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逆流純真年代 作者:人間武庫 (已完結)

   
pontus 2017-7-28 08:13: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0 2859607
pontus 發表於 2018-9-6 08:17
第785章 跨世紀

  “老莊剛才坐在海邊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想投海。”
  
  “滾,你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這事記住待會兒別說出去,小心市長大人惱羞成怒。”
  
  “行,那安排他坐哪?老莊估計想低調。”
  
  “那就,安排跟李慧峰坐一起吧……別笑,笑屁啊,我是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嗎?何況今天還是我的婚禮。我是想他們化干戈為玉帛。對了,那桌還有誰?”
  
  “估計張牛眼,就你那個活寶小舅啊,他不敢跟家裡人坐一起,自己跑過去湊的。”
  
  “哦,那……那桌乾脆就讓老彪和三墩去陪客吧。”
  
  “好的。這麼一想,至少大廳安全了。高明啊,老江……你放心,等菜上齊,我立即讓人把那個包廂反鎖起來。”
  
  “……”
  
  好不容易,莊市長找到了,賓客到齊,婚禮也臨近開始。
  
  江澈這邊跟鄭忻峰交代了幾句,換好了衣服,弄好了髮型,準備一會兒出發到樓上房間,把人接下來,婚禮就正式開始。
  
  高跟鞋嗒嗒嗒嗒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江江江,江總……”一名女性工作人員急匆匆跑到門口,扶著門框大喘氣,手臂後指,“樓上,樓……江總,你的新娘不見了。”
  
  “……”江澈哭笑不得,“她,怎麼能不見了呢?”
  
  “就,突然就不見了。”
  
  不像是假的,工作人員急得都快哭了,語無倫次解釋說:“原先都還在的,也穿好婚紗,打扮好了,然後我們幾個湊一起溫習了一遍流程,她就不見了。”
  
  “突然不見的?”不可能啊,江澈不解,說:“那師太、馮芳、毛楠她們幾個呢?伴娘也沒注意到嗎?”
  
  “伴娘……就是幾個伴娘拉著我們,偷偷商量待會兒要怎麼為難你來著。”工作人員委屈說:“然後,新娘就不見了。”
  
  “那,去找啊。去找了嗎?她家人那邊,還有……”江澈看一下時間,終於有點兒著急了。
  
  “都找了,新娘家人也……大家都一起到處找呢。可還是找不到。”
  
  “……”
  
  肯定不是逃婚,不慌。
  
  逃也逃不走啊,這嚴密封鎖的,還是個島,不慌。
  
  鄭忻峰那張破嘴啊,不慌。
  
  跟自己叨咕了幾句,祭出平穩氣場,江澈冷靜下來仔細分析思考了一下,“餐廳,酒店空置的幾個小餐廳,都找了嗎?”
  
  “餐廳?”工作人員愣了一下。
  
  “嗯,餐廳…算了,我自己去。”
  
  說話直接出了房門,一身西裝,戴著胸花,江澈在走廊上奔跑,他記得樓下四層好像就有一個閒置的小餐廳……
  
  一路狂奔,到地兒,推門。
  
  “果然還是我最瞭解你啊,林姑娘。”看見人了,安下心,江澈站在門口沒急著進去,先在心底哭笑不得說了一句。
  
  林俞靜在。
  
  一身白色定制婚紗,頭紗披在肩後,正一個人坐在小桌前,雙手抓著兩片不知從哪裡找到的吐司麵包,大口啃著。
  
  她吃得很急,腮幫子鼓鼓囊囊。
  
  聽見門響,抬頭,看見江澈了,林俞靜眼神一下有些慌張,說:“唔……”
  
  江澈連忙抬手,溫和說:“別急,先嚼,小心噎著。”
  
  好歹,這次沒再噎著,拍著小胸脯兒,林俞靜把麵包咽下去了。
  
  “我中午的時候很緊張,就吃不下飯,然後下午又很忙……就,突然餓了,很餓冒冷汗那種。”她有些不安地解釋,說:“我房間裡都沒有能吃飽的東西,她們又商量事不理我,也不讓我聽……我看時間還來得及,就,自己出來找點東西吃。”
  
  “嗯。”江澈笑著點頭。
  
  林俞靜注意觀察了一下他澈的神情,小聲弱弱地接著解釋:“我是怕一會兒站不住。”
  
  是真的有點兒心虛後怕了,姑娘說罷連忙把最後一角麵包塞嘴裡,起身,擦手,整理了一下長裙。
  
  “我知道,你胃不好。”江澈溫和說。
  
  “那,還來得及吧?我是說,嫁給你。”
  
  “隨時都來得及。”江澈在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來一顆奶糖,走近遞給林俞靜說:“來,先吃顆咱自己的喜糖,甜的頂餓。”
  
  急著結婚,沒空膩歪,兩人說了幾句。
  
  “那你先上樓,我一會兒上來接你。”江澈說完先轉身。
  
  “嗯。”吃著自己的奶糖,林俞靜猶豫了一下,朝前一步。
  
  江澈感覺到自己的西服後面被扯住了。
  
  “不要回頭,你就聽我說”,林俞靜牽著他的衣擺,在身後安靜說,“江澈,其實,嫁給你,還挺需要勇氣的,是很需要……所以,我現在沒心沒肺一點,你別生氣。以後,我會當一個好老婆的。”
  
  …………
  
  大概是想說的話,都在這次見面先說了吧。
  
  想為難江澈的伴娘們,也因為新娘子這次偷偷出走私會新郎,以為她告密,失去了底氣。
  
  婚禮的整個過程溫馨而平淡,沒有任何多餘的波瀾……就如兩個人近七年相愛相戀的過程,其實也沒有太多曲折。
  
  人生能得平淡美好,是大幸。
  
  儀式後,新郎新娘敬酒的時候,大廳很是熱鬧了一番,再然後,本該散的宴席也沒有散,反正都在島上酒店呆著呢,大家都樂意多坐一會兒。
  
  這樣,江澈自然也就不好急著回去洞房。
  
  林俞靜那邊和小閨蜜們聊著,他這邊,就一桌桌的跟潘甯、董民珠等人閒話家常,重溫舊事,總之不提生意。
  
  胖娥也帶著老爹來了,趁這機會單獨又敬了杯酒,說:“恭喜你,江澈。”
  
  江澈很痛快地乾杯,說:“那你結婚可也得叫我。”
  
  胖娥爽朗說:“那肯定……我紅包得賺回來啊,唔,應該能賺很多吧?!”
  
  這姑娘還是那麼樸實可愛。
  
  現場,除了她的一直認為只要胖娥努力下自己就可能收穫乘龍快婿的老父親依然苦著臉,旁邊一圈人都大笑起來。
  
  包括鄰桌的馬華滕、丁三石、王蔚和馬小雲。
  
  這四位被安排同桌,是因為他們眼下都是創業者,而且都跟江澈有著相似的關係,包括投資、幫助、股份占比……
  
  端著酒杯,江澈坐下來,當晚第一次主動聊起了生意。
  
  此時馬小雲已經建立起阿裡巴巴了,大概可能比前世早了一些,江澈沒有具體印象,也不在意。
  
  最後談的結果,經江澈居中撮合,王蔚的順風以一個十分優惠的價格和條件,獨家承擔了阿裡巴巴目前的物流,並簽訂了一份長期合作協定。
  
  對此,馬小雲以他目前剛剛起步的狀態出發,自然只有感激和慶倖。
  
  至於什麼被江澈掣肘和制約之類的問題,他就算能想到,暫時也沒心思去顧及。
  
  接著就是閒聊了,一直聊了很久。
  
  期間王蔚以他自身的感受和實際體會為根據,由衷地描述了一番自己和江澈合作的感覺——“這傢伙真的不想吞公司,也不願意干預經營,就是死盯股份不讓稀釋而已。”
  
  這讓另外三位都很安心。
  
  這一晚,在場其實很多人都有些詫異——覺得江澈給了這四位過分多的時間和過分大的面子。
  
  …………
  
  六月份,曲沫給鄭書記生下了一個兒子。
  
  因為十幾歲起就受西方觀念的影響,她想著不必做月子,被嚴厲阻止了;又因為怕胖,急著恢復身材,堅決不肯多吃土雞之類的補品……這一點更徹底,任憑誰勸都沒用。
  
  於是,鄭書記就在私人醫院的特級養護病房裡——擺了一個火鍋。
  
  但凡有人來探月子,他就端出各種小菜,拉著對方現場熱熱鬧鬧,很有感染力地,開鍋吃起來。
  
  然後問曲沫:“要不要一起?”
  
  曲沫做完月子,胖了二十斤。
  
  一直到又五個多月後,她才終於通過在私人健身房的刻苦鍛煉,恢復了原先的身材。
  
  此時,時間已經是2000年1月,21世紀。
pontus 發表於 2018-9-7 08:11
第786章 你頭頂有氣旋
  
  【千年蟲】。
  
  一個讓多數人其實都有點莫名的神秘詞彙,在最近的幾年時間內,迅速傳遍了全世界。
  
  從國外到國內,從互聯網的專業圈子到到圈外,從大學教授到小學生,再到普羅大眾。
  
  與之伴隨而來的,是巨大的恐慌。
  
  在專業的圈子裡,它被認為很可能癱瘓一切相關系統,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而在某些偏遠的地方,在部分還不知道互聯網為何物的人群裡,它甚至被傳為可怕的外星或地底怪物,和這些年傳了一次又一次的地球毀滅預言聯繫在一起。
  
  而江澈知道:千年蟲問題雖然確定存在,但它實際會造成的破壞,其實並沒有眼下預言和想像的那麼大。
  
  但是,他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卻比任何人都更加“焦慮”和“恐懼”。
  
  然後以此為理由,江澈不顧互聯網相關股票的熱潮,也不顧任何勸阻和建議,在1999年12到2000年2、3月間,默默漸漸,清空了之前投資的幾乎所有美股。
  
  至此,他名下坐擁的財產已經超過130億美金,其中大量現金。
  
  這個過程並沒有怎麼被覺察,因為之前,神劍在自身轉型階段,就已經清退了包括大摩在內的大部分投資夥伴,是用自己的錢,分散大量帳戶去做的股市投資,而它之後的撤離,也有一個不短的過程,並不激烈。
  
  然後……
  
  就爆了。
  
  2000年3月10日,納斯達克股指達到了其頂峰5132點,但是,一家家互聯網公司財務狀況惡化及報出財務造假、高管套現等情況被披露,各種跡象都表明一場危機正在到來。
  
  2000年4月3日,微軟壟斷案宣判,敗訴,微軟創單日最大跌幅。這也宣告了這場互聯網泡沫破裂的開始,高科技公司的股價集體大幅下跌,其中比如思科的股票,跌了90%。
  
  以上,史稱第一次互聯網泡沫破裂,包括矽谷及華爾街在內,均遭受重創。
  
  而後,它又迅速波及全世界……包括中國。
  
  中國剛剛興起不過兩三年的互聯網創業熱潮在此期間幾乎遭到毀滅性打擊。
  
  “看我幹嘛?!”
  
  江澈已經被圍觀超過半小時了。被抱著娃的鄭忻峰,以及曲沫、老彪、三墩……還有懵懂的,抱著自己肚子的林工。當然,三墩本身,其實沒想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跟著看而已。
  
  這樣也可以嗎?
  
  這麼神的麼?
  
  據說這一波連巴菲特都被波及了啊……
  
  身邊知情的這些個(除了趙三墩),現在心情都很矛盾,一方面很想給江澈跪了,抱腿喊上帝,另一方面,又有點想給他剖了。
  
  鄭忻峰:“你,真的是被千年蟲嚇的?”
  
  江澈:“嗯啊,過程你們不都看著的麼?”
  
  “……”幾個人沉默,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任何收穫。鄭忻峰轉回來,把小蛐蛐往前遞到江澈懷裡,然後說:“兒子,快,吸點狗屎運。”
  
  蛐蛐跟江澈本來就親,雖然還不懂事,卻像聽懂了一般,埋頭用力往他懷裡拱著。
  
  大夥兒剛都笑起來。
  
  江澈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馬華滕打來的……
  
  “我知道,騰迅現在處境很困難,但是,咱們用戶增長還是很快不是嗎?能堅持一定要堅持。資金問題……我這邊,我這邊說實話也很困難,之前在美股市場損失很大……但是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的……”
  
  江澈說完掛上電話,看一眼再次陷入圍觀狀態的各位。
  
  像這樣的電話,來自不同的人,他最近每天都能接到好幾通。
  
  “幹嘛啊?”莫名有點兒使小性子的感覺,江澈不滿說:“相比闊氣輕鬆有餘力,這樣的患難見真情,這樣的我家也沒多少炭,偏還咬牙雪中送炭……難道不是更溫暖更美好嗎?再說我這樣,你們難不成還有什麼不習慣?”
  
  趙三墩:“沒有。”
  
  老彪:“很習慣。”
  
  鄭忻峰揉小蛐蛐的頭,“兒子,看到嗎?這個你也要學啊。”
  
  林俞靜摸自己肚子,“寶寶不要聽,唉,這個你可千萬不能學啊,你要光明正義高大上……再說萬一你是個姑娘……”
  
  她用的詞,是萬一。
  
  話說林工肚子裡是兒子還是女兒,其實從技術手段差不多已經可以檢測了,但是江澈莫名想等結果自然揭曉,看看自己的“神通”到底是不是真的,林俞靜也覺得這樣有趣。
  
  所以,就一直也沒跟醫生打聽。
  
  曲沫最冷靜,“繼續投資?……江澈,你確定互聯網還有前途嗎?”
  
  “確定,這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大趨勢,不可阻擋。”江澈篤定道。
  
  “那……”曲沫迅速反應過來了。
  
  江澈點頭,然後說:“等納指被互聯網企業帶崩,跌到1500點位附近,我們就重新入場,開始回購先前拋售的股份,並加大份額,同時投資市場上還存活的,以及新興的,一部分互聯網相關企業。”
  
  “明白。”曲沫鄭重點頭,到這一刻,她已經一點都不再相信那些譬如江澈“靠騙”,“靠運氣”,“靠坑”之類的鬼話了。
  
  在這位世界級金融女強人的眼裡,眼前他們無比熟悉的這個江澈,其實真的就是一個雖然專業方面有所欠缺,但是對大勢判斷如神的超級金融天才,同時也是投資天才。
  
  差不多同一階段,因為互聯網這個投資主戰場的爆炸,資本開始在世界範圍內尋找新的投資熱點。
  
  找不到,就硬找。
  
  就是在這樣一個背景下,摩根士丹利在司馬鵬澤的主導下,悄悄避開鄭忻峰和江澈,直接找到地方政府,同時收買企業領導……獨資,拿下了此時已經被登峰逼至牆角的三聚鹿。
  
  說好的打壓之後合作收購,司馬鵬澤先下手為強,獨吞了。
  
  …………
  
  見面是在深城,很久之前的那家咖啡廳,司馬鵬澤主動邀約,也是他訂的地點。
  
  曾經,他在這裡被迫賣過程曉,賣過合作的家電商……如今,終於找回場子。
  
  這回,換他司馬鵬澤擺了江澈一道,站在坑外。
  
  “啪……”
  
  進門,鄭忻峰直接抬手摔了一個杯子,表現得很憤怒。
  
  司馬鵬澤坐在椅子上,穩如泰山,一點不慌,若一定要說有什麼感覺:他在享受這一刻。
  
  “獨吞?!”鄭忻峰踹了一腳桌子,怒道:“你知道我為了打壓三聚鹿,創造收購機會,把登峰奶粉的利潤壓到多低嗎?我甚至有一段時間,賠本在賣……你他媽給我獨吞了?!”
  
  看著憤怒的鄭忻峰,司馬鵬澤沉穩而大氣地笑了笑,一點不生氣。
  
  “好久沒來,這裡換老闆,換裝修了”,似乎意有所指,司馬鵬澤指了指包廂四周環境,緩緩說,“一切都有新氣象,總不能只有我,還吃老虧吧?”
  
  “……”鄭忻峰和江澈一時都沒說話。
  
  “江總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司馬鵬澤笑眯眯看著江澈,“中國有句古話,說風水輪流轉……今天到我家。說的真好。”
  
  “所以,司馬兄處心積慮,謀劃已久了吧?”江澈反問,說:“這件事,你其實從一開始,就只是利用登峰,來完成收購,是嗎?”
  
  “何止,老夫簡直忍辱負重。”司馬鵬澤笑起來,同時站起來。
  
  他走到鄭忻峰面前,伸手。
  
  鄭忻峰不動。
  
  司馬鵬澤強行握手,“以後就是競爭對手了……鄭總。三聚鹿可是頂級民族品牌啊,之前被你逼成那樣,我看著都不忍心。放心,我們會通過有投資合作的世界級相關企業,很快引進全新的生產線,同時增加投資……”
  
  說實話這很難得,在整個九十年代到新千年初,外資收購一家中國民族品牌後願意增加投資,去爭取把它做得更好的情況,其實十分罕見。
  
  那些品牌大多被雪藏,拆賣,或者抹殺了。
  
  也許是司馬同志真的要把氣出全了?!又或者,他老人家打算下一步再逐漸脫離大摩,真的在中國當一個大企業家?
  
  洋洋灑灑,司馬鵬澤一口氣說了很多,唯獨沒說自建牧場,因為那玩意兒從建設到投入使用,再到創造效益,見效實在太慢了。他的努力,也並非在產品品質等實際的方面,而只集中於產能和行銷兩個角度。何況外資企業在政策、稅收等方面都還占著優勢呢。
  
  同時,還有一件事,其實江澈早一步就已經知道——因為收買時候的承諾,三聚鹿的領導層,也在失去部分主導權之後,暫時基本都被保留了下來。
  
  “戰場上見真章。”
  
  說完這最後一句,司馬鵬澤一臉豪邁,大步離開了包廂。這感覺,就連江澈都突然覺得,應該給他配個BGM——比如“翻身農奴把歌唱”。
  
  整個見面不過持續了短短不到十分鐘。
  
  而後,就是持續數月,登峰和外資入主後的三聚鹿的全面市場戰,廣告戰,輿論戰……
  
  而核心,是對行業檢測標準主導權的爭奪。
  
  2000年8月。深城方面品質監督部門突擊抽查,而後因品質問題,扣押了一批“三聚鹿”的奶粉。
  
  消息在媒體公佈,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深城方面為登峰月臺,惡意打壓競爭對手。”
  
  “外資受到地方保護主義迫害。”
  
  “登峰欲獨攬行業標準主導權,借此壟斷市場。”
  
  “……”
  
  司馬鵬澤和三聚鹿方面立即作出反擊。就連三聚鹿原先那些領導,也都站出來,譴責登峰一直以來對三聚鹿的無恥打壓。
  
  對此,登峰方面只一條應對,鄭忻峰花費鉅資,以電視廣告的形式直接向民眾喊話:
  
  “登峰的標準,是全國最高標準;登峰的標準,就應該成為全行業的標準;登峰的標準,才是對千萬祖國的未來負責。”
  
  這已經不單是針對三聚鹿了,登封鄭忻峰,幾乎是在與整個行業為敵。
  
  雖然這個廣告在短短兩天后,就因為相關部分的干預而停播了,但是,登峰鄭忻峰是誰啊?在過去的八年裡,他就是整個中國話題和流量最大的商業人物。從影響的持續性和普遍性而言,甚至比江澈都大。
  
  鄭忻峰親自上陣,頻繁露面,廣告影響絲毫沒有削弱……
  
  於是,相關部門不得不進一步介入,居中調停。
  
  但是,鄭忻峰,拒絕了。
  
  戰火燒到9月。事情突變,三聚鹿一位身懷正義感的中層幹部,名叫李慧峰,冒著巨大的風險站出來,向媒體公佈了一些他掌握的情況:
  
  “是的,裡面有三聚氰胺,一種化學物質。”
  
  “其實之前有兩次,上級部門就檢測出來了,還詢問過,只是企業方面一直沒改。”
  
  “具體哪個環節出問題我並不清楚。”
  
  “但是,其實已經有問題兒童出現了,只是一直沒有被關注而已。”
  
  “……”
  
  這件事如果攤開是在另一個平穩時期,江澈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它現在正逢登峰和三聚鹿的輿論大戰……所以,誰都遮掩不住。
  
  該炸的問題,終於還是炸了。
  
  比之前世早,比之前世影響稍小,後果自然也更小;同時,也不是整個國內乳製品和奶粉行業一起爆炸,因為這一次,對比參照,站在那裡的,是另一個民族品牌——登峰。
  
  就如這家新興的民族企業先前所說:登峰的標準,是全國最高標準;登峰的標準,就應該成為全行業的標準;登峰的標準,才是對千萬祖國的未來負責。
  
  現在,沒有人再懷疑這三句話了。
  
  …………
  
  深城,剛入住不久的江宅別墅。
  
  鄭忻峰剛從燕京回來。
  
  似乎有些疲倦,鄭書記坐下,第一句說:“三聚鹿那邊進去了好多人,原來的那些企業領導……還有司馬鵬澤也進去了,不過他應該不至於坐牢。還有,上級領導請求……我把三聚鹿的殼,買下來了。”
  
  江澈點頭,笑著說:“鄭會長辛苦了,振興民族奶業,普及行業新標準,安撫養殖戶,建立新的聯營牧場和鮮奶收購制度……就都靠鄭會長了。”
  
  他看起來有幾分打趣的樣子,但是說的每件事,其實都不輕鬆。
  
  “江總客氣。”中國奶業協會新任會長鄭忻峰,江湖人稱奶霸鄭忻峰,笑著拱手說道。
  
  “不是客氣。”江澈認認真真,指著鄭忻峰頭頂說:“你自己看不見吧?你頭頂這,有個氣旋。”
  
  似乎是1993年吧,江澈曾經忽悠過老鄭,說一個人如果“民意功德彙聚”,頭頂,就會有一個氣旋。
  
  別罵我寫得太粗略好不好?就這程度,我都已經是豁出去了。
pontus 發表於 2018-9-7 08:12
第787章 紅酒

  燕京,某特殊看守所。
  
  單間鐵門打開的“哐啷”聲把司馬鵬澤驚醒了,他從板床上坐起來,緊張不安地看著站在門外的民警。
  
  民警說:“司馬鵬澤,出來一下……有兩個朋友來看你。”
  
  兩個朋友?會在這種情況下來看他,能在這種情況下進看守所探監的朋友……那兩個人,司馬鵬澤尚未見面,就已經知道是誰了。
  
  他試著讓自己看起來鎮定,無畏,但是失敗了,於是想表現得憤怒和不屈。
  
  醞釀了一路,但是就在看到那個人的那一刻……老司馬,突然就失去了自控力,掉了眼淚。
  
  不是委屈,不是哀傷,也不是在對手面前尷尬,而是……具體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連司馬鵬澤自己都說不清了。
  
  轉頭,深呼吸,擦掉眼淚,老司馬冷著臉坐到了江澈和鄭忻峰的面前……隔著鐵柵欄。
  
  “這次,也是坑嗎?”第一句話,他問,作為一個中國通,又和江澈、鄭忻峰長期接觸,司馬鵬澤連坑這個詞,都理解深刻,運用自如了。
  
  “不是。”江澈坦然說。
  
  “嗯。”司馬鵬澤信,他也覺得不是,因為這次,是他先算計了江澈和鄭忻峰才變成這樣的,講道理,要說他們四五年前,就埋了個雷,再加個臥底等著他,他不信。
  
  之後基本都是江澈或鄭忻峰在講話。
  
  司馬鵬澤難得開口,就算開口,也只是冷漠地“嗯”“啊”兩聲。作為國際友人,他在這裡過得還行,不需要江鄭幫忙打點。
  
  他有自己的矜持……
  
  直到,江澈說了最後幾句寬慰和祝福的話,起身準備走。
  
  “不是……”司馬鵬澤整個情緒一下急了起來,幾乎起身,他喊住了江澈,“你,說完了?沒別的要說?”
  
  江澈凝神想了想,說:“沒有了……那什麼,司馬兄你應該不是主責,原來那些廠領導的責任也不小,所以,別太擔心了。”
  
  “然後呢?”心說誰要聽你說這些啊,司馬鵬澤這回沒法再矜持了,最後乾脆直接問江澈,“這次,不跟以前一樣了嗎?”
  
  什麼這次不跟以前一樣?
  
  江澈想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是了,以前每次司馬兄掉坑裡,都是我幫他分析局勢、情況,然後指點出路,給他最優解的。
  
  他大概是習慣了。
  
  這次我也指點不了啊。
  
  “不一樣了,司馬兄。深城那家咖啡廳都換老闆,換裝修了……一切都是新氣象。”江澈沒開口,鄭忻峰用老司馬自己的話說:“總不能咱們還一直是老樣子吧?”
  
  所以,這回沒有分析、指點和最優解了。
  
  江澈和鄭忻峰離開看守所的時候。
  
  “講道理,我好像應該謝謝他。人把這麼大個雷扛到國外,不然咱們中國的奶業……”鄭忻峰問江澈,“其實他最後不會有什麼太大事,對吧?”
  
  “應該不會太大。”現實如此,江澈說。
  
  “嗯。”鄭忻峰點頭,又抬頭,“話說,你是怎麼發現這事的啊?那麼早,就讓李慧峰過去臥底了,那時候還沒小孩中招吧?”
  
  “原先真的就是想幫你做不正當商業競爭,偷點資訊的。”江澈說:“後來是去年,在胡建那邊,意外知道了有幾個孩子的情況,想趕緊曝光,又怕效果出不來,還毀了咱整個國家的奶業……才變成了這樣。”
  
  “哦,呼~”鄭忻峰點頭,陡然長籲一口氣,“還好,這要是再讓三聚鹿活多幾年,得多少孩子,唉,不敢想像……”
  
  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江澈突然覺得很安心,覺得讓鄭忻峰去做奶業,做奶霸,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
  
  “對了,咱的大功臣,那個李慧峰,差不多能讓回來了吧?”
  
  兩人回深城的飛機上,鄭忻峰問江澈。
  
  李慧峰之前因為曝光事件被相關部門請去呆了幾天,江澈給他弄出來後,出於保護的目的,又讓在港城呆了一陣。
  
  “現在應該沒問題了。”江澈的判斷,這件事相關部門最終應該會低調處理,現在的情況,他們就已經夠慶倖了。
  
  “那你準備讓他之後去哪?我這估計太敏感。回宜家的話,沒問題嗎?”
  
  “我準備讓他去大招那裡,幹個副總。”江澈準備讓李慧峰去輝煌娛樂,主要是考慮那裡缺他這款,“輝煌娛樂旗下現在300多家網吧了,另外不是正在談遊戲代理嘛,之前說過那款熱血傳奇,已經基本敲定了。遊戲宣傳推廣方面,李慧峰這種人,就是大才。”
  
  “有道理,畢竟是獨立經營,在火車幹了兩年銷售員的人啊。”鄭忻峰點頭,笑起來,說:“這樣估計下次見面,就再聽不到他那句口頭禪了……我覺得我的人生不能再這麼荒廢下去了。”
  
  說著,兩個人都笑起來。
  
  李慧峰從港城回來的時候,江澈和鄭忻峰帶人擺了接風宴。結果他自己帶了兩瓶喝過覺得不錯的紅酒……畢竟百萬巨獎啊,臥底五年,如今也是有錢人了。
  
  “還真不錯,有點甜。”席到一半,江澈湊熱鬧也喝了點兒李慧峰帶來的紅酒,咂摸著,誇了一句。
  
  他實際到現在依然不是很懂品酒,想想,是應該學一下了。
  
  “很貴吧?”江澈調侃了一句。
  
  “江總你就別寒磣我了”,李慧峰笑著說,“就這酒,跟你婚宴上用的1982年拉菲,那也不是一個檔次的啊,差得遠了。”
  
  “……”江澈愣了愣,我婚宴上用的是1982年拉菲?
  
  酒水這種事,在婚宴中自然是不需要江澈親自太多去過問的,在他模糊的印象裡,似乎應該是用的另一個便宜的年份才對。
  
  席後,江澈打電話給孔德成詢問這事。孔德成在電話那頭也茫然了一下,“就,婚宴前一天才空運到的,我還以為是江總你臨時自己訂的,或鄭總他們哪個贊助的呢,就直接換上了,後來在我給你的帳目表上面也寫了……”
  
  江澈又怎麼可能去仔細看那種帳目表呢?他直接問:“一共多少瓶?”
  
  孔德成說:“300瓶。”
  
  “……”江澈知道送酒的人是誰了,除了她,沒有人能一次拿出這麼多1982年拉菲,並且捨得。
  
  【敗家啊,姐姐。】(附:心痛表情。)
  
  當晚,江澈給褚少女發了一封郵件。內容簡單,但是心在滴血,300瓶1982年拉菲……儘管這玩意現在暫時還沒倒超級火爆,那也是一筆鉅款啊。
  
  這幾年,兩人之間,其實依然斷斷續續會通過“中轉”做一些郵件往來,就像是多年的朋友。
  
  江澈會說一些生活和工作情況,談談宜家,談談其他。
  
  褚漣漪除了總是很頂針地關心股份和分紅,也有時會講她的生活,偶爾夾幾張她開飛機,或者登山、滑雪,駕駛遊艇之類的照片。
  
  隔天,褚漣漪的中轉郵件回復:
  
  【就,祝福你們嘛,你們……一個是你,一個是我最好的飯搭子。應該的,反正我這麼有錢,你又還一直在替我賺錢。】
  
  上章發完,突然有幾位朋友說我又玻璃心了,罵我,勸我。/實話說,我是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的——是因為作者的話話裡那句別罵粗略嗎?/那裡是真的寫得很粗略,然後我就用玩笑的口氣,跟善意的書友解釋一下原因而已啊……就類似那種撒嬌,我已經很努力了,親愛的們……的委屈語氣啊。/哎喲,你們說我玻璃心的時候,是不是其實你們自己太敏感,太愛教育人了啊
pontus 發表於 2018-9-7 08:12
第788章 孩子
  
  港城養和醫院。
  
  江澈的手腕上現在還留著林俞靜陣痛時抓捏留下的紅印沒有褪去。
  
  一般人看電視,總覺得女人生孩子就是陣痛,送醫院,馬上生……其實不是,通常情況,孕婦都會有一個時間不短的陣痛期。
  
  林工打小身體弱,陣痛時間又長,痛得滿臉都是虛汗,咬牙抱著江澈的手臂哭。不過依然算是很堅強。
  
  人進產房的時候,伴隨著門關上那一聲響,江澈整個徹底慌神了。
  
  在場江家人也個個緊張得沒法沾一下凳子。江媽迷信,甚至很早就在醫院樓下安排了出名的得道高僧、道士、喇嘛……
  
  至於林家那邊,因為怕近些年身體已經越來越差的林老頭擔心過度,壓根就沒敢說,準備只等順利生產後才告訴他。
  
  林爸林媽是把預產期往遲了報,借著照顧的名義來的。
  
  終於,一點響動,所有人緊張看著產房門口。
  
  護士開門探頭出來,剛要開口……
  
  “哇……”孩子響亮的哭聲先傳了出來。
  
  護士燦爛笑起來說:“恭喜,母女平安。”
  
  “……謝謝。”江澈嘴角先苦笑了一下,跟著一扯,眼淚啪嗒,就下來了。這兩個神情、情緒之間,毫無關聯。
  
  “女兒好,女兒好。”江媽拉著親家母的手,連聲說:“女兒貼心,我以前就一直想要個女兒……”
  
  這話有表態的成分,但也不全假,江媽是真的喜歡女娃,同時也深知以江家的情況,是完全不必擔心計劃生育的。
  
  同理,江爸和江老頭的臉上也都沒有太多失落,或者有,也只轉瞬之間就消逝了,剩下的只有滿滿地安心和喜悅。
  
  “謝謝你啊,護士姑娘。”說著感謝,江老頭上前,抬手一個巨厚的紅包已經塞到了護士的手裡。
  
  接著出來的每個醫生護士都有。
  
  “謝謝江生。”
  
  “公主很漂亮,也很健康。”
  
  “哭出來那一下,就特別響亮。”
  
  “……”
  
  產房裡,江澈握著林俞靜的手,低頭深深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溫暖笑著說:“林工辛苦了。”
  
  林俞靜虛弱但是燦爛地笑了一下,“我當媽媽了,江澈。”
  
  “是啊,都還記得你在茶寮學校廚房偷白飯吃的樣子呢……”江澈有些感慨地說著。
  
  林俞靜似乎也陷入了回憶一下,跟著,突然一下緊張起來,“寶寶呢?唔,江澈你快去看寶寶,要盯緊了,電視裡有放他們在醫院把寶寶弄錯了的,我看到就覺得很可怕……”
  
  其實以江家要求的條件,什麼都是獨立的,也時時有保鏢和家裡人跟隨,又怎麼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江澈連忙安撫了幾句。
  
  很快,孩子就被抱回了林姑娘身邊。
  
  新晉媽媽終於安心了,看眉眼就錯不了……
  
  “是女兒哦,韓大師。”低頭看了好一會兒孩子後,林俞靜抬頭,狡黠地對江澈笑了一下。
  
  江澈:“嗯,女兒好,像你,一定很漂亮。”
  
  “像你……也漂亮的。”林俞靜小聲說了一句,低頭繼續看寶寶。
  
  一直到寶寶喝過奶,母女倆都沉沉睡著,發出淺淺的呼吸聲,江澈又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出門。
  
  他放在外面的手機,早就響了不知幾十次了。
  
  “怎麼樣,兒子還是女兒啊?”因為兩口子都正好在北方出差,鄭忻峰第一時間在電話裡問。
  
  “說個事。”江澈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突然換了嚴肅甚至有點陰沉的語氣,說:“從今天開始,我江家,和你鄭家……正式斷交。”
  
  說完,他一句話不多說,就掛上了電話。
  
  什麼青梅竹馬之類的,老子才不允許。拿著手機,江澈恨恨想著。
  
  另一邊。
  
  “怎麼就掛電話了?哎呀,到底兒子還是女兒啊?”曲沫在旁沒聽清,著急問鄭忻峰。
  
  “當然是女兒啊。”鄭忻峰一下大笑起來,“老江說要跟咱們家斷交,哈哈,他想得美。青梅竹馬啊……哈哈。”
  
  然後他很快就發現,江澈不是說著玩的了。
  
  連續三天,鄭忻峰打電話都被拒絕,換號打,也被秒掛。等到兩口子終於辦完事,帶著小蛐蛐急飛港城準備探月子,林俞靜已經從醫院換地兒了,至於在哪,自然也不可能告訴他們。
  
  “哎喲,這下可不好找啊……叫你當初幫他在港城買這麼多房子。”鄭忻峰站在路口大喘氣,跟自家媳婦兒抱怨。
  
  可結果還就是曲沫面子大,跟林俞靜聯繫上了,天天陪月子,煲電話粥。
  
  “對了,寶寶名字取了嗎?”曲沫在電話裡問。
  
  “嗯,江澈取了一個,叫江宥俞。我嫌太成熟,想改成魚,吃的那個……他們不讓。我就又自己取了一個,叫江小矜,矜持的矜……”林俞靜說,“沫沫你覺得哪個好?”
  
  “呃,都挺好的。”
  
  “哦,那也還行,反正現在兩個都叫著呢。”
  
  林俞靜生產完身材壓根沒走樣,整個月子期間也都表現得很出色,該吃吃,該睡睡。
  
  照顧小寶寶的技術雖然不算很強,但畢竟是親媽,許多時候女兒哭鬧,只要到她手裡,就會安穩下來,笑起來。
  
  就如她在結婚那天對江澈說的,她越來越像一個好妻子,好媽媽了。
  
  這期間,曲沫自然是被允許來陪林俞靜聊天逗孩子的。
  
  至於她家另外兩位……一直到孩子滿月,辦滿月酒,鄭忻峰父子倆才第一次被江澈“放進家門”。
  
  辦完滿月酒,自然也就出了月子。
  
  當晚客人們走後,林俞靜跟江澈商量,說想帶孩子回一趟慶州,給林老頭看看。
  
  江澈自然同意,並且表示要一起去。
  
  “你都多久沒管公司的事了啊?就知道在這賴著當女兒奴……”林俞靜數落說,“說真的,你還是去看看吧,把積累下來的事情都處理下,遲兩天再來也沒事。”
  
  江澈想了想,點頭,“那也行。”
  
  於是,規模十幾人的看護團隊連夜準備。
  
  第二天,把人送到機場。跟之前去亞特蘭大奧運會差不多的情況,林俞靜一直到最後快要來不及,才從口袋裡抓了一個折好的紙條,塞到江澈手裡,然後匆忙走進登機口。
  
  這回的紙團大,她沒有抓錯。
  
  【江澈,我有些話,想著要跟你說,就寫下來了。這其中有一些,其實是四年前,我就想過要告訴你的。
  
  當時我跟自己打了一個賭,賭贏了,並沒有很開心,但也總算可以跟自己說,既然是命運安排,那就這樣好了。
  
  直到終於現在,我也當了媽媽,有了咱們的女兒。
  
  我每天看著你像捧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一樣滿是小心地抱著小矜,還有你看著女兒的那種眼神,我就……】
  
  紙上第一段,欲言又止,看得江澈既存猜想,又有些迷糊。
  
  而林俞靜,似乎也在這裡停筆了一次,再續寫時,已經是另一個邏輯和句子,重新開頭:
  
  【最近這兩三年,我任性糊塗更勝以前,委屈你頗多,你發現了嗎?
  
  這大約因為我潛意識裡在找平衡……在預備要委屈自己一個大的吧。
  
  雖然我所得到的,其實已經很多,很多……
  
  很抱歉,江澈,這件事我遲了四年才說。
  
  用了四年,我才終於哄好了自己,去接受你有一個溫柔善良的前妻,一個漂亮可愛,但又讓人心疼的女兒。】
  
  讀到這,江澈:“……”整個腦袋“嗡”一下。
  
  在他的郵箱裡躺著的,是褚少女各種歡快遊玩的照片。
  
  而有一個全面偽造了身份甚至是照片的,網名叫做“齋戒沐浴數錢”的人,她的郵箱裡,有和網友“嘩啦啦啦啦啦”長達四年多,近五年的通信,雖不頻繁,但也已如故舊老友。
  
  期間她陸續收到過兩三張“嘩啦啦啦啦啦”和女兒一起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漂亮可愛,眉眼清澈,一眼就能認出來……像誰。
  
  紙條的最後,是一個位址:
  
  【加拿大,溫哥華……】
  
  還有一句話:
  
  【幫我也帶上句話吧,就說,有空回來玩啊,飯搭子想跟她約吃飯了。】
pontus 發表於 2018-9-8 09:09
第789章 謝這世界以溫情待我(大結局)

  溫哥華周邊,惠斯頓。小鎮據說被叫做“小瑞士”,四季迷人,是頂級滑雪勝地。
  
  江澈帶著趙三墩和陳有豎等人,裹著厚厚的衣服穿行在小城冬天,各種膚色、口音的遊客中間,卻無心看一眼雪景。
  
  因為沒有叫嚮導,江澈一行人已經在小鎮找了好一會兒了,依然像是沒頭蒼蠅一般在打轉。
  
  應該就這附近了,眼前是一條不長的小路,路口,江澈站下來,低頭又看了一遍手裡的導遊地圖,耐心仔細地對照著……
  
  他也許有些緊張。
  
  陡然,一長串孩子們的笑聲從側邊路口傳來。
  
  然後是劈裡啪啦的散亂腳步聲,一群七八個小孩子撒歡兒從側邊小樹叢後奔出來,手上抓著雪團,因為玩鬧而不時有雪從手中掉落下來。
  
  孩子們跑過江澈身邊,跑在他面前的小路上。
  
  江澈看著有趣,笑了笑。不知是怎樣的一個契機,孩子們都站了下來,回頭,其中好幾張東方面孔。
  
  “中國人,韓國人,日本人?”有稍大的孩子主動開口,用英文說,“你們是在找路嗎?需不需要幫助?”
  
  江澈還未及開口。
  
  陳有豎走到他身後,扯了扯他的衣服,然後說:“澈哥。”
  
  沒有多話,說完,陳有豎朝旁一步,站那兒,目光盡力溫柔,看向前方其中一個小女孩。太明顯了,就連趙三墩都一眼覺察……
  
  那一個約四五歲左右的小女孩,眉眼之間,跟江澈實在太過相似。同時依稀有褚漣漪的影子。
  
  也許因為他倆長得實在有點兒凶相吧,小女孩悄摸摸避開了兩人的視線,仰著頭,撲閃一下大眼睛,看著江澈,甜甜地笑了一下。
  
  “你好”,是中文,很標準,小丫頭自己解釋說,“我聽到他們跟你說中文。”
  
  江澈有些發木,就只能緩緩點了點頭。
  
  還有兩個中國小孩也跟他打了招呼。
  
  同時,兩個身材氣質感覺都不那麼普通的年輕女人從旁邊不知哪裡慢慢走了出來,不出聲,不打攪,但是目光警惕、關注。
  
  單是直覺,陳有豎就確定,她們是同行——保鏢。還好的是,因為江澈沒有表現出惡意,她們也就只是不遠不近地看著。
  
  “你們來滑雪嗎?從國內來的呀?”小丫頭再次開口,笑容燦爛,聲音如冬天的泉水叮咚。
  
  “不是,我……”江澈頓了頓,改主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小朋友。”
  
  “她叫江小雨。”旁邊另一個中國小孩熱情搶著開口,說:“我叫楚大京……”
  
  “嗯,但是我還有另一個名字”,江小雨自己開口,說,“媽媽說跟人交朋友要介紹正式的名字,我,我還叫做……江錦依。”
  
  “……是,跟媽媽一樣的那個漪嗎?”江澈眼眶突然酸澀,拿地圖的手微微顫抖,就連聲音都跟著不那麼清楚。
  
  還好,小女孩聽清了。
  
  “不是哦”,江小雨笑著搖頭,小辮子晃蕩,然後特別認真地說,“媽媽是漣漪的漪,三點水,好難寫的,我是單人旁,依然的依……”
  
  江澈整個腦子嗡嗡嗡,只隱約聽清小女孩好像關心地問他為什麼哭了,又禮貌地問他的名字。
  
  “我……我叫江澈。”
  
  第一次,江澈覺得說自己的名字,有些艱難。
  
  但是小女孩當場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反而是那兩名女隨護,突然都震了一下,跟著眼神糾結互相看了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我錢丟了,口渴,能去你家喝杯水嗎?”江澈問,問完自己……我只是怕嚇著女兒。
  
  江小雨看看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扭頭看了看那兩名小阿姨。
  
  她發現她們沒有反對,這似乎很難得很難得。小丫頭一下開心地笑起來,說:“好呀……就很近,你跟我來。”
  
  趙三墩和陳有豎等人留在了路口,沒有跟著,他們大約能猜到接下來的見面,不願打擾。
  
  兩名女隨護也只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頭,似乎有些無措,但絕不是緊張。
  
  錦依的小夥伴們說了拜拜,又說好明天在側邊小公園等候,也沒有同行。
  
  所以,小路上差不多等於就只有這一大一小兩個。
  
  有一種親近感,也許是天然的。
  
  穿著鵝黃色衣服的江小雨走在前面,江澈緩步跟著。小丫頭不時回頭,仰頭看看他,會溫暖的笑一下,然後欲言又止。
  
  “待會兒你要先在外面等哦,我家有大鵝,好多,一大群,特別厲害……”
  
  “是真的,楚大京家的大狗都被我家的鵝打哭了……所以,你要等我先進去,把大鵝們關起來。”
  
  “我還要先問過媽媽。”
  
  一路叮囑也解釋了好多,臨近一棟帶有超大花園的房子的時候,小女孩停住腳步,再次回頭,眼神猶豫又看了看江澈,然後低頭小糾結。
  
  “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麼啊?”江澈早就發現了,柔聲問。
  
  “我,我覺得我跟你長得有點像,……”小丫頭看著江澈幾秒鐘,尷尬笑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忍住了接下來的話,轉頭……
  
  “唔,媽媽”,褚漣漪站在院門口,江小雨喊了一聲,回頭示意一下江澈,“我,這個……”
  
  叔叔兩個字,終究是沒說出口。因為江小雨發現,媽媽的神情,好像不對。
  
  “怎麼……比原來看著還年輕了。褚少女怎麼保養的啊?”江澈先開口,說:“我剛撿了個小女孩,是你家的嗎?哦,你好像沒有的,一直也沒聽你提過。”
  
  褚漣漪所有本身在不自覺醞釀的情緒,一刹那全部崩掉了,只得跺了一下腳,沒好氣說:“還是一樣厚臉皮……”
  
  “唔?”小丫頭猛地抬頭,那個看看,這個看看,最後小聲對江澈說,“媽媽也總說我臉皮厚,還說,是爸爸遺傳的……”
  
  她那雙明亮的眼眸,就這麼期待又怯怯地,看著江澈。
  
  …………
  
  院子裡,水喝過了。
  
  江澈抱著他的女兒江小雨,看著木柵欄裡一群呱呱亂叫,十幾隻真心大的大鵝,當真有點後怕。
  
  小雨剛剛因為激動哭過,但是,是喜悅的。
  
  “錦依,別總讓抱著,帶……四處看看,一會兒就吃飯了”,褚漣漪似乎還是更習慣叫女兒大名,在視窗招呼了一聲,“他剛從國內來,很累了的。”
  
  “哦,好”,小錦依回頭,“爸爸你累了嗎?”
  
  江澈搖頭,手臂高舉了一下,說:“不累,我就想抱著錦依。”
  
  “嗯,我也想爸爸抱,可是媽媽說……”
  
  “爸爸在,沒有可是的哦。”
  
  “嗯,那爸爸我們去那邊,那邊有我種的花。”
  
  父女倆有商有量,完全不把褚漣漪放在眼裡。
  
  到吃飯的時候,三人圍坐,小丫頭也跟江澈一邊,表現得很乖巧,吃飯噴噴香……還特別愛吃蔬菜。
  
  “她在你面前故意表現呢,平時要她吃點蔬菜,可難了。”褚漣漪笑著,殘酷地揭穿了真相。
  
  “才沒有,我,都特別乖。”小錦依著急委屈,哀怨看了媽媽一眼,又仰頭看江澈,“就是,我以前小的時候可能有一點不乖,後來長大了,就很乖了。”
  
  “對的,可是有個人上個月還小,對吧?有人還尿了一次床呢。”褚漣漪欺負女兒。
  
  “不,不許……”阻攔不及,江錦依小朋友窘迫極了,辯解無能,只得轉頭情急地看著江澈,“除了上個月,尿床了……爸爸我真的都很乖,你別不喜歡我,好不好?”
  
  “我知道的啊,我怎麼可能不喜歡錦依呢?誰說的?”江澈連忙安慰。
  
  “就,媽媽說的……”小錦依告狀,“媽媽以前教訓我,就老說,要是我不乖,以後爸爸回來了,就會不喜歡我。”
  
  江澈佯裝氣憤,弱弱地瞪了褚漣漪一眼,說:“這教育方式可不對啊。”
  
  褚漣漪沒理他。
  
  倒是她也帶笑瞪了女兒一眼。
  
  可惜,被完全無視了。小錦依低頭,似乎想了會兒什麼,突然起身,噔噔噔,跑去把門關上了。
  
  跑回來,看看媽媽,然後湊到江澈耳邊,特別小聲說:“爸爸,剛剛那兩個叔叔,是你的士兵嗎?”
  
  江澈茫然一下,看見褚漣漪跟他使眼色,忙說:“是啊,也是戰友。”
  
  “嗯,那你的戰鬥鎧甲呢?是藏起來了嗎?我剛才一直找,都沒有發現。”
  
  “……放起來了。”江澈說著把小丫頭往身上摟了摟,認真說:“見錦依不需要鎧甲。
  
  “唔,我還想看看呢。那,爸爸,阿多烏拉咖瓦裡星人,已經被你們打敗了嗎?地球安全了嗎?”
  
  用一種追問超級機密的語氣,小丫頭眼神期待的問。
  
  到此,江澈大約能猜到褚漣漪編的故事劇情了,有些兒慚愧,有些兒感慨,同時還有幾分氣惱:
  
  【你不跟女兒說我,不給看她照片,編瞎話,我都忍了,可是,你就不能編一個稍微不拗口點的外星名字嗎?
  
  女兒記得得多累?
  
  還有,更關鍵的,我記不下啊,什麼阿多……待會兒要是錦依再問,我說錯了,是不是很尷尬,很難解釋?】
  
  接下來的幾天,江澈被帶著玩,折騰壞了。
  
  褚少女是滑雪高手,就連小錦依都滑得有模有樣,只有他在摔跤。
  
  褚少女還有飛機駕駛證,小錦依坐直升機感覺跟坐公車一樣平常自在,一邊玩兒,一邊還給江澈介紹下面的風景。
  
  然後,褚少女還有專業潛水證、遊艇駕駛證,專業品酒師證……
  
  …………
  
  歸國前,江澈把林俞靜的那句話帶到了。
  
  褚漣漪笑著點頭,說:“說起來其實我也挺想她的,但是回去不好玩,不想回去。”
  
  而在江澈回國之後。
  
  先是江媽、江爸和江老頭一行人,很快悄悄去了一趟加拿大,呆了好幾天。
  
  褚漣漪在電話裡說,他們就像是要把之前欠的寵愛全都補償上似的,都快把江錦依寵壞了。她還說,江媽哭了好幾次,跟她說了好多慚愧和抱歉,讓她很無措。
  
  而後,鄭書記家兩口子也去了一趟。
  
  “他一來就告你的狀,說你防他和他兒子跟防賊似的。”褚漣漪打電話的時候笑著說。
  
  江澈:“那你怎麼回答他的呀?”
  
  “我想了想……把錦依藏起來了。”
  
  “幹得漂亮。”
  
  兩人都笑了笑。
  
  然後,褚漣漪說:“對了,說件正事……小峰給錦依包了一個紅包。”
  
  “哦,多大啊?”江澈無所謂問。
  
  “登峰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經歷過那次那次大事件的絞殺後,登峰如今已經是國內奶業的絕對霸主了,而且是近乎壟斷的地位,此外在飲料和飲用水等方面,也都是市場份額絕對前列的巨頭,所以,褚漣漪說的時候有點鄭重。
  
  “我推了幾次。但是小峰說,登峰某種程度上本就是你給他建立起來的,這一點他和曲沫心裡一直都很清楚。因為你們是兄弟,他沒法去開口說給你,就早想好了,要給你的孩子。”
  
  江澈:“……我知道了。”
  
  後來,江宥俞小朋友一周歲生日的時候,鄭忻峰一樣包了一個紅包,裡面一樣是登峰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兄弟之間,江澈連推一下都不能夠。
  
  …………
  
  2003年,丁三石是全國首富。江澈拒絕了排行榜,沒有人敢為難他。
  
  茶寮和宜家的發展,行業和投資的拓展,加上國內國外,互聯網企業集體重振雄風……他的財富,其實已經很難準確估算。
  
  同時在現金流方面,晉西北秦河源經營的大批煤礦,也終於迎來了行業黃金十年的開端,現在幾乎等於是開著挖掘機摟錢。
  
  2004年的春天,林俞靜還不怎麼顯懷的肚子裡多了一個兒子。
  
  江家在臨州的住處依然沒變,城郊江老頭和老夥計們經營的小型農場裡,花開滿園,有魚有蝦,還有餘謙送來的兩匹小矮馬。
  
  還不到四周歲的江小矜穿著一身電視裡小女俠的衣服,拎著太爺爺給她做的竹劍,正在撲一隻大鉗子甲蟲。
  
  是的,就是甲蟲,按說小女孩應該撲蝴蝶才對,可是四歲的江宥俞小朋友,能下小溪抓魚,能搬石頭逮螃蟹,活脫脫一個小野丫頭。
  
  江老頭看著高興,就問:“小矜,你說,咱家裡你最喜歡誰啊?”
  
  “太爺爺。”江小矜乖巧直接說。
  
  “哈哈哈”,江老頭滿意極了,接著問,“那你爸爸呢,他有沒有太爺爺對你好啊?”
  
  江小矜說:“沒有哦,爸爸,他都說可以給我全世界……可是他,都不敢給我一個霜淇淋。”
  
  江老頭:“……”
  
  “爸爸怕媽媽和奶奶罵他。只有太爺爺敢,太爺爺誰都不怕。”
  
  江老頭:“……”老臉突然有那麼一點尷尬啊。
  
  差不多時候,在房間辦公的江澈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對面,8歲的江錦依抽搭鼻子,乍聽很委屈的感覺。
  
  “怎麼了啊?錦依。”江澈緊張問。
  
  “沒什麼,就是剛剛,我玩了一會兒遊戲,跟別人組隊。”錦依嗓門提高,說:“我們遇到泡泡了,爸爸,遇到兩次,可是第一次,有一個人速度很快,一下就被他抓走了,我都沒機會抓。”
  
  “哦,這樣啊……”錦依每天被允許玩半個小時《夢幻西游》,江澈是知道的,而且有時還親自陪玩。
  
  他特意建了一個龍宮號,讓手下人帶練,就是為了能帶錦依升級。
  
  錦依的號現在已經31級了,號上寵物有一隻晶藍色,帶必殺、毒,夜戰,而且打了連擊的海毛蟲。海毛蟲是爸爸送的,江錦依很喜歡,但是還一直很想自己親手抓一隻泡泡。
  
  “那第二次呢?”江澈問。
  
  “第二次,又遇到了,我們組隊三個人,輪流抓啊,抓啊,一直都沒抓起來……”錦依又抽一下鼻子,傷心說:“它,它就跑了。”
  
  江澈配合悲傷,“啊……”
  
  錦依:“爸爸也鬱悶對不對,它怎麼能跑呢?”
  
  江澈:“是啊,怎麼能這樣設定,過分了。”
  
  跟錦依聊完,江澈馬上給丁三石打了一個電話,問他能不能在程式上設定:定人,給刷幾隻泡泡抓一抓。
  
  丁三石說他吩咐程式師去辦。
  
  很快,遊戲維護過後,江錦依小朋友的女大唐上線,在長安城裡走著走著,突然,就刷出來了三隻泡泡寶寶。
  
  當時她正準備去找爸爸的龍宮組隊來著,一邊打著電話呢。
  
  錦依嚇了一跳,“爸爸,長安城也會刷怪物,你信嗎?”
  
  江澈對三石也是服氣了,“……這麼神奇的嗎?”
  
  “嗯,而且泡泡不光有黃色的,還有粉色的和彩虹色的……你有見過嗎?爸爸。”
  
  “我……沒見過呀。”
  
  江澈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誇丁三石幾句。
  
  父女倆燒了半小時雙。
  
  到錦依下線的時候,又通了一次電話。
  
  “爸爸,我能不能來你家玩啊?”掛斷之前,小丫頭突然問了一句。
  
  雖然每年都會見幾次面,每次都會一起呆上幾天,但是因為褚漣漪的堅持,錦依一直也沒回國來過家裡。她這不經意的一問,江澈心頭頓時就有些刺痛。
  
  “你讓錦依來唄。”林俞靜出現在他身後不遠處,小聲說了一句。
  
  幾天後,當錦依真的準備踏上行程。
  
  林俞靜說想出門,回盛海學校看看,順便和趙師太一起玩幾天。
  
  “傻瓜,這次她還什麼都不熟悉,我在,錦依會不自在的。”看江澈不安,林俞靜說,“還有,小矜我就不帶去了,總不能姐姐和妹妹互相都不認識,對吧?……我希望她們以後感情能很好。”
  
  …………
  
  妹妹和姐姐見面的那天,老實說,包括江澈在內所有旁觀的江家人,心裡其實都蠻緊張的。
  
  但是也許就像林俞靜之前和褚漣漪的一見投緣一樣,兩個小丫頭之間,也並沒有那麼多生分。
  
  當四歲的江小矜主動笑著走近,喊了一聲,“姐姐”。
  
  八歲的江錦依自豪地應了聲“誒”,然後,就把妹妹的手牽起來了。
  
  “倆孩子這性子,都真好。”江媽看得歡喜,感動了說道。
  
  江爸點頭贊同:“各自媽媽教的好,孩子才都不是窄性子。”
  
  之後的幾天,姐妹倆幾乎都在一起玩鬧。
  
  一起打遊戲,姐姐打,妹妹看,姐姐還答應以後妹妹長大點,就把全遊戲只一隻的彩虹泡泡送給她。一起吃飯,一起去園子裡逮小雨,摘花、捉蟲,一起睡覺……
  
  當然,一起的還有她們爹,江澈每天陪著兩個女兒到處玩,還要時刻防著某幾家不要臉的,總找藉口,裝偶遇,想帶他們兒子過來一起玩……
  
  累得好幸福。
  
  與此同時,林俞靜其實很快就從盛海回來了。在臨州城西湖邊某間高級酒店的樓下,褚漣漪剛準備出去走走,就看到了站在車門前等候的林俞靜。
  
  四目相對……
  
  “你怎麼知道我也一起回來了啊?”並沒有太大的陌生感,褚漣漪故意皺一下眉頭裝作鬱悶,卻是笑著問。
  
  “因為我也是當媽媽的人了呀。”林俞靜一樣笑著,說:“錦依第一次回國,去家裡,你怎麼可能放心都交給別人啊?所以,你一定也在的。”
  
  被說中了,褚漣漪走近,上下打量了一下,說:“自己穿的都還像個小女孩。”
  
  林俞靜笑一下,說:“走,我請你吃飯。”
  
  褚漣漪:“真……的?”問話同時,她故意嘴角一勾,暗示威脅了一下。
  
  “真的呀,我現在才沒有以前那麼小氣了好不好。”林俞靜略微尷尬,轉身幫忙開了車門,上車,說:“餐廳我定吧,你這麼多年沒回來,很多新開的店,肯定都不知道了……”
  
  “嗯,聽著倒是很有道理”,褚漣漪狡黠一笑,“但是,你不會其實是怕我選一個太貴的吧?”
  
  “……怎麼可能?那裡可貴了。”林俞靜著急辯解說。
  
  事實證明,她這次定的餐廳真的很貴,畢竟8年了,怎麼算,本該請吃掉的錢,都山了海了去了。
  
  “以後多回來吧……”吃飯的時候,林俞靜說。
  
  褚漣漪搖頭,“我在那邊很多東西都習慣了……不如你有空過來玩啊,我帶你去滑雪,潛水。我們還可以自己去捕龍蝦……”
  
  林俞靜一下,“好啊。”
  
  “帶小矜,不帶他。”
  
  “嗯,不帶他。”
  
  ***
  
  【全書完】
  
  謝謝。
pontus 發表於 2018-9-8 09:10
完本感言

  完結了,故事完結不是在某個高潮後,而是在一個相對平淡的敘述裡,是我的本意。
  
  在最初,朋友幫忙,我摸索著開始寫逆流,突然被發現和被喜歡的那段時間,我曾經以為:如果有一天寫到兩百多萬字完本,我會哭。
  
  後來,經歷了一些事,我又想好了,很多誤解,很多蓄意惡意的攻擊,我都要在完本時候解釋,懟回去,一吐為快。
  
  但是現在,當我坐在剛好不容易趕上的,出差的高鐵上,開始寫這個完本感言,我突然發現,自己只是有點兒感覺空蕩蕩的而已,很難形容,很奇怪的一種感覺。
  
  所以,就乾脆直接點,說幾個大家關心的問題吧。
  
  1,是否完本太急?
  
  最近這段時間,很多朋友都勸我再多寫點,說還可以寫,意猶未盡。我很感謝這種評論,這讓我覺得自己寫的還行。
  
  從資料的角度,這本書24000+均訂,11000+的24小時追訂,似乎也很應該繼續寫下去,寫下去,就都是錢。
  
  可是,故事其實已經講完了,再講,就只能去重複打敗一家公司,另一家公司,或脫離主線去娛樂圈,體育圈,去雞毛蒜皮,去橫生枝節,最後說不定連自己都回不了主線了……
  
  逆流於我還蠻珍惜的,也花了很多心血,所以我希望大家日後回憶起這本書,會說他努力寫了一個故事,而不是努力水了很久,後來,我們都不知道他寫什麼了。
  
  意猶未盡,是好結果。好過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好過書後來變成重複和空談鬼扯。
  
  2,說爛尾,我是不承認的,該交代的,差不多都交代了。
  
  逆流這本書填坑交代之完善,網文少見,哈哈。
  
  我知道你們要說唐玥了。
  
  其實,想想吧,我們還能拿廠花姑娘怎麼樣呢?
  
  很久之前,我就在單章裡說過:這本書看似有很多腦回路神奇,不按常理出牌,不好控制的人物,但其實,他們一直都在我的筆尖控制之下,只有一個人,脫離了這本書的上帝(作者我)的控制——她就是唐玥。
  
  為什麼會這樣呢?你們跟我一起回憶一下,這書前面開始寫唐玥的時候,她是不是有點目光見識不足,有點怯懦沒用的感覺?
  
  我的設定嘛,從實際出發,一個失去父母,打小依賴國營廠,也只局限於國營生活的女孩子,這樣很正常啊。(那時很多國企員工,真的是從生到死都跟工廠綁在一起啊。)我大綱擬定,她的成長過程了。
  
  然後,就出現了一次大危機。
  
  好像是烙印那幾章,還有大招找江澈那幾章吧,我不是寫唐玥想回廠嘛,再還有點拎不清嘛。
  
  於是,某一天,鋪天蓋地的聲音襲來——作者把唐玥寫崩了,唐玥變得好噁心,作者沒能力寫好唐玥,毀了,書崩了。
  
  這不只是噴子哦,是甚至有當時僅有的盟主和活躍粉絲qq找我談,說你寫崩了,唐玥被毀了,說他們很失落……然後,你應該怎麼辦。
  
  我哪面對過這個啊?頓時慌了,開始嚴密反思。
  
  說實話,反思完我也不覺得自己錯了,但我怕啊,我覺得自己不懂嘛。
  
  於是,我開始急轉,讓唐玥跳過過程,讓她的性格幾乎毫無鋪墊就變得堅強獨立自主而充滿智慧遊刃有餘拎的清……
  
  一個完美的廠花提前出現了,出現在她跟江澈的很多故事前,跳過了一大段故事……於是,她跟江澈,也就註定不會有後續故事了。
  
  她這樣脫離了我的控制,給我後續造成了極大的寫作困擾。
  
  後來的這樣的一個廠花,我真的完全沒辦法再去寫她介入江澈的感情生活,那等於殺了這個人物,抹去她的靈魂。
  
  所以,說爛尾,不承認,只承認唐玥失控了,她在這書裡,漸漸成了一個獨立超然的存在。這樣一個角色,我想,哪怕最後我也沒法替她交代什麼。她自己,就會很好。
  
  順便說,也正是從這一次後,我開始勸退和厭倦那種“愛著這本書所以勸導我,教我寫作的讀者”,因為我發現,他們真的教不了我,他們懂個屁哦。
  
  總結:除了唐玥,還有三次和諧不可抗力,逆流很完整。
  
  3,關於新書。
  
  之前寫了一個開頭,和編輯一起研究分析後,我們都覺得不太行,就放棄了。
  
  所以現在,就是影都沒有的狀態。
  
  休息一陣,等找回身體狀態,睡眠狀態,還有靈感和激情,我會努力思考並試試的。
  
  爭取江湖再見。
  
  4,關於番外,一定會有,至少也會有幾篇,因為江澈和二馬他們的合影,還有網名那些,還幾個小坑沒填呢。
  
  但是,我必須先緩一陣子再動筆了。
  
  然後,會不會更多呢,不是很確定,也許有,也許沒有。
  
  不能保證一定寫的前提下,我思考了一下,大概有以下三個方向:
  
  1,奶爸大亨的日常,帶女兒,開年會,參加節目,各種新聞雜事,加少量商業戲份。
  
  2,各種人物(你們能想的)故事和劇情補遺延伸的大雜燴。
  
  3,新改的前世故事,離開茶寮為起點,創業,提前遇見林同學,改寫命運。
  
  你們覺得哪個更想看啊?(不保證寫很多哦)
  
  ——分隔符號——
  
  最後,不如一起,跟江騙子說聲再見吧,畢竟他其實不壞,還這麼帥。
  
  再:
  
  再見,林俞靜。記得多吃飯啊,免得餓了沒骨氣,又被江騙子欺負。
  
  再見,鄭書記。要是可以,我想看你的電影,影帝。
  
  再見,趙三墩。只是再見啊,墩哥,不用扭頭就走。
  
  再見,褚少女。請保證錦依小公主臉皮不要真像她爹那麼厚啊。
  
  再見,小冬兒。不論你後來走到多高,我都最記得,你給江老師抓小魚,陪他做了小騙子的茶寮時光。
  
  再見,廠花姑娘。我知道如今不用那個誰,你都能活得自信精彩,咱不便宜他。
  
  再見,老彪。有機會帶兄弟發財啊。
  
  再見,小周映。替我跟女排姑娘們問好啊。
  
  再見,大招。粉紅小……不要砍我,聽我解釋。
  
  再見,陳有豎。你的名字莫名酷。
  
  再見,還有許多人。
  
  再見,我的正版讀者們,每個人,不管是不是互相生過氣,或曾經您不滿意過,都很感謝。
  
  因為是你們,給了逆流價值。
  
  謝謝,願你們(加我),都被這個世界溫情相待。
pontus 發表於 2018-10-7 12:27
番外1 蘇老師來訪

  房間不小,色調明淨,陳設簡單。

  縱向拼在一起的兩張床讓小姐妹倆睡前可以頭抵頭說悄悄話,早晨醒來能互相問候。

  說起來,前些天有一次夜裡妹妹突然發燒,還是錦依先發現的。後來的日子裡她如果起夜,總是會輕輕摸摸小矜的額頭。

  一樣是七八月份放暑假,錦依回國回家。江小矜自上次見面後就一直想念姐姐,自然高興的不行。

  至於褚漣漪,她現在也很放心。倆丫頭就像她和林俞靜一樣,按常理想來似乎應該有敵意才正確,實際卻怎也生不起來,反而總是容易親近。

  她自己現在也在國內,閒不住,代理了幾個紅酒品牌正在做推廣。

  江澈對此很支持,眼下正是吃喝風、攀比風日漸興盛的年代,離刹車還有不知多少年……褚姐姐的生意眼光真心准。

  七月日頭起早,眼看著就快八點了。

  江澈輕輕推了門,試探空調的溫度,而後放輕腳步走到床邊,俯身仔細看了看睡夢中江有魚小朋友粉嫩的小臉蛋兒。

  對的,丫頭其實叫做江宥俞,不過後來老彪和三墩聽了,一致說這名字好,跟年畫一個意思,喻著江家年年有餘。

  他倆帶頭這麼喊,漸漸,江宥俞小朋友就成了江有魚小朋友了。

  這一點小錦依就比較幸運,雖然她的名字也被理解成了錦衣夜行的那個錦衣,終歸發音還是一樣的。

  “小矜,小矜……”江澈不敢大聲,溫柔說,“起床啦。”

  連著幾遍。

  “唔。”江有魚小朋友悠悠醒來,懶洋洋、軟綿綿的聲調讓當爹的完全沒有抵抗力,她雙眼睜開一條縫,見是爸爸,頓時安心,撒嬌說:“可是我都還很困。”

  說完,她還伸出小手,摸了摸江澈的臉頰,意思似乎在說:爸爸乖,不要吵,自己玩去……

  “很困也要起了呀,該吃早飯了。”江澈笑著說。

  “哦,那…好吧。”小矜張開兩隻小手臂,抱住江澈的脖子,試了一秒鐘,放棄了,說:“可是,很難,我好像被我的床綁架了,爸爸。”

  江澈忍不住笑起來,“哪有床會綁架小朋友的?小矜是在給爸爸講神話故事麼?”

  “那都有人有氣功,可以引雷公爆炸,為什麼我的床就不能是床精呢?”江有魚認真說完,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江澈人生那點兒破事,很多都早就已經被某些人當成故事講給小姐妹倆聽了。

  無奈苦笑了一會兒,江澈假作生氣報復,伸手給小丫頭撓了下癢癢,逗醒了說:“乖啦,姐姐都早就起床洗漱吃早飯了,小矜也要向姐姐學習……”

  他正說著呢。

  旁邊的那張小床上,被子動了動,探出來江錦依的小腦瓜。

  “爸爸,小矜真的沒有騙你哦……”終究是懂事些,所以有點兒心虛,小錦依弱弱地看著江澈,說,“我的床,好像也是床精。”

  她先前確實已經起了,原本是回來叫妹妹起床的,結果看妹妹睡得香,就決定也再睡會兒。

  江小矜頓時有了底氣,“對吧,你看,爸爸,姐姐也被綁架了。”

  “……”江澈自知是對付不了她倆了,只好說:“好吧好吧,那爸爸去叫李嬸嬸來,看你們倆起不起。”

  李嬸是江家在親友中間重重篩選,請來專門負責照顧孩子的的保姆之一,性格挺大大咧咧沒顧忌的一個人,所以雖然對倆孩子照顧有加,但是小矜和錦依在生態鏈上都還有點怕她。

  這不,江澈這一說,小姐妹倆趕忙就起了。

  “乖,起來換身漂亮衣服,一會兒有位你們沒見過面的蘇阿姨會來家裡,專程來看你倆。”說著,江澈就先出了門。

  多年不見,蘇楚昨天突然打電話,說她路過臨州,上午飛機要走,所以一早會來家裡看兩個孩子,江澈也有點兒意外。

  八點半。

  蘇楚到了,當年的蘇老師如今已然三十四歲,卻依然帶著那股子生動的女孩氣息。

  連同司機秘書一起,當姨的拎進門十幾件大大小小的玩具。

  倆丫頭被保姆帶著,站在了客廳側門口。

  “哇,枕頭你這命也太好了吧,哪騙來的,這麼漂亮的兩個女兒。”多年不見,蘇楚照樣不生疏,說完就在沙發上笑著伸手招呼小矜和錦依過去。

  作為江澈的女兒,見過三墩和老彪的小朋友,姐妹倆自然不會怕生,膽怯。

  “乖,叫老姨。”

  倆丫頭走向蘇楚的時候,江澈在旁擠兌了一句。

  蘇楚瞪他一眼,正要阻止……

  “蘇姨姨好。”

  “漂亮姨姨好。”

  錦依和小矜笑著開口問候,禮貌乖巧。

  “……天!這也太讓人喜歡了。”大概確實是年紀到了,當年性格其實有些偏頗的小蘇老師此時滿眼母性的溫柔,同時直冒小星星,“又漂亮、又聰明……嘖嘖,好想拐走啊。”

  說著,她一手一個拉著在身邊坐下。

  “看阿姨給你們帶的玩具……”蘇楚顯得有些過於興奮,獻寶似地給兩個小丫頭展示自己從國外帶來的玩具,興致勃勃。

  偶爾,她才跟江澈搭上幾句話。

  蘇老師家裡是有政治背景的,而且不小,但她本人,兜兜轉轉,最後卻是選擇了從商,而且主體不在國內做。

  這讓江澈頗有些欣賞,覺得人都在變。

  “怎麼樣,這幾年還行吧?”他隨口問了一句。

  “還行。”蘇楚轉頭,說:“98年蒙著頭信你,把錢全砸進港股了,賺了不少,後續拿錢做了一些投資,這兩年也都起來了。”

  輕描淡寫,但江澈一估摸,蘇老師如今的財富,至少也得是三五億人民幣的級別。

  何況她還一直拿著內地輝煌娛樂每年2%的分紅呢。當年從底下往上起時獲得的那些幫助,哪怕如今看來渺小,江澈依然沒有忘記過。

  “那不錯啊。”他說。

  蘇楚:“不錯什麼啊?!我再怎麼折騰,也不如當初先下手睡了你。”

  江澈:“……咳咳。”他的意思,孩子在呢,蘇老師您收斂點。

  結果蘇楚好像根本沒察覺,亦或者就沒打算顧忌,顧著轉回去看看小矜,又看看錦依,把姐妹倆攬到身前,認真看著說:“知道嗎?要不是阿姨當年不懂事,現在你們沒准就多一個姐姐了……跟你們一樣漂亮。”

  小矜和錦依轉頭,茫然地看著爸爸。

  “……”這,江澈就不能忍了,無奈說,“去去去,怎麼能跟孩子這樣胡說八道?”

  然後又說:“小矜,錦依,跟蘇阿姨說拜拜,你們倆該去喂小馬了。”

  小馬就是餘謙送的那兩匹小矮馬,養在江老頭伺弄的園子裡,姐妹倆一人認養了一隻,分別取名小陀螺和小駱駝。

  為了養成兩個孩子的責任心,讓她們學會照顧人,江澈提了要求:暑假期間,每天給小馬喂草喂水的工作,都得她們自己去做……說否則就讓小馬餓著。

  姐妹倆也都很上心。

  江澈的本意,是想借此把姐妹倆支開,省得她們被“流氓蘇”污染。怎奈蘇老師臉皮厚,亦或者實在太喜歡這兩個孩子,司機把車開過來,她也上車,要跟著一起去。

  “不是說上午要坐飛機嗎?”江澈沒辦法也只好跟著一起去,到地兒下車,第一時間逐客。

  “……枕頭你過分了啊。”蘇楚白他一眼,說:“沒你這樣趕客人的……我可以改下午的飛機走啊,賞臉在你家吃個午飯。”

  江澈:“午飯還行,下午我們也得飛。”

  蘇楚:“哪啊?”

  江澈:“燕京。”

  蘇楚:“幹嘛去?投資啊?帶我一份?”

  “不是哦,我們去聽謙大爺說相聲,還要去見冬兒姐姐。”被蘇楚牽在手裡,江小矜仰頭滿臉期待的說道。

  曲冬兒,蘇楚自然是知道的,那丫頭早些年名氣比起四大天王都不讓。

  “謙大爺是誰啊?相聲……”她有些困惑。

  “就是小駱駝和小陀螺的親爹。”江小矜指著面前的兩匹小矮馬,認真說道。

  蘇楚:“……啊?”

  江澈板起臉:“小矜!你怎麼說話的……不禮貌啊。”

  “我……”江小矜仰著頭看爸爸,眼神無辜、委屈。

  “爸爸你凶妹妹。”小錦依往前一步,擋住江澈的眼神,說:“妹妹又不懂……而且這個,明明就是上次那個跟謙大爺一起來咱家玩,那個郭大爺說的。”

  所以……還是德剛的錯。

  “可是這些話大人開玩笑可以,小朋友不能學啊。”江澈想了想,蹲下身,溫聲哄著小矜說:“那,算爸爸錯了,行不行?”

  江小矜撅著嘴晃一下身體,委屈說:“不行。”

  “那……”

  “要一個霜淇淋才行,還有,姐姐也一個。”

  “……行吧,回去給你們。”江澈無奈服了軟,他對付得了天下黑白各路人馬,對付不了寶貝女兒。

  倆丫頭開開心心地喂小馬去了。

  江澈接回剛才的話茬,跟蘇楚說餘謙。

  “……相聲是愛好,那人愛好廣,這馬,也是他養的,本身是《無間道》三大導演之一,去年的金馬、金像雙料最佳導演。”江澈說:“你在國外沒看過?”

  “看過,不過光注意小峰了。”說起來鄭忻峰也算是蘇楚的學生、朋友,依然管登峰鄭忻峰叫做小峰,蘇楚說:“好像小峰也拿了一個最佳男配吧?”

  “嗯”,江澈說,“金像。”

  2002年聯手劉偉強、麥兆輝拍《無間道》,鄭忻峰客串,取代了前世杜文澤的角色,最後獲獎,那是真實力演技。

  就是為了等他這位超級富豪的檔期,《無間道2》這一世出來比前世晚了一年多,眼下才剛開機沒多久。
pontus 發表於 2018-11-29 08:10
番外2、冬兒老師好

  午飯就是在江家臨州城郊的小園子裡吃的。

  飯後,蘇楚依依不捨的辭行,拉著倆小丫頭膩了半天,怎都捨不得撒手。

  “嗚,你家這雙小傢伙兒實在是太漂亮,太可愛了”,上車前,她還在跟江澈說,“我現在就已經滿腦子都是下次來,該帶什麼禮物,才能讓她們驚喜了……可是,發現好難。”

  蘇楚說出來的可能是一個很多人共通的難題:送江澈的孩子什麼禮物,她們會驚喜。這簡直太難了。

  江澈笑著說:“你就抱一箱冰淇淋來,她們肯定驚喜。”

  “那我不得被你家裡那位埋怨死啊?!”蘇楚翻了個白眼,坐進車裡揮手說,“走了啊,下次到米國投資記得聯繫我,讓我也摻一點。”

  “好的。”江澈點了點頭,揮手。

  他現在個人的主要工作就是做天使投資,神劍資本在國際資本領域也早已經從當初的“戰爭之鐮”化身最大的幾位“天使”之一。

  至於國內,就更不用說了,創業者能不能贏得“神劍資本”的青睞,往往被視為公司潛力大小的核心志之一。

  同時,因為江澈在“占股比例”和“經營權限”這兩點上一直都很克制,既不追求控股,也不喜歡多加干預,他變得越來越受歡迎和信任。

  蘇楚離開後沒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了江家園子外。

  江爸急匆匆從車上下來。

  白襯衫,西褲、皮鞋,名牌手錶和皮帶……作為當前國內排名前三的服裝品牌江氏的老闆,他倒是一直很符合當下民營企業家的范兒。

  “怎麼,我剛電話裡聽你媽說,孩子要去燕京了?!錦依和小矜這放假才幾天啊,你就不讓在家,送燕京去幹嘛?!”面上的不高興一點兒沒藏,江爸進了園子後第一時間找到江澈,質問道。

  “那,不是正好這回冬兒難得有空嘛”,江澈小心翼翼說,“她們媽媽都樂意讓孩子過去跟冬兒呆幾天,說是跟著我就會玩……”

  “暑假結束前,還會回來的。”江澈解釋完,連忙又補了一句。

  “哦。”江爸沉著臉思索一下,“說得也對,就你……你整天就知道帶著錦依打遊戲,跟小矜耍賴皮。你小時候,我和你媽可不是這麼教育你,慣著你的……”

  “那,我不是兒子嘛。小矜和錦依,是女兒啊。”江澈在心裡想著,沒敢說。

  江爸黑著臉,正數落著呢。

  “爺爺。”

  “爺爺。”

  倆小傢伙一左一右的跑過來牽江爸的手。

  江爸:“欸~”

  作為兒子,曾經的江澈從沒想像過,自家鐵頭老爸的嘴裡原來也能發出這種溫柔過度,膩得不行的腔調。

  “寶貝兒玩什麼呢?”江爸蹲下了,攬著倆孫女柔聲詢問,然後一手一個,抱著站了起來。

  剛剛還黑沉沉的臉,現在整個燦爛得不行。

  江有魚:“我們,撿樹葉,夾書裡。”

  江錦依:“爺爺你看?”錦依攤手,手上是一張黃澄澄,葉脈清晰的五角楓葉,說:“這個好看吧,爺爺……要不是這個邊邊有幾個黑點點,就最完美了。”

  江爸低頭看了看那片葉子,又抬頭。

  “錦依啊,小矜,爺爺眼花,你們幫爺爺看一下,那兒……那片黃葉子,是不是沒有黑點點啊?”

  “嗯?”倆丫頭抬頭找了一會兒,驚喜說:“是呀是呀,那片真好看……那裡也一片。”

  “好嘞。”江爸就像是得到了巨大的鼓勵,矮身小心把孩子放下,然後,擼袖子,自信滿滿說:“看爺爺去把它們摘下來。”

  “爸,你不是吧?你要爬樹?”江澈看著都傻眼了,老爹這都五十四了啊。

  江爸轉頭,“怎麼,我很老了啊?那我以前在家砍松枝,不比這高多了,難多了啊?!”

  “爺爺不用,不用的。”倆丫頭也著急跟著勸說。

  江爸低頭,“乖,沒事,爺爺爬樹好厲害的。而且你們看,這樹才多矮啊,別擔心,等著哈。”

  江爸上樹了,摘了最漂亮的黃楓葉下來,一個寶貝孫女一片。

  坐石條子上跟倆孫女一起,耐心細緻的研究著葉邊、葉脈……得意著,開心滿足地笑著。

  “等過幾年啊,爺爺就退休,就天天帶你們玩。”

  “爺爺可不願意等到老得抱不動我家錦依和小矜才歇啊。”

  “爺爺啊,每天送你們上學,接你們放學。”

  他說。

  剛是誰說,孩子不能這麼玩,這麼慣著的啊?!江澈看著,想著,很幸福,同時也有點兒心酸……這日子,這待遇,我可一點兒都沒享受過啊。

  …………

  下午三點二十。

  飛機在燕京落地。

  出機場,一個清秀瘦削的女孩遠遠地招手,笑容和眸光都燦爛,“錦依,小矜。”

  十八歲的曲冬兒眼下差不多已經要結束清華碩士課程,提前畢業。因為還在考慮博士階段要不要出國,同時換一個科目方向,反而有個不短的假期。

  所以,林俞靜和褚漣漪才會都催著江澈把孩子送過來。

  “要麻煩你一段時間了啊,這倆小傢伙。”看了一會兒冬兒蹲地上跟倆丫頭說話,江澈在旁說道。

  “不麻煩,我樂意著呢。”曲冬兒抬頭狡黠笑一下,又轉向倆丫頭說:“放心,姐姐才不整天逼你們學習呢,姐姐給你們講故事,帶你們捉魚去。”

  “好呀,好呀。”江錦依和江有魚開心壞了,憋著那能不能吃冰淇淋,想著等爸爸走了再偷偷問。

  江澈:“那還不趕快叫老師?跟你們說,冬兒捉魚可是很厲害的,跟爸爸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才六歲,就捉了小魚和螃蟹給爸爸吃……”

  “唔”,孩子們想了想,喊:“冬兒老師……姐姐老師。”

  這輩分亂的。

  “誒……原來哥哥還記得呀?”冬兒站起身,目光埋怨地看了江澈一眼,小聲嘀咕說:“都多少回過燕京沒告訴我了?”

  江澈尷尬笑了笑。

  “生氣……哼,錦依、小矜,咱們走。”冬兒一手牽一個小丫頭帶頭往停車場走,江澈領著保姆、保鏢一群人在後面跟著,又聽見她自己偷偷嘀咕:

  “決定了,我博士就去學金融,非把你打得稀裡嘩啦一次不可。”

  江澈:“……”

  機場停車場,一行人剛坐上宜家燕京分公司派來等候已久的車。

  一個穿著軍裝的身影快速奔跑而來,一邊跑,還一邊揮手喊:“江老師,江老師,等等。”

  江澈搖下車窗,“哞娃?!你怎麼也跑來了啊?”

  他連忙下車等著,由遠到近,仔細看清了哞娃身上嶄新筆挺的國防大學軍服。

  相比冬兒的天才,哞娃這孩子某種程度上其實更讓江澈驚喜,他是先參軍,而後從部隊考上的國防大學。

  這個從小夢想著當八路軍的孩子,始終堅毅而堅定地走在他的將軍路上,也許終不會成為將軍,但是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軍人,共和國的衛士。

  “怎麼,今天沒事情嗎?”先前聽說他暑期在做士官培訓來著,人到眼前後,江澈喜悅地說道,同時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年的小豆丁已經長大,變得結實而挺拔。

  “怎麼你還把軍服穿來了?!”江澈也不知道這合不合規定,多問了一句。

  “我,我就是想,穿給江老師你看一下。”哞娃語氣有些激動,挺身做了個標準的軍姿,敬禮,“我聽見冬兒說你們會來,就臨時請假了。”

  “是哦,下次可不許了啊”,江澈笑著點頭,有些感懷,但是收住了,偏頭示意一下說:“那先上車?路上聊,我們一起先去聽場相聲。”

  哞娃眼神猶豫一下,終還是搖頭,“我,可是我馬上準備回學校了,江老師。”

  而後,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軍裝,再一次挺直身板,立正說:“我,我真的就是特別想來讓江老師你看看,我穿這身軍裝的樣子。”

  說完他燦爛地笑著,笑容裡帶著一些些得意,就像那年茶寮泥石流後下山,在難關江邊搭棚吃飯,他跑到江澈面前邀功,說:“江老師你看,我都不用吃肉,就把飯吃完了。”
pontus 發表於 2018-11-29 08:14
番外3 那些人們(上)

  在停車場聊了十幾分鐘。江澈讓一部車送哞娃回學校,剩下的人既定的按計劃,去德雲社的劇場聽相聲。

  餘謙這輩子當了不費力的大導演,名聲更大,但是仍然跟德剛搭夥說相聲,整個人感覺跟前世其實沒太大變化,依然做什麼都像是業餘興趣……這人感覺就沒啥是個主業,就都是玩兒。

  “爸爸”,車上,江錦依湊在江澈耳邊,小聲說,“我去冬兒姐姐家了,是不是就不能玩遊戲了啊?”

  “大概不能了。”江澈說。

  “哦,那我那個大龍宮朋友怎麼辦啊?他還說好每天都來帶我呢。”小錦依皺皺眉頭,為難說,“那爸爸你去港城以後記得幫我上去跟他說一聲好嗎?就說我以後再跟他一起玩。”

  “啊……”江澈頓了頓,說,“好啊。不過爸爸怎麼不知道你有個這麼好的龍宮朋友啊?爸爸這才幾天沒幫你練級。”

  “就是這幾天認識的呀,他人可好了。”

  江澈:“哦,男號還是女號啊?”

  錦依:“是個龍太子。”

  那就是男號,江澈接著問:“哦,那id叫什麼呢?”

  “煮酒家家。”

  “……好嘞,爸爸要是看到他上線,一定幫你跟他說。不過他要是有事不上線了,爸爸就沒辦法了。而且那樣也是他沒有遵守承諾,對吧?錦依不用內疚。”

  錦依想了想,乖巧的點頭,說:“嗯。”

  到地兒下車,江澈沒急著進去劇場,讓人帶著孩子,自己到旁邊先找地兒打了個電話。

  接到電話的是何宇飛,這個深大ufo社第二任的執劍人至今仍然在各地各部門中層輪崗,但是未來前途,公司每個人大概都有數。

  何宇飛:“敬愛的老闆,親愛的老大,您有什麼吩咐?”

  江澈:“……怎麼你也這樣了?被傳染了啊?!”宜家現在對自家江老闆不要臉的舔狗風氣,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這樣很正常啊,我們都是發自內心的。老闆無敵。”何宇飛在那頭一臉正義,啪啪拍胸脯喊口號。

  “……”江澈:“說得好像也沒錯。”

  說完兩個人都笑起來,隔一會兒,江澈才回到“正事”,說:“問你個業務外的事,咱公司中層的年輕人裡,在玩夢幻的多嗎?”

  “多啊,我就玩,我們基本全都玩”,何宇飛說完連忙又補了一句,“就下班時間玩一下,沒耽誤工作。”

  江澈:“嗯。”

  何宇飛:“那不是,我們都知道網億也有老闆的投資嘛……所以,都用實際行動,支持老闆。”

  “好的。”終於到正題了,江澈說:“那你們都在哪個區啊?有沒有再續的?”

  “有的,我們,都……全都在再續。”何宇飛略顯小心翼翼回答道。

  江澈:“……這麼巧的麼?”

  “呃,上次老闆您在公司上遊戲,我們有瞄到一眼,知道老闆您在哪個區,不過,沒瞄到id。”何宇飛說:“我們……時刻準備著,保護老闆和公主。”

  果然,宜家的舔狗風氣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程度了。

  江澈苦笑一下,說:“那行,你們表現的機會來了……從今天晚上開始,拉上人馬,把一個id叫做【煮酒家家】的人殺到不能再上線為止。”

  “明白。”何宇飛那頭一頓激動,就像是真要替老闆征戰沙場似的,過後才憑親近關係,多打聽了一下,“老大,那個煮酒家家,是誰啊?他怎麼……”

  “百分之九十九,是鄭忻峰家的。”江澈冷笑一下,煮酒家家,煮酒,駕駕……青梅竹馬,而且沒事主動跑來勾搭一個低等級男號,說要每天帶他,太假了。

  “不過你們就當不知道,殺就是了。”江澈交代。

  何宇飛:“明白。”

  …………

  巴厘島,度假酒店。

  幾乎每年,江澈、鄭忻峰、趙三墩、胡彪碇、唐連招和陳有豎等人都會找一個地方,一起安逸地聚上幾天。

  不過今年江澈沒來。林俞靜在港城待產,他馬上就要過去陪護。

  沙灘上,趙三墩、陳有豎和唐連招三個正在起跑線上蓄勢待發,準備和五個黑白各色的老外開始一場“沙灘推輪胎”比賽。

  滿沙灘的遊客都嘰嘰喳喳在旁邊加油。

  胡彪碇躺在沙灘椅上,悠閒地喝著雞尾酒。他剛剛已經代表華夏隊贏了老外一場游泳賽了,五十歲的老彪同志,下水依然是一條蛟龍。

  在他旁邊,是啥都沒幹一樣躺著喝酒的鄭忻峰。

  閑著無聊,他說:“老彪你不錯啊,贏得威武。”

  老彪得意洋洋,“嘿嘿。”

  “不過你名字這個彪字啊,我這突然覺得不太符合你的形象,這個字被電視劇拍壞了你知道嗎?現在有點兒傻憨憨的意思。”

  老彪一下坐下來,“真的?!”

  “嗯。”鄭忻峰也緩緩坐起來,“這樣,我給你把這個字改了吧,咱發音不變,還一樣叫胡彪碇,但是改成鏢局的鏢,這個鏢可就威武像樣多了,也符合你當年的江湖地位。”

  胡彪碇:“……這樣啊,鏢局我聽說過,但是這鏢局的鏢,哪個啊?怎麼畫?難不難?”

  “怎麼畫?”鄭忻峰想了想,讓服務生拿來紙筆,“來,我教你啊。”

  一筆一劃,鄭書記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嫖】字。

  “鏢局的鏢?”老彪皺了皺眉頭,“這,有點難啊。”

  “可是威武啊。”

  “威武……不對。”老彪手指一戳,說:“你別騙我,這邊我認識,這是個女字,啥威武的字還帶個女字啊……還鏢局的鏢呢,你少騙我。”

  鄭忻峰:“……”驚了,老彪如今都有著文化水準和邏輯思維了。

  “不是,你不懂,我給你解釋。”他鎮定下來說,“你看哦,這個是鏢局的鏢,保鏢,保護的意思,對吧?”

  胡彪碇:“昂。”

  “那什麼人需要保護呢?男人還是女人?”

  “那肯定是女人啊。”

  “對啊,所以鏢局的鏢裡面有個女字,有問題嗎?”

  老彪陷入了思索。

  “再你看這邊”,鄭忻峰趁熱打鐵,接著解釋,說:“這邊它是個票字,鈔票的票。需要鏢局保護的東西,一個是女人,再一個是錢……有問題嗎?這字有問題嗎?”

  胡彪碇仔細想了想,“好像說得通。”

  “就是啊,我沒事騙你幹嘛。”鄭書記藏著賊笑,樂呵呵又躺下了。

  當然老彪也不是好騙的,他偷摸拿著這個字,去問負責中文服務的前臺小姑娘去了。

  故意說他有個字認不得,讓小姑娘幫忙看一下。

  “好的,很高興為您服務。”

  小姑娘知道這些個都是貴客,禮貌端莊,把紙張接過來一看……她都快哭了。

  大概十分鐘後,事情終於弄清楚了,手上是個什麼字,老彪也明白了。

  滿沙灘追殺鄭書記,鬧得跟倆孩子似的。
pontus 發表於 2018-12-9 11:00
番外3 那些人們(上)
  
  在停車場聊了十幾分鐘。江澈讓一部車送哞娃回學校,剩下的人既定的按計劃,去德雲社的劇場聽相聲。
  
  餘謙這輩子當了不費力的大導演,名聲更大,但是仍然跟德剛搭夥說相聲,整個人感覺跟前世其實沒太大變化,依然做什麼都像是業餘興趣……這人感覺就沒啥是個主業,就都是玩兒。
  
  “爸爸”,車上,江錦依湊在江澈耳邊,小聲說,“我去冬兒姐姐家了,是不是就不能玩遊戲了啊?”
  
  “大概不能了。”江澈說。
  
  “哦,那我那個大龍宮朋友怎麼辦啊?他還說好每天都來帶我呢。”小錦依皺皺眉頭,為難說,“那爸爸你去港城以後記得幫我上去跟他說一聲好嗎?就說我以後再跟他一起玩。”
  
  “啊……”江澈頓了頓,說,“好啊。不過爸爸怎麼不知道你有個這麼好的龍宮朋友啊?爸爸這才幾天沒幫你練級。”
  
  “就是這幾天認識的呀,他人可好了。”
  
  江澈:“哦,男號還是女號啊?”
  
  錦依:“是個龍太子。”
  
  那就是男號,江澈接著問:“哦,那ID叫什麼呢?”
  
  “煮酒家家。”
  
  “……好嘞,爸爸要是看到他上線,一定幫你跟他說。不過他要是有事不上線了,爸爸就沒辦法了。而且那樣也是他沒有遵守承諾,對吧?錦依不用內疚。”
  
  錦依想了想,乖巧的點頭,說:“嗯。”
  
  到地兒下車,江澈沒急著進去劇場,讓人帶著孩子,自己到旁邊先找地兒打了個電話。
  
  接到電話的是何宇飛,這個深大UFO社第二任的執劍人至今仍然在各地各部門中層輪崗,但是未來前途,公司每個人大概都有數。
  
  何宇飛:“敬愛的老闆,親愛的老大,您有什麼吩咐?”
  
  江澈:“……怎麼你也這樣了?被傳染了啊?!”宜家現在對自家江老闆不要臉的舔狗風氣,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這樣很正常啊,我們都是發自內心的。老闆無敵。”何宇飛在那頭一臉正義,啪啪拍胸脯喊口號。
  
  “……”江澈:“說得好像也沒錯。”
  
  說完兩個人都笑起來,隔一會兒,江澈才回到“正事”,說:“問你個業務外的事,咱公司中層的年輕人裡,在玩夢幻的多嗎?”
  
  “多啊,我就玩,我們基本全都玩”,何宇飛說完連忙又補了一句,“就下班時間玩一下,沒耽誤工作。”
  
  江澈:“嗯。”
  
  何宇飛:“那不是,我們都知道網億也有老闆的投資嘛……所以,都用實際行動,支持老闆。”
  
  “好的。”終於到正題了,江澈說:“那你們都在哪個區啊?有沒有再續的?”
  
  “有的,我們,都……全都在再續。”何宇飛略顯小心翼翼回答道。
  
  江澈:“……這麼巧的麼?”
  
  “呃,上次老闆您在公司上游戲,我們有瞄到一眼,知道老闆您在哪個區,不過,沒瞄到ID。”何宇飛說:“我們……時刻準備著,保護老闆和公主。”
  
  果然,宜家的舔狗風氣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程度了。
  
  江澈苦笑一下,說:“那行,你們表現的機會來了……從今天晚上開始,拉上人馬,把一個ID叫做煮酒家家的人殺到不能再上線為止。”
  
  “明白。”何宇飛那頭一頓激動,就像是真要替老闆征戰沙場似的,過後才憑親近關系,多打聽了一下,“老大,那個煮酒家家,是誰啊?他怎麼……”
  
  “百分之九十九,是鄭忻峰家的。”江澈冷笑一下,煮酒家家,煮酒,駕駕……青梅竹馬,而且沒事主動跑來勾搭一個低等級男號,說要每天帶他,太假了。
  
  “不過你們就當不知道,殺就是了。”江澈交代。
  
  何宇飛:“明白。”
  
  巴厘島,度假酒店。
  
  幾乎每年,江澈、鄭忻峰、趙三墩、胡彪碇、唐連招和陳有豎等人都會找一個地方,一起安逸地聚上幾天。
  
  不過今年江澈沒來。林俞靜在港城待產,他馬上就要過去陪護。
  
  沙灘上,趙三墩、陳有豎和唐連招三個正在起跑線上蓄勢待發,準備和五個黑白各色的老外開始一場“沙灘推輪胎”比賽。
  
  滿沙灘的遊客都嘰嘰喳喳在旁邊加油。
  
  胡彪碇躺在沙灘椅上,悠閑地喝著雞尾酒。他剛剛已經代表華夏隊贏了老外一場游泳賽了,五十歲的老彪同志,下水依然是一條蛟龍。
  
  在他旁邊,是啥都沒幹一樣躺著喝酒的鄭忻峰。
  
  閑著無聊,他說:“老彪你不錯啊,贏得威武。”
  
  老彪得意洋洋,“嘿嘿。”
  
  “不過你名字這個彪字啊,我這突然覺得不太符合你的形象,這個字被電視劇拍壞了你知道嗎?現在有點兒傻憨憨的意思。”
  
  老彪一下坐下來,“真的?!”
  
  “嗯。”鄭忻峰也緩緩坐起來,“這樣,我給你把這個字改了吧,咱發音不變,還一樣叫胡彪碇,但是改成鏢局的鏢,這個鏢可就威武像樣多了,也符合你當年的江湖地位。”
  
  胡彪碇:“……這樣啊,鏢局我聽說過,但是這鏢局的鏢,哪個啊?怎麼畫?難不難?”
  
  “怎麼畫?”鄭忻峰想了想,讓服務生拿來紙筆,“來,我教你啊。”
  
  一筆一劃,鄭書記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嫖字。
  
  “鏢局的鏢?”老彪皺了皺眉頭,“這,有點難啊。”
  
  “可是威武啊。”
  
  “威武……不對。”老彪手指一戳,說:“你別騙我,這邊我認識,這是個女字,啥威武的字還帶個女字啊……還鏢局的鏢呢,你少騙我。”
  
  鄭忻峰:“……”驚了,老彪如今都有著文化水準和邏輯思維了。
  
  “不是,你不懂,我給你解釋。”他鎮定下來說,“你看哦,這個是鏢局的鏢,保鏢,保護的意思,對吧?”
  
  胡彪碇:“昂。”
  
  “那什麼人需要保護呢?男人還是女人?”
  
  “那肯定是女人啊。”
  
  “對啊,所以鏢局的鏢裡面有個女字,有問題嗎?”
  
  老彪陷入了思索。
  
  “再你看這邊”,鄭忻峰趁熱打鐵,接著解釋,說:“這邊它是個票字,鈔票的票。需要鏢局保護的東西,一個是女人,再一個是錢……有問題嗎?這字有問題嗎?”
  
  胡彪碇仔細想了想,“好像說得通。”
  
  “就是啊,我沒事騙你幹嘛。”鄭書記藏著賊笑,樂呵呵又躺下了。
  
  當然老彪也不是好騙的,他偷摸拿著這個字,去問負責中文服務的前臺小姑娘去了。
  
  故意說他有個字認不得,讓小姑娘幫忙看一下。
  
  “好的,很高興為您服務。”
  
  小姑娘知道這些個都是貴客,禮貌端莊,把紙張接過來一看……她都快哭了。
  
  大概十分鐘後,事情終于弄清楚了,手上是個什麼字,老彪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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