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逆流純真年代 作者:人間武庫 (已完結)

   
pontus 2017-7-28 08:13: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0 2859600
pontus 發表於 2018-8-30 08:15
第775章 好人,不是(1/4)

  “彪叔……是不是哪裡出什麼問題了啊?”作為此行唯一一直對老彪保持晚輩姿態和尊稱的一個,曲沫顯得有些緊張,上車連忙問道。
  
  按說,7500點目標達成,且消耗資金不多,完全應該歡慶,享受掌聲才對,可是胡彪碇突然就一臉苦大仇深的下來了,一聲不吭離場。
  
  曲沫和一眾操盤手當場照做,跟著他退場,但是出來之後,心裡難免都有些忐忑不安。
  
  應該沒出問題啊?!仔細自我檢討了一遍,又跟帝國理工商學院的兩位老師一起做了總結反思後,曲沫變得更加茫然:
  
  難不成是因為收盤指數多了2點,沒能徹底顯出股神的掌控力?!可那也太荒唐了…那不是股神,那是上帝幹的事。
  
  “就,我也不知道啊。”結果,老彪悠悠歎了口氣,轉頭苦著一張臉,“我想笑來著,還想吹口哨……”
  
  “嗯?那?”
  
  “就臨下樓的時候吧,你家那貨給我打電話,說讓我不高興,還說是江澈說的,你說,我能怎麼辦?”
  
  老彪很委屈。
  
  神劍不高興。
  
  這就是江澈通過傻愛國,在14日大勝之後,留給港交所紅馬甲們的印象,自然,也是給媒體的印象。
  
  接下來15、16兩天,週末休市。但是戰爭並不會停止,這一波輿論上的爭奪和醞釀,將會在接下來持續十餘天的拉鋸中,鋪墊出很大的不同。
  
  對此,江澈並不很擔心,他只要把這個“不高興的引子”放出去就夠了。
  
  剩下自然有媒體和民眾,去幫忙理解出諸如憋屈、憤怒等各種情緒,去為神劍抱不平,去尋找緣由,然後繼續綁架某些原本想安坐壁上觀的人,甚至還有一部分生在港股,長在港股,但是同時和索羅斯沆瀣一氣的大券商。
  
  六年多了,如果說重生至今,江澈一直都還算是個好人,也做成了一些好事,那麼,其中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就在於當他面對“敵人”,他從來都沒試圖去做一個好人或者君子。
  
  他總是年復一年地喊著“我要光明正義高大上”,但其實,一向不介意手段、方式,總是比坑更坑。
  
  …………
  
  “君子總是讓你欽佩……但,很少可以讓你贏。”
  
  “騙子能讓你贏……甚至,有的還能讓你欽佩。”
  
  緊張的準備階段和初戰過後,難得可以稍作放鬆,鄭家小倆口在別墅院子裡牽手散步,對話分析這幾天所見江澈的佈置,鄭忻峰突然扭頭對曲沫說這麼兩句話。
  
  具體也不知他是在替江澈辯白,還是其實替自己一向的行事邏輯做解釋。
  
  比如現在曲沫已經知道眼前這棟別墅當初他是怎麼訛來的了,那是個既讓人心疼、後怕,又忍不住笑出來的故事。
  
  她的男人不正經,年才二十五,已經有許多這樣稀奇古怪的故事……
  
  曲沫總是喜歡看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喜歡聽他講,總是笑,也總是喜歡他。
  
  話題轉到這次的外部輿論爭奪。包括鄭忻峰和曲沫在內,神劍內部保持著跟江澈一致的樂觀態度。
  
  具體原因有很多。
  
  “比如因為我們有傻愛國……比如我們剛贏了一仗,士氣正盛。”鄭忻峰一邊思索,一邊總結說:“還有比如,我們看起來負重受委屈,苦大仇深,我們的天然立場就是好的一方,我們是港城守護者……”
  
  “還有一個,大概是更關鍵的,老江。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老江他現在其實都已經有點傳奇化了,給外面人的感覺,神秘兮兮,還很強大……”
  
  鄭忻峰絮絮叨叨說到這。
  
  曲沫第一次接話,先“嗯”一聲表示贊同,然後說:“其實就他那張臉,他的外在形象,在輿論上就已經是天然優勢了……至少女的,肯定都願意他贏,都會站他這邊……哎,你看這兩天的報紙了嗎?我看到有娛樂版記者說,就算這次敗了,江澈也還可以在娛樂圈出道……”
  
  “咳,過分了啊,沫沫。”鄭書記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曲沫的絮叨,轉頭看著她,“你這樣說,我就突然很哀傷。”
  
  “唔,別呀”,曲沫溫柔又無奈地笑起來,說,“我這都還沒說完呢……我本來還想說,但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女人,是覺得登峰鄭忻峰比宜家江澈好看,也更有魅力的,那,就是在下我啦。”
  
  曲沫說著拍了拍自己胸口,很仗義,很真誠的態度。
  
  “……怎麼聽著感覺邏輯有點怪”,鄭忻峰想了想,“所以,我是應該高興嗎?”
  
  曲沫笑著點頭,“嗯。”
  
  “行吧,算你眼光好。”鄭忻峰說著自己也跟著笑起來。
  
  “而且你演技比他好多了。。”
  
  “那倒是。”
  
  “就是啊,我當初,就是因為看了《雙生》,才在果美宜家的大戰裡,自然傾向你們這邊的,然後……”
  
  “然後你就被我拱了。”
  
  “……”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客廳,裡頭江澈和老彪、三墩等人都在,曲沫連忙偷掐自家鄭書記一把,阻止他繼續說葷話。
  
  這事說來其實挺困擾的,因為鄭忻峰在《雙生》裡的強暴戲,那段“毛毛蟲拱啊拱,突然被一刀終結”的畫面,實在太深入人心,曲沫有時候關鍵時刻,就總笑場……
  
  “看電視呐,什麼節目啊?”怕對話已經被聽見了,心虛的曲沫主動問了一句。
  
  客廳裡三個人都點頭,但是不做聲。
  
  電視畫面裡,主持人和三位港城金融方面的專家面對鏡頭,正在對14號的港股大戰做分析,看起來情緒有些激動。
  
  粵語說話語速快了,其實鄭忻峰、老彪幾個,也不是很容易聽懂。
  
  曲沫是廣東人,所以還好。
  
  “他們的分析判斷,說神劍在14號拉升股市的資金投入,至少在十億美元左右。”曲沫說著轉頭,看了看在座其他幾位。
  
  資料方面,她是最清楚的,神劍在14號的淨投入,不過3億美元稍多。
  
  “我估算過散戶入場的資金量,把這部分去掉,然後再去掉那幾位富豪下場托底自家股票的資金……數字應該還是對不上。”曲沫一邊說,一邊看向江澈,有一個疑問,她從昨天起,就一直存在心底了,“所以,14號上午把恒指一下從6800抬到6940的那筆資金,到底是誰啊?後來它應該還和我們一起收尾了。”
  
  “……那個,要是不方便,就先不說啊。”問完,曲沫連忙又往回補了一句,這可能是江澈的隱藏關鍵佈置,或者有什麼意圖,她猜想。
  
  “就是港府咯。”結果,江澈輕鬆直接,道破了謎底。
pontus 發表於 2018-8-30 08:19
第776章 名利給你,責任也給你(2/4)

  港府?
  
  港府14日動用外匯基金下場匯市一事,早就已經亮明身份了,無需猜測和置疑,所以,其實它也下場股市了嗎?偷偷?
  
  事實上,前世,港府在股市下場的身份,也是明朗的,江澈記得。
  
  但這回不一樣,這回,它借了神劍的手。
  
  “為什麼?”三墩問為什麼,肯定不是問的策略,而是想知道為什麼那個港府它,不能撕開上衣,綁住長刀,正面去剛。
  
  不過江澈答的,是策略。
  
  “大概幾方面考慮吧”,江澈說著看了一眼鄭書記,“還記得昨天你也問過我相關的問題,當時我跟你說,港府那邊,也是有高人的。”
  
  “嗯。”鄭書記點頭,“你還說,跟聰明人合作打仗,就是舒服,所以,就是這事?”
  
  “對,港府在匯市那邊已經直接下場了,在股市這樣藏一藏,大概多少有面子上的考慮……這個我們不管,但是事情這麼處理,實際好處,其實也有不少。”江澈說:“……”
  
  在江澈的分析裡,港府在股市的這波隱身操作。
  
  第一,可以暗助神劍的聲勢,營造出神劍更加強大和資本雄厚的形象,從而提高散戶和民眾的信任度,甚至是盲目度。
  
  第二,可以引導遊資集團對神劍的資金量和具體消耗情況產生懷疑,甚至形成誤判。
  
  誤判“少了”,到最後可能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誤判“多了”,則可能打擊到部分遊資的信心。
  
  第三,保留散戶和民眾的一個大期待,提高預期。
  
  什麼意思呢?簡單來說,就是假裝“港府直接下場股市”這個大殺器,依然還捏在手上沒放。
  
  這樣,民眾和散戶就會想:只是神劍就已經撐到這個地步,如果港府也直接下場,那……嘖嘖嘖。
  
  同時,保持這樣的情況,等到決戰,如果港府真的不得不直接亮身份下場股市,它的爆炸效應,肯定也會更大——一支已經陪你苦戰半月的援軍,和一支決戰時刻突然殺至的援軍,哪個更能提振士氣,不言自明。
  
  聽完江澈的分析。
  
  曲沫有些激動。
  
  趙三墩聽懂了,“所以就跟打群架,埋伏一幫人到最後才殺出來一樣。以前我們在臨州混的時候,大招哥也有一次讓我帶人埋伏……後來,他們到的時候,我已經帶人先砍起來了。”
  
  彪軍師:“虛虛實實,官賊勾結……”
  
  成語用完了,其實他現在還沒弄懂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於是,支支吾吾就閉了嘴。
  
  “名和利,都擺眼前了。”鄭忻峰的思路跟其他幾個都不一樣,他頓了頓,然後說:“但是如果最後要輸,也可能,會變成棄子,對吧?”
  
  謹慎說完,鄭書記有些憂慮的看著江澈。
  
  “呵呵,吾輩為國征戰,若真有那麼一天,縱是當上一回棄子,又有何妨?!”江澈突然站起來,慷慨說。
  
  這段話吧。
  
  三墩聽不太懂,但是覺得有點燃。這他娘的,不就是為兄弟斷後阻敵,陷陣死戰嗎?!
  
  “所以,背鍋啊?”老彪想了想,“倒也不算,只是官方不能敗,而我們,可以。”
  
  曲沫憂心忡忡,張嘴,又忍住了。
  
  “假的。”只有鄭忻峰,輕蔑地一揮手,直接拆臺,說:“這完全不是他江某人的風格,演的,而且因為自身形象的局限,演技破綻很大……所以,這仗,我猜應該是穩了,只不過老江可能想多贏一些,所以要冒一些風險。”
  
  他這怎麼看都應該被滅口的人生啊!
  
  …………
  
  8月15日,下午,索羅斯方面終於就14日的港城金融戰發聲。
  
  基金媒體發言人首先強烈譴責了港府直接下場金融市場的行為,認為這破壞了自由經濟的規則,揚言自由資本絕不屈服;
  
  而後強勢表示:港府將為此付出代價,港城,將為此付出代價。
  
  港媒標題:
  
  【大魚小魚一起帶走,索羅斯揚言連同港府外匯,一併吞下】
  
  【戰若敗,馬泰為鑒,港城經濟或將倒退二十年】
  
  【遊資張狂,大決戰不可避免,二十八日見分曉】
  
  【泰國政府300億美元外匯儲備加150億援助貸款,450億美元螳臂當車,土崩瓦解;港城要付出多少代價,方可言勝?!】
  
  【知情人士透露,神劍資本不過百億美元規模……虛張聲勢】
  
  【謹防神劍獲利跳車】
  
  【索羅斯沒輸過】
  
  【江澈也沒輸過】
  
  從下午,到入夜。
  
  報紙一份一份送進別墅,客廳裡同時擺了三台電視,持續播放,分別收看各家電視臺的分析報導。
  
  神劍內部,樂觀的情緒正逐漸變成憂慮,在索羅斯方面的輿論攻勢和部分有心人的操縱下,一場針對神劍資本實力、戰力的懷疑,正在逐漸醞釀、發酵,形成巨大的負面影響。
  
  “江澈……”曲沫想了想,“要不要你出面,咱們明天再召開一個新聞發佈會?”
  
  神劍資本的資金量被猜中了,確實就那麼多。
  
  但是曲沫深信,有江澈出面(或帶上鄭書記),他們就完全可以面不改色,真誠坦率,把情況說成另一種狀態,且讓許多人都相信……至少不敢不信。
  
  “發佈會麼?”江澈笑了一下,搖頭,“應該不用。”
  
  曲沫有些不解。
  
  “金融世界裡所有被急於澄清的事情,都是真相。”一旁,曲沫帝國理工商學院的老師,這回被“綁架禮聘”的操盤大師,突然說了一句。
  
  然後他看著江澈,笑了笑,“放心吧,我也只是猜測,而且我其實希望你贏……另外,我現在也沒有自由,不是嗎?你這個土匪。”
  
  最後這五個字,他是轉向鄭忻峰說的。
  
  因為是老婆最愛戴的老師,鄭書記這回和和氣氣,禮貌恭敬……然後,突然給他老婆最敬重的老師栽贓了,可以讓他在金融界,學術界都聲名掃地的那種。
  
  這是老頭怎麼都沒想到的。
  
  甚至曲沫都沒想到,她很慚愧,很慚愧……不過,她現在沒辦法也沒空跟鄭忻峰賭氣,等這事結束,看著吧。
  
  “辛苦了,先睡吧。”江澈沒給過多反應,說完上樓。
  
  到房間,他按慣例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聽老媽說爺爺弄那個園子裡的果子能吃了,小溪水清澈,紅鯉魚漂亮。
  
  這是催婚的前奏……畢竟江澈現在都已經畢業一年了。
  
  而後,給林俞靜打電話的時候,江澈順著這個話題,就不自覺提了一嘴結婚的事。
  
  林同學支吾不回答,拿鉛筆在紙頁上擦擦劃出聲響,說:“什麼?沒聽清我很忙。”
  
  像結婚這種事,小姑娘家有太多幻想了,所以,你想就這麼提一嘴,就搞定了?呸,求婚呢?
  
  本來是怕斷章,想一氣呵成的,看了看,這裡應該也不算斷章,就先發兩章。
pontus 發表於 2018-8-31 08:27
第777章 走向決戰(3/4)
  
  江澈踏踏實實睡了一覺。
  
  另一邊,因為曲沫輾轉反側沒能入睡,連帶著鄭忻峰也沒法好好睡覺,當然,就媳婦兒現在這種忐忑不安,焦慮煩躁的狀態,要實施“運動安眠法”,肯定是有風險的,一個搞不好說不定就會被長時間禁賽……
  
  “欸,沫沫……”鄭書記醞釀了一會兒,開口柔聲說道。
  
  “……嗯?”曲沫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在這次的“戰爭”中,正因為她是本方陣營最懂金融的一個,所以反而也是她,最容易憂慮和不安。
  
  剩下青雲雙驕不提也罷,然後,你難道想讓橢圓二人組去憂慮麼?那也太不現實了。畢竟地球,都是按他們喜歡說的那個形狀長的。
  
  “我在思考一個問題。”鄭忻峰認認真真說:“前陣子不是世界盃嘛,就有一些報導,說是有的球隊教練會要求隊員在比賽期間禁欲,但有的隊吧,它不光不禁,還允許球員帶老婆,女朋友一起住酒店……你說好不好笑?”
  
  這有什麼好笑的啊?曲沫大概猜到他要鋪墊什麼了。難得見他這麼小心翼翼一回,心裡覺得有趣又好笑,但是嘴上沒吱聲。
  
  鄭忻峰只好自己接著說:“後來那個教練接受採訪還說,他覺得吧,那啥,決賽前來一下,能緩解緊張,讓隊員精神更好,然後狀態發揮也……”
  
  “嗯,可是明天周日,休市。”曲沫說。
  
  鄭書記:“……”
  
  “那就等決賽前再說吧。”忍著笑,曲沫埋在枕頭裡,故意冷淡說。
  
  鄭忻峰算了算時間,“……哦。”
  
  因為時差關係,這沒能入睡的這兩口子,反而更早獲悉了一個令人無比震驚的消息:摩根士丹利叛變了……當然,是對於索羅斯和遊資集團而言。
  
  【勁爆消息:8月14日,大摩反向入場,做多(買升)港股】
  
  【昨日還言神劍必敗的專家們,你們是比大摩聰明,還是比大摩更瞭解形勢、內情?】
  
  【一戰之威,遊資集團內部分裂,神劍到底憑什麼拉攏大摩?】
  
  【……】
  
  實錘了。儘管1998年的媒體和民眾還不會用這個詞,但是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如果說之前不論輿論怎麼傳,照片怎麼拍,摩根士丹利都還有向遊資集團盟友澄清和解釋的空間。
  
  這回沒了,真憑實據,大摩資金入場做多,時間8月14——正是神劍和索羅斯遊資集團,正式全面開戰當日。怎麼說呢,就算叛變,這依然顯得太過分。
  
  “真的麼?真的是大摩的資金入場?怎麼會這樣?”曲沫目前知道的情況,是江澈在坑大摩,而大摩本身,好像是不怎麼願意的。
  
  所以,這情況就讓人很費解了。
  
  “肯定真的啊,要不你說昨天江澈為什麼那麼穩?他肯定就等著這一齣呢……你看,輿論風向,這不又都回來了?”
  
  “可是……”曲沫還是理解不了。
  
  “肯定是那個司馬鵬澤啊,他肯定又聽進去江澈的分析,又找到唯一最佳出路了。然後,這回又把大摩給賣了……”
  
  我為什麼說又?!鄭忻峰頓了頓,跟著笑起來,繼續說,“他都被老江坑了得有八回了吧,所以,大概……也是有慣性了。老江也是的,就總逮著司馬兄一個人,一直坑……”
  
  “他還能支配大摩的資金?”曲沫才沒心思管那些套路呢,她的問題,更傾向專業角度。
  
  “嗯啊,人本來很早就是職位不低的管理層了,就這兩年,也是立過大功的,聽說還因此升職了呢。”
  
  曲沫不解,“他,大功……”
  
  鄭忻峰說:“是他把江澈和神劍介紹給大摩的啊,你忘了?”
  
  曲沫:“……”
  
  鄭忻峰:“你怎麼能忘這個呢,話說後來咱們和大摩合作那麼愉快,還有你的功勞呢。”
  
  曲沫:“那,我是真的把大摩當作合作夥伴,真誠合作的。”
  
  “……”沒好意思說老江也是,鄭忻峰話題回轉,說:“總之你別小看人司馬兄,人家怎麼說,當初也是大摩進軍中國投資市場的負責人,而且手上拿著一筆不小的資金,那筆資金……”
  
  鄭忻峰說到這一下坐了起來,凝神仔細思索了一下,“對了,那筆資金……我記得他先是想逼迫,收購宜家……後來收購不成,在最低點割肉了想跑……再後來,他和江澈和解、合作,經江澈建議,又拿剩下的那部分錢投資了宜家的股票,然後在最高位,被套牢……”
  
  鄭忻峰是一邊思索,一邊說的這段話,其實說的沒有什麼語言結構……因而整個事情過程顯得複雜、淩亂,支離破碎。
  
  但是曲沫還是聽懂了,然後,她就更茫然了……還可以這樣的嗎?她無法理解,這是怎麼做到的。
  
  “應該就是那筆錢了。”並沒有注意到自家媳婦兒的迷惘,鄭忻峰感慨說:“牛逼啊,司馬兄……佩服啊,司馬兄,你這簡直就是作死啊。”
  
  作死這個詞,平常經常是江澈拿來說他的,或他們一起拿來說趙三墩。
  
  差不多時間,另一個房間。
  
  江澈又一次接到了老朋友司馬鵬澤的電話。
  
  “事情我做了,報導也出來了。”電話裡司馬鵬澤的語氣陰沉而充滿威脅感,“這次要是拿不到我滿意的結果,就別怪我魚死網破。”
  
  “當然,司馬兄放心。”江澈說。
  
  “……那,我現在怎麼辦?我去哪?”內心真實的心虛和恐懼,怎麼都掩飾不住了,司馬鵬澤不安說:“我擔心……”
  
  “還有十幾天時間,乾脆司馬兄找個小島,度個假好了。”江澈建議。
  
  “然後呢?”司馬鵬澤謹慎又期待地問道。
  
  “……然後,準備歡慶就好,因為我將感激你,大摩也會感激你。”江澈說:“相信我,司馬兄,明天我就會去見大摩的高層,然後,大摩會加入我,並且他們最終會知道,司馬兄你,才是大摩的指路明燈。”
  
  …………
  
  1998年8月16,周日。
  
  難得一次,司馬鵬澤沒有被敷衍,江澈真的依照他在電話裡說的,和大摩的高層見了面。
  
  此時的大摩已經徹底不可能再被信任,再跟遊資集團一起行動了,倒是江澈這邊,有它近二十億美元的合作投資。
  
  當然,目前階段,要說服大摩真的徹底改換陣營,改變基本判斷,加入自己,顯然還是不太現實的,江澈也不急,他就是先留一個口子。
  
  然後耐心等待形勢變化,讓大摩下定決心,改旗易幟……去成為徹底瓦解遊資集團過程中,倒下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前世事實,這種情況在最後階段其實也是實際出現了的,遊資集團內部“改空做多”的情況,也有發生。
  
  畢竟它們和索羅斯之間,並沒有絕對密切的聯繫,就更不用提情義什麼的了。這夥金融盜匪的合作,就像是一群蝗蟲,一起蠶食食物的時候看起來密密麻麻,鋪天蓋地,但若情況不對,也是各自亂飛。
  
  次日,8月17日,週一,經過兩天休市後,港股交易重開。
  
  挾“破除謠言”,“收編大摩”之餘威,神劍傻愛國,傻愛港,胡彪碇同志,再次在開市前一分鐘駕臨港交所交易大堂,再次祭出寫字板……
  
  只不過他這次寫下的數字,是:【8.28,10000。】
  
  什麼意思?
  
  傻愛國說:8月28日,港股期貨合約交割日,決戰日……恒生指數,要破萬。
  
  “這就很讓人難受。”
  
  “嗯。”
  
  “激動,又難受。”
  
  紅馬甲們小聲議論著……他們又無措了,只得再一次,拿起來桌上的電話。
  
  現在的情況,但凡14號相信了傻愛國的散戶們,至此怎麼算都是賺錢的,而且賺的不少……他們中很大一批,本來都已經打算好了,今天一開市就撤。
  
  可是……10000點啊,那可都是錢啊。
  
  所以,再等等?
  
  上次7500,他就做到了。
  
  綜合目前輿論情況,加上神劍,大摩,有可能下場的港府……至少也會有一到兩波大的拉升,所以,怎麼都應該再等等。
  
  甚至應該再加點碼。
  
  不光信過傻愛國的人這麼想……那些之前沒信的,沒進過場的,剛聽說的,甚至是一度反向操作的,他們更難抗拒這種“錯過竟然還能重來”的機遇誘惑。
pontus 發表於 2018-8-31 08:44
第778章 決戰日(4/4)
  
  8月17日,受俄羅斯經濟形勢影響,日美歐股市全面大跌,而港股巋然不動,於危機之中,表現出令人驚歎的“抗震”能力。
  
  功勞被一致歸給了神劍。
  
  而實際情況,這一天神劍資本其實並未付出多少資金代價,只不過被江澈拉上船的散戶、大戶,漸漸越來越多了。
  
  這裡頭既有港股原住民,也有新入場的追隨者,還有一些國際投機客,以及少量擁有資金和特殊管道的內地富商和土豪。
  
  事實,早在開戰之前,江澈就跟鄭忻峰等人說過一件事:所有的資本運作,最後的成敗,其實都取決於誰能帶走羊群。
  
  現在,羊群屬於他……只看他能不能帶到終點了。
  
  8月18日,港股收市微跌,照例,跌在李家頭上,群情憤慨。
  
  8月19日,李超人無奈主動聯繫江澈,商討自家股票托市底線,神劍資本再次下場,小幅度拉高恒指,約50點左右。
  
  此後一直持續到8月26日,恒生指數以“散戶羊群+富豪+神劍+隱身的政府資金”共抗“索羅斯+部分遊資”的態勢,於起起伏伏中,持續緩慢上升,並在26日收市當天,定格8117點位置。
  
  是日晚,摩根士丹利高層主動找上江澈。
  
  就如同一個極度擅長挖牆腳的花花公子一般,江澈在前期用盡陰謀詭計,終於成功拆散了大摩和索羅斯這對小情侶,並因此一度惹得小美女委屈、生氣,恨不得殺他而後快。
  
  但現在,小美人平靜下來了……看架勢,似乎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怎麼也忘不了他這個壞男人,準備主動投懷送抱來了。
  
  定奪之前,一切,就看他的身家,到底有多厚了,再看他,到底有多猛。
  
  8月27日,結算日前一天。上午10時,港股開市第一時間,索羅斯方面的賣盤就如排山倒海一般撲來。
  
  這一陣在江澈眼中的重要性絲毫不遜於28日的決戰,因為它對決戰日各方態度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所以,這一天的整體操作,毫無花巧可言,只能硬接。
  
  於是,在開市的第一個15分鐘內,港股成交額即達40億港元;第二個15分鐘內的成交額,為25億港元……
  
  收市前的最後15分鐘,戰鬥終於進入白熱化狀態,最終短短一刻鐘的成交額,就高達208億港元。
  
  當日收市,港交所交易大堂逾半小時無人離場。港股決戰前夜這一陣,戰況之慘烈,令交易所所有紅馬甲都目瞪口呆。
  
  最終恒指數字:8235點。
  
  神劍守住了,不但守住了,還在索羅斯方面的瘋狂攻勢下,把恒指又抬高了118點。
  
  港交所交易大堂,群情振奮。
  
  …………
  
  “江總……”自家別墅內,特意留守的唯一一名操盤手敲門,向唯一今天仍然沒有去交易所的江澈報告,“索羅斯那邊的消息,江總。”
  
  江澈一邊低頭拿紙筆粗略計算著數字,一邊應聲,說:“你說。”
  
  “索羅斯的發言人出面表示,他們絕不退縮……然後明天,他們將締造港股歷史日跌幅記錄,最低……兩千點以上。”操盤手說的有些沉重。
  
  “哦?……有人信嗎?你信嗎?”江澈抬頭笑著問道。
  
  “我……”操盤手猶豫了一下,從拍老闆馬屁的角度,他應該堅定說不信,但是從專業的角度,他又沒法真的完全不信。
  
  “很難說”,最終他開口,忐忑不安道,“畢竟僅過去的一年時間,索羅斯針對港股,就已經獨力製造過兩次1000點以上的單日跌幅,如果明天,他瘋了……”
  
  江澈笑了一下,打斷他的陳述,點頭表示瞭解,然後示意他先出去。
  
  操盤手欠身,離開,背影剛消失在門口。
  
  “他就是瘋了啊。”江澈就在他身後,輕聲嘀咕了一句,跟著有些感慨的看了看手上的統計資料。
  
  江澈不記得前世27號這一天的交易資料,但是他無比肯定,那個數字,一定遠遠低於他手上的統計結果,低很多,很多。
  
  要知道,這一年,才只1998,所以……
  
  “媽拉個巴子,一不小心,連索羅斯都一起帶偏了。”
  
  江澈哭笑不得,投手拍了拍額頭,把胳膊肘杵在桌上。
  
  “篤篤……江總”,門沒關,操盤手在幾分鐘時間後再一次出現在門口,等到江澈看他,糾結半天,才咬牙說了一句話:“如果索羅斯真的做到了,也許,會有幾萬人要跳樓。”
  
  其實何止,跳樓的幾萬,破產破家的,也許上百萬。
  
  “……我知道。”江澈微笑點頭,說:“謝謝。”
  
  同一時間,港交所門外,大批長時間等候在這裡的媒體,興奮而熱切地堵住了鄭忻峰。
  
  他們之前每天能見到的只有老彪、三墩和曲沫,但是那三人從不接受採訪。
  
  而鄭忻峰,早有耳聞,聽說是內地媒體集體認同,他們一致最愛採訪的人……話題製造者,騷話批發商,人形自動賣報機,總之,他是媒體的寵兒。
  
  “鄭總,鄭總,能談一下你對明天決戰的看法嗎?”媒體蜂擁而上,雖然措辭不盡相同,但是實際,都是問的同一個問題。
  
  一下被無數話筒杵到面前。
  
  “明天”,鄭忻峰從容地笑了一下,說,“打死索羅斯和遊資集團咯……或者,被他們打死。”
  
  說完他低頭鑽進車裡。
  
  司機開車,回到別墅。
  
  晚飯、會議、休息。
  
  “沫沫。”
  
  房間裡,洗漱完畢,鄭忻峰柔聲喊了一句。
  
  “嗯?”曲沫努力表現得沒有那麼不安,她就是最不安的,這一點怎都無法避免,她甚至一次次懷疑,自己沒資格為這樣的大戰操盤。
  
  “決賽前夜了……”鄭忻峰眨眼睛,說,“明天,紅光滿面的,去交易所吧?”
  
  曲沫無奈笑一下,點頭,“嗯。”
  
  這一夜,港城至少百萬人,無法入睡。
  
  …………
  
  1998年8月28日,股指期貨合約結算日。
  
  港城,港交所,交易大廳。
  
  頂吊四面顯示幕依舊,紅色地毯依舊,紅馬甲依舊,如果不出意外,開市前一分鐘,門口熟悉的口哨聲也會依舊吧?
  
  但是,當交易員們這樣想著,第一時間走進交易大廳。
  
  “這一封書信來得巧,
  
  天助黃忠成功勞。
  
  站立在營門傳營號,
  
  大小兒郎聽根苗……”
  
  一陣唱片機播放的聲音傳來。
  
  “什麼?”
  
  “好像是京劇。”
  
  “是京劇,這一出,叫《定軍山》。”
  
  “聽著是譚派的唱法。”
  
  伴隨著議論,交易員們走到近處,逐漸站定。
  
  因為已經有人在了。
  
  過往總是踩著點兒出現的胡彪碇,此時已經站在顯示幕下的疊正方形小高臺上,雙手背在身後,沉默著,如同一尊立在點將臺上的石雕。
  
  這一次,他的身後沒有寫字板,但是有一台正在播放的唱片機。
  
  “頭通鼓,戰飯造,
  
  二通鼓,緊戰袍,
  
  三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兵交。
  
  上前個個俱有賞,
  
  退後難免吃一刀……”
  
  滿場無聲……所以唱段字句,句句清晰入耳。
  
  “知道《定軍山》這齣戲另一個名字叫什麼嗎?”老彪突然開口,問。
  
  沒人知道,或者有人知道,但是沒敢開口。
  
  “叫《一戰成功》。”老彪說完,停住,一句諸如“大家今天不要拋”,“相信我”之類的話都沒說。
  
  人群一陣騷動,因為側門,港交所主席突然出現,走到場內,站定,然後把手上托著的一個木盒子打開……
  
  “古巴Cohiba雪茄,切格瓦拉最愛,我為胡總準備好了。”
  
  因為這一幕,再一次,滿場無聲。
  
  直到老彪開口,說:“都愣著幹嘛,去準備啊,小心今天手抽筋。”
  
  紅馬甲們這才紛紛轉身,準備回去自己的位置。
  
  “唉,那個誰,0168,站那。”老彪的聲音從人群身後傳來。
  
  同時站下來的並不止老奔一個人,但是0168,是他。
  
  “你,對,就你。你身上那個號碼,很好,很吉利。”老彪說:“去跟你老闆說一下,你被徵用了……”
  
  老奔有點愣神。
  
  老彪:“不行?”
  
  “……行。”老奔做了幾十年交易員了,第一次,感覺熱血沸騰。
  
  給老闆打了電話,安排人頂自己的位置,收拾東西,焦急忙碌中頭腦一片空白的老奔突然整個人愣住了一下,因為他剛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這一天過後,他也許會有一個故事,可以講一輩子。
  
  而後,老彪又點了幾個號碼看著順眼的紅馬甲,宣佈徵用。
  
  這很好理解,神劍今天會很忙,很忙。它自身的交易員,加上借用的交易員和交易席位,足足佔領了交易席的一整個角落區域。
  
  在場自然沒人知道,其實他們這每一個被徵用的人,還有每一個被借用的交易席,都是港府私下出面協調,或周密調查過的。
  
  昨天老彪背號碼,都快背哭了。
  
  上午,9點50分左右,又有幾名交易員加入神劍所在區域。
  
  “欸”,有人突然拱了拱身邊熟人,示意說,“看那邊,那幾個新來的交易員裡,那個……那個是不是江澈本人啊?”
  
  “哪個?”
  
  “1997,看號碼。”
  
  “哦……好像是。”
  
  “什麼好像,就是他啊。旁邊那個是鄭忻峰,1998,這號碼,是特意跟管理委員會要的吧?”
  
  “嗯……應該是。”
  
  “嘖嘖,江澈他這是第一次親自來吧?竟然就這麼來了。所以,他不是大老闆嗎?”
  
  “當然是啊,不光是大老闆,還是真正的股神,知道吧?媒體最近都寫了,就只差他本人一個點頭而已。”
  
  “那就是終於親自下場了。”
  
  “……嗯”
  
  一聲沒出,江澈只是穿著紅馬甲,沉默地低頭忙碌著,整個交易大廳的氣氛,就已經開始不斷升溫。
  
  上午10點,決戰打響,拋盤如滔天巨浪,第一時間奔湧而至。
  
  上午10點05分,五分鐘時間,交易額突破80億港元,恒指上升僅僅13點。
  
  而後,10點30分。
  
  江澈說對了,索羅斯已經被他帶偏了,有點兒瘋了,開市僅僅半個小時,當前交易總額就已經突破了300億港元,而恒指在拉鋸中艱難上升,僅僅80點左右。
  
  每一點,都似乎用命在填。
  
  老奔還沒出過手,只是站在那裡,就有些緊張走神。
  
  “你好。”一個平和而禮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啊?”老奔一驚一乍地回過神來,連同他身邊所有被徵用的交易員一起轉身,然後,都有些愣神地看著站在他們面前,這個溫和微笑的年輕人,1997號紅馬甲。
  
  “大家好,今天辛苦大家了。”1997號年輕人欠了欠身,抬頭微笑說:“我叫江澈……”
  
  “知道,知道。”眾人紛紛回應。
  
  “那我就把閒話放著忙完再聊了。”江澈說著把手上的一摞交易單分發了出去,說:“準備沖一波,忙不過來了,辛苦各位。”
  
  說完,他欠身,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留下鄭忻峰帶著趙三墩,站在一群人身後。
  
  被徵調的紅馬甲們把手上的單子湊了湊,愣在那裡,因為單是交給他們這些人操作的單子,合計,就超過15億美元。
  
  “這一波……”有人話說一半就住嘴了。
  
  精明些的幾位,已經開始偷偷給自家的同伴,打起來剛剛約定好的手勢。消息在場內傳遞,向場外傳遞。
  
  不到一分鐘,托市資金開始瘋狂湧入。
  
  “升,升,升!”
  
  恒指數字在這一波攻勢中抓住索羅斯方面賣盤略嫌不夠厚實的時間點,向上大幅度,突破至約8800點左右。
  
  到底多少資金入場,短時間內沒有統計,無人知曉。至於除了神劍,散戶,還有誰的資金入場,一樣,無人知曉。港府方面,這次似乎已經打定主意不在股市揭身份了。
  
  “升,升,升!”
  
  最燃燒的戰場,反而沒有任何豪言壯語,只有沉默忙碌的一批人,和振臂高喊的另一批人。
  
  躁動的人群後面,曲沫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澈,又連忙低頭,掩飾自己的憂慮和不安。
  
  因為現在,只有包括她在內的少數幾個人知道,這才不到一個小時的交易時間,神劍所有剩餘資金中的70%,其實都已經砸出去了。
  
  而江澈,竟然一絲一毫臉色變化都沒有……
  
  可是他分明就是在走鋼絲啊。
  
  是港府方面,給了他絕對的保證?
  
  還是真的像他昨天開玩笑說的那樣,反正這部分錢呢,一開始只有4000萬美元,還是騙來的……
  
  “哎呀,跌了。”
  
  巨額拋盤強勢反撲。
  
  “又升了。”
  
  起起伏伏的聲浪中,再次出現突然安靜的場面。
  
  一位身材有些瘦小的老人出現在江澈身邊。
  
  “是霍先生啊。”
  
  “嗯,竟然讓霍先生親自來了。”
  
  “……”
  
  港城多富豪,若要論誰家的資產根底最不具體,最神秘,最不為外人清楚、明確……非霍家莫屬。
  
  “你唯獨沒有點我的名啊,臭小子”,畢竟是熟人了,霍英東佯怒,先瞪了江澈一眼,然後湊近了壓低聲音說,“有膽綁架那麼多港城富豪,卻唯獨漏了我霍家……你小子是有多看不起我這個老傢伙啊?”
  
  “不是,不是,是因為霍先生的資產,一直都沒有上市……”江澈更小聲地努力解釋,竟然是因為自己沒有“綁架”對方。
  
  “因為我不懂嘛。”霍英東笑了笑,放大嗓門,扭頭指一指顯示幕,說:“今天能賺錢嗎?”
  
  “能。”
  
  “那好,那我現在投資一點,你幫我操作,還來得及吧?”
  
  “……”
  
  “問你呢,還來不來得及啊?”
  
  “來得及。”
  
  “那就行,你安排個人,跟我走吧。”
  
  霍先生帶著江澈安排的人走了。
  
  他的資金還沒到賬,已經有無數人先跳進來,搶下一波拉升了。
  
  “這……也行?”曲沫還在發愣。
  
  “當然行啊,要不是巴菲特那傢伙是美國佬,不可靠,我還想請他來一趟呢……對了,摩根士丹利馬上要下場了。”江澈從她身邊走過,像是隨口說道。
  
  曲沫勉強回過神來,“啊?!”
  
  “摩根士丹利,下場了。”江澈重複。
  
  這次不是虛張聲勢,根據之前的協定,摩根士丹利這一次會公開下場,而約定的時間,是下午開市。
  
  但是,大摩等不及了,因為眼下每一點的上升,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意味著最終獲利數字上億的減少。
  
  很快,伴隨著消息的傳開:大摩真金白銀,反向下場,做多港股。
  
  恒生指數應聲突破9000點大關。
  
  最終在上午交易截止的時候,定格9225點。
  
  而這個上午的總交易額,外傳超過千億港元,僅僅半天,就破了歷史記錄,甚至翻番。
  
  中午兩個小時休市時間足以讓人們去審視和思考很多問題。
  
  相對索羅斯擊落2000點的宣言,目前看來,還是傻愛國之前寫下的10000點大關更讓人信服,那似乎已經觸手可及。
  
  而摩根士丹利反向入場,推倒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也已經開始壓倒遊資集團內部的團結……偷偷摸摸“自我反買”的資金,開始不斷彙集。
  
  下午重新開市,索羅斯組織了最後一次大規模攻勢,港府資金接盤,恒指反升。
  
  至此,羊群瘋狂入場,遊資瘋狂反向入場,國際投機客跟著瘋狂……
  
  索羅斯大勢已去。事實證明,他並沒有徹底瘋掉,他暫時收手了,八月認負。
  
  而後,江澈等神劍核心人員,也離開交易席,去了樓上休息。
  
  …………
  
  1998年8月28日,下午四時整,港股決戰日塵埃落定,恒生指數最終定格:11022點。
  
  單日漲幅2787點,前無記錄,後恐難再。
  
  休市時間,偌大的港交所交易大廳,沒有一個人離場,所有人起立鼓掌,雀躍擁抱,有人哭泣,有人歡笑,有人幾乎癱倒,只能倚靠在桌上。
  
  “看,看那邊。”突然有人指著側門的幾個人喊道。
  
  “交易所主席,總裁,還那個,那個是金管局的任一招吧?”
  
  “嗯,還有財政司的那位……”
  
  交易員們口中的這些人,他們……有的在搬椅子,放到交易大廳中心,傻愛國當初指定的位置,有的在剪雪茄……
  
  這一幕後來成謎,被很多人深信,傳播,也被很多人質疑其真實性,因為現場拒絕記者進場,不允許拍照,所以,除了當場這些交易員的口述,沒有留下更多憑據。
  
  但是交易員們信誓旦旦保證,這一幕真的發生了。
  
  這些人真的出現過,而後,是在請了神劍的人上座,又幫忙點了雪茄之後,才退場的。他們退場之後,記者才被允許進來。
  
  記者進來的時候。
  
  五張椅子,五個人,當中是神劍江澈,他左手邊是傻愛國,然後趙三墩,右手邊是鄭忻峰,然後曲沫。
  
  五個人,就曲沫沒有抽雪茄,不過姑娘真漂亮啊,尤其笑起來。
  
  後續關於江澈等人在港交所交易大堂中心抽雪茄的這一部分,沒有任何人置疑,因為它有照片留下來。
  
  照片裡,神劍除曲沫外的四個男人或翹著腳靠在椅背上,或側著身,或看著鏡頭,都抽著雪茄。
  
  他們似乎並沒有刻意擺姿勢,就只是暢快了,沒顧忌,當場旁若無人地顧自轉頭互相說笑,在雪茄煙霧迷漫的畫面中,笑容燦爛,張狂而放肆,輕鬆而自在。
  
  這張照片,後來被認為是港股歷史上最重要,也最值得銘記的時刻之一。這幾個年輕人擺了椅子,坐在港交所交易大堂中心抽雪茄的畫面,似乎也絕不可能被複製。
  
  再後來,港府表彰。
  
  江澈,大紫荊勳章,太平紳士。
  
  鄭忻峰、曲沫、胡彪碇,金紫荊勳章,太平紳士。
  
  趙三墩,銀紫荊勳章,太平紳士。
  
  沒完本呢,還有的……
pontus 發表於 2018-9-2 09:05
第779章 英雄砍菜
  
  一九九八,借劍江澈。
  
  港府(包括大陸官方)因為這一後來長期被揣測的選擇,最終保持了他們在這場“98年港股血戰”中的隱身狀態,也因此避免了國際社會更多,更大範圍的爭議。
  
  於是,這一世後來明面上的記述,也為官方所樂見其成的,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偏差:
  
  【關於那一戰,那個幾乎以一己之力斬索羅斯於港城城下的傢伙;那個幾乎以一己之力改變了世紀之交港城命運和走向的傢伙……傳說,有很多。】
  
  這一天,是命運之戰。
  
  短短四個小時內數百億美金的廝殺,亞洲金融中心的生死危機,萬千人的命運關口,幾億雙眼睛的關注……註定它的餘波和熱度,不可能就此結束。
  
  但是,那個故事裡剛搏殺了巨鱷,被萬眾矚目的年輕人,其實已經在離開港交所的第一時間,就迅速啟程,趕回深城。
  
  因為這一天,1998年的8月28日,除了是恒指期貨結算日,神劍與遊資,江澈與索羅斯的決戰日,同時還是一個節日:七夕節。
  
  於是……
  
  一邊,是久久不能平息,喜悅震撼的港交所交易大堂;沸騰慶倖的東方之珠,炫彩的維多利亞港;以及東京、漢城、倫敦、紐約……遍及全球範圍的震驚、熱議和爭議。
  
  世界一片喧鬧。
  
  而另一邊,是居民區,百來平方的屋子,和窗口的燈光。
  
  桌面上擺了已經打開的紅酒,白色碟子裡有誘人的起司蛋糕……“篤、篤、篤”,系著圍裙的年輕男人刀工精湛,動作輕盈、流暢。
  
  三個小時前,他剛在港城砍了索羅斯,現在在深城砍菜。
  
  有些焦急的,他在準備一頓已經有些遲了的豐盛晚餐。還好,他家林姑娘粗心,也忘了這日子有什麼特殊,現在還在加班回來的路上。
  
  八點半,最後一鍋既可以作菜也當地作湯,澆飯很好吃的奉化芋艿,和它底下的小火爐一起上了桌。
  
  江澈擦了擦手,準備解圍裙。
  
  鎖舌“嗒”,林俞靜從外打開了房門。
  
  “江澈……你回來了呀?”
  
  “嗯啊,林工想我了沒?”
  
  “想了的,茶不思,飯不想,只想你。”
  
  林俞靜說著換好了鞋,把背包掛在牆上,雀躍蹦跳著沖進屋裡,三兩步跑到桌邊,雙手扶桌,俯身無比享受的吸了一口氣,“好香啊。”
  
  這就是她所謂的茶不思飯不想只想我了,江澈:“……”
  
  無奈苦笑一下,江澈搖了搖頭,伸手開始解圍裙。林俞靜說我來,我來。一邊幫江澈解著圍裙,一邊她說:“應該我來的,你好厲害啊,江澈。”
  
  難得因為商業上的操作被誇獎,江澈有些得意,故意矜持說:“哈哈,其實也就一般,怎麼,你已經知道結果了啊?”
  
  “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林俞靜說完這一句,語調一轉,說:“何止知道哦,其實我們公司大家每天都在討論這事你知道嗎?出去吃飯、工作,也多的是人說,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我電話裡不多問,是怕你忙,也是怕如果我擔心,會害你分心。反正我也不懂嘛。”
  
  突然有種姑娘懂事了的感覺,江澈轉頭,準備誇她。
  
  林俞靜摟腰踮腳,“吧唧”,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謝謝你,江澈。”
  
  這是替港城人民獻吻麼?江澈笑起來,剛要開口。
  
  “其實這次我們公司,還有我們客戶,好多人都想辦法,要麼單獨,要麼湊錢,都在港城跟著你買升了,想不到吧?”林俞靜得意笑了笑,說:“今天最後,我們整一棟樓,十幾家公司,全都轟隆隆在慶祝……他們都發大財了。還很多同事跑來跟我說謝謝……”
  
  看來是替同事們謝我。江澈想著。
  
  “我也發大財了。”林俞靜看著江澈的眼睛,就像是後來日子普通的年輕人跟戀人宣佈自己其實偷偷買好了房一般,鄭重而得意地說:“我買了三萬塊,一開始就買了。”
  
  “……厲害。”
  
  “嘻嘻,那你賺了多少啊?江澈。”林俞靜說:“他們都在猜。”
  
  “我”,江澈凝神想了想,抱歉說:“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總之,一下算不出來。”
  
  “哦。”
  
  九點半,喝了兩杯紅酒的林工,雙頰紅撲撲地有些發燙,她伸手拿起來桌上那塊起司蛋糕,準備吃……然後突然僵住。
  
  是七夕節哦,他特意從港城趕回來做飯,還開了紅酒……還有,前兩天那個電話,他說到結婚……
  
  一切的蛛絲馬跡都在瞬間被捕捉,林姑娘明白了,喜悅激動的神情剛出來,又連忙自我控制。
  
  深呼吸,林俞靜把臉轉向一側,咬了咬嘴唇,努力管理著自己的表情。要被求婚了,呼,不能顯得太激動啊林俞靜,要淡定,呼,為什麼又會有點想哭呢……
  
  好不容易調整好了狀態,鎮定下來,林俞靜轉回桌面,仔細看了看手裡的那塊起司蛋糕。
  
  “果然有點不平。”她心裡說。
  
  怎麼辦呢,林同學有點糾結了……
  
  林俞靜:“江澈。”
  
  “嗯?”江澈抬頭。
  
  還在裝淡定,裝沒事……林俞靜想著。
  
  “那個哦,我突然想到一個好玩的事”,林俞靜家常語氣說,“就以前我家隔壁李阿姨家吧,有一次過年學北方包餃子,李阿姨偷偷在其中一個餃子裡包了個硬幣,想著看誰最幸運,能吃到它。”
  
  “哦,有的,這個我知道”,江澈配合說,“後來誰吃到了啊?”他心說難道是你聞味兒跑去一起吃,吃到了?
  
  “後來,李阿姨的婆婆,門牙沒有了,被崩掉了。”林俞靜敘述結果同時,認真看著江澈的反應。
  
  江澈忍不住笑起來。
  
  “她們婆媳關係破裂了,李阿姨婆婆說她想謀殺。”林俞靜說。
  
  江澈還是笑。
  
  “……”哎呀好無奈啊,我都暗示這麼明顯了,還裝,林俞靜心虛看了看起司蛋糕,再次努力,“江澈。”
  
  “嗯?”
  
  “那個,鑽石,聽說很硬哦?”
  
  “嗯啊,要不怎麼那麼貴呢。”
  
  江澈的邏輯其實當然是錯的,硬跟貴,不是必然聯繫。但是林俞靜壓根沒注意這些,她一聽,頓時更加篤定……看來還買了個大的。
  
  難怪毛楠總跟我說,不知道我以後的鑽戒得多大。
  
  可是,這樣不是更不敢下嘴了啊?
  
  “那,要是一個男的,準備求婚,為了驚喜偷偷把鑽戒藏在蛋糕裡,給女朋友吃……”到這兒,林俞靜這都已經不能叫暗示了。
  
  江澈抬頭看她……
  
  “結果,女朋友一口咬下去,牙被鑽石給崩了,門牙沒有了……”林俞靜說:“男的,還要嗎?”
  
  “……哈哈哈哈。”江澈有畫面了,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突然頓住,“那個,靜靜……”
  
  “……嗯。”
  
  “蛋糕給我,我現在去買鑽戒,還來得及嗎?”
  
  “……”誤會了?誤會了!
  
  林姑娘窘迫大發了,尷尬大發了。
  
  所以,什麼叫惱羞成怒?
  
  就是好久不見後的七夕夜,這一天被全世界矚目和羡慕的港股戰神,金融皇帝,傳說般的神劍江澈,一個人睡。
  
  哈哈哈,八月5號沒寫完,八月底沒寫完,我……乾脆再寫兩三天。
pontus 發表於 2018-9-2 09:10
第780章 膨脹的影響力
  
  次日一早,江澈留了措辭真誠懇切的紙條在桌上,在生了大半夜悶氣的林姑娘醒來之前,就已經再次趕回港城。
  
  後續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
  
  比如港股停在目前這個時間點和指數位置上,神劍肯定是賺得盆滿缽盈沒錯,但要說平穩的獲利離場,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
  
  除非換他拋售砸盤……那也還是很難。
  
  8月29,8月30,又逢週末休市。這並沒有讓當事人們感覺輕鬆,只是讓發生於28號的那場決戰,得到了更大程度和深度的渲染。
  
  兩天時間,排除相對落後封閉的地區在外,亞洲及歐美各國至少50%以上經濟、金融類報刊的頭版和雜誌封面,都是同一系列照片。
  
  說同一系列,是因為當時官員退場後,交易大堂開放,數百家媒體蜂擁入場。他們拍下那一幕的位置、角度、時間點,以及鏡頭焦點,都不盡相同,因而成像,也就存在許多細節上的不同。
  
  這一系列照片中最“合適”,也最經典的一張,被港府和內地官媒同時看中,第一時間用於主流宣傳報導,後,原件收藏於港交所展覽館。
  
  照片拍攝者是一名內地記者,他給自己這張職業人生中最成功的作品取名叫做:《上帝也抽雪茄》。
  
  這名字明顯有著沖西方世界“叫囂”的意味。
  
  而出處,是之前神劍宣佈下場港股對決索羅斯的那次新聞發佈會,當時有媒體記者宣揚,說索羅斯是上帝的派來懲罰亞洲的使者,江澈說,他沒派過……
  
  【It“s god】——這是華爾街某份金融類報紙的標題,含義與那位元內地記者巧合,異曲同工。
  
  這並不誇張,1998年,任何一個人如果剛贏下了一場席捲數百億美元的金融戰爭,並且擊敗的人,是包括索羅斯在內的大量西方主力遊資,他就是正當下,金融和資本世界裡新的上帝。
  
  媒體照片是有版權問題的,所以除了港媒和內地,大部分國家地區的報導,都用了他們自家或合作夥伴拍攝的現場照片。
  
  在這張【It“s god】中,記者拍照的位置明顯有些偏遠,他也許一時怎都擠不到前面,無奈之舉,反而拍出了一張意境特別的照片。
  
  首先,不變的構圖要素差不多都是一樣的:
  
  【偌大的交易大廳;空出的中心區域;
  
  紅色的地毯;
  
  黑色主體,有金色點綴的椅子;
  
  空氣中的雪茄煙霧;
  
  那五個人;
  
  還有他們頭頂上顯示幕定格的數字,11022。】
  
  在此之外,照片把鏡頭前面密密麻麻的紅馬甲,全部虛化了,仿佛紛亂動態的影像,營造出了“蒼生熙熙攘攘,碌碌驚惶沒有方向”的氛圍……他把決戰勝利前的情緒表達在了畫面裡。
  
  然後虛化的層次感不斷遞進,最後鏡頭的焦點,只在江澈一個人身上,記者幸運地捕捉到了一個也許只是主人公不經意的瞬間。
  
  鏡頭裡。
  
  江澈白色襯衫開了領扣,領帶微有些松垮,襯衫袖子也被很不紳士地,直接而淩亂地卷到了手肘位置。
  
  他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前傾,棕色的雪茄剛被從嘴邊摘下,煙霧在身前逐漸散開來。
  
  他抬頭,雙眼如同特意配合一般看了一眼鏡頭,雙眸明亮深邃,而面無表情。
  
  “我當時應該是有點累了,就歇了一下。”
  
  對於這個據說在西方世界傾倒了無數白妹、黑妹的個人形象畫面,江澈自己的解釋,是這樣的。
  
  這張照片後來還被時代週刊引用,當作其中一期的封面。不過換了一個標題,翻成中文大概叫做:《狩獵—被狩獵》。
  
  而在另一張同樣來自華爾街某份報紙的頭版照片中,被關注的焦點,換成了鄭忻峰。
  
  如果不是有這張照片留證,其實就連江澈、曲沫等人當時現場都沒有注意到,鄭書記這傢伙,竟然在港交所大堂中心的高椅上,面對大批外國記者,粗獷的翹著腳,一手雪茄,一手中指……操了整個歐美遊資集團。
  
  這家報紙的老闆大概跟索羅斯有仇,亦或者本身也是個賤人。他給這張頭版照片取的標題帶著嘲諷和幸災樂禍,十分猥瑣,叫做:【哈哈,我們被幹翻了】。
  
  相對國內,這張照片出現在個人英雄主義更加盛行的美國,大概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它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憤怒,甚至沒有那麼讓人難以接受。
  
  尤其在部分對資本集團本就沒什麼好感的普通民眾眼裡,畫面上這個張揚的東方年輕人,他簡直就是新時代的西部牛仔。很值得在酒吧裡為他乾上一杯。
  
  系列照片還有很多,總之,呈現角度和細節不同,帶來的感覺也大不相同。
  
  比如部分老彪和三墩被聚焦的照片,就會讓港交所史無前例的這一幕,看起來更像是一部粗獷而鐵血的黑幫電影。
  
  而曲沫作為主角的照片,被更大程度的接受和讚揚著。能縱橫金融世界的女人,畢竟一直都是少數,何況她的學歷和專業背景,也很讓西方人有認同感。
  
  這個迷人的東方女人甚至登上了很多本身與經濟、金融領域沒有太多關聯的女性雜誌封面。
  
  連極端女權主義雜誌都有……咳咳,要是她們知道小倆口曾經相處的真像,比如金蛇纏絲手什麼的,也不知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在某一張照片裡,曲沫側著身,溫柔寵溺的笑著,看著她的先生……
  
  在某一張照片裡,四個男人不約而同,粗獷地翹著腳,整個靠在椅背上,在雪茄的煙霧裡目光睥睨。
  
  有一份報紙的記者照片實在有些乏善可陳,只是拍下了一個江澈轉過頭笑著找趙三墩說話的場景。
  
  但是排版的人處理得很巧妙,他在江澈的視線方向上,放了一張索羅斯的照片。
  
  並取下標題:【1997—1998,索羅斯橫掃亞洲……Shut down!】(Shut down這裡的含義:連續的勝利或屠殺被終結。)
  
  這個構圖和標題,莫名給人感覺很形象——索羅斯縱橫亞洲,隻手砍翻了數個國家,大肆搜刮,滿口袋的金幣,正得意囂張……突然就被迎面一刀斬倒,成為戰利品。
  
  報導中有一句話:【索羅斯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在任何專業上,我只要花48小時,就能成為專家;現在一個來自東方的年輕人告訴他,在你自己的專業上,你都還不是專家】。
  
  總之,仿佛一場狂歡,西方媒體極盡嘲諷資本家之能事,就如他們在嘲弄自己的政要時一般,各種別出心裁,各種落井下石。
  
  當然,嚴肅的報刊媒體也是有的,而且不在少數。
  
  其中有一家很正經的媒體,運用了一項很高端電腦技術,對照片進行了合成,照片裡江澈五人面前的地面上鋪滿了美鈔,就連空中,都是紛紛揚揚落下的美元……
  
  撰稿人在報導中十分嚴肅而認真地分析和推導了這一戰的資金總額,各方的損失,或獲益情況,以及它所可能帶來的影響。
  
  最終,提出了兩個完全沒有著落的問題:
  
  一、神劍資本到底在這一戰中贏得了多少財富,它現在的規模到底有多大?
  
  二、那個叫做江澈的東方年輕人,現在如果有必要,可以在整個國際金融和資本市場,撬動多少資金?
  
  沒有答案,撰稿人承認自己做不到,只在文末說了一句:
  
  【就算沒有答案,也沒有任何資料支撐,我依然想說,其實第二個問題的答案遠比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更加可怕。】
  
  他是對的,就如他問而不答的做法,也是對的。因為事實沒有人能回答這兩個問題,目前而言,連江澈本人,都給不出準確的答案。
  
  這一世港城保衛戰的戰況,已經跟前世大不相同了,他把索羅斯帶偏了,把遊資帶偏了,把資金規模和構成帶偏了,也把恒指數字帶偏了……
  
  陰差陽錯,機緣巧合,天時地利人和……他把自己,暫時扔在了一個不熟悉領域的王座上。
pontus 發表於 2018-9-4 08:08
第781章 坑出感情

  別墅客廳,電視正在重播某台晚會,鄭少秋一如他後來70歲那般挺拔,站在臺上連續唱了兩首歌。
  
  《笑看風雲》和《摘下滿天星》。
  
  秋官演戲名氣大,本身並不以歌手著稱,但其實氣質、聲音都與一般人不那麼一樣,唱歌也很有自己的感覺。
  
  就是商戰戲的主題曲,他唱來也有滿滿的江湖感。
  
  更難得是黃霑的詞。
  
  這位香港樂壇老一輩的詞聖大約稱得上真正的大巧不工,落筆幾乎從沒有什麼華麗的句子,更不堆砌辭藻。
  
  但就是這樣最普通、樸實的詞句,他卻總能托出來一個英雄少年,動人的江湖。
  
  亦或者是那種江湖踏遍,曾淩絕頂之後的滄桑看透,世情看淡。風雲皆在眼底升與落。
  
  便不說最著名的《滄海一聲笑》了,就是“一笑看風雲過”,“摘下夢中滿天星”這樣看似普通的句子,也只有在他的手底,才能通過整首詞的情境構建,變得意蘊不同。
  
  這是後來再沒有的,因為時代已經不同了,後來人再沒經歷過那些,思考體會過那些,哪怕再有才華,亦是另一個方向的情懷與感慨。
  
  聽完兩首歌,鄭書記當年的江湖情懷似乎突然又被激起了。
  
  當初那個劍未佩妥便去了江湖的少年,還遠未老去,卻已經把半個江湖踩在了腳下,星辰在手……抱負,有點寂寞了。
  
  “欸,沫沫,你說咱們要是生在古代,我也長衫仗劍,要去闖蕩,去江湖廝殺,你……”他彷若無人對自家媳婦兒說。
  
  曲沫倒也配合,笑著說:“替公子牽馬,若你戰死了,再為你守寡。”
  
  她是十幾歲開始受的西方教育,少忌諱。
  
  “……突然有點感動啊,就是怎麼也有點涼颼颼?”鄭忻峰說完佯作發怒,瞪了曲沫一眼,說:“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呸幾下?!”
  
  “啊……呸,呸呸呸。我錯了。”曲沫聽話照做,然後笑靨如花說:“那,三月桃花滿路,我等公子歸來?”
  
  戲精娶了一個老婆,難免逐漸也能配合演出……大概是這樣?另外看這膩歪勁,估計從決戰前夜,到七夕,再到這兩天……都挺和諧美好的。
  
  小倆口旁若無人這一會兒,客廳里加上陳有豎在內的另外四個,看得都一身雞皮疙瘩。
  
  尤其江澈這個連七夕夜都一個人睡的,就更不止感覺肉麻而已了。還有點淒涼,江澈歎口氣,往沙發椅背上靠了靠……
  
  “怎麼了?這氣歎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敗了呢……”鄭忻峰扭頭指著茶几上滿一桌面的報紙,說,“看看你的江山吧。”
  
  “……滾。”江澈當然不好意思說實話,乾脆就著話題說,“這玩意也讓我不安啊,畢竟其實不是我擅長和熟悉的領域,就一通亂搞……”
  
  “那你是擅長氣功,熟悉那個領域咯?”鄭忻峰直接反駁,說:“還是你懂港口建設和航運?懂家電技術,懂演技?懂……”
  
  江澈:“……”
  
  “書記的意思,你是老闆,懂經營管理的大方向就好了。”曲沫好歹幫著圓了一句。
  
  “不是啊”,鄭書記自己給否了,“我的意思是,一招鮮,吃遍天,萬變不離其宗啊……哪個行業除了把專業的部分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剩下不能用老江擅長的那些來解決?!”
  
  江澈:“……”
  
  突然就全能了,所以我到底擅長什麼啊?竟然什麼都能解決。
  
  隔天。
  
  江澈去了一趟之前住過的酒店,在那裡約了除港府之外的各方人馬,開了一個會。
  
  會後出門,照例,酒店門口已經被記者重重包圍。
  
  沒打算接受採訪,江澈前方工作人員開道,一路往車上走。
  
  然後,就在他的視線勁頭,一個蓬頭垢面,流浪漢般的身影,緩緩從一個大號的垃圾箱後面站了起來,哀怨而又激動地看著他。
  
  江澈仔細辨認了一下,偷偷吩咐先讓流浪漢上車。
  
  然後,自己才脫離包圍圈上車。
  
  “司馬兄……你,怎麼搞成這樣了啊?”車上,江澈不好意思捏鼻子,只好屏住呼吸,問:“沒去海島度假嗎?”
  
  “沒有。”司馬鵬澤目光有怨氣但是不敢表現出來,沒勇氣但是還故作威脅,看著江澈說:“怕你食言變卦,我不敢離開港城,又怕住酒店什麼的,被大摩的人查到……”
  
  “所以司馬兄你?”
  
  “在鄉下躲了幾天,我……電話和行李被偷了。我走回來的,這幾天等著找你,就……睡在公園。”
  
  “這……委屈司馬兄了。”江澈眨了眨眼睛,雖然擠不出眼淚,好歹壓住了笑意。
  
  “其實司馬兄完全不必這樣,摩根士丹利應該感謝你的。要不是你,他們現在就跟索羅斯一樣,虧得屁滾尿流了。”江澈繼續說。
  
  “不,我自己去,沒把握……除非你在場,否則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處理我。”好歹對自己的出賣行為還有幾分覺悟,司馬鵬澤說:“而且我之前那樣做了,就算結果最終是好的,他們也絕不可能再信任我。”
  
  江澈點頭,“哦,這樣啊,我倒沒想這麼多。”
  
  “事實就是這樣,所以,你承諾給我的回報呢?”司馬鵬澤看著江澈,說話聽起來像是威脅,但其實,眼底滿是哀求。
  
  “好,200美元,司馬兄找個地方住,洗個澡,好好吃一頓。”江澈微笑說話。
  
  一旁的陳有豎掏了錢包。
  
  “你?!”司馬鵬澤一下死的心都快有了,“你,過河拆橋?!”
  
  話是這麼說,下意識的,他還是先把錢接了。跟著自己也有點茫然地,看了江澈一眼……尷尬了。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呢。義薄雲天聽過沒有?說的就是我了。”江澈說:“去跟摩根士丹利要你應得的回報吧,相信我,他們會給你的。”
  
  “嗯?”司馬鵬澤一下激動,又擔心,結巴說:“怎,怎麼可能?”
  
  “我去說,就可能。”江澈說著示意司機停車,“我會去跟大摩的人說,以後我們之間合作的中間人,只能是司馬兄你,大摩中國區的負責人,也只能是你……司馬兄覺得大摩會不會接受?”
  
  大摩……當然會。這一點司馬鵬澤比誰都清楚,現在的江澈在資本市場,簡直就予取予求。
  
  “謝謝。”
  
  司機已經把門打開了,下車之前,司馬鵬澤轉頭,帶著感慨,帶著劫後餘生的複雜情緒,對江澈說了一聲感謝。
  
  “不必客氣,司馬兄。”江澈頓了頓,“不管你怎麼想,也不管之前多少誤會,咱們之間,都是有感情的了啊,司馬兄。”
  
  說著,他還伸手拍了拍司馬鵬澤的肩膀。
  
  “嗯。”司馬鵬澤尷尬笑了笑,下車。
  
  車子重新上路。
  
  “這是坑順手了。”
  
  鄭忻峰悠悠說道。
  
  後面兩章需要平心靜氣,完全白描的寫法。我會寫到天亮,請大家明早看。
pontus 發表於 2018-9-4 08:08
第782章 不再跌宕

  9月,索羅斯並沒有放棄在高位繼續做空港股,但是論及力度和強度,其實都已經與8月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作為應對,港府隱身繼續推高指數。
  
  各家自然都以為是神劍還在輸出。
  
  但其實彼時的神劍,自身資金早已見底,只是因為在國際金融市場上備受青睞,作為私募基金不斷獲得投資,才不至於露出破綻。
  
  另一個邏輯:就算此時神劍露出破綻,國際炒家們怕也不敢盡信……畢竟世上恐也沒有幾個人,真如司馬鵬澤這般,有“戀坑症”。
  
  事實到了這一階段,形勢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此時羊群才是港股真正的主力,而且加入羊群來赴“遲到的晚宴”的國際炒家,也變得越來越多。
  
  橫在索羅斯面前的,是洪流。
  
  同時他還栽在了俄羅斯。9月,盧布主動貶值70%,俄政府公然宣佈國債違約,拒絕向外國債權人支付還款,停止銀行債務和貨幣期權交易……
  
  索羅斯明明所有判斷都準確,卻還是損失慘重,難以為繼。
  
  至此,不得不壯士斷腕,倉皇撤離亞洲。
  
  “嘖嘖嘖”,看著手裡俄羅斯經濟政策變革的相關報導,就連鄭忻峰都忍不住感歎,“還好咱們沒去做空老毛子啊,這也太不要臉了。”
  
  想想,一個人,一個國家,要到連鄭書記都說它不要臉的地步,得有多難?!
  
  如果說鄭總本身的底線一直都很低,那麼對方……大概就是連底線都沒有了。
  
  他說話的同時,曲沫和她的老師還有團隊人員,正在緊密制定神劍獲利抽身的計畫,步驟和方式,同時估算大概的獲利數字。
  
  “嗯。”江澈一邊後怕,一邊應了鄭忻峰一聲,心說:還好我沒有盡信前世看過那些小說。
  
  現實的情況:百萬美金以上起,所有通過做空俄羅斯獲利的邏輯,都是狗屁。
  
  因為老毛子才是真正的破罐子破摔,光腳賴皮不要臉。
  
  瞧瞧它的這些做法吧。除了揮舞手上蘇聯時代留下來的軍事大棒,它的經濟,本就差不多是一灘爛泥了……如今索性連規則、信譽、基本道德,什麼都扔了不要,就更別說還會顧及什麼國際市場了。
  
  就這玩意兒,誰要不是在政治上需要它,或在軍事上被它掣肘,都絕不會和它做生意。
  
  “江澈你看看?”沒搭腔毛子的事,曲沫拿了一張做好的計畫表遞給江澈,上面有完整的神劍離場計畫,週期長達一年多。
  
  江澈看表,曲沫就在一旁解釋:
  
  “目前,恒指已經突破12000了,國際炒家依然趨之若鶩,這為我們退場創造了很好的空間。”
  
  “這裡,這部分股票,包括李超人家的那些,是你說打算先拋出,等下跌後再重新買入的,我們就單列了,目前總估值,大約10億美金。”
  
  “剩下的部分,如果能按照計畫順利離場……那麼,在完成投資人的分紅後,我們自身的獲利數字,大概在40億美金左右。”
  
  “什麼?”江澈抬頭,神情有些驚詫,說:“這麼多?!”
  
  他困惑,是因為前世後來看報導,雖然索羅斯方面從未公佈情況,但哪怕是最樂觀的估計,也只敢推測他這一戰的損失在10億美元左右。
  
  曲沫自然沒有跟他一樣的困惑,人是算出來的,當即自信說:“嗯,算出來,是這麼多。”
  
  江澈:“……”
  
  “這裡一方面來自咱們和索羅斯等遊資在期指上的對賭,另一方面,來自暴漲的股市。”見江澈不說話,曲沫又解釋了一句。
  
  是了,江澈終於想通:第一,這一世港城金融戰的資金規模,數倍於前世;第二,前世鏖戰,恒指最終不過漲到8000點,而這一世,衝突了12000;第三,富豪、羊群和國際炒家後續貢獻的那些推漲資金,神劍也都有在賺,因為它入場的時間很早,入場的點位,很低。
  
  “索羅斯損失多少?”想罷,在勉強接受了自己已經這麼有錢的事實後,江澈關心了一下老索的情況。
  
  “這個”,曲沫扭頭看了一眼她的老師和團隊,苦笑說,“我們沒法算,索羅斯方面,也沒有對外公佈。”
  
  這個索羅斯肯定是不會說的,江澈點頭。
  
  “老師大概估計了一下,認為索羅斯這一次在亞洲攻擊各國各地區,包括他前期攻擊港城的獲利總數,大概在100億美元左右。”曲沫頓了頓,緩了口氣,鄭重說:“這100億,現在很大可能,已經全都折在港城和俄羅斯了。”
  
  江澈:“……”所以老子還真成撿裝備的了!
  
  “除了我們,這回獲利最多的,應該是港府。”曲沫用很小的聲音,又說了一句,說完頗有幾分自豪和安心。
  
  至此,江澈粗略心算了一下,突然發現把全部資產、投資和現金都加起來,自己的財富,好像已經差不多有80億美金左右,而且還在不斷膨脹。
  
  這才是1998年啊!其他,江澈都已經不記得了,他隱約還記得的只有,2003年,丁三石拿下內地首富的數字,好像是75億人民幣。
  
  通貨膨脹都先不去算了……就三石那點兒,這回還有至少30%是我的呢,我都還沒算上。
  
  有點茫然。江澈發了會兒呆。
  
  剩下的人自然都以為他在思考。
  
  “這些資金逐漸回籠之後,我們下一步……”曲沫說話時語氣激動內斂,目光期待。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都像是在等著江澈令旗一揮,神劍的戰車,轟隆隆繼續一路碾壓而去。
  
  對此,江澈只能有苦自知了。事實哪來那麼多機會,那麼多大戰啊?至於那些與國無關的,他又哪記得那麼多?!
  
  “我想想吧,明天再說。”
  
  說完這一句,江澈起身,上樓回房間睡覺。
  
  事實上,江澈一夜沒睡,想了半宿,又爬起來,坐在檯燈下,寫寫劃劃半宿,一直到天亮,才上床眯了一會兒。
  
  十點鐘醒來,起床洗漱下樓,客廳裡所有人已經都在等他。
  
  “早……”問候了一句,江澈坐下,說:“準備近期對外宣佈消息,神劍,暫時轉為穩健型投資基金。”
  
  關於後續計畫,第一句話,江澈這是麼說道。
  
  所有人都愣一下,但是沒有開口。
  
  “降低投資回報和分紅預期,接受提前友好撤資。”第二句,江澈說完目光掃了一圈。
  
  “……好。”曲沫點頭。
  
  江澈永遠是對的,對於這一點,他們已經有慣性。
  
  曲沫:“那,我們的投資方向?”
  
  江澈:“股市和房產為主。”
  
  曲沫:“國內?”
  
  江澈:“國內……股市就算了。房子,房子?房子……說不上投資,差不多每個樂意去的城市,都有套別墅可以住就好了。不光我,你們也一樣。”
  
  他說了自己的決定。
  
  “哦……好。”曲沫做了記錄,具體的事情,自然有專門的人去做,她負責安排下去就行了。
  
  不過有件事她並沒有注意到,而鄭忻峰敏銳地發現了:江澈並不打算讓這部分錢,過多的回到國內。
  
  想了想,鄭書記沒有開口。
  
  “股市方面,分散多個帳戶,在安全範圍內儘量多的持有這些公司的股票。”江澈說著遞了一張紙過去。
  
  實話說,到這一步,他的記憶資訊已經有點不夠用了,只能大概挑著買。而且有些很有名的,比如穀歌、Facebook……現在時間太早,都還買不著。
  
  “蘋果、微軟、亞馬遜、沃爾瑪、伯克希爾哈撒韋……”曲沫粗略把江澈列出的股票看了一遍,收起來。
  
  至少目前在她看來,江澈真的就只是以穩健為目標。
  
  “房產方面,港城趁現在跌得厲害,可以多買一些,再紐約,矽谷,倫敦……”江澈說著,遞了第二張單子過去,又說:“買賣過程中注意留存帳面資金……隨時準備投資一部分互聯網相關的新興科技類企業。”
  
  曲沫點頭,房產方面,江澈列出的單子其實並不會花費太多資金,而神劍的投資,單是每年的分紅回報,積累起來就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最後”,江澈站起來,溫暖笑著說,“咱們投資一些高端度假酒店品牌吧,怎麼樣?”
  
  這傢伙竟然還會問大家的意見?!
  
  “……什麼怎麼樣,還不都是你說了算?我們又沒你懂。”鄭忻峰沒好氣說:“怎麼,你很看好這一塊的前景?”
  
  “並不算特別看好,但是我準備投的這幾個品牌,目前也都不算很大,想來應該能賺點錢。”江澈保持笑容,說:“總之錢在其次,我投這一塊,主要是另外兩個考慮。”
  
  曲沫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名單,上面果然沒有什麼希爾頓、洲際之類的大牌,有的都是她暫時感覺有些生僻的名字,有些她甚至聽都沒聽過。
  
  【安縵;悅榕莊;阿麗拉;歐貝羅伊;柏聯……】
  
  其中柏聯倒是因為之前來找茶寮希望集團談過名下普洱茶莊的事情,聽過幾次。
  
  鄭忻峰則乾脆,“嗯?”
  
  江澈:“一,以後咱們這麼多兄弟家人,呃,隨便湊湊都得十幾家吧?要聚一起世界各地去度假、旅行,感覺有自家投資的度假酒店會比較方便。”
  
  江澈說完,在場不單是鄭曲兩口子,就連老彪、三墩和陳有豎,都一下有些激動和喜悅起來。兄弟之間最怕歲月疏離,聽江澈這意思,是以後還打算一家家的,都帶上一起去玩啊?那就好,那就好。
  
  而且只是想想那場面,一大群孩子鬧鬧哄哄,由酒店工作人員組織著玩兒,大人們就吃喝棋牌,泳池裡泡一泡,再泳池邊曬著,無聊了再弄幾艘遊艇出海……
  
  當真有意思極了,更愜意極了。這才叫人生啊。
  
  “那第二個呢?”激動了一會兒,暫時停止想像,鄭忻峰問。
  
  “第二個,我家林工不是喜歡做設計嘛。就國內那些差不多一個模式的房子,我估計她做上幾年就沒興趣了。”江澈滿臉的寵溺,說,“到時讓她參與設計一些度假酒店,或乾脆由她主導設計幾家度假酒店,大概她會喜歡和開心吧。”
  
  話說完了,接著就是閒聊。
  
  但其實,江澈口袋裡還有一張昨晚寫下的紙條。那是不準備給別人看的,待會兒應該就會扔掉,上面只有四個字:不再跌宕。
pontus 發表於 2018-9-5 08:12
第783章 妻子

  【(防閱讀誤會——這段不是跳時間,是側面描寫)
  
  2017年,臨州城北,小巷出口旁的那個門臉兒這幾年開一家倒一家,倒一家開一家,這月又換了新店。
  
  開業喜慶,可是不得放鞭炮,老闆夥人在地上置了個中空的鐵架子,又把老長老長的一串氣球牽繫在上面。
  
  七八個五到十歲不等的孩子嘰嘰喳喳,或拿著手機,或拿著Pad,正站在近處,興奮地等著拍視頻。
  
  稍遠些,有一撮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紮堆,再旁邊幾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站著,都是收租過活等拆遷的人家,閑來無事也在瞧熱鬧,同時等著領些小禮品。
  
  “瞧,現在的孩子,都拿手機、pad當玩具了。”其中一個年輕人先開口,故作老成說:“可不像咱們那會兒,跟家裡要個幾塊錢的玩具,都得費老大的勁。”
  
  “唔……哈哈,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小時候排隊領粉紅小海豚的事兒了。”另一個是姑娘,說著就笑起來,“記得那時候小朋友不論男女,人手一隻小粉紅。”
  
  這話是真的,1998年那會兒,臨州城裡有很多孩子人生中的第一個玩偶類玩具,都是一隻粉紅色的小海豚。
  
  那一年,臨州城的街頭傳說唐連招結婚辦酒,幾十號舊日拿刀的兄弟走上街頭獻愛心,據說一口氣發放了三萬多隻分紅小海豚。
  
  那一天,整個臨州城,都是粉紅的。
  
  正說著呢,“啪”一聲,新開店門口一個人矮著身子,手扯綁氣球串兒的繩子快速奔跑,密密麻麻的氣球被牽著,連續不斷撞在鐵板上,炸開來……
  
  “啪啪啪啪啪……”
  
  響聲還真有幾分像是鞭炮。
  
  “哇……”那群拿著手機、pad的小孩子興奮地大呼小叫,又蹦又跳。
  
  “瞧這高興的,跟沒見過似的……”紮堆的中年人裡,先是一個笑著看著,說了這麼一句。
  
  再一個接,“喲,算算可不就是沒見過啊,話說咱臨州城是哪年開始禁煙花爆竹來著?”
  
  “法規變來變去好幾次,有時候分區還不一樣,誰也說不準了。”再一個皺眉思索,說:“總之,是有年頭沒讓敞開放了。”
  
  “是了”,最後一個戴著眼鏡的,神情感懷看了看天空,說,“要說現在的孩子吧,幸福是幸福,什麼都有,可是吧……就都沒見識過一場滿城煙火。”
  
  這個怕不是老文青?酸得很。
  
  “虧得我們還都是看過的,不然也被笑進去了。”旁邊的二十來歲年輕小夥酸了一句,說:“就我記得吧,小時候過年,還有幾年是放過的,那熱鬧……”
  
  “過年?你說過年?”戴眼鏡的那位當即把話頭掐住了,說:“那怕是你那會兒小,不記事,忘了99年年初的那場哦,那,才叫滿城煙火呢。”
  
  是的,臨州城歷年過年的煙火,也比不上九九年年初突如其來的那一場。這說的不是規模,放了多少的問題,而是那次人家放的,那叫一個漂亮。
  
  “啊……”旁邊一個姑娘恍然大悟,出聲驚叫,其實她那會兒也還不記事,不過後來在網上,有看過些相關照片和描述,“我知道,是江澈娶老婆那回,對吧?”
  
  原來是江澈……在場見過沒見過那場煙火的,當即都不意外,更不置疑了。
  
  “結婚?”戴眼鏡的這位莫名與有榮焉,傲嬌說:“跟你們說了吧,那才不過是求婚而已。”
  
  是求婚,江總的苦旁人不知,他求婚才不容易呢。
  
  99年過年期間,江澈先是跟林工一起回慶州呆了幾天,接著又帶了林工回臨州。這會兒,他倆一個26,另一個也25了,兩邊家裡其實都已經著急。
  
  然後就是那場突襲求婚,由臨州消防配合規劃位置,佈置崗哨,專門請來的煙火藝術團隊負責燃放。
  
  在那一場絕美的盛大煙火中,江澈終於給他的林姑娘戴上了訂婚戒指。
  
  林俞靜幸福之餘尷尬、窘迫,覺得是自己的小脾氣太過放任,才搞出來這麼大場面,同時還有些害羞和緊張……捨不得低頭閉眼睛,乾脆故意捂住了耳朵,嫌炸開的煙花太響,太吵鬧。
  
  江澈看著,聽著,就笑著偷偷掉了眼淚。】
  
  …………
  
  相對于這場煙火滿臨州,為許多人所知道和記得的盛大求婚,同年四月份的那場婚禮,就顯得封閉和低調了許多。
  
  江澈差不多等於包下了此時熱度還不算太高的巴厘島,又包機接來了兩方的大部分客人,在自家投資的酒店,杜絕了一切外人和媒體,舉行婚禮。
  
  此時,原本一直沒急著要孩子的曲沫,已經挺著七個多月的大肚子。
  
  算算時間,大約應該就是港股決戰的前夜,或者決戰當晚的七夕夜懷上的。
  
  “怎麼樣?我這兒子,來的夠是時候,夠有紀念意義吧?”其實沒跟產檢的醫生打聽,但是主觀一想,就確定是兒子,鄭忻峰自忖這麼多年,肩膀都快讓江澈拍爛了,這事跑不了。
  
  手按著曲沫的肚子,他得意說:“話說就這紀念意義,要不是林勝利叫林勝利,我都準備給兒子取名叫鄭勝利了……”
  
  現場除了林勝利……大夥兒都笑起來。
  
  “那就叫鄭成功。”三墩現在也是有文化了,都知道用成功代替勝利了。
  
  鄭忻峰說:“滾,名字太大。”
  
  老彪:“那就叫鄭贏。”
  
  “贏……”鄭書記揣摩了一下,“我還嬴政呢,贏你大爺。”
  
  “那就鄭發財。”
  
  “鄭得多。”
  
  “鄭百億。”
  
  “鄭衛港。”
  
  “鄭世紀。”
  
  “……”
  
  一群人胡亂起哄,鄭書記笑駡說“滾”,最後得意洋洋,說他自己已經有主意了,兒子小名:蛐蛐;大名:鄭亦曲。
  
  “這什麼破名字啊?不好聽,讀著彆扭。”現場大夥兒鬧慣了,又好幾個直性子,也是一點不給鄭書記面子。
  
  “就兩個人姓一疊,這示愛呢。”秦河源笑著,幫著解讀。
  
  大夥兒總算都懂了。
  
  “還是河源有文化……不過不止。”鄭書記藏著得意,賣著關子,說:“我這還一層意思呢?都想不出來吧……”
  
  得意的目光看了一圈,鄭書記剛想開口。
  
  “不就是亦正亦邪的意思唄。”曲冬兒眼看就十四了,幾個月前剛拒絕了中科大少年班,當場也在,笑著說:“鄭叔叔,你是怕小蛐蛐以後太過中規中矩麼……哦喲,鄭叔你的兒子,哪用擔心這個哦?”
  
  其實沒准是怕太邪哦。江澈笑著在心裡嘀咕了一句,沒開口。
  
  這邊,冬兒調侃完了,抬頭看見曲沫,也是一下有點兒尷尬,忙湊上去,說:“嬸嬸對不起,我……我亂講話了。”
  
  “沒呀,哪就亂說話了?冬兒說的一點沒錯。”曲沫寵溺地把小丫頭摟懷裡,故作悄悄話,其實聲不小說:“其實我心裡吧,也正擔心孩子太像他爹那樣無賴脾性呢。”
  
  笑聲中,曲沫又把冬兒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
  
  “來,快,寶寶,快沾點兒咱冬兒姐姐的天才氣,省得以後因為某個人的遺傳,不會讀書就糟了。”
  
  這輩分亂的,就不說了。
  
  金融女強人做了媽媽,也是一樣的心思有趣。
pontus 發表於 2018-9-5 08:12
第784章 臥底歸來

  作為一個富豪的好處是,江澈婚禮忙,多數時候也只忙於寒暄。剩下宴席、接待、流程等等具體事務,都有手下的人去做。
  
  宜家大管家孔德成親自出馬全力操持一場婚禮,自然出不了什麼岔子。
  
  所以江澈才有時間跟著一群人去聽鄭忻峰胡扯。
  
  在房間裡閒聊了一會兒,留下冬兒和周映幾個小丫頭陪著曲沫,江澈等人出門,下樓,找僻靜地兒抽煙聊天。
  
  “怎麼樣,緊不緊張?”鄭忻峰笑著問,同時遞了一根煙給江澈,想著這世界能讓江澈緊張的事情,大概其實不多。
  
  “說實話,有點。”江澈這回倒是沒遮掩,坦然承認了,伸手接過煙。
  
  “放心吧,在島上呢,你家貪吃貨怎麼也走不丟。”老鄭調侃了一句。
  
  “……”江澈也只得苦笑一下應付。
  
  他緊張,當然不是怕林姑娘又出什麼岔子,是因為不易,兩世蹉跎終於修成正果,他害怕某一刻畫面重疊,自己會一不小心抑制不住。
  
  低頭把煙叼在嘴裡,緩了緩,江澈抬頭……
  
  “啪。”打火機燃起的火苗已經遞到面前。
  
  這也就是孔德成不在啊,要不誰能搶得過他?江澈突然走神想了這麼一下,抬頭,發現對方猛一看有點面生,再看,就差點笑出來了……
  
  難怪當場,唐連招、趙三墩、陳有豎等人都沒有攔他。
  
  “江總。”對方笑著,似乎有些生疏,但還是以自己人的姿態,開口問候了一句。
  
  江澈作勢凝神想了想,問:“你……是誰啊?”
  
  “我”,因為他這一問,對方一下垮了,哭喪著臉說,“我是李慧峰啊,江總……你,把我忘了?”
  
  李慧峰報了名字,但是江澈的神情看起來依然困惑。
  
  “……”李慧峰抽了抽鼻子,“我知道自己不該主動跑來找你,江總,可是,臥底四年,我都快三十歲了,江總,我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再這麼荒廢下去了……”
  
  江澈:“哦,是你啊。”
  
  李慧峰愣了一下。
  
  “我想起來了。”事實,江澈當然早就認出來了,只是逗趣而已,“怎麼樣,這四年,過得還好吧?兩份工資領著……”
  
  他笑著關心了一句。
  
  “好,實話確實不能說不好。”李慧峰悠悠歎了口氣,抬頭看著江澈的眼睛,緩緩說,“江總,我在三聚鹿那邊,都已經幹到中層了……”
  
  旁邊一圈人都笑起來。
  
  江澈也笑著,“是嗎?!”
  
  “嗯”,李慧峰說,“而且再幹上年把,拍拍馬屁送送禮,估計還能提拔。”
  
  所以,人才啊,江澈笑了笑,說:“那是好事啊。”
  
  他當初是承諾過李慧峰的,等他回歸宜家之時,在三聚鹿是什麼職務,回來至少平級,表現出色,再加一級。
  
  而宜家的體量,職務級別的含金量,自然不是三聚鹿能比的。
  
  “嗯。”李慧峰點了點,神情有些哀傷的樣子。
  
  “怎麼,臥底臥出感情了啊?”江澈看他這樣,忙問道:“捨不得了?”
  
  “那倒沒有,那邊……各種關係規則能煩死人,憋屈死人,我還是喜歡宜家。而且,我不是還有把柄,在你手裡麼?”神情語氣都有些哀怨,李慧峰再看江澈一眼,似乎終於鼓足了勇氣,提了一點兒嗓門,說:“問題我到底是去做什麼的啊?江總,這事都困擾了我四年了。就這樣什麼都不知道,我身為一個臥底,兢兢業業,業績比他們所有人都好……”
  
  李慧峰當場說地很委屈,一時間誰都不好意思笑出來……雖然其實心裡都挺想笑的。
  
  “所以,能不能告訴我一下,我到底要做什麼啊?江總。還有,如果要做什麼,咱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動手?”
  
  李慧峰最後問完,眼神既有幾分怨憤,又有幾分期待,還有幾分恐懼,看著江澈。
  
  江澈自然不介意,“話說正好這回你沒來找我,我也準備讓人找你了,來,我跟你仔細說說。”
  
  攬著肩膀,江澈把李慧峰帶到一旁,簡單聊了一會兒。李慧峰說了一些他在三聚鹿的見聞,江澈也把自己的計畫順勢說了一部分。
  
  回來時李慧峰神情微微有些僵硬,倒不是不願意,而是因為自己突然變得這麼重要,有點兒緊張。
  
  “放心,最後你會發現,這是一件大功德。”
  
  說著話,回到人群裡。
  
  江澈想了想,又說:這樣,反正這裡跟奶業有關的人也就老鄭幾個……乾脆留下來喝杯喜酒吧?然後你先回去,再委屈一小段時間。”
  
  “好,謝謝江總。”李慧峰激動地點頭。
  
  “那就安排在包廂好了。”江澈說完示意身邊人帶李慧峰先過去。
  
  然後……
  
  “咦?”
  
  看著李慧峰離開的背影,江澈突然覺得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可是,到底是哪不對呢?
  
  “不對啊,老江,你沒給他發請帖吧?”鄭忻峰示意了一下李慧峰的背景,遲疑問。
  
  江澈搖頭,“沒。”
  
  “哦……那他是怎麼進來的?!”鄭忻峰問,問完接著說:“你這回為了杜絕記者和閒雜人員,外面都是用的不通中文的老外,只認請帖不認人的對吧,安保等級也很高……”
  
  “再你這回的請帖,國外特製的,應該也沒辦法自己做,不是嗎?”
  
  想到李慧峰曾有自己仿製個鐵路局證件,在火車上安然當了兩年鐵路銷售員,走遍全國的經歷,鄭忻峰最後又補了一句。
  
  “是啊。”江澈悠悠應完,扭頭,“李慧峰,你給我回來!”
  
  李慧峰回來了。
  
  江澈:“你的請帖,哪裡來的?”
  
  李慧峰:“就路上看見一個人拿著請帖扇涼,我過去跟他聊了會兒天,說借我扇幾下,就……很自然地,忘記還給他了。”
  
  這個忘記,顯然不是真的忘記,李慧峰說話間眼神有點兒虛。
  
  江澈:“……”
  
  這次婚宴的賓客,大部分都是包機提前接來的,只有少部分人因為行程,選擇自己來……
  
  一般來說,這種自己來的,都是“大傢伙”。
  
  這也就等於說:現在很大幾率,有一個大傢伙……被那些不通中文,只認請帖的老外安保人員,拒在三裡地外有一會兒了。
  
  “會是誰呢?”鄭忻峰饒有興致地問了一聲,然後憑記憶開始點人。
  
  這要能捋出來,顯然很不現實。
  
  “這樣,你給我描述下那人大概什麼樣吧。”江澈轉向李慧峰道。
  
  “嗯,男的,大概快五十歲的樣子……”李慧峰有些緊張,大致描述了一下那人樣貌後接著說,“穿的,有點兒樸素,不像是有錢的大老闆,不過也不是普通人,身上……好像有點兒,官威?”
  
  “我靠。”江澈和鄭忻峰異口同聲,頓了頓,“老莊。”
  
  …………
  
  莊民裕莊市長現在一個人,正孤獨惆悵地坐在海邊抽煙、吹風。
  
  他這回當然也接到了江澈的請帖,當然,也覺得自己必須要來。
  
  但是因為江澈現在是富豪,他是官身,而且青雲之路緣起茶寮,老莊為雙方避嫌考慮,過於謹慎刻板了一把,既沒有和茶寮的人同行,也沒有搭包機。
  
  當然他也忙。人是跟組織打了報告之後,以一個普通老友的身份,最後一天獨自匆忙飛來的,連秘書都沒帶,滿以為落地就好。
  
  然後,他的請帖就沒了。
  
  再然後,酒店三裡外,一群老外雞同鴨講,根本也不幫他做什麼通報。那本就是江澈為了擋一些自行跑來拉關係的人,故意弄的。
  
  “難道是當年偷豬的報應嗎?”要流落荒島了,莊市長面對大海,哀怨嘀咕了一句。
  
  “可不就是嘛。”鄭忻峰站在他身後,悠悠接了一句。
  
  老莊回頭。
  
  “你能不能讓我們省點心啊,老莊?”鄭忻峰沒好氣說:“江澈結個婚,差點給國家弄丟一個市長……”
  
  “我,我遇到你們就指定出岔子。”莊市長惱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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