拳道聲告辭，跑去大船那裡，縱身跳回船上。

    潘五還是站著不動，任憑大船從身前不遠處行過，推動波浪起伏，帶著潘五也是上下起伏一會兒。

    潘五很懷疑這艘船的來歷，不過人家說是商船，那就是商船。他懶得理會。

    帶著大魚們繼續往回跑，很快回去海島，直接睡覺。

    白鱷魚和小海龜有些不高興，你是要造反啊，竟然敢讓我們來回奔跑？想累死我們麼？倆傢伙堂而皇之佔據了潘五的大床。

    潘五已經認命了，並了兩張桌子睡在上面。

    隔天起床，戰兵們看見潘五，一個個都是兇猛搖頭。

    潘五問話：「脖子壞了？還是腦袋壞了？」

    潘有重重嘆氣：「老大，那麼美的女人都放跑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潘五沉默一會兒：「她不屬於這個世界。」

    「什麼？難道是天上來的？」

    聽到這句話，潘五想起司其說過的事情，從一個地方出發，只要是一直朝前走，一直走一直走，最終還是會回來這裡。

    司其不至於說謊，可是為什麼會走回來這裡？

    低頭看眼，再看向正面對的最遠處，越走越遠才對，一直不回頭的走應該是永遠回不來才對。

    潘有問話：「老大，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什麼？」

    「看你這情緒，是不是後悔讓嫂子走了？」

    潘五一腳踢飛他：「什麼嫂子？」

    雖然分別不過半天，可是司其確實是一個讓人難忘的人。

    這個女人實在太好看了，好看到所有女人站在她身邊，都會找到自己的許多不足之處。

    那是一個美女，如果天上有仙女，應該就是她的樣子。

    戰兵們嘻嘻哈哈鬧上一陣，潘五伺候白鱷魚和小海龜吃飯，琢磨著要回去天絕山營地。

    就這時候，隱隱感覺到一種殺氣。

    好奇啊，這大海上哪來的殺氣？走到海島最高處朝遠處張望，沒一會兒就看見有人來了。

    好像是上次見過的柳煙愁一樣，身穿一身白衣昂然站在船頭，腳下是一葉扁舟，不用划槳，小船自己就行過來。

    潘五走去岸邊站住，很快，那艘小船來到面前。

    不用人駕舟，小船自然慢下來，最後準確停在潘五面前。

    白衣人打量下潘五：「這裡是哪？」

    「你來自哪？」潘五問回去。

    白衣人笑了一下：「我是大東朝第一刀客，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老實回話。」

    大東朝？潘五笑了一下：「我殺了一些大東朝的人，其中有個叫金樂三的，你認識麼？」

    白衣人愣了一下：「是你？」

    潘五呵呵一笑：「你是來找我的？」

    「我就是來找你的，想不到運氣這麼好，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白衣人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說話：「我是大東朝方不敗，前來挑戰你。」

    「你是東方不敗？」潘五想了好一會兒，奇怪，為什麼會感覺這個名字很熟悉？

    「我是方不敗，一生從無一敗。」

    潘五點點頭：「原來是自己改的名字啊。」

    方不敗繼續說話：「我向你挑戰，時間地點可以由你來定。」

    潘五有些沒明白：「你隨便就敢挑戰我？修為夠麼？」

    「修為於我，是最沒有用處的東西。」

    好吧，潘五轉頭看看：「你去找地方吧。」

    「我找地方？」放不敗有些不明白。

    「是啊，找個適合埋葬你的地方，找好了告訴我。」潘五轉身離開。

    方不敗竟然沒生氣，平聲回話：「好。」

    小船轉向西方，繼續前行。

    這是個高手，肯定是個高手，而且還是個殺手。從骨子裡往外透著都是殺氣。站在潘五面前的時候，潘五幾乎都懷疑自己聞到了血腥氣。

    他往回走，戰兵過來問話：「老大，那是誰啊？」

    「來找毛病的。」

    「鬱悶個天的，還有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我現在就去收拾了。」一個個擼胳膊挽袖子的。

    潘五鼓勵道：「去吧。」

    「老大，你不能這樣啊，那傢伙都走沒影了，這麼遠……」說話時候往後面一指，發現那傢伙就在百米之外的海面上，踩著小船慢慢西行。

    潘五懶得理會這些個白痴戰兵，去煉丹室待了多半天。等再出來的時候，方不敗已經回來了，說是在西面有一片沒有人的沙灘，詢問潘五可以麼？

    潘五說可以，又說明天上午吧，我現在要吃飯。

    方不敗說好，離開海島。

    這就又要打架了？潘五撓撓頭，我這一生還真是充滿驚喜。

    既然方不敗是要挑戰他，那麼前些時候看到的金半那些人，應該不只是做生意那麼簡單。

    稍稍琢磨片刻，萬一這幫傢伙不懷好意，來找姜國麻煩。而秦關中還要進攻姜國……潘五無奈輕搖下頭：「皇帝不好當啊。」

    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天下最厲害的那個人，比他厲害的基本上都是去到登天台。雖然不知道方不敗修為，不過這傢伙居然如此莽撞，不殺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這一天很快過去，隔天早上飯後，潘五抱著白鱷魚和小海龜出發。

    知道老大要打架，戰兵們幾乎是全部出動，最後硬留下兩個倒霉蛋看家，其餘人全部跟著去到姜國海岸。

    在海靈村往南十里遠的地方有一片沙灘，沙灘上橫著那艘小船，方不敗坐在不遠處的一塊木頭上。

    潘五一路招過來：「開始吧。」

    「你不需要休息一下？」

    潘五說不用。

    方不敗想了一下，起身說個好字，隨手脫去上衣，抓著刀鞘慢慢走過來。

    這傢伙沒少受罪，全身都是傷疤。

    戰兵們看到後忽然問話：「是不是自己劃的？」「你會捅自己這麼多刀？」「也許是他的追求呢？」「你的追求是挨刀子？」……

    一群人胡說八道，潘五放下白鱷魚和小海龜，往前走出十幾米遠：「我就不脫衣服了。」

    這是什麼話？不但方不敗愣了一下，連那些戰兵都沒有馬上反應過來，片刻後稱讚潘五：「老大真無恥。」「不但無恥，還無聊！」

    倆人很快走到一起，中間隔著六七米的樣子，方不敗慢慢抽出長刀，是一柄細刃砍刀：「刀名飲血。」

    潘五看看手裡的透明短刃：「沒名字。」

    方不敗語氣有點不高興：「你用沒名字的武器和我決鬥？」

    高手決鬥，不但要講究天時地利啥的，不但要修養身體，吃好喝好，還要認真對待對手，使用最好的武器。

    試問天下習武之人，誰的好武器沒有個名字？

    潘五解釋一下：「我原來的刀有名字，這個是搶來的，不知道叫什麼。」

    方不敗靜靜看向潘五手中的透明短刃，看了好一會兒，雙手握住刀柄：「請。」

    潘五走前一步：「開始吧。」

    方不敗盯住潘五雙眼，看了一會兒，忽然大喊一聲：「啊！」嗖的一下，話音未落，長刀已經劈到潘五身上。

    戰兵們好像在看熱鬧一樣，他們就不相信潘五能輸。

    事實也是如此，除去天機閣那些傢伙，潘五眼中已經沒有高手了，再厲害的人在他面前也不夠看。

    所以，方不敗也不夠看，剛剛發出一聲大喊，在喊聲中砍向潘五……可惜，他的啊還沒有啊完，聲音就斷了。

    他的長刀也沒有砍到潘五，一刀之下，潘五輕輕閃過，手中短刃輕輕一劃，不但是打斷了他的大喊，連腦袋都切掉了。

    一刀斃命。

    潘五站在不遠處看著地上的屍體說話：「記好了，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是個高手就出去胡亂得瑟，囂張是要付出代價的。」

561 金半

    「老大，他死了，聽不到你說的話。」有戰兵好心提醒。

    潘五怒道：「老子是跟你們說的！」

    「哦。」只有說話那名戰兵哦了一聲，別的人好像沒聽見一樣不做反應。

    潘五往遠處看看：「去找一艘商船，應該也是大東朝的人，找到以後，把這個傢伙扔船上。」

    「為什麼？」

    潘五吼道：「老子下個命令，你們還要問為什麼？我要不要請你們做啊？」

    「好的。」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這些曾經很耿直的蠻族人竟然變得油滑起來，實在不靠譜。潘五大聲說話：「趕緊的！」走去白鱷魚那裡：「走吧，祖宗。」

    他在前面走，白鱷魚和小海龜跟在後面。海龜比鱷魚小很多，走上一會兒覺得吃虧，索性跳到白鱷魚背上。

    潘五沿著沙灘往南走，雖說一直住在這裡，可是這一片地方還真是第一次來，如此就看到在大太陽照耀的海灘上，有一個年輕人背著手亂晃，身後跟著一條馱著小海龜的白鱷魚。

    大略走出一里多地，前面出現房屋，靠近沙灘一邊有塊平地，倒扣著一艘船，邊上有個木架子，上面架著一艘船。

    沒有看到有人修船，但是看到兩個小孩在玩耍。

    這裡距離海靈村起碼十幾里地，沒有修行者過來，便是保留了漁村原來的樣子。

    潘五沿著沙灘慢慢走，那兩個小孩忽然跑近幾步，大聲說話：「不要走，那裡危險。」

    潘五好奇，危險？

    兩個小孩小心翼翼的往前多走兩步：「爹爹說的，這裡沙灘危險，會吃人。」

    潘五仔細看過沙灘，再看看兩個小孩，心裡大概明白了。

    不是沙灘危險，是漁民擔心孩子在沙灘上玩遇到危險。

    潘五說聲謝謝，往兩個孩子那邊走近：「這裡好了。」

    「嗯，不要過去，那面危險。」小孩認真提醒潘五。

    潘五又說聲謝謝。可是馬上，倆小孩就盯著白鱷魚看：「這是什麼？」

    他們不認識鱷魚，但是認識鱷魚背上的小海龜，一個小孩呵呵直笑：「小烏龜偷懶。」

    兩個四五歲大的孩子，不知道鱷魚的厲害，看著很好看很漂亮，就以為沒有危險，甚至蹲下來摸。

    潘五趕忙提前按住鱷魚頭，白鱷魚有點不爽，朝他噴了一下，不過到底沒有動。任由倆小孩摸了幾把。

    見鱷魚聽話，倆小孩就高興了。

    看著他倆，潘五忽然想家了。不是現在的家，是很早很早以前，是海陵城裡的那個家。他想爹娘了。

    司其說的，在天機閣裡面，大多人只想修行，不成家不生育後代。

    可要是人人修行，人人不成家，只要堅持個成百上千年，這個世界豈不是沒有人了？人類就滅絕了……

    剛想到這一點，潘五就拍了自己一巴掌，現在太迷糊了，腦子裡總是出現各種破爛想法，一會兒是無限大地直走竟然能走回來，一會要思考人類生存的大問題？我是瘋了麼？

    他在發呆，鱷魚也是在發呆，倒是小海龜裝模做樣喊了一下，強烈表示不滿。不過它太小了，倆小孩根本不怕。

    還好有大人，從房子裡面跑出來個女人：「大娃二娃，回來！」

    聲音很大，倆小孩有點不樂意。那女人就再喊一聲，倆孩子才慢慢起身，跟白鱷魚和小海龜說再見，然後離開。

    那女人一臉警惕神情盯著潘五看，知道倆孩子回到她身邊，那女人才收回眼神。

    潘五笑了笑，繼續背著手朝前走。

    現在它是大陸上最厲害的高手了，不論去到哪裡，只要不遇到特別恐怖的凶獸，只要再人類世界裡，他幾乎就是無敵存在。比如跑來亂囂張的方不敗，一生不知道遭遇過多少苦戰惡戰，好不容易活下來，好不容易擁有現在的成就，卻敵不過潘五隨手一刀。

    可是很奇怪，明明最厲害了，卻一點都不高興。

    以前的潘五是抓緊時間學習，抓緊時間修煉，從進入第三學院開始，別的修生會有休閒時光，他沒有。從那時候開始，潘五就保持著最瘋狂最努力的狀態，直到他升到六級修為。

    在六級修為以前，他的時間無比重要！容不得一絲浪費。

    直到知道了登天台的存在，知道了戰神白平凡那麼厲害的人都要接受登天台的召喚，從那時候開始，潘五就不想修行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潘五才有了一些休閒、甚至是空閒時光。

    做什麼都好，總之不要修行。

    可惜世事弄人，亂迷糊著也升到七級修為，也是亂迷糊著轟走張當那樣的神奇高手，問題是現在要做什麼？

    人活著總有目標，不管大目標小目標，總有時間要做。普通人為了或者要做工，要努力賺錢。修行者要提升修為。

    比如姜事民、秦關中這些又有錢又有權還有實力的人，更是有著很多很多目標……曾經的潘五也是那樣，直到抱回來白鱷魚以後，他忽然發覺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了。

    曾經想大海裡流浪，想去尋找大鱷神的秘密，問題是去哪裡尋找？

    心底一直存在的呼喚，不過是大鱷神對它後代的關心和牽掛，自從找到白鱷魚，那個呼喚的聲音就消失了。

    剛才又殺死了一名高手，絕對是真正的高手。從方不敗砍出的那一刀就能知道，他的實力絕對在呼天之上，而呼天已經是很厲害的修行者了！

    那麼厲害的人都擋不住自己一招，而別的地方也不會有更厲害的人。

    想到這裡，潘五忽然想走動一下，不修行，只是走，去各個地方走一下。

    只是馬上就熄了念頭，沒有意義。

    別人走動是去尋找高手，是尋找提升自己的機會。潘五是為了什麼？

    有天機閣提前收拾各種高手，潘五就是走遍這個世界，也未必能遇到一個真正的高手。

    而這種真正的高手，在天機閣裡起碼有幾千個。

    潘五長出口氣：「不是吧！難道要去天機閣？」

    潘五被這個想法嚇一跳，趕忙衝進大海清醒清醒。

    白鱷魚很懶，慢慢走到海邊往裡面看，只要潘五不跑，它就不下水。

    潘五折騰好一會兒才上岸，看見白鱷魚就很有些無奈，這傢伙到底是不是大海裡面的海獸？為什麼這麼不願意下水？

    明明離不開大海，偏生願意上岸或是上船待著。

    好吧，你們厲害。

    潘五在沙灘坐下，準備放棄所有不應該出現的想法，可是剛有了這個想法，大黑鷹飛來了，刷的一下出現眼前。

    潘五嚇一條，這傢伙實在太大，它一出現，這片地方直接就黑了。

    大黑影低頭看他，輕輕叫上一聲。

    潘五不懂鳥的語言，可是分明感覺到不對勁，它要走？

    想了好一會兒：「你要走？」

    大黑鷹輕輕叫了一聲，好像是說是。

    潘五再問去哪？

    大黑鷹展翅飛起，方向是西方。

    西方？西方有什麼？潘五正疑惑呢，那兩頭大白鷹也來了，落下來以後也是輕輕叫喚兩聲。

    這三個大傢伙都是懶貨，和白鱷魚、小海龜一樣的懶，不覓食就不出去，現在竟然是一起來找他？

    潘五大聲問話：「你們去哪？」

    大黑鷹又回來了，同樣是落在邊上。

    三頭大鷹是潘五見過的最厲害的凶獸之一，不說別的，如此高大的如此沉重的身軀，卻能夠輕輕落到沙灘上，濺不起一顆沙礫。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西邊到底有什麼？」

    三頭巨鷹沒有辦法回答問題，潘五問再多也是沒有用處。

    又過了一會兒，三頭大鷹一一用翅膀拍了他一下，當是道別了，然後振翅高飛，飛上天空之後都是鷹唳長鳴，好一會兒才飛向西方。

    這就是真的走了。

    潘五在沙灘坐下，準備放棄所有不應該出現的想法，可是剛有了這個想法，大黑鷹飛來了，刷的一下出現眼前。

    潘五嚇一條，這傢伙實在太大，它一出現，這片地方直接就黑了。

    大黑影低頭看他，輕輕叫上一聲。

    潘五不懂鳥的語言，可是分明感覺到不對勁，它要走？

    想了好一會兒：「你要走？」

    大黑鷹輕輕叫了一聲，好像是說是。

    潘五再問去哪？

    大黑鷹展翅飛起，方向是西方。

    西方？西方有什麼？潘五正疑惑呢，那兩頭大白鷹也來了，落下來以後也是輕輕叫喚兩聲。

    這三個大傢伙都是懶貨，和白鱷魚、小海龜一樣的懶，不覓食就不出去，現在竟然是一起來找他？

    潘五大聲問話：「你們去哪？」

    大黑鷹又回來了，同樣是落在邊上。

    三頭大鷹是潘五見過的最厲害的凶獸之一，不說別的，如此高大的如此沉重的身軀，卻能夠輕輕落到沙灘上，濺不起一顆沙礫。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西邊到底有什麼？」

    三頭巨鷹沒有辦法回答問題，潘五問再多也是沒有用處。

    又過了一會兒，三頭大鷹一一用翅膀拍了他一下，當是道別了，然後振翅高飛，飛上天空之後都是鷹唳長鳴，好一會兒才飛向西方。

    這就是真的走了。

562 小毛

    「他們想見我，你就帶回來了？」潘五有點不高興。

    那戰兵笑了一下：「我們一致認為，大嫂剛走，你心情可能不好，找點事情做做也好。」

    這傢伙也知道自己胡說八道，剛說完話就跑去遠遠，還回頭哈哈大笑。

    另一邊，金半走上碼頭：「金半見過島主。」

    島主？潘五想了一下，沒錯，還是這個名字比較酷，抬眼看他：「什麼事？」

    金半態度恭敬，先鞠躬才說話：「實不相瞞，在下是大東朝四品外事官，島主神功蓋世，正應該……」

    話沒說完，被潘五打斷：「想招攬我？」

    金半遲疑一下，趕忙說是，又說：「我大東朝求賢若渴，只要島主肯來我大東朝……」

    潘五再次打斷：「起碼給我個王爺噹噹？」

    「絕對沒問題……」

    他的話再次被打斷，潘五說：「走吧。」

    「什麼？」

    「我讓你走，如果你不想招惹我的話。」

    金半急忙說話：「我們是真心實意……」

    這次潘五沒打斷他說話，只是用冷漠無情的眼神看過去，金半自己就說不下去了，猶豫又猶豫，抱拳道：「還請島主多考慮一下，下官告辭。」

    看著金半離開，也是看著大船揚帆，潘五想了一下，把所有戰兵喊過來：「如果我走了，你們會怎麼做？」

    「去哪 ？」這是比較笨的戰兵問話。

    聰明一點的戰兵直接說道：「老大，你走了誰能管得了那堆祖宗？」

    是啊，五百多頭五級戰寵，放到那裡都具有滅國之力。潘五想了好一會兒：「明天回天絕山，你們有什麼事情沒有？」

    「老大，你變了，當初多麼喜歡這裡，這裡是你的家啊。」

    潘五呵呵直笑：「油腔滑調的好麼？」

    「只要老大開心，我們說什麼都行。」

    潘五想了一下：「間星那些人，怎麼樣？」

    「還好吧，我是再沒見過，潘有他們去過幾次蒼山郡，也是沒說過什麼，要不要問問？」

    間星是六級修行者，他們一起好幾百人，前次出海遇到無公子就是間星那些人陪著，之前還殺了一些海盜，留下許多婦孺。如今在蒼山郡安家，間星、揚克、正尼……他們住的村子距離索達爾那些人的村子不太遠，就是想要好好照顧一下。

    潘五想了一下：「我去看看。」

    「老大，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該說。」

    「好的，是這樣的，附近一些漁村想把孩子送來島上，能收麼？」

    潘五看看他：「你們是怎麼想的？」

    「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看著海靈村全是高手，也想讓自己家的孩子有個前途。」

    這句話已經是傾向於那些孩子。潘五笑了一下：「多麼？」

    「倒是不多，十來個吧，有大人來問的，有直接帶孩子過來的。」那戰兵笑了下：「他們說咱這個島子是神仙島，島上都是高人，能夠拜在高人門下，以後一定出人頭地。」

    潘五看看兩個很大的島嶼，尤其是自己居住的靠北邊的島子，當初為了安置一些婦孺，曾經修建很多很多房屋，如今卻空著。

    再轉回頭看眼倉庫，一倉庫鐵船，自己不用了，就是浪費了，再有煉丹室裡的很多低級丹藥……潘五笑了一下：「不能什麼人都收，我希望你們不是瞎子。」

    那戰兵很高興：「放心吧老大，我們只收窮苦孩子。」

    潘五往兩邊看看：「煉丹室和倉庫要上鎖，要有人守著，別的地方無所謂。」

    「得令。」那戰兵轉頭大喊：「潘有，老大同意了。」

    潘有竟然是從水裡冒出來的：「什麼？你說什麼？」

    潘五有些好奇，走過去問話：「下水做什麼？」

    不用潘有回答，耗子從遠處嗖嗖跑過來，來到岸邊四足騰空，啪的一聲跳到潘有頭上。

    潘五笑了一下：「被耗子黏上了？」

    潘有不承認：「我在訓練它的嗅覺，笨狗還是不行，我藏水裡，它就聞不到了。」

    這群人已經瘋了，不是油腔滑調就是腦子進水的白痴，潘五搖搖頭離開。

    潘有跳上岸：「老大，我想跟你走。」

    「跟我走？我去廁所。」潘五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潘有嘿嘿一笑：「正好我也去。」

    「你在海裡沒尿？」

    潘有咳嗽一聲：「那什麼，老大，你是超級高手，要有宗師風範，有些話不能說的太直白。」

    潘五不想再理會這些瘋子，趕緊回屋，不想有個更瘋的瘋子來了，從遙遠地方傳來呼天的大喊：「潘五在不在？」

    「在。」這是潘有在回話。

    只一會兒時間，呼天出現在潘五房間，看著床上倆傢伙好奇道：「大哥，你有毛病啊？」

    潘五躺在兩張桌子並成的床上：「去哪了？」

    呼天思考一下說話：「我想藉兵。」

    潘五馬上坐起來：「什麼？」

    「我要藉兵，你借給我一千……不用，五百人就行。」

    潘五有點鬱悶：「大哥，從咱倆認識到現在，你有沒有做過一件靠譜的事情？」

    「這件事情就很靠譜。 」呼天說：「前些天你不是出海了麼，我琢磨著也沒有事情，就回了趟家，然後……我的家被人佔了。」

    依著呼天的性格，一定是跟對方拚命。潘五打量一下他：「受傷了？」

    「嗯，我們三個都受傷了。」

    「對啊，那倆傢伙呢？」呼天去挑戰安羅王，遇見倆棒槌一樣的親密戰友，一直待在一起，現在卻是分開了？

    呼天回話：「有些人要照看，我是回來借兵的。」

    潘五想了一下：「不用借兵了，我跟你走一趟。」

    「啊？」呼天趕忙說話：「我們三個都被打傷了，他們很厲害的。」

    「我現在更厲害。」

    呼天猶豫一下：「行，不過還是帶幾個人吧？你那些重騎兵、或者是親兵衛隊都行。」

    「不用。」潘五說：「明天出發，先去蒼山郡停一下，再跟你走。」

    呼天還是有些不放心：「再帶些人唄？他們很多人，不怕死不說，還有很多厲害武器。」

    潘五想了一下：「人就不帶了，帶那些戰寵行不行？」

    「不行。」呼天喊道：「它們太能吃了，你餵啊？」

    對啊，是個問題。潘五說：「關於人手的事情，明天再說。」

    和潘五相比，呼天才是那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腦袋裡面一根筋，思想極其簡單。

    見潘五肯和他一起走，猶豫猶豫，又喊了聲多帶些人，才轉身出門。

    隔天早飯後，潘五先跟海裡面一大堆魚告別，再帶著白鱷魚和小海龜出發。

    幸好大玄龜來了，一身亮白甲殼配上亮白皮膚，好像是假的一樣。

    還特別大，一來到這裡，島上戰兵就全愣住了，心說是什麼玩意？

    大玄龜出現，那隻保護小海龜的翼翎小毛也出現了，長鳴兩聲落到大玄**上。

    小海龜很不高興，它寧肯賴在潘五身上偷懶，也不願意回家。可惜力量弱小，大玄龜輕輕叫了一聲，小毛一個閃身，就把小海龜抓到大玄龜背上。

    大玄龜根本不理會潘五，也不在意白鱷魚，不過到底還是多看了一眼，轉身踩著水走遠。

    呼天十分吃驚：「這是個什麼玩意？」

    「龜，認識不？」

    呼天連連搖頭：「你看啊，那個小的還沒有你小臂長，那個大的竟然這麼老大，這得多少年才能長成那麼大啊？」

    潘五琢磨一下，對啊，小海龜要長多少年才能有大玄龜那麼大？

    轉頭看看白鱷魚，那條大鱷神……天啊，我忘了件事。

    趕忙向白鱷魚抱拳：「那什麼，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的。」

    白鱷魚根本不理會他說什麼。

    潘五隻好抱起它跑去對岸。

    正跑著，想起金鸞，這傢伙去哪了？前次從天絕山回來，和司其在路上晃蕩了兩個多月，也沒見到翼翎和金鸞，現在翼翎走了，金鸞是不是也走了？

    潘五打算坐馬車去蒼山郡，呼天不同意，說時間緊迫，硬是拽著他跑步上路。於是就看到潘五跟個大傻子一樣抱著白鱷魚一通狂奔。

    半天后來到蒼山郡，先去索達爾那裡待了會兒，然後再去找間星那些人。

    索達爾住的村子是多個潘家村中的一個，在官道以北。官道靠南的一處山包下面就是東曼帝國那些人的村莊。

    他們來到這裡九個月，不但是村莊修建的有模有樣，週邊田地全部種上糧食。

    整個村子兩百多人都是外來人，來自東曼帝國那些人，不論相貌膚色言語都有不同，潘五擔心被歧視、甚至被欺負。

    終於看到潘五出現，儘管身邊跟著一條懶洋洋的白鱷魚，不過這位是救他們性命的潘五大人，間星這些六級高手馬上趕來拜見。

    間星等六級高手就是留下來保護這個村莊的。在他們的原本打算中，要跟潘五去天絕山營地，想要繼續修行。

    可惜潘五不同意。

    如今再次見面，這些人似乎已經是習慣了現在的生活，沒有怨言不說，還一勁兒向潘五表示感謝。

    潘五說不用，可是那些人還是感謝。

    除感謝以外，也有人有別的想法。

    兩百多人聚在村子中間，等潘五全部見過之後，揚克忽然走過來說話：「老大，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563 董安

    潘五有些好奇：「有人為難你們？」

    「不是不是。」揚克猶豫一下說道：「村子裡有很多孩子，不能就這樣荒廢時間，我們這些人不太擅長教弟子，再一個，也是想讓這些孩子盡快融入到漢人百姓中間，想讓他們去學堂、或者是修院，可以麼？」

    肯定可以。潘五問：「有什麼想法，只管跟索達爾說，他一定幫你們。」

    索達爾和潘五一起過來，馬上點頭說話：「一定的。」跟著抱怨道：「怎麼不早說啊，咱們做了這麼長時間的鄰居，有什麼事情只管說，老大帶你們回來，咱就是自己人，有什麼事情不要藏著掖著。」

    揚克說是，又連聲道謝，跟著問潘五：「有幾個孩子算得上有點天賦，能送去天絕山麼？」

    對於蒼山郡百姓來說，想要修行，當然要去天絕山才行，那裡高手眾多，而且只為修行存在，沒有瑣事纏身。

    聽到這句話，潘五笑了一下才說話：「讓你們住來這裡，是希望盡快和大家融入到一起，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你們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們是姜國蒼山郡居民，別的人怎麼活，你們就可以怎麼活。」

    呼天忽然插話：「我能送人過來麼？」

    你倒是什麼熱鬧都湊，潘五說能，呼天就馬上催他出發。

    揚克這些人想請潘五吃飯，太長時間不見，也是想留他住幾天，奈何呼天催的緊，說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揚克這些人只能放心，同時問話：「需要幫手麼？」

    呼天馬上說需要。

    潘五卻是說不用。

    間星跳出來說話：「老大，帶上我們吧，多少有些力氣。」

    看這傢伙謙虛的，六級高手竟然說自己只是有些力氣。

    潘五笑了一下：「用不到你們。」喊過來索達爾：「你給天絕山營地發一封信，我需要二十名六級修為的戰兵和六十名五級修為的戰兵，在山口等我。」

    索達爾應是，跑回去安排戰鷹送信。

    潘五本來想自己一個人去西邊走上一趟，不想呼天說要送人過來？說明那面有很多人需要幫助。

    稍稍又待上一會兒，在呼天的一再催促下，潘五再次上路。

    呼天很著急，朝營地入山口猛跑，很快到達。

    戰鷹速度很快，呼天趕到山口的時候，潘九九、潘白這些人已經帶著戰獸等在這裡。

    兩幫人一見面，沒有多話，潘五說出發，所有人上馬向西方跑去。

    一共八十二人，白鱷魚竟然是靠在潘五身前，難得的睜開眼睛到處看，估計是第一次騎馬，顛簸的很是有趣？

    他們一路急行，驚到沿途官府和軍隊。

    姜國朝廷收到細作從秦國發回來的消息，秦關中正在準備北進，隨時可能發兵攻打姜國。

    可巧北面蠻族又南下打劫，真要是兩邊一起來，姜國局勢不是一般的危難。

    就在這等時候，境內出現一支強大隊伍朝西面狂奔，姜國軍方不擔心才怪。

    只是這支隊伍動作太快，他們剛發現到，這支隊伍已經跑去前面。

    沒有辦法，沿途軍隊只能接連發出消息，一級一級傳遞警報。

    潘五根本什麼都不理會，只管西行。呼天衝在最前面，邊跑邊大喊：「讓路。」

    整個隊伍裡面，呼天是唯一騎兩匹馬的人，沒有辦法，實在太高太重，五級戰獸馱著都有些吃力。

    在天絕山附近地域還好，多是駐守著普通軍隊，人少，力量也弱，即便是看見潘五這樣一支「敵軍」，也是束手無策。

    西邊是邊關，姜國重兵囤積。越往西走就遇到越多軍隊。

    所有軍隊的探子在發現到這樣一支隊伍之後，都是馬上發出警報。可惜，這支隊伍的速度太快，他們剛有反應，這支隊伍已經衝了過去。

    如此整整跑上一天，隊伍終於停下來，因為前面是西邊最後一道關城。

    當初潘五就是從這裡帶著兩千多名蠻兵俘虜進入姜國。

    還沒到城牆下面，城牆上已經響起號叫聲，又有連番鑼聲重響。

    很快，城牆上就出現很多弓箭手，最前面一名頂盔摜甲的將領大聲喊話：「來者何人？」

    潘五縱馬上前：「我是潘五，要出關。」

    潘五？城上士兵都有些吃驚。如今的薑國軍隊，哪還有不知道潘五大名的？那是一個超級強大的存在，強大到讓姜事民都只能選擇退讓和招安。

    後來姜事民死了，他兒子即位，也是不敢對天絕山稍有異動。

    再有軍神姜問道，整個姜國頂樑柱一樣的存在，幾乎是無時不刻都在關心潘五的消息。

    如今的薑國，姜問道真的是頂樑柱，而且是唯一的一根。

    戰神白平凡走了，強大的薑事民死了，即便新皇再精明再厲害，修為上也是不夠看，手底下也是沒有拿得出手的力量。

    不誇張的說，新皇可以死，姜問道不能死。姜問道一死，整個姜國再沒有能夠撐起這一片江山的力量，說是岌岌可危也不為過。

    在如今的眾多軍隊中，為了不出問題，姜問道將自己最忠心的衛隊打散，每兩個人帶一支隊伍，進駐到所有重要軍隊中，為的就是方便指揮，也是為了不出事情，還是為了穩定軍心。

    前次姜問道孤身去見潘五，已經是冒了很大風險。

    就在現在這座關城上面，在那面將領問話沒多久，兩名身穿紅盔的漢子出現在城牆上。

    略一猶豫，直接縱身跳下，來到潘五面前抱拳道：「末將董安、常之拜見總督大人。」

    潘五說不用客氣，又說我要出關，還請二位將軍使個方便。

    「可有軍令？或者聖旨也好？」

    當然是上面都沒有，潘五甚至沒有攜帶官印：「我一定要出去，不論你同不同意。」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哪怕是打也要打出去。

    董安和常之怔了一下，又對看一眼，董安回話：「稟告大人得知，此時關外駐著五萬蠻兵，最近這些天一直在攻城，已經打了三仗，將士們死傷慘重。」

    啊？潘五打量他倆：「你倆不像受傷的樣子？」

    董安苦笑一下：「孟將軍不讓我倆作戰，所以我倆才能快速來見大人。」

    潘五點點頭：「孟將軍是吧，你去說一聲，給我讓路，對他只有好處！」

    董安面現喜色：「大人要幫我們？」

    潘五說：「趕快吧。」

    董安抱拳道：「請大人稍待。」轉身跑去城牆下面，縱身跳上城牆不見。

    大略等了十分鐘，城牆上出現幾名將領，都是同樣動作，一出現在城牆上面就是馬上跳下來。

    這些將領和董安、常之明顯不一樣，戰甲多出受損，也是多人受傷，難得的臉上稍微乾淨一點，應該是來見他之前特意洗把臉。

    這些人一過來就是抱拳見禮，第一個人就是孟將軍，潘五不等他們說完，打斷道：「開城門，兩邊城門都打開，你帶兵跟在後面，今天我幫你們滅掉外面那支軍隊。」

    孟將軍有些猶豫：「不知道大人帶有多少兵將？」

    呼天不樂意了：「趕緊的吧，我們還有事！」

    「這位是？」

    「我是你大爺！」呼天十分著急，脾氣相當不好。

    對面眾將領面色一變，潘五說話：「你們可以上城牆觀戰，如果發現不對，犧牲的也是我們這些人，難道這樣也不行？」

    對啊，這句話一出，對面眾將領心下馬上贊同。董安抱拳道：「末將願隨大人一起出戰。」

    常之也是這麼說話。

    就這個時候，關城裡響起警鑼聲，一陣急似一陣，孟將軍這些人面色一變：「蠻兵又攻城了。」

    潘五氣道：「趕緊開城！」

    孟將軍略一猶豫，轉身大聲命令：「開城門！」

    士兵得到命令，咔咔推開城門，潘五說話：「你趕緊去西門下令。」說完話催馬前行。

    已經這樣決定，就要拚個大的。孟將軍命令道：「你們趕緊回去整隊，全軍準備出擊。」說完話，他跟在潘五這支軍隊後面衝進關城，一路追去西門。

    這些人一過來就是抱拳見禮，第一個人就是孟將軍，潘五不等他們說完，打斷道：「開城門，兩邊城門都打開，你帶兵跟在後面，今天我幫你們滅掉外面那支軍隊。」

    孟將軍有些猶豫：「不知道大人帶有多少兵將？」

    呼天不樂意了：「趕緊的吧，我們還有事！」

    「這位是？」

    「我是你大爺！」呼天十分著急，脾氣相當不好。

    對面眾將領面色一變，潘五說話：「你們可以上城牆觀戰，如果發現不對，犧牲的也是我們這些人，難道這樣也不行？」

    對啊，這句話一出，對面眾將領心下馬上贊同。董安抱拳道：「末將願隨大人一起出戰。」

    常之也是這麼說話。

    就這個時候，關城裡響起警鑼聲，一陣急似一陣，孟將軍這些人面色一變：「蠻兵又攻城了。」

    潘五氣道：「趕緊開城！」

    孟將軍略一猶豫，轉身大聲命令：「開城門！」

    士兵得到命令，咔咔推開城門，潘五說話：「你趕緊去西門下令。」說完話催馬前行。

564 常之

    修行者之間的戰爭，城牆僅僅是個稍微高一些的山頭，姜國軍隊居高臨下佔著地利之便，依靠各種掩體，再有各種強大武器打擊蠻兵。

    戰爭開始階段，姜國士兵佔有一定優勢，會殺傷大量敵人。當凶悍蠻兵衝破防線、站到城牆上之後，優勢便是蠻人士兵的。

    每當到了這個時候，就是軍官們上前殺敵的時候。

    因為這個原因，秦國、姜國，包括蔡國，軍官的陣亡比例遠高於普通士兵。

    此時，蠻族士兵正在整隊，許多隊長身份的人大聲呼喊，士兵們在大營前面擺出進攻陣型。

    忽然間，從姜國關城上跳下許多高手，好像風一樣快速刮過來，呼地一下，一共八十二個人，好像八十二道颶風一樣，轟地砸進蠻兵軍陣中。

    速度太快，蠻兵高手剛剛發現到他們，那些人已經衝進軍陣，好像大風吹到土堆上，刷地一下，激起漫天塵土。

    大風是潘五那八十二個人，塵土是對方的蠻兵士兵。

    潘五一個人可以當一百個人使用，根本不用費力攻擊，以他為箭頭，身側是潘九九和潘白，後面是五級戰兵。隊伍最邊緣是呼天和潘花，這些強大的六級戰兵根本就是堪比一軍統帥的實力，輕易碾進蠻兵軍營，也是輕易碾碎蠻兵。

    一個交鋒，蠻兵瞬間死傷過千。

    潘五動作太快，一個人就殺了一百多人，人往前衝，經過之處根本沒有人能夠站著。二十名六級戰兵加上呼天，一共二十一個統帥級高手輕易碾殺數十人，再有六十名五級高手，哪裡還是打仗？比做遊戲還輕鬆。

    做遊戲還要擔心誤傷對手，潘五這些人不用，只管放手去殺。

    對方有些蠻族士兵很是可憐，明明是平常百姓一個，未必想著打生打死，偏生徵召入伍，便是走上黃泉路。

    只有在戰場之上，生命才是真正的平等，不論貴賤高低，不論拿著什麼樣的武器是不是有好鎧甲，在如蟻的對手面前，再強的高手也會發生意外。

    潘五是例外，他的身體已經不是人了，強悍的比五級鎧甲還要結實。所以，他的攻擊特別凌厲，也是特別殘忍。

    剎那間，千多士兵被殺。再一個剎那間，戰陣被穿透。

    蠻族將領知道遇到麻煩，不用人下令，所有高手全部衝向這八十二個人。

    好像是撲火的飛蛾，儘管飛的很快，儘管一往無前，結局卻是只有一個，滅亡。

    如果對手是五級戰兵還好，個別高手還能稍稍抵擋一下。可放眼整個蠻族軍陣，五級修為的將領屈指可數。

    這樣的殺戮就是欺負人，潘五帶著八十多個大人欺負一群小孩。

    對手是西安羅六支部落組成的聯軍，只此一戰，徹底打服這些部落。

    城牆上的孟將軍看到這種情況，還等什麼？一聲令下，全軍出擊！

    自從跟蠻族交戰以來，姜國軍隊何曾有過主動出擊的時候？依靠城牆和各種武器都難以守住城池，常有被攻破城池的事情發生，一直以來都是憋屈加窩囊。

    今天終於爽了一次，終於奮起了一次，城門大開不說，很多士兵直接從城牆上跳下去，快速整隊，跟著就是殺向蠻兵。

    其實已經用不到他們殺了，潘五帶著一堆殺神，輕易殺光西安羅幾個部落的高手，這些部落就垮了。

    當孟將軍、董安、常之這些人帶兵過來，蠻兵已經是一面倒的瘋狂逃跑。

    傻子不跑，有一群兇猛殺神不說，連姜國大軍都出動了，這還打什麼？他們的所有高手都已經戰死，留下一群小兵有什麼用？

    眼看敵人逃跑，潘五有些不想殺了，都是些普通人，不過是想活著而已。

    這樣一想，動作就慢下來，潘九九猛然跑過來：「老大，別殺了。」

    潘五看他一眼，大聲說話：「降者不殺。」

    潘九九這些人都是蠻族人，雖然是不同民族不同部落，可是其中總有東安羅和西安羅的族人，聽到潘五這句話，所有戰兵馬上停手，幾乎是同聲大喊：「降者不殺！」

    擔心只說漢話，西安羅士兵聽不懂，戰兵們趕忙喊著本族語言……

    孟將軍帶兵殺過來，剛斬殺了幾個倒霉蛋，就聽見潘五這聲大喊，趕忙回頭看，姜國士兵可不管潘五說了什麼，正是憋著一肚子氣想要發洩，憑什麼總是你們攻打我們？憑什麼總是找我們麻煩？憑什麼總是殺我們？

    姜國士兵快速衝進蠻族軍營，很多人都是想殺個過癮。

    孟將軍略一猶豫，忽然發現潘五在看他，趕忙大喊：「降者不殺！」

    董安、常之那些將領也是如此高喊。潘五擔心姜國士兵不聽他的話，再次大喊：「投降的不能殺！誰殺就是跟我過不去！」

    瞧他累不累，一面要殺敵；等敵人投降，又要保護敵人。

    可營地巨大，到處是營帳，總有士兵不聽命令……

    潘五有八十多個手下，在潘五的命令之下，這些人瞬間散開，分散在大營之中，還有很多人幫忙安撫降兵。

    孟將軍跑來見潘五，抱拳道：「恭喜大人一戰功成。」這是將破敵的功勛讓給潘五。

    潘五看他一眼：「先安撫降兵，我不希望發生意外。」

    孟將軍本來還想多說幾句話，聽到潘五所言，趕忙應聲是，帶著手下將領去整頓降兵。

    從來就沒有這麼快的戰鬥，一群人殺進敵人軍陣中，這場仗就打完了？

    只是還有很多後續事情，打掃戰場，收繳戰利品，收押降兵……許多事情一件件做。

    呼天很著急，想要趕緊出發，潘五想了一下，隨便找個士兵：「把孟將軍和董安、常之喊過來。」

    士兵趕忙去找人，大約一刻鐘之後，一群將領才出現在潘五面前。

    一見面就是全禮：「恭喜大人大獲全勝。」

    潘五搖頭：「功勞是你們的，我是幫忙。」

    眾將有些吃驚，有人驚問為什麼，也有人面露喜色，這是幾十年不見一次的大捷，這樣一份軍功真要是攤到自己身上？

    孟將軍抱拳道：「大人，末將等不敢貪功。」

    潘五擺手：「別廢話，聽我說。」

    「大人請說。」

    「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你們這裡應該不會有事了，再說一次，這次功勞是你們的，因為我不稀罕。」潘五看過每一個人：「就一點，所有降兵都給我看好了，誰要是枉殺一個，我和他沒完。」

    「是！」眾將一起應是。

    按官職說，潘五的品級遠遠高過他們。只是軍隊和文官是兩回事，這些整日裡出生入死的武官還真不在意什麼總督不總督的。

    現在不同，潘五這個總督太猛了，讓他們不傷一兵一卒就攻破西安羅五萬強兵，並且讓出全部功勞！

    遇到這樣一位高官，什麼武將都得老實聽令。

    孟將軍想的多一些：「大人，這些俘虜要獻去都城麼？」

    潘五還沒說話，潘九九急忙小聲說話：「老大。」

    潘五看他一眼，戰俘的命運十分悲慘。潘九九這些人是例外中的例外，而他在這個時候叫自己，分明不想交出去俘虜。

    潘五沉默一會兒：「大約多少俘虜？」

    孟將軍回話：「具體數字不清楚，大約三萬到四萬左右。」

    「把俘虜交給朝廷，以後呢？」

    「以後？以後什麼？」

    「如何安置他們？」

    「應該是發賣，或者是發配到礦山等地方做工。」

    潘五搖頭：「俘虜是我的，你跟皇帝說，俘虜我要了，也可以直接告訴姜問道。」

    孟將軍有些為難：「這……不好吧？」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潘五往遠處看看：「逃了能有幾千人？」

    「五千以裡。」

    「那你們可以放心了，有他們傳話，蠻兵短時間不敢再來搗亂。」

    孟將軍不敢應話，私下將俘虜送人，他沒有這個膽子。

    潘五沒時間跟他耗，回頭吩咐：「讓戰馬飽餐一頓，然後出發。」有手下去忙碌。

    潘五再跟孟將軍說話：「聽好了，這些蠻兵是我的，誰也不能動，每天兩頓稀粥，缺錢可以找我要，不許虐待他們，更不能殺。」

    「可是，可是……」

    呼天忽然竄出來：「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我們老大說話是假的啊？」

    董安出來打圓場：「不若這樣，如此大捷一定要上報朝廷，也要上報大帥得知，不如詢問大帥意見。」

    孟將軍趕忙說是。

    潘五說：「我不管你們報給誰，反正我回來的時候，一定要看到他們。」

    稍稍想了一下：「潘白。」

    「老大。」

    「留兩個五級戰兵，最好是安羅族的。」

    潘白馬上去挑人。

    潘五跟一眾軍官說話：「我留下兩個人，只要跟俘虜有關的事情，一定要告訴他們知道，如果我回來時看不到他們倆，你們所有人都要給我一個解釋。」

    稍稍等上一會兒，潘白帶回來倆人：「老大，人來了。」

    潘五跟兩名戰兵大略說上幾句，又跟孟將軍說：「人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

    什麼是強勢？現在的潘五就是超級強勢！

    孟將軍苦笑著應聲好。

    潘五點頭：「去忙吧。」

565 孟將軍

    一眾將領快速散開，忙著收繳戰利品。

    潘五和呼天站在一起：「說說你家裡的事？」

    呼天沉默好一會兒：「丟人啊。」

    蠻兵是通稱，在北面是東安羅西安羅稱霸，在西方靠近沙漠的地方還有許多異族。其中比較悲劇的是沙漠綠洲中的三個部落，也就是沙國三族。

    潘五手下兩千多蠻族戰兵，基本都是這三個部族的俘虜。

    呼天出身安西族。從目前位置算起，安西族位於更遙遠的西南方。那裡有很多高山，也有很多雪山。

    以地理環境來看，安西族的生存條件更加惡劣。

    雖然地盤很大，可是窮啊。上次潘五看到個衣衫襤褸的牧羊少年，小小年紀放牧著四五隻羊，遭遇到惡狼攻擊，從此少了一隻手。

    潘五很生氣，那些混蛋的人上人為了一己之私，驅趕著無數苦難百姓上戰場，卻是讓小小少年擔負生活重擔。

    不過再生氣也沒用，人世間總是存在著無數悲慘事情，有無數可憐人，也有無數不公平的事情發生。

    比如呼天就很富裕，他爹是安西族最有名最厲害的大帥，呼韓。手下過萬天王騎士軍，再有幾十萬軍隊，不說打遍四方也差不多。

    呼天家裡是個大家族，人口眾多，奴僕更是千倍之多。

    可惜呼韓被劍宗高手殺了。

    那一戰，那風和劍宗的許多同門師兄隱藏河裡，偷襲刺殺成功。可起因是被潘五打敗，呼天就把殺父之仇算到潘五身上。

    幸好潘五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幾次打敗呼天后，又救他一命，倆人才能有現在這樣的交情。

    呼天的想法比較簡單，潘五打敗他爹，他就一個人跑來挑戰潘五，完全不管家裡事情。

    在他理解中，家裡那麼多人，就算沒有自己也一定能吃的好喝的好，什麼事情都沒有。

    這傢伙的腦袋確實跟常人不太一樣，想事情那叫一個簡單。

    出來好幾年，想要升到七級修為，找這個挑戰找那個挑戰，甚至找安羅王麻煩。儘管實力一再提升，已經提升到六級頂尖的頂尖，感覺隨時都能突破晉級，偏生拖了好長好長時間。

    晉級無望，呼天帶著兩位好兄弟回家。

    不想這一回去才發現，家裡已經天翻地覆！

    呼天大怒，帶著倆兄弟好一通折騰，想要討還公道。可是哪有公道？

    對某些人來說，利益才最重要。

    對於另一些人來說，好不容易搶佔到手的利益一定不能放棄。

    當這些人都有權力都有勢力之後，很容易發生很多不公事情。

    呼天是六級修為，身邊倆光頭要差一些，而整個安西族高手眾多。比如呼天的老爹呼韓，當初就是六級修為。

    他們只有三個人，加上老爹以前的一些手下，遠遠不是那些人的對手。死去很多人不說，連呼天三個人都受傷了。

    沒有辦法，呼天只能拚命拖住敵人，讓倆光頭帶著所有人撤離。

    呼天很厲害，是六級頂尖高手，跟安羅王決鬥雖然受傷，卻能成功逃離，足以說明有多麼強大。

    也幸虧他足夠強大，才能夠救下很多家人，再一路長跑回來找潘五搬救兵。

    他還真的只能找潘五，沒有潘五的命令，即便天絕山眾高手再有想法也不敢妄動。最多出來幾個、或者十幾個高手幫忙救人，別的事情就不行了。

    呼天說的特別簡單，只說家人被欺負，有人霸佔他家土地，搶奪他家的奴役和下人，還殺了很多人，要潘五一定幫他出氣。

    潘五肯定答應。

    呼天接著就說：「老子也叛國了，帶家人去蒼山郡安家，你不會不讓吧？」

    「必須讓。」

    呼天就滿意了：「咱倆將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叛國二人隊。」

    潘五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叛國也這麼驕傲？

    在呼天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戰兵們喂好所有戰馬，等它們吃飽喝足，也是休息上半個時辰，隊伍再次出發。

    從這裡開始，銀羽將起到很大很大作用。

    在方才打仗的時候，銀羽只在天上盤旋，什麼什麼都與它們無關。

    白鱷魚也是完全不參與，趴在城牆上發呆，到戰事結束也是安然不動。

    現在要出發了，潘五沖白鱷魚招手。那傢伙才懶懶地從城牆上跳下來，發出啪的一聲輕響，快速跑到潘五身邊。

    這傢伙竟然這麼厲害？姜國士兵很吃驚，總有人見過鱷魚，可是這麼白的絕對是第一次見。一個個不禁嘆息：「到底是潘五。」

    是啊，看看人家潘五，一個秦國叛將……對啊，他為什麼反叛秦國？不過跟著就是長出口氣：「幸虧反叛了，不然就是咱們的最大敵人。」

    見潘五要走，孟將軍那些人趕忙跑過來：「稟告大人，統計戰俘一共三萬八千一百人。」

    潘五有點失望：「竟然逃了這麼多？」他以為他們只殺死很少一些人。

    孟將軍也不解釋，問話道：「不知道大人要多久時間回來？」

    潘五說不知道，想了下說：「要是覺得為難，全部送去天絕山。」

    「啊？」

    「要麼送天絕山，要麼等我回來。」潘五看看天色：「出發。」

    隊伍繼續西進，從這裡跑出去一段距離轉向西南方向。

    不但是轉方向，而且要繞，否則就能衝進沙漠裡面。

    銀羽負責探路，指引正確方向。

    如此跑到天黑才停，餵馬、吃飯、休息。

    他們將是最可憐的戰士，以前不論做什麼事情都是一人雙馬，另一匹馬可以適當馱載一些輜重。

    現在沒有，每個人都是背著一人一馬的口糧，還有清水，起碼要保證三天以上。

    飯後休息，呼天有些著急：「咱不能走錯方向吧。」

    潘五搖頭：「別問我，一直是你帶路。」

    呼天指方向，銀羽探路。可是呼天連自己都不相信了：「萬一錯了呢？」

    潘五搖搖頭：「服你了。」又說：「明天飛過去看看。」

    「好。」呼天這才放心。

    隔天一大早，天剛放亮，呼天就拽著潘五往西南飛。

    出力的一定是銀羽，六隻銀羽帶著潘五、呼天，還有白鱷魚上天，朝西南方向直飛。

    在地上要走很遠，用去很長時間，從天上不過是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地方。

    銀羽越飛越高，下方是一片坡地，也是逐漸變高，前方開始出現山脈，最高處隱入雲端。

    呼天指著南方遠處一座山說：「那裡。」

    潘五讓銀羽飛過去，就在半路上，下方飛起十幾隻戰鷹，兇猛朝他們撲來。

    論速度，它們一定比不過銀羽，可是多了潘五、呼天、白鱷魚三個，潘五略一思考：「回去。」

    呼天大急：「讓我過去。」

    「過去個屁，回去。」潘五一聲令下，銀羽轉往回飛。

    那十幾隻戰鷹追了一會兒，等銀羽飛出這片地方才停止追逐。

    很快回到出發點，一落地，呼天就沖潘五喊叫：「衝過去啊！」

    潘五說：「咱倆過去有什麼用？」跟著大喊：「出發。」

    還是趕緊救助家人重要，呼天沒時間吵架，跨上戰獸就走。

    在天上是飛了一個多小時，陸地上卻是足足跑到天黑還沒到。其中一個原因，一直要打仗。

    他們有銀羽，對方有戰鷹，剛一進入安西族地盤，馬上有戰鷹發出警報，跟著是騎兵出動，一大隊騎兵快速圍上來。

    已經是這樣了，不待對方首領問話，呼天跳下戰馬朝前直衝。他是為了節省馬力。

    戰兵們都是同樣行動，跟著呼天直衝，幾個回合就是擊殺兩百多人，剩下騎兵潰逃而散。

    大家重新上馬，繼續西行。

    從這時候開始，他們西進的道路就是殺戮的道路。

    從第一支騎兵隊伍開始算起，直到天色黑去以後，他們連續擊潰九支隊伍。越往後人越多，也是越難打。

    最後一支騎兵隊伍竟然是重建的天王騎士軍，一共兩千四百多人，圍攻八十人。經過鏖戰，終於戰敗。

    天王騎士軍是安西族最強大的軍隊，只有戰死的，沒有投降的。

    長官不下令，哪怕是送死，兩千四百多人也是義不容辭的前赴後繼。

    直到戰死一千六百多人，長官終於知道人海戰術失敗，一聲令下，全員撤退。

    這一仗打的很累，潘五和呼天無所謂，可是還有很多五級戰兵。

    沒辦法，必須要打掃戰場，從敵人身上找吃的用的。

    簡單快速搜刮一番，隊伍繼續上路。

    已然是天色全黑，看看大家，潘五決定繼續走。

    又跑上兩個多小時，終於看到遠處那個高大的山影，呼天說就是這裡，再有一會兒就到了。

    潘五想了一下，下令休息。

    呼天很著急：「趁黑上去？」

    潘五不同意：「沒看到天上全是戰鷹？」

    原本就被十幾隻戰鷹圍追，經過這一個白天的瘋狂突擊，基本是驚動了整個安西族。

    安西族天王調集強兵悍將在後面追殺，於是，就在這片夜空中，少說有三十幾隻安西族戰鷹在翱翔。

    潘五不希望銀羽出現意外，讓它們高飛，暫時不需要探路。

    見潘五不同意，呼天看著天上亂飛的許多影子，氣哼哼說話：「為什麼不帶弓箭？」

    潘五丟過來一塊肉乾：「吃飽了再說。」

566 曲升

    全軍休息，白鱷魚有些不滿意，以前一直吃熟食來著，咋整的開始吃肉乾了？而且連續吃上幾天，十分不爽。

    就這玩意，還不抵吃生肉呢。

    呼天也不滿意，抱怨道：「打架就打架，帶這傢伙幹嘛？就是個拖累。」

    潘五不解釋，安靜吃好飯，也是伺候好戰馬，再休息一會兒。

    大略等了一個時辰，遠處響起戰馬奔跑的聲音。

    呼天起身道：「追來了。」

    潘五淡聲說話：「殺就是。」

    呼天沉默片刻：「你比我殺性還大。」

    「不殺怕他們，你怎麼帶人離開？」又躺上一會兒才起身，伸個懶腰說話：「準備吧。」

    所謂的準備就是他在最前面，呼天等六級高手跟在後面，然後是五級戰兵。最後有十名六級高手收尾。

    將戰馬趕去道旁，看看白鱷魚：「安靜待著。」

    亮出透明短刃，朝前方輕輕跑去。

    他是第一個，當他跑過去之後，呼天等人跟上。等呼天這些人也跑過去，後面是五級戰兵……

    山道很窄，可是山坡很大，漫山遍野哪裡都可以走。

    片刻後，一片黑壓壓的影子快速壓上來。

    山野間一片漆黑，只有微弱星光照亮，眼看那些那片影子就要壓過來，忽然有人大喝一聲，整支隊伍開始變陣。

    最前面的騎兵隊伍不停，操著武器殺向潘五這些人。其餘騎兵紛紛下馬，從兩側繞上去。

    騎兵對上步兵，正常道理都是騎兵贏。

    潘五不正常，張開兩臂迎著戰馬直撞過去，任憑馬上騎士揮刀砍下。

    就聽得一陣砰砰砰接連不斷的撞擊聲，跟著是不斷的馬嘶聲，還有士兵摔落地上的聲音。

    平靜夜晚頓時碎裂成千片萬片，這一片山野變成人間地獄，除去殺戮還是殺戮。

    潘五帶人朝下直衝，那許多士兵根本來不及反應，也是來不及進攻潘五，便是戰死在此。

    沒有辦法，現在的潘五根本就不是這些普通士兵能夠殺死的。憑他的強硬皮膚，要士兵們拚勁全力連續砍在同一位置上才能殺傷。

    潘五不會給他們這種機會，左手小盾牌，右手透明短刃，上身還穿著龍蠶絲編成的寶甲……

    黑暗中不方便作戰，安西族將領本來想趁黑滅殺潘五，結果正相反，成為這一天第十支被潘五擊潰的騎兵隊伍。

    眨眼間，潘五輕易鑿穿千多米長的隊伍，然後轉身再殺回來。

    在潘五的帶領下，呼天那些人也是忙著欺負這些可憐士兵。

    不到二十分鐘，遠處響起鑼聲，鐺鐺鐺響起後，安西族士兵快速退去。

    潘五也不追，已然來到安西族境內，到處都是這種士兵，根本殺不完。再說了，沒必要欺負普通人。

    在潘五眼中，所有三級修為以下的修行者都是普通人。

    眼看著這些所謂的普通人如潮水般退去，潘五轉身看向黑暗中：「看著你的手下被殺，也不肯出來，有意思麼？」

    黑暗中沉寂無聲，好似沒有人。

    潘五手下這些人知道老大不會錯，全是看向那個方向。

    潘五沉默片刻：「我不是來殺人的，你們不惹我就沒事。」

    想不到這句話反是得到回應，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沒事？你殺了我們這麼多士兵，然後就沒事了？」

    呼天大喊：「你們殺我家人怎麼說？」

    「你是誰？」女人問道。

    「我是呼天，我爹是呼韓。」

    黑暗中沉默一會兒，那個女聲再次響起：「不論別人對你做了什麼，你不應該引外人來殘殺同族族人，只憑這一點，你就該殺。」她明顯知道呼天和呼韓，也知道呼家事情。

    呼天哈哈大笑：「就是說我怎麼都該死，對麼？要麼被你們欺負死，要麼找外人幫忙被你們殺，是不是？」

    女人不說話了。

    「家人被殺，家產被奪，我也只是看著是麼？」

    黑暗中還是沒有聲音。

    呼天大怒：「你和曲升是什麼關係？」

    「那是你們兩家的私仇，不應該引外族人進來。」

    呼天仰天大笑：「小娘們，敢出來麼？讓我看看你。」

    黑暗中又沒有聲音了。

    呼天繼續大喊：「找外人幫忙怎麼了？老子明著告訴你，我不但找外人幫忙，還叛國了，有本事出來殺我。」

    「我記下了。」那女人應了一聲，再沒有言語。

    呼天還待再罵，潘五攔下：「她走了。」

    「走了？」呼天想了一會兒：「從沒聽說有個女人高手啊，她是誰？」

    潘五沒有接話，在原地又等上一會兒才回到戰馬那裡。很意外，這裡竟然倒著一片屍體。

    潘九九這些人馬上散開，想要搜尋敵人，也是被潘五攔下：「沒有人。」

    「哦。」戰兵們馬上回去自己戰馬那裡，都是牽馬離開，留下一地屍體。

    呼天皺眉：「是誰在幫咱們？」

    潘五沒說話，因為幫忙的那個傢伙已經出現了，懶洋洋在潘五身前出現，嘴巴、四爪、甚至連尾巴都沾惹血跡。

    呼天懷疑看錯了，蹲下仔細看：「它這麼猛？」

    白鱷魚來到潘五腳下頂了一下，潘五左右看看，跑去敵人屍體那裡撕下來幾塊布，回來認真給白鱷魚擦拭血漬，還取水清洗，直到乾淨潔白才停下。

    白鱷魚不滿意，繼續頂他。

    潘五想了一下，閃身進入山野中，沒一會采回來一小捧特別香的花草。

    最香的是草，連花帶草一一讓白鱷魚嗅過，然後在地上擺成一排。

    白鱷魚很聰明，選中第一種香草，潘五拿香草給它擦身體，再好好擦了嘴巴。到此，白鱷魚才算是滿意下來。

    呼天安靜看他忙碌，等到潘五停手以後，呼天搖著頭說話：「真是你祖宗啊。」跟著問話：「現在走麼？」

    潘五往山下看看，轉頭看向遠處：「天亮前能到麼？」

    呼天搖頭。

    潘五下令休息。

    離開戰場和屍體，找個平坦地方睡覺。一群高手硬是連個睡袋都沒有，直挺挺睡在地上。

    他們人多，夜半時候竟然引來一條蛇的攻擊。

    一共八十人和八十一匹五級戰獸，那條笨蛇估計是餓瘋了，才會盲目衝動。

    早上醒來，這條蛇丟給白鱷魚。白鱷魚根本不理會，仰頭看潘五。

    潘五隻好親自做了烤蛇肉，白鱷魚才勉強吃下。然後點點頭，瞧那意思，是說以後就按這個標準來？

    早飯後繼續出發，幸虧坐騎是五級戰獸，才能夠很有活力的攀爬山坡。

    隨著山坡逐漸變得陡起來，眾人下馬，大家一起跑上山坡，進入高原地帶。

    至於那座山，還要在更遙遠的地方。老話說望山跑死馬，現在是望山跑死潘五。

    待地勢稍平，也是讓戰馬休息之後，再次上馬。

    跑這麼遠還沒到地方，潘五跟呼天說話：「難怪安西人不追了。」

    呼天沉默片刻，指著右手邊、也就是北方說話：「從那座山往下，看見那座雪山沒有？以那座雪山為忠心，方圓百里的地方都是我家的。」

    潘五愣住：「你家這麼大？」

    「真正住的地方倒沒多大，大概有個十幾里地的樣子，這地方有很多荒地。」

    好吧，我當你是謙虛了。潘五看著另一邊的高山問話：「你們是怎麼跑過來的？」

    「就那麼跑，他們跑，我帶著人在後面抵擋追兵，整整跑了一個月，也是打了一個月，我手下三百三十人全部戰死。」

    潘五沉默了，看眼呼天：「要報仇麼？」

    呼天哼了一聲：「我說多帶些人過來，你不肯，就憑咱們八十人，怎麼報仇？在安都有八十萬精兵。」

    「安都是哪？」

    「我們安西族人的聖城。」呼天又說：「同時還有百萬大軍駐守各處，憑咱們這些人，還是趕緊逃跑比較好。」

    即便是頂尖高手潘五，在聽到有這麼多精兵之後，也是不敢說報仇的話。只能感慨一句：「你們人真多。」

    「我們地方也大，雖然大多是荒涼地方。」

    潘五恩了聲，猶豫一下再問：「還有多少人沒能帶出來？」

    「很多。」呼天思考片刻，問潘五：「你能帶出來麼？」

    呼天很少這麼說話，既然這樣說了就一定很為難。潘五再問一遍：「有多少人？」

    「不算佃戶，不算屬民，我們家大概有八百多人，單是奴隸就有三十多萬，還有十多萬的家丁和丫鬟。」

    潘五驚住：「你們是一個家族還是一個國家？」

    「安西族最大的家族有好幾個超過千人以上人口的，皇族有三千多人。」

    潘五有點撓頭：「難怪你們總要打仗。」

    不打仗不行，不打仗，國內就會鬧出很多事情，不安定是肯定的。潘五苦笑一下：「你們家還剩下多少人？」

    「我這一脈還剩下兩百多人，別的地方大概藏著一百多人，剩下的全被殺了，不過奴隸和家丁大部分都活著。

    潘五冷笑一聲：「肯定活著，奴隸和家丁屬於財產。」

    呼天沉默片刻，看向潘五：「你能把所有人都帶去姜國？」

    潘五哼笑一聲：「大哥，咱能不能不逗，我帶著幾十萬人回去蒼山郡？你覺得那個小破地方能養活這麼多人麼？」

    「差不多吧，聽說蒼山郡裡空了大部分縣城和村莊。」

567 黑袍女人

    潘五搖頭：「那也不能安排你們的人住過去……他們憑什麼就要做奴隸啊？老子就討厭人吃人的爛事，也討厭所謂高人一等的那些奴隸主。」

    呼天思考一下：「無所謂，如果你能帶他們去姜國，我就給他們自由又如何？」

    潘五有點心動：「能帶走五十萬人？」

    「不能吧，但是二十幾萬應該有。」呼天說：「只是太難太難。」

    「難？老子就不怕難。」潘五低頭想事情，想了好長時間也沒個准主意。

    上次帶著兩千多人進姜國就鬧出那麼多事情，這次要是帶上幾十萬安西族人去姜國？姜問道和那個新皇帝估計能瘋了。

    不過蒼山郡同樣荒涼，還真是需要很多人填充進去。

    想了一下，潘五呵呵一笑：「玩票大的。」

    呼天有些不敢相信，潘五已經讓大家停下：「誰帶筆了？」

    「炭筆行麼？」有戰兵回話。

    潘五找塊白布，用炭筆寫了兩封信，轉頭看看：「潘九九，潘花。」

    倆人趕忙出列，潘五交過去兩封信：「這封給姜問道，去關城給董安或者常之都行，要最快速度給我回話。」潘九九接過說是。

    潘五又說：「這封給索達爾，然後再回去天絕山一次，我要一千五百人的軍隊，不要騎馬，佩戴武器護甲，一路給我跑過來。」

    倆人說是，剛想走，被潘五喊住，仰頭打個呼哨。沒多久，從黑暗夜空快速落下六隻銀羽。

    潘五讓四隻銀羽分別帶著兩人回去，自己這面留下兩隻。

    一聲令下，銀羽抓著兩人騰空飛起。

    潘五要玩次大的，蒼山郡是我的，南山三郡也是我的，在我離開之前，要讓三郡變成天底下最強大的地方。

    呼天已經驚住了：「我真要叫你老大了，你是不是發瘋了？」

    潘五輕輕搖頭：「既然要帶著這麼多人離開，咱就要玩個狠的。」

    「怎麼玩？」

    潘五笑了下：「等著就是。」

    呼天有些著急，想了一下說：「我要過去看看，山那面還有一千多人。」

    「一千多？」

    「是我爹的一些手下，還有我們家族最忠心的護衛，加一起有一千四百多人。」

    潘五點點頭：「就是說你這面有一千六百多人要帶走。」

    呼天點頭：「所以讓你多帶人來。」

    潘五哈哈大笑，笑了好一會兒：「我咋就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怎麼這麼不靠譜呢？」

    呼天輕嘆一聲：「我先走了。」

    潘五想了一下：「就不讓銀羽送你了。」

    「不用。」呼天說：「你在這裡等我。」快速離開。

    剩下眾人原地宿營，有人跟潘五建議，說是打些野味回來。

    潘五不置可否，在現在這一時刻，他腦子裡在猜測姜國新皇帝會如何反應。

    帶走上百萬的人肯定沒戲，二十萬應該有可能，假如操作得當，又是運氣夠好，興許能有三四十萬也說不定。只是新皇帝會答應留下來麼？

    不過再一想，有什麼不答應的？我已經這麼恐怖了，他難道還敢拒絕我不成？

    潘五亂琢磨一通，沒多久戰兵帶回來幾頭狼兩頭野豬，就在這裡燃火燒烤。

    潘五很有耐心，可是安西皇族沒有耐心。忽然有個特別厲害的漢人帶著八十名超級高手來到安西族境內，他們要做什麼？

    安西人始終有幾十隻戰鷹在追蹤。看著戰鷹們在這一片天空盤旋，難道說那些高手留在這裡不走了？

    安西族軍隊的探子來回奔跑打探，潘五不做理會，哪怕是那些探子近到百米遠，他也當沒看見。

    他們只敢探到這個距離。連續十次追殺，其中一次出動兩千多天王騎士軍都沒能搞定這些人，人家根本是毫髮無傷。碰上這樣一支恐怖隊伍，沒有人願意上去送死。

    在潘五這支隊伍身後，少說跟著十幾萬大軍，都在等待天王命令。

    這一等就是兩天多，兩天後，呼天第一個回來，表情不太好，說是這些日子又死了三十多人，有的是重傷難治，有的是患病不治……

    潘五安慰道：「會好起來的。」

    呼天說：「我告訴他們了，準備去姜國，你的軍隊什麼時候來？」

    剛說完話，天空中鷹唳聲響起一片，一群戰鷹朝東面飛去，圍堵兩隻銀羽，其中一隻銀羽抓著潘九九。

    銀羽速度快，第一隻銀羽快速衝下，吸引走部分安西族戰鷹，另一隻戰鷹才趁機衝下。

    潘五趕忙拿起弓箭，是從安西士兵那裡撿回來的，彎弓搭箭朝上空連續射出三箭，箭無虛發，每一箭射死一隻戰鷹，才算解了兩隻銀羽的困境，很快潘九九落到地上，跑過來說話：「他們答應了。」從內甲裡抽出一封信。

    潘五接過打開，裡面就一句話，是姜問道手書：「隨便你折騰！」

    通過這五個字，能夠看出姜問道和新皇帝有多麼無奈，他們也想有不同意見啊，可是不能。天絕山竟然出動一千五百名高手？

    好吧，這是一群瘋子一樣的存在，就看你們能不能帶回來幾十萬百姓。

    其實，這種事情往深裡多想一下，姜問道一定會同意下來。原因，潘五幾乎帶走天絕山所有武力，去安西族老巢跟安西族拚命。

    安西族雖然攻擊不到姜國，可地域廣闊人口眾多，也是高手無算，可以削弱潘五的實力。

    這個天下，絕對沒有哪個君王眼看著別人帶走他的數十萬民眾而不管不顧的。哪怕這些民眾都是奴隸！

    奴隸是可以恢復自由身份的。

    任何一個合格的君王都知道，天下間最值錢的一定是人。只有足夠多的人，才能夠撐起整個國家的需要。

    千萬別說什麼只需要精英只需要高等人群，怎麼可能？一個城市裡如果都是有錢人，吃飯怎麼辦？

    當一個城市裡除去有錢人就是奴隸之後，你又跟誰做生意？如何發展壯大自己？甚至是不能保存原來的財富和力量。

    最值錢的一定是最平凡最平常最平等的普通百姓，沒有他們，什麼王朝霸業全是放屁。沒有他們，什麼富豪皇帝全是假的。

    即便是安西族這種存在很多大奴隸主的國家，佔據人口最多數的也還是平民。任何一代天王都知道要保護百姓，保護他們的性命，也保護他們的利益不受侵犯。

    潘五想要帶走很多奴隸，打的也是這個主意，讓那些奴隸曾經的主人呼天告訴他們，只要去了姜國就給予平民身份，恢復自由！

    姜問道想的是，讓潘五和安西族去拼，誰贏誰輸無所謂，反正姜國不受損失。

    然後呢，如果潘五真能帶回來幾十萬人……幾十萬很多麼？扔進蒼山郡裡，正好發展壯大姜國力量。

    姜問道從骨子裡相信潘五對爭霸天下沒有一絲興趣，所以奏請皇上同意潘五的要求。

    新皇也很無奈，想著隨時有可能爆發的戰爭，還不知道能挨多久呢？算了，由著你折騰！

    於是，姜國同意接受這批百姓。

    收到這封信，潘五嘿嘿一笑，現在就等他的士兵了。

    一千五百名戰兵來的要晚一些，在出發前，潘花那些人試著接近戰寵，想要帶出山，可惜根本不聽他們的，只能作罷。

    在潘九九回來的第二天，依舊盤旋在上空的安西族戰鷹忽然朝東方飛去。而跟在他們隊伍後方的安西士兵竟然有了一些騷動。

    潘五打聲呼哨，帶上兩壺箭，讓銀羽帶他出去。

    一上天就有敵人戰鷹來找麻煩，潘五手中有箭，那還客氣什麼？一箭箭快速射出，很快射殺掉五隻戰鷹。

    如此一來，餘下戰鷹不敢靠近，散開遠遠包圍著。

    遠處也飛有很多戰鷹，似乎是安西族全族兵力都屯聚於此。

    潘五不理會那些戰鷹，一直往外飛，終於看到他的戰兵。

    一千五百名全副武裝的五級高手，由十幾名六級高手帶隊，所有人都是五級鎧甲五級武器，對上基本沒有鎧甲，拿著普通武器的安西族士兵……又是在欺負人。

    蠻族人缺少武器、鎧甲，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只能依靠人多、力氣大硬拚。

    可是這一千五百名戰甲武士的力氣更大，異常凶悍，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戰兵們不但戰甲精良，偏生還有結實大盾牌，一舉起來能抵擋奔馬的撞擊。

    潘五看見他們以後，大喊一聲：「堅持一會兒。」讓銀羽帶自己回去。

    快速回去方才地方，潘五一聲令下：「往回殺。」

    這一年，安西族的運氣應該是不太好，因為族內利益之爭，意外招惹到殺神潘五。

    可怕的是這個殺神還有很多殺神小弟，隨隨便便就組織起一支強悍軍隊。

    當潘花帶著一千五百人向西方攻殺的時候，潘五帶著更加精銳的這支隊伍殺回來，快速鑿穿、滅殺掉很多支隊伍。

    只要是聰明人，都知道不能讓他們匯合到一起。

    前些天的那個女人終於出現了，全身黑袍，臉上是厚黑紗，從裡面能看見外面。

    此時是白天，可是她一出現，就好像黑夜襲臨大地，刷地一下，她出現的地方特別黝黑，再沒有別的顏色。

    潘五衝在最前面，已經是殺的心軟了，都是普通人，都是窮苦百姓，何必呢？

    就這個時候，黑袍女人無聲出現，手中是一柄細劍，快速刺向潘五眼睛。

568 梅平

    潘五習慣性的抬手一擋，就聽噗的一聲，細劍竟然刺進肉中？

    潘五一驚，猛一甩手，人已經衝到那女人身前。

    他吃驚，女人更吃驚！怎麼可能？我一劍沒能刺穿他的手？可是也不像戴手套的樣子啊？

    黑袍女人又是一劍刺出，只是剛一出手，潘五已經站在她身後，右手輕輕捏住她的喉嚨。

    黑袍女人不敢衝動，潘五說話：「讓你的人停手。」

    黑袍女人猶豫一下，發出聲古怪叫聲，安西戰士馬上鳴金收兵，讓出中間位置。

    潘五稍稍等了一會兒，他的一千五百名戰士和潘九九那些人匯合到一處，退到潘五身後。

    終於不打了，潘五看眼黑袍女人的黑紗：「和你打架是欺負你。」

    黑袍女人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是被歧視了麼？

    潘五又說：「商量一下……你叫什麼？」

    黑袍女人不說話。

    潘五苦笑一下：「再問一次，你不配合，以後都不用配合了。」跟著問話：「你叫什麼？」

    「梅平。」

    「官職？」

    「沒有官職，我是天王手下三護法之一。」

    潘五問：「天王在乎你的性命麼？」

    「不知道，應該不在乎。」

    潘五笑了一下：「拿你交換幾十萬奴隸，天王會答應麼？」

    「不知道。」

    潘五琢磨琢磨，放手退開一步。梅平馬上縱跳到十幾米之外。

    潘五說話：「不用跑，沒想殺你。」

    梅平猶豫一下：「為什麼不殺我？」

    「沒意義。」潘五說：「我現在要做一件事情，幫助呼天叛國，你說好不好？」

    梅平低頭想了一下沒說話。

    潘五指指身後戰兵：「一共是一千五百八十人，幾十個六級高手，你覺得你能行麼？」

    梅平忽然說話：「不可能。」

    「不可能？好吧，不可能，我現在要做一件事情，呼天。」

    呼天站在不遠處，很不爽的嘟囔一句：「幹嘛？」

    「她是你仇人麼？」

    「不是。」

    「找你的仇人去？」

    呼天眼睛一亮：「現在？」

    「也可以明年。」

    「就是現在！」呼天轉身大聲說話：「兄弟們，幫我報仇，等回去天絕山，老子就是你們的僕人。」

    潘九九笑道：「呼老大，能不能說點靠譜的話？」

    「這個就很靠譜。」呼天大喝一聲：「出發。」

    潘五回頭吩咐一聲：「把馬牽過來。」戰兵們跑回去牽馬，還有馬上面那隻很懶的白鱷魚。

    然後，當著梅平和安西大軍的面，整個隊伍朝前方疾奔。

    潘五跳上戰馬，身前是白鱷魚。慢慢走道梅平身前說話：「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你還在意手下士兵的性命，就別亂下命令了。」然後才縱馬去追。

    眼看著一千多名戰兵在眼前消失，梅平猶豫又猶豫：「你們先跟著，我回去稟告天王。」

    有將領應是，梅平很快朝另一個方向跑遠。

    呼天帶去的方向就是那天指給潘五看的、呼家原來的領地。

    呼天報仇心切，用不到半天時間就回到他曾經的家。

    兩座山中間夾著一道溝，穿過這裡向上走是一片緩坡，走過緩坡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草原上零星有帳篷或是小屋。繼續往前跑出半個小時是一片村寨，最當中最豪華的寨子就是呼天的家。

    在快要接近村寨的時候，在前方道路出現一支軍隊，大多數人都是穿著皮甲或半身甲，手拿各種武器。

    呼天停步望過去：「讓曲升來見我。」

    他的說話換回來一片箭雨。五級戰兵們馬上舉起盾牌，一片叮噹響聲過去之後，戰兵們竟然無一傷亡。

    可惜曲升還是不肯出來，反是有人擂響戰鼓，有人用安西話大喝一聲，這支軍隊便是悍不畏死的朝潘五他們衝過來。

    論人數大約是八九倍的樣子，奈何武器和修為不夠看，儘管勇氣可嘉，可惜衝上來就是主動送死。

    呼天才不管那麼多事情，迎頭沖上就是一刀。

    戰鬥就此開始，兩方隊伍猛烈碰撞到一起，結果卻是雞蛋碰石頭，安西族的萬多士兵瞬間被擊殺擊潰。

    到了這個時候，曲升還是不出現。呼天就繼續往前衝。

    眼看前面就是村寨，也是看到第二支軍隊。

    跟第一支隊伍一樣，悍不畏死衝上來，沒多久被擊潰。

    呼天繼續帶隊前衝，衝進村寨之中，可是就在村子裡面，在很多房屋後面藏有很多士兵。呼天這些人一出現，對面就是許多支箭射過來……

    結果當然是還是潘五一方取勝，好無壓力的零傷亡，並擊殺全部敵人。

    站在潘五的角度來看，呼天沖的有點快，也是有點不考慮後果。很明顯，曲升是故意連續派出幾支隊伍給他們殺，真正的殺招一支藏著未出。

    雖然潘五並不懼怕所謂殺招，可對上一個有幾十萬奴隸的大奴隸主，小心一些肯定沒錯。

    大家很快衝破村寨中所有埋伏，並繼續向前衝。

    就在這個時候，潘五很了聲停。

    呼天馬上止住隊伍，回頭問話：「怎麼？」

    潘五沒有馬上回話，反是往前走了幾步，又往兩邊看看，輕聲說話：「站住了別動。」說完話，他確實朝前方跑去。

    前面是塊空地，大約能站個千把人的樣子，此時只是空著。

    站在空地上左右看，就這時候，隱約聽到火捻刺刺燃燒的聲音。

    潘五皺眉頭，不應該，依著他們的速度，別人根本來不及在地下埋炸藥，可是刺刺聲是怎麼回事？

    下一刻，天空中出現數百支火箭，目標只有他，覆蓋了整塊空地。

    火箭特別快，在聽到刺刺聲的時候，火箭已經飛到近前。只是潘五更快，不退反進，嗖的一下穿過這片箭雨，朝放出火箭的地方跑去。

    剛跑到地方，身後接連響起爆炸聲，聲音大的可怕，轟轟聲震的地動山搖。

    潘五也是看到了釋放火箭的武器，一排好像大砲的砲車，每輛炮車能夠放出二十支火箭。

    對上潘五沒有用處，可要是用在五級戰兵身上，他們只能暫時避讓。

    一片爆炸聲中，一群身穿黑衣黑褲，連腦袋也用黑布包上的殺手快速出現，還是那個詞，悍不畏死。

    不知道安西族是如何訓練士兵的，總是有很多人不在意死亡。比如天王騎士軍，整個軍隊就沒有怕死的，連一個都沒有，所有人都能做到視死如歸。

    現在又出現一支類似軍隊，明知道潘五很厲害，卻還是舉著小刀衝過來。

    潘五有點鬱悶，又讓我欺負人？剛想施展殺手，心下忽然一凜，不對！

    身體瞬間退開，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黑衣人衝到這個地方，也沒看到如何動作，這倆人就炸了，轟轟兩聲巨響，天地間到處橫飛肉塊。

    鬱悶個天的，這是玩自殺啊？

    潘五急忙再退，因為這兩個傢伙的緣故，潘五竟然也要暫時避讓一下。

    這支隊伍少說兩百多人，就是說很可能是兩百多個甘願送死的修行者。潘五都服了，這些人的腦子是注水了麼？為什麼傻乎乎的願意主動丟棄性命？

    這是正常人想不明白的事情，反正就是這兩百多人很勇猛，朝潘五猛追。

    潘五一口氣退回到隊伍那裡，要過來弓箭，順便問呼天：「你們族人有很多人願意自殺？」

    呼天想了一下：「你是說拿自己擋武器，主動攻擊敵人的那種人？」

    潘五說是。

    呼天說：「不能說是我們族人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與敵人同歸於盡，是有些人相信了一些事情……你主動佛修麼？」

    潘五點頭：「知道。」

    「反正就是佛修的幾支流派，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做法，他們中的大多數都不認同這種為了追求心中目標，而甘願跟敵人同歸於盡的做法，可是有兩支允許這種情況出現，一種是苦修，一種南修。」

    「苦修我明白，可南修是什麼？很難修行？」

    「南北的南，起源於南方某個寺廟。」呼天想了一下又說：「其實在我們這裡，佛修還是少數，不過大家族的人為了奴役僕人，鞏固地位和人心，會主動引來南修，讓家中諸人都是努力學會努力信仰，圖的就是容易控制。」

    潘五皺起眉頭：「這樣的……是不是不對勁？」

    呼天問什麼不對勁。

    潘五回話：「佛修啊。」

    「你見過真正的佛修？反正我們這裡最常見到的就是苦修和南修兩種，不過也不多。」呼天解釋說：「我們這裡最厲害的是大巫，大巫也能控制人心，讓他們願意犧牲自己，只是達不到佛修那種境界……」

    潘五打斷道：「那不是佛修，佛修善良，不願意傷害別人，更不要說用自己去坑害別人，兩個一起倒霉。」

    呼天回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估計是別有用心的人亂搞出來的東西，反正大部分佛修不承認這樣的人是佛修，更不承認這樣的傳承。」

    在他倆說話的時候，那些黑衣人早已經衝過來，手中有箭，潘五不急，讓五級戰兵後退，自己則是一箭箭快速射出，同時邊射箭便退，呼天幫忙拿著箭壺一起後退。

    那些黑衣人剛跑來這裡，便是被一箭打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