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小修行 作者：田十（全書完）

579 金色狐狸

    忽然發現這個世界有太多太多不明白的事情，潘五越發不想說話，為什麼好像一切都是跟自己的想像不一樣？

    司其勸話：「去天機閣，可以知道很多東西。」

    潘五苦笑一下：「能問下麼？你師姐為什麼想見我？」

    「不知道，她就是想看看你。」

    潘五搖頭：「不去，也不可能去。」

    「為什麼？」

    「感覺不對，為了生命著想，我還是安分一些比較好。」說完這句話，潘五忽然長嘆一聲：「再說了，就要打仗了。」

    「他們打仗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可若是我不在，會發生很多很多我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司其想了好一會兒，從袖子裡拿出個木牌子，上面寫著兩個字，但覺。

    遞給潘五：「收好了，我師姐的令牌，什麼時候想去天機閣，只要拿著……」

    潘五打斷道：「我不會去的。」

    「你！」司其有些生氣。

    潘五笑了一下：「我一輩子……其實沒什麼。」話到嘴邊停住，他不想說了。

    司其面色變得有些難看，死死盯了潘五好一會兒，起身道：「我祝願你馬上去死。」大步往外走，只是又馬上停步，甩手丟過來兩個丹瓶：「餵豬的。」然後再次邁步。

    潘五接住丹瓶，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丹藥，既然來自天機閣，就一定是個寶貝。潘五大喊一聲：「謝了。」

    沒有得到回應，司其越走越遠，片刻消失不見。

    潘五則是拿起塊石頭，又撿起個小木棍，好像是自己一樣立在石頭上，然後推著小木棍一直往前走，最後回到方才出發的地方：「如果這是我……」

    有句話是眼見為實，潘五生出個想法，親自走上一趟。

    沖白鱷魚說上一句，又仰頭大喊一聲走了，潘五走去工地那裡，跟戰兵們囉嗦幾句，招來銀羽，帶他回去營地。

    營地很空，戰兵們都在外面忙碌。

    潘五讓兩隻風貓自由活動，跟白鱷魚好一通嘮叨，大意就是要去做一件偉大事情，不能陪你，你在這裡好好待著，等我回來。

    這些話重複了十好幾遍，也不知道白鱷魚有沒有聽懂。反正潘五去準備了一個包袱，裝上很多丹藥和肉乾，再有兩壺水。

    沒有攜帶弓箭和鎧甲，挑雙輕便一些的戰靴穿上，上身肯定是龍蠶絲煉製的甲衣，又拿上透明短刃，便是準備就緒。

    推門出來……又發現個大問題，怎麼能夠確定自己走的就一定是直線？

    沒錯，是可以看太陽分辨方向，問題是不夠精確。如此漫長一條道路，只要走差一步，就是謬之千里。

    早知道就問下司其如何確定方向了。

    堂堂七級高手，忽然發現自己有可能走不出筆直的直線，這種感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是啊，距離短還好，可是又翻山又越嶺的，怎麼就能知道一步沒有走錯？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哪怕是讓銀羽帶著飛都不行，萬一遇到狂風、或者暴雨，隨便一個偏差，就又是不準確了。

    這樣想了好一會兒，忽然覺得有些多餘，未必要十分準確，如果是背對著姜國一直向北，不用回來天絕山，只要最終能夠回來秦國或姜國，就證明這個世界確實是個大球。

    於是，出發了。

    潘五跟白鱷魚又嘮叨兩句，確定北面以後就是撒腿狂奔。

    如果能夠挑選天底下最無聊的超級高手，潘五一定名列前茅。這傢伙實在太瘋了，只為了司其一句話，竟然捨棄掉一切事情，不管不顧也要嘗試一下。

    為避免耗空體力，刻意控制速度，保持同一速度、也是努力保持不出錯，朝北面狂奔。

    也許是聽懂了他說的話，白鱷魚第一次沒有跟在身邊，而是進去潘五房間，臥在床上安睡。

    潘五一路向北，不論前面是高山、泥沼、還是湖泊，他都是一步踏上。

    姜國很大，可是在潘五的腳下，用不到一個白天，就是豎著穿過姜國進到東安羅境內。

    東安羅境內多是草原和山脈，總之就是一片荒地。潘五一路跑過，沒有遇到任何人。

    一路向北，攀爬高山時容易出錯，潘五在腦子裡仔細回想和計算，爭取不出錯。一天之後看到雪原。

    雪原很大，好像大海那樣望不到邊。

    草原裡也沒有人，這裡更加安靜，只有北風呼呼在吹。

    寒風凜冽，還好潘五不怕冷，只是也沒有休息，在奔跑途中吃上兩塊肉乾，也是喝上幾口水。

    在很多人看來，這傢伙一定是瘋了。只有瘋子才會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潘五就是瘋了，除去方便時候，根本不停不歇。如果不是隨身攜帶很多丹藥，早已經動用小世界裡面的力量。

    雪原之後是雪山、也是冰山，再是冰原，天下之大何其不有？潘五的一路奔跑，便是欣賞了廣袤大地的種種不一樣。

    只是在攀爬雪山的時候遇到好幾撥凶獸攻擊。

    潘五速度快，不停不理會，輕易甩下前面一些凶獸，可是當來到冰原上不久，強大凶獸連續出現三隻。

    潘五第一次看到六米多高的大白熊，接著又看到一隻全身黑灰的大怪魚。

    他在冰面上奔跑，就聽咔嚓一聲，那隻黑灰的大怪魚竟然頂開冰層，張嘴就咬。

    第三支強大凶獸是一隻樣子憨憨的跳獸，特別肥，但是特別厲害，輕輕一跳就能追上自己。

    潘五繼續不做理會，加快速度離開這裡。

    很快就沒有路了，前面是一望無際的冰洋。潘五毫不猶豫，一路跑到水面上，再一路向北。

    這地方非常冷，冷到潘五都有清晰感覺。可就是這麼冷的地方，天上竟然出現一隻白色大鷹，追著他一路飛出很遠很遠。

    在海面上奔跑的時候，又是遇到幾隻強大凶獸。在潘五印象裡，鯨魚一直是性格溫和，不會輕易攻擊人。

    在這片極冷地帶的大海裡，竟然竄出來條十幾米長的大鯨魚，張開巨嘴吞食潘五。

    潘五嚇一跳，在這種地方，連鯨魚都改變了脾氣。

    加快速度逃離，大鯨魚在後面追了好一會兒才放棄。

    潘五繼續往前跑，忽然之間，前面又是出現一片冰原……

    潘五有些不明白，大海無邊，可大海盡頭怎麼還是冰原？難道說兩片冰原中間夾著的就是無邊大海？

    在沒有回到姜國或者秦國的時候，潘五依舊不做停留，腳下加快速度，快速沖上冰原。

    這裡更冷，可就是這麼冷的地方也有凶獸生存。

    潘五心下暗嘆，這是又長見識了。

    只要繼續跑下去，就能夠繼續增長見識。只是沒想到這片冰原居然很大？

    倒是有一些很矮的冰山，跟大陸別處的山脈相比，這裡的冰山好像是個雪堆或者冰堆一樣，並不高。

    越過這些低矮小山繼續直行，按照預計，黑夜早應該到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記憶中，他覺得自己已經跑出一天一夜，很奇怪的這片地方竟然一直是白天？

    白的耀眼的那麼白。

    在大陸傳說故事中，有幾個地方便是這樣，別的地方有四季，這裡只有兩季，一個是白天季節，一個是黑夜季節。

    潘五在奔跑中，想起傳說中的事情，再想到現在遇到的情況，原來極晝的地方是真實存在的！

    忽然很想知道這個白天能夠籠罩多大地方，潘五加速狂奔。

    然後就又遇到凶獸了，一隻全身閃發金色光芒的狐狸快速追向他。

    倒是不太大，比普通狐狸大上兩圈，好像是頭金狼一樣。但是跑很快，嗖嗖追在後面。

    潘五還是不想理會，然後遇見一個人，一個身穿白色熊皮的大漢，手裡是一張巨網。

    大漢看見潘五，潘五也是看見大漢。他以為自己一路狂奔，大漢會讓路。

    結果不但沒讓，反是揚開巨網……

    潘五面色一變，這個混蛋要做什麼？趕忙加快速度，嗖的一下從大漢身前穿過去。

    大漢不是抓他，目標是金色狐狸。雖說潘五的速度讓他稍稍吃驚一下，但是動作沒變，巨網快速落下。

    金色狐狸的速度也是很快，何況還很聰明，眼見大漢揚開巨網，金色狐狸急忙停下，然後朝一側跑去。

    大漢也是很快動作，巨網在空中一帶，朝金色狐狸追過去。

    金色狐狸很怒，迎著大漢猛衝。大漢心下一喜，將巨網擋在胸前。

    卻沒想到金色狐狸的力量實在太大，轟的一下連他帶網都是撞開遠遠，然後繼續追著潘五而去。

    這一撞，大漢張口就是狂噴鮮血，以後能不能養好傷是他自己的事情。

    金色狐狸繼續追逐潘五，可惜潘五完全不理會身後諸事，他現在就是想瘋狂跑下去，驗證司其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冰原巨大無邊，潘五又是補充兩顆丹藥，吃上很多肉乾，才能夠保持同一速度跑下去。不想金色狐狸真是快，一通狂奔竟然追上潘五。

    聽到身後聲音，潘五隻好再次加速，轟的一下，陡然增加一倍速度，在冰原上劃出一道長線。

    金色狐狸又追了一會兒，到底是放棄掉，回頭張望張望……

    它也許是想回去吃那個大漢，潘五根本不在意，見甩掉狐狸，便又放慢速度繼續跑。

580 黑色鱷魚

    又跑了半個時辰，潘五終於停下來休息。

    到處一片白茫茫，方才追在天上的白鷹也沒了，別說人煙，連個活物都沒有。在這裡只有冰和雪。

    有點困，左右張望一番，什麼什麼都沒有，索性原地躺下，枕著包裹稍稍緩了一下。不到一刻鐘就起來，繼續奔跑。

    按道理是北行，可潘五已經不敢確認了，因為一直沒能看到太陽。

    反正就是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總算再次回到海面上，也是再次看到黑夜。

    這就是沒有跑錯方向？

    不管方向對錯，可憐的潘五竟然好久沒能看到陸地。眼看著黑夜離去，太陽升起，潘五有些迷糊：「太陽的方向好像不太對？」

    仔細看了又看，想起司其說這個世界是個球……按照太陽現在的位置來看，怎麼看都感覺不對。

    仔細記住太陽位置，也是記住影子方向……其實沒什麼用，因為他一直在跑，而太陽也是一直在動。如果沒有學過這方面知識，只憑第一次看到的景象就要牢牢記住並確定方向，實在是為難人。

    不管怎麼說，我也要跑完這一程！潘五給自己鼓勁，直到再次遇到黑夜，才是再次看到陸地。

    必須要睡覺了，一口氣跑上陸地，隨便吃幾口肉乾喝幾口水，尋些大石頭砌兩道矮牆，潘五躺在裡面睡覺。

    天亮時醒來，精神狀態好很多，依舊是吃肉乾喝水，繼續出發。

    他倒是想打點獵物尋點果子，卻又覺得浪費時間……

    在別人眼裡，潘五是真的瘋了一樣，什麼都不做，只是跑步？

    還是邊跑邊看太陽，終於把自己看迷糊了！現在是往南跑？

    潘五停步回望，一路向北跑到最北面，再跑是轉南？就是說這兩面其實是連在一起的？

    好吧，我確實是站在大球上面。潘五轉身繼續跑。

    他是朝前筆直奔跑，很快遇到當地居民，皮膚顏色很是不同。

    如果是往常，潘五一定會留下打聽一番，瞭解一下這裡是哪裡，你們是誰什麼的。現在不敢，他只擔心一個疏忽就偏了方向。

    偏是肯定會偏的，山野間、泥沼間、群山間，即便是強大的潘五也不可能一直走直線而不出偏差。

    他在狂奔，一路上引起很多當地人的注意。

    天下到處都有修行者，普通人追不上潘五，甚至發現不了，可總有修行者，也總有好奇高手，見潘五一路狂奔，那些異族修行者抬步就追。

    幸好是追不上，潘五輕易甩開他們。

    這片大陸很大，不論人口還是地形都跟姜國秦國不同，一路疾跑也是見識到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越跑越覺得這個世界真大。

    他是最頂尖的高手，身體又是經過強化，奔跑速度超級快。可就是這麼快的他，足足跑上三天，竟然還沒跑上一圈？

    想起大黑鷹大白鷹他們，從秦國西面邊關到第三學院，只要一個多小時就能飛到，而自己？好吧，我還是弱。

    在奔跑中能遇到很多事情，不但是有異族修行高手追逐，還能遇到雷雨天氣。

    一片荒蕪草原上，暴雨傾盆而下，把天上地面連到一起，潘五在雨簾中穿行。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啪的打在潘五身前。

    潘五嚇一跳，心說我不是無公子，沒有那麼瘋狂。同時也有些僥倖，只要稍稍快上一步就會被閃電擊中。

    剛這麼想，又一道閃電打下來，啪的打在他身後。潘五又是一驚，先回頭看，再仰頭看，又是好運氣，這要是慢上一步就被劈中了。

    想找個地方避雨，也是避閃電，可是眼睛能夠看到的地方，竟然只有草原和暴雨。

    剛有個停下來的念頭，又一道閃電打在身後。

    潘五懷疑閃電是活的，或者有個高人坐在天上操控閃電，不然怎麼可能打的這麼準？

    沒有辦法，只能繼續跑。

    大雨中竟然也有凶獸出來覓食。

    大雨瓢潑，很快積滿這一片草原。潘五繼續向前，忽然從水中竄出來一條巨蛇……

    當然咬不到潘五，可還是嚇他一跳，這條大蛇也算厲害了。

    一路跑一路跑，忽然看到個奇景，他所處的地方陰雨連綿，甚至是暴雨，可是前面沒多遠就是豔陽高照。

    加快速度衝過去，竟然衝過了陰天和晴天的邊界線，天上是一大片烏雲的盡頭，盡頭處，烏黑陰雲後面就是澄藍天空，這也太誇張了吧？

    好像是一道線攔著，線裡面是狂風暴雨，線外面就是晴天。潘五跨過這條線，感覺身體都是爽多了。

    繼續跑，遇到一片菜地，生長著不認識的東西。抓住綠色葉子一拽，呀，下面還有這麼大一個果實？

    潘五有點疑惑，好像是書裡面說的西方果？

    西方果？難道這裡是西方？回頭望一眼，北方在屁股後面，我在西方也很正常。

    正想著，遠處響起腳步聲，還有哇啦哇啦的怪叫，很多深褐色皮膚的人朝他跑來，手裡拿著農具。

    趕忙丟下手中果實，抬步就跑，瞬間消失不見。

    他逃太快，嚇壞那些農人，整體快速停下，睜大了眼睛望向潘五離去方向，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竟然偷菜？他們有些想不明白。

    潘五繼續跑，似乎這一片地方都是農場，連續看過很多菜地。

    當然也有房子和高樹。這裡的樹木跟他們那裡的不同，房子式樣也是不同。如果不是身負艱巨任務，潘五一定會留下來看個究竟。

    有菜地有住房就是有很多人，田地間有人忙碌，可也有人忙著做些別的事情。比如在菜地邊上的小木屋裡有一男一女，比如有幾個黑漢子在偷雞。

    潘五輕出口氣，還好還好，這裡的牛還有雞，跟秦國姜國的一樣。

    世界這麼大，總看就煩了。

    等跑過這片莊稼地，前面是高山，山尖竟然藏在雲裡面？可巧呢，山尖就是他筆直向前的必經道路。

    心下一聲嘆息，這是在玩我還是考驗我？

    管不到那麼多了，還是跑吧。

    看著高山就在前方，以潘五的速度卻還是跑上半個多小時才來到山腳。

    發現很多野果，也是發現到清澈河水，停下來稍作休息，簡單吃點喝點，倒下睡覺。

    兩個小時後起來，深吸口氣，朝著高山攀爬。

    這應該是他自己攀爬過的最高山峰，從山腳到山頂，絕對在萬米之上。

    下面山坡還算舒緩，也是延長了跑動距離。垂直高度大約跑了三千米，實際上跑了兩萬多米都不止。

    高山不是畫出來的三角形，一對比就能知道長度。大山是老天自然造出來的東西，高低起伏總有不同，還有很多溝壑山崖。

    剛跑一小半距離，就感覺力氣快速消失。趕忙吃兩顆丹藥繼續堅持。

    從這時候開始，潘五的運氣似乎就變得不好，不但是這種高聳入雲的大山，後面還有各種古怪地形。

    爬到山頂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累的全身大汗，卻不能停，向下更是一段艱難路程。

    潘五終於偷懶了，從高處一躍而下，努力把握正確方向。

    跳到後來，特別想滾下去，一滾到底，哪怕身體痛點也無所謂。

    可惜啊，還是為了方向正確，只能一點點的往下跳。

    這是一群山，跳下這座最高的山峰，前面還有很多山，走直線更是高高低低的上下不停。要麼前面是一面高達百米的峭壁，要麼前面是一片看不見盡頭的濃密樹林，甚至遇到個瀑布。

    潘五苦笑不已，難怪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不走出來看看，怎麼能知道世界有多大多麼神奇？

    可是沒辦法，必須耐著性子往前跑。

    世界真大，潘五一再體會這四個字，在前面尋個平整地方歇息一夜。可是夜半時分，連續有野獸靠近。

    潘五不願意無謂殺生，可是野獸們竟然不斷出現，大的小的，一夜來了六七隻，都是在覓食，把潘五當成新一種食物。

    這天晚上，潘五剛睡著沒多久就被野獸們弄醒，剛睡覺就被弄醒，最後不睡了，連夜趕路。等天亮以後才又稍稍休息一下。

    然後繼續跑，直到傍晚才算走出這片深山，然後呢，跑出去沒多久竟然進入濃密樹林中。

    不只是樹林，還有蜿蜒流淌的河流。

    不知道有多少支流，有的是小溪一樣，有的是小河一樣，也有大河。可怕的是大河裡有很多兇獸，更有很多鱷魚。

    這裡的河岸跟河面幾乎是連在一起，到處生長著綠色植物，很多就是生長在河面上，不仔細看很可能掉進河裡。

    潘五當然不用擔心這個事情，他是踩水而行，只是沒想到這裡的鱷魚格外兇猛。

    他在狂奔，身後忽然出現一條黑色大鱷魚，好像前天遇到的閃電那樣快，刷地一下從水裡跳出來，張著大嘴咬向潘五。

    潘五趕忙加速，就聽咔嚓一聲，水面上橫著一根腰一樣粗的木頭，被大鱷魚輕鬆咬斷。大鱷魚反應很快，咬斷木頭以後跟著又往前衝，刷地一下竟然追在身後。

    潘五有些意外，鱷魚在水裡的動作快，這是肯定的。可是它的奔跑速度很慢，如果是在陸地上，鱷魚跑不過一個小孩。

581 觸手怪

    可這條鱷魚分明是踩著水面一滑，竟然就追過來了？

    潘五心下有點吃驚，不過也是懶得理會，鱷魚動作快，他更快，腳下發力，嗖的一下飄出去遠遠。

    大鱷魚連續兩次拚力攻擊都是失敗，也是耗空力氣，便是緩緩沉入河水當中。

    遇到這樣一頭大鱷魚，潘五也是提高警覺，時刻注意身周情況。

    想不到這片大陸的雨水真是不少，前面遭遇過雷雨天氣，現在又迎來陣雨，噼噼啪啪一通下，敲打著樹葉亂響，也是在河面上敲出一片片的漣漪。

    潘五是風雨無阻的跑，雖然老天在落雨，潘五卻越來越熱。

    還是跑，這是一大片雨林，潘五在其中跑上兩天，就遭遇到三次陣雨。雨林中的危險更多，比冰原雪山遇到的危險加一起還多。

    也許是雨水滋養了這一片無盡森林，還有到處可見的河水，在河水附近不僅有樹林，還有草原，反正特別適合野獸生存。

    野獸多了，凶獸就多，在短短兩天時間裡，潘五就被六條強大鱷魚和十幾條種類不同的蛇攻擊過。最讓他想不到的是居然還有老虎。

    身體很長，潛在樹林中，不來到它近前，那老虎就是一動不動。

    潘五也是運氣不好，正好從老虎嘴巴前面跑過，老虎甚至不用跳出來，張開嘴巴就是一口。

    依舊是沒能咬到潘五，老虎在後面追上一會兒，奈何潘五是奔跑之王，輕易甩掉它。

    兩天後終於跑出這片雨林，潘五全身上下已經不能看了。

    雨林中到處有樹木有水草，還有各種樹叢，潘五一路狂奔，肯定要在樹叢和草地上跑過。速度太快，輕易撞斷枝條、樹葉，撞出來的顏色就是染在衣服上。

    等跑出這片雨林，潘五十分想換件衣服，可惜行囊裡沒有。

    又跑上一會兒遇到條大河，放下包裹，潘五下河洗澡，也是洗衣服。

    這裡真是危險重重，他在水裡洗澡，不說水下面有什麼怪獸，竟然有一群大蚊子圍過來。

    比手指還要長的大蚊子，嗡嗡成一大片，劈頭蓋臉衝向潘五。

    潘五趕忙沉到水下。

    在水下面藏了好一會兒才露頭，結果剛一出水面就有蚊子叮咬。

    還好有一身結實皮膚，這些大蚊子撞斷了嘴巴也沒能刺上潘五一下。

    潘五抓緊時間清洗衣服，很快上岸。剛一上岸，水面上就連續浮出兩條大鱷魚的半邊嘴巴。

    潘五撓撓頭，他覺得自己一定有病，幹嘛啊？為什麼一定跑一圈？就算這片世界真的是一個大球又如何，不管它是什麼樣子，人們不都是活在它上面？

    想起活在它上面，又想起一件事：如果說姜國是在大球另一面的話，在那一面的時候我是站著的；如果我現在是待在大球的這一面，就應該是頭朝下打倒立，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是站在地面上？

    依舊是想不出答案，潘五苦笑一聲，繼續跑。

    瘋狂奔跑者潘五再次出發，然後呢，竟然見到成片的白色石塔，古怪的是沒有人。

    這是一片山地，高高低低的山坡上面都是白色石塔，大多石塔上面滿纏著綠色藤蘿，到處都沒有路，能夠確定沒有人居住。

    沒有人住就是有很多凶獸出沒，在這裡又見到好幾種以前沒見過的凶獸。

    有一種好像是加長的穿山甲，嘴巴特別長，牙齒長長生長在嘴巴外面，看著就嚇人。

    也是在這裡，潘五終於遇到了一個和他勢均力敵的凶獸，一隻一米五左右的金毛猴子。

    這傢伙很強，潘五幾次發力，也是幾次甩開它，可是只要潘五稍稍鬆懈一下，金色猴子馬上就追上來。

    潘五有些生氣，我不願意殺你，不代表不能殺你。亮出透明短刃，刀刃晃著光亮給猴子看。金色猴子完全不害怕，看了兩眼還是依舊在追。

    不害怕？潘五忽然停下來，金色猴子轉瞬衝到身後，張開兩隻手爪，也是張開獠牙，連抓帶咬一起攻擊下來。

    潘五更生氣了，你是給臉不要麼？右手一揮，刷地從猴子肩膀上切過。

    刷地一聲輕響，猴子朝後面縱跳，落地後一會兒，肩膀上流出一片鮮血。

    潘五沒有停留，根本就當大猴子不存在，一刀逼住猴子，他繼續奔跑。

    又跑出段距離，前面是曲折拐彎的古怪城牆。

    和白色石塔那裡一樣，這片古怪城牆附近也是沒有人。

    可是莫名地，潘五隱隱感覺到一絲危險。

    馬上停下腳步，站住了往前面看。

    轟的一下，一小段城牆被掀起來，磚頭石塊四散而飛，跟著露出一條腦袋比車輪還大的巨蟒。

    潘五愣住，會打洞鑽地的怪蛇？

    根本是不能相信好不好？這麼大的蛇怎麼可能在地下亂鑽？

    巨蟒衝破城牆，動作就是慢下來，慢慢從地下游出來，也是慢慢盤起來，瞪著一雙大眼睛看向潘五。

    潘五剛忙擺手：「我什麼都沒幹，真的，我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巨蟒忽然動了，嗖的一下咬向潘五。

    這還等什麼？潘五跳起來就跑，繼續跑直線。

    巨蟒在後面緊追，一路跑下去，不論遇到什麼都是直接撞斷撞開。

    也幸虧這片陸地上有著很多古怪玩意，才能夠阻止巨蟒對潘五的追殺。

    潘五是不想打仗，一路上該忍的不該忍的全部忍下來。對待這條巨蟒也是一樣，快速跑遠，然後就跳海了。

    十分古怪的地形，明明前面是一片曲折城牆，跑出來沒多遠，也就幾十里地的樣子，腳下竟然是高高懸崖，懸崖下面是大海。

    潘五縱身一躍，巨蟒似乎不會水，或是不願意去大海裡撲通，距離懸崖還有段距離就停下來，眼看著潘五縱身躍下，它才慢慢游爬回去。

    從高高懸崖上跳下，撲通一聲砸進水裡。潘五想跳出海面繼續跑，可剛一入水，一道繩索一樣的東西無聲射過來，快速纏在身上。

    潘五一驚，剛想拿刀砍，那條繩索已經收回去了，巨大力量拽著潘五往深海沉下。

    拽我下海？潘五一刀切下去，那個繩索一樣的觸手被切斷，潘五跳出海面，仰頭看看跳下來的地方，確定好準確方向……那條繩索又來了，從海裡伸出，無聲纏向潘五兩條腿。

    潘五縱身跳起，可是水下竟然又射出來一條軟軟的繩索一樣的觸手，刷的一下纏在潘五腰間。

    和方才一樣，潘五剛想動刀子，那條觸手已經回縮，啪的一聲，潘五好像大石頭一樣被拽進大海。

    不僅如此，也許是吃了方才的虧，在潘五被拽進海裡的同時，好幾條觸手快速纏過來，不但是纏向兩條腿，更是纏向兩隻胳膊。

    幸好是潘五，幸好動作夠快還有一把利刃。

    那些觸手纏過來的時候，潘五已經揮出三刀，切開兩條纏向胳膊的觸手，也是切斷了纏在腰間的觸手。

    不知道是個什麼怪物，好似有無窮無盡的觸手。在潘五砍斷它三條觸手的時候，有兩條觸手纏住他的雙腿，同時還有更多觸手射過來。

    潘五怒了，緊急時候沒有那麼多想法，反正就是揮刀。明明是在大海裡面，卻好像在空氣中一樣揮舞自如，一片刀影閃過，潘五朝海面快速游動。

    觸手怪又追上來了。

    潘五邊游邊注意往下看，倒是看了個大概。

    一個大肉球一樣的東西，整個身體外面全是這種觸手。遠看是並不太長，在大肉球身體周圍亂晃亂動。

    這些觸手很危險，不但是進攻武器，還能帶著大肉球上下游動。

    眼看潘五就在前面，嗖嗖嗖連續射出來三條觸手。

    很短的好像長茸毛一樣的肉肉的小觸手，瞬間拉長並纏向潘五。

    潘五趕忙揮刀，可是大肉球又放出更多的觸手，起碼有十幾條纏過來。

    還真是什麼怪物都有！

    潘五游泳速度非常快，可觸手怪似乎更快，眼看就要追上，也是眼看著許多觸手纏過來。

    潘五不逃了，轉身停在水中，眼睛盯住觸手，右手快速揮舞利刃。

    觸手實在太多，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包圍著纏過來。潘五在海水中間快速轉動身體，把自己轉成陀螺一樣，陀螺外面是利刃，一通瘋狂揮切，海水裡或懸或沉的多了十幾條觸手。

    觸手怪終於發覺不對，好像搞不定這傢伙？

    趁它猶豫，潘五趕忙上浮，嘩的一聲破水而出，在空中一個翻滾，一落到海面上就是拔腿狂奔。

    觸手怪追出海面，可潘五已經跑遠，觸手怪只能接受這個失敗結局。

    潘五快速跑出一段距離才停下來辨別方向。

    對照著高高懸崖看了又看，索性跑回去，回到懸崖正下方再看，一次次確認方向後再次出發。

    奔跑吧，潘五。

    從這裡開始，陸地沒有了，只有無盡大海。沒有多一會兒，就是身處無邊海面之上，除去太陽，再沒有東西能夠幫他辨別方向。

    旅途之中，這種情況最常出現，沒有對照物，就好像在無邊深海中一樣，周圍都是海水，整個人漂浮其中，到處一片黑茫茫，連上下左右都分不清，又如何知道東南西北？

    潘五有點迷糊了，一路狂奔的只能祈禱不要下雨，就算下雨也不能到處一片黑茫茫才行。

582 藍色人魚

    上次坐著小船到處飄蕩，同樣是東南西北同方向，可那時候也不在意方向。

    此時頭上是天、腳下是海，東南西北都一樣，潘五連覺都不敢睡了，惟恐睡著以後亂了方向跑錯路。

    於是就跑吧，似乎是生命中最漫長的旅程，也很辛苦。第一天還好，第二天也能堅持，知道第二天深夜的時候，潘五要瘋了，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一樣，哪哪都不對，哪哪都不聽使喚。可是偏不敢停。

    也是運氣不好，以潘五速度整整跑上兩天時間，硬是沒看到海島。

    潘五已經不知道現在跑多快，好像木頭人一樣朝著所謂的前方固定的邁動腳步。

    終於到了天亮，終於啊終於，在上午時候，在潘五就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看見一個海島。

    潘五心下狂喜，一口氣上島，就在岸邊一塊石頭上面，標記了前進方向，然後躺下就睡。

    估計這輩子都沒睡這麼香過，睡的特別沉，全身勞累終於得到緩解。可惜傍晚時候就醒了。

    他是真不願意睜眼啊，可耳朵邊上一直鬧哄哄的。

    開始時候，潘五就當那些聲音不存在，哪怕是微弱腳步聲響起，他也是躺著不動。

    不就是人麼？有人就更不怕了。

    可是沒多一會兒，同時跑來了十幾個人，目標就是他，啪噠啪噠跑來身邊。

    潘五很無奈的睜開眼睛……是一群黑乎乎的野人，有幾個人好歹圍著樹葉裙子，更多人根本沒有任何遮蓋身體的東西，倒是亂塗著許多古怪圖案。

    看見他睜眼，那些人裡面一個頭目樣子的人哇哇怪叫幾聲，刷地一下，這群人亮出各種武器，石斧，石鎚，骨槍……

    哇哇怪叫著圍上來，潘五暗嘆口氣，這是遇到當地居民了。

    翻身站起，試著說上兩句話，對方不懂。

    不懂就不懂吧，可那些人一直懷有敵意，並且快速衝過來。

    潘五不想打仗，看眼石頭上刻下的標記，略一猶豫，先找東西吃。

    這一路行來，潘五難得離開一下前進方向，朝島上跑去。

    還好，這裡的人應該是這片天下為數不多的不懂修行的人，根本搞不定潘五。

    潘五在島上一通亂竄，先後看到四五個村莊。

    島子很大，就目前看到的人口已經超過一千。

    潘五不想再走了，找些果子開吃，順手獵殺一支樣貌有些不一樣的山豬，扛著跑去河邊清洗。

    這頓飯是烤山豬肉，儘管這個山豬跟他以前見過的有些不同，肉倒是挺結實的，很好吃。

    燃火燒烤，煙氣升起，也有香味散開，肉還沒烤好，那些野人又出現了。

    潘五不想再跑了，抓過塊石頭一拳砸下，咔嚓一聲，石頭裂掉地上。

    十幾個野人嚇一跳，有人去摸石頭，更多人小心看過來，一臉凝重加戒備表情。

    潘五做個轟走他們的手勢，估計沒做明白，或者是對方不懂，反正都沒走，依舊是小心看過來。

    略一琢磨，潘五不再理會他們，專心燒烤豬肉。

    為了趕緊拜託野人，潘五一手翻肉，一手扇火，火苗蹭蹭燒起，噼啪聲接連響起。

    用不到多長時間，肉上的油不斷滴落，表面已經烤成醬色，再有一會兒就好糊了。

    舉起來看看，算了，就這樣了。拿起豬肉就走，很快跑到沒有人的地方。

    總算能安心吃上一頓飯，也是吃的很飽。

    吃好以後又是稍稍睡會兒，等再次起來，精神恢復過來大半，整個人顯得活力滿滿。跑去河水那裡裝清水，也是收拾起來剩下的山豬肉，再次出發。

    先回去海灘那裡，找到刻有標記的大石頭，按照指引方向站住，深吸口氣，出發。

    那些野人還挺厲害，潘五回來這裡沒一會兒，那些人就追過來。不過這個時候的潘五已經跑上大海，踩著水面跑遠。

    野人們當然不會踩水，有人試著下水，撲通一聲沉下去。

    頭領模樣的人想了又想，忽然面朝潘五離開的方向跪倒，兩手搞搞舉起，再伏地行大禮，嘴巴亂嘟嘟著什麼話……

    潘五再次上路，現在也不理會老天是不是下雨、是不是陰天了，滿心就一個念頭，趕緊出現陸地！

    跑啊跑，再次發現世界真大！前面在大海上跑了兩天，此時再次出發，居然又跑了接近兩天時間踩遇到大陸。

    只是這兩天的潘五遇到一些麻煩事情。

    在好早以前，他一直想去到深海深處，想要看看那裡的大海到底有些什麼，又是什麼樣的地方才能養出大鱷神那樣恐怖的傢伙。

    上次在大海上晃蕩好幾個月也沒能找到深海深處，這次不用找，自己就跑到了地方。

    海面湛藍，跟天空的純藍相呼應，潘五好像走在了藍色之中。就在這種藍色之中，蘊藏著無數危險。

    前面遇到過的金色猴子、觸手怪，跟這片藍色海洋中遇到的海獸一比，根本就是脆弱。

    第一個遇到的就是人魚。

    在看見這條人魚之後，潘五懷疑以前遇到過很多次的黑色古怪人魚根本就是沒長好，或者根本就不是人魚，人魚麼，應該有一個人的腦袋才對。

    潘五正瘋狂奔跑中，看到藍色海面上似乎晃著個什麼東西？稍稍跑近一點，竟然是一條藍色怪魚躺在海面上，隨著波浪起伏，它也在上下浮動。

    在看到潘五之後，藍色怪魚動了，竟然是昂然站在海面上？

    潘五很吃驚，不過也是吃驚慣了，沒什麼意義。腳下不停，繼續狂奔。

    藍色怪魚長有一個大魚頭，面貌有些像猴子，還有一些毛髮，站起來以後很像是人。腦袋下面稍稍寬出來一點，有點像肩膀。

    肩膀下面伸著兩隻長鰭，好像是人的兩隻手一樣。

    和以前的黑色人魚相比，還是這個藍色怪魚更像人魚。

    藍色人魚站在左前方的位置，潘五快速跑過去的時候，藍色人魚就站到左側。

    發現潘五不理會自己，並且快速跑過？藍色人魚怒了，尾巴一拍水面，身體好像離弦之箭一樣嗖的追向潘五。

    它的尾巴大，最尾端好像一面大蒲扇，啪的拍到海面上，腰身一躬再一挺，嗖的就飛除去了。

    潘五在逃跑，可也是在注意藍色怪傢伙，就看到藍色人魚一下子竟然是跳到自己前面？

    加速前衝，嗖的一下又越過藍色人魚。

    藍色人魚更怒，半邊身體沉到水中，擺動大尾巴，兩隻長鰭快速揮動，好像人遊泳那樣，只是速度要快上太多太多，比潘五游泳的速度都快。嘩嘩的水花聲響起，藍色人魚再次跑到潘五前面。

    不但如此，在超過潘五的時候，大尾巴從水下揮舞出來，好像是大蒲扇拍蒼蠅那樣，帶著風聲拍向潘五。

    這麼厲害？

    既然不想打架，潘五就只能跑，藉著前衝之勢一個縱跳，從藍色人魚的大尾巴上面跳過去，落下後更是拼了全身力氣也要離開這裡。

    這裡是離不開的，就算暫時甩掉藍色人魚，可前面還有很多古怪海獸。

    比較古怪的是看到一隻大螃蟹，比馬車還要大上兩圈。就是這樣巨大的東西，也一定很重，卻是輕鬆浮在海面上。

    又遇到怪物？潘五很有些懷疑，也許沒能跑回姜國就被這些古怪海獸吃了。

    估算距離，快要接近大螃蟹的時候再次加速。

    大螃蟹毫無徵兆的忽然伸出一隻蟹足。

    蟹足尾端好像是利刃一樣快，刷地彈出來，好玄砍中潘五。

    潘五從蟹足上面跳過去，心說螃蟹都成精了？

    在湛藍海域這一片地方，共遇到六隻強大海獸。

    潘五隻專心逃跑，總算是沒吃虧，順利出來湛藍海域。

    離開這裡以後，天氣越發炎熱，哪怕是在大海上面，也是清楚感受到那種高溫。

    不只是熱，還有火辣辣的大太陽兇猛照射。

    怎麼這麼熱？潘五邊跑邊喝水。

    還好，在經過這種炎熱之後，又跑上一段時間，再次登上陸地。

    應該是真正的大陸，有特別漫長的海岸，還有廣闊無邊的陸地，潘五跑到山崖上左右看，沒有發現到人，便是隨便找個地方睡覺。

    估計是打死潘五也想不到，在大海上面最缺的竟然不是水，而是睡覺。

    這次睡個抱，醒來以後吃東西，多休息一會兒，繼續開始奔跑。

    似乎湛藍海域那裡的凶獸最多最強大，自離開以後，再沒有遇到厲害凶獸。

    此時是在大陸上奔跑，陸續看到很多人，跟上次到過的陸地一樣，這裡有修行者，也有很多高手發現他，追著跑上一陣。

    潘五有些不明白，這麼多陸地，為什麼要分得東一塊西一塊，拼在一起該有多好？

    在胡思亂想中奔跑，大陸也是不小，跑上一天半才到達大陸邊緣。

    趕忙停下吃東西睡覺，鬼知道接下來要多久時間才能再次登上陸地。

    隔天一大早，再次踏上海面。

    炎熱天氣沒了，越走越涼爽。如此跑上一天半之後，前面出現冰山，一座特別特別大的冰山出現在眼前。最主要的，那冰山是活動的，下半截沉在海水中，巨大冰山隨著海流的方向移動。

583 大鱷魚

    這麼大一塊冰竟然是活的？

    潘五有些迷糊，冰山擋在他的直線上面，想要過去要麼攀爬冰山，要麼撞上去。

    看著露出海面部分的厚實堅冰，放棄硬撞的想法，只能爬山。

    快速跑來冰山這裡，兩手伸出如勾，一下下全部抓在冰山上面，很快攀爬上去。

    冰山上面還好，一馬平川的那樣平，快速跑過去，跟著就是縱跳到大海上面奔跑。

    此後又連續遇到幾座冰山，只是第一座最大。

    繼續奔跑，感覺周圍環境有些奇怪，咋那麼像北面最北的那片冰原呢？

    在這裡，前面也是出現了巨大冰原。同樣是攀爬上去以後，再往前看……更眼熟了，完全就是北面冰原上一樣的景象。

    只是這裡的冰川更厚，也更高。

    在遙遠前方，竟然出現一座安西族境內那樣的高大雪山？

    好在不是擋在直線上，潘五一眼掃過，加快奔跑速度。

    更古怪的事情發生了，這裡是冰川啊！溫度特別低。潘五從極為炎熱的地方跑過來，也就是過去兩三天而已，就是重新回到冰雪世界，溫度甚至比北面冰原那裡更低。

    溫度低，冰原厚，可就是這麼厚的冰川，竟然被一條大鱷魚撞斷了？

    怎麼這裡也有鱷魚？

    潘五很不敢相信，難道說鱷魚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悍的生命，不論深水淺水，不論鹹水淡水，不論沼澤陸地，不論寒冷炎熱，它們都能生存？

    這條鱷魚更大，轟的一下，好像海龍那樣高高躍起，用背部靠上的脊背撞斷厚厚冰層。

    在冰層斷裂的時候，潘五看的清楚，起碼有兩米厚的冰層，竟是一下就被撞斷？

    看見這一幕，潘五馬上猶豫一下，是繼續跑還是停下來假裝乖寶寶？

    緊急之間，哪還容你想那麼多？拼了！潘五嗖的跑過去。

    那條大鱷魚好像是這片冰原的主宰一樣，不但從海水裡頂破冰層跳到冰原上面，更是能在上面快速奔跑？

    潘五好奇啊，稍稍注意一下，發現它真是聰明。

    這個鱷魚是灰色的，四肢粗壯，四個爪子下面探出長長爪尖，好像耙子一樣牢牢頂在冰原上，它便是能夠快速奔跑。

    跑的快，目標明確，就是潘五。

    潘五逃得很辛苦，本以為來到冰原上面能夠休息一下，哪裡想的到會有這麼難搞的大鱷魚。

    繼續跑繼續跑，看到個更古怪的事情。

    這地方是冰原，在一片冰面上竟然有個小湖。

    潘五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吃驚了，湖水平靜，湖面上什麼都沒有。可是在看見這個小湖以後，大鱷魚不追了，遠遠停住。稍稍看了兩眼，轉身就走。

    看了大鱷魚的表現，潘五也是有些忐忑，那麼強大的鱷魚都不敢接近這個小湖，說明有大問題！

    加上如此冷的地方，這面小湖竟然不上凍，又在說明這裡的不一樣。

    大鱷魚既然不追了，漸漸慢下速度，可是再慢也是跑來這片小湖前面。

    並不很寬，也就三十幾米的樣子，以潘五身後可以輕鬆一躍而過。

    稍一思考，潘五就是這樣做的。快要跑到湖邊的時候，它開始加速，來到湖邊是縱身一躍，身體跳起高高，可是一片平靜湖水中竟然跳出一條白色大魚。

    潘五做過這樣的事情，拿肉丟向海裡的海獸，勤快一點的海獸會躍出海面咬住肉。

    他現在就好像是被丟出來的食物，那條白色大魚高高躍起，張開大嘴巴咔嚓一聲，結結實實咬在潘五身上。

    潘五速度是很快，也是他引以為傲的地方。在今天之前的種種奔跑中，還從來沒被海獸咬中，今天是第一次，那條很肥的白色大魚嘴巴裡是潘五，跟著撲通一聲，連魚帶人一起落進小湖之中。

    大魚咬了兩下，發現潘五很難咬，於是嘴巴一橫，想要生吞他。

    潘五手裡是利刃，橫著一切……竟然沒能切動？

    到了這個地步，潘五甚至來不及吃驚，知道遇到前所沒有的麻煩，只能爆出全身力氣，轟的刺出一刀。

    這一刀才刺傷大白魚，大傢伙受痛後一仰頭，潘五被高高甩起，啪的一聲砸在冰面上。

    顧不得身體疼痛，起身就看向小湖哪裡尋找方向。

    白色大魚沒了，但是湖面上有很多血跡洇散。潘五有些懷疑，這個大白魚應該沒有大鱷魚厲害吧？

    疑惑歸疑惑，繼續奔跑才是正事。

    可是沒跑多久，發現天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潘五不跑了，想起在北面的那種全是白天的日子，難道這裡是它的對面，我已經從一個盡頭跑到了另一個盡頭？

    書上說天之涯海之角，我這算是都去過了。

    站了好一會兒，發現天色只是昏黑，回頭看，遠處是明亮白天。

    好吧，不管前面是什麼樣子，做好準備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問題是如何在黑夜中辨別方向？

    如果真是永夜，在不知道這片冰原到底有多大的情況下……根本沒辦法走好不好？

    首先要有東西照明，其次要有東西辨別方向，再次是更重要的清水和食物……

    我的天老爺啊！就這一次，傻事就做這一次，以後再不犯傻了！

    問題是現在要怎麼辦？

    前面就是漆黑世界，站在這裡已經能感覺到那種黑暗，黑的什麼都不會存在。雖然冰雪是白色，可以反射光亮，但前面是一片黑暗啊，沒有光亮怎麼反射？

    潘五哭著臉亂琢磨，琢磨啊琢磨啊，無意間看到個東西，趕忙抬頭仔細看，然後長出口氣，還好還好，有星星。

    在前方一片昏黑中，高天有很多星星散發微弱光亮，但不管怎麼說，有星星就是跟有太陽一樣。

    就在這個地方，潘五多留了兩天，整天都在看星星，試著依靠它們辨別方向。

    也是受凍了兩天，連清水都凍成冰。

    為了能夠有水喝，只能把冰冷水壺塞進懷裡。兩個大水壺好像兩個冰坨一前一後塞在衣服裡面。

    第三天的時候再次上路。因為要小心，不敢跑太快，一路都是穩穩前進。

    跑啊跑，儘管進入黑夜之中。跟北面那裡對比，這裡應該一直是黑夜，但是沒有想像中那麼黑。

    好像是沒有月亮的夜晚那樣，世界肯定是黑的，但是能夠看見影子，也能夠看見腳下是白色冰面，更有天上的許多星星閃亮。

    在這種世界奔跑，是一種神奇的體驗。開始時候還有些擔心，等適應這裡以後，潘五才想起來，自己的眼睛很強很強，只要有一點微弱光芒就能看的很清楚。

    當然，這種清楚跟明亮世界的清楚是兩回事，但是絕對不影響奔跑。

    如此就是放心了，然後呢，跑著跑著，天上忽然出現一片流動的光幕，好像是青色，又好像是藍色，好像一片青煙在飄散，晃動著閃亮在夜空之中。

    潘五愣住了，剛開始的時候下意識的以為是有什麼強大凶獸弄出來的動靜，藉著又猜測是天機閣的什麼高手弄出來奇異景象。

    當然不是，沒有聲音，只有漂亮的光幕在眼前閃亮，一直閃一直動，是一種想像不到的美，即便親眼看到，也是感覺那種美麗遠比自己看到的還要美。

    潘五看了好一會兒，光幕似乎久久不散？這麼長時間都在。

    真好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可是天下鬧不明白的事情那麼多，如果都可以這樣美麗……

    高天之上，美麗繼續。這片世界的安靜和寒冷，讓美麗更加純粹。

    潘五又看上好一會兒，這種美麗光幕始終還在。

    不覺有些好奇，不會一直存在吧？這要是一直存在下去，我還能一直看下去麼？

    鬧鐘剛這樣想了一下，那片光幕好像能感知到他的想法一樣，在空中快速閃動，甚至是翻動。光芒也開始變化，青色逐漸拉長，拉扯出另一片光幕。

    潘五剛想細看，刷地一下，大部分光幕消失不見，明亮的天空瞬間黑暗下來。還有微弱光亮不肯離去，在做最後的舞動，到底是拗不過這片天地的意志，片刻後也是消失不見。

    就又黑了，世界重新回到黑暗之中。

    在見識過方才那種奪人心魄的美麗光芒之後，現在的黑暗特別難以接受。潘五又發了會呆，也是適應了黑暗之後，才又上路。

    世界真大，也是真精彩。不走一遍就永遠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麼美麗。

    雖然這裡的美麗有些寒冷。

    從這次之後，潘五一直想再次看到那種在天上舞動的美麗光幕，可惜再沒有見到，是不是在說，美麗總是不能長久？

    在這片冰原上整整跑了一天多才跑除去黑夜，當天邊出現明亮的天色白，潘五輕輕一笑，我現在是又回到姜國一面的大球上了吧？

    用西瓜做比喻，從中一刀切開，西瓜兩頭就是永夜和極晝，姜國這一面是這樣的，另一邊生活著許多異族人。

    只是……自己只是倉卒跑上一遍，不要說很多地方沒有去到，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全。

    如果有時間，能夠走遍世界上每一個角落，也許挺有意思的？

    潘五又開始胡思亂想，可是光亮既然出現，就是說明已經回到正常世界。

584 但覺

    在大西瓜另一邊，是從北向南；回到大西瓜這一邊，變成從南向北；而潘五在走直線，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走直線。

    經過了北面極點的極晝，又有南面極點的永夜，好像走了很多地方。可偌大世界不是只有一條線，小小的潘五不過是繞著大西瓜走了一條線而已，在這條線外面的絕大多數地方都是空白。

    依舊在狂奔中，一路上見到最多的就是各種兇獸。不過是在海面奔跑而已，便遇到許多強大傢伙，這要是進入深水之下……難怪會有大鱷神這種恐怖傢伙的存在。

    似乎是好運降臨，不到一天就看到一個海島，上島後也沒有發現古怪兇獸。

    島上多是樹木，好似大海中長出來一片樹冠。

    林中生有很多海鳥，好像只有海鳥，潘五在岸邊稍稍轉了一下，便是躺下休息。

    隔天醒來，飯後繼續奔跑。

    就是這樣一個無聊的人啊，總是做無聊事情。

    如此過去三天時間，期間也是經過一片湛藍海域。在腦中想了一下，應該是大西瓜的這一個高度上都是湛藍海域。

    把大西瓜橫著分成五等分，第四等份是深海區是湛藍海域，是海洋怪獸們的樂園。

    這樣一想，便是十分想要知道腳下的大西瓜有多厚。想起以前下潛的深度，最深的地方超過萬米……可是，為什麼沒從大西瓜的另一邊海洋上游出來？

    還有，海洋底下是什麼？應該是陸地，可是陸地下面又是什麼？難道是兩片海洋夾著一塊陸地，這就是我們生活的世界？

    在經過這一片湛藍海域的時候，潘五專心逃跑，如此一片廣闊世界，除去神奇就是危險，他只能小心再小心。

    在逃過湛藍海域之後，繼續狂奔一天又遇到海島。

    跟以前的日子一樣，無非是吃飯睡覺，醒了以後尋找食物和清水，然後再次出發。

    當海中兇獸變得沒有那麼厲害之後，潘五又開始琢磨腳下的世界是怎麼回事？司其說是個大球，從目前情況來看確實如此。

    那麼問題就來了，如果腳下土地是大球，那麼大球下面又是什麼？難道說大球是孤零零懸在空中的？

    這樣一想，潘五來了個毛骨悚然，不會吧？

    人是有重量的，物體也是有重量的，什麼東西都會自然下落，哪怕是一根羽毛一絲絨毛，最終也是落到地上。

    可要是這個大地是懸在空中的？為什麼不往下掉？而在大球下面又是什麼……可更大的問題是，這樣大一個球，到底哪一面朝下？

    潘五已經迷糊了，又一次生出去天機閣的想法。

    在這次休息好以後，潘五精神抖擻的再次出發。

    這一片地方有很多島嶼，離開這個島子沒多久就又踏上另一個島子的土地。而在方才經過之處，眼睛能夠看到的就有好幾個小島。

    在島上走直線，穿島而過。

    這個島子上有人煙，還有碼頭有漁村。

    看見這些熟悉的東西，雖然和秦姜兩國的漁村略有不同，不過到底是回來了。

    小半天后，又跑過三個島子，在看到第四個島子的時候，潘五有些猶豫，是休息還是繼續走？

    就這時候看到司其。

    司其坐在岸邊一塊石頭下面微笑看他。

    潘五有點意外，跑上島子後找到直線上一塊大石頭做標記，然後去見司其：「你怎麼來了？」

    「等你。」司其說：「長老們改變主意了。」

    「什麼意思？」

    「長老們知道你繞著世界跑圈，說你很好，遇不可知而求知，遇不敢信而求信，天機閣需要你這樣的人。」司其看他一眼：「長老說像你這樣的人如果是扔在下界，根本是暴殄天物，根本是浪費天才。」

    潘五皺起眉頭：「好久沒見，一見面就說這些，你覺得合適麼？」

    司其苦笑一下：「合不合適也和我無關，長老們讓我來的……他們覺得咱倆算是熟人，興許能勸動你，而不至於鬧的太難看。」

    潘五更不爽了：「難道就因為我繞著世界跑一圈，反是跑出麻煩了？」

    司其沉默片刻：「經過北面的時候，有沒有見過天幕？」

    「天幕？你說的是黑暗中一片光亮吧，在天上掛著閃動？」

    司其說是。

    潘五搖頭：「北面沒見到，在南面見到的。」

    司其想了一下：「其實是一樣的東西。」

    潘五說：「北面都是白天，南面是大黑夜。」

    司其笑了一下：「記得沒？我說過給自己改變容貌？」

    潘五恩了一聲。

    「改變容貌這事特別費心思，也是特別費時間，改變身體的時候不能穿衣服……」

    潘五咳嗽一聲：「這個不用告訴我。」

    司其笑了一下：「不是告訴你，我是想說我經常見到天幕，在改變身體改變容貌那段日子裡，經常去北面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弄出很多很多鏡子……我就是想說經常能看到天幕，很漂亮很好看，十長老認為世上真的有神仙，天幕就是神給予世人的啟示，只要能參悟明白，就能肉身成神……。」

    潘五打斷道：「你說遠了。」

    司其笑了一下：「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天幕是怎麼回事麼？」

    潘五仰頭想想：「你能先告訴我星星是怎麼回事麼？為什麼會存在於天上？」

    司其想了好一會兒：「天機閣的每一個人都經常看書，也是經常討論這個世界，跟普通人比較，我們都是智者，我們比他們知道太多太多事情，就目前我們知道的東西，如果向普通百姓宣告，結局一定是引起慌亂，可我們……已經在這種慌亂中堅持了許多許多年，難道你就真的不好奇？不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麼？」

    「你知道麼？」潘五發問。

    司其被問住，沉默好一會兒說不知道，不過馬上又說：「所以需要你來幫忙，我們需要所有有大毅力大智慧的人加入。」

    潘五搖頭：「不去。」

    司其笑了一下：「就知道你不肯去。」轉頭說話：「師姐。」

    話音剛落，從石頭上面慢慢出現一個女人。

    司其是美麗，是無可挑剔的美麗。這個女人是雍容華貴，雖然只穿著普通布衣，也是簡單扎個髮髻，可偏偏給人一種高貴的感覺。

    現在，這個看起來很高貴的女人站在高高石頭上面，面無表情說話：「你竟然拒絕我的邀請？」

    潘五裝糊塗：「什麼時候邀請的？我不認識你。」

    那女人輕聲說話：「我是但覺。」

    「這是什麼名字？」

    但覺沉默片刻：「走吧。」

    潘五搖頭：「我要回家。」

    「我可以先送你回家。」

    「大姐，咱別鬧了行麼？不能因為你們想讓我去天機閣，我就得跟你們去。」潘五苦笑一下說道：「知道不？我現在身上綁著好幾十萬條性命，我要是一走，他們怎麼辦？」

    「幾十萬而已，跟天下億萬生靈相比，他們算得了什麼？」

    「錯誤，絕對的錯誤……」潘五還想再說，只是話到嘴邊停住，無奈看向但覺：「就說吧，到底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你覺得我們兩個人能不能帶你走？」

    「你要搶人？」潘五有些吃驚，轉頭看司其，發現那女人只是平靜看他，根本不解釋。

    潘五等了好一會兒：「好吧，你們厲害。」

    但覺以為他同意了：「你是先回家還是直接去天機閣？」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我想試一下。」

    試一下？你要試什麼？但覺剛有點疑問，就看見潘五亮出一把透明短刃。

    但覺很吃驚：「你要挑戰我？」

    司其趕忙勸話：「別發傻！師姐在天機閣上都是排在前面的高手，你不行。」

    「可是我不想去天機閣。」潘五長出口氣：「在這裡打？還是換個地方？」

    但覺一臉驚訝表情看著潘五，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輕笑一聲：「以為我不敢殺你？」

    「當然不是。」潘五深吸口氣：「請。」

    但覺沉默片刻，腳步輕輕一動，人已經出現在潘五身前，右手快速一拂，好像沒動過一樣：「還打麼？」

    右手輕輕一揮，從潘五頭頂飄落一綹髮絲，而潘五根本不及閃避。

    潘五稍稍想了一會兒，輕笑道：「打。」說著話就是一刀刺出去。

    一柄小刀，在他手中使出雷霆萬鈞的氣勢，轟的一聲帶著狂風湧向但覺。

    但覺輕輕一退，潘五的全力一擊根本沒有打中目標，反是把後面的大石頭打成無數碎石。轟的一聲巨響，跟著是咔嚓聲，一片碎石激射除去。

    潘五一刀之後又是一刀，已然動手，就不能留情。

    但覺動作特別快，是到目前為止，潘五遇見最快的一個人。他的動作也很快，還很有力氣，可惜打不到對手，只是空耗力氣。

    但覺好像會飛一樣，根本是腳不沾地，在這片海岸上、甚至是海面上隨意飄舞，顯得特別遊刃有餘。

    潘五努力進攻，一刀刀只能刺中殘影。

    可潘五不肯收手，折騰個沒完，但覺終於不高興了，當潘五再次攻過來的時候，但覺右手一拍，潘五就飛了，嗵的一聲砸進水中。

    司其追過去：「別打了。」

    潘五從海裡浮上來，看著遠處的但覺：「天機閣的人都是這麼厲害？」

585 白鬍子

    但覺說話：「我不厲害，因為我不喜歡戰鬥。」

    不喜歡戰鬥的女人都這麼強悍，真要是厲害高手會是什麼樣子？潘五把腦袋露出在海面上，隨著海水波湧而上下起伏。

    但覺問話：「可以走了麼？」

    潘五笑了一下：「稍等。」從懷裡取出紅色果子。

    出海麼，一定要準備周全。為避免遇到強悍凶獸，潘五準備了好幾顆果子，只是一直沒有用上。

    整顆果子塞進口中，瞬間便是一道力量以潘五為中心爆發出來，轟的一下，濺出一片巨浪。在巨大浪花中，潘五好像水神一樣凌波而行，一個晃身就是來到但覺面前，跟著一刀刺出。

    但覺竟然沒能躲避開，一刀無聲切出之後，但覺也是朝後方閃避，只是等她離開這裡之後，才看見衣服被切了很大一個口子。

    口子在腹部位置，可巧的是但覺只穿了一件小衣，正好露出肚子。當外面的布衣被切開之後，露出白的晃眼的一小塊肉。

    但覺面色急變，馬上轉身過去。

    司其也變了臉色，趕忙脫下自己的衣服跑過去。

    幸好今天的司其穿著長衣長裙，若還是戰裙打扮，想脫都沒得脫。

    用長衣裹在但覺身上，司其大罵潘五：「等死吧你。」

    潘五一身爆裂氣息，正是澎湃的要爆炸一樣，可也知道不能逼但覺，便是努力控制自己，那叫一個辛苦。所以，儘管司其大罵潘五，潘五也是沒有辦法回話。

    裹上衣服，但覺轉身面對潘五：「最後問一遍，跟不跟我走？」

    聽語氣，看模樣，如果潘五再次拒絕，她就會使出殺手。

    潘五當然不走，事實也是沒有辦法開口說話。

    但覺輕笑一聲，繫緊衣服，下一刻又是拍出一巴掌。

    高手就是不一樣，不帶絲毫煙火氣的，便是使出殺招。

    潘五巴不得打架，趕忙一刀刺出去。

    但覺比潘五的動作快，可潘五全身都是澎湃力量，但覺一巴掌拍在潘五肩膀上，如果是別人，肩膀碎掉是對她這一掌起碼的尊重。

    潘五不是別人，但覺一巴掌拍下來，雖說拍飛潘五，可是手掌竟然被一道力量反震回來，很有些痛？

    但覺冷哼一聲，身影再是一閃，出現在潘五身後。

    潘五剛剛掉進大海之中，直覺不對，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是向後方斜撩一刀。可巧，但覺正是出現在這裡，也是正巧站在刀尖上。

    如果短刀不動，但覺可以穩穩站在刀尖上面。可潘五是向上撩，刷的一聲……但覺飄出很遠。

    她完全可以趁機一巴掌拍到潘五頭上，只是不願意自己受傷，才會稍稍閃避一下，反正機會有的是，反正潘五也不可能一下子逃掉。

    只是，戰鬥從來都不是腦海中想像的東西。但覺以為自己可以輕易閃避開，事實是潘五那一刀出刀在先，一刀撩起之後，輕易切開但覺的鞋底，在腳底劃出一道細線。

    但覺是厲害，可是沒有潘五那樣變態的強悍身體。

    六品利刃，加上潘五本身實力，又有紅色果子激發出來的全部力量，一點沒浪費，在但覺腳底劃出一道細線。

    一刀之後，刀刃太過鋒利，也是動作太快，但覺只稍稍有那麼一點點感覺。

    這還是她足夠厲害，換做別人甚至不會感覺到這一刀。

    又中刀了？但覺面色越發站看，低頭看著腳上的宮靴。

    她是故意穿靴子遮住腳踝，此時低頭只能看見腳面。

    怎麼又不打了？憋屈的潘五猶豫再猶豫，到底不敢亂來，只能繼續壓制全身狂暴也是狂躁的強大力量。

    稍稍等了一會兒，腳底變濕，這是血液流出來積在鞋裡面。片刻後，血液順著鞋底的口子流出來，滴答一聲輕響掉在海面上。

    再是片刻時間，不論潘五還是司其，都可以清楚看見但覺腳下海面浮現著一條條散開的血絲。

    司其面色發白，完了，師姐一定怒了。

    潘五還在壓制體內的狂躁力量，在這個時候也是考慮不到問題，眼看著一點鮮紅在海水中慢慢散開，竟是激起了殺性？

    不由地心下一凜，趕忙偏頭看向別的地方，使出全身力氣強行控制身體。

    但覺沉默好一會兒，也不用特別動作，腳底傷口快速癒合，不再有血流出。

    可是已經流出的血液在鞋裡面粘粘的很不舒服。

    但覺稍稍想了一下：「下次見。」一個轉身，人就沒了？

    潘五愣住，這傢伙也太可怕了吧？根本就是大變活人一樣的戲法。難道說修到八級修為就能達到這種狀態？

    司其冷冷瞥了潘五一眼：「好自為之。」

    她也想走，潘五急忙大喊：「別走。」

    奈何司其根本不聽她的廢話，身影一閃，在海面上多閃現兩次，跟著也是沒了。

    潘五很無奈，只好跑去遠處大海，沉到海水中發洩洶湧澎湃的力量。折騰好一會兒才算緩過來，也是恢復了一點神智。

    腦子剛剛清醒一點，馬上罵自己是豬。快速浮上海面，跑去海岸石頭那裡尋找標記，看清楚以後繼續奔跑。

    這等奇異果子的力量要好好使用才行。

    狂暴力量在體內瘋狂打轉，帶著潘五好像閃電一樣在海面上穿行，這一竄就是竄到大半夜。

    看著天空中的明月，潘五摸顆丹藥吃下，繼續跑。

    隔天回到大陸，是跟姜國秦國連在一起的陸地，不過潘五不知道。

    上次去東曼帝國，東曼帝國也是在這塊大陸上，有著極其遼闊的疆域。可是東曼帝國南面就是大海。

    在潘五的以為中，應該是先來到東曼帝國才對。

    事實是到底跑偏了方向。

    在瘋狂奔跑中偏了那麼一絲絲，最後的目的地就是偏差幾萬里。

    潘五跑到陸地上以後當然是抓緊時間休息，休息好了以後繼續跑。只是沒想到這一次跑不用下海了。

    不但是沒有海，反而出現無數高山，爬過一座又一座，潘五都爬暈了。

    沿途看到很多城市、村莊、人口，肯定不是漢人的國家，可是也不像東曼帝國。

    因為目的是回家，走直線即可，沒有必要問路，潘五就是腳步不停。

    可惜連續翻過許多山脈之後，忽然看到好多好多雪山？

    潘五有些意外，不是來到安西族的地盤了吧？

    在爬上一座雪山之後，極目遠眺，看來看去，懷疑走錯路了。

    按照時間計算，現在應該到達東曼帝國，或是附近什麼地方，可這裡是哪？只有雪山，沒有村莊沒有人。

    現在的潘五有點疑惑，不知道該如何走，是繼續走直線北上？還是試著尋找姜國方向？反正只要能回去姜國，就足以證明這個世界是圓球，一直向前走就一定能夠回來。

    猶豫中，側前方幾十米有一塊雪地在動，雪花被頂開。

    難道是什麼怪獸？潘五疑惑望過去，便是看到一個白鬍子老頭從雪地裡面鑽出來。看見潘五也是有些意外。

    小老頭快速站到雪地上，輕輕咳嗽兩聲，稍稍動動嘴巴：「你……你……是誰。」

    好像太久不說話的原因，適應了一下才問出三個字。

    潘五誠實回話：「我是潘五，路過這裡。」

    「路……過？」這兩個字還是說的不清楚，但臉上表情足以表明他的意思，小老頭懷疑潘五說了假話。

    看看白鬍子小老頭的樣子，潘五抱拳道：「見過前輩。」

    小老頭沒有馬上回話，先是醞釀一下要說的話，才一個字一個字問道：「你，在，等，我？」

    潘五趕忙搖頭：「我不認識您？」

    小老頭哼笑一聲，似乎覺得說話太麻煩，屈指在雪地上寫字：「這裡遠離漢地何止萬里，週遭八百里沒有人煙，你一個漢人來到這裡，不是等我又是為什麼？」

    潘五很驚訝：「前輩在雪下面待了很多年？」

    看著潘五的表情不像作偽，小老頭有點疑惑，難道真是路過的？

    不過呢，這些都不重要，小老頭說話：「吃的。」

    潘五趕忙取出水壺和肉乾：「沒有別的東西。」

    小老頭好像影子一樣晃了一下，潘五手中的東西就換到他的手裡。

    大概是很多年不吃東西，小老頭吃的很慢很費力氣，一塊肉乾啃了半天只咬下去一點點。

    潘五有些好奇，但是沒有多話。

    小老頭吃很慢，也是吃不太多，稍稍咬了一點肉絲之後，又喝過水：「太久不吃東西，要一點點恢復。」

    這句話也是一個字一個字說的，潘五就更好奇了：「前輩，您真的是在雪山下面待了很多年？」

    小老頭放下肉乾和水壺，開始慢慢活動身體。

    潘五不敢多話，小老頭很厲害，剛才那一下比但覺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這面厲害的人怎麼沒去天機閣？

    小老頭簡單活動幾下，目光又盯在潘五身上：「你是誰？」

    「回前輩話，我是潘五，真的是路過。」

    「路過？你去哪裡要從這裡路過？」隨著話語變多，小老頭的嘴巴稍稍好用一些，雖然依舊說的很慢，但停頓時間開始變短。

    潘五繼續說實話，說他從姜國出發一路向北，一直跑一直跑，先後跑過最北面和最南面的地方，現在是回去姜國，只是覺得有迷路了，所以停下來。

    聽到這番話，白鬍子小老頭有點吃驚：「你知道世界是圓的？」

586 孟長然

    「你也知道？」潘五問回去。

    白鬍子老頭看了潘五好一會兒：「接到登天台的信了吧？」

    潘五看眼小老頭剛剛鑽出來的雪洞：「你藏在裡面，是在躲登天台？」

    「也是，也不是。」

    潘五看他一眼，沒說話。小老頭就自己說下去：「修行者麼，要全心專於修行，我修行的功法……先問個問題，看我多大了？」

    潘五多看一眼：「七十？」

    小老頭呵呵一笑：「七十？我躲下去的時候九十多了。」

    九十多歲？要是九十多的人長成這個樣子，確實是年輕。潘五問話：「你在下面待了多久？」

    「不知道。」小老頭想了下說：「上次是睡了半年，這次應該更長一些？」

    潘五驚訝道：「睡半年？ 」

    「應該不止。」小老頭低頭看自己：「衣服大了許多……等我，別走！」話說一半，小老頭嗖的跑沒影了。

    潘五有些好奇，思考下決定多等一會兒。

    足足過去半個時辰，白鬍子小老頭才回來。

    潘五嚇一跳：「怎麼了？」

    因為小老頭是光著身子回來的：「有衣服沒？」

    潘五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小老頭，脫去外衫丟過去。

    小老頭接過說謝謝，穿上以後笑著說原因：「睡太長時間，剛去方便了一下。」

    聽到這句話，潘五好像看見怪物一樣：「你睡半年都不上廁所？」

    小老頭正色道：「這是我修煉的功法，能儘量吸取各種食物裡有用的東西，聽過陳摶麼？」

    潘五搖頭。

    「不看書啊，一個特別厲害的修行者，能夠一睡好幾百年。」

    潘五點頭：「您就跟他學習？」

    「可惜啊，天下間沒有人知道陳摶先生在哪裡睡覺，不然一定去找他。」

    潘五趕忙點頭：「一定一定。」

    小老頭打量下潘五：「是不是不相信？」

    「相信，必須相信，您在大雪下面睡了半年，怎麼能不相信？」

    小老頭思考片刻：「按說應該帶你下去看看，但是涉及我派功法秘密……你明白的。」

    潘五再次吃驚：「睡覺還有個門派？專門練習睡覺？」

    小老頭嚴肅糾正：「這不是睡覺！是在修煉，是修煉長生之術。」

    潘五隻剩下點頭的能力：「嗯恩。」

    小老頭皺起眉頭：「你不相信。」

    「信！」

    「相信的話應該追問門派名字才是，為什麼你根本不問？」

    「我是特別驚訝，實在太震驚了，疏忽了。」

    小老頭點頭：「這樣說的話，倒是可以理解。」跟著又說：年幼時拜師學藝，直到三十五歲才開始第一次長眠修煉，可惜修行不行，第一次只睡了三天就起來了。」

    潘五繼續點頭：「確實不行，我特別累的時候都能大睡三天。」

    小老頭瞪他一眼：「我是被尿憋醒的。」

    潘五還是點頭：「我也是。」

    小老頭不說話了，多看潘五好一會兒：「算了，你走吧。」

    可潘五一肚子的好奇心，不肯走了：「那什麼，你睡半年，就算可以不吃東西，可肚子裡的東西要出來，怎麼做到的？」

    「修煉，天下萬般難事，只要肯修煉，總有解決辦法。」

    看人家這句話說的，潘五連連點頭：「您說的對。」

    小老頭看看天：「我現在相信你不是來找我的了。」跟著又說：「其實吧……你能一睡三天，也算是比較有天分，要不要跟我學習大夢神功？」

    大夢神功？潘五努力稱讚道：「霸氣，好霸氣的名字。」

    小老頭有點不滿意：「你這馬屁拍的太生硬。」又問道：「要不要學？」

    潘五搖頭：「是這麼回事，我是這麼想的，你看啊，一個人活著，什麼時候才算活著？當然是頭腦清醒的時候，睡覺的時間雖然也是活著，可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不知道，說句難聽的，跟死了有什麼區別？有人說死亡其實就是長眠，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看眼小老頭，潘五繼續說：「活著就要活動才算活著，這要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一躺幾百年，徒留這樣的壽命有什麼意義？」

    小老頭笑了一下：「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夢神功雖然修的是睡覺，但是，睡著了以後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潘五好奇道：「睡著了還能很清醒？能知道天黑，知道有人過來？」

    「不是這個意思。」小老頭說：「大夢神功，聽名字就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做夢吧？」

    潘五又點下頭：「你的意思是說修煉這門功夫就會做夢，當你睡著之後，其實在夢裡的世界度過另一段人生？」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小老頭說：「一個人要經歷白天黑夜，要有睡覺和清醒的時候，我們努力做的就是修煉夢裡世界，從此以後把你的生命一分為二，一個是真實存在的生命和身體，這個是基礎，必須要保證身體長時間活下去，另一個夢裡世界才能夠存在的更長久。」

    聽到這麼神奇偉大的想法，潘五瞬間想起無公子，天啊，世界上的瘋子怎麼這麼多？眼看小老頭一臉興奮表情，好像是找到傳人了那樣誇張，潘五趕忙說話：「按照你說的，你有夢裡世界和夢外世界，可是你怎麼能確定夢裡世界真的只是夢？ 」

    小老頭想了一下：「就是睡著以後做夢才會存在的世界，當然是夢裡世界。」

    潘五搖頭，點了半天頭，終於輕輕搖了一搖：「問題是，你怎麼能知道咱們現在的世界是真實的？假如說夢裡世界才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夢裡世界才是根基，在那個世界的你其實已經睡著了，現在的你是他在夢裡夢到的……」

    小老頭呵呵直笑：「不可能，誰也不能做這麼長的連續夢，也不可能這麼逼真。」

    潘五繼續搖頭：「夢中的時間跟現實時間一定不同，你只是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小時的夢，可夢裡世界興許已過去千百年，所謂的漫長的連續的生活，其實不過是一瞬間？」

    他是胡說八道，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可是 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愣住，仰頭望向高天深處，高天后面是什麼？如果真有夢裡世界的話，我現在是生活在別人的一個夢裡？夢一醒我就沒了？我度過的漫長時間不過是別人的點指剎那而已？

    跟著想起來修遠，大和尚一天天神神叨叨的說著神奇故事，說他們的由來，也是在說潘五的由來，說我們的存在未必存在，我們的死亡未必是死亡……還有好多好多，什麼一花一世界的？

    一個花都能單獨成為一個世界，何況是夢？

    潘五忽然感覺頭痛，不想小老頭也是一臉凝重表情，想了好一會兒說：「你說的，可能是真的。」

    潘五啊了一聲：「什麼？」

    小老頭又說：「我們這個門派的修行就是睡覺，瞭解過很多地方的跟睡覺有關的事情……你知道佛教吧？」

    「嗯。」

    「佛教追求的是普度眾生，總有很多佛徒去往世界各個地方，去宣揚佛法……」

    潘五終於知道修遠為什麼大老遠的來著他了，那傢伙是來收徒弟的！

    小老頭接著說：「……還有一個教派，說我們的世界其實是一個人的夢，那個人特別能睡，一睡幾萬年還是多久來著，他睡著了，夢中世界就從無到有一點點出現，我們都是存活在他的夢中，他要是翻個身、打個噴嚏，我們的世界就會遇到各種災難；他要是醒了，我們就沒了。」

    潘五終於知道聽天書是什麼感覺了，半張著嘴巴：「不是吧？」

    「你剛才就是這麼說的。」小老頭沉默片刻問話：「在以前，你不知道這個故事吧？也不知道我們這個門派吧？」

    潘五連連搖頭。

    小老頭重重點頭：「你有天分，有修行我們功法的天分。」

    潘五趕忙解釋：「我是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都這麼有天分，都這麼靠譜，你果然有天分，我要收你為徒，不行！我要代師父收你為弟子，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弟……」

    潘五已經聽傻了，打斷道：「我是順著你的話說的，不用當真。」

    小老頭猛一拍巴掌：「我們功法就是這樣說的，不論身外世界還是夢裡世界，都是不要太當真，要隨心隨性……你果然有天分。」

    潘五不說話了，沉默好一會兒：「其實，我是天機閣的人。」

    「天機閣？是什麼？」

    潘五苦笑一下：「七級登天台，接到人以後就送去天機閣。」

    小老頭面色一變：「不可能！」

    潘五咳嗽一聲：「連做夢都是修行，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小老頭不說話了，狐疑打量潘五。

    潘五決定很熱打鐵，可是還沒說話呢，天邊忽然跑過來一個人，沒多久出現眼前。

    得！你厲害！潘五哭喪著臉說話：「你怎麼又來了？」

    還是司其，好大一個美女，看眼潘五，轉向小老頭說話：「你就是那個在地下躲了好幾十年的孟長然？」

    小老頭有些吃驚：「你是誰？」

    司其多看一眼，問潘五：「怎麼把你的衣服給他了？」

    潘五苦笑一下：「不知道。」

    司其皺起眉頭：「你能不能好好的？」

587 十長老

    潘五長嘆一聲：「問一下，你是來找我，還是來找孟長然的？」

    「當然是找你。」司其沖潘五說話，又轉頭看小老頭：「三十多年了吧？這三十多年你一直做地老鼠？」

    孟長然怒道：「什麼地老鼠？你才是地老鼠？」

    司其不屑的看他一眼：「行了，你走吧。」

    啊？孟長然問話：你是誰？怎麼敢命令我？」

    司其有點不高興，不過又一想，換話題問道：「現在一次能睡多長時間？」

    孟長然不說話。

    潘五替他回答：「這次不知道，說上次睡了半年。」

    「半年？」司其又想了想：「從你修到七級修為已經有五十年了吧？三十多年找你，然後你就跑了。」

    聽到這句話，孟長然面色急變，當下再不說話，轉身就跑。

    司其也沒追，看著孟長然跑遠，剛想說話，潘五忽然大叫：「呀，我的東西。」

    長袍袖子裡有兩個袖兜，裝著常用的東西。

    司其問：「重要麼？」

    潘五低頭看看自己：「算了。」丟失的不過是一點丹藥什麼的。

    司其再問：「你怎麼和他混到一起？」

    潘五指著斜前方的雪洞：「他從那裡鑽出來的。」

    司其笑了一下，不過跟著就說：「這也是個苦命人。 」

    「苦命？」

    「修煉個破功夫，從年輕時就練習睡覺，最開始能睡一個星期，慢慢時間變長，基本上修到一睡三個月就能有七級修為的實力…… 」

    潘五打斷道：「睡覺真能提升修為？」

    司其看他一眼：「別瞎琢磨，讓你看見的是睡覺就長了修為，你不知道修行時、也就是他們做夢的時候有多恐怖，當你腦子裡只有夢裡世界以後，那個世界就是真的，你在這個真實世界裡偷懶，在夢裡世界就要付出幾倍、甚至十幾倍的艱辛、痛苦。」

    潘五嘿嘿一笑：「我每次突破都是睡一覺就突破了。」

    司其看向孟長然跑掉的方向：「三十幾年時間，除去睡覺時候，我們都是真實活著的，而他……九成以上的時間都在地下睡覺，這樣的修行有什麼用？這樣的日子還有活著的必要麼？」

    「如果真能修有所成，可以長生，現在的付出就有用了。」潘五笑道：「你不是也說了，你們的十長老還認為有神仙呢。」

    司其沉默片刻：「不說這個，你能一刀刺傷我師姐，長老們讓我來問你句話，怎麼做到的？」

    潘五好奇道：「這個很重要？」

    司其說是，又說：「你見過七長老。」

    七長老是張當，潘五點了下頭。

    「七長老是九級修為，我師姐也是九級修為，而你是七級修為，手裡兵器是六品的，長老們都不相信你會一刀劃傷師姐。」

    潘五想了一下：「天機閣是不是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司其沉默片刻：「不是主人，是我們要儘量弄清楚這個世界發生的所有事情，只有全部瞭解了，才有可能有新的發現和突破。」

    「你師姐還想殺我麼？」

    「想。」

    「那就殺吧。」潘五苦笑下說話：「這個世界是個大圓球，是個特別大的大西瓜，咱們在西瓜上面生活，可這個西瓜是凌空飄著的，你能解釋下是什麼道理麼？」

    司其搖頭。

    潘五站了好一會兒：「我走了。」

    司其說不能走，要說明白是怎麼回事。說話間右手一伸，潘五的透明短刃已經出現在她掌中。

    潘五站立不動：「喜歡就送你了。」

    司其輕輕搖頭，伸出左手掌，短刃在掌心輕輕劃過，不要說傷口，連道線都沒有留下。

    潘五說：「力氣不夠大。」

    司其還回來短刃：「我只是想告訴你，師姐比我厲害多了，用力也未必能傷到她。」

    潘五看著透明短刃：「就當是個意外吧。」又說一遍：「走了。」

    司其沒有阻攔，只是輕輕說出一句話：「你身上有太多秘密，長老們想要知道原因，如果你不配合，下次就會是幾位長老一起過來。」

    「幾位長老一起過來？都是九級高手？」潘五呵呵直笑：「你們還真看得起我。」

    「我是你的接引使者，不希望你收到傷害，其實……其實只要你肯去天機閣，就一切事情都不會有。」

    潘五想了下問話：「是玄龜厲害，還是你們那些個長老厲害？」

    司其好像沒聽到這句話，看了潘五好一會兒：「我走了。」

    說走就走，潘五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司其已經飄向遠處。

    一片白茫茫，一片雪山，一個人影在白茫茫中閃了幾下。

    潘五有些鬱悶，這個最最漂亮的女人啊，為什麼每次見面從來就沒有好消息？

    在雪山上又待了一會兒，剛要邁步的時候想起忘記問路了……

    走直線北上，一想到天機閣，潘五心裡就有些壓抑，跟那個超級強大的組織作對，根本就是自找不自在！

    一直北上，兩天後竟然來到沙漠中？

    不認識路是肯定的，潘五決定改往東行，又是一天之後走出沙漠，然後又是看到一片雪山。

    潘五找到路了，切切實實證明了腳下世界是一個大圓球。

    前面的一片雪山位於安西族境內，潘五加快速度，一個時辰之後找到上次跟安西天王打架的地方。

    「我回來了。」潘五嘟囔一聲，順著這條道路跑去姜國。

    夜晚不歇息，後半夜回到天絕山。

    終於是回來了，進房休息，卻是因為聲響引來很多人，發現是老大回來，一群人那叫一個開心。

    潘五轟走他們，專心睡覺。

    很奇怪的事情，在聽了孟長然那些廢話之後，這個晚上，很是勞累的潘五竟然做夢了，很長很長一個夢。

    隔天中午起床，躺在床上回想夢中內容，忽然一陣緊張。

    按照正常道理來說，東西都要下落，再大的東西，也一定會掉到地面上。可腳下世界是凌空飄懸，這種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情況只能存在於夢裡世界……那是不是在說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其實就是個夢，根本根本都不存在？

    在今天以前，哪怕打死潘五也想不到，繞著腳下世界跑一圈之後，腦子竟然多了無數亂七八糟的東西，想不出道理不說，還一個比一個的不靠譜……

    發了好一會兒呆，蒙劍藏劍幾個人送來午飯。

    潘五趕忙道謝，去洗臉洗手……

    吃飯沒什麼可說的，問題是整個過程中，潘五的腦子滿滿都是各種古怪想法。

    無公子想要藉助雷電之威提升修行；天機閣十長老認為天幕是神喻，堪透就能成神仙；孟長然想要一睡求長生；最可怕的，潘五對現在這個世界充滿懷疑。

    胡思亂想中，李行來了：「老大，你知道了麼？」

    潘五問什麼事？

    李行嘆口氣：「皓月公主帶兵北上，打起來了。」

    到底是打起來了，潘五心下重重一聲嘆息，想起一個人：「修遠呢？」

    「修遠是誰？」

    潘五看了李行一眼，說沒事。

    當然是沒事，也不可能有事情。潘五吃好飯，跟藏劍蒙劍柱子這些少年說了些話……然後就看見白鱷魚雙目冰冷的盯著他看。

    神啊！忘了還有這個祖宗了。潘五趕忙過去說好話，不管白鱷魚能不能聽懂，態度一定要端正！

    白鱷魚很不高興，回來了居然不來拜見我？什麼意思麼！

    潘五好一通安撫，最後才帶著它去蒼山郡。

    在天下間跑了一圈，硬生生跑出無數疑惑，潘五要去見那個更讓人疑惑的傢伙。

    大約半天后來到蒼山郡，就在入山口竟然見到很多人蓋房子？

    潘五過去問話：「幹嘛呢？」

    幹活的是附近村子裡的人，趕忙沖潘五行禮。

    潘五再問一遍：「你們幹嘛？」

    「蓋廟。」有人回話，不過馬上有人糾正：「是寺院，不是廟。」

    潘五撓頭了，修遠果然是來折騰人的，看著蓋了一半的寺院：「停工！」

    「啊？為什麼？」

    潘五不解釋，跟著問話：「修遠呢？」

    「修遠師父在萬山講經。」

    這才幾天啊，都開始講經了？潘五滿滿的不敢相信，又說一遍：「停工。」說完還補充一句：「就說我說的，所有在建寺院，全部停工！」

    「哦。」一群人很不齊整的回了一聲。

    潘五騎馬去萬山。

    萬山在北面，天絕山脈橫在蒼山郡南方，北面也是一面山脈，略小一些。在最靠裡面有座山的景色不錯，也不高，還有很大一片空地，那裡就是萬山。

    潘五快速趕去，沒趕上講經，正好趕上人群散去，

    這才幾天啊，都開始講經了？潘五滿滿的不敢相信，又說一遍：「停工。」說完還補充一句：「就說我說的，所有在建寺院，全部停工！」

    「哦。」一群人很不齊整的回了一聲。

    潘五騎馬去萬山。

    萬山在北面，天絕山脈橫在蒼山郡南方，北面也是一面山脈，略小一些。在最靠裡面有座山的景色不錯，也不高，還有很大一片空地，那裡就是萬山。

    潘五快速趕去，沒趕上講經，正好趕上人群散去，潘五快速趕去，沒趕上講經，正好趕上人群散去，

588 小皇帝

    這些人也是陸續來和潘五說話，最後才是修遠。

    以前沒發現大和尚居然很有佛相，灰色僧袍，灰色布鞋，光著大腦袋一副世間萬事皆是瞭然於心的樣子。

    走到潘五身前，單手豎在胸前：「阿彌陀佛，小僧見過先生。」

    潘五無語了：「好好說話。」

    修遠沉默片刻：「有事情？」

    潘五說：「隨便你講經，隨便你找信徒，但是不能修建寺廟。」

    「為什麼？」

    「雖然我不懂你們那個教法是怎麼回事，可我只知道一件事情，生活是很艱辛的，活著是要很累的。」

    「這個不衝突……」

    「不衝突？衝突大了！」潘五說話：「我問你，修建寺廟的土地是誰的？修建好以後是不是要住人，誰來住？住下來的這些人還是姜國百姓麼？」

    「是的。」

    「是的？你們有土地麼？想種地都沒地方，拿什麼養活自己？更不要說上稅。」潘五回頭看了一眼，很多百姓站在遠處往這面看。

    潘五指著他們說：「不管你修習的是什麼神奇的法術……能毫無保留的覺給他們麼？」

    「不能。」

    「我知道你是在宣揚正義和善良，也是帶給他們希望，這些都可以，但是千萬不要弄的跟你一樣，他們不是修行者，每天為了幾個銅錢計較來計較去，要幹活才能活下去。」

    修遠沉默好一會兒：「你是不是對我們有偏見？」

    潘五也是沉默片刻，又說道：「現在只有一個你，短時間內即便收徒，也不過幾十人，他們養得起，可以後呢？真要是千千萬萬人都信了你的佛，誰來養活他們？」

    修遠搖頭：「不可能。」

    「我不和你爭辯，反正在南山三郡裡，不許建寺廟，別的我不管。」

    修遠想了好一會兒：「如果我離開南山三郡呢？」

    潘五長出口氣：「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個和尚，也不是只有你一個和尚想要來我們這裡宣揚教義，度化百姓，為什麼不成功？」

    修遠面色稍稍變了一下：「君主不讓？」

    「在這片陸地上，即便是修行者都要努力養活自己，何況普通百姓。」潘五說：「深山老林裡也許有寺廟和道觀，別的地方，只要是百姓聚集的地方，絕對不允許這樣地方的存在。」

    「至於麼？」修遠有些想不明白。

    潘五說：「言盡於此，不許修建寺院，別的事情無所謂。」說完上馬，抱著白鱷魚離開。

    修遠愣了好一會兒，他是真的沒想到潘五會說這些話，而且是特意跑來一趟。

    那些聽經的百姓還站在前面，潘五經過時說：「幫我傳句話，南山三郡禁止修建寺院。」

    百姓們有些不理解，不過潘五說完就走，那些人就回頭看修遠大和尚。

    修遠還在發愣呢，有百姓跑過來問話：「大人說禁止修寺院？」

    修遠呆了一會兒：「不修了。」

    如今的蒼山郡算得上是百廢待興，整郡大部分地方都在重新建設，每一天都在花錢。

    如果不是有潘五這樣一個敗家子在後面撐著，總督衙門早過不下去了。

    潘五很大方，用各種兇獸皮甲、甚至內丹去交換普通物品，等於是集合全姜國所有富人和宗門的力量一樣，正好又有剛剛獲得自由之身的蠻族奴隸，修建起來相當快速。

    因為這種情況，呼天家裡有人想要回去安西族再招些奴隸回來，還有那些個逃亡中的巫教弟子，也是打起了同樣主意。

    潘五不在家，呼家一些人的想法被呼天壓制住，說是胡鬧。

    確實是胡鬧，沒有潘五幫忙，想從安西天王手中帶出來大批奴隸……可能麼？

    倒是巫教那些人離開了幾個，一直沒回來，不知道能否成功。

    現在，潘五跟修遠說了話，縱馬南行。

    不論修建什麼，首先要讓蠻族奴隸認同這裡，要讓他們擁有自己的家。

    來到安西族人給自己修建的村落前面，潘五就滿意了。

    雖說沒有住著太多人，大多是女人和孩子，還有一些老人。這些人忙著收拾週邊土地。

    沿著天絕山脈有一條並行的大路，大路兩邊按照一三五和二四六的錯位，分別修建著許多村莊和耕地。

    在目前這個時候，主要就是修整，做好一切準備，等來年爭取來個豐收。

    大路上有巡邏隊，或三人或五人，隔著不同時間來回奔走。到達每個村口的時候都會進村子轉轉，再出來繼續巡邏。

    潘五很滿意，不論如何，要讓所有人安居樂業，能夠順利過一輩子，才算是沒有白活一次。總不能像那些倒霉士兵一樣，好不容易修到兩級或三級修為，便是上了戰場……

    他希望天下無戰事，簡單過一輩子就好。哪怕都是雞毛蒜皮的事情，也好過二十來歲就失去性命。

    修行者並不是長命百歲。

    巡邏隊看見潘五，都是下馬拜見，潘五也得下馬，不讓多禮，又是說上幾句話便是離開。

    巡邏隊多是郡內百姓，有剛修到二級的修行者，也有退伍老兵，每天就是騎馬來回跑，便是拿到一份餉錢。

    在接近一個時辰的時間裡面，潘五一共遇到三支巡邏隊伍。每一次都給巡邏隊伍帶來一些麻煩，潘五趕忙換了道路。

    如今的蒼山郡相當不錯，大略溜躂一圈之後，潘五便是放心離開，回去天絕山營地。

    他有個總督官職，在蒼山郡只會給別人帶來不方便。

    在離開的時候又遇到一個巡邏隊，同樣是大禮參拜，說上幾句話之後忽然問了個問題：「咱們去打仗麼？」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說看看情況再說。

    不但是巡邏士兵關心這個問題，索達爾那些人同樣關心。

    潘五在蒼山郡亂走，索達爾等人得到消息，便是趕來出山口等候。終於等到潘五，見面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大，咱們出手麼？」

    潘五長嘆口氣，對於修行高手來說，根本不會在意秦姜兩國的戰爭。潘五也不想在意，可是沒辦法。

    不但是索達爾這些人急著知道潘五想法，朝廷更是派使者守在總督衙門。

    終於得到潘五回來的消息，總督衙門的一些官員、還有朝廷使者快速跑來蒼山郡。

    不但是南山三郡如此，甚至姜國朝廷也在觀望著潘五的態度，只要潘五肯出手……

    眼見索達爾一些人關切的神情，潘五苦笑一下：「幹嘛啊？」

    索達爾想了一下：「有消息說，小皇帝要給咱們封官。」

    封官這件事情，以前做過一次，把冊封文書交到潘五手裡，填上名字就行。那個時候的戰兵不感興趣，什麼官不官的，哪有跟著潘五混來的舒服？當官能修到六級修為麼？

    現在情況發生變化，一千多名蠻兵選擇過普通人的生活。開始時候無所謂，可長時間下來，眼看著不如他們的一些人變成官員，變成被人尊重的哪種人、甚至是人上人？

    這些戰兵高手就不淡定了。

    在這種情況下，一定有很多人希望得到小皇帝的封賞。

    之所以沒有真正下令，只有一個原因，顧忌潘五。

    封賞官員簡單，得罪到潘五就不值當了。哪個大哪個小還是分得清的，所以先讓人放出風聲，如果潘五沒有意見，小皇帝一定會立即拉攏人心。

    聽到這樣一句話，潘五笑了一下：「無所謂。」

    「無所謂是什麼意思？」

    潘五沒有解釋，稍稍思考一下說話：「我回天絕山。」

    「老大，你這就走？」

    潘五恩了一聲，上馬離開。

    出山時又看見那處修建一半的寺院。潘五苦笑一下，忘告訴索達爾他們了。

    不過無所謂，反正命令已經傳下去。

    縱馬回去天絕山，也是在入山口那裡，竟然看到個女人。

    潘五苦笑一下：「你怎麼又來了？」

    是皓月公主的手下，上次來過這裡，名字叫洪鳳。

    洪鳳站在入山口的平台上面，單膝下跪：「見過大人。」

    潘五避開：「我不是秦國官員，不用這樣。」

    洪鳳起身說話：「公主殿下已經屯兵十里坡和大經關……」

    後面還說了很多話，潘五確實暫時失神，沒有聽清。

    十里坡，大經關，多麼熟悉的名字啊。當初就是在十里坡大戰姜國高手，他們是非常不被人看好的十個人，卻是全殲姜國十名最優秀的修生。

    潘五愣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一下：「你們公主擔心我幫忙姜國？」

    「是，公主殿下有信心一戰功成，只要大人不出手。」

    潘五長出口氣：「走吧，我不想看見你，也不想看見你們。」

    洪鳳面色變了一變：「大人。」

    潘五揮了下手，放下白鱷魚，他牽著馬往裡走，白鱷魚慢慢跟在後面。

    心情很重要，現在的潘五有些不爽。在蒼山郡看到的欣欣向榮的場景，瞬間被戰爭這種煩心事情沖掉，心情能好起來就怪了。

    洪鳳有心跟著，可是剛一抬步，潘五就是冰冷眼神回望過來。洪鳳幾經猶豫，抱拳道：「末將告退。」

    潘五在心裡嘟囔，你是誰的末將？跟我有什麼關係？

    沿著山路慢行，走上好一會兒才來到第一道關卡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