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小修行 作者：田十（全書完）

699 馬駒

    快速衝去營地外面，兩方人已經戰在一起。

    潘五忽然大喊一聲：「啊！」

    聲音巨大，滾滾傳出，驚得附近戰馬連站住都不可能。

    遠處士兵倒是無所謂，可這裡是最激烈的戰場。他一聲大喊，讓雙方戰鬥暫時停歇。

    潘五很不高興。

    沒錯，這個世界就是這個德行，從來沒有公平一說，永遠的弱肉強食！可是，難道就不能稍稍的安生一些麼？

    大多人要的不多，活著而已。為什麼就是這樣簡單的目標，總是難以達到？

    潘五一聲大喊之後，跑到戰場當中，大聲再喊：「滾！」

    也許是運氣，也許是修為，潘五大喊出一聲滾，天空中轟的炸起一聲驚雷，一道閃電在黑色空中蜿蜒閃過。

    最開始的驚雷只是巧合，在閃電過去後，跟著是咔嚓咔嚓一片雷鳴。

    戰馬嘶鳴紛紛，想要穩住它們都難，更不要說打仗了。

    在這一時候，戰爭終於停下。

    潘五看眼天空，沖對面那些騎兵大喊：「滾！」

    這裡是草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聽懂漢話。他連續喊了輛聲，對面騎兵卻是不為所動，雖然雷聲轟鳴，可哪年不打雷？

    等雷聲漸消，對面騎兵再次沖上。

    不殺人是不行了。無奈之下，潘五隻能大肆殺戮，眨眼間，他身邊便是倒滿屍體。

    如此還不夠，對面騎兵依舊瘋狂衝上，潘五就只能繼續殺。

    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反正潘五已經是一身鮮血。

    天空又是咔嚓一聲巨響，落下雨滴。很快地，雨滴變大，竟是暴雨落下。

    戰事終於停下來，對面騎兵退出去遠遠，看著那個殺神一樣的人。

    終於有人下令，對面騎兵開始撤退。

    潘五這面的人很想追敵，有人跟潘五說話，意思是趁勝追擊。

    潘五站了好一會兒，也不說話，轉身回去馬車那裡。

    初晨掀開窗簾看著外面雨滴筐狂落，等潘五走到眼前，她第一句話是：「第一次看見雨。」

    潘五怔了一下，仰頭看下黑暗天空。

    初晨又說：「好大的雨。」猶豫一下問話：「我能像你一樣站在外面麼？」

    潘五腦子裡是方才戰場上的事情，聽到這句話竟然頓了一下：「為什麼？」

    「我想淋雨。」

    潘五伸出右手：「不好，太大了。」

    「什麼太大？雨麼？」

    潘五說是，跟著看看身上衣服：「你看我。」

    初晨笑了一下：「我就是想像你那樣淋一下。」

    大雨落下，淋濕衣衫，衣服緊緊貼在身子上面。

    潘五笑了一下：「咱們去秦國，那裡有綿綿細雨。」

    「細雨好，還是大雨好？」

    潘五說不知道。

    初晨從窗口伸出手臂，司其卻是忽然說話：「水都進來了。」

    馬車有門，雨水瘋狂落下，自然要流向車裡。

    潘五趕忙過去擋住水流，又是費了些功夫才擋住雨水。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對方騎兵已經全部撤退。這個小部落中的士兵陸續退回來，便是有很多人朝潘五跑來。

    一見面就是鞠躬就是感謝，還說著要喝酒慶賀……

    潘五拒絕掉，讓他們收殮屍體。不想這些人竟是看慣這種事情，自然有人收殮族人屍體，也是有人一定要請潘五飲酒。

    當然還是拒絕，潘五多說些話，總算是勸住他們。

    天亮後，雨水還在，稍稍小了一些，草地上多了很多小水坑。

    初晨已經睡過一覺，卻是早早起來，依舊是看著外面雨滴：「能下多久？」

    潘五笑了一下：「去看雪？」

    「好。」

    離開留神之地許多天，初晨終於看到雨水，終於看到一種不一樣的美麗。

    雖說她早早知道外面世界的許多事情，可是親眼看到的感覺總是不同。

    至於說雪，留神之地下方許多地方都是厚雪堆積，可畢竟是堆積成山，是一種蒼涼的景色，初晨還沒有見過雪花飄落的樣子。

    這個世界的美麗，不會只有雨雪，還有更多更多。當腦海裡只有這些事情之後，人世間的種種卑劣自然被拋在腦後。

    告別這個小部落，馬車繼續北行，滿部落的人都是不想他們離開。初晨幾經猶豫，跟潘五說：「不然多留幾天？」

    潘五說沒必要，又說：「經過昨天一戰，那些敵人除非是白痴，否則短時間內不會再來找麻煩。」

    也許他說的是對的。可部落百姓不願意放棄這個強援，初晨也總是不忍心。

    不過還好，有探子傳回消息，說是對方那個部落已經走了。

    草原上爭奪的是草場和人口，戰爭永不會停息。

    潘五多解釋解釋，初晨有些不肯相信，她不願意相信好好的兩群人，都是和我們一樣的人，為什麼一定要打生打死？

    在她的想法裡面，生命最重要，草場算什麼？又是為什麼一定要搶奪別人的東西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很多事情沒有辦法解釋的太清楚，不過到底是不用打仗，這一輛馬車再次北行。

    在路上，司其問初晨：「你見過凶獸間的廝殺麼？」

    初晨冷冷看她一眼：「你是說我無知麼？」

    初晨不是傻子，不是白痴，一定知道什麼是弱肉強食。更何況，在留神之地的傳承裡，一定有修行者相互廝殺的故事存在。

    司其搖頭：「不是。」說完跳到車頂上端坐。

    初晨有些不高興，走出車廂在潘五身邊坐下：「我知道戰爭，我知道戰爭的殘酷，我是覺得好笑，為什麼會有人甘願被別人操控，去替別人打生打死。」

    潘五沒有接話。

    在這一刻，他很是理解初晨。初晨想說的不知道為什麼發生戰爭，而是自己曾經特備厲害，都沒有隨意坑害別人性命，為什麼一群無知俗人偏生是如此作為？

    見他不說話，初晨也是沉默起來。

    草原上最多的是草，然後是各種生命。

    馬車慢慢前行，竟然看到幾頭狼追著一匹馬駒在奔跑。

    初晨沒有修為，看不清楚，問潘五是什麼？

    潘五沒有回話，身影一閃出現在馬駒身邊，一腳踢飛追過來的一頭蒼狼，順手安撫住馬駒。

    他一插手，狼群更換攻擊目標，可是打不過潘五，眨眼間死傷殆盡，只有一頭狼逃掉。

    潘五沒想追，等那頭狼跑的沒有影了，才走回來。小馬駒竟然跟在後面。

    初晨跳下馬車，抱向小馬駒：「好可愛。」

    潘五沒說話，看著初晨宣洩愛心。

    到底，這支隊伍又多了一匹小馬駒。

    並沒有多好看，毛色有些雜，四條腿好像麻稈一樣細，身體瘦瘦的。可是因為它的出現，初晨竟是離開馬車，一定要陪著它慢慢走。

    潘五無所謂，坐在車棚上的司其也無所謂，如此便是慢慢走著。

    只是當天夜裡，初晨忽然很認真的找潘五說話：「等我死了，你能收留它麼？」

    潘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禍水東引，詢問三位老師。

    說到根本，這是一個很無聊的問題。正常人都會有惻隱之心，正常人多會愛心氾濫，在看到可憐小傢伙之後，總是想著照顧起來。

    可是心底深處，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想法，誰又能知道？

    有兩個字是取捨，

    在這一刻，他很是理解初晨。初晨想說的不知道為什麼發生戰爭，而是自己曾經特備厲害，都沒有隨意坑害別人性命，為什麼一群無知俗人偏生是如此作為？

    見他不說話，初晨也是沉默起來。

    草原上最多的是草，然後是各種生命。

    馬車慢慢前行，竟然看到幾頭狼追著一匹馬駒在奔跑。

    初晨沒有修為，看不清楚，問潘五是什麼？

    潘五沒有回話，身影一閃出現在馬駒身邊，一腳踢飛追過來的一頭蒼狼，順手安撫住馬駒。

    他一插手，狼群更換攻擊目標，可是打不過潘五，眨眼間死傷殆盡，只有一頭狼逃掉。

    潘五沒想追，等那頭狼跑的沒有影了，才走回來。小馬駒竟然跟在後面。

    初晨跳下馬車，抱向小馬駒：「好可愛。」

    潘五沒說話，看著初晨宣洩愛心。

    到底，這支隊伍又多了一匹小馬駒。

    並沒有多好看，毛色有些雜，四條腿好像麻稈一樣細，身體瘦瘦的。可是因為它的出現，初晨竟是離開馬車，一定要陪著它慢慢走。

    潘五無所謂，坐在車棚上的司其也無所謂，如此便是慢慢走著。

    只是當天夜裡，初晨忽然很認真的找潘五說話：「等我死了，你能收留它麼？」

    潘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禍水東引，詢問三位老師。

    說到根本，這是一個很無聊的問題。正常人都會有惻隱之心，正常人多會愛心氾濫，在看到可憐小傢伙之後，總是想著照顧起來。

    可是心底深處，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想法，誰又能知道？

    有兩個字是取捨，

    說到根本，這是一個很無聊的問題。正常人都會有惻隱之心，正常人多會愛心氾濫，在看到可憐小傢伙之後，總是想著照顧起來。

    可是心底深處，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想法，誰又能知道？

    有兩個字是取捨，

    說到根本，這是一個很無聊的問題。正常人都會有惻隱之心，正常人多會愛心氾濫，在看到可憐小傢伙之後，總是想著照顧起來。

700 黑甲將

    隊伍裡多了一匹小馬駒，初晨多出許多快樂，白天總是跑上一身汗回來，晚上和小馬駒擠在帳篷裡休息。

    一天兩天都是如此，潘五無所謂，在見識過留神之地以後，他已經不想修行，每天都是大把時間，也是想著多照顧初晨一下。

    在這些天裡面，每當初晨和小馬駒到處亂跑的時候，潘五都是趕著馬車跟在後面。

    司其倒是有很多問題，比如留神之地到底是什麼樣的，有沒有厲害功法？是不是有上好丹藥什麼的。

    潘五多是簡單回上幾句話。從心裡說，他不希望司其也是去到那個活死人墓荒廢歲月。

    在這段時間裡，依舊會遇到放牧人。自然也會遇見馬賊。

    潘五很不喜歡壞人，不論有什麼原因，識別人的生命是草芥的，潘五會讓他們變得連草芥也不如。

    在這一天，前面出現一片山脈，山峰高處是一片白色皚皚。

    左右張望一番，要麼西去，要麼東行。

    對於潘五來說，當然是東行。朝東面走了兩天，前面出現一座小城。

    城門關閉，城牆上有兵丁守衛。

    這種城池一定是關城，好像釘子一樣插在邊塞前方。

    沒必要去關城，提前繞路，依舊東行。

    繞過關城又走上半天，是一片黃土地，再往前已經是有了人煙。

    初晨牽著小馬駒走在前面，潘五趕馬車慢慢跟著。司其坐在車棚上發呆。

    一路走下去，前面是一座關塞。潘五是想繼續繞行，不想有一隊騎兵從後面跑來，騎兵們多是看了他們一眼，再往前也是看了初晨一眼。

    最前面的騎士看過初晨相貌後，直接咦了一聲，似乎想留下來？不過到底還是縱馬前行。

    等騎兵走遠，潘五招呼初晨：「繞過去。」

    繞行就是沒有道路，或者是一片石頭，或者是一片荊棘草叢，沒有修為的初晨走了一會兒就不走了，等馬車追上來，初晨說話：「你去開路。」

    於是就開路唄，繞出很遠才算是回去道路上。不過初晨累了，懶懶坐在座位上，手中牽著小馬駒的韁繩。

    又往前走上一會兒，後面再次出現一支騎兵隊伍，在看到他們之後，隱約聽見有人說話：「就是他們。」

    潘五好像沒聽見一樣，過不多時，那支騎兵隊伍快速追上來，刷地一下散開，一片駿馬咴咴叫著停了下來。

    潘五停住馬車，面無表情看著他們。

    是漢人騎兵，不是秦軍鎧甲，這個地方也不是秦國西邊關城，看樣子是來到蔡國。

    一個三十多歲的將軍催馬過來：「你們是誰？來自哪裡？」

    潘五沉默片刻：「你想做什麼？」

    那將軍的目光在初晨身上掃過：「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你猜。」

    「希望你不要自誤。」

    潘五不想說話了：「讓開。」甩動鞭子，兩匹戰馬邁動蹄子。

    那將軍的目光瞬間變冷：「你要做什麼？」

    「滾蛋。」潘五沒了耐性。

    那將軍怔了一下，馬上抽出寶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潘五沒說話，鞭子一甩，一隻很普通的馬鞭，啪一下將那將軍抽落馬下。

    這是動手了，對方騎兵齊齊抽出武器，最前面幾騎快速衝過來。

    潘五又甩了幾下鞭子，到底是普通玩意，在抽落那幾個士兵以後，發出咔嚓一聲響，竟然是斷了。

    看眼半截竹竿，潘五冷聲說話：「趕緊滾蛋。」

    在這個時候，對方發現潘五的厲害，有騎兵吹起號角，嗚嗚著亂響起來。

    這是又要殺人了麼？潘五有點無奈。

    跳下馬車，一手抓住那名將領：「讓他們滾，不然你死。」

    那將領是四級修為，卻是擋不住馬鞭？更是逃不過潘五這一抓，當下怒視潘五，堅決不肯說話。

    潘五多看他一眼：「想明白了？」

    那將領還是不說話。

    潘五點點頭，隨手一丟，那將領大頭朝下扎到地上。聽得咔嚓一聲響，那將領脖頸斷掉，身體當時彎倒地上，死在當場。

    騎兵們很吃驚，不過吃驚之後就是拚命，轟轟再次衝過來。

    對上這種主動找麻煩的傢伙，潘五不會心軟，身影隨便晃了幾晃，這隊騎兵全部戰死。

    清開道路，趕馬車繼續前行。

    馬上又有大堆騎兵追來，等他們追到金錢，潘五停下馬車，走去馬車後面站住，冷冷看著無數兵丁。

    很快，這片地方被士兵包圍住，一名黑甲將軍走出幾步：「小子，你是誰？」

    潘五好像是沒有表情一樣：「給你一次機會，帶人回去。」

    黑甲將軍猶豫一下，仔細打量潘五，不要說受傷，身上連一滴血跡都沒有。說明是高手。

    可是手下將領被殺，還死了幾十名士兵，這筆帳要怎麼算？

    黑甲將軍大聲問話：「你殺了我的人，這樣就想離開？」

    「你要是很介意的話，我也可以殺你。」

    黑甲將軍冷笑一聲，一揮手：「瞄準。」

    刷地一下，無數弓箭瞄準馬車。黑甲將軍說話：「束手就擒，我保你不死。」

    「保我不死？我殺你那麼多人，你都不殺我？」

    黑甲將軍還想再說話。司其在車棚上站起來，走到車尾說話：「殺了吧。」

    潘五哭笑一下：「我不想殺人。」

    看見司其相貌，黑甲將軍怔住，猶豫一下抱拳道：「敢問姑娘芳名？」

    「不告訴你。」

    黑甲將軍還想說話，潘五卻是早已沒有耐心，刷地一下出現在他身邊，單手抓住：「受累，送我們一程。」

    都是些普通兵士，何至於欺負他們？

    黑甲將軍試著掙扎，發現潘五實在強悍，趕忙說話：「我是大蔡邊關守將，你最好不要亂來，我死了不打緊，殺我等於造反，你會被誅九族的。」

    潘五當沒聽見，提著他往前走：「讓讓。」

    不讓行麼？自家將軍在人手中，前面士兵只能慢慢退讓。

    潘五全無所謂的樣子，就是這樣牽馬前行。

    司其在車頂上冷笑道：「你是怕敵人不夠多麼？就這樣走，用不到多久就到處都是敵人。」

    潘五琢磨琢磨，歪頭看向黑甲將軍：「她說的對，為了少些麻煩，你給句話吧。」

    這是要殺我了？黑甲將軍心下發冷，不應該啊，哪裡來的高手？難道真敢殺我？

    他在猶豫，潘五又說道：「這些士兵的性命在你手裡，讓他們走吧。」

    這是什麼意思？是要滅殺我全軍？我這是兩千多人啊！黑甲將軍有些不敢相信，可又不敢亂說話，萬一真的遇見那種超級高手怎麼辦？

    潘五多等了一會兒：「兩個數，你不說話，我就連你帶他們都殺了。」

    說著話放開手，也是放開黑甲將軍：「一。」

    黑甲將軍感覺到一種殺意籠罩住自己，趕忙大喊：「你們回去，你們撤！」

    士兵們不肯。潘五則是冷冷看著黑甲將軍。

    黑甲將軍趕忙再次大喊：「趕緊滾，都給我滾，滾回去！」又是喊來親兵，一通命令之後，親兵帶著這支隊伍緩慢退去。

    潘五等了會兒，等他們走遠了，再問黑甲將軍：「你呢？」

    「我？是殺是剮，由你了。」

    潘五想想說話：「問下啊，你帶兵追過來，是想做什麼？」

    黑甲將軍沒有馬上回話。

    潘五冷笑一聲：「一。」

    黑甲將軍趕忙說話。

    答案很意外，蔡國國主選妃。

    潘五有點沒法相信：「蔡觀行選妃？」

    黑甲將軍怔了一下，小聲解釋道：「那是先皇，新皇登基不過月餘。」

    蔡觀行也沒了？潘五有些意外，不過新皇剛登基就選妃？潘五冷聲說話：「新皇帝是他兒子？剛當老大就遴選女色，是昏君啊？」

    黑甲將軍不敢回這句話。

    潘五搖搖頭：「這要是這樣的話，還真不能往裡走了。」

    憑著初晨和司其的美麗，越往蔡國腹地走，便是越要遇到麻煩。

    國君全國選妃，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跟這個將領一樣投其所好。

    司其冷聲道：「殺了就是。」

    潘五琢磨琢磨：「也是。」

    黑甲將軍嚇壞了，他們要刺殺國主？

    潘五看他一眼：「你也不是好東西，不過，算了，攔得理你。」牽馬前行。

    黑甲將軍看著馬車走遠，猶豫又猶豫，快步往回跑。

    司其跳下馬車：「我去看看，不行的話就先殺了。」

    潘五還沒說話呢，初晨接話道：「如果真是這樣的人，該殺。」

    難得的，初晨會說出想法。可是司其又不想去了，看了初晨一眼，跳回到馬車上面。

    潘五趕忙說話：「老大，別鬧了成不？趕緊去把事情辦了，我可不想走一路殺一路，那成啥了？」

    司其猶豫猶豫：「記住，你欠我一次。」說完話消失不見。

    初晨笑了一下：「她一定很喜歡你。」

    潘五假裝聽不見，繼續牽著戰馬前行。

    司其出手，斷沒有失敗一說。當天晚上就回來了，然後，蔡國新國主死掉。

    回來以後，司其很有些不高興：「那就是個混蛋，後宮全是女人，殺就殺了，替百姓做件好事。」

    潘五說麻煩了。

    司其又說一遍：「記住，你欠我一次。」

    潘五說好。

701 蔡國新皇

    蔡國新皇應該是最倒霉的皇帝之一，剛即位沒多久，因為好色便是失去性命。

    如此，潘五一行倒是能夠在蔡國國境內安心行走了。

    為減少麻煩，初晨和司其都是坐進車廂裡面，潘五牽著戰馬走在前面。

    蔡國又死了一個皇帝，不去說朝廷重臣會如何爭權奪利，反正下面百姓都是一樣的過活。

    等進到城市中，初晨隔著車窗偷看街上行人，看了一路，發現大家是該幹嘛還幹嘛。

    蔡國北面是秦國，只是有山脈隔阻。想要順利過去，最方便的是走水路。在大河上乘船出海，沿著海岸北上，不但是能夠去到秦國，也可以直接去到姜國。

    稍稍打聽下道路，又走出幾天才去買條小船，打算將馬車和戰馬賣掉。可是初晨要留著小馬駒。

    潘五想了一下，索性都留下來。買艘稍微大一些的船，將馬車拖上船，將戰馬和小馬駒安置在船艙裡面。

    小馬駒有些害怕，初晨便是一直陪著。

    後面一些天走水路，看著大河滔滔，也是看著兩岸景色，初晨說果然很好看。

    這裡是大河，一直往下有很多碼頭。大多碼頭都是有人控制著，船舶靠岸，一定是要交錢的。

    潘五不想招惹那種麻煩，順水路一直走。可是沒想到眼看要出海了，竟然遇到一處關卡。

    前面出現一座高橋，橋下面當中是水道，在水道前面停著幾艘小船，有士兵站在上面。

    前面有兵船，橋後面也有兵船。來到這裡就是要交錢才能過去，同時，會有士兵上船搜查。

    不管是搜查什麼，反正前面立著關卡，橋下面是一塊平台，上面有間小屋，平台上也站了一些拿著武器的士兵。

    沒必要沖關，很快來到這裡，已經有很多船隻停在這裡。

    橋下面的關卡是兩座，一進一出。潘五這艘船在右邊慢慢停下，等著前面船隻接受檢查。

    大略等上半個時辰輪到他們，有士兵大大咧咧上船：「檢查。」

    簡單兩個字，衝上來六七個人。

    如此一艘小船而已，要不要來這麼多人？

    船上有兩個美女，進入船艙就能看到。

    士兵們盯住美女看，看了又看，有人似乎有些別的想法，於是發生事情。

    美女總會遭遇多一些的麻煩事情，像初晨和司其這樣一等一的美女，只要是男人就會動心，麻煩更是多的不可想像。

    一共六個人上船，看見倆美女之後，有人稍稍琢磨一番，便是來了主意。

    他想要使壞，不過還好，有士兵看不過眼，稍稍攔了幾句。卻是被想要使壞那人大聲辱罵。

    好吧，明顯的上下級關係，或者是老人欺負新人。被罵的士兵先一步下船。

    另外幾名士兵笑嘻嘻看熱鬧，也是想多弄一些錢財。

    使壞的手段很簡單，先把兩個女人騙上岸，只要去到岸上，有的是手段收拾這個年輕人，更是有很多機會能夠睡到兩個美女。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殺神。

    眼見那傢伙開始使壞，潘五多問兩句話，可是對方卻是大耳刮子扇過來。

    扇不到潘五，跟著是司其不高興了，隨手殺死這些士兵，全部丟到河裡。然後跟潘五說話：「下面的歸你。」

    殺人麼，殺就殺了。潘五走出船艙，駕船前行。

    當然有士兵喊停，也是想要劫船，水道前面馬上放下柵欄。

    對上潘五，這些手段都是沒有用處，潘五殺了幾個喊聲最大，也是殺氣最重的幾個人，順手打破柵欄，小船快速衝出關卡。

    橋上面聚了很多士兵，一片箭雨落下來……

    潘五也不理會，駕著小船很快衝出去。

    水道外面停著幾艘兵船，得到示警，兵船慢慢追來。潘五搖搖頭，算了，不欺負他們了。

    跳到河面上，拽起纜繩快速奔跑。

    如此輕易甩掉追兵，初晨倒是覺得有意思，坐在甲板上吹風。

    又跑上一會兒進入大海，潘五回來船艙，固定好船帆，任其漂流。

    這是一段很沒有意思的航行，初晨在海上待了兩天就夠了。

    對她來說，大海航行和留神之地並沒有太多不同，反正都是沒有人。尤其還有一個一直在作對的司其。

    又過去一天，小船進入秦國海域。

    尋個碼頭靠岸，將小船送人，大家繼續坐著馬車到處走。

    秦國國內的情況要比蔡國好上許多，首先有一個好國主。

    當再次踏上秦國國土，潘五自然想起秦燁和皓月共住兩個人。

    如今的秦燁做了皇上，好像是很努力的樣子。也是一直想要請自己回來……

    跟初晨說話：「我生在這裡。」

    初晨想了一下：「我生在留神之地。」

    司其插話：「去你家。」

    「我家？」潘五在去天機閣之前，已經去過海陵城，在那個曾經的家外面看了又看。

    原本以為再也不會回來，是最後一次告別的。

    稍稍想了一下，潘五說不用了。

    既然是回到潘五的家鄉，初晨又是很快樂的牽著小馬駒亂跑。

    似乎是運氣問題，那樣一個美女到處亂跑，偶爾遇到一些人，雖然驚訝於那種美麗，卻是沒有人去打擾。

    初晨就更加喜歡這裡，跟潘五說：「還是你的家鄉更好。」

    是我的家鄉麼？潘五看著這片土地，卻是一樣的陌生。

    如此又過去幾天時間，在這一天，陽光明媚，春風正好，到處一片綠油油。初晨牽著小馬駒跑上一會兒，回頭問潘五：「讓它自己跑一會兒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潘五笑著點頭。

    初晨就是鬆開手，輕輕拍了小馬駒一巴掌。小馬駒就是歡快跑遠。

    初晨很高興的站在一片紅花綠草當中，景色很美，她更美，讓這片美麗動人心魄。

    初晨在輕輕微笑，笑著看小馬駒跑遠。

    小馬駒比較戀主，跑出去以後停下腳步回頭看。初晨稍稍追兩步，小馬駒就又跑。

    可是忽然之間，初晨面色一變。砰的一下摔倒在地。

    潘五在遠處看著他們，一時間竟然不及趕過來，等到初晨摔倒，他才跑過來。

    一把抱起來，發現初晨已經昏迷了。

    趕忙抱回馬車。

    小馬駒正跑著，感覺後面沒了動靜。回頭看，趕忙追過來。

    抱初晨回到車廂裡，三位老師比他還緊張：「不應該啊，怎麼會這樣？」

    潘五放出元神進入初晨身體……片刻後收回元神。

    萬向問能不能醒過來？

    潘五說不知道。

    司其站在車廂外面，小聲詢問：「怎麼樣？」

    潘五搖搖頭。

    大約一刻鐘後，初晨睜開眼睛，發現潘五端坐在一旁，三位老師也是關切看著她，擠出個笑容說話：「我怎麼了？」

    潘五說：「可能是餓了。」

    初晨笑了一下：「你說假話。」

    潘五怔住，是啊，我說假話了。

    初晨慢慢坐起來，先是看潘五，看了好一會兒再去看三位老師。一一看過後，忽然響起小馬駒，挪到窗口召喚：「過來。」

    小馬駒快步跑過來，伸出大舌頭舔她的小手。

    初晨便是在笑。

    潘五離開車廂，站在外面問話：「想吃什麼？」

    初晨琢磨琢磨：「不知道。」

    不知道？潘五說：「我做的不好吃，咱去大館子，什麼都買一份。」說著話牽馬往回走。可是馬上鬆手，這裡距離城市太遠。

    跟司其說話：「你趕著馬車過來，我先抱她進城。」

    司其說好。初晨說不好。

    潘五說：「這地方什麼都沒有……對了。」趕忙從懷裡拿出丹藥，取出一顆掰開一點點，放入碗中用清水化開：「喝了。」

    「沒用的。」初晨說：「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有一點用處也是好的。」潘五小聲勸道。

    初晨衝他笑了一下，很聽話的喝下那一碗水。

    然後，潘五將其抱出車廂，初晨卻是又說：「小馬。」

    潘五說一起。於是就一手抱初晨，一手抱小馬

    初晨笑了一下：「你說假話。」

    潘五怔住，是啊，我說假話了。

    初晨慢慢坐起來，先是看潘五，看了好一會兒再去看三位老師。一一看過後，忽然響起小馬駒，挪到窗口召喚：「過來。」

    小馬駒快步跑過來，伸出大舌頭舔她的小手。

    初晨便是在笑。

    潘五離開車廂，站在外面問話：「想吃什麼？」

    初晨琢磨琢磨：「不知道。」

    不知道？潘五說：「我做的不好吃，咱去大館子，什麼都買一份。」說著話牽馬往回走。可是馬上鬆手，這裡距離城市太遠。

    跟司其說話：「你趕著馬車過來，我先抱她進城。」

    司其說好。初晨說不好。

    潘五說：「這地方什麼都沒有……對了。」趕忙從懷裡拿出丹藥，取出一顆掰開一點點，放入碗中用清水化開：「喝了。」

    「沒用的。」初晨說：「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有一點用處也是好的。」潘五小聲勸道。

    初晨衝他笑了一下，很聽話的喝下那一碗水。

    然後，潘五將其抱出車廂，初晨卻是又說：「小馬。」

    潘五說一起。於是就一手抱初晨，一手抱小馬然後，潘五將其抱出車廂，初晨卻是又說：「小馬。」

    潘五說一起。於是就一手抱初晨，一手抱小馬

702 飛人

    三天後，初晨身體更加虛弱，眼睛顯得更大，看著潘五說話：「送我回去。」

    從初晨發病，他們就一直留在客棧裡，一直留在這座城中。

    潘五想了一會兒：「好。」

    「謝謝你。」初晨笑了一下，只是看不到你家的樣子了。

    潘五記起她說過的一句話，起身道：「馬上回來。」

    快速跑出客棧，去到成衣鋪子挑選衣服。

    可惜沒有幾件好看的，也是沒有時間，快速打包五六件衣服，還有鞋子，一起帶回來。

    回來拿給初晨看，初晨笑著說謝謝。

    在離開留神之地的時候，初晨說過，等她死了，要把衣服也放進冰棺裡。

    只是提過一嘴，不想潘五能夠記得。

    潘五快速收拾東西，問話：「現在回去麼？」

    「還是不會飛？其實很簡單。」初晨偏頭看向三位老師：「老師們知道。」

    潘五點點頭：「我帶你飛回去。」

    初晨笑著說話：「你不認識路，會迷路的。」

    司其一直沒有說話，她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看著一個和自己一樣美麗的女子就要離開這個世界，她同樣難受。

    潘五問萬向：「老師，怎麼飛起來。」

    想要飛起來，跟隔空控制東西是一個道理，體內力量瘋狂湧出，托著身體離體。

    道理比較簡單，想要做起來很難。當初初晨抓潘五回去，一路其實是蹦跳回去的。

    萬向簡單說下道理，也是說了下修煉功法。潘五趕忙出城，尋個無人地方練習。

    很簡單，只要修為在，只要有使用不完的力量，輕易便可騰空。問題是有些不熟，不過也不重要，以潘五修為，即便從高空掉落，也未必能夠摔死。

    趕緊回去客棧，跟司其說話：「受累，你在這等我。」

    司其猶豫一下，她想跟著去。

    初晨朝司其笑了一下：「麻煩你了，幫我照顧小馬。」

    司其沉默片刻，輕輕點頭。

    三位老師互相看看：「我們應該是趕不回去了。」

    這會兒時間，初晨一直是躺著的。現在努力坐起來。

    潘五趕忙攙扶，初晨慢慢往後收腿，看樣是要向三位老師行跪禮。

    萬向趕忙說話：「不要不要，你好好躺著。」

    潘五猶豫一下，拿過棉衣一層層裹住初晨。跟三位老師，也是跟司其說話：「我先回去，你們在這等我。」

    大家都是點頭。潘五又跟白鱷魚說話：「安生一些。」

    將新買的衣服背在身後，抱起初晨，快速下樓。

    一口氣跑到城外：「你要指路。」

    初晨說好。

    潘五剛剛學會飛行，此時試著嘗試幾次，總是不得法，又是害怕摔了初晨，一直很小心。

    初晨又說：「我沒事的，你膽子大一些。」

    潘五一咬牙，朝前面快速奔跑，速度快到極致，似乎隨便一張手就能飛起來。

    在這個時候，體內小世界瘋狂轉動，強大力量被送出體外，嗖的一下，潘五朝高空竄去。

    此地一片山林，林中有兩個獵人慢慢走著，左右張望著尋找獵物，忽然看到天上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仔細一看：「飛人！」

    倆獵人眼睜睜看著一個有些臃腫的人衝向高空，很快便是剩下一個黑點。

    倆獵人互相看眼，一人說話：「神仙？」

    「這是白日飛昇。」

    潘五越飛越高，邊飛邊往下看，調整推送力量的方向，嗖的一下，朝西邊飛去。

    初晨靠在潘五懷裡，又變成小熊一樣，輕輕的躺著，靜靜的看著潘五。

    潘五問話：「方向對吧？」

    他不敢大聲說話，聲音一出口就被風聲掩住，初晨眨巴下眼睛，輕輕點頭。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在天上亂飛。這是他第一次學會御空飛行，卻是一點不高興，也沒有覺得有多麼新奇。滿腦子都在想著不能出錯！

    出來時候走了那麼長時間，此時飛回去，連找路的時間都算上，也用不到一個時辰。

    眼看前方出現高大雪峰，潘五繼續上飛，轟轟地一路攀高，終於回到那片熟悉的花海。

    直接落到茅屋前面，先去另兩個茅屋中開啟機關，再走進中間茅屋。

    眼前景色一換，又回來留神之地。

    在石台上站了一會兒，朝三位老師的洞穴跑去。那裡全是靈氣，也許能多活幾天？

    可初晨小聲說話：「我想回家。」

    潘五停住，低頭看她一眼，馬上轉方向跑去那片院落。

    這裡是留神之地，這裡曾經是天下間擁有最多高手的地方，也是擁有天下最強大的修行功法的地方。在很早以前，這裡曾經擁有過無上光榮，雖然不為人知。

    可是現在，偌大一片留神之地只有他們倆人。

    很快回到家中，輕輕放下初晨，蓋上被子以後，馬上點起爐火。

    初晨歪頭看他，說不要忙了。

    潘五說沒事，馬上就好。

    初晨又看向那個包裹：「那麼多衣服，都沒穿過。」

    潘五起身看她：「要穿麼？」

    初晨苦笑一下，沒有說話。

    是啊，如今的她還怎麼穿新衣？

    潘五猶豫一下：「我幫你？」

    初晨沉默片刻：「不了，謝謝你。」

    潘五將爐子擺在床邊，再拽過來凳子坐下。

    初晨笑著看他：「謝謝你，你真好。」

    潘五搖頭沒說話。

    初晨又說：「謝謝你肯陪我。」

    潘五說應該的。

    初晨呵呵笑了一聲：「其實，你應該送我去留神之地。」

    潘五沒接話，初晨沉默片刻又說：「可是我怕，我不想沒死就躺在裡面，我怕那種寒冷。」

    潘五說話：「我會一直陪你。」

    「你真好。」初晨睜著眼睛看他：「你說過的，外面世界很美很美，我看到了，謝謝。」

    「不要說謝謝。」

    初晨恩了一聲：「我餓了。」

    潘五一怔，回來的太匆忙，忘帶吃的了。

    趕忙去到外屋，用清水加自己的血，加一點點丹藥，全部化開後端去床邊，小心地讓初晨喝下。

    初晨努力嚥了幾口，又是看向潘五：「你答應的事情……都算了吧。」

    潘五答應過照顧三位老師，答應照顧小馬駒，答應尋找元神修行者……

    潘五說：「我會照顧他們的。」

    「算了吧，那是我給你逃的枷鎖，你從來就不屬於這裡。」

    潘五想了一下：「我知道要怎麼做。」

    初晨稍稍翻了下身體：「外面是很有意思，早知道就不修行了。」

    潘五猶豫猶豫：「人就是這樣，總會懷疑曾經做的選擇都是錯誤。」

    初晨眨巴下眼睛：「大恩不言謝，可我實在想謝你。」

    潘五又說一遍是我應該做的，你不要跟我說謝謝。

    「一定要謝謝你，不然等死了以後，這一份情永遠都還不上了。」初晨笑了一下：「你過來，把臉拿過來。」

    潘五愣住。

    「把臉拿過來呀，我要親你一下，就是我全部的感謝。」說完這句話，停了一會兒小聲問話：「好不好？」

    潘五忽然想哭，偏是擠出個笑臉湊過去：「我很髒的。」說完話又趕忙收回腦袋，跑去外面洗臉，洗的很用力很仔細，可是等他回來以後，初晨已經停止呼吸。

    潘五怔住，徹底怔住，輕聲呼喚名字，大聲呼喚名字，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初晨，讓她帶著遺憾離去。

    猛地把臉蛋貼到初晨嘴巴上，眼淚卻是刷的流出來：「你親過了，其實……」

    潘五哇哇大哭，我是元神修行者啊！為什麼會哭？

    想起對自己特別好的老娘，和對自己不夠好的老爹……

    潘五坐在地上，任憑眼淚流下，哭了好長時間才想起要給初晨淨面，趕忙再跑出去，馬上又回來拿毛巾，可是跑出去以後又回來，拿上木盆……

    來來回回好幾次，總算是端了一盆溫水回來，輕輕給初晨潔面，輕輕擦著兩手……

    所有裸露出來的皮膚都是輕輕擦過，再好好的整理她的衣服，然後輕輕抱起，拿著新買的衣服去留神之地。

    按動牆上機關，在地上也是輕踩一下，露出向下通道。

    抱著初晨慢慢走進去，越走越難受。

    他忽然發現自己是如此的不願意初晨離開！

    冰室中還是原先那樣，空曠的寒冷，無盡的悲傷，走到最裡面，他想讓初晨在最安靜的地方休息。可是又走回來，在眾人邊上選個空棺，要人多才熱鬧，才不會寂寞。

    推開棺蓋，將初晨慢慢放平。打開包裹，將一件件衣服重新疊好，一件一件放在身側。腳下是一雙雙新鞋。

    全部放好以後，潘五就怔怔的看著乾淨潔白的那種臉龐。

    是了，沒有以前好看了。卻依然美麗！

    不知道看了多久，終於合上棺蓋。卻是不走，依舊在看她。

    看了好久好久，到底還是要離開。

    潘五輕聲說聲再見，轉身出去。

    走回上面房間，轉身看著樓梯，如果沒有意外，這次關閉，將很久很久不會再打開這個門。

    又是發會呆，到底是踩動機關，看著牆壁慢慢合到一起。

    在房間裡又是多待一會兒，慢慢出門，關上房門。

    略一猶豫，將其餘房間的房門都是合上。回頭看向高高山壁，只有一個山洞開著門，嚴格說是沒有了洞門。

    潘五跳上去看看，再下來尋找東西充當房門。

703 官兵

    那是初晨閉關修煉的地方，終於關閉後，又跑去那片村落，將所有敞開的門窗、還有院門，全都是關閉掉。

    所有房間，所有門窗，都是和外面斷絕了聯繫。

    拎著那個還在燃燒中的火爐來到泉水邊上，放下爐子，潘五呆坐著看。

    現在，留神之地只剩他自己了！

    如果沒有意外，萬向三位老師不會再回來了。他們的本體早早埋葬在留神之地的冰室。用來寄魂的小獸身體，隨便埋到哪裡都好。

    那麼，這裡是不是就可以關閉了？

    上次離開留神之地的時候，初晨和三位老師把這裡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了他，不但是外面幻陣的各種機關，還有整個留神之地的封閉法門。

    看著泉水緩緩流動，看著炭火慢慢燃燒，看著天上雲彩輕輕飄送，潘五心裡一片空。

    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和初晨認識的時間最短，可是在她離世的時候，心底卻全是她。

    坐了許久，爐火終於慢慢熄滅。

    可是在潘五心裡，竟然是不希望它滅掉。這是為初晨點燃的溫暖……

    多看幾眼這個爐子，拎起來走上石台，走出留神之地。

    依舊是去兩邊茅屋開動機關，然後將這個只剩下炭灰的爐子放到中間茅屋中，然後離開。

    沒有飛，是一路狂奔，跟瘋子一樣的奔跑，在地面上扯出一道影子，很長很長的影子。

    一路就是這樣跑回去的。

    全力施為，他的奔跑速度比飛起來還快。也是好像初晨帶他過來時那樣，眼前景色一再變換，一再變換，終於變換到秦國的那座城市，變換到那間客棧。

    回到房間，司其坐在窗邊發呆。白鱷魚身邊是小馬駒。可小馬駒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只是害怕白鱷魚，不敢妄動。

    忽然看見潘五回來，小馬駒馬上跑過來，低頭蹭他，還輕輕打個響鼻。

    潘五拍拍它：「以後跟我混。」

    司其有些意外，起身問話：「這麼快？」

    待在另一邊的三位老師馬上走過來，也是同樣話語：「這麼快？」

    潘五點點頭。

    司其沉默好一會兒：「其實，我挺喜歡她的。」

    三位老師看看潘五，早已經預料到的結局，它們沒有多問，猶豫下說話：「能喝酒麼？」

    「能。」潘五下去買酒，拿上來許多許多酒，大家一起喝。

    小馬駒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在潘五身邊待了一會兒，就想出門，它想找初晨，可是如何找得到？

    潘五攔了幾次，索性由著它下樓，自己拎一罈老酒跟在後面。

    小馬駒真的在找初晨，走出客棧便是奔跑，一口氣跑出城，只要是初晨和它曾經去過的地方，它就都要走上一遍。

    最開始遇見小馬駒是在草原上，想不到它的記憶力特別好，當找遍遊玩過的地方之後，又原路返回，穿城而過，想要往回走。

    潘五到底是攔下來，小馬駒不干了，連叫幾聲，見潘五就是不肯放手，便是抬腿踢過來。

    潘五一動不動，看著小馬駒的焦急樣子：「就衝你現在這樣，我一定養你到老。」

    單手舉起小馬駒回去客棧。

    在客棧裡又待一天，隔天清晨，司其問話：「現在去哪？」

    潘五看向三位老師：「老師，你們想去哪？」

    萬向思考一下：「你們是不是回去天機閣？」

    司其說想回去看看。

    萬向說帶上我們。

    於是，小小隊伍再次出發。

    兩匹戰馬拉著馬車往海邊走，馬車裡面沒有人，三位老師都是不願意待在裡面，都是臥在車頂。

    司其坐在前面靠著車廂發呆，臨世充當車伕，身邊是白鱷魚。

    潘五牽著小馬駒走在後面。

    小馬駒還是想找初晨，可是連續幾天之後，也許是認命了，終於肯很老實的跟著潘五走路。

    只是，隊伍中不再有歡笑，所有人都是沉默著。

    在這一天，大家終於來到海邊，尋到個大城暫時住上兩天，潘五要出去買船。

    不想，就這麼短的時間裡又是發生事情。

    潘五回去客棧，可客棧外面街上滿滿是人。

    走進人群，前面是一地屍體，有官兵拿著武器站在客棧門口。

    潘五走過來，官兵趕忙阻攔：「不能進。」

    潘五沒說話，隨手扒開他們走進客棧。

    客棧一樓大堂是飯店，現在也是躺滿了人。

    在靠近裡面的一張桌子上坐著司其，身邊是白鱷魚和小馬駒。

    潘五走過來：「走吧。」他根本就不想問發生什麼事情。

    司其看他一眼：「我去叫三位老師。」

    潘五說我去吧。轉身上樓。

    樓梯上也是站了很多人，看見潘五上樓，那些人趕忙逃跑。

    潘五進到房間，三位老師圍坐在圓桌旁，隨口問話：「好了？」

    潘五說可以走了。

    三位老師就是跳下凳子。

    潘五說：「可以坐在我的肩膀上。」

    萬向愣了一下，問吳長風：「可以麼？」

    吳長風是猴子：「我覺得可以。」說完跳到右邊肩膀上蹲下。萬向就跳到左邊肩膀上。半亦直接掛在潘五脖子上面。

    房間裡也沒東西，潘五隨意看上兩眼，轉身出屋。

    外面來高手了，一個五級修行者出現在客棧門口，看著司其說話：「小姑娘下手真狠，這些人即便是得罪到你，也是罪不至死吧？」

    司其沒說話，看著潘五下樓，她才喝光杯中酒，抱著白鱷魚起身，又招呼小馬駒：「走了。」

    後面有個院子，院子裡放著他們的馬車。

    潘五有心說不要了，可是司其帶頭走向後面，他只能跟上。

    那五級修行者有些生氣，我好歹是個高手，你們能不能稍稍給我點面子？當時大喝一聲：「站住！」

    潘五掃了他一眼：「心情不好，不想殺人，你走吧。」

    「什麼？」那高手愣住，眼看著潘五和司其走出後門。

    潘五套好馬車，牽著往外走。司其坐在前面，三隻小獸和白鱷魚也是坐去前面，只有小馬駒跟在潘五身邊。

    不用出門就能看到許多士兵，很多人張著弓瞄向他們。

    司其問話：「你殺還是我殺？」

    潘五嘆口氣：「都是可憐人。」

    司其就不說話了。

    潘五牽著馬車走出院門，也不說話，只當他們都是假人，慢慢牽著馬車走。

    很快來到街上，又是多了許多官兵，團團圍住後，有將領讓他們束手就擒。

    看樣子是不殺不行了？

    潘五懶懶看過去，稍稍猶豫一下，張嘴大喊一聲：「滾！」

    元神修行者的怒吼，這一聲喊之後，除去他身邊的三匹馬，前面所有馬匹全部摔倒，很多士兵也是摔倒在地。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終於認清一個事實，這一男一女是超級高手！

    很快地，官兵們開始撤退。

    潘五繼續牽著馬車走，只是一路走，身後一路有人跟隨。

    潘五好像不知道一樣，司其也是不說話。

    直到出城，直到往碼頭走，後面依然跟著許多衙役和官兵。

    司其輕聲說話：「不理他們？」

    潘五恩了一聲。

    又過了一會兒，司其小聲說道：「我下來拿酒，有個人讓我陪他喝酒，很囉嗦，就殺了；那人手下還有朋友什麼的要殺我，就也給殺了；後來來了官兵抓我，也殺了。」

    「殺的對。」

    又過去一會兒，前面竟然出現一支軍隊，在看見他們之後，竟然是擺開軍陣。

    司其輕聲問話：「殺麼？」

    潘五沉默片刻，撒開韁繩，一個人走去前面。

    眼看越走越近，前面有人大喊：「站住。」

    潘五很聽話的停下腳步，平靜看向對面。

    「投降不殺。」一將官縱馬出來喊話。

    潘五不想說話，可是更不想隨隨便便就殺死這麼多人。在他看來，將領和軍官可以隨便殺，反正是享受過了。可普通士兵何辜？不過是聽命而為。

    潘五懶懶看過去，稍稍猶豫一下，張嘴大喊一聲：「滾！」

    元神修行者的怒吼，這一聲喊之後，除去他身邊的三匹馬，前面所有馬匹全部摔倒，很多士兵也是摔倒在地。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終於認清一個事實，這一男一女是超級高手！

    很快地，官兵們開始撤退。

    潘五繼續牽著馬車走，只是一路走，身後一路有人跟隨。

    潘五好像不知道一樣，司其也是不說話。

    直到出城，直到往碼頭走，後面依然跟著許多衙役和官兵。

    司其輕聲說話：「不理他們？」

    潘五恩了一聲。

    又過了一會兒，司其小聲說道：「我下來拿酒，有個人讓我陪他喝酒，很囉嗦，就殺了；那人手下還有朋友什麼的要殺我，就也給殺了；後來來了官兵抓我，也殺了。」

    「殺的對。」

    又過去一會兒，前面竟然出現一支軍隊，在看見他們之後，竟然是擺開軍陣。

    司其輕聲問話：「殺麼？」

    潘五沉默片刻，撒開韁繩，一個人走去前面。

    眼看越走越近，前面有人大喊：「站住。」

    潘五很聽話的停下腳步，平靜看向對面。

    「投降不殺。」一將官縱馬出來喊話。

    潘五不想說話，可是更不想隨隨便便就殺死這麼多人。在他看來，將領和軍官可以隨便殺，反正是享受過了。可普通士兵何辜？不過是聽命而為。

704 紅臉將軍

    被抓過來的四名將領沒死，而士兵們還在衝過來，潘五從他們身上抽出長箭，虛指向主將脖子：「停了吧。」

    當然要停，這一片箭雨射在長官身上，又有潘五的威脅，士兵們哪裡還敢沖上？

    最簡單的威脅方法，潘五懶懶站著，讓士兵們後退。

    四名將領倒是還想掙扎一下，潘五也不客氣，一個紅臉將軍掙扎逃跑，他直接打斷四個人的腿，冰冷下令：「退兵。」

    四名將軍還待猶豫，司其走過來：「你真囉嗦。」

    潘五愣了一下，心說這丫頭什麼時候心腸變硬了？

    回頭看眼，後面還追這著許多官差，潘五苦笑一下：「我是潘五，你們趕緊滾，不然殺無赦。」

    潘五曾經很有名氣，可是名氣這個東西需要跟時間配對。潘五長時間隱居天絕山，後來去天機閣，再試留神之地，幾年下來，他的名氣也就一般了，有人記得，有更多人忘記掉。

    所以他這句話之後，對方士兵竟然沒有太大反應。

    司其往前走：「讓路，不讓路的，殺！」

    右手輕輕握住劍柄，腳步慢行，可是那一種決絕表情分明可見。

    士兵們不知道如何是好，潘五低頭看向四名將領：「下令撤退，你們的士兵就能好好活下去，不然會全部死在這裡。」

    四名將領看向潘五的眼神都不一樣，想要殺之而後快。可潘五說的沒錯，從這兩個年輕人方才手段，卻是有可能殺死兩千大軍。

    想了一下，其中一名主將大聲喊話：「撤！」

    主將下令，士兵們快速退去，這一片地方只剩下掉落著的許多箭矢。

    潘五丟掉手中劍，牽著馬匹往前走。司其輕身一閃坐到馬車上面。

    發生了這樣一個變故，後面追逐著的官兵，還有不遠處的探子都是主動撤出一段距離，幾乎是護送他們去到碼頭。

    打不過要認，尤其人家沒想趕盡殺絕，主動放過他們。

    眼看馬車走遠，四名將領互相看看，一人說話：「上報吧。」

    這是一定的，城中發生那麼大事情，死了那麼多人，誰敢隱瞞。只是有些奇怪，城主為什麼沒有出現？

    四名將領在琢磨他們的事情，潘五又是走出一刻鐘，來到海邊碼頭。

    這裡是一個鎮子，碼頭在鎮東頭，嚴格說是在鎮子外面。

    穿鎮而行，在碼頭上停住。

    潘五說話：「那艘雙帆的。」

    司其問話：「帶著馬車麼？」

    潘五想了一下，轉頭張望一遍，剛想開口說話，可馬上停住，轉頭看了一會兒馬車：「帶上船。」

    於是就上船吧。這艘船比前些天的那艘還要打一些，綁好馬車，將馬匹帶進船艙，招呼司其一聲：「你指路。」

    大船入海，揚帆南行。

    潘五多是躺在甲板上發呆，三位老師偶爾進入馬車中的箱子裡歇息一些時間，偶爾來到甲板上看海。

    奇怪的是白鱷魚一直守在小馬駒身邊。

    這次航行用了正好十天，當看見前面忽然出現的巨大石台後，萬向幾個人看了又看：「這就是天機閣？」

    當然不是，潘五回上一句，駕船行向那個島嶼。

    再次回來，從水道往裡走，看著兩岸樹木，萬向說這裡的景色還算不錯。

    潘五沒接話，他在琢磨一件事，如果唐天川想要去留神之地怎麼辦？

    沒多久，船靠碼頭停下，馬車和箱子都是扔在這裡，牽出三匹馬，帶著走上島嶼。

    依舊是一條林中小路，傳過去看見一排房屋，其中一間房門口坐著個雕刻木頭的修行者。

    三位老師多看他幾眼，覺得有點意思。

    一直在這裡雕刻木頭的，當然就是呂祖，是整個島子上壽命最長的高手，如今有一百三十多歲。

    這就是元神修士和普通修行者之間最大的區別。

    呂祖衝他們笑了一下，又低下頭擺弄木頭。

    潘五抱拳為禮，走向小山坡。

    山坡上一條小道通向一間很大的木屋，是天機閣長老會所在。

    此時房中無人，更顯得房間空曠。

    潘五帶著大家穿房而過，先去廚房飽餐一頓。

    如果只有人還好，或者說只有小獸也好，可是還有兩匹戰馬。

    有修行者多看他們幾眼，也有人說話：「不能帶戰寵進來這裡。」

    潘五說是，讓司其先吃，他牽著三匹馬出去。

    離開廚房依舊是林中道路，潘五鬆開韁繩，看著三匹馬尋找食物。小馬駒應該是習慣了現在這樣，安靜尋找好吃的青草。

    潘五站了一會兒，他在看著三匹馬，尤其是最小的那一個。

    忽然對面跑來肖鐵幾人，一見面就問話：「怎麼樣？沒事吧？」說著話上下打量潘五。

    潘五說沒事。

    幾個人趕忙說抱歉，上次實在是大意……

    潘五說沒事。

    幾個人就說喝酒慶祝他回來。

    潘五笑著解釋一下：「改天吧，一會兒要去見唐師。」

    幾個人一琢磨，當然是答應下來，又說上幾句話，告辭離開。

    潘五在這裡又站了一會兒，司其帶著食物過來：「回去吃。」

    那間小小的房屋，肯定裝不下三匹馬！

    潘五琢磨琢磨，先帶萬向三位老師回去乙五房，還有白鱷魚一個，讓他們四個擠在牆角休息。

    司其喊他吃飯，潘五隨便吃上一點東西，便是和司其出來，牽著三匹馬去找唐天川。

    司其問話：「你真打算養這匹小馬？」

    潘五點頭。

    司其沉默片刻：「大兔子呢？」

    潘五說也養。

    不但那隻很肥很肥的肥兔子是普通兔子，現在這匹小馬也是普通馬，對於正常修行者來說，飼養這樣的寵物只是浪費時間。

    從這裡去唐天川住的甲子院要繞出很長一段路，足足走了快一個時辰才來到門口。

    院子裡面沒有人，房間裡似乎也沒人？

    潘五去敲門，又是大聲問話：「唐師在麼？」

    唐天川快速出現眼前，手中是一卷木簡：「回來了？」

    潘五點頭說是，司其插話：「剛剛回來的。」

    唐天川看向三匹馬：「它們是？」

    「養在這裡，行麼？」潘五問話。

    唐天川笑了一下：「帶去後院。」

    潘五說是，牽著馬走去後面。

    等撒開韁繩，兩匹大馬還好，隨意走動幾下，尋個地方安靜待著。小馬駒似乎是知道又要分離，竟是停在潘五身邊，輕輕的用腦袋去蹭。

    潘五笑了笑，輕拍它一下：「走。」轉身走去前院，小馬駒就是自動跟上。

    回來前院，唐天川已經坐在椅子上，聽司其說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潘五便是站住了一起聽。

    當聽到潘五抱著初晨回去留神之地的時候，唐天川問潘五：「她死了？」

    潘五說是。又說：「元神修士也是逃不過一死。」

    「這是肯定的，修煉的再厲害，也不能破開這片天地的束縛，想要尋得永生，就要打破天地間的桎梏。」

    潘五恩了一聲。

    司其接著說故事，很快說完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唐天川開始問潘五：「你說的，會和我詳細說清楚。」

    潘五想了一下：「初晨是元神修行者，十級上修為，今年應該是活了三百七十多歲。」

    唐天川有點意動：「能活這麼久？」

    天機閣上壽命最長的不過是一百三十多歲，大部分人依舊是七八十歲、乃至百歲壽命。說到底，沒有元神，壽命就是普通人的壽命。

    司其看向潘五，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之意：「她……都這麼大了？」

    潘五點點頭。

    不只初晨歲數大，司其年歲也是潘五的好幾倍。

    唐天川想了一下：「能不能說仔細一些。」

    自然是能的，對於天機閣的修行者來說，留神之地好像是禁地一樣，甚至比靈地還危險。

    靈地只要駕著船就能過去，留神之地在高高山端，幾乎是天一樣高的地方。

    那地方無路可走，想要上山，只能憑藉一身修行硬上。而即便攀到山巔，如果不懂法陣，也是進不去真正的留神之地。

    當然可以繞行，只是繞行更加危險。

    潘五簡單說話：「在那些人們很難渠道的地方，有一片不算特別大的地方，那地方缺衣少食的，去不去沒什麼必要。」

    跟著又說：「倒是有些靈氣，可是靈地上的靈氣似乎要更濃郁一些。」

    說上好一會兒話，唐天川忽然伸出右手：「幫我看一下。」

    天機閣中的木簡是去往留神之地的元神高手們留下的，自他們離開以後，那些文字竟然逐漸失傳，演變成如今的漢文。

    潘五伸手接過，打開木簡掃上一遍：「這是本御獸的書。」

    「什麼？你能看懂？」唐天川有些激動：「你真能看懂？」

    「能。」

    唐天川馬上起身：「過來。」跑去後院，打開一間房門。

    好像是又回到留神之地的書屋一樣，這個房間裡面堆滿各種箱子。

    唐天川說：「這裡都是，都能看懂麼？」

    潘五說不知道。

    唐天川說：「你先看，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看書。」

    能看出來他很著急，認為這些書裡面隱藏了很多秘密，只要能夠讀懂，只要能夠修行，就有修煉出元神的可能。

    潘五沉默片刻：「其實，沒必要的。」

    「什麼？」唐天川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705 小紅馬

    這間屋子比留神之地的那間書屋要大出好幾倍，堆滿各種箱子。

    明明是在海島上面，這間屋子卻是十分乾燥。

    站在門口多看一會兒，潘五轉身面對唐天川：「修煉出元神，也是不能永生。」

    「可是能夠多活兩百多歲。」

    潘五點點頭，沒錯，是多了兩百多歲。可是呢？想起留在乙五房間的三位老師：「多了兩百多年歲月可以揮霍，又擁有強大力量，確實是一件幸事，可是人的貪心是不足的，永遠不會滿足。」

    唐天川眉頭輕輕皺起：「你不想看這些書？」

    潘五想了一下：「看。」

    「那就好。」唐天川說話：「我要謝謝你。」

    潘五笑了一下：「我要謝謝唐師給我學習前人智慧的機會。」

    對於天機閣上的修行者來說，修煉出元神是最大追求。潘五倒是想要勸說他們，可是誰會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每個人都是認為自己才是正確，別人的勸說麼，到底只是勸說，聽不聽在我。

    潘五稍稍嘗試一下，發現唐天川根本不接他的話茬，於是就知道了。不論他經歷過什麼，不論如何勸說，唐天川一定是不會聽的。

    唐天川說那你忙，你知道我想要看的是什麼樣的書籍，尋到後麻煩講給我聽。

    潘五說是。唐天川又說聲謝謝才離開。

    司其在外面站了好一會，看著潘五往外搬箱子，稍稍整理一下，在他打算看書的時候，司其問話：「你真要在這裡看書？」

    「不是，我會兩邊跑。」

    司其沉默片刻：「我先回去了，找到適合我修煉的功法，記得告訴我。」

    潘五說好。司其便是無聲離開。

    這片地方剩下三匹馬一個人，兩匹大馬站在院子邊上，小馬靠在潘五身邊。

    潘五打開箱子，果然都是竹簡，輕輕捧出來，先是排順序，再辨認文字，確認沒有打亂以後才開始看書。

    竹簡上面記不了多少字，很快看完這一箱竹簡，更多時間卻是用來擺放竹簡和搬動箱子。

    唐天川需要修煉出來元神的功法，留神之地的書屋裡面有很多種，不過唐天川沒問，潘五就沒說。

    想來唐天川應該是知曉的。

    一氣看到天黑，有弟子送來燭火，潘五直接吹熄：「今天就到這裡，明天再看。」收攏竹簡，排好箱子，收拾完才離開。

    小馬駒一定是緊緊跟隨，對上這樣個小傢伙，每次看見都會想起初晨。

    如果她不是強行破關的話，會不會再多活一些日子？

    他在前面走，小馬駒跟在後面，等離開院子，走去前面道路的時候，院中房間窗戶前出現唐天川的身影，目送潘五走遠。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也不知道要不要強迫潘五？

    其實，心底還有個揮之不去的疑惑，潘五早早就是元神修士，現在的他是不是比自己厲害了？

    俺道理說是一定的……

    唐天川有些不敢確定。想起這幾年連續送走的同伴，甚至還有弟子，不免長嘆一聲：「修行了日月，修行不了自己。」

    潘五走的很逍遙，偶爾跟小馬駒亂嘟嘟幾句廢話。等離開這裡稍遠一些，抱起小馬駒一路狂奔，很快回去乙五房。

    司其坐在床上發呆，眼神有些空。

    發現潘五回來，趕忙下地說話：「怎麼樣了？」

    潘五放下小馬駒：「明天繼續。」

    司其看看一屋子的小傢伙：「我回去了。」

    「我送你。」潘五一直把司其送回到她們的院門前才回來。

    隔天一早，司其帶著大兔子來了。

    大兔子很強悍，自認為是老大，一過來就是沖一堆小傢伙擺出老大的樣子。

    半亦笑著跟萬向說：「這是你們家兔子老大。」

    看著眼前這個肥的跟豬一樣的白痴兔子，萬向就有點鬱悶：「也太丟我們兔子的臉了。」

    潘五和司其去打飯，帶回來喂過一屋子小獸，抱起小馬駒去甲子院。

    司其就不去了，說是修煉也好，發呆也罷，或是照顧這些小獸也行，反正是留了下來。

    潘五又看了一天書，晚上要離開的時候，唐天川問話：「有沒有什麼有意思的書？」

    當然是有的，潘五簡單敘述一遍竹簡內容，最後說：「這門功法需要二十年時間。」

    唐天川就不想說話了，苦笑一下說：「回去休息吧。」

    修煉功法有的是，可是當初那些擁有元神的前人們留下的這堆書籍，是不是真的有用？

    如此快速過去好多天，潘五一直在學習，有很大收穫。雖然大多跟修煉元神無關。

    一個月後的傍晚，當潘五再次回到前院的時候，這裡已經坐了六個唐天川一樣的老師。

    唐天川起身問話：「這麼長時間過去，能不能跟我們說一下都是什麼內容？」

    唐天川經常會詢問，但是這麼多人聚在一起還是第一次。

    潘五沒必要隱瞞，點著手指把這些天所得簡單說上一遍。可惜內容太多，等全部說完已經月上高天。

    跟唐天川差不多是同樣表情，這些老師輩分的高手們都是有些失望。

    潘五沒有藏私，說的很清楚。問題是老師們不知道，他們擔心潘五有私心，可是又沒法詢問。過上一會兒，到底有個老師讓潘五教大家認識以前的文字。

    潘五就想起初晨給自己讀書的那幾天了……奇怪，為什麼又是想起她？

    奇怪的事情有好多，稍稍想了一下別人，現在便是有點呆滯。馬上有人問話：「不行？還是比較困難？」

    這是懷疑我了，潘五趕忙搖頭：「沒有問題。」

    聽到這四個字，唐天川終於放心了。

    他一直不敢提出讓潘五教授古文字，就是怕潘五不高興。

    是人就會有私心，萬一自己做的事情惹怒潘五，或者是不利潘五的私心，再想修復關係可就很難了。

    聽到潘五這個答案，幾位老師都很滿意。於是，潘五再次抱著小馬駒回家。

    老師們多留一會兒，互相商討商討……

    待明天，天機閣中所有有資格稱為老師的人都來了，加一起竟然有四十多人。

    潘五有些吃驚，不過無所謂，一個羊是放，兩個羊是趕。

    教授古文字的方法就是初晨教他的方法，拿著竹簡開始讀，從頭到尾讀一遍。

    老師們比較辛苦，竟然要重新抄寫一遍，然後才能跟著誦讀。

    人多的弊端，如此一來，單是第一個竹簡就用了七天時間才算讀完一遍。

    老師們很認真的學習古文字，一個字一個字扣。

    其實跟學童差不多，都是先讀先記憶，別的事情要等全部記牢了以後再說。

    記憶當然沒問題，可是記整個一本書啊。

    這些老師用了比潘五多好多倍的時間才算讀完第一個竹簡。

    等所有老師都讀過一遍之後，隔天休息。

    小馬駒稍稍長大一些，潘五格外照顧，隔幾天就放自己的血餵牠。不想一個月之後，小馬駒竟然通體變紅？

    又是刺激到一個小傢伙。

    小馬駒的改變顯而易見，當小馬駒身上的紅色更加鮮豔之後，三位老師忍不住了，詢問潘五：「怎麼做的？」

    潘五說給自己放血。

    三位老師就不說了。

    潘五是經過獸煉才擁有現在這樣強大的身體，更是在八級修為修煉出元神，九級修為就能夠御空飛行。按修為來說，他比初晨低上一個等級。可事實是，初晨的全部修為都被潘五吸收煉化了不說，還額外多加兩份更加強大的力量。

    如果初晨是一，潘五明顯是三個還要多。

    奇怪的是，明明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為什麼還是九級修為？

    三位老師想不明白為什麼。不過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是否想明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留神之地從此只有潘五一個人。

    他們三位老師選擇離開滿是靈氣的閃動，就是選擇了提前走向死亡。

    他們想的很明白，自然就不會在意別的事情。

    問題是小馬駒的改變實在驚人。

    在這天還是全身豔紅，又半個月之後，小馬駒頭頂竟然長出一支金色小角？

    三位老師原先是吃驚，現在是震驚，潘五的血液能夠改變普通野獸的身體和血脈？

    如此又過去幾天時間，三位老師詢問潘五，他們想要去靈地看看，問可不可以？

    潘五不敢馬上回答，說讓我想想。

    半亦問話：「很難回答麼？」

    「不難回答，是靈地太恐怖，以前的我去到靈地，只能逃跑，瘋狂逃跑。」

    他們三位老師選擇離開滿是靈氣的閃動，就是選擇了提前走向死亡。

    他們想的很明白，自然就不會在意別的事情。

    問題是小馬駒的改變實在驚人。

    在這天還是全身豔紅，又半個月之後，小馬駒頭頂竟然長出一支金色小角？

    三位老師原先是吃驚，現在是震驚，潘五的血液能夠改變普通野獸的身體和血脈？

    如此又過去幾天時間，三位老師詢問潘五，他們想要去靈地看看，問可不可以？

    潘五不敢馬上回答，說讓我想想。

    半亦問話：「很難回答麼？」

    「不難回答，是靈地太恐怖，以前的我去到靈地，只能逃跑，瘋狂逃跑。」

706 黑色狼人

    潘五很堅決，司其勸不動，只得無奈回去。

    潘五帶著小馬駒去甲子院，繼續教老師們學習古文字。

    他對這些事情看得比較淡，你們想學我就教，至於以後會如何……是不是想的太遠了？

    四十多名天機閣的老師，每天都是聚在甲子院讀書，想一想也挺有意思的。

    潘五沒有藏私，又是過去半個月時間，老師們對古文字的掌握算是熟練了。於是，甲子院藏書全被搬出來，大家一起苦讀。

    潘五跟著看了兩天書，他可以提前選擇書，在這些日子裡，早將所有書籍看個七七八八。

    兩天後，石堅出關了。

    石堅是十長老，比唐師這些人低一輩，一直認為天上有神仙，人能夠長生不死。所以經常閉關。

    這次出關後聽聞潘五回來了，趕忙來甲子院問話。

    潘五把在留神之地的所見說出許多，尤其說了修煉出元神也是難逃一死。

    石堅不在意，說他們還是沒能真正修到圓滿境界。

    石堅想去留神之地，多問兩遍，潘五都是拒絕。

    正好唐師那些人在學習古文字，石堅便是留在甲子院中跟著一起。

    又兩天，天子來找潘五：「聽說你要去靈地？」

    潘五說是，天子說算他一個。

    在跟司其說過話之後，潘五去見了十三長老無光。天機閣所有外派獵獸的船隻、人手，都要聽他的安排。

    聽明白潘五意圖，無光沒有道理拒絕，還說要跟著一起。

    只是因為要教授老師們學習古文字，潘五不得不拖延行程。

    現在，老師們學會古文字，潘五要出發了。

    在原本打算中，船隻遠遠停在海中，潘五隻身上島。可天子想要和他一起上島。

    潘五不同意。

    天子說你不同意，我也要上島。

    潘五說：「我要去靈地中心。」

    天子有些猶豫，跟著一咬牙：「你能去，我也能去。」

    潘五搖搖頭，輕輕一展手臂，身體便是懸空一米，這樣懸了好一會兒才落下。

    天子面色變得很難看，盯著潘五看了又看：「你……都這麼厲害了？」

    潘五想了一會兒才輕輕點個頭：「我走了。」

    後面兩天稍稍休息休息，跟肖鐵那些人喝了兩次酒，又去看過白平凡，順便做些出發準備。

    對於他現在的身體來說，天機閣中的武器和護甲已經是用處不大，不過還是尋了把利刃帶在身邊。

    又過去一天，潘五衣服裡藏著一條小蛇，腰間掛把小刀，登上海船。

    目的地是靈地，所以出行修行者並不多，各種武器倒是準備齊全，更是高手雲集。

    肖鐵那些人都在，天子也在，只是不能上島。

    全速出發，潘五坐在甲板上發呆，知道的越多，他越是好奇於這個世界。

    一個巨大無比的球體飄在空中，可是站在這個大球上面，四面八方都是腳踩著地面，為什麼會這樣？

    還有，如果四面八方都是虛懸在空中，為什麼是虛懸在空中？人有重量，會往下掉。這個載著無數人的大球為什麼不掉下去？

    難道說大球也會修行，能夠飛起來？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做出個勉強解釋。

    好吧，這是大球世界的事情，暫且不理會。可是靈氣是怎麼回事？靈氣是哪裡來的？再有，第一個元神修行者是哪裡來的？

    按照萬向三位老師所說，出現人類以前，世界上有一種叫烏首的東西，身體矮小，跟人類外形相當……

    不是還有猴子麼？

    他在亂想，肖鐵和巴天特等人拎著酒瓶出來：「多的話不說了，有危險就跑。」

    這次出行跟以前不同，目的地是靈地，只有潘五上岸。而這艘船會停在好遠的地方，所以大家可以適當喝些酒。

    潘五接過酒罈：「有沒有想過，死了以後會怎樣？」

    「老大，你是瘋了還是傻了？」巴天特說：「喝酒。」

    有些話比較適合一個人亂想，不適合訴說，就潘五方才這句話……是既無聊還沒意思，大家都不願意回答。

    又過去幾天，大船停下，無光和天子來到甲板。

    無光說話：「記住這裡，我們會在這裡接應你。」

    潘五說謝謝，沖倆人抱拳，腳步輕點，好像蜻蜓點水那般，只點了一下，身體便是消失不見。

    天子剛想說我也去，可潘五已經沒了。只能努力往遠處看看，嘆口氣說話：「他現在比我們厲害多少？」

    「以前就厲害。」無光招呼一聲，一眾修行者開始準備各種武器。

    從這裡一直走就是靈地，潘五在無邊海面上閃了幾閃，沒一會兒就是看見那一片熟悉漩渦，眼前景色再一變，已經站在陸地上面。

    第一眼看見的依舊是那棵巨高無比的大樹，仰頭望上一會兒，樹冠好似與天齊一樣高的誇張。

    潘五輕聲說話：「這裡是靈地。」

    半亦從他懷裡探出蛇頭，左右看了一下：「靈氣很濃，比留神之地還要濃。」

    「要是來到這裡佈個聚靈陣，是不是還能多活一些日子？」

    「應該是這樣，不過你說這裡很危險？」

    剛說完這句話，前面就出現一隻黑狼，明明是距離很遠，可一個縱跳就來到眼前。

    潘五本來想一拳打飛，忽然退後兩步：「獸人？」

    遠處看是黑狼，撲到跟前，身體展開，能夠清楚看到是人的模樣，只是身上長滿黑毛，也是好像狼那樣行走。

    這頭黑色狼人明顯不會說話，也是不理會潘五說什麼，一招撲空，可是兩腿發力，竟然再次撲過來。

    不知道靈地上到底有多少獸煉失敗的獸人。

    說其根本，自己也是獸人，不過是獸煉成功了而已。現在這頭狼人，還有上次來見到的魚人，都是獸煉失敗的結果。

    獸煉有三種結果，一種成功，像是潘五這樣。一種失敗，死掉。一種半成功，就是獸人。

    獸人很強大，力量大速度快，上次遇見他們，潘五隻有逃跑的份兒。不想修到九級修為以後，竟然可以輕鬆閃避獸人攻擊，是不是說自己可以輕鬆打敗它們？

    見狼人再次衝上來，潘五一拳砸出去。砰的一聲響，黑色狼人被打飛了，轟的砸去老遠老遠的地方。

    潘五穩住身體往遠處看，很快地，那頭狼人又沖回來。

    潘五很意外，使出這麼大力氣，也是把狼人打飛了，可它竟然沒事？

    刷地一下，狼人張開兩臂撲過來。潘五橫著抽腿，啪的一聲響，狼人又被打飛了。

    只是沒多久又跑回來。

    銅頭鐵臂不過如此吧？這麼強悍的身體，要怎麼才能打敗？

    運力於拳，當狼人第三次撲過來，潘五也是衝出去，迎著黑色狼人的腹下砸出去一拳。

    前兩拳的力量有所保留，此時是全力一擊，噗的一聲響，好像是布袋被打破的聲音，潘五一拳砸進黑色狼人小腹中。

    可黑色狼人的兩隻手臂也是抓在潘五身上，撕拉一聲，潘五的衣服就破了。

    他的身體一樣強悍，黑色狼人抓了兩下，只在皮膚下留下幾道劃痕，潘五沒有受傷。

    潘五抽回拳頭，跟著又是一腳抽出去，啪的一下，在空中灑出一片血雨，狼人再次被打飛。

    好像是什麼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在遠處稍稍響了一下。

    潘五縱身撲過去，卻是看到黑色狼人逃了，四肢發力，眨眼間跑遠，只是身上有個血洞，一路跑出去，便是灑了一路鮮血。

    潘五沒追，左右看看，再回頭看上一眼，才繼續前進。

    跟上次過來是一樣的景色，沒有什麼好說的。不一樣的是現在的他對靈氣的感應分外敏銳。

    索性不用找路，用元神去感應靈氣，去尋找靈氣最濃的地方。

    一路走去，把自己變成影子一樣。路上縱然有三兩隻凶獸，也是追不上他。

    越走越覺得靈地大，他這樣的速度走出好一會兒，眼前變換了許多景色，也是沒能看到海岸。

    好吧，這裡其實是另一片陸地。

    又走上一會兒，忽然停下腳步。不用看，他已經知道前面有什麼東西在拚命。

    略一猶豫，身體騰空，快速飛過去。

    是一頭熊跟三個狼人打仗。

    大熊很厲害，三頭狼人雖然是顏色不同，但是跟方才潘五看到的那頭很像，實力也是差不多。那麼強大的三個狼人竟然是搞不定一頭大熊？

    很普通的樣子，棕色毛髮，看不出來神奇，可就是動作快，不管狼人如何殺過來，大熊隨便一巴掌就能拍飛掉。

    發現到潘五，大棕熊也是不做理會，耐心跟三個狼人做遊戲。

    潘五停在空中看著，莫名感覺到危險，趕忙落下身體。

    幾乎是同一時候，一頭黑色小鳥從他方才懸停的地方掠過。

    黑色小鳥的動作也是快的嚇人，一掠之下飛出去很遠，可是再一展翅，就又沖向潘五。

    潘五已經站在地上，迎著那隻小鳥打出去一拳。

    鐺的一聲，小鳥被打飛了。潘五感覺砸到鐵板上一樣，然後呢，又有一根尖銳鋼針插進他的拳頭裡面。

    低頭看看，拳背有個小眼，正往外冒血。

    潘五點點頭，夠厲害的啊。仰頭去找小鳥，當然是看不到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大棕熊嗖的一下出現在他身前。

707 大棕熊

    大棕熊張開兩臂撲向潘五，竟然比黑色小鳥還快。

    潘五趕忙退後，眼看著大棕熊的兩隻熊掌在他眼前拍了一下。

    就是這樣拍了一下，潘五卻是嚇一跳，兩隻巴掌拍擊的聲音不是很大，可空氣卻是顫了一顫。

    要不要這麼誇張？潘五再次退後兩步，可那三個狼人竟然從後面包抄過來，都是張著嘴巴咬下來，似乎是真當自己是狼一樣。

    搞什麼？我竟然有這麼大吸引力？

    潘五隻能再逃，身影連閃幾下，下一刻再次停在空中。

    他應該比狼人好吃，也應該比棕熊好吃，反正是大棕熊和三隻狼人暫時停戰，都是仰頭看他。

    潘五有些生氣，本想飛遠一些，可是氣不平。憑什麼啊？我一出現你們就合起來找我麻煩？看我好欺負？

    懷中半亦忽然說話：「注意點兒，我沒那麼抗揍。」

    潘五趕忙說是。

    在方才那一會兒時間，潘五還真的是疏忽了半亦。

    半亦想了一下又說：「這幾個怪物好像比我以前也不差。」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現在的他根本不是下面四個傢伙的對手。

    潘五左右看看：「我想試一下。」

    「試一下？」半亦探出蛇頭也是尋找能夠暫時藏身的地方。

    潘五猶豫一下：「後腰？」

    半亦略一猶豫，嗖地轉去潘五後背。

    潘五活動下手腳，慢慢落下身體。

    他在下落，大棕熊和三個狼人慢慢圍過來。

    潘五冷笑一聲：「別跑啊。」人在空中，在說完三個字之後，嗖地站在地上，跟著就不見了。

    大棕熊竟然不跑不閃，甩手就是一巴掌拍下去。

    當然打不到潘五，潘五是獸煉成功，又是修行到九級修為，身體強悍的沒有道理可講。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打不過三個獸煉失敗的狼人吧？

    大棕熊雖然厲害，速度也快，可潘五更快，刷地一下出現在大棕熊身後，轟的一下從下往上砸出去右拳，砰的一聲，大棕熊被打倒了。

    可惜身體格外堅硬，潘五那一拳能夠打破狼人身體，卻是打不動這頭熊。

    不僅如此，大棕熊的毛髮格外堅硬，竟然有兩根毛髮紮在他的手上？

    隨手拂去兩根熊毛，身體再次衝向大棕熊。

    大棕熊摔倒後朝後面翻滾，輕易閃開潘五攻擊。

    潘五已經衝過來，卻是沒有揮出拳頭。在他的想法中，三個狼人應該會偷襲。

    所以，眼見大棕熊翻滾著逃開，潘五霍然轉身，緊握的右拳終於再次砸出去。

    三個狼人偷襲過來，中間狼人眼看著要得逞，卻是轟的一下被砸飛了。

    不只砸飛那麼簡單，潘五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那狼人臉上，在被砸飛的同時，從它的口中飛出兩顆牙齒。

    潘五喜歡用拳頭，連續兩拳之後，身體忽然熱起來，他要拼了。

    自從變成高手以來，潘五很少有像現在這樣的戰鬥機會。現在的他早已經是世間第一人。連以前的初晨都打不過現在的他。

    天機閣高手眾多，可是要看跟誰比。跟潘五相比，天機閣所有人都弱的不像話。

    就目前來看，只有靈地上眾多凶獸才是他的對手。

    一拳之後，身體稍稍一個扭動，左拳也是砸出去。這一拳的聲音比較大，一拳砸下去，又一個狼人被砸飛。

    三個狼人，被砸飛倆，還有一個不要命的咬過來。

    方才，潘五藉著一扭身的機會，輕易走去第二頭狼人身體另一側，擋住第三個狼人的攻擊。

    第三個狼人不得不稍稍停了一下。就是停了這一下，第二個狼人被打飛了。第三個狼人趕忙衝來，卻是迎上了潘五的右拳。

    轟轟轟，連續砸出去三拳，三個無比強悍的狼人就被打飛了。

    可是大棕熊還在，就在它翻滾躲避的短暫時間裡，三頭狼人連續被打飛。大棕熊翻身而起，憤怒異常，嗷的大吼一聲，竟然是高高跳起，撲向潘五。

    這種手段其實沒用，潘五隨便一閃就能避開。

    不過呢，潘五沒躲，他想要知道自己的拳頭到底有多厲害。

    如果是別人，面對著這麼強大的一頭大熊從空中撲下來，第一反應一定是閃避。避其鋒芒才是最正確的應對方法。

    可潘五穩穩站住，右拳緊緊握住，稍稍垂在腰間靠後的地方，眼看大棕熊從空中撲下來。潘五腰間兇猛發力，猛揮出去拳頭。

    力量巨大，大到什麼程度？這一拳頭從下往上揮出去，力量大到帶著他的身體飛起來。

    別人是跳起來的同時順便往上打一拳，他是拳頭帶著身體向上竄。

    大棕熊往下撲，潘五向上衝，在空中，一人一熊撞到一起，潘五右拳搶先打在大熊肚子上，砰地一下，這是繼打破上一個黑色狼人肚子之後，再次打破大棕熊的肚子。

    大棕熊更是兇猛，同時也是來不及變招。在發現到肚子被打破的同時，它的兩個大熊掌已經拍到潘五背後。

    如此聽來就是砰砰兩聲響，第一個聲音是大棕熊肚子破掉的聲音，第二個聲音是倆熊掌拍在潘五後背的聲音。

    一人一熊在空中相撞，稍稍停滯了片刻時間，跟著是一起落下，轟的一聲砸進地中。

    潘五比較倒霉，他在下面，不但是挨了兩熊掌，還被大棕熊死死壓住，裹挾著巨大力量砸到地上，把地面砸出個坑。

    大棕熊肚子破了，在這個時候才感覺到疼痛，嗷的又是一聲叫，跳起來就跑了。

    潘五躺著沒動，大棕熊果然夠肥夠結實，砸的他身體有些痛。

    不過還有三個狼人呢，稍稍緩了一下馬上起身，卻是發現三個狼人竟然是站在五十米外的地方往這面看。

    看到潘五站起來，三個狼人對望一眼，轉身跑開。

    這就跑了？潘五剛想追，卻聽到半亦說話：「差點被你砸死。」

    潘五這才想起半亦藏在後腰，趕忙伸手去摸……半亦急忙說話：「別動。」

    半亦運氣也是不錯，原本在後腰待著，在發現大棕熊和潘五對拼之後，馬上跑去右側腰間，算是躲過這一次災難。

    潘五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半亦游到潘五胸口，探出蛇頭看看：「打完了？」

    「算是打完了。」潘五活動活動身體。

    「靈地果然不一般。」半亦說：「你看了那麼多書，有看到靈地的書麼？」

    潘五問話：「你說的是留神之地還是天機閣？」

    「當然是留神之地。」

    潘五認真想了一下：「沒有。」

    「肯定沒有，有關於靈地的所有事情都封藏起來。」半亦嘆氣道：「留神之地的先人在離開天機閣之後，第一個來的地方其實是靈地，可是這裡太危險，凶獸太強悍，尤其獸人……真不知道哪裡找來這麼多人，反正是厲害反正危險，後來才有了留神之地。」

    潘五問話：「你是讓我回去把封藏的東西取出來？」

    「不是。」半亦跳到潘五脖子上：「已經封藏起來的東西，其實就是封藏了，只要留神之地不滅，那些東西就一直封著。」跟著又說：「初晨不是和你說了？」

    在留神之地那塊大石頭下面藏起來的東西，是等以後了，如果留神之地再沒有一個人，就是說以前的元神修士全部死光了，許多年後忽然又出現元神修士，那麼，如果那個人來到留神之地，大石頭下面的東西是給他重新興建留神之地所用，也是用來解惑的。

    潘五哦了一聲：「繼續走？」

    半亦趕忙說話：「你一定要小心啊！一定要記住還有個我！」

    潘五說出實話：「平時能記住，可是一打起來就……」

    半亦苦笑道：「帽子呢？你帽子呢？」

    潘五一想，對啊，如果戴個帽子就能藏下小白蛇，可偏偏沒戴，只好苦笑一聲：「老師你不提醒我。」

    「我哪知道這裡這麼危險？我哪知道你一打架就什麼都忘？」

    潘五嘿嘿笑了一聲：「儘量不忘。」說完話繼續往裡走。

    上次來見過許多凶獸，也是見過許多地方，比如山脈和草原，也有很多古怪凶獸，比如那頭十分凶悍的白羊？

    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連羊都能殺狼。

    繼續走著，想起金鸞，上次來能夠看到它，這次呢？

    算是運氣不錯，在打跑大棕熊和三個狼人之後，再沒有遇到凶獸攻擊。哪怕天上有鷹隼飛過，地面有雄獅覓食，都是當他不存在一樣。

    凶獸不來找麻煩，潘五當然不會去招惹它們。

    就是這樣一路走著，很快天色黑去。

    從上次來到這裡的經驗來看，晚間最好還是歇息。便是隨便找個平坦地方坐下。

    金鸞一直沒出現，而上次在靈地，多虧金鸞保護，潘五一行人才能安全離開。所以，潘五還是有些想念金鸞的。

    夜晚的靈地十分可怕。

    潘五躺在草地正中央，四面只要有異動，他馬上能發現。

    半亦終於可以離開潘五身體，在草地上稍稍游動一下。

    可惜了，明明是強大的元神修士，現在卻是不敢離開太遠，最多離開十來米的樣子，就是趕忙回來。

    雖然夜深，卻有很多凶獸在活動。潘五仰躺著看天，在一刻鐘之內竟然看到三隻大鳥從高空飛過。

    看來，夜晚才是凶獸們最佳的拚命時刻。

708 金冠大蛇

               
    在這一刻，潘五對修行有了最最深刻的認識，修行是什麼？就是孤獨。

    本來呢，潘五對一切事情都無所謂。這是事實，在這個世界上，他只有自己。老爹老娘早已離去。仇也報了。

    然後呢？關係近一些的是皓月公主，因為國家之間的利益爭奪，一不小心站成了兩方。關係再近一些的是初晨，雖然認識時間短，畢竟是親自送她離開。

    還有司其，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同樣美麗的一個人，明明是同樣親近的一個人，卻是更容易記起初晨。

    至於別人，第三學院的同學之誼，十強少年的戰友情誼，隨著時間流逝，早已淡薄掉。

    天絕山和蒼山郡倒是有著很多很多蠻族戰士，可是他們跟自己，更多原因是因為自己能給他們好處？

    比如曾經的五字營，潘五救下許多戰俘，給他們自由身份，幫助提升修為，可別人說你們可以回家了，他們就真的回家了。

    潘五沒有責怪之意，只是長夜漫漫，腦子裡想到很多事情，便是越發感覺孤獨。

    修行是孤獨，還要不斷欺騙自己。

    一定要沒完沒了的告訴自己，修行一定有前途。

    這個夜晚，潘五沒睡，躺著想起很多事情，想起很多人，他覺得自己是好人，連咬過自己屁股的大鯊魚都放過了。

    想起對初晨說：「外面的世界很美麗。」

    對啊，既然很美麗，自己為什麼要回來天機閣？為什麼要來到靈地？

    天色終於亮了起來，潘五懶懶坐起來。熬過胡思亂想的一夜，他有些膩了。儘管跟別的修行者比起來是年輕許多許多，可就是膩了。

    半亦忽然說話：「怎麼了？」

    潘五說沒事，問老師想吃什麼。

    半亦想了一下：「丹藥有麼？」

    一定是有的，取出半顆喂下，半亦鑽進他衣服裡不再出來。

    潘五吃掉剩下半顆，起身大步前行。

    這裡是靈地，是海外很大很大一個島嶼。

    潘五知道很大，卻是沒想到格外大。走出去小半天的時間，已經進入靈地腹地，連續見過許多凶獸。

    這裡的凶獸都是一個德行，吃飽的懶懶看著他，飢餓的兇猛衝過來。潘五懶得動手，看見凶獸就是逃跑。

    他跑，凶獸就追，追著追著引到別的凶獸，也是來追。後來發現追不上潘五，凶獸們便是打起來，贏了的多半能吃頓飽飯。

    這樣跑著，前方忽然出現一個大湖。

    站在湖邊看，除卻身邊是好像海岸一樣漫長的湖岸之外，竟然看不到岸邊。

    這是糊還是海？

    潘五想了一下，猶豫是要踩水過去，還是繞行？

    他對靈地一無所知，天機閣對靈地所知有限，巨大一片陸地，不知道藏著什麼樣的秘密。為什麼這裡的凶獸都是特別厲害？

    正猶豫著，眼前忽然出現一直小海龜？

    潘五愣了一下，在大海裡找不見，竟然是在靈地中？

    是以前的那個拽拽的小傢伙，忽然出現潘五眼前，踩在水面上仰頭看。

    跟以前相比，現在的小海龜更好看了，全身上下好像是玉雕的一樣，瑩白閃亮。

    小海龜很厲害，眼睛盯在潘五胸口。

    過了一會兒，半亦從胸口探出腦袋。小海龜便是很不爽的搖下頭，轉身就走。

    這是什麼情況？

    潘五猶豫猶豫，算了，小傢伙有個恐怖的老子，不能招惹。

    小海龜來的很快，走的卻是很慢，一下一下在湖面上亂踩亂晃，從水下忽然衝出來一條大蛇，張著嘴巴一跳一躍，當大蛇砸起片水花，沉下湖面之後，小海龜沒了。

    潘五又是愣了一下，這麼炫麗的出場，竟然是給別人做了食物？

    又看一會兒，湖面上有血絲慢慢浮漂上來，又過一會兒，小海龜重新出現湖面，瞥了潘五一樣，按照方才那樣朝湖心走去。

    大蛇就死了？

    潘五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吧，算你們厲害。

    再是站上一會兒，小海龜走遠了，半亦問話：「你認識？」

    潘五說認識，又說：「它跟著我混吃混喝了好長一段時間。」

    「這是玄龜。」

    「我知道。」

    「玄龜很厲害。」

    「嗯。」

    半亦想了好一會兒：「小玄龜不可怕，成年玄龜特別凶殘。」

    凶殘？想起曾經見過的大傢伙，潘五心說還好，看不見它的凶殘就是我的運氣。

    在這裡看見小玄龜，是不是說這裡是玄龜的家？如果真是他們的家……潘五馬上轉過方向，沿著湖岸走。

    走出一段距離看見高山，再繞開高山而行。如此走上一會兒，便是遠離了這片大湖。

    卻是想不到，他明明走出好遠好遠，大玄龜來了。

    依舊是那麼大，相貌醜惡，看見大玄龜，根本想像不到小玄龜會很好看。

    大玄龜四足踩在地上，居高臨下看著潘五。

    好歹算是朋友吧？潘五這樣想著，便是抱拳笑著說聲你好。

    他在問候大玄龜，大玄龜多看了好一會兒，忽然仰頭看向高空。

    金鸞來了，嗖的一下落在潘五肩頭，眼神凶狠盯著大玄龜看。

    這是什麼個情況？你們是敵人？不對啊，金鸞對小玄龜很好好不好？

    很意外，現在這一切發生的很意外。不想更意外的事情出現，在前面竟然走來一個人。

    潘五嚇一跳，這裡怎麼會有人？

    那人沒穿衣服，散著頭髮，全身上下只在腰間圍了半張獸皮。

    男人皮膚雪白雪白的，如果不是全身上下肌肉勻稱，很容易誤會成女人。

    潘五跟大玄龜是對面而立，那人就是走到潘五側面站住，跟潘五和大玄龜站成三角形。

    看見這樣兩個傢伙，潘五確信進到靈地中心地帶。

    不僅如此，這裡的靈氣比留神之地三位老師布設聚靈陣的洞穴還要濃。

    那人看了潘五好一會兒，嘴巴動了又動，終於慢慢說出三個字：「你是誰？」

    聲音沙啞，且模糊不清，不知道多久沒有說過話。

    聽到這句話，金鸞刷地一下展翅高飛，在飛起來的時候抓住潘五肩頭，兩隻爪子死死扣在潘五肩膀上，已經是抓進肉裡。

    這就是更意外了，不過潘五沒有反抗，他知道金鸞一定是好心，便是忍著痛、也是減輕重量被金鸞帶到高空之中。

    那人仰頭看看，並沒有出手攻擊，也沒有追，反是轉身面對大玄龜，衝過去就是一拳。

    大玄龜竟然低頭撞過去，明明巨大無比的身體，偏是很靈活，轟的一下，那拳頭砸在大玄龜的腦袋上，爆出一團耀眼光芒。

    光芒一閃而逝，大玄龜稍稍退後幾步，那人歪頭看了一會兒，轉身走掉。

    潘五在高空中看個清楚，心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誰能給我解惑？

    沒有人解惑，但是大玄龜又追來了。明明是那個不穿衣服的男人打了它一拳，它不報仇不說，反是追著自己跑？

    金鸞帶著潘五快速飛遠，看著腳下景色變換不停。

    大玄龜稍稍追了一會兒，發現金鸞越飛越遠，便是停了下來。

    大傢伙好像一座小山一樣，隨便找個地方臥下不動，便是變成了真的山。

    金鸞抓著潘五又飛了一會兒，前面出現高樹。

    只憑眼睛看，就感覺比靈地邊緣的高樹還要粗還要高，樹冠展開好像一座無數層的高樓一樣，每一層樓都是廣闊無邊。

    看著這樣一株大樹，潘五很懷疑地面能不能撐住。

    方圓百多里地之內只有這一棵樹，這一片地方能養活這樣一棵樹已經很不容易。

    實在太大，看著好像很近，可金鸞竟是飛了好一會兒才鑽進樹冠中。

    樹冠不知道有高，反正飛進去以後，上面下面都是樹枝和樹葉。

    金鸞在樹冠中稍稍飛上一會兒，然後呢，潘五在高樹之上竟然看到一條金光閃閃的大蛇。

    大蛇冷冷看著他，也是冷冷看著金鸞。

    潘五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昨天晚上還覺得無趣呢，現在就看到這麼多古怪玩意。

    不只有很多古怪玩意，更有濃郁靈氣，濃郁的好像膠水一樣粘澀。

    是金鸞帶著他飛，都能感覺到粘澀，如果是自己在樹冠中行走，應該是舉步維艱吧？

    金鸞終於停下，在一根粗的好像道路一樣的樹枝落下，潘五穩穩站住。金鸞朝前面輕輕叫了一聲。

    在那裡有一個紅色果子離奇的從粗大樹幹上冒出來，就好像是長在土地上一樣。

    潘五覺得眼熟，以前吃過很多，是金鸞帶給他的。

    不同的是，這顆果子很大，比西瓜還要大上兩圈。

    潘五琢磨琢磨，不對啊，這麼大的果子為什麼沒有靈獸、或是凶獸守護？

    正這樣想了一下，一條頭上頂著金冠的金色大蛇從前面慢慢爬過來。和方才那條金色大蛇差不多一樣的眼神，都是冷冷的不帶任何表情的看過來。

    潘五看向金鸞：「不是吧？跟它拚命？」

    金鸞看看大蛇，似乎是有些不滿意，縱身飛起來，再次抓住潘五肩膀，帶著他朝上方飛去。

    金冠大蛇沒有追，只是朝上面看了一眼，又慢慢游回去藏在濃密樹葉中。

    這是什麼樹？

    在好奇之中，金鸞帶著潘五連續看過好幾顆紅色果子，最小的也有腦袋大小。只是，每一顆果子附近一定有一隻凶獸看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