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小修行 作者：田十（全書完）

679 半亦

    「你呢？」潘五脫口問道。

    「我？」初晨苦笑一下：「也許一切都是天注定。」

    「什麼意思？」

    「我今年是兩百七十個年頭，如果沒有意外……如果沒有意外，按照別人的壽限來計算，我還有五年左右的時間好活。」

    「啊？」潘五怔住：「你竟然比他們要早？」

    初晨點頭：「所以，我覺得冥冥中早有安排，在我即將離開這裡的時候，又找到了你。」

    潘五心下暗嘆，真不愧是墓地！

    初晨問話：「你今年多大？」

    「二十多歲，不到三十。」

    「這麼年輕？」初晨很意外：「那你起碼有兩百五十年好活，有兩百五十年時間，又有整個留神之地的所有寶藏……也許，你會真正修成大道。」

    潘五搖頭：「我不知道你們的大道是什麼，更不知道我的大道是什麼。」

    初晨笑了一下：「你要幫我，我還有幾年時間了。」說到這裡，眼神有些飄忽：「短短幾年時間，若是有靈獸或者靈體……」說著話又去看白鱷魚。

    潘五嚇一跳：「不是吧？」他擔心初晨打白鱷魚的主意。

    初晨看了好一會兒，嘆息道：「應該是不行。」

    「不行？」

    「等你只剩下元神就明白了。」初晨說道：「四師父在魂玉裡待了八十多年多，如果它適合寄魂，四師父早就說了。」

    潘五輕出口氣：「還好還好。」

    初晨看向潘五：「既然說了，就要說明白，你也不適合寄魂。」

    「我？」潘五心下一陣緊張。

    「你不僅是不適合寄魂，更主要的，你是留神之地最後的希望，除非四位老師有九成把握成功奪舍，否則，我們就都不能冒險。」

    「為什麼說這些？」潘五問話：「你是要出去尋找適合寄魂的靈體麼？」

    「如果……」初晨似乎想要解釋一下，不過發現說什麼都是無力，便是坦白道：「有這個想法。」

    潘五不說話了。

    一是沒什麼可說的，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初晨又是望向白鱷魚，看了好一會兒：「接下來，你還是先看書，把那間屋子裡的書全部看一遍。」

    「嗯。」

    「山洞裡會有一些筆記，對你也許會有幫助，還有外面的許多院子，去找找吧，多看多學。」

    「嗯。」

    「我閉關一段時間，有什麼不明白的，等我出來再說。」

    潘五還是恩。

    看著他一臉緊張的樣子，初晨又是笑了一下：「放心吧，為了留神之地，我寧肯死在你前面，也不會害你。」

    潘五不恩了，盯著初晨看。

    初晨又說：「以後就自己找吃的。」說完飄起身體，回去自己的石洞。

    目送她消失在山壁間，潘五心下還是一陣陣緊張，萬一奪自己的舍怎麼辦？

    四位老師加上一個初晨，一共是五個元神。

    單說元神修煉，他們五個人每一個都比自己厲害，萬一不甘心了，拿自己墊背？

    這樣一想，潘五連連搖頭，管你們呢，我要出去！

    可是怎麼出去？潘五跑去白色石台那裡看了好長時間，一定有法陣，但是怎樣都看不明白。

    對了，看書！潘五再次回去那間石屋看書。

    從現在開始，他是為了活命努力看書。

    一天天的時間快速流失，潘五不知道看了多少書，反正是一個箱子之後又是一個箱子，在他看到第五個箱子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不怎麼餓了。

    就是說從這一天開始，食量大減？

    時間緊急，來不及琢磨這些事情，丟掉這個念頭，繼續努力看書。

    這許多天裡面，差不多三天去一次樹林，尋一些果子、野菜之類的帶回來。可憐白鱷魚不得不吃素。

    這些書記錄了很多東西，不但是修煉元神的方法，還有很多煉體之術。

    不停翻看，強行記憶，連續一段時間過去，潘五竟然對修行法門多出許多瞭解。

    如果是現在的他回去秦國，或者是回去天絕山，可以輕鬆開創一個大宗門。即便不用他親自出手，只憑教出來的弟子就可以成為天下第一大派。

    可惜外面是俗世，潘五有點無奈，讀過這些書籍之後，真正是發覺到這裡與外界的不同，也是真正做到修行上的差距實在太大。

    不只是修行法門，還有很多煉丹煉器術。

    在天機閣煉器堂混過三個多月，後來又折騰了一段時間，加上潘五本身見識和經驗，絕對是煉器大家。

    可是這裡的煉器術跟外界的煉器術又有不同。

    這裡的煉器方法多半跟元神有關。

    按照正常的煉器方法，千錘百煉是一定的。而從現在這些書籍裡學到的手段，是將元神附到鑄材上。

    元神有強大的辨識能力，輕易分別鑄材好壞，可以借助某些手段剔除雜質、甚至可以提升鑄材等級。

    最強大的煉器方法是把元神跟武器一起煉製，神識不懼怕火燒，被砍中也是沒有事情，附著在武器上，可以讓武器變「活」。當然不是真的活過來，是說具有靈性。

    可惜呢，留神之地的人手不足，大多數人都是努力修煉長生之法，像煉器煉丹這種事情，少有人去做。也就是說所謂的神識附著到武器上，更多的只是一種想法。

    潘五倒是不在意這些方法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他也不會去煉器。現在的他就是看書，學習各種秘法。

    在看到第七個箱子的時候，終於看到跟法陣有關的事情。

    這裡的法陣不像傳說故事中的那樣強大，更多的只是一種障眼法。比如外面的花海就是半真半假。

    一定是有花海的，但是也有障眼之法，用元神附著在法陣上，但凡有人來到，初晨馬上就能知曉。

    對於潘五來說，還是第一次知道法陣的存在，學習的格外認真。

    就在這天，初晨出關了。

    第一件事就是來見潘五：「一直在看書？」

    潘五放下書：「問個問題。」

    「嗯。」初晨應了一聲。

    「這個地方，所有法陣是不是都附有你的神識？」

    初晨有些意外，走進屋子掃了一眼這些箱子：「你看這麼多了？」

    潘五又問一遍：「是不是？」

    「是。」初晨說：「不僅如此，進入法門如果沒有帶著你，你進不來也出不去。」跟著又說：「不但是你，四位老師也是一樣。」

    潘五問話：「如果進出的法門被破壞掉呢？」

    「破壞掉？」初晨想了一下：「一個是很難，外面的花海其實是半真半假的迷幻陣，想要走到茅屋前面就已經很難，再一個，即便是破壞了茅屋，其實沒用，因為咱們這個地方是真實存在的，即便是進出法門被破掉，還有別的道路可以走。」

    潘五問話：「你不是說沒有你帶領，誰都不能進出法門麼？」

    「是啊，但是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怎麼走？」

    初晨想了一下：「你要是想知道……明天吧，明天帶你走一圈。」

    「走一圈？」

    初晨想了一下：「你還是先看書吧，把這箱子書全看完，我再跟你說。」

    「好。」潘五繼續看書。

    不但是這個箱子，還有下個箱子，潘五這輩子也沒像現在這樣瘋狂的看書。

    過了兩天，初晨又來了：「明白了麼？」

    潘五點頭：「明白了。」

    留神之地是真實存在的，但是普通修行者根本不能發現，因為它存在於人跡罕至的地方。

    極西之地有許多雪峰，最高的山峰，不要說修行者，連強大凶獸也是無法攀登。越往上越危險，不但是沒有道路，還容易迷路。

    潘五雖然不之地留神之地的具體方位，但是知道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人能夠上來。即便是唐天川那樣的高手……也許唐天川能夠上來，但是無光那些人肯定上不來。

    留神之地，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待的。

    花海中的茅屋法門是進出留神之地最方便的方法，等於修建了一座橋連通兩地。可是說到根本，還是幻陣。

    能夠來到花海，已經是接近留神之地。就是說茅屋就是建在留神之地附近。使用元神造出一座法陣，

    「好。」潘五繼續看書。

    不但是這個箱子，還有下個箱子，潘五這輩子也沒像現在這樣瘋狂的看書。

    過了兩天，初晨又來了：「明白了麼？」

    潘五點頭：「明白了。」

    留神之地是真實存在的，但是普通修行者根本不能發現，因為它存在於人跡罕至的地方。

    極西之地有許多雪峰，最高的山峰，不要說修行者，連強大凶獸也是無法攀登。越往上越危險，不但是沒有道路，還容易迷路。

    潘五雖然不之地留神之地的具體方位，但是知道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人能夠上來。即便是唐天川那樣的高手……也許唐天川能夠上來，但是無光那些人肯定上不來。

    留神之地，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待的。

    花海中的茅屋法門是進出留神之地最方便的方法，等於修建了一座橋連通兩地。可是說到根本，還是幻陣。

    能夠來到花海，已經是接近留神之地。就是說茅屋就是建在留神之地附近。使用元神造出一座法陣，

680 吳長風

    初晨又不明白了：「打不過我？」

    潘五點頭：「我打不過你。」

    初晨多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你的鱷魚？」

    潘五點頭。

    「你怕我用它寄魂？」

    「難道不是？」

    「不是。」初晨說：「我想你幫我，我想拼一次。」

    「多我的舍？」

    初晨不高興了：「能不能聽我說完？」

    潘五馬上閉嘴。

    初晨長出一口氣：「要先準備一下，然後閉關，初步打算閉關三年。」

    潘五馬上問話：「三年？你不是說還有五年左右的壽命麼？」

    「一定要拼了，我沒有靈獸，現在培養靈獸也來不及，總不成去外面尋找小孩子……真要是那樣做了，我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魔教。」

    「你又說什麼？」初晨沒聽過這個詞。

    潘五心下暗嘆，活了兩百七十多年，除去修煉什麼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也算是活過麼？小聲回話：「魔教中人就是你說的那樣，是壞人，用別人的性命幫助自己提高修為，比如建血池啊，用嬰兒煉丹啊。」

    初晨眉頭緊皺：「外面有這樣的壞人？」

    「應該有吧。」潘五說：「我是從書上看來的，說修行時間一定有魔教一定有壞人，每個人都是自私自利，害人性命是常事。」停了下又說：「你不是說，你們以前有人這麼做過麼？去外面找小孩奪舍。」

    初晨怔了一會兒：「生死當前，人總要格外自私一些。」

    潘五恩了一聲，不說話了。

    初晨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我想過了，是靈獸還好，如果是人的話，我寧肯死。」

    潘五又恩一聲。

    初晨看著潘五：「我要做準備去了，你也要抓緊時間修煉，到時候需要你幫忙。」

    「只要不胡亂殺人，我幫你。」潘五應下來這件事情。

    初晨說好，又說一聲多謝，轉身走下山坡。

    潘五趕忙跑去白鱷魚那裡：「你得感謝我，是我大義凜然奮不顧身的救了你的性命，你以後一定……唉，你活的太長了。」

    想到這傢伙隨隨便便就能活過千八百年，潘五瞬間沒了說廢話的情緒。

    又過一會兒，把果子都放在這裡，他回去繼續看書，發現初晨把房子裡最裡面的幾個箱子搬在外面，正是一本本快速翻看。

    潘五問找什麼。

    初晨隨口應上一聲做準備。

    好吧，那您慢慢準備。潘五進去屋子繼續看書。

    這個地方千多年來只有一百來人，可是每一個都是高手，還都是長壽高手，不說修為，只說眼界和經驗都是高出外面太多太多。

    比如現在翻看的陣法書籍，根本就是大開眼界。

    如此，兩個人都是在這裡看書，只是一個在屋子裡面，一個在屋子外面，困了回去休息，醒了繼續看。

    嚴格說來，初晨不是在看書，而是在找東西。她要拼最後一次，就要保證所有一切都要準確無誤，一定一定不能出錯。

    潘五是抱著學習的態度兇猛看書，同時，心下總有一絲不確定，萬一山洞裡面四個元神要害自己和白鱷魚怎麼辦？

    因為這個原因，看書特別認真，也是從來不去見四位老師。

    很快過去七天時間，初晨抱著二十幾本書回去閉關山洞。再半個月後，初晨抱著這些書去拜見老師。

    去之前招呼過潘五，潘五不想去。

    初晨很堅持：「一定要去，如果我失敗了，你要奉養他們，也要送他們離開這個世界；再有，你要跟他們學習。」

    潘五打不過這個女人，也是沒心思打架，既然初晨堅持，他只能跟著一起。

    山洞裡的靈氣依然濃郁，四位老師依舊是拽拽的樣子。

    初晨進門就說出想法：「老師，我想拼一下。」跟著說出打算。

    在她說話的時候，黑兔子和金絲猴來到面前坐下，也就是萬向和吳長風兩位老師。等到初晨說完，金絲猴吳長風回頭問玉石裡的盛年：「老四，你怎麼說。」

    儘管有魂玉隔絕內外，小小一個元神卻是能夠聽見他們對話，只是不能說話，抬手隨便畫了幾下。

    吳長風看向潘五：「初晨想要破關，你很關鍵，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住在這裡。」

    在方才那段述說裡，初晨把潘五說的很重要，特別重要，而潘五的元神甚至不能離體，根本幫不到什麼，所以，潘五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提升修為。

    按說潘五應該答應下來，也應該留在這個山洞裡，可是眼看著三位變成小獸的老師，潘五輕輕搖頭：「不行。」

    掛在木頭上的小白蛇嗖的飛過來，纏在他的脖子上，張著嘴巴問為什麼。

    「我看過書。」

    「然後呢？」

    「書上說，這些靈氣對元神修煉極有幫助，靈氣越濃郁，元神修煉就會越快。」潘五從脖子上輕輕托起小白蛇：「半亦老師，我會努力修行，但是不能在這個山洞。」

    小白蛇跳到地上，仰頭看潘五，再回頭看看幾個老夥伴：「好，你先留兩天，我們幾個傳授一些經驗。」

    潘五說是。

    初晨一直在看著潘五，聽到這句話之後，朝四位老師鞠躬，抱著那些書離開。

    潘五便是留在洞裡，耐心聆聽三位老師傳授修行要訣。

    有關於元神修行，當元神凝成實體以後，不會再輕易飄散，從那個時候開始，元神要一直努力修煉。

    不但是人要修煉，元神也要修煉。

    潘五現在的情況是，元神並不是特別穩定，而且不聽他的話，元神是元神，潘五是潘五，好像是兩個人。

    從元神修行的角度來說，這樣倒是沒問題，而且是更有益處。只是此時的潘五修行太低，要元神和他時刻心意如一，才能快速提升修為。

    潘五現在要做的是，讓元神凝煉成型。

    有百多人的經驗，在留神之地這裡，有很多種方法能夠幫助凝練元神。最方便最簡單的就是借助靈氣。

    元神是不存在的，靈氣也是不存在的。

    可是分明能夠看到元神，也是分明能夠感受到靈氣。

    潘五在書上看到的方法就是，修煉一種法門，瘋狂吸收靈氣進入身體，經過身體的煉化送到神念，也是送到腦海裡面，先讓靈氣成型。

    隨著吸收的靈氣逐漸變多，靈氣從不可見變成白霧一樣，就是好像魂玉中的靈氣一樣；並且變得粘稠起來，就好像現在這個山洞中的靈氣一樣粘稠。

    這樣還不夠，要繼續地一直修行下去，直到靈氣變成靈液，哪怕只有一滴，也是能夠快速讓元神凝煉成型，不再散開。

    四位老師讓潘五在這個山洞裡修煉，因為這裡的靈氣是整個留神之地靈氣最濃郁的地方。

    他們本來就是沒有多少日子好活，潘五不願意害他們，當然拒絕。

    四位老師倒是無所謂，現在的他們就是殘喘度日，有一天沒一天的，都無所謂。

    當然，他們也想再次奪舍，能夠擁有再一次的生命。

    可惜，實力受損嚴重，說到底不過是三隻小獸，根本打不過潘五。至於那個藏在魂玉中的四師父，不要說打架，想要離開魂玉都難。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得不選擇配合初晨。

    反正都是這樣了，何必再做那種無聊事情？

    雖然每個人心底還是想活，想要繼續修行下去，可是數百年時間一晃而過……

    現在的他們十分矛盾，一面想著奪舍重生，一面又厭倦了數百年如一日的修行，每天都是這樣，每年都是這樣，雖然修煉出元神，雖然是成為高手，可是又如何？不能求得長生，不能修到大圓滿境界，這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假的。

    在這種情況下，潘五算是撿到三位好老師，把他們知道的傾囊相授。

    潘五在山洞裡待了半個多月，然後開始修煉。

    山壁上有四十多個山洞，打開所有洞門，潘五一個個進入，再一個個出來，挑選靈氣比較濃郁的山洞，再去弄來大堆食物，絕大多數紛飛白鱷魚，自己抱著很少一些進入山洞，他也要閉關修煉。

    先要修煉凝神術，站在地當中，分開雙腿，張開雙臂，催動體內小世界。

    如何吸收靈氣入體？首先要待在靈氣之中，讓自己變成漩渦，吸引靈氣朝身體湧來。

    第一步是讓小世界變成漩渦，當靈氣被吸附到身體上之後，小世界繼續打轉，體內氣息也要跟著打轉，把體內氣體和水分擠壓變小，空出來的地方自然有靈氣補進來……

    反正就是這樣一個過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十分之難。

    很快過去三天時間，潘五身周的靈氣已經變成厚厚白霧，可是體內靈氣並不多。

    就這個時候，鱷神元神出來了，它一出現，潘五身體裡的靈氣馬上飛過去。

    潘五鬱悶了，心底大喝一聲：「你給我出來。」

    那個不聽話的小元神終於出來了，一出來就坐在鱷神元神頭上，掄著小拳頭砸下去，似乎是責怪它搶了自己的靈氣。、

    潘五有元神，可是元神不聽話，如果真能隨他心意的呼……潘五一面瘋狂吸收靈氣，一面腹誹不聽話的元神，而在它的腦海中，鱷神元神竟然跟小元神打起來了。

681 盛年

    初晨又不明白了：「打不過我？」

    潘五點頭：「我打不過你。」

    初晨多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你的鱷魚？」

    潘五點頭。

    「你怕我用它寄魂？」

    「難道不是？」

    「不是。」初晨說：「我想你幫我，我想拼一次。」

    「多我的舍？」

    初晨不高興了：「能不能聽我說完？」

    潘五馬上閉嘴。

    初晨長出一口氣：「要先準備一下，然後閉關，初步打算閉關三年。」

    潘五馬上問話：「三年？你不是說還有五年左右的壽命麼？」

    「一定要拼了，我沒有靈獸，現在培養靈獸也來不及，總不成去外面尋找小孩子……真要是那樣做了，我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魔教。」

    「你又說什麼？」初晨沒聽過這個詞。

    潘五心下暗嘆，活了兩百七十多年，除去修煉什麼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也算是活過麼？小聲回話：「魔教中人就是你說的那樣，是壞人，用別人的性命幫助自己提高修為，比如建血池啊，用嬰兒煉丹啊。」

    初晨眉頭緊皺：「外面有這樣的壞人？」

    「應該有吧。」潘五說：「我是從書上看來的，說修行時間一定有魔教一定有壞人，每個人都是自私自利，害人性命是常事。」停了下又說：「你不是說，你們以前有人這麼做過麼？去外面找小孩奪舍。」

    初晨怔了一會兒：「生死當前，人總要格外自私一些。」

    潘五恩了一聲，不說話了。

    初晨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我想過了，是靈獸還好，如果是人的話，我寧肯死。」

    潘五又恩一聲。

    初晨看著潘五：「我要做準備去了，你也要抓緊時間修煉，到時候需要你幫忙。」

    「只要不胡亂殺人，我幫你。」潘五應下來這件事情。

    初晨說好，又說一聲多謝，轉身走下山坡。

    潘五趕忙跑去白鱷魚那裡：「你得感謝我，是我大義凜然奮不顧身的救了你的性命，你以後一定……唉，你活的太長了。」

    想到這傢伙隨隨便便就能活過千八百年，潘五瞬間沒了說廢話的情緒。

    又過一會兒，把果子都放在這裡，他回去繼續看書，發現初晨把房子裡最裡面的幾個箱子搬在外面，正是一本本快速翻看。

    潘五問找什麼。

    初晨隨口應上一聲做準備。

    好吧，那您慢慢準備。潘五進去屋子繼續看書。

    這個地方千多年來只有一百來人，可是每一個都是高手，還都是長壽高手，不說修為，只說眼界和經驗都是高出外面太多太多。

    比如現在翻看的陣法書籍，根本就是大開眼界。

    如此，兩個人都是在這裡看書，只是一個在屋子裡面，一個在屋子外面，困了回去休息，醒了繼續看。

    嚴格說來，初晨不是在看書，而是在找東西。她要拼最後一次，就要保證所有一切都要準確無誤，一定一定不能出錯。

    潘五是抱著學習的態度兇猛看書，同時，心下總有一絲不確定，萬一山洞裡面四個元神要害自己和白鱷魚怎麼辦？

    因為這個原因，看書特別認真，也是從來不去見四位老師。

    很快過去七天時間，初晨抱著二十幾本書回去閉關山洞。再半個月後，初晨抱著這些書去拜見老師。

    去之前招呼過潘五，潘五不想去。

    初晨很堅持：「一定要去，如果我失敗了，你要奉養他們，也要送他們離開這個世界；再有，你要跟他們學習。」

    潘五打不過這個女人，也是沒心思打架，既然初晨堅持，他只能跟著一起。

    山洞裡的靈氣依然濃郁，四位老師依舊是拽拽的樣子。

    初晨進門就說出想法：「老師，我想拼一下。」跟著說出打算。

    在她說話的時候，黑兔子和金絲猴來到面前坐下，也就是萬向和吳長風兩位老師。等到初晨說完，金絲猴吳長風回頭問玉石裡的盛年：「老四，你怎麼說。」

    儘管有魂玉隔絕內外，小小一個元神卻是能夠聽見他們對話，只是不能說話，抬手隨便畫了幾下。

    吳長風看向潘五：「初晨想要破關，你很關鍵，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住在這裡。」

    在方才那段述說裡，初晨把潘五說的很重要，特別重要，而潘五的元神甚至不能離體，根本幫不到什麼，所以，潘五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提升修為。

    按說潘五應該答應下來，也應該留在這個山洞裡，可是眼看著三位變成小獸的老師，潘五輕輕搖頭：「不行。」

    掛在木頭上的小白蛇嗖的飛過來，纏在他的脖子上，張著嘴巴問為什麼。

    「我看過書。」

    「然後呢？」

    「書上說，這些靈氣對元神修煉極有幫助，靈氣越濃郁，元神修煉就會越快。」潘五從脖子上輕輕托起小白蛇：「半亦老師，我會努力修行，但是不能在這個山洞。」

    小白蛇跳到地上，仰頭看潘五，再回頭看看幾個老夥伴：「好，你先留兩天，我們幾個傳授一些經驗。」

    潘五說是。

    初晨一直在看著潘五，聽到這句話之後，朝四位老師鞠躬，抱著那些書離開。

    潘五便是留在洞裡，耐心聆聽三位老師傳授修行要訣。

    有關於元神修行，當元神凝成實體以後，不會再輕易飄散，從那個時候開始，元神要一直努力修煉。

    不但是人要修煉，元神也要修煉。

    潘五現在的情況是，元神並不是特別穩定，而且不聽他的話，元神是元神，潘五是潘五，好像是兩個人。

    從元神修行的角度來說，這樣倒是沒問題，而且是更有益處。只是此時的潘五修行太低，要元神和他時刻心意如一，才能快速提升修為。

    潘五現在要做的是，讓元神凝煉成型。

    有百多人的經驗，在留神之地這裡，有很多種方法能夠幫助凝練元神。最方便最簡單的就是借助靈氣。

    元神是不存在的，靈氣也是不存在的。

    可是分明能夠看到元神，也是分明能夠感受到靈氣。

    潘五在書上看到的方法就是，修煉一種法門，瘋狂吸收靈氣進入身體，經過身體的煉化送到神念，也是送到腦海裡面，先讓靈氣成型。

    隨著吸收的靈氣逐漸變多，靈氣從不可見變成白霧一樣，就是好像魂玉中的靈氣一樣；並且變得粘稠起來，就好像現在這個山洞中的靈氣一樣粘稠。

    這樣還不夠，要繼續地一直修行下去，直到靈氣變成靈液，哪怕只有一滴，也是能夠快速讓元神凝煉成型，不再散開。

    四位老師讓潘五在這個山洞裡修煉，因為這裡的靈氣是整個留神之地靈氣最濃郁的地方。

    他們本來就是沒有多少日子好活，潘五不願意害他們，當然拒絕。

    四位老師倒是無所謂，現在的他們就是殘喘度日，有一天沒一天的，都無所謂。

    當然，他們也想再次奪舍，能夠擁有再一次的生命。

    可惜，實力受損嚴重，說到底不過是三隻小獸，根本打不過潘五。至於那個藏在魂玉中的四師父，不要說打架，想要離開魂玉都難。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得不選擇配合初晨。

    反正都是這樣了，何必再做那種無聊事情？

    雖然每個人心底還是想活，想要繼續修行下去，可是數百年時間一晃而過……

    現在的他們十分矛盾，一面想著奪舍重生，一面又厭倦了數百年如一日的修行，每天都是這樣，每年都是這樣，雖然修煉出元神，雖然是成為高手，可是又如何？不能求得長生，不能修到大圓滿境界，這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假的。

    在這種情況下，潘五算是撿到三位好老師，把他們知道的傾囊相授。

    潘五在山洞裡待了半個多月，然後開始修煉。

    山壁上有四十多個山洞，打開所有洞門，潘五一個個進入，再一個個出來，挑選靈氣比較濃郁的山洞，再去弄來大堆食物，絕大多數紛飛白鱷魚，自己抱著很少一些進入山洞，他也要閉關修煉。

    先要修煉凝神術，站在地當中，分開雙腿，張開雙臂，催動體內小世界。

    如何吸收靈氣入體？首先要待在靈氣之中，讓自己變成漩渦，吸引靈氣朝身體湧來。

    第一步是讓小世界變成漩渦，當靈氣被吸附到身體上之後，小世界繼續打轉，體內氣息也要跟著打轉，把體內氣體和水分擠壓變小，空出來的地方自然有靈氣補進來……

    反正就是這樣一個過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十分之難。

    很快過去三天時間，潘五身周的靈氣已經變成厚厚白霧，可是體內靈氣並不多。

    就這個時候，鱷神元神出來了，它一出現，潘五身體裡的靈氣馬上飛過去。

    潘五鬱悶了，心底大喝一聲：「你給我出來。」

    那個不聽話的小元神終於出來了，一出來就坐在鱷神元神頭上，掄著小拳頭砸下去，似乎是責怪它搶了自己的靈氣。、

    潘五有元神，可是元神不聽話，如果真能隨他心意的呼……潘五一面瘋狂吸收靈氣，一面腹誹不聽話的元神，而在它的腦海中，鱷神元神竟然跟小元神打起來了。

682 青玄

    盛年有他的想法，四個人當中，他是最脆弱的那一個，壽命也是最短。眼見初晨都舍得拼一次，他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反正是囚籠生活，多幾年少幾年又如何，正經八百要趁著外面還有兩名元神修行者的時候奮力一搏！

    初晨離開山洞，在門前站了好一會兒，雖然不明白四師父到底說了什麼，可是看幾位師父的樣子，搞不好也是和自己一樣要拼一次。

    她想不明白，四師父沒有身體，這裡沒有靈獸……難道是打白鱷魚的主意？

    再想想，很不可能。如果只是條鱷魚，四位老師早讓自己動手了，不至於拖到現在。那麼，難道是潘五？老師想要奪取潘五的身體？

    不怪她如此想，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想不到別的可能。

    慢慢走去書屋，潘五依舊在看書，而且看書速度越來越快。

    潘五當然知道初晨回來，可是一直不說話是什麼原因？回頭看去。

    初晨一雙眼睛盯在潘五身上，潘五忽然回頭，倆人正好打個對眼。初晨莫名一陣心慌，趕緊轉頭。

    有問題。潘五放下書，起身走過來：「有事？」

    初晨想了好一會兒：「沒事。」

    潘五沉默不語盯著她看。

    初晨琢磨琢磨：「你要趕緊提升修為，需要我幫忙麼？」

    「幫忙？」潘五想了一下：「你是九級修為？」

    「十級。」

    潘五很意外：「十級不是大圓滿境界麼？」

    「不是。」初晨回話：「九級上的修行者，只要能夠修煉出來元神，自然是十級修為，十級以上才是大圓滿境界。」

    「然後呢？」

    「這個大圓滿其實只是一個門檻，留神之地所有修行者都是大圓滿初級修為，不論我還是四位老師，我們所有人都困在這個境界，在這個修為，無所謂誰更厲害誰實力更強，其實差不太多。」

    潘五又問：「然後呢？」

    「然後是努力突破大圓滿境界，突破了……也許就是白日飛昇，肉身成聖。」

    這些話在唐天川那裡也是聽過幾遍，完全沒有新意，說來說去都是猜測，都是沒有人曾經修到這個境界，想要白日飛昇，莫不如說是白日做夢。

    初晨想了一下：「跟我來。」

    「做什麼？」

    初晨沒說話，慢慢走上山坡，再慢慢走下去，來到進來時的白色石台。

    站在石台上面，初晨指著石台當中一個白色圓點說話：「滴血。」

    「啊？」潘五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初晨不解釋，又說一遍滴血。

    看看她的樣子，潘五馬上給自己來了一刀，紅色血滴落到白色石台上，滴答滴答落下好幾滴，眼看著血滴濺開。

    初晨蹲下身體，伸出右手食指點在那個已經變成紅色的圓點上面，忽然一下，直接瞬間變紅，流出一滴血，跟著紅色褪去，初晨站起來。

    看她手指，完全是沒有受傷的樣子。

    初晨呆站好一會兒，低頭看著平台上的飛濺四散的血滴，很快，那些血液消失不見，被石台吸掉。

    初晨又站了好一會兒，抬頭看潘五：「你現在可以隨意進出了。」

    潘五愣了一下：「沒有法決？」

    初晨輕輕一下：「幻陣而已，留下你的血，就是記住你的人，要什麼法決？」

    潘五低頭看眼大平台，抬手說謝謝。

    初晨搖頭：「回去吧，我還要修行。」

    潘五琢磨琢磨，跟上問話：「不怕我跑了？」

    「為什麼跑？」

    「我不喜歡這裡啊。」

    「這裡是天下最神奇最寶貴的地方，是修行聖地，你為什麼不喜歡？」

    潘五琢磨琢磨，我想要的東西，跟她想要的東西，完完全全不同，於是就不說話了。

    初晨慢慢走上山坡，去亭子裡站了一會兒，面對著那片村落說道：「這裡是留神之地風景最好的地方。」

    潘五沒接話。

    過了好一會兒，初晨又說：「假如你想離開，能不能等我出關以後？」

    潘五撓撓頭：「你去過集市麼？」

    「你要說什麼？」

    「你去過最高的高山，最深的深海，最北的北面，最南的南方麼？」潘五抬手比劃一下：「這裡只有這麼大，我是說最好看的地方只有這麼大，而外面世界什麼都有，有細雨綿綿，有白雪皚皚，有冰封世界，有大河雨林。」

    初晨笑了一下：「然後呢？」

    「然後？」潘五轉身面向她：「人生短短百年……當然，你已經活了兩百七十多年，可是這兩百七十多年……你覺得過的有意思麼？」

    初晨又是輕笑一聲：「每個人都想活的輕鬆，每個人都想過的快樂，可是你跟我，不是他們，不屬於每個人，我們有許多必須要做的事情，所有有大追求的人，一定是孤獨的，一定是不為人理解的，一定是遠離這些的，當你選擇了修行，就是選擇了一條和別人不一樣的道路。」

    「這是什麼道理？」

    「難道不是麼？」初晨轉身走出亭子：「修行從來都是痛苦的，就好像沒有人願意工作一樣，有些事情我們無從選擇，沒錯，我是沒有見識過你說的那些景色，沒有體會過你說的那些快樂，可是，這是我的使命，從我一出生就注定要走的道路。」

    走到階梯那裡停住，站了一會兒，轉身看向潘五：「你也有你想做的事情，有你想要的追求，比如，你為什麼要去天機閣？」說完這句話，身體輕輕飛起：「抓緊時間修煉，還要教你怎麼飛呢。」

    一句話說完，初晨如同燕子歸巢一樣回去自己的閉關之處。

    待洞門關閉，潘五想了特別長一段時間。

    是啊，來到這裡以後，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也是快速提升了修為，可世間萬千謎團，窮一生能瞭解幾多？

    比如大鱷神元神是怎麼回事？它又是被誰打傷的？為什麼以前有很多人修煉出元神，現在沒有……

    站了好長一會兒，苦笑一下：「這裡怎麼不下雨呢？」回去房間繼續看書。

    兩天後開始再一次修煉，和上次一樣，在每個山洞裡待上半個時辰左右，讓自己的身體變成漩渦，瘋狂吸收山洞裡的靈氣。

    體內的鱷神元神和自己的元神也是繼續做著原先那樣的事情，鱷神元神潛藏在潘五的身體各處，搶先吸取靈氣。小元神依靠小世界和潘五的凝神術功法讓靈氣進入神識，小元神在一點一點變強。

    四十多個山洞，用不到三天時間久被潘五走過一遍，沒有辦法，繼續看書吧。

    可是一共就那麼多書，當元神變強，潘五也是變強之後，又認識了以前的文字，看起書來特別簡單，沒過多久就看光所有藏書。

    接下來做什麼？去閉關山洞裡看看，十分想向下挖，去尋找可能存在的靈脈。

    留神之地靈氣充裕，自從有了修行者，就從來沒有過靈氣不夠用的時候。那許多前輩，沒有一個人能像潘五這樣瘋狂且快速的吸取靈氣，自然不會尋找什麼靈脈。

    沒有人能想到，一個人的身體裡面會有兩個元神，而且還是一人一獸。自然也就沒有人能想到潘五會有這樣恐怖的修煉速度。

    潘五有了那麼一點尋找靈脈的想法，不過呢，到底是後來的，不好意思亂動。可是該看的書都看過了，山洞裡又沒有靈氣，想來想去，去林子裡尋些果子回來。

    有心去到更深更遠的地方，想想還是算了，初晨說這裡很大，從別的地方也可以出去。萬一一不小心跑出去，要如何回來？

    白鱷魚很喜歡清泉，天跟天臥在邊上。

    潘五在它邊上坐上半天，順便嘮叨些廢話……然後起身走去那片院落。

    初晨說過，第一個院子的主人是個叫青玄的人，院子裡一排木頭人身上刻有功法，可以去學。

    那就學吧，左右無事。

    潘五其實是想離開，他不喜歡這個活死人墓，非常不喜歡。可是初晨需要幫助，山洞裡的四位老師也需要幫助，他總是有些不忍心。

    算了，幫初晨一次，然後離開。

    很快進到第一個院子，不但是院子裡面乾淨整潔，房間裡也是一樣。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院子裡房間裡都是沒有灰塵。

    既然進來，就到處看看，抬步走進房間，正對面桌子上擺著一個酒壺三個酒杯。

    走過去看，自然是沒有酒水的。又走進裡面房間，一塊玉枕斜斜橫在床上。

    有人住的地方，就該有衣服，也該有些別的物件，比如書，比如武器，比如樂器？

    床對面橫著一張古琴，不但是沒有灰塵，琴弦還隱隱發亮，好像隨時都有彈奏？

    一定是寶貝，不過潘五沒有上手，在屋子裡看看，轉身出去，去看木頭人。

    確實有修行功法，可惜沒有用處。是青玄最早開始修煉的功法，擱給現在的潘五看，肯定是看不上眼。

    一個木頭人一個木頭人看過，好吧，又學會一門功法，可是沒用啊。

    潘五隻待了一會兒就離開這裡，連前面的許多院子也沒了興趣，都是空無一人的地方，還是不去了。這樣的地方去過越多，心裡就越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683 黑丸

    回去又跟白鱷魚待上一會兒，一轉眼看見白色石台，要不要試試進出法門？

    潘五沒有試，試不試的沒什麼必要。想了又想，不然去開啟煉器房？

    跟著想到初晨說過，她是要煉丹煉器的，那就等她出來吧。

    可時間不能荒廢，就在這塊空地，潘五開始練武。

    消耗體力可以打發時間，當全身大汗之後，只會想著休息。時間便是快速流逝。

    在這一天，初晨出關了。

    直接來找潘五：「你怎麼還沒突破？」

    潘五撓撓頭：「不知道。」

    「你不是睡覺就能突破麼？」

    潘五還是說不知道。

    初晨想了一下：「算了，我要去煉丹，你去麼？」

    這是一定要去的。

    初晨讓潘五跟她走。

    為了即將到來的瘋狂，初晨要煉製很多丹藥。雖然對突破未必有太大幫助，但是有就一定比沒有強。

    在去煉丹室之前，初晨先去見過四位老師，然後去了另一個地方。

    在煉器煉丹室對面有一片空地，再往前是樹林，再往前是小路，從這裡可以回去閉關的山洞。

    來到這裡以後，初晨朝相反方向走去。

    穿過一片樹林，前面出現一塊大石頭。初晨看著大石頭：「在這下面，是留神之地所有殘留下來的寶藏。」

    「這麼大？誰能搬動？」起碼十幾米高寬，一定重的嚇人。

    「為什麼要搬動？」初晨繞過大石頭，再往前走出一段路，指著前面說話：「一直往前走，是離開這裡的第二條道路。」

    「幹嘛？你在交代後事？」

    初晨笑了一下：「回去。」

    倆人原路返回，很快來到煉器室前面。

    關閉已久的大門，初晨輕輕一推，隨著吱呀幾聲，大門朝兩邊打開。

    初晨大步往裡走，來到煉器室門前停住：「裡面是地火。」說著話輕輕一排房門，刷地一下，大門竟然滑進牆壁裡。

    二人進屋，當先是大廳，擺著幾張桌椅。再往前是走廊，最前面關著一扇門。

    初晨走過去輕輕一拍，房門又是滑開，轟的一下，一股熱浪衝了出來。

    「這麼熱？」潘五跟過去，便是看見一道向下的階梯。

    階梯下面是一條火紅的熔岩河流，在岩漿上面架著好幾個火爐，樣式不同，用處也是不同。

    初晨說話：「我們煉丹有個好處，元神可以進入丹爐。」

    「這是傳說故事啊。」潘五隨口說道。

    「我不知道傳說故事是什麼樣，但是你也不要想著元神有多麼厲害。」初晨過去查看所有爐子，全部看過一遍，又看向深坑下面的熔岩：「我回去拿材料。」

    潘五恩了一聲。

    初晨往外面走，臨出門的時候又說：「在存放冰棺的那個地方，你去麼？」

    潘五說不去了。

    「也好。」初晨閃身離開。過不多久那些幾個盒子回來。

    把盒子放在最外面的房間，初晨進來說話：「你看過書了，知道怎麼煉丹吧？」

    潘五點頭。

    「那就不細說了，你看著就好。」初晨再次去到外面房間，打開幾個盒子取出幾樣藥材。

    房間很大，高高低低架著許多爐子，有熔煉鑄材的那種大爐子，也有傳說中的那種煉丹爐。

    潘五就是盯著葫蘆樣子的煉丹爐看，開什麼玩笑？還真有這種丹爐？

    這個丹爐是可以活動的，有鐵鏈拴著，高高懸在房間一側。

    初晨走過來：「開爐。」

    所謂開爐就是打開最頂上一個小鐵窗，潘五扳開鎖扣打開，初晨往裡面丟出兩種材料：「扣上。」

    潘五趕忙扣上鐵窗。

    「放下去。」

    解開牆壁上掛著的兩道鎖鏈，一道踩在腳下，兩手抓著另一道鎖鏈慢慢放下去。在吱嘎吱嘎的聲響中，「大葫蘆」砰的一下砸進熔岩中。

    畢竟不是真河，岩漿只在最上面一層緩緩流動。大葫蘆落在上面沒多久，下面一層迅速變紅。

    初晨喊聲起，潘五趕忙拽起來大葫蘆。

    不用拽上來，估摸著距離差不多了，初晨右手一拂，咔的一聲，丹爐上方的小窗快速打開，初晨快速丟進去一種材料，順手再一揮動，小窗戶重新扣上。

    「放。」

    潘五趕忙往下放。

    到底不是傳說故事，煉丹方法很不好看，連續折騰幾次之後，大爐子被提起來，架在高空中放著。

    初晨讓潘五拴好鎖鏈，去別的房間拿回來個炒勺一樣的物件。

    其實就是炒勺，不過是使用七級材料煉製的超級炒勺，名字是丹皿。

    丹皿的使用方法跟炒勺接近，將丹皿放在熱火之上，待丹皿底部略略變色，加入藥材。

    不知道是什麼凶獸的心臟，進入丹皿後刷地一下，底部直接糊了。

    初晨忙收回丹皿，用小刀將糊的地方切開，再將下面變顏色的地方切下，她需要的就是這麼點東西。

    潘五說：「太浪費了吧？」

    初晨也不解釋，丟開丹皿，回身拿來個大鍋一樣的東西，加入一點水，又加入兩種藥材，跟著點入一點粉末。

    過不上多久，鍋裡面便是一層綠色粘稠液體。

    將液體倒入另一個丹爐中，虛懸在火焰上方，任期烘烤。

    這才是潘五熟悉的煉丹方法。

    沒多久，那些粘稠液體逐漸變干。

    在這個過程中，初晨已經將變色的內臟搗碎，此時灑進丹爐之中……

    初晨一共煉製了兩種丹藥，第一個是在丹爐裡高溫炙烤的那種。

    「大葫蘆」相當對得起地火的超級高溫，開爐以後，裡面的藥材根本就是黑乎乎的黑渣滓，隱隱泛著一點綠，還隱隱閃著一點金色光芒。

    倒出來以後加上一種藥液混合，揉搓成團，放置外面桌子上晾乾。

    第二種丹藥出爐後是一塊草綠色的薄餅一樣的東西，取出後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收起。

    然後是煉器，初晨又出去一趟，不知道從哪拿回來幾樣鑄材，有鐵有凶獸皮甲。

    這個就簡單多了，潘五在天機閣煉器堂中做過，在天絕山的時候也是折騰過，只是有了元神以後總要方便許多，初晨甚至不用他幫忙。

    其中不同的地方就是，初晨竟然往裡面添加自己的血液。

    這是擁有元神的好處，不但是方便操作，還能夠提升器具用處。

    經過一陣忙碌，煉製出八面半米多高的鐵牌。

    潘五實在是看不懂用處，不過費這麼大勁煉製的，一定有用！

    他是這樣認為，全不知初晨是在拚命，不管有用沒用，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後手段。

    等煉製好八面鐵牌，外面丹藥已經晾乾了，收起後收拾這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恢復到原先樣子，再一一關閉房門。

    等離開院子，潘五問話：「你那個，是怎麼凌空打開鎖扣的？」

    初晨疑惑看他一眼：「你不知道？」

    潘五想了一下，隨手朝前面一揮，地麵灰塵便是亂飄起來。

    將液體倒入另一個丹爐中，虛懸在火焰上方，任期烘烤。

    這才是潘五熟悉的煉丹方法。

    沒多久，那些粘稠液體逐漸變干。

    在這個過程中，初晨已經將變色的內臟搗碎，此時灑進丹爐之中……

    初晨一共煉製了兩種丹藥，第一個是在丹爐裡高溫炙烤的那種。

    「大葫蘆」相當對得起地火的超級高溫，開爐以後，裡面的藥材根本就是黑乎乎的黑渣滓，隱隱泛著一點綠，還隱隱閃著一點金色光芒。

    倒出來以後加上一種藥液混合，揉搓成團，放置外面桌子上晾乾。

    第二種丹藥出爐後是一塊草綠色的薄餅一樣的東西，取出後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收起。

    然後是煉器，初晨又出去一趟，不知道從哪拿回來幾樣鑄材，有鐵有凶獸皮甲。

    這個就簡單多了，潘五在天機閣煉器堂中做過，在天絕山的時候也是折騰過，只是有了元神以後總要方便許多，初晨甚至不用他幫忙。

    其中不同的地方就是，初晨竟然往裡面添加自己的血液。

    這是擁有元神的好處，不但是方便操作，還能夠提升器具用處。

    經過一陣忙碌，煉製出八面半米多高的鐵牌。

    潘五實在是看不懂用處，不過費這麼大勁煉製的，一定有用！

    他是這樣認為，全不知初晨是在拚命，不管有用沒用，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後手段。

    等煉製好八面鐵牌，外面丹藥已經晾乾了，收起後收拾這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恢復到原先樣子，再一一關閉房門。

    等離開院子，潘五問話：「你那個，是怎麼凌空打開鎖扣的？」

    初晨疑惑看他一眼：「你不知道？」

    潘五想了一下，隨手朝前面一揮，地麵灰塵便是亂飄起來。潘五實在是看不懂用處，不過費這麼大勁煉製的，一定有用！

    他是這樣認為，全不知初晨是在拚命，不管有用沒用，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後手段。

    等煉製好八面鐵牌，外面丹藥已經晾乾了，收起後收拾這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恢復到原先樣子，再一一關閉房門。

    等離開院子，潘五問話：「你那個，是怎麼凌空打開鎖扣的？」

    初晨疑惑看他一眼：「你不知道？」

    潘五想了一下，隨手朝前面一揮，地麵灰塵便是亂飄起來。

684 美麗女人

    弄這個法陣用了三天時間，仔細說起來，設置法陣不難，麻煩的是無比準確的讓八個牌子待在它們該待的地方，一絲一毫不能差。

    八個鐵牌，高有半米，卻比紙薄，要平平立在地面上，還要不能有任何差錯。

    潘五試著幫手，總是出現差錯，只能眼看著初晨一個人折騰。

    等她終於折騰好這個法陣，趕忙帶潘五離開山洞。

    山洞下面的地面上擺著一些東西，是初晨房間裡的，為保證破關時不出現差錯，現在的山洞裡面只有八個鐵牌擺成的法陣。

    輕輕關上洞門，初晨多看好幾眼才跟潘五說話：「大略要等一個月。」

    潘五看過陣法書，在擺陣時，初晨又淺淺說過幾嘴，這是一個聚靈法陣。聽名氣好像特別牛，其實就是將山洞裡的靈氣收進陣內。

    靈脈不斷，山洞就會一直有靈氣補充，聚靈陣裡便會匯聚越來越多的靈氣。

    聽初晨說需要一個月時間，潘五問話：「好像四位老師的山洞那樣？」

    初晨想了一下：「應該還要多。」跟著又說：「老師的房間早早設有聚靈陣，不然如何會有那麼多靈氣。」

    這才對麼，潘五點頭。

    初晨想了一下：「我還要閉關，你幫我看著點，一個月後我再出來。」

    潘五很想說一句，你是不是瘋了？破關前的最後一個月依然用來修煉？

    他想說張弛有道一類廢話，可是還沒說呢，初晨已經離開。

    潘五張了張嘴巴，心底一聲嘆息，輕聲說話：「不如出去轉轉，好好過一個月。」

    初晨應該是聽見了，腳步卻是沒停，閃身離開。

    不知道去了哪裡，潘五去找白鱷魚說廢話：「如果修行只有無聊，咱倆就出去？」

    自從來到留神之地，潘五發現自己竟然多了一個人說廢話的本領，也許是看到四位老師此時樣子的感悟？也許是因為初晨？

    那麼美麗的一個女人，把自己藏在深山老林中，硬生生做到天下無人知！而這個人的本事明明是天下第一人好不好？

    天下第一高手，竟然是這也難怪默默無聞的一個人，偏生還是個美麗女人。

    沒多久，初晨回來了，特意走上山坡看看潘五，才進入另一個山洞閉關。

    潘五趕忙站起來，想問上一句你的東西怎麼辦，可初晨已經走了。

    嘆口氣，潘五慢慢走上山坡。山坡下面就是初晨在山洞中所有的東西，有筆記，有衣服，還有一些食物。

    去書屋騰出個箱子，將這些東西整理一番轉進箱子。合上以後舉著走去那片村落。

    很快找到初晨的房子，同樣是院門大開。不同的是院子裡面到處是花。

    又是一片花的海洋，繁華中有兩條石子小路。

    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多看上好一會兒才邁動腳步。

    心底有種奇怪感覺，初晨明明沒死，明明就在不遠的地方好好活著。可潘五心中竟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好像院子主人早已故去，自己是她的朋友，帶回來主人的遺物？

    鮮花怒放，正是一派張揚的美麗。可因為心中的古怪情緒，潘五更是感覺到一種悲涼。

    慢慢往裡走，慢慢看過每一朵鮮花……很快來到房門前。

    房間門口有個一米見方的空地，依然鋪上石子。房門自然也是大開的。

    潘五輕身走入，馬上嗅到一股香味。

    初晨身上有一種淡淡的很好聞的體香，不仔細聞根本聞不到。屋子裡卻是一種濃郁的花香。

    有兩個屋子，一間屋子是臥室，床是紅色的。另一間屋子擺著琴棋書畫，還有寶甲和戰甲。

    潘五沒有再往裡走，將箱子放到進門處，大略掃了一眼兩間屋子，便是轉身出來。

    也許是預兆？潘五一心都是滿滿的悲愁，似乎初晨根本不可能破關。而這次拚命而為，即將是陣的在拚命！

    在花間小路多站一會兒，到底苦笑一聲，快步離開。

    白鱷魚還是臥在清泉邊上，潘五坐過來：「你說，這裡面怎麼沒有魚呢？」

    不但是沒有魚，後面好大一片樹林裡面，竟然也是沒有野獸，似乎這片地方只能生長花草樹木。

    白鱷魚看他一眼，忽然跳到懷裡橫過來。

    一米長，跟個孩童一樣，抱在懷裡看了好一會兒，便是躺在這裡，身上是打橫的小魚。

    修行到底是什麼？一個人甘願為之努力一輩子的事情，硬是抵不過心緒紛亂？

    就是這樣躺著，看著高天流雲。

    他很認真的荒廢了一個月時間，在這一個月裡面，每天抱著白鱷魚亂跑。除去那片村落，潘五在林子裡轉悠了二十多天，東跑跑西轉轉，沒有目的地，單純打發時間。

    一個月後，初晨出關，潘五也回來了。

    初晨去看過聚靈陣，然後去見四位老師。

    她要拚命了，這一次拜見等於是告別。也是將留神之地裡面的所有事情做個交代，交代對象是潘五。

    當進入四位老師的房間後，潘五心底的悲意更濃。正想勸說呢，卻是聽到半亦說話：「你先等一下，我們有話說。」

    初晨趕忙說是。

    半亦游動過來：「坐，你們倆坐。」

    潘五和初晨並肩坐下。

    半亦說話：「你們的四師父……想要聚神。」

    聚神是什麼意思？潘五看向初晨。

    初晨面色微變：「會不會太危險了？」

    「你若是閉關了，我們連聚神的機會都會失去。」

    潘五問話：「什麼是聚神？」

    「奪舍的一種方法，正常情況，將元神送到身體外面，身體還活著；奪舍時要聚凝全身力氣，也時全身活力，好像是反哺那樣附著在元神上，當元神進入新的身體之後，因為要奪取新身體，就要抹殺掉新身體主人的一切印記。」初晨看看潘五：「當元神抹身體主人的印記之後，也是抹去思想、神識這些東西，元神會重新釋放出那些附著過來的力量和活力，然後控制新身體。」

    「這是奪舍？」潘五問道。

    初晨點下頭：「聚神是指在沒有本體的情況下，元神強行修煉，元神是可以很強大的，如果有足夠時間，元神會修煉得特別強大，最後達到變成實體的樣子，到了那個時候，元神就等於活了一樣。」

    潘五有些不明白：「元神修煉？」

    「不是普通修煉。」初晨看向大玉石中的盛年。

    半亦接話道：「老四已經修煉了二十年。」

    初晨想了一下：「知道了，我去做準備。」

    半亦沉默片刻：「材料夠麼？」

    「不知道。」初晨轉身離開。

    潘五想跟著一起，被半亦喊住：「吃下這個。」

    小白蛇輕輕游開，身體下面是一顆米粒大小的紅色藥丸。

    潘五拿起來看：「是什麼？」

    「你要快速提升修為，不然聚神時會受影響。」

    潘五看看三個小獸，略微想了一下，將紅米粒塞進口中。

    含在嘴裡片刻，沒有感覺到任何變化，也感覺不到力量。

    「嚥了。」半亦說道。

    嚥了？潘五覺得有點冒險，不過呢……

    他剛想有點想法，萬向走過來：「你吃的是這條靈蛇的內丹。」

    潘五愣住：「什麼？」

    黑兔子仰頭看潘五：「不要驚訝，內丹是它本來有的，只是對我們無用。」

    潘五完全不敢相信，趕忙吐出來：「為什麼給我？」

    黑兔子笑了一下：「因為這裡只有你。」跟著說話：「你不是擔心我們會害你吧？」

    潘五搖頭：「如果擔心的話，剛才就不會放嘴裡。」

    「嚥了吧，這種內丹……怎麼說呢，如果說一點用處沒有，那是瞎話，可我們是奪舍奪來的身體，內丹是原來靈獸的，跟我們永遠不會真正的合為一體，永遠都是內丹是內丹，我們是我們。」

    「我吃了以後會怎樣？」

    「這是奪舍之後的內丹，被我們用元神溫養百年，如果是給元神修士服下，可以快速提高修為。」萬向看向盛年：「你現在是八級修為，元神不能離體，而我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要元神離體幫助我們，所以……所以你要吃下內丹，而且……而且如果一枚內丹不夠，我這裡還有一枚。」

    這番話說的很慢，也是有些猶豫。在他說話的時候，前面玉石裡面的濃厚白霧竟然淡出兩條淚痕？

    萬向沖盛年笑道：「我們希望你能成功，這是我們三個人的決定。」

    潘五不知道該說什麼。不是說修行者都是自私自利麼？都是寧負天下也要活著自己？可是初晨、可是四位老師，為什麼表現的都是很有情誼的樣子？

    他想不明白，努力也想不明白。

    從來到這個地方開始，他就在小心戒備，以防出現某些壞事情。

    一直沒有出現，而且初晨對他一直很好。

    回想一下秦姜兩國的修行者，回想一下天機閣的修行者，再看看眼前四位老師，潘五忽然問話：「是不是活太久了，一種無聊日子過太久了，終會厭煩？」

    玉石中的盛年抬手畫了一下。

    萬向轉身看回潘五：「跟你說句實話，這個房間裡如果不是還有他們三個，我早就走了。」

    他說的是走，也許是……死亡？

685 小小白蛇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這也是修行？如果修行就是如此，又何必修行？

    這時，初晨回來了，關上房門說道：「聚靈陣已經擺好了。」

    「擺好了？」萬向回看盛年，又看向半亦，半亦沉默片刻：「我們不用聚靈陣，沒有用處，夠不夠材料擺煉神陣。」

    初晨沉默片刻，輕輕搖頭。

    「能擺出什麼陣？」

    初晨又是沉默一會兒，才慢慢說話：「別的陣法倒是能擺出來幾個，但是能聚靈的凝神的陣法只剩下靜心陣。」

    「就是它了。」

    初晨搖頭：「有聚靈陣。」

    「我們用了聚靈陣，你用什麼？」

    「我可以再去尋找佈陣的材料。」

    「算了，哪有這樣容易的事情。」萬向說：「去吧，就在這個房間里布陣。」

    這個房間裡有聚靈陣，可是初晨說不行。

    陣中佈陣，當然不行。

    萬向說聽我們的。

    初晨就是說不行，又說：「如果不使用聚靈陣……有了。」初晨說去準備材料，然後佈陣，是老師說的靜心法陣。」

    萬向有些不相信：「真的？」

    「如果是假的，你們可以不去。」

    聽到這句話，幾位老師才同意下來。

    初晨招呼潘五：「幫忙。」倆人出去。

    先去準備材料，還是前次一樣的手段，去煉器室裡一番折騰，不到兩個時辰就煉製好兩枚玉片。

    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潘五疑問道：「這就夠了？」

    「夠了吧。」初晨輕聲回話。

    見她心情不佳，潘五不再說話，跟初晨收拾好東西，快速回去四位老師的房間。

    萬向看過兩枚玉牌，又跟潘五說話：「吃了沒有？」

    潘五搖頭，跟初晨說話：「老師讓我吃它的內丹。」

    初晨面色微變，看過三位老師，又看向盛年，最後看向潘五：「吃了吧。」

    短短三個字，滿滿都是無奈。

    潘五猶豫了又猶豫，半亦游過來：「趕緊吃，你不吃，我吃你。」

    潘五伸出胳膊：「吃吧。」

    半亦呆住，看了潘五好一會兒，竟然不再說話。

    初晨勸說：「沒有時間了，你吃下內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突破晉級，如果在你身上耽誤幾年時間……」

    萬向站到潘五面前：「你耽誤的不只是你的時間，也不只是我們的，最多的都是初晨的時間。」

    潘五一聲長嘆，將紅米粒丟進口中，然後嚥下：「現在我要做什麼？」

    「在這裡打坐，用凝神術。」

    潘五剛想坐下，忽然想起自己身體的古怪，趕忙開門出去，隨便選個山洞進入。

    初晨追出來，可是洞門已經關閉，她便是看了好一會兒，回去告訴幾位老師。

    後面十天時間，潘五都在煉化小白蛇的內丹。

    想不到小小一顆米粒之珠，竟是格外堅硬。他已經抽空了山洞中的靈氣，可小米粒的變化實在緩慢。

    他煉化內丹緩慢，初晨他們就是等待的緩慢。

    問題是不只緩慢，潘五是要吃飯喝水的！

    這是第一次長達十天時間不吃不喝。

    潘五早餓了，而是想到半亦貢獻出內丹，他實在不好意思浪費時間吃東西。滿心以為著堅持堅持再堅持，只要多堅持一點，興許就能成功煉化。

    到底是不能，十天之後是十一天，又熬過兩天之後，潘五堅持不住了，想要出去吃東西。可偏偏就是這個時候，內丹忽然裂開一條縫，從裡面跳出來一條頭髮一樣粗的小小白蛇。

    這些情形直接出現在腦海裡，就是說內丹並不是真的裂開，而是內丹裡面深藏著的小白蛇的本性被喚醒了。

    潘五完全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既然出現這種情況，那就多堅持堅持。

    於是，他繼續堅持。

    小小白蛇出現以後，對潘五的神識十分好奇，在腦海之中到處遊走，偶爾張嘴咬上幾口。

    潘五很痛，每一口都痛。可是不能動啊！

    幸好腦海裡還有倆元神，他的元神出現在小小白蛇面前，探手一抓，小小白蛇竟然繞在小元神的手臂上。

    明明是頭髮絲一樣的東西，硬是牢牢纏在小元神手上。

    小元神不高興了，用另一手去扯。

    小小白蛇嗖的又跑了。

    鱷神元神也出來了，三個元神在潘五腦海裡胡亂折騰。

    這種折騰十分可怕，麻煩的是潘五已經十幾天不吃不喝，正是咬牙堅持呢。三個元神大鬧他的神識，小小白蛇特別小，在追逐中竟然在潘五的神識裡面亂串。

    疼痛和難受是免不了的，可是沒有辦法啊，潘五不能再坐著了，凝神法術也沒有了用處。只好起身，他想要出去。

    就這個時候，鱷神元神忽然一口咬在他的神識之上，張開大口開始吞噬。

    轟的一下，潘五昏迷倒地。

    這是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事情，哪怕是打死他，也想不到鱷神元神會在這種時候攻擊他。

    潘五昏迷了，小元神也不追小小白蛇了，轉身衝向鱷神元神，掄著拳頭砸下來。

    鱷神元神根本不理會，你打你的，我咬我的，它搞不定小元神，但是吞咬潘五的神識還是能夠撕扯下來一些的。

    這個時候的潘五是昏迷著的，就是說他的神識已經和外界斷絕聯繫。可鱷神元神依舊在吞咬，在這種情況下，身體裡面的小世界轟的一下炸了，巨大力量在潘五體內肆虐橫行。

    巨大力量不受控制，不但是沖刷身體各處，更多力量衝向腦海。

    最近多在修煉凝神法術，此時被巨大力量一激，凝神術竟然自動修煉起來，沒多少時間，這股力量在腦海裡安生下來。

    力量堆積的越來越多，擠壓向三個小元神。

    最先感覺到危險的是小小白蛇，嗖地一下鑽回內丹……砰的一下，內丹炸了。

    原本就是看不見摸不到的東西，竟然在潘五腦海裡爆炸，更是炸出來另一股巨大力量。

    跟潘五的力量一沖，兩道力量相撞，竟然撞飛了鱷神元神。

    這一撞，好像是天崩地裂一樣，不但是撞暈了鱷神元神，潘五是昏迷的更加徹底。

    人在昏迷，兩道巨大力量在體內肆虐，將強悍的身體輕易撕裂。

    現在的潘五全身都是傷口，鮮血橫流。

    可是很奇怪的，兩股力量糾纏著竟然重新凝成小世界，莫名地，潘五又突破了，在昏迷中升到九級。

    雖然修為提升，可是人依然在昏迷。

    小小元神努力呼喚潘五，都是沒有反應。沒過多少時間，小元神竟然在兩道力量的洪流中盤膝打坐，學習潘五那樣修煉凝神術。

    時間一點點流逝，初晨和四位老師不知道山洞內發生的事情，可是等了好長時間也沒有等出來潘五，初晨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修煉元神時容不得打擾，所以山壁間才會出現這麼多閉關之地。

    初晨思考再三，決定多等幾天。

    這一等就是十天，十天後，鬍子拉渣的潘五推開洞門……然後呼通摔下來，砸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坑。

    初晨也在修煉，不過時刻注意外面情況。聽到聲響，趕忙出來。

    看到摔倒不動的潘五，初晨嚇一跳，飛過來扶起：「怎麼了？」

    「餓。」潘五緩了好一會兒才說出這個字。

    初晨怔了一下，馬上放下潘五回去找吃的……

    一個時辰後，稍稍喝了些水，也是稍稍吃了些食物的潘五跟初晨說過謝謝，然後開始睡覺。

    初晨很想知道他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可是這傢伙竟然就睡了？

    沒辦法，等著吧。

    於是又多等兩天，才把潘五等醒。

    再次醒來以後的潘五精神抖擻，只是有些邋遢。

    初晨稍稍提醒一下，潘五趕忙去收拾收拾，然後回來。

    到了這個時候，初晨才開始詢問發生什麼事情。

    潘五也迷糊著呢，仰頭想上一會兒：「我現在是九級修為。」

    初晨有點失望：「九級？」

    「等下。」潘五開始呼喚元神，不想這一召喚，竟然是召喚出來三個元神？

    這是想不吃驚都不行！

    仔細回想發生過的事情，忽然憤怒起來，鱷神元神竟然趁亂攻擊我？難道說獸煉的本意是強大凶獸藉著人的身體重新活一次？也是奪舍的一種？

    潘五一陣亂想，初晨連問兩聲，他才反應過來。

    初晨問怎麼了？又問怎麼樣？

    潘五想了一下：「我沒事，咱現在做什麼？」

    初晨多問一遍，看潘五似乎一切安好？只是那個內丹呢？服用以後……

    稍稍想上一會兒，跟潘五說：「現在要佈置法陣。」

    又佈置法陣？潘五想了一下才明白，是幫助盛年聚神的靜心陣。趕忙說好。

    佈陣的地方是初晨的閉關山洞，輕輕打開洞門，輕身進入，洞內靈氣濃郁的不像話，尤其是聚靈法陣中的靈氣已經濃的跟大霧一樣，只能看見一片白。

    初晨看了會聚靈陣：「一會兒我說開始，你看仔細了，我收走第一塊鐵牌，你馬上按順序收走另外七塊，並且馬上離開。」

    潘五點頭說是。

    初晨又想了一下：「別亂動，我去一下。」

    輕輕離開，過上半個時辰回來。

    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是一個小木頭人。木頭人身上用紅線畫著周身血脈，輕輕擺在地上立住。再放下兩枚玉牌，一枚放在洞門方向，一枚放在牆壁方向，跟小木頭人形成個三角形。

    初晨輕出口氣：「我要開始了。」過去打開洞門。

686 木頭人

    潘五趕忙做準備。

    初晨將兩盒丹藥交到潘五手裡：「一會兒你看仔細了，只要我張口，就喂我丹藥，是綠色那種，我說黑丸，你再喂黑丸丹。」

    潘五說是。

    初晨又說：「再一件事，你要看好玉牌和木頭人，出現晃動不要管，可要是倒了，必須馬上扶起來，法陣威力巨大，你一定要小心。」

    潘五再次說是。

    初晨回到聚靈法陣一側，右手懸在第一塊鐵牌上方，略微定定神：「開始。」

    說出兩個字，第一塊鐵牌嗖的提到半空中。

    這是個完整法陣，一個地方出錯，法陣內裡的濃白靈氣轟的一下劇烈翻滾起來，好似要爆炸一樣。

    潘五趕忙跟上，兩手連抓，瞬間收起另七塊鐵牌，同時衝向洞口。

    嗖地一下衝出去，緊跟著他出來的是初晨手中那塊鐵牌。潘五趕忙接住，同時關上洞門。

    片刻後，洞門再次大開，初晨輕身出來，隨手關上洞門，身影好似閃電一樣飛向四位老師的山洞，打開洞門衝進去，眨眼間又出來。

    潘五馬上打開布設法陣的山洞洞門，初晨快速進入，潘五跟進，快速關門。

    這一連串動作盡在短時間內完成，此時洞內已經是白霧翻滾，兩枚玉牌當中的靈氣最為濃厚，靈氣翻滾的也是更加劇烈，好似隨時能夠衝破山洞，衝向天際。

    盛年端坐在兩枚玉牌中間，面對小木頭人運功。

    初晨在一旁閉目打坐，頭頂現出元神。

    和盛年一樣，她的元神也在打坐。

    潘五琢磨著，我要不要也喊元神出來啊？可是它們不聽話！

    正這麼想著，兩個玉牌之間不停翻滾的靈氣翻湧的更加劇烈，隱隱有風雷之聲。

    潘五很忙，一面準備拿取丹藥，一面準備看護法陣，還要注意盛年和初晨。

    轟的一聲悶響，濃厚靈氣竟然爆開了，奇怪的是靈氣並沒有向四方散開，而是朝中間收縮。刷地一下，方才還猛烈翻滾的靈氣快速朝盛年聚攏，不但是玉牌中間的靈氣快速聚過來，山洞裡面剛剛飄散開的靈氣也是被吸過來。

    眨眼間，山洞裡面一片明白，原本濃郁的靈氣快速聚攏成球，越聚越小，竟然散開出白色光芒。

    已經看不見盛年了，以他的元神為中心，被一層晶瑩閃亮的靈氣緊緊裹住。

    用不到多少時候，濃密白霧不見了，聚攏起來的靈氣也不見了，原本是虛隱的元神之體，此時閃閃發亮。整個山洞裡面積蓄多日的靈氣全部附著在盛年身上，好像是穿上一層鎧甲一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盛年從打坐狀態變成漂浮在空中，張開雙手雙腿，閃閃發亮的虛懸在初晨面前。

    這樣就好了？潘五睜大了眼睛仔細看。

    盛年閉著雙眼，在空中懸浮好長時間，也沒見如何動作，嗖的一聲，潘五耳邊竟然響起風聲。以盛年為中心，一股巨大吸力，吸得整個山洞裡的所有東西都是朝他飛去。

    山洞裡只有人，還有灰塵，於是片刻後，那個閃閃發亮的小人不見了，變成灰濛蒙一片。

    可是吸力還在，並且越來越強，潘五趕忙站穩身體，這要是被吸過去就丟人了。

    隨著吸力越來越大，咔的一聲輕響，小木頭人朝盛年稍稍傾斜了一點。

    這是要糟啊！潘五趕忙扶住。

    手臂剛伸過去，一道大力抽在手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潘五一怔，趕忙運力到右手上，才緩緩、也是穩穩扶住木頭人。

    跟著兩塊玉片也有晃動，潘五小心觀望，晃晃得了，千萬別倒啊！

    運氣不錯，玉片總算是安全無恙。又過去片刻時間，盛年動了，原本就是虛張開的兩手兩腿猛地一震，咔嚓一聲響，緊緊裹在元神外面的灰塵殼碎裂。

    盛年睜開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氣，已經碎裂的灰塵殼咔咔掉到地上。

    在這個時候，初晨的元神也是睜開雙眼，盛年元神看她一眼，也是看潘五一眼，輕聲問話：「準備好了？」

    潘五嚇一跳，他怎麼能說話了？元神不是不能說話麼？

    初晨元神輕輕點了一下頭，盛年元神便是輕輕飛到初晨元神對面不遠處，凌空盤膝打坐。

    下一刻，兩個元神再次閉上眼睛。

    潘五鬆開木頭人，看了會兒地上的灰塵碎片，用不用這麼誇張，漫天灰塵竟然變成硬甲，這要是學會了，只要有泥土的地方就有用之不盡的鎧甲。

    剛這麼想了一下，方才那道吸力再次出現，力道減弱許多，甚至帶不起地面上的灰塵碎片。

    這個時候的盛年依舊是靈氣為甲，晶瑩閃亮的白色外殼緊緊裹住他。

    然後，白色外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淡變暗，大約一個時辰，光亮沒了，再一個時辰，白色衣甲開始晃動、消散，慢慢變回到原先的濃霧，只是依舊緊緊裹在一起緊緊貼著元神。

    又過去幾個時辰，這些濃厚結實的濃霧逐漸變淡，直至變成一層淡淡氣團裹住盛年元神。

    初晨一直在做準備，在這個時候催動小世界，幾乎是同一時刻，端坐在頭頂的小元神輕輕張開嘴巴，一道若有若無若隱若現的白氣慢慢飄出來。

    白氣筆直朝前送去，沒多久送到盛年元神外面的淡薄氣團前面，兩相一碰觸，盛年元神外面的氣團馬上出現缺口，缺口後是盛年元神的嘴巴。

    潘五看的仔細，盛年想要聚神，單憑自己修煉了幾十年遠遠不夠，要借用法陣吸取外力，還要有同樣的元神高手幫忙。

    而即便這樣，也未必能夠成功。

    初晨很厲害，不愧是十級高手，從她的元神張開小嘴往外渡氣時開始，整整一天一夜沒動過不說，靈氣也是用之不盡的樣子，一點點灌輸到盛年元神口中。

    潘五一直盯著法陣和初晨本體的嘴巴，在這個山洞裡面，他覺得自己才是最累的那個，必須十分小心，容不得一絲疏忽。

    一天之後，初晨本體終於張開嘴巴，潘五趕忙催動吸收靈氣時的功法，力量離體，憑空托起一顆丹藥，輕輕送入初晨口中。

    初晨說是很厲害的丹藥，很強大。可是吃下去不到一個時辰，初晨竟是再次張開嘴。

    潘五再送過去一顆。

    如此，在此後的兩天時間裡，初晨一共吃了三十顆丹藥。

    初晨還想繼續吃，可是盛年不讓了。

    忽然睜開眼睛，猛吸一口，兩個元神之間的所有氣團瞬間被吸入元神之內。盛年元神輕聲說道：「夠了。」

    初晨睜開眼睛：「不夠。」

    盛年卻是不理她了，閉上雙眼催動功法，也是催動體內靈氣。下一刻，忽然大喊一聲：「醒來！」

    潘五有些迷糊，你喊誰呢？

    正詫異呢，盛年張開噴出一道金光，啪的打在木頭人頭上。

    無聲無息地，金光瞬間消失不見，可潘五清楚看到木頭人腦袋裡面有一道道金光快速閃動。

    潘五還想仔細看，不想木頭人竟然睜開雙眼，刷的一下，竟是金光外現。

    不是仙法吧？潘五完全不敢相信前沿出現的這一幕。

    木頭人眼睛裡的金光閃了兩閃便是隱去，露出本來樣子。

    是一雙綠色眼睛，輕輕眨了一下，然後睜著眼睛不動了。

    如果不是閉著的雙眼已經張開，潘五會懷疑方才見鬼了。

    就在這個時候，盛年元神再次爆出光芒，好像是漫天星輝散開一樣，從他的身體各處散出許多細小光點。

    山洞裡明亮無比，在一片光芒之中，盛年元神消失不見。

    潘五一直盯著看，可盛年確實不見了。

    潘五睜大眼睛，終於看到空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晃了一下。

    打個比方，好像水流被風吹過，稍稍晃動了那麼一下。

    潘五明白了，元神本來是透明不可見的，跟魂魄一樣，跟想法一樣，都是虛無的。

    空氣稍稍晃動幾下，雖然看不見，可潘五分明感覺到盛年已經進入木頭人身體裡面。

    難道是借木還魂？好吧，這個故事真神奇。潘五根本就不信，哪怕是親眼所見。

    可是下一刻，木頭人竟然又眨了下眼睛……

    潘五無語了，看了眼初晨，你們這些人連神通都會了，怎麼可能奪舍失敗？怎麼可能混成現在這樣？

    木頭人一直是站立狀態，當眼睛眨了一下之後，胳膊也似乎動了一下？

    跟著邁動左腿……啪的一聲，木頭人面朝下摔倒。

    潘五趕忙去扶起來，木頭人又是輕輕動了一下，到底是力量不夠，再次摔倒。

    潘五再次扶起。

    初晨說話：「送回去方才的地方。」

    潘五便是輕輕捧著木頭放到兩片玉牌中間。

    木頭人穩穩站住，然後就一動不動。

    潘五退後一步，疑問眼神看向初晨，意思是要不要幫忙？

    初晨沒說話，盯著木頭人看。

    忽然之間，不知道盛年元神做了什麼，方才飄散離開的無數光點原路返回，刷的一下全部貼到木頭人身上。

    眨眼時間，無數光點鑽進木頭人身體裡面，馬上消失不見，木頭人還是原先樣子。

    與此同時，初晨卻是張開嘴巴。

    潘五趕忙塞過去一顆丹藥，這次是直接用手塞的。

    初晨嚥下後閉目運功。

    就在此時，木頭人周身閃起銀光，方才那些進入身體裡面的光點重新浮出體外。

687 烏首

    木頭人周身畫著紅線，是它的血脈。

    現在，這些光點就出現在周身血脈上。

    眨眼間，光點又暗了。一會兒又亮了。如此就是一明一暗的來回閃動，好像是呼吸那樣的一張一弛。

    初晨起身走近一步，伸出食指懸在木頭人頭頂。

    很快，指甲殷紅如血，跟著就是一滴鮮血滴下。

    一滴之後再是一滴，沒多久便是淋滿木頭人身體。

    光點依舊在一明一暗的交替閃亮，每一次閃亮，周身血脈上的鮮血便是便是變淡一些。

    過上一會兒，木頭人竟然是真的在呼吸，而且特別用力。每次吸氣時，光點變暗，血液變淡，都是被吸進體內。

    初晨流了很多很多血，可是沒有一滴滴到地上，全部被木頭人吸進體內。

    這個時間足足有一個時辰之久。

    一個時辰啊！潘五懷疑初晨能不是流血而亡。也是好奇小木頭人竟然能吸收進入那麼多血液？

    終於，一個時辰之後，小木頭人說聲停。當全身血液被吸進體內之後，所有光點也是一同吸進體內。

    小木頭人盤膝坐下，這個時候的它便是好像真人一樣行動，也是好像真人一樣開始修煉。

    初晨面色蒼白，沖潘五說話：「扶我出去。」

    潘五一隻手架起初晨，快出離開山洞。

    依舊是關閉洞門，脫下衣服鋪在地上，扶著初晨坐下：「這就好了？」

    初晨搖頭：「剩下的事情，只能四師父自己來。」

    潘五想了下問話：「你怎麼樣？」

    「我沒事。」

    潘五就再問：「小木頭人不是能動了麼？」

    「那不是木頭。」初晨回話：「是烏首。」

    「烏首是什麼？」

    「烏首是……」初晨看眼山洞：「等會兒說。」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初晨恢復過來一些，將衣服還給潘五。

    在這個時候，萬向三位老師也是離開自己的洞穴，走來這邊仰頭看。

    三個小獸都是面色緊張不發一言。

    大家都在沉默，也是都在等待奇蹟發生。

    又過去一刻鐘，山洞裡響起轟隆一聲，洞門被炸飛，跟著一起炸出來的還有木頭人。

    潘五縱身輕輕接住，卻是看見小木頭人周身是血。

    待落下來，潘五甚至不敢把木頭人放到地上，只用兩手輕輕托著。

    小木頭人的七竅都在流血，粘稠的血粘在潘五手上，讓他很不舒服。

    萬向他們關心盛年，縱身跳起。潘五趕忙蹲下，放低兩手。

    木頭人在笑，看著三位兄長：「我先走了，難受的是你們。」

    三個小獸圍在潘五雙手兩邊，都是盯著木頭人看。他們的關切不在臉上，在心上。

    聽見盛年這句話，萬向笑了一下：「你是解脫了。」

    「是啊。」盛年沉默一下：「如果有萬年靈藥，也許就行了。」

    「不要說萬年，千年的也好啊。」萬向呆呆的看著木頭人：「止不住麼？」

    他問的是血，木頭人輕輕搖頭。

    半亦圍著潘五繞了一圈，他很著急，忽然跳到潘五眼前：「有沒有辦法？」

    潘五搖頭。

    初晨站在他們身後，目光也是有些呆滯，猶豫了好一會兒小聲問話：「四師父，我給你血？」說著話伸出右手。

    木頭人搖頭：「沒有用，我吃再多也留不住。」

    潘五想了一下，兩手輕輕動了一下，用右手托住盛年，空出左手：「我的血有用。」

    食指塞進口中，狠狠咬下，趕忙將鮮血滴到木頭人的口中和身上。

    他的血液帶有強大氣息，可惜只有初晨感覺到。

    萬向三個奪了靈獸身體的人沒有法決不一樣，只隱隱有點奇怪感覺。更不要說盛年，笑著說聲謝謝。

    說話時候，鮮血滴入口中，血液中的力量化開，盛年剛剛有了一點感覺，卻是面色一變，輕聲說出兩個字：「再見。」

    嗖的一下，潘五感覺到一道力量從自己身體上掠過，隱約有一片光點散進空中。再看木頭人……

    不流血了，也是沒有了活力，元神消散，也是死亡。

    潘五的左手手指還在滴血，可一滴滴落下，好像打在木頭上一樣發出悶響，跟著濺散開。

    萬向三個人很安靜，許是見慣了這些事情，看了好一會兒，半亦說：「埋了吧。」轉身遊走。

    萬向輕出口氣，看向初晨，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到底沒有開口，轉身跳向他們的住處。

    吳長風站直了身體，忽然哈哈笑了一聲：「什麼修行？就是個笑話。」也是轉身回去。

    初晨蹲下來，盯著木頭人看：「烏首是一種靈獸，是真正的靈獸，它的身體能夠用來寄魂……可惜，這個死去太長時間。」

    潘五問：「還有麼？還有烏首麼？」

    初晨搖頭。

    又過上一會兒，初晨起身：「葬了吧。」轉身走上山坡。

    潘五起身跟上。

    其實葬不葬無所謂，盛年本體葬在留神之地的冰棺裡，元神飄散消失，現在這個木頭人不過是暫時寄存了一下元神而已。

    倆人默默走著，沒多久來到那片村落。

    初晨一直往裡走，在最後那個院子前面停住：「這是四師父以前的住處。」

    和別的院子一樣，盛年曾經的家也是留下很多東西，書籍、筆記、衣服……當然也有武器和護甲。只是早沒了用處，世間再多寶貝，最後都是捨棄掉，沒有一樣東西例外，沒有一個人例外。

    也不往裡走，在院內左邊挖個坑，放進去烏首，掩上土……

    甚至不用做標記，將多出來的土散進花草之間，便是送了一個人離開。

    回去的時候，初晨忽然說話：「去我家坐坐。」

    潘五看她一眼：「好。」

    倆人慢慢走著，很快來到初晨的家。

    在花海中漫步，初晨走得很慢：「你說，我是不是也一樣？」

    她是在說，我是不是也會這樣死去？

    潘五不接話。

    沒一會兒走到門前，看見房間裡的箱子，初晨愣了一下。

    潘五解釋道：「是你閉關山洞裡的東西。」

    初晨笑了一下：「還說呢，我還在想你是不是給丟了。」

    進入擺放著琴棋書畫的那間屋子，初晨拿起本書看看，又抽出長劍看看，忽然笑了一下：「以前我天天拿著它，還帶出去過，可惜一直沒派上用場；後來修為高了，就用不到了。」

    放下長劍，順手拂下琴：「師父說……是我以前的師父，師父說……」

    聲音很輕，說了一半便是停口不語。

    潘五也不多問。

    初晨撥動琴弦，又去調弦，就在潘五以為她要彈琴的時候，初晨卻是將琴放回原來位置，轉身走去臥房。

    潘五猶豫一下跟過去。

    初晨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再不是修為高絕、美麗異常的仙女。

    潘五站在門口不說話。

    初晨躺了好一會兒：「好舒服，還是家裡的床舒服。」

    潘五還是不說話。

    初晨翻了個身，側著身體看潘五：「你說過，外面世界很美麗？」

    潘五覺得不對，什麼什麼都不對，咳嗽一聲正色說道：「修行一道在於心，不問世間坎坷，不問前程如何，哪怕儘是困難險阻，我們也應該微笑面對。」

    初晨呵呵笑了一聲，很好聽很好聽，笑過以後又翻個身，兩手肘拄在床上：「我修行了兩百七十年，就是這樣想了兩百七十年。」

    潘五沉聲說道：「堅持，也許再堅持一下就成功了。」

    「沒有幾年好活了，你還在哄我。」初晨頓了下問話：「你說，修行是不是個謊話？」

    「你有元神，謊話修煉不出來元神。」

    初晨又笑：「你不是問我，最早點那些人是如何修煉出來元神的麼？」

    潘五點下頭。

    「最早先，這個世界沒有人，只有野獸，有各種各樣的野獸……還記得剛才埋下去的烏首麼？」初晨又笑：「老師說，就是最開始教我的老師，她說，最早的世界沒有人，只有野獸，後來野獸裡有特別聰明的，也是特別強大的，經過十幾萬年、也許是幾十萬年？反正是很長很長時間，有些特別強大的野獸變成了烏首的樣子，後來烏首越來越多……」

    說到這裡停住，初晨歪頭想了一下：「這些是老師告訴我，老師說是她的老師告訴她的，不過都是猜測，都是胡說，沒有人知道真假。」說著問話：「你知道十幾萬年有多長麼？」

    潘五搖頭。

    「我也不知道。」初晨又笑：「我過了兩百七十多年一樣的日子，每一天都大同小異沒有變化，兩百多年已經夠了，如果是過上十幾萬年這樣的日子……你說，會是什麼樣子？會有什麼感受？」

    潘五不知道如何接話，小聲回句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初晨又笑：「我其實挺自私的。」

    潘五不解的看過去。

    初晨說：「我一個人過了兩百年，我的老師早早就離開了，四位老師雖然在，可整日閉關，一年也看不見人，後來……他們一個一個在我眼前……」

    聲音變小，停了一會兒又說：「再後來，這裡面只剩下我自己，我就經常放出元神找尋同類，可是總也找不到，怎麼都找不到。」

    「沒有辦法，我就只能修行，努力的修行。」初晨忽然坐起來：「後來找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真的，留神之地終於又有人了，終於！」

    「只是，找到你了，我卻沒有時間了，所以我想要破關，我想要多活一些日子。」說著說著，初晨竟然流下眼淚：「你知道麼？一個人面對著石壁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有多麼……」

    話沒有說完，卻是不說了，初晨怔怔的坐在床上，一滴眼淚滑過臉頰……

688 冰棺中人

    潘五沒說話，想像著一個人過上百年歲月，身邊沒有人可以說話，甚至沒有貓貓狗狗，每天只能修煉……

    初晨也不說話了，怔怔坐著，坐了好長時間。

    留神之地向來安靜，如同此時房間裡的樣子，安靜的讓房間都顯得有些空曠。

    又過上一會兒，初晨站到地上：「我要回去了。」抬步往外走。

    「去哪？」潘五跟上。

    「修煉。」說完話，初晨就不見了。

    幫助盛年聚神，初晨耗去大半修為，要補回來才能破關。

    潘五有心多說兩句廢話，可初晨走的太過堅決。

    慢慢走到門口，回看一眼地上的箱子，又看向院子裡的花海，苦笑一下邁開腳步。

    白鱷魚還在發呆，潘五坐下來盯著它看。

    他有些好奇，凶獸對孤單歲月似乎沒有感覺，也許是因為它們沒有靈智？可是沒有靈智的話，又如何會有元神？

    在清泉這裡坐到天黑，彎月高掛，映燦著繁星，潘五呆呆看著，竟然看到彗星掃過。

    一片光芒在黑暗中拖著長尾巴縱橫而過，有的傳說故事裡說上面一定站著某位仙人大能，腳踏彗星縱橫星空。

    應該是假的吧？潘五癟癟嘴巴，拍了白鱷魚一樣：「問個事，是誰打傷你爹的？」

    白鱷魚根本不理他。

    潘五又拍一下，白鱷魚懶懶轉過頭，慢慢湊到潘五手邊，咔嚓咬上一口。

    好吧，比我還囂張，算你厲害。

    這一夜，潘五睡在泉水邊上。

    見過盛年聚神的樣子，也是見過初晨的那滴眼淚，還有山洞裡的三頭小獸，潘五已經不想修行了。

    然後呢，又是熬過一夜之後，竟是有些反感修行。於是繼續發呆。

    又過去幾天，潘五已經徹底不想修行了，也是不想煉器或者煉丹。

    雖然身體裡面有三個元神，雖然身體強悍過別人，可是無數年過去，那麼多元神修士，就不信都比不過自己？

    怎麼可能啊！天才有的是，偏偏自己不是天才。所以呢，既然無數天才都不能修到大圓滿境界，我又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夠圓滿？

    初晨在山洞裡面耗去美麗年華，難道說自己也是選擇同樣道路？

    根本是瘋子才會這樣做好不好！

    既然不想修行，能夠做的事情就多了，抱白鱷魚去林中轉轉，選了一株枝椏較多的大樹，尋些枝條在上面絮窩，編來編去，頭頂能夠遮蔭，他和白鱷魚可以很舒服的躺進去……

    估計沒有人能夠想到，一個元神高手竟然如此無聊，做一些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尤其那個樹窩並不好看。

    反正也是沒人看到，潘五躺在裡面，兩腿掛在前面的樹枝上，歪著腦袋點數頭頂的樹葉。

    在編造樹窩的時候，潘五想著能多住兩天，不想連一個時辰都沒到就待不下去了，也是睡不著，只能抱著白鱷魚離開。

    去到那個埋藏留神之地寶藏的地方看了半天，好大一個石頭啊！

    修煉到他這種地步，不要說錢，連權都無所謂，尤其是知道了根本不可能有永生之後，對大石頭下面的東西根本沒有興趣。

    來到這裡，只是因為無聊，因為無事可做。

    蹲在石頭前面看了半天，莫名羨慕起傻子，頭腦簡單的人一定過的快樂……是了，凶獸是比傻子還笨的存在，難怪它們能孤單的這麼快樂。

    抱著白鱷魚跳到石頭上躺下，只是很快感到石頭硌得慌，只能再次離開。

    去到書屋，認真收拾一番，一個箱子一個箱子摞起來，然後又沒有事情可以做了。

    再挨個屋轉轉，什麼武器啊，護甲啊，珍寶啊……不過是看一眼，連摸一下的興趣都沒有。

    最後來到留神之地，開動機關，慢慢走進地下冰室。

    被寒冷裹住，潘五卻是感覺到一種熱情？心說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低頭慢慢走過每一個冰棺，看著裡面的每一個栩栩如生的曾經高人，記住每一張臉，腦子裡面忽然有個想法，他們離開了，還有我來看來記住，我走了以後，又有誰能記住我？或是來看我？

    再往前走是空棺，推開棺蓋，輕輕跳進去躺下。

    肯定不舒服，但也沒有多難受，潘五感受到的是一種冰冷的孤獨，輕輕摸下棺壁，很冷，伸出食指輕輕按住，很快，冰棺上便是出現一點模糊不清的指印。

    這些根本就不是普通冰，潘五收回手，又是多躺一會兒，感覺自己有病，便是跳出來，離開這個真正的「留神之地」。

    反正是無聊，出來以後稍稍站上一會兒，去敲三位老師的房門。

    萬向過來開門：「有事？」

    潘五說沒事，想看看三位老師。

    萬向便是讓開位置。

    房間裡依舊是粘稠濃厚的靈氣，也依舊有三個看起來莫測高深、其實卻是有些呆呆的小獸，只是沒有了盛年。

    潘五走到玉塊前面站住，此時的玉塊分成兩半，上面一半斜放在地上，內裡的靈氣早已經飄逸四散。

    看了好一會兒，半亦忽然出現在身邊：「你來自天機閣？」

    潘五說是。

    「天機閣……比這好麼？」

    「人多，熱鬧。」

    「天機閣……」半亦嘟囔一聲，轉身遊走。

    潘五回頭看：「你想去麼？」

    「我？一條蛇？」半亦哼笑一聲。

    潘五想起半亦送給自己的內丹，趕忙說話：「內丹裡，有白蛇的元神。」

    「什麼？」半亦問道。

    「內丹裡有小蛇的元神。」

    「元神？在哪？」

    潘五指下自己的腦袋：「在這。」

    「它沒死？」

    潘五說是，又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半亦跳到潘五肩頭，探著腦袋盯著潘五的眼睛看。

    潘五問話：「內丹裡面怎麼會有元神？」

    半亦想了好一會兒：「我想進入你的識海看一下。」

    「識海，就是神念？」

    「就是你的腦海，是你想事情的地方，是虛無的。」

    潘五有些好奇：「怎麼進去？」

    半亦剛想說話，卻是停口不語，從他肩膀上跳落。

    萬向在不遠處說話：「我們已經做不到了，初晨能做到。」

    發現三位老師的落寞樣子，潘五沒有接這句話，換話題問話：「凶獸為什麼會有元神？」

    「它們本來就有，最初的元神修士，每一個都是被凶獸改造過身體，也就是獸煉。」說到這裡，萬向看了潘五一眼：「你也是獸煉吧？」

    潘五說可能是。

    萬向幾個人似乎有些認命了，幾百年都不能改變的事情，最強大最厲害的時候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們不認為現在能做到。

    所以，哪怕潘五說自己可能是經過獸煉，他們三個也沒有驚奇表情。倒是吳長風多說一句：「獸煉以後，我們想要奪舍都做不到。」

    這句話等於是解釋了他們為什麼沒有敵意。

    潘五思考片刻問話：「不知道三位老師有何打算？」

    「打算？」半亦說話：「我想睡了。」游去牆邊一張毯子上。

    潘五發現跟三位老師說話，並不能排解無聊，便是抱拳道：「我出去了。」

    在三位老師的房間裡，潘五感覺到壓抑。可是出來以後，又是感覺沒有意思。

    走去初晨以前的住山洞下面站住，抬頭看著破開的洞門，心說不知道現在住哪個房間？

    又有八塊鐵牌，也是被初晨收走。

    潘五想離開，可是不忍心，不要說初晨，即便是因為三位老師，他都不忍心這樣走掉。

    如此又過去一個月，無聊的潘五實在沒有事情可做，只能修行，只能拚命折騰自己。

    跟在大海中修煉一樣，折騰的筋疲力盡才停下。

    心中沒有一點雜念，也沒有任何慾望，就是想折騰自己，就是簡單的修行。

    一天一天很快過去，終於等到初晨出關。

    初晨依舊漂亮無比，那樣美麗的一個人，用很美麗的方式出現在潘五眼前。

    潘五光著上身赤著腳躺在地上，身邊是一灘灘水漬。

    初晨低頭看他：「我要破關了。」

    潘五躺著往上看：「想清楚了？」

    初晨沒說話，轉身往回走。

    潘五慢慢坐起來：「什麼時候？」

    「明天吧，或者後天，我來找你。」一句話之後，初晨已經走遠。

    這個丫頭瘋了。潘五站起來繼續折騰自己，汗水瘋狂流出，地上的水漬又變多一些。

    天黑後，初晨又來了：「丹藥呢？」

    潘五指指山坡上的亭子：「桌子上。」

    這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還真是不用擔心丟失。

    初晨說話：「你要穿好護甲，如果我破關失敗，可能會傷到你。」

    潘五點頭。

    初晨又說：「如果破關失敗，四位……三位老師就麻煩你了。」

    潘五點頭。

    「我要聽你親口我。」

    「我答應你，如果你發生不測，我會照顧三位老師直到他們離開這個世界。」潘五想了一下：「可以帶他們出去玩麼？」

    「不行……也許行吧，你要問過老師。」初晨說不行，因為三位老師只有在靈氣濃郁的地方才能滋養元神，才能稍稍延長壽命。可是再延長也沒有用，不過是多上幾年時間而已。也許老師們早已經過夠了這種生活呢？

    潘五又是點頭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