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我的老婆是陰陽天師 作者:空侃 (全文完)

 
GGCMEAT 2017-7-29 23:50:3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16 219013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40
第五十章 爆力破法

  我當時都看呆了。

  別誤會啊,我取向正常,對光屁股美女感興趣,對光屁股男人絕對沒性趣。

  只是晦清這裸奔實在是太高大上了。

  你一男人,再裸奔能顯擺的不外就是八塊腹肌和滿身的健子肉唄。

  可是晦清這一脫,好家夥,全身上下都是字!

  不是漢字,也不是英文,看起來也不像是刺青,七拐八彎,我完全看不懂。

  但看不懂是什麼字,不影響人家的高大上。

  那些字都是暗紅色的,閃閃發光,而且是活的!

  活的是什麼概念?

  就是那些字隨著他念頌經文,就在他的皮膚表面滿身遊走。

  金燦燦的光芒就是從晦清禪師的身上發出來的!

  「定經禪法!」耳機裡傳來馮甜的驚呼聲,「這和尚要拚命啊!」

  我沒好氣地說:「師姐,你先想想辦法保我的性命吧,剛才我已經拚過命了,差點把自己的小命拚丟!」

  「我看到了!」馮甜語氣很是淡定,「不就是差點被鬼沼給幹掉嗎?要淡定,懂什麼叫淡不?既然吃了捉鬼驅邪這碗飯,那以後在生死邊緣遊走的機會還多著呢,這都受不了,還談什麼捉六極惡鬼?」

  我氣極,幾乎用吼的回話,「就算是讓我去捉鬼驅邪,至少也得讓我先多學兩手法術吧,光拿硬幣砸鬼也不是那麼回事啊?再說了,我是來捉鬼驅邪的,不是來滅蟲的,早知道有這麼大只潮蟲,我至少帶瓶殺蟲劑啊!」

  馮甜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吧,我這邊已經安排好了,你要是再有性命危險,就大喊師姐救命,絕對沒有問題!」

  「真的?」我將信將疑,她不能進入這種陰氣縱橫的鬼地方,有什麼辦法能一呼即應?難道她還會遠程施法的手段?

  我向馮甜求保命機會的當口,晦清禪師一直頌經不停,身上的金光越來越亮,在金光的映射下,遍布整個房間的汙泥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般快速消融。

  鬼沼中的惡鬼紛紛縮回泥沼不敢露頭,有那敢於冒出來的,一接觸到金光立刻全身冒煙,緊接著就爆炸。

  砰砰悶聲連響幾次後,眾鬼知道厲害沒有再敢出來的送死的了。

  滿室汙泥消散,房間又恢複了原本一塵不雜的狀態。

  晦清禪師雙手合什頌了一聲「阿彌陀佛」,旋即瞋目大喝:「出來吧,孽障!」右腳重重跺在地面上。

  轟的一聲大響,整個地室都隨著他這一腳而晃動起來,灰塵細石漱漱而下。

  震動中,房間東北角裡陰影晃動,一個身影掉了出來,哇地吐了一口黑血,方才緩過氣來,緩緩抬起頭,發出嘶啞的聲音,「禿驢,我們跟你們感業寺向來沒什麼恩怨,你為什麼拚了多年的修為折損壽數,也要跟我們做對!」

  掉出來的是個瘦子,個頭不高,剃了個平頭,穿著件寬鬆的看起來浴袍一樣的衣服,衣襟上全是鮮血,看著晦清禪師的目光裡滿是怨毒。

  晦清禪師雙手合什,低宣一聲佛號,沒有回答瘦子的質問,而是反問道:「你是南滇遺民?」

  瘦子微微一怔,旋即道:「你怎麼知道?」

  那麼大一潮蟲擺在那裡,連馮甜這個遠程觀看的都認出是什麼南汁遺民的法術,晦清怎麼也是一高僧,能看不出來嗎?

  誰知道晦清禪師卻道:「原來如此,你不是南滇遺民!那麻三缺是你什麼人?」

  瘦子臉色就是一變,陰沉著臉說:「原來你認識麻三缺!」

  晦清禪師淡淡道:「麻三缺就是我殺死的!」

  尼瑪,這也太勁爆了,居然能聽到殺人這種事情。

  不過,大和尚你這麼淡定地說自己殺人的事情真的好嗎?我旁邊可還扛著一警察呢,雖然看起來像是昏迷,但萬一聽到一句半句你怎麼解釋啊?

  晦清禪師說完這句話後,瘦子的反應出乎我意料,不是大怒,也不是恍然,而是有些發怔,「你說麻三缺是你殺的?你四五年的時候才多大歲數,也能殺人?」

  靠,四五年的時候殺掉的啊,怪不得這和尚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那時候還沒建國呢,現在的警察自然追究不到。

  可是,問題來了,這晦清禪師看起來也就五十出頭的樣子,四五年還沒出生吧,難道他說的是前世?

  不得不說,最近這幾天跟神棍呆一起呆得多了,遇到事情我就不自覺地往超自然方向去猜。

  晦清禪師淡淡道:「貧僧今年九十有五!當年的出家前,曾是明城地區抗日遊擊隊的隊長!」

  瘦子這回真的是臉色大變了,竟然現出恐懼的神情,「你是鬱慎思,你居然沒有死!」

  「你們這群人間惡徒沒有死光之前,貧僧怎麼舍得死!」晦清禪師雙手一分,「不把你們這群惡徒斬盡殺絕,貧僧又怎麼能死得安心!受死吧!」

  說完也不給那瘦子再說話的機會,雙掌一分,縱身躍起,猛得向瘦子撲過去。

  瘦子尖叫一聲,似是極為恐懼,竟然不敢與晦清禪師交手,縮頭彎腰就逃。

  可是當晦清禪師撲到他身側的時候,他卻好像改了主意,猛得跳起來,好像皮球一樣撞向晦清禪師。

  晦清禪師雙掌一分,結結實實打在了瘦子胸口。

  瘦子整個人突然爆了開來。

  細碎的血肉如同暴雨般漫天飛舞。

  一道詭異的黑影就在血肉暴雨之中穿出,在晦清禪師雙掌間的縫隙中穿過,重重撞在他的胸膛上。

  晦清禪師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滿身的經文隨著怒吼聲音從皮膚表面飛起,浮在空中彙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好像拍蒼蠅一般拍在那個黑影上。

  那黑影重重摔到地上,發出忽通一聲悶響。

  晦清禪師踉蹌後退數步,終於沒站穩,一屁股坐到地上,哇的噴出一口金色的鮮血,胸前血肉模糊,竟然連肋骨都露出兩根!

  我嚇了一跳,急忙往前跑,想幫晦清禪師一把,可是一邁步,卻發現身體居然動不了了,好像是被繩子牢牢困住一般,連抬腿都做不到!

  摔在地上的黑影慢慢爬起來,抬頭看著晦清禪師,大笑道:「死禿驢,你法術再高強,還不是一樣要死在老子的暗算下!」

  我看清那黑影的樣子,不禁驚聲脫口:「老徐!」

  偷襲的晦清禪師的赫然就是失蹤了的德勝樓老板徐四!

  徐四現在的形象也是淒慘異常,七竅流血,胸色慘白,整個身體呈現出不自然的扭曲狀態,正常人要是這麼個扭法,早死得透透的了。

  可徐四不僅沒死,居然還能站起來,還能動彈,聽到我驚呼,轉過頭來看著我,罵道:「要不是你們兩個小畜牲亂說話,讓這禿驢引官氣入場成功,怎麼會敗掉我這德勝樓的風水大局!不把你碎屍萬段,我怎麼能出得了這口惡氣!」

  他說著話,一張嘴哇地往外噴出一道褐色的汙流!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吐的是胃裡的消化物,但仔細一看才發覺錯了離譜。

  那道褐色的汙流根本不是液體,而是無數的潮蟲組成的!

  這回這些潮蟲倒是正常大小了,不過數量未免多了些,他這一口吐出來少說也有上萬只,張著嘴在那裡吐個不停,也不知道他的身體裡哪兒能裝下這麼多的蟲子!

  那些潮蟲一出來,奔著我就過來了。

  我嚇到魂飛魄散,扯著嗓子大喊:「師姐救命!」

  「準備好!」耳朵裡傳來馮甜的提醒聲。

  準備好?什麼準備好?準備個喂潮蟲的好姿勢不成?

  我這還沒搞懂她是什麼意思,忽然就聽到頭頂上方傳來隱隱的悶雷。

  這裡是地下室,而且是挺深的地下室,哪來的雷?

  這悶雷一起,整個地室都劇烈晃動起來,四壁開裂,碎石如同暴雨般落下。

  這變化實在太快,簡直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四壁這一裂就仿佛停不下來了,越來越深,越來越寬,越來越密。

  一塊塊石頭隨著裂縫的交錯增多而掉了下來。

  碎石如雨,砸得我頭破血流。

  一聲接一聲的悶雷不停響起,搖晃越來越嚴重,裂縫越來越多。

  驀得霹靂一聲震天大響,整個房間的天花一分兩半,扯開一道巨大的裂縫,強烈的白光如同閃電般射落。

  整個房間灰塵彌漫,幾乎不能視目,我連不遠處的徐四都只能勉強看出個模糊人影來。

  幾乎就在白光射落的一瞬間,我發覺自己的身體恢複了正常,不禁喜出望外,正想趕緊把晦清和呂誌偉救起來逃出去,耳邊傳來馮甜的大吼:「殺了徐四,用銅錢劍!」

  我立刻放棄了原本的念頭,提起銅錢劍,看準徐四的位置,猛撲過去,一劍就刺進了徐四的胸膛。

  徐四似乎在受著極大的痛苦,整個身體不停的抖著,居然連躲閃都不知道,被劍刺進去之後,方才發出一聲慘叫,然後腦袋就裂開了,身上的衣物破碎,皮膚也裂開,緩緩褪下,就好像脫了層衣服一樣,露出一只一人多高的的巨大潮蟲!

  說是潮蟲,但卻長著一張徐四的臉!

  銅錢劍就刺在潮蟲的腹部靠上部位,粘稠汙濁的液體如同泉水般不停噴出。

  我被眼前的變化嚇了一跳,旋即就立刻反應過來,緊握銅錢劍奮力向下一滑,把徐四變成的潮蟲整個腹部劈成兩半。

  徐四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嚎,向後倒去。

  我正要收回銅錢劍,不想一雙血淋淋的手從徐四肚子裡伸出來,一把就緊緊捉住了我的雙手!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41
第五十一章 許諾

  那兩只手不是很大,但卻很有力氣,緊緊抓著我的手腕,往回拉扯,似乎想把我拉進潮蟲肚子裡去。

  我奮力向回一扯,就聽嗤溜一聲,把那家夥從那潮蟲肚子裡扯了出來。

  看起來不過是七八歲幼童大小,光溜溜的身體上滿是沾液,長了四個胳膊,背上還有一對鉤子般的東西,看起來好像昆蟲的節肢。

  這東西沒有臉,腦袋上應該是臉的位置卻是一張白板,什麼都沒有,沒鼻子沒嘴沒眼睛,好不詭異。

  尼瑪,這是玩俄羅斯套娃嗎?

  一層又一層,這怪東西裡面不會還有另一層吧!

  那東西一被從潮蟲身體拉出來,就立刻舞著四個手臂抓向我。

  它的手指甲又長又黑,一副幾百年沒洗過手的肮髒樣子。

  我哪敢讓這麼髒的指甲抓到,伸直手臂猛得掄起,轉了小半圈,正好一塊石頭從上主落下,足有人頭大小,我看準了石頭來勢,狠狠地一摔。

  石頭被抽得橫飛出老遠,那緊緊扣著我手腕的小怪被撞得四分五裂。

  這回我加著小心了,萬一再有東西從裡面跑出來,我就一劍過去,先了結了再說。

  不過,這回卻是沒有東西再出來了。

  我顧不上再細看,轉身先跑到晦清禪師身邊,抓起來往左肩上一扛,又跑到呂誌偉身邊抓起來往右肩上一扛,,撒丫就往外跑。

  這房間馬上就要塌了,再不跑就是活埋的下場!

  堪堪跑出門口,身後就傳來轟隆一聲悶響,地面震動,煙塵彌漫,碎石崩濺。

  我沒敢停下,因為眼前的走廊四壁也在持續開裂。

  剛才馮甜搞什麼了,竟然導致整個地室都開始崩塌!

  我扛著晦清和呂誌偉,沿著走廊向前狂奔,刺眼的白光水一般從倒塌的房間中流出來,肆意在陰暗的地室內彌散。

  四下監牢裡有鬼在抬頭抬腦的觀察情況,被白光一照,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一口氣直接跑回到山崖洞口處,累得快要吐血了,這兩貨真沉啊,幸好我複員的時間不長,平時也注意鍛煉,不然的話,絕對扛不動他們兩個。

  身後的走廊在次第坍塌,白光伴著灰塵流出,遮掩了神線。

  一只惡鬼突然掙紮著從灰塵和白光中爬出來,似乎也想往洞口這邊逃,可是它已經被白光給照過了,身體快速的分散消失,抓出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上半截,再往前爬兩步,連上半截都不剩了,化為一片星星點點的光芒,消失得無影無蹤。

  晦清禪師低低宣了一聲佛號,歎道:「殺伐過重啊,這裡被困的鬼也是受害者,其他我們可以超渡它們,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我沒好氣地說:「大師,你要是那有力氣的話,就下來自己爬吧,呂警官還昏著呢,我實在是扛不動兩個人爬繩子!」

  晦清禪師歎道:「貧僧受創頗重,現在雙腿無法行動,蘇施主要是想走的話,可以把貧僧放到這裡,自己走吧!」

  尼瑪,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難道我還真能把他扔這裡自生自滅?

  什麼?你說叫人下來幫忙?

  當我沒想過呢,關鍵是洞裡的動靜太大了,我吼了幾嗓子都沒能聽到,到時馮甜聽到了,直接在通訊器裡回話,「你們自己爬上來吧,現在懸崖上沒有人,他們一時過不去!」

  上面倒底是個什麼情況,怎麼連個看繩子的都沒有,萬一有哪個鬼調皮了把繩子解開或是弄斷怎麼辦?

  算了,這年頭有良心的人都是吃虧受罪的命,我只能認命服氣。

  啥也別說了,扛著這兩貨苦逼地爬繩子吧。

  好在晦清雖然走不了,但人還清醒,能幫我抓著呂誌偉,我騰出兩只手來抓繩子,要不然怎麼爬上去還是個大問題呢。

  不幸中的萬幸是,往上爬的時候,中間沒有鬼啊怪啊的出來搗亂,當初啄我那群烏鴉也沒現身,倒是平平安安地一直爬到頂。

  翻身上了懸岩,我直接就癱在地上,怎麼張大嘴,也覺得氣兒不夠用,狠喘了兩口後,無意間往前面一看,我立時吃驚的張大了嘴,連連氣兒都顧不上喘了。

  我看到了一個大坑!

  就在原本是刑場的位置上。

  那裡的雜樹、柵欄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坑邊焦黑一般,坑裡冒著濃濃的黑煙,不時有一道道白光在坑底閃起。

  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爆炸味道。

  這味道我太熟了,當兵的時候沒少聞!

  四下裡一個人都沒有!

  我仔細看了看那大坑,又估算了一下,確定這個坑的位置大概就在我們剛剛所在那個房間的上方。

  尼瑪,我終於知道馮甜是怎麼搞出那麼大動靜來了。

  她使用了爆破炸藥,直接在地面上炸出一個坑來,破壞了地室結構,那白光應該是她施展的法術。

  這妞太尼瑪狠了,幸好我命大,要不然很容易就被活埋啊!

  現在危險還沒有解除呢。

  我們所處的懸崖上到處都是裂縫在,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雖然已經渾身沒力氣,但我還是掙紮著站起來,抗誌晦清法師和呂誌偉繞過大坑往外逃。

  我正專心掙命呢,晦清法師突然一伸手,把我身上的通訊器給摘了下去,低聲說:「蘇施主,這次多謝你援手,貧僧感激不盡。」

  我沉默了一下,決定開門見山,「大師,救命的事兒不急說,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說法?賀學森在這裡被鬼附身是你搞出來的吧。」

  這事兒我也是剛剛在聽晦清和徐四說話的時候才想到的。

  雖然弄不清楚過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晦清禪師與徐四這幫人和這個地下風水局之前就有過舊怨聯係,甚至還有大仇!晦清雖然念了這麼多年佛,卻依舊仇恨不減,不把徐四這幫人斬盡殺決都不肯死,這得多大的仇啊!

  既然有這麼大的仇,還有這麼多前因,那戴著晦清給開光過光的護身法器的賀學森在這裡突然被鬼附身這件事情,就怎麼想都可疑了。

  晦清卻是幹脆,「之前範學金為求生意上突破困局,曾到感業寺禮佛,求指點,我無意中提到賀公子最近想做些事情,想來範施主由此動了與賀公子結好的念頭。」

  這就是承認了。

  我不禁冷笑:「老和尚你很陰險,膽子也很大啊,市長家公子也敢利用,他媽可是公安廳長,你就不怕我去舉報?」

  晦清笑道:「蘇施主不是那種作奸小人的面相,不會做這種事情。」

  靠,這老和尚居然連相面都會!

  我冷哼一聲,「你算計賀家和徐四沒什麼,不過把我卷進來,那可就得另說了,昨晚上我們回家的時候就遇到人使用鬼沼伏擊我們,要不是我們有點本事,可就沒機會在這裡聽你廢話了。」

  晦清道:「貧僧欠施主的,必定記下,三日後要是有時間,可以到感業寺,貧僧將這中間的因果講給施主聽。」

  我嗤笑道:「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兒,我沒興趣聽,說吧,給點什麼好處撫平我的創傷,這才是實際的。」

  晦清很是愕然,以至於好一會兒都沒說話,「蘇施主還真是直接啊,那也三日後來吧,一定能讓施主滿意。」

  這還差不多。

  我想了想,覺得有些不放心,萬一過後這和尚反悔不認怎麼辦,趕緊站下掏出手機,打開錄像,「來來,大師,麻煩你再說一遍,我錄下來做個證據,用過之後就刪掉。」

  晦清苦笑道:「施主,貧僧從不打誑語。」

  我堅持道:「大師,我跟你不熟啊,還是錄個像我心裡有點底。」

  晦清禪師也不跟我爭,從我肩上下來,老老實實地錄了個像。

  我心滿意足,這才繼續扛著兩人離開懸崖。

  繞過大坑,往外走沒多遠,就看到人了,全都在這擠著呢,伸長脖子往大坑這邊看,一見到我們三個過來,立刻呼啦一下湧上來,接人的接人,拿衣服的拿衣服,檢查的檢查,包紮的包紮,忙活了好一通,我才得到在車裡休息的機會。

  直到此時,馮甜才不緊不慢地過來,簡單地看了一下我身上的傷口,肯定地說了句「死不了」後,就問:「你們上了懸崖之後,摘掉通訊器都說了些什麼?」

  我看左右無人,就把晦清禪師的話說了一遍。

  馮甜一聽,立刻拍了我一巴掌,「你傻啊,晦清和尚是省裡佛教界的領頭人,人脈廣大,財雄勢厚,多少人想讓他欠個人情都得不到呢,你到好,直接要好處,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種二貨啊!」

  我大怒,「我又不認識他,怎麼知道他是什麼角色,拚死拚活半天,你連句慰問都沒有,直接過來斥我,你小心後果啊!」

  馮甜一瞪眼睛,「什麼後果?老娘怕你啊!」

  又敢自稱老娘,這小妞不教訓不成!

  我立刻大聲說:「好,晚上你自己睡,別往我床上爬了!」

  我這話剛落音,一抬頭,卻看到呂誌偉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和馮甜,一見我注意到他,立刻連連擺手,「我可什麼都沒聽見啊!」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42
第五十二章 大案

  馮甜倒底是小姑娘,雖然在我面前豪邁非常,偶爾冒出句老娘來,也做過光溜溜爬我床的事情,但當著外人面兒說出來,臉上立時就掛不住了,狠狠地踢了我一腳,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我也顧不上追她,趕緊解釋:「呂警官,我剛才就是開玩笑,我們兩個沒做過什麼,是清清白白的……」

  開玩笑,跟未成年少女發生關係那可是犯法的,這種話被警察當面聽到了,他真要是往心裡去的話,那可就該我倒黴了。

  呂誌偉笑著擺手說:「沒關係,我什麼都沒聽到。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情我願誰會管啊,年輕人嘛,偶爾控制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我這兒沒問題,絕對能理解。咳,不過,小蘇啊,還是得做好預防措施,別搞出人命來,她畢竟年紀小,懷孕這種事情很傷身體的……」

  我靠,你是什麼都沒有聽見嗎?我看你是聽得不要太清楚好吧!

  關鍵是,我真沒對馮甜做什麼啊,這黑鍋背得也太憋屈了。

  我張了張嘴,還想解釋,可是呂誌偉卻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又說:「我們說正事兒啊。我剛才醒過來之後,下面的人已經跟我講過發生的事情了,這次要不是你,我就得交待在那個鬼地方了,大恩不言謝,這份救命之恩我呂誌偉放心裡了,以後你但凡有用到我老呂的地方,盡管開口!」

  我趕緊客氣:「呂警官你太客氣了,那種情況下,我們可是並肩作戰的戰友,我雖然沒什麼本事,可也做不出丟下戰友自己逃命的事情來。」

  呂誌偉一拍巴掌:「說得好,咱們當過兵的不講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小蘇你是有大本事的,以後必然會飛黃騰達,這次算我老呂攀附你,以後我們就是自己兄弟了,你可別說不行啊,要是那麼說,就是看不起我老呂了。」

  「呂警官……」我剛叫了一聲,呂誌偉立刻一瞪眼睛,「你這是瞧不起我是吧!」

  我趕緊改口,「呂大哥,我哪來的什麼本事身份,要說攀附,那也是我攀附你啊,我叫你大哥,你可別嫌棄我!」

  呂誌偉哈哈大笑:「這就對了嘛,小蘇,兄弟,今天這事兒辦得漂亮,我剛已經接過鄭廳的電話了,鄭廳問這邊是什麼情況,還是就在剛才賀公子的情況突然出現好轉,雖然神智依舊不清,但已經安定下來,就等著你們回去再給救治呢!」

  他說著有些羨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弟,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明城不知多少人想接近鄭廳家得不到機會呢,你這回把賀公子治好了,鄭廳必然會承你這個情。不過做老哥的我多說一句,救了賀公子之後,可千萬別提太離譜的條件,也不能不收錢,要是那樣的話,就太明顯了,反倒破壞了你們在鄭廳心目中的印象。」

  我感激地說:「呂大哥,多謝你提點,要不我剛還在想著回頭治好了賀公子,就不收鄭廳錢了,算是賣她個人情呢。」

  呂誌偉笑道:「自家兄弟客氣什麼。對了,兄弟,大哥我現在有個為難的事兒,想跟你請教一下怎麼辦,你給我出個主意吧。」

  呂誌偉這麼一個身份不低的警官,見多識廣,手握大權,能有什麼事情需要請教我?難道他家也有人中邪了?那更不能請教我了,得請教馮甜才行啊!

  我就說:「呂大哥,有話你說,什麼請教不請教的,我可沒那麼大本事。」

  呂誌偉謹慎地左右看了看,確認旁邊沒人,這才壓低聲音說:「老弟,不瞞你說,來之前,鄭廳反複交待過,這件事情最好不要搞得太大,以免造成不好的影響。你也知道他們兩口子都官面上的人物,尤其是賀市長,據說正在競爭副省長的位置,正是風口浪尖的敏感時刻,要是傳出去說他搞封建迷住活動,為了救兒子把德勝樓後山給炸了,這可是妥妥的受人把柄啊。可是剛才那爆炸動靜那麼大,想隱瞞也隱瞞不了啊,哥哥現在可愁死了,鄭廳交待這麼點事兒我都處理不好,實在是辜負了鄭廳的信任了。」

  我一時有些糊塗。

  他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封鎖消息這方面,我哪有什麼好辦法啊。

  呂誌偉看我沒反應,似乎有些著急,就支支吾吾地說:「老弟,你看過後要是鄭廳問起這個爆炸的事情來,你們能不能替我擔待一下,就說這個爆炸是必須搞的,只有這樣炸了才能救賀公子,就別說搞這個是為了救我們三個了。」

  我立時恍然大悟。

  這呂誌偉前面說得好聽,什麼擔心給鄭廳長和賀家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其實他關心的根本不是這些,而是把鄭英華交待的事情給搞砸了,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怕回去交待不了,所以想找我給他背書,替他把後山爆炸這事兒給擔待下來。

  這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馮甜搞那個爆炸也是為了救我們,我背下這個黑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樣一來,只怕原本的十分功就要變成五分乃至三分了,政治人物向來只看利害不問是非,我們雖然是為了救賀學森,可要是因此影響了賀市長的升遷大計,那落下的埋怨只怕要比立下的功要大得多了。

  我們救賀學森,原本就是為了搭上鄭英華這條線,以圖從警方這裡弄到六極惡鬼的線索,要是得罪了鄭英華,還怎麼請她搭橋牽線了?

  我猶豫著正想拒絕呂誌偉的請求,但一抬頭,看到不遠處的大坑,忽然心裡一動,冒出個大膽的念頭來,低聲對呂誌偉說:「呂大哥,下面那是個風水局,叫百鬼聚財局,想要維持這個風水局,每年都需要生人祭祀!」

  呂誌偉微微一愕,但旋即眼前一亮。

  他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

  這清平世界的,每年都需要一個活人做祭祀,單說德勝樓開的這些年連續下來,那是多少條人命,是多大的罪行?

  只要把這件事情揭出來,那就是驚天的連環殺人案,那我們不管搞出什麼動靜,都可能用破案需要或者是犯人破壞當借口來掩飾了。

  把德勝樓裡發生的事情,往大了搞,往正常的辦案搞,而不是遮遮掩掩,就算被人知道了又怎麼樣?這是辦公事啊!到時候呂誌偉不僅無過,反而有功!

  呂誌偉不禁一豎大拇指,「老弟,高明啊,實在是高明。」但旋即又有些不放心,「要是查不出什麼線索來,可就不能往這上面推了。」

  我勸他說:「都到這個地步了,不如先派人搜查徐四的住處和辦公室這些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還有下面這個地室最也也清出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東西能證明這個罪行!我看那四個人皮長明燈就是很不錯的證據嘛。」

  呂誌偉猶豫了片刻,一咬牙一跺腳,「幹了!」

  他絕對是個雷厲風行的行動派,一旦拿定主意,便立刻開始安排調動人手,先把爆炸坍塌現場封鎖,等天亮之後,再考慮動用機械來挖掘,然後又派人去徐四的家裡和在德勝樓的辦公室進行搜查,安排的時候,反複叮囑務必要小心檢查,務必要查出確鑿的證據。

  我一時無事,索性就呆在車裡睡了一會兒,這一晚上折騰的人困馬乏,眼睛一閉睡死死死的,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搖我,耳邊傳來呼叫的聲音,「老弟,老弟,快醒醒,有發現!」

  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呂誌偉興奮的大臉,第二眼才注意到天已經蒙蒙亮了。

  「什麼發現?」我揉著眼睛左右看了看,沒發現馮甜,趕緊又問:「我師姐呢?」

  「馮小姐在那邊炸出來的坑裡做檢查。」呂誌偉應了一句後,才說,「德勝樓這邊,在徐四的辦公室下面發現了一個秘室,太惡心太殘忍了,簡直就像進了屠宰場一樣,進去的警員沒有一個不吐的!我們簡單清點了一下,至少有二十條以上的人命!對了,現場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雕像,看起來不像什麼好東西,我這是來請你和馮小姐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我奇怪地問:「晦清禪師呢?怎麼沒讓他去看?」

  呂誌偉歎道:「晦清禪師傷勢惡化,已經被救護車接走送去醫院急救了。」

  靠,我傷的也不輕啊,怎麼就沒有去醫院的待遇,只能在這裡靠著等事情結束,簡直太尼瑪不公平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晦清禪師已經活了九十多歲了,身體比年輕人弱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我也不多說什麼,直接起來跟著呂誌偉去找馮甜。

  馮甜在爆炸坑裡也不知找到了什麼東西,看起來挺興奮開心,聽呂誌偉一說,就同意去看看。

  不過她的去看看不是本人去看看,而是讓我代表她去看看,還是用通訊器和攝像頭的老辦法,理由是既然死了那麼多人,還是很殘忍的被殺害,那個地方必然會陰氣極重,她的體質不行,自然不能過去。

  於是我只好苦逼的一個人去查看那個據說像屠宰場一樣的地下秘室,好在呂誌偉夠意思,願意陪我下去。

  雖然預先做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站在秘室入口,看清裡面的情表時,我還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43
第五十三章 邪教

  呂誌偉用屠宰場來形容這間地下秘室簡直再恰當不過了。

  到處都是斑斑的血跡,空氣中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

  東側牆壁的架子上整齊地擺放著一顆顆人頭,全都被挖去眼睛,割掉嘴唇,削去鼻子,頂上的頭蓋骨還被整齊地切掉一片,露出個巴掌大的窟窿,從窟窿裡看進去,空蕩蕩黑漆漆,完全就是一個空殼,本應在這裡的腦漿子不易而飛。

  西側牆壁上則掛著一副副完整的人皮,每一個都沒有頭,從脖子開始,一直到腳完整無缺,顯然是一次性剝下來的。

  房間的正中央則有一張帶著束縛帶的鐵床,鐵床上有一個人形的凹巢,兩側有水槽,不過那水槽裡全都是凝固的黑血。

  鐵床下面則接著幾個大桶,現在大桶是空的,桶壁上是厚厚一層血汙。

  正對著門的那一面牆壁前也有一排架子,架子上放的都是泡著各種內髒器官的玻璃瓶子,一個個還都挺完整!

  這情景看著挺恐怖,但更恐怖的是,我這兒看著,耳朵邊上還有個解說的。

  「這裡應該就是徐四他們一夥人每年制作安局鬼的場所了。抽取魂魄以入風水局,必須得保證魂魄完整,但是正常手法抽取都會對魂魄造成不可逆傷害,所以從現場來看,他們采用的十有八九被公認為邪術的解離抽取法,通過拆解抽取對象的身體各個器官,令抽取對象極度痛苦,但但因為法術的作用,卻始終保持清醒,而且可以明白感覺到身體被切割分解,有時候為了達成目的,他們可能還會在鐵床上面放一面鏡子,先割掉受害人的眼皮,固定眼珠,讓他能看到全程的肢解過程。」

  我聽馮甜這麼說,下意識抬頭往上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面鏡子,正對著鐵床!

  耳邊馮甜的解說還在持續。

  「整個過程是這樣的,他們先使用施過法的水將受害人浸泡三至五天,然後取出固定在鐵床上,先切開手腳等處的動脈緩慢放血,然後先從脖子開始,將皮膚剝開,因為是躺著的,所以不能完全剝下,只能先剝開正常,攤放到兩邊,然後剖開腹部,逐一取出各個器官,放入事先準備好的……」

  好吧,我終於聽不下去了,捂著嘴先逃出秘密去吐了一氣,呂誌偉比我強了一點點,大概多堅持了三分鍾,也跟著逃出來吐了。

  馮甜還在耳邊繼續講,仿佛不知道我們跑出來開吐的事情。

  這妞尼瑪絕對是故意的!她這是報複我剛才說的那句話讓她在呂誌偉面前丟臉了,所以一黑黑倆!

  要說女人小心眼呢,這妞簡直就是小心眼中的小心眼,報仇打臉都不帶過夜的。

  呂誌偉之前其實已經吐過一回了,所以這回沒吐多少就停下來,對馮甜告饒,「馮小姐,這麼變態的事情,就不用講這麼詳細了,我知道徐四他們這群變態以殘忍手法殺死受害人就行了,我只是想請你們看看現場的一些痕跡,幫忙辯識,畢竟法術方面的東西我們都不懂。」

  馮甜沒理他,繼續講,「當完成身體的分解時,抽取對象還能保持神智清醒,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體被拆分成只剩下骨架的樣子,徐四可在這個過程中,還會把受害人的部分內髒器官塞進被害人嘴裡……」

  我忍無可忍,「師姐,我服了,下次我再不對你亂發火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切都聽你的!」

  馮甜哼了一聲,「說話算數?要是再不聽我的怎麼辦?」

  我立刻表態,「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把我扔鬼堆裡讓鬼撕了我都成!」

  「這還差不多!」馮甜不說話了。

  呂誌偉悄悄衝我豎了個大拇指,按住通訊器的麥克小聲說:「兄弟,大丈夫能屈能伸,佩服,佩服!」

  「客氣,客氣!」我趕緊抱拳回禮,「不跟女人一般見識!尤其是有點變態的女人!」

  呂誌偉一臉深以為然的表情。

  重新進入秘室,一想到馮甜剛才講的內容,我就又有種要吐的衝動,趕緊讓呂誌偉指出需要我們看的地方。

  呂誌偉就指了指鐵床。

  我走過去,擰開預先準備聚光手電。

  鐵床之上凝了一層厚厚的血汙,但卻依舊可以隱約看到上面密布的符紋。

  雖然看不懂,但我卻至少能看出這些符紋異常複雜,複雜得簡直像亂畫的一樣。

  我盡可能把攝像頭穩定清楚地對準鐵床,在馮甜的要求下,從床頭走到床尾,又從床尾走到床頭,反複看了兩三遍,馮甜除了讓我走來走去之外,一直沉默不語,最後才說:「看不出,這種手法比較複雜,似乎是綜合法術,要是可能的話,呂警官你還是請更高明的法師來看一下比較好。不過,應該不外就是配合抽取魂魄使用的,是邪術!」

  呂誌偉問:「這算是邪教嗎?」

  我覺得這才是他叫我們過來勘察現場的真正目的,讓我們幫忙定下徐四這夥人是邪教組織的罪名。

  現在打擊邪教是個熱門工作,做得好了那就是大功一件。

  普通的連環殺人案件和邪教連環殺人案件的意義,那絕對是不能比的。

  馮甜又沉默了片刻之後,方才斬釘截鐵地回答:「邪教,一定是邪教!」

  呂誌偉立刻就掏出電話,連屋都不出,直接給鄭英華撥打,「鄭廳,我是小呂啊,有個事情我得向你彙報一下,是關於德勝樓老板徐四的,我們在這裡有了一些發現……」

  這鬼地方,我可是一分鍾也待不下去,就出去等著他。

  呂誌偉這個電話打了大約十多分鍾的樣子,出來之後,滿臉喜色,低聲對我說:「鄭廳已經讓我全權負責這個案子,派人過來支援我。對了,她問這邊要是解決了,就請兄弟你們兩個盡快回去為賀公子治療!」

  為賀學森治療,那是應有之意,今晚這一翻折騰只差這一步就算功得圓滿了。

  得到我和馮甜的肯定答複之後,呂誌偉立刻安排人送我們返回賀家別墅。

  馮甜這回跟著進了別墅,據她說是籠罩別墅的陰氣已經散去,對她造不成影響了,這說明破壞德勝樓風水局,斬斷了附身惡鬼的力量根源,效果已經顯現。

  鄭英華這回就在客廳裡迎候我們,神情輕鬆了不少,見到我們先道了謝,然後引著我們上樓,邊走邊介紹賀學森的情況。

  從她介紹的時間上來推算,馮甜炸掉風水局的同時,賀學森的情況就出現了好轉,現在已經完全安定下來,只是意識還不太清楚,附身的惡鬼偶爾還會喊兩嗓子,但卻不能再支配賀學森的身體了。

  賀學森已經換了一個房間,安靜地躺在床上,掛了點滴,那些醫生護士加保鏢這回都守在床邊了。

  雖然一動不動,但賀學森卻是睜著眼睛的,看到我們進來,臉上立刻現出恐懼的神情,五官都扭曲了,「不,不要收我,我也是受害的,我不要再回那個鬼地方!」

  馮甜進門的時候就刻意落後一步,走在我身後,顯然是感覺到了房間裡的陰氣,用我當陰氣屏蔽器呢。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不管那惡鬼怎麼哀求都沒有用,我還是收了它。

  沒錯,看清楚,是我收了這個惡鬼,全程都沒用馮甜動嘴指導。

  這回我用的是驅鬼六法之一的映鏡術。

  驅鬼六術其實都是配合環境來使用的簡易法術,效果差不多,關鍵就是撞鬼的時候在什麼環境就可以選擇性使用什麼法術。

  我之所以用映鏡術來收這個惡鬼,主要是從視覺效果上來考慮的。

  從當初馮甜的教導來看,這個映鏡術的視覺效果對普通人來說是震撼性最大的。

  我們忙活了一晚上,鄭英華都沒親眼看到我們的本事,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親眼看到和聽別人轉述的震撼性和深刻性那是沒有可比性的。

  常言說得好,活得幹在領導眼皮底下有出成績,偷偷摸摸幹得再多,也沒在領導眼皮底下幹一件效果來得好,就是這個道理。

  忙活一晚上,就差臨門一腳了,怎麼著也得讓鄭英華見識一下我們的本事,讓她知道知道我們是真有本事,不是靠嘴吹出來的。這樣才方便我接下來跟她提要求。

  我要來一面一人高的可以在近距離將賀學森全身都照出來的大穿衣鏡,用繩子吊在床上方,平對著賀學森,又拿一只公雞割了脖子,將雞血淋在鏡背,在雞血上灑滿黑米,最後圍床排了一圈線香一圈蠟燭,線香在裡,蠟燭在外。

  做完準備工作後,我請鄭英華站在床邊,理由是需要她的官威來鎮場,防止有孤魂野鬼趁機混進來,也防止賀學森的魂魄不穩隨著一起出來,她這個母親站在旁邊起到穩定心神的作用。

  鄭英華心情明顯很好,居然開了句玩笑,問我:「那我這算不算是法引?就跟藥引一樣,是施法的引子!」

  我笑著應了一聲「差不多」,然後請她注意看鏡面,旋即大力一搞鏡背。

  砰的一聲悶響,鏡身震動。

  鄭英華臉色登時大變!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44
第五十四章 求幫忙

  鏡中映著的賀學森消失不見了。

  躺在床上的是一個血肉模糊的惡鬼,看起來似乎是被剝了皮,可以清楚地看到青筋與油脂。

  鮮血不停地流淌,將整個床單都浸成了紫黑的顏色。

  鄭英華甚至可以從鏡子裡看到,那些血從床上流下來,淌到地上,正從她的腳下流過。

  她現在能看到的,正是我想讓她看到的,這才是我讓她站在床邊上的真正原因。

  不讓她親眼看到,怎麼知道我們做了什麼?

  我們是法師,不是醫生,我們做的事情,要冒的風險比醫生可大多了。

  唔,自稱法師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這要是一般的女人看到這種場景,大概已經失聲尖叫出來了。

  可是鄭英華不愧是明城赫赫有名的鐵娘子,只變了變臉色,卻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的表現,鎮定地低頭往床上看了一眼,確認自家兒子還躺在那裡之後,便平靜地說:「我看到的就是附在學森身上的惡鬼嗎?」

  我點了點頭,沒有應聲,因為我現在要集中精神——仔細回想馮甜教的咒語,可不能念錯了,一旦念錯了,不能把附身惡鬼收了是小事兒,若是讓它借機逃了附到無辜者的身上,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說到底,這驅鬼六術我也是只學了一遍,就算是趁熱乎現學現賣,也不敢保證百分之百正確。

  默默心裡過了兩遍,確認咒語沒有問題之後,我這才有節奏地敲擊在鏡背,頌道:「太上明鑒,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收攝不詳,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賀學森扭曲著發出淒厲地嚎叫:「我就算墜入九層地獄,也不會放過你,絕不放過你!」

  馮甜從旁邊探出頭來瞧了一眼,斥道:「還想著過後報仇?你沒機會啦,馬上就化了你!」

  賀學森登時放聲大哭,兩眼流出血淚,不過他只哭了兩聲,就突兀停止了,聽起來好像是正在放著的音樂被關掉一樣突然。

  一縷黑氣從他的口鼻中冒出,飄飄然升起,沒入鏡中。

  鏡子映照的賀學森的樣子恢複了正常,神情疲憊地躺在床上,而鏡子裡面卻多一個現實中沒有東西。

  那個血肉模糊的惡鬼,已經被我成功攝入鏡中!

  「把鏡子拿去燒化了,賀公子不要再留在這個房間裡,一會兒把他挪走,床單和床都要燒掉,保證整個房間的地面沒有遮掩,連續開窗三日曝曬!」

  我如此吩咐著,自然就有人上來照做,,先把那面鏡子抬走了。

  抬鏡子的兩個黑西裝,都是那種站起來像座山一樣的彪形大漢,可是抬著那鏡子的時候卻緊張得滿頭冒汗,甚至不敢往鏡面裡面看。

  被收到鏡中的惡鬼,所有人都能看到了。

  那些在場的醫生護士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縮在一起,聲都不敢吱一個。

  鄭英華愛憐地摸了摸仍在暈迷的賀學森的額頭,讓人把他抬離房間後,才問:「學森這樣就沒事兒了?」

  這個問題就不是我能回答得了的,幸好馮甜及時從我身後探出頭來接話,「從治病的角度來說呢,他這是病根去了,但是也不會立刻就好,畢竟被惡鬼附身那麼長時間,陰氣侵襲,陽氣衰微,身體虛弱再所難免,這段時間裡要戒酒戒色多運動多曬太陽,,一會兒我開個方子,回頭照方抓藥,多加辟塵,文火煎煮,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給他喝,連服三個星期,也就差不多了。」

  鄭英華便帶我們到書房,先請馮甜把藥方寫了,安排人去抓藥,忙活完了,這才鄭重道:「這次學森的事情多謝兩位幫忙了,下午在德勝樓對兩位不敬,是我的不是,還請兩位不要介意。」

  我連連擺手道:「鄭廳長太客氣了,我們法師做的就是捉鬼驅邪替天行道,既然正巧遇上了,那自然不能不管。」

  鄭英華就說:「雖然如此說,但給兩位的報酬卻是不能不付,我打聽過,柳半仙出手驅邪的行情是五十萬,就照他這個行情價付兩位報酬怎麼樣?」

  這鄭廳長太狡猾了。

  柳半仙驅邪價是五十萬不假,可是他捉鬼價可是一百萬起,她倒好直接混為一談,故意取了個低價。

  不過說起來,這個價位也算厚道了。柳半仙在明城做法事多少年了,有聲望有地位,五十萬那就是他這種頂尖人物的價格,可不是我們這種沒名沒份的小人物的價格,像我們這種沒名沒份的小人物捉次鬼撐死了也就能掙個三兩萬塊,平時也根本就沒有機會為鄭英華這種大人物服務。

  不過呢,話再說回來,我剛才敲了黃胖子好幾百萬,對五十萬就有點看不上,原是想全部推掉的,但想起呂誌偉的告誡,就說:「鄭廳長,柳半仙那是著名專家的價格,我們沒他那麼大的名氣,用不了這麼多年,給我們五萬就夠。」

  這要是放以前,一把掙五萬我們三個得高興至少半年,可現在說起來,竟然不把五萬塊放在眼裡,說得語氣是輕描淡寫,居然也有一種「五萬算什麼在我看來那都不算錢」的淡淡裝B感覺。

  鄭英華卻說:「兩位雖然沒有柳半仙有名氣,可本事卻要比他大得多,當拿這個價位,更何況你們是兩個人拿五十萬,嚴格說起來,我還是占便宜了。」

  我就說:「我們拿這麼高的價位是真不合適,如果鄭廳長覺得付少了,過意不去的話,那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們需要我幫什麼忙?」鄭英華雖然表情平靜,語氣也很柔和,但我卻明顯看出她眼神的不悅,顯然對她來說付五十萬把事情結了,顯然要比欠一個人情幫忙辦事要容易得多。

  大人物果然不好求,我這救她兒子的命的勁頭還沒過呢,一張嘴,人家就不高興了,甚至都還沒聽我要求什麼事情呢。

  我就說:「鄭廳長,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的本事一般,全靠我師姐指點。」一直默不作聲的馮甜很配合地笑了笑,我就繼續接著說:「那是因為我才剛拜入師門,還沒學到多少本事,師傅就過世了,現在全靠師姐指點,可是消息閉塞,平時雖然修習法術,可是沒有練習對象,臨戰的時候終究是反應不夠快不夠準確,所以我想您能不能給我提供一些警方的比較詭異的涉及到超自然現象的案例消息給我,要是真有鬼的話,我正好用來實踐知識。」

  聽我說完,鄭英華原本因為不悅而變得銳利的眼神重新變得柔和起來,她沉吟著說:「按理說這是個好事兒,可是警方的辦案信息都是保密的,我就算是廳長也不能隨隨便便給你們。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我考慮一下再答複你們。」

  我不禁有些失望,如今趁熱打鐵都沒能求下來,等她考慮之後,大概就會拒絕吧。

  可是馮甜好像聽到了好消息一樣,笑著說:「那就麻煩您了。」

  鄭英華看著馮甜,笑問:「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不上學,怎麼跑出來做這一行?就算這一行很賺錢,也不能不上學啊。」

  「我沒有不上學啊,只是這幾天家裡有事,向學校請假了,我是省三中的學生,成績可是排年段前十名呢。」馮甜歪頭做天真可愛狀,看得我直起雞皮疙瘩,童顏巨乳賣萌雖然很有殺傷力,但奈何我已經了解了她的真實脾氣,反而有些接受不了這種反差。

  鄭英華就笑得更開心了,「你是省三中的學生啊,我和我們家老賀還有學森也都是省三中畢業的。」

  「哎呀,鄭阿姨,那我們還是校友呢!」馮甜直接就叫開鄭阿姨了。

  雖說要攀鄭英華的關係,可是這麼順杆爬真的好嗎?難道不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可事實證明,我大錯特錯了,馮甜雖然真實的脾氣差性子劣,但她卻很會哄人,順著這麼一個校友的由頭叫起鄭英華一口一個阿姨一口一個前輩,只一會兒工夫就和鄭英華打得火熱!

  靠,早知道她有這本事,我這一晚上打死打生的何苦來呢,讓她賣賣萌不就解決問題了?

  看她們兩個聊得越歡,我心裡就越鬱悶。

  兩人開心地足聊了有半個鍾頭,有人來通知賀學森醒過來了。

  我們這才停止聊天,過去看賀學森的情況。

  賀學森的神情還有些迷茫,而且不大認得人,連鄭英華都是盯著臉看了好久才認出來,這讓鄭英華很是擔心,不過馮甜馬上就從專業角度解釋了賀學森的情況,並且表示恢複得很好,接下來就是定時吃藥加強鍛練以爭取快些恢複了。

  既然賀學森已經沒事兒了,我們也不適合再在這裡呆著,便趁勢告辭,鄭英華拉著馮甜的手,很是依依不舍地送到門口,這才安排車送我們回家。

  回到家的時候,大傻和四眼兒都在呢,一臉的擔心坐在屋子裡,連玩遊戲的心情都沒有,看到我們兩個回來,便歡呼一聲迎接上來,先圍著我們檢查一圈,確認沒缺胳膊少腿確實是完完整整回來了,這才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問事情的經過。

  我這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哪有心情答理他們,直接把兩人推一邊去,和馮甜各回各屋,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睡得正香,感覺有個溫熱滑膩的身子鑽進懷裡,也沒多想,隨手摟住,接著大睡,不過等睡醒了,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45
第五十五章 六爻雞

  馮甜居然又鑽到我懷裡來了!

  不過這回好歹是穿了睡衣了,就是那種純棉的兩件套睡衣,印著大嘴猴,一看就是小姑娘家家穿的。

  問題不在她穿沒穿衣服,而在於我。

  我的手很不老實,必須得嚴厲批評,在我睡著了沒有意識未經批準的情況下,居然自己行動,伸進了馮甜的睡褲裡!

  怪不得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手底下滑滑肉肉的,感覺相當不錯,怎麼摸都不像自己的,原來是馮甜的屁股啊!

  我下意識往窗外看了看。

  天還亮著呢,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關鍵是連窗簾都沒拉,這要讓我看去了,我可滿身是嘴都說清楚。

  趕緊把手縮回來,把她後腰往上提提消滅證據,再小心翼翼地抽回被她枕著的手,挪動身子想下床,可是這一挪動身子,我就發現問題了。

  我的要害受控!

  這小妞睡覺居然也不老實,我雖然不老實,但也就摸了摸她的屁股,她倒好,居然伸手抓著我小兄弟!

  這叫人情何以堪啊!

  怪不得我覺得自家小兄弟硬起來的感覺有些不對頭呢,居然深陷敵手。

  這可大大不妙啊!

  萬一她睜開眼睛,發現這種情況,會不會一怒之下給我掰斷了!

  雖然現在的醫學很先進,切個兩三回也能接回去,可架不住他痛啊!

  先抽出來再說,動作得慢慢的,小心翼翼別把她給驚醒了。

  可是我不動還好,一動她立刻就睜開眼睛了,雖然神情還有些迷茫,大概是弄不清楚情況,可是手上動手卻是不慢,五指一收,緊緊揪住不放。

  握你就握吧,反正現在的狀態跟鐵棍似的,不怕握,可她還撅了一下!

  我當時就嚎地叫了一嗓子。

  真尼瑪疼啊!

  我這一叫,倒把她給嚇了一跳,瞪著我說:「你叫什麼啊?不就借你床睡一會兒嘛。」

  我熱淚盈眶,「師姐,你借地方睡覺就睡吧,能不能別亂摸亂揪啊,很痛啊!」

  馮甜這才意識到手上拿著的東西不對勁,低頭看了一眼,尖叫一聲,立刻鬆手,噌地從床上跳起來,一溜煙地跑自己屋去了。

  我苦著臉,捂著自家小兄弟從床上爬起來,一抬頭,就看到四眼兒和大傻這兩貨趴窗上一臉羨慕地看著我,見我看過來,還一起伸出大拇指!

  這是嘲諷我嗎?

  我立時大怒,衝著兩人豎了個中指。

  四眼兒這淫貨居然用拇指食指扣了圈出來,色迷迷地晃了兩下。

  要不說交友不慎呢。

  我這種正人君子,怎麼就交了這兩個色胚子!看到一男一女在床上就往啪啪啪的方面想,怎麼就不能想一下我們是純潔無暇的友誼?怎麼就不能想一下我這是在給她當屏蔽器用?就算不小心有些不應該的接觸,那也在合理傷害範圍內嘛。

  算了,我還是先檢查一下自家兄弟有沒有被折斷吧。

  顧不上理這兩貨,一貓腰直接進了衛生間,先脫了褲子仔細看了看。

  我這兒還沒看完呢,門一把就被人給推開了。

  馮甜氣勢洶洶地衝進來,叉著腰怒喝:「你剛才占沒占我便宜?有沒有摸我,有沒有趁人之危,我告訴你,你可是發過誓的,要是亂來……啊……」

  她終於看到我沒穿褲子了,又尖叫一聲,扭頭跑了!

  靠,看不出這小妞還挺羞澀的嘛,她不是說看過AV無數嗎?還搶四眼的電腦去看存貨,怎麼看個真家夥就嚇成這樣?一看就屬於葉公好龍那夥的。

  經過仔細檢查,確認小兄弟無恙之後,我鬆了口氣,穿上褲子從衛生間裡出來,想了想,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就去找馮甜。

  馮甜已經穿得整整齊齊的了,看到我過來,板著臉氣呼呼地說:「想不到你長得不帥倒挺壞,居然做這種事情!」

  我就生氣了,「我做什麼了?我什麼都沒做好不好!我一睜眼睛,你就揪著我呢,你這什麼壞習慣啊!總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兒啊,你說我們一男一女的,天天這麼在一塊睡,誰敢保證不擦槍走火?得想個辦法才行,你不能老這麼跑我床上去睡啊,你要是喜歡我那床,我們換個床好了。」

  馮甜:「誰喜歡你那破床啊,我是又作噩夢了,所以才去找你的。」

  我就大驚,趕緊抬頭往外看,又往地上看,沒鬼也沒蟑螂啊,再說了我也沒跟著作夢,這小妞不是忽悠我呢吧。

  馮甜沒好氣兒地說:「別看了,這大白天的,陽氣充足,什麼鬼邪敢出來啊,它們晚上會再來的!今晚你不能睡啊,得替我守夜,把那些鬼都趕走!」

  我就說了,「這可不行,你天天晚上作噩夢的話,我就不用睡覺了,難道你跟你爸,呃,我師傅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種情況?」

  馮甜說:「當然沒有了,我爸能用法術處理,開始的時候是用六爻雞,後來搬家勤了,養雞不方便,就每天在我床下布設法陣,我睡得可安穩了!」

  我一琢磨,布法陣這事兒我不會,估計她也不會,她要是會的話,早就自己動手布了,還會跑去鑽我被窩嗎?就問:「那六爻雞是什麼?好養嗎?」

  馮甜說:「好養,就是買六只大公雞,用特殊的方子喂,半個月就能喂出來。」

  我一拍大腿,「得,那我們先去買雞,現在就走!」

  雖說得半個月之後才能養成,但只要養成不就解決問題了,快一點養起來,就能快一點解決問題不是,這半個月忍忍也就過去了。

  馮甜大概也是不能忍受天天作噩夢,這回倒是聽話,立刻跟著我出屋。

  四眼兒大傻都在院裡,看到我出來,就過來,又想問昨天是怎麼回事兒,還躲躲閃閃地用那種眼光看我和馮甜。

  我一想,也不能讓這兩貨閑著,把車鑰匙扔給四眼兒,讓他開車送大傻回醫院。

  大傻現在雖然外表無恙,但是因為陰氣入髓,身體暗虧得厲害,所以需要在醫院掛營養針來保證身體不會被陰氣摧垮,只是用不著在醫院裡住著,每天去打針就行了。

  像他這種只打營養針的掛號病號,醫院最歡迎了,更何況還有我三舅的關係在裡面呢。

  打發了這兩貨,我騎上自行車帶著馮甜去附近的農貿市場買雞。

  市裡買活雞不太容易,不過我們這兒靠近郊區,平房戶又多,所以市場裡還有幾家賣活雞的。

  馮甜貨比三家,最後在一家劉記活禽店看中了六只大公雞,用她的話來說,雖然這六只公雞精神頭都不太好,但貴在身體健康,陽氣充足,一看就是沒破過處的。

  靠,敢情這六爻雞還得用處雞才行。

  不過,她就那麼掃了一眼,是怎麼看出這六只公雞沒破過處呢?

  我就上去跟那雞販子講價。

  我也沒買過活雞,也不知道現在這雞販子怎麼都這麼牛了,一張嘴,一百一只,不二價,還一口一個「我們這都是明碼實價,從不打折,多少老回頭客都是這個價位,不過呢,你是花三百塊錢辦個會員卡,以後買雞就能享受八折優惠。」

  尼瑪,這年頭連賣個雞都要辦會員了,卡費收得還挺貴,還要不要良心了!

  我跟他講了半天價,那雞販子咬死了也不鬆口,大概是看我們想買的願望挺強烈的緣故。

  講不下價,我也沒辦法,附近就這麼一個農貿市場賣活雞,早知道就不讓四眼兒把車開走了,還可以往遠了走走。

  我正想認命地掏錢付款,馮甜卻上來了,打量了那雞販子一眼,就說:「你最近睡覺是不是經常驚醒,無緣無故的心悸,發冷汗,總覺得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似的,但一睜開眼睛,這些感覺就會消失?」

  那雞販子一聽,大吃一驚,「小姑娘,你怎麼知道的?」

  馮甜又說:「我不光知道你有這個毛病,而且還知道你應該走了不少醫院,但都檢查不出毛病來,最近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已經到了整晚都睡不好的程度了。」

  雞販子連連點頭,「是啊,你說得太對了。」

  他說完這句話,立刻反應過來了,對馮甜陪笑說:「小姑娘,不,小美女,你懂醫術?真神了,這都能看出來,那能不能幫我治一下?」

  馮甜轉頭對我說:「快付錢吧,還等著回去做晚飯呢。」

  我掏了六百出來遞過去,雞販子立刻說:「我給你打個八折,免費贈送會員卡。」

  靠,我一年能吃多少雞啊,要個會員卡有什麼用?

  而且以我對馮甜的認識,她不張嘴則已,一張嘴那就不是六只雞的事兒,而是要宰肥羊了,黃胖子那就是最鮮活的證明。

  果然馮甜說:「哎呀,大叔,你小本經營的,又是明碼實價,我們怎麼能占你便宜呢?六百就六百了,快收錢,我們急著回家呢。」

  雞販子忙說:「別啊,小美女,你看我這毛病……」

  馮甜擺手說:「我就是隨便一說,你別當真,我不懂看病的。」說完又補充一句,「你這個毛病得趕緊治啊,要不然啊,最遲到今年七月十五,命可就命不住了。」

  雞販子一聽臉都白了,趕緊伸手想拉馮甜,可馮甜卻一臉厭惡地閃開了,「大叔,你別亂拉我,我幹爹脾氣可暴了,我只有他能摸,別人誰都不能摸,是吧,幹爹!」

  靠,她管我叫幹爹!

  我立刻發現,那雞販子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禽獸一樣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46
第五十六章 咱成專家了

  要不說這雞販子的智商有問題。

  這年頭有騎自行車的幹爹嗎?

  騎自行車的幹爹能養得起這麼童顏巨乳的幹女兒嗎?

  我對雞販子的怒視不屑一顧,抖了抖手頭的六張大鈔,「快點收錢,我們趕緊回去呢。」

  雞販子又怒視我一眼,怎麼看他的眼神都是羨慕嫉妒恨那種,我的痛苦他怎麼知道啊。

  「這雞我不收錢了,免費贈送!」雞販子一咬牙一跺腳,「小美女,你就幫我治治吧。」

  「我又不是醫生,不會治病。」馮甜繼續釣他,「你還是多去幾家醫院吧。對了,你掐自己左手虎口一下,是不是眼前一黑?對了,你掐自己的眉心一把,扭頭往肩上看一眼,有什麼東西?」

  雞販子伸手掐了自己兩把,又扭頭往肩上看了一眼,立刻臉色大變,那腰彎得,快給馮甜跪下了,「小美女,不,小神醫,求你救救我吧,大醫院我都跑多少家了,錢花了也不少就是檢查不出這毛病來。對,對,我付診費,不讓你白冶。」

  「哎呀,我幹爹不讓我隨便給人治病呢,診費收少了,回去她打我屁股,扒了褲子,拿他的棒子打……」

  靠,她怎麼什麼話都敢亂說啊!

  我看那雞販子有點要噴鼻血的樣子,趕緊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你胡扯什麼,別說了,趕緊回家吧,雞不買了!」再讓她亂扯下去,雞販子弄不好要報警了。

  她這莫名其妙的黑我難道是發神經?

  雞販子趕緊拉住我的手,「大哥,我錯了,那雞我白送,診費要多少,我都給,你就讓你幹閨女給我治一下吧,求求你了。」

  一四十多胡子拉茬的大叔管我叫大哥!

  我身上一陣惡寒,看著馮甜說:「那你給大叔治一下?」用眼神示意她「差不多就行啊別再胡鬧了」。

  馮甜撇了撇嘴,「成,看你小本買賣不容易,收你十萬塊吧!」

  雞販子大吃一驚:「十萬?」聲都顫了。

  我也覺得馮甜太黑了。

  人跟人不一樣,雞販子這種小生意人跟黃胖子比不了,所以宰黃胖子五百萬我沒意見,但宰這種小生意人十萬塊,那可就有點過了。

  我幹咳一聲,「這個價是不是……」

  馮甜做可憐狀,「幹爹,我知道錯了,你別找我,我也是看他小本經營不容易才少收的。那要二十萬行嗎!」

  靠,這小妞太尼瑪黑了!

  雞販子撲通一下就給我跪了,「大哥,十萬吧,再多我真拿不出來了。」

  我這個糾結啊,對他說:「其實用不著這麼多的,你給個……」

  「別,十萬,就十萬!」雞販子驚恐萬分,都不讓我再說話了,掏出手機撥過去就吼,「給我送十萬塊過來,幹什麼?問那麼多廢話幹什麼,等著救命啊!」

  等送錢的工夫,雞販子也沒閑著,把那六只公雞揪出來,用繩捆好腳,兩只裝一袋,整齊地掛到我自行車上,還細心地綁了又綁,確認不會掉下來。

  等他綁完雞,錢也送來了。

  送錢的是他老婆,拎著包進來就問他倒底怎麼了。

  雞販子把他老婆拉到一邊小聲嘀咕了幾句,還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他老婆臉色立刻就變了,二話不說把錢塞給雞販子。

  雞販子轉過頭把包遞給我,「大哥,你數數吧,看數對不對。」

  「不用了……」我一擺手,想大度一下,馮甜就小聲說,「幹爹,你可不能當面不數,回頭就說人家錢沒給夠,說好十萬,就拿一萬,上次那家都快讓你給逼跳樓了……」

  雞販子臉色大變,立刻把包拿過去,掏出十疊紮好的百元大鈔,又拿出驗鈔機,和他老婆每疊都過了一遍。

  十萬塊不多不少。

  馮甜這才說:「其實你這個毛病好治。壁塵二錢、蒼術三錢、精鐵木炭灰二錢,合水煎,兩碗水煎成一碗,每天十二點整服下,連服七天就沒事兒了。要是七天之後還有什麼問題,你可以來找我們。」說完留了我的電話和我的住址。

  雞販子兩口子千恩萬謝,把我們兩個送出來,我在前面去推車子,就聽雞販子的老婆小聲對馮甜說:「小妹子,看你也是個可憐人,要是有什麼需要,就跟我們說,別的幫不上,幫報警還是沒問題的。」

  我當時就一個趔趄。

  明白她為什麼黑我了!

  人是她宰的,鍋是我背的,好處歸她,怨恨全歸我啊!

  算了,不管怎麼說,雞是買到手了,不光沒花錢,還倒掙了十萬塊!

  我又騎車帶著馮甜去了藥店,買了十幾樣藥材,這才打道回府。

  路上的時候,我就問她那雞販子是怎麼回事兒,難道她還會看病。

  馮甜得意地說:「我哪會看病啊,他那也是中邪,不過中的是雞邪,被一只雞的魂兒給纏住,這種事情不嚴重,就算不管,過一陣子也會慢慢好。那雞就停在他的肩膀上,晚上大概會轉到胸口吧,他天天殺雞,偶爾中個雞邪很正常。」

  我就奇怪了,「不是說鬼都怕惡人嗎?怎麼他這個殺手還會被雞邪給纏上?」

  馮甜不屑地說:「殺難算什麼惡人!」

  我一想也是,要是殺雞都能算惡人的話,那這天底下的惡人也未免太多了些。

  到了家裡,我立刻按要求開始泡制藥材,馮甜把六只公雞放出來,用紅線係了脖子,領著在院子裡溜彎。

  那六只公雞也不知怎麼就那麼聽話,老老實實地跟著她走,不時低頭在地上啄兩下。

  呂誌偉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馮甜溜公雞這麼一幕,不禁楞了一下,但馬上就回過神來,老遠對我招呼:「老弟,哥哥我給你送聘書來了。」

  這話弄得我一愣,趕緊站起來問:「呂大哥,這話是從哪說起啊,什麼聘書?」

  呂誌偉笑著說:「公安廳特聘省級顧問專家!鄭廳親自安排的,我知道後就討了這個差事,順便跟你來道個喜。」

  我就有點糊塗,好端端的怎麼就成專家了,鄭英華也沒跟我提這事兒啊。

  馮甜卻笑道:「呂處長,你可不是特意送聘書來的吧,我看你身上喜氣盈門,兩眉上官梢,是升了吧。」

  呂誌偉一豎大拇指,「叫什麼呂處長,太見外了,跟蘇老弟一樣叫我大哥就行。馮小妹子,你這本事可真是屬這個的,有什麼是你一眼看不出來的?」

  我一聽趕緊也道喜,「呂大哥,你這才是大喜啊,應該我給你道喜才是。」

  呂誌偉笑道:「同喜,同喜啊,以後我們兄弟可真是一個大鍋裡攪馬勺了。」

  我還是沒弄明白,「呂大哥,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可都給你弄糊塗了。」

  呂誌偉大笑,「兄弟,別跟大哥我這兒裝糊塗了,鄭廳談話的時候都跟我說了。哥哥我這次德勝樓的案子辦得漂亮,雖說還沒完事兒,不過入了鄭廳的法眼,今天上午談話跟我透了個氣兒,準備這個案子辦完之後,把我調到特殊案件應對處,你呢,就是專配給我們應對處的顧問專家,這可是實頭專家,享受省級專家津貼的。當然了,老弟你們這本事,不在乎那幾個錢,不過有了這頭銜,身份可就立馬不一樣了,一般密級的檔案隨意調閱,必要的時候,連省常委會都有機會參加!」

  聽到這兒我算弄明白了,趕情這是鄭英華答複我昨晚的請求呢,給了我這個專家的頭銜,就可以調閱相關的案例檔案了。

  這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過出人意料,委實有些讓人承受不住。

  前天我還是個連飯都快吃不上的收賬混混呢,今天突然就成省級專家了,還有機會參加什麼省常委會,聽著就上級別,聽著就夠高大上啊。

  我就拉著呂誌偉說:「呂大哥,我們兩個這算雙喜臨門,今晚別走了,我安排你。」

  呂誌偉卻笑道:「心意我領了,不過德勝樓的案子正鋪開,今晚還有行動,我就不留了,等我的新任命下來,我請你!對了,明天早上記得看本地早新聞,有大料!」神秘兮兮地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想來呂誌偉不會無緣無故地叮囑我看新聞,當下便記在心裡,然後接著泡制藥材。

  浸泡之後,用水煎,還不能直接用冷水,得用涼開火,煮出一大鍋中藥湯後涼好,把那六只雞挨個扔藥湯裡泡澡,每只泡半個小時。

  這些雞哪會那麼老實的乖乖泡澡啊,進去就想往外跳,只好用手強按著。

  我按四只,馮甜按兩只,把這六只公雞泡透之後,這些藥湯也不能浪費,而是用來拌雞飼料喂雞。

  這些事兒折騰完,天也就擦黑了。

  四眼兒打來電話說大傻的針還得挺長時間能打完,所以今晚兒就不回來,和大傻在醫院住下。

  他們不回來正好,馮甜白天作噩夢,晚上會有惡鬼上門,他們兩個命火不夠硬,又不會驅鬼的法術,回來再拖我後腿。

  把六隻公雞喂上後,到了晚飯時間,馮甜想吃麻辣燙,正好我知道附近有家小店做得不錯,就騎著自行車帶她直奔那家小店。

  從胡同裡騎出來,路過胡同口的時候,我下意識往旁邊掃了一眼,不禁有些意外。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47
第五十七章 鬼拍門

  胡同口有家小賣店,通常都會開到晚上十點左右。

  店主就是老吳頭。

  老吳頭是老光棍一個,平日裡靠著這個小店為生,雖然做事不太著調,但在開店上卻是相當用心,天天都必然守在店裡。

  這是我以前對老吳頭的了解,說實話還對他挺同情的,挺大歲數了,無兒無女,一個人孤伶伶的挺可憐。

  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發覺老吳頭遠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他居然會捉鬼,手把挺熟,還會算命,貌似算得不太準。

  這要放到小說裡,那妥妥就是個中隱於市的高人啊!

  有這麼一身本事,想掙錢很容易,那他為什麼還要躲在這裡靠個小賣店維生?看他昨天晚上大半夜來搶著收鬼的勁頭,也不像是那種厭倦紅塵的角色,反倒顯得有些鬼鬼祟祟。

  昨晚和白天來回的時候,都是從胡同另一邊走的,沒經過這裡,也不知道老吳頭昨天晚上回家沒有,不過現在他可是不在店裡。

  因為小賣店沒有開門,裡面也沒有開燈。

  我在這裡住的這段時間,但凡路過小賣店,就沒見這店關過門。

  難道老吳頭昨天晚上沒有回家?

  當時他雖然被我嚇跑了,但還不是很甘心,留了狠話要我小心,難道他也是位行動派,連夜都沒有過就跑出去找幫手?

  我心裡就有些犯嘀咕。

  雖然馮甜已經說了老吳頭觀星測命的水平有很大問題,但他說的那番話還是讓我很不舒服,這會兒既然又想起這事兒了,就琢磨今晚找個工夫來老吳頭家教訓他一下,讓他不要亂說話,當然了,也不可能真打他,那老胳膊老腿的,我一拳再把他打死,那麻煩可就大了,嚇嚇他也就行,最後再把他家的玻璃都給砸了,表達一下我態度的嚴肅。

  盤算著行動計劃,我臉上卻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繼續穩穩前進。

  吃完晚飯轉回來,時間也就挺晚了,雖然白天補了覺,但畢竟不能和晚間的睡眠質理相比,馮甜到家就已經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卻不肯回自己屋上床,賴在我房間裡玩手機,哈欠連天還一個勁地說自己不困。

  看樣子今晚她連頭半夜都不想在自己屋睡了。

  我實在沒辦法,只好主動說:「你要是困了就在我這兒睡吧,別半夜折騰了,突然鑽到我懷裡還挺嚇人的。」

  馮甜大約是早等著我這句話呢,立刻跳起來就跑回她的房間,沒有兩鍾的時間,又跑回來了,已經換好了睡衣,還抱著一個泰迪熊玩偶,跳到我床上,大大方方一躺,直接閉了眼睛,不過她閉了一會兒後,又睜開了,有些不放心地說:「你不會等我睡著就跑別的屋去吧。」

  我安慰她說:「放心吧,我就在你旁邊看著,今天晚上給你守夜!不是還有鬼會上門嗎?我盡量不出聲把他們趕走,保你睡個好覺。」

  馮甜重新閉上眼睛,但馬上又睜開了,不怎麼放心地問:「你不會趁我睡覺占我便宜吧。你一看就是個蘿莉控,我這身材對你誘惑太大了!」

  我沒好氣地說:「再廢話你就回自己屋去睡吧,別在我這兒呆著!」

  馮甜立刻老實了,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我請的假快到期了,得回學校去上學呢,到時候你送我去吧」,含含糊糊地說了幾句再沒動靜,不一會兒呼吸變得均勻平靜,卻是睡著了。

  等馮甜睡消停了,我立刻行動起來?

  幹什麼?

  靠,這不明擺著嘛,美女在我床上睡覺哎!

  你說我要幹什麼!

  當然是趕緊跑大傻屋裡裝了一兜硬幣,又找出鏡子、筷子、繩子、菜刀都擺在就手的地方,最後把銅錢劍往腰間一插,這就開始做準備工作,以等不識趣的惡鬼上門。

  什麼?你說光用銅錢劍就行,用不著其他那些。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有銅錢劍這麼犀利的家夥在手,還學什麼驅鬼六術啊。

  可是馮甜告訴我了,這銅錢劍這麼厲害是因為她父親也是就我那便宜師傅生前每天都頌經渡氣溫養,它本身不含法力陽氣,每斬殺一個鬼怪都會消耗其中的法力陽氣,需要這樣不停補充才能持續發揮作用。

  如今馮楚帆已經死了,馮甜卻不懂這個溫養之術,所以這銅錢劍的威力是用一次就小一次,等到裡面存貯的所有法力陽氣消耗光了,也就變成凡鐵一把,還不如菜刀犀利呢。

  所以這銅錢劍只能用在關鍵時刻,不能隨便亂用。

  準備齊東西,我站在床邊環顧整個房間。

  按照馮甜昨晚教導所說,鬼這種東西性陰,喜走偏門,鬼鬼祟祟這個成語不是沒有來由的。

  所以鬼上門愛走窗戶、煙囪、狗洞、牆縫,甚至馬洞之類的地方,不到萬不得已,它們是不會走正門的。

  因為正門平時出入生人,是整個房間陽氣最重的位置,房間為什麼開門,是為進出,所以這正門嚴格來說就是上天給人的一線生機。

  你看鬼片上,那惡鬼之流出現之前怎麼做?都是先把門鎖上,然後才透牆而過去害人,這在專業上的術語叫鎖生門。

  遇上鬼,它要是不鎖門,那就沒有害你性命的意圖,充其量是想嚇唬你一下,用不著擔心,只需要順著門逃掉就可以了。

  不用沒頭蒼蠅一樣滿屋亂竄,又往床底下鑽又往櫃子裡鑽的,那都沒用,鬼想殺你,躺哪都能找出來,因為你是活人,陽氣太重,人家鬼不看肉身,只看陽氣,你那大活人的陽氣在鬼的眼裡,就跟黑暗中的火炬一樣搶眼。門要是鎖了你躲哪兒都沒用,還是省省力氣直接做好拚命的準備比較合適。拿什麼拚命?當然不能是童子尿了,我已經親身證實,童子尿不好使。得用舌尖血,咬破舌尖,在嘴裡含住了,看準鬼出現一口噴過去,效果鋼鋼的。

  什麼?噴不到噴偏了怎麼辦?

  那我救不了你了,要是還有時間的話,給親戚朋友發個微信什麼的,留點遺言吧。

  馮甜睡著了,沒有她的指導,今晚就是我第一次獨立驅鬼,對於我來說的意義,不亞於人類第一次踏足地球。

  我先過去把房門都打開,拿東西掩住,防止關閉,這是留後路,方便逃出去。

  在門檻、窗台、床尾都放清水一碗,清水中灑糯米一小把,這是警戒的東西,防止鬼偷偷潛進來我再沒看到。

  最後圍著床沿係了一圈紅線,把鏡子放到床頭櫃上,鏡面衝外,鏡背對床。

  我往床頭一坐,拿起手機,開始玩遊戲。

  最後這個跟準備工作無關,前面已經做完了,長夜漫漫不能睡眠,我這是打發時間呢,所以有想學習以上驅鬼步驟的同學,不要把這一步加入其中。

  玩了幾把鬥地主,手氣背得厲害,把豆輸得精光,正想換個遊戲玩呢,就聽窗梆梆作響。

  來了!

  我不由精神一振,噌地站起來,往窗口一瞧,好家夥一團怪模怪樣的黑影站在窗台上,一下接一下地敲著窗戶,不對,好像是在啄窗戶。

  再仔細一看,尼瑪,原來是今天新進門的大公雞,也不曉是哪知,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敲窗戶。

  我過去打開窗戶想把這貨趕走,誰知道剛一推開窗子,噌噌噌,六只公雞接二連三地就跳進來了。

  嘿,它們這是什麼毛病?想進屋怎麼不走門,正門我沒關啊!

  扭頭一瞧,好家夥,這六只公雞倒是挺整齊,全都跑我床底下趴著去了,整整齊齊一排,把腦袋往一縮,眼睛一閉。

  靠,我這暴脾氣的,馮甜往我屋鑽,占我地方也就算了,尼瑪這六只雞第一天來怎麼也往我這兒鑽,這是看出來我不敢把它們宰了吃肉是吧。

  這壞習慣可不能養成,今天容了它們,明天它們再把我這屋當成雞窩那可就沒法住了。

  跟美女同睡一屋雖然有點小折磨可以賞心悅目,偶爾還能占占便宜,可跟雞同住一屋,難道我還能去占雞便宜?這六個貨可都是公雞,連個母雞都沒有啊!

  我正想過去把它們趕出去,忽聽外面砰砰砰有人敲院門,一下下敲得還挺有節奏,不急不徐的。

  這誰啊,大半夜地上門,難道賀學森又出新毛病了?

  我也沒敢大聲問,怕吵醒馮甜,顧不上理會那六只雞,出去走到院門前這才低聲問:「誰啊?」

  門後有人應了一聲「我……」,還拖著長長尾聲,顫巍巍,陰森森,怎麼聽這動靜都不對勁。

  我趴門縫往外一瞧。

  尼瑪,一只眼睛也從門縫往裡看呢!

  好家夥,這只眼睛只見白眼仁不見黑眼珠,還布滿了跟蜘蛛網一樣的血絲,擋在一堆亂草似的頭發後面,轉啊轉的,轉得我背上生寒,心裡發顫,啊地叫了一聲,往後一仰頭。

  一只手猛得從門縫裡伸過來,一把就向我的臉抓了過來。

  幸虧我嚇到仰頭,不然的話這一爪子就抓實了。

  你說這門縫也就能飛進個蒼蠅蚊子,這麼大一只手是怎麼伸進來的?

  我連忙後退幾步,仔細一看,這手破破爛爛,淌水流膿,一伸過來就惡臭撲鼻,絕對不可能是人手。

  好家夥,看起來這國民素質是大幅度提升了,連鬼半夜闖宅都知道先敲敲門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48
第五十八章 鬼市傳聞

  我連忙往後跳了兩步,順手從兜裡掏出一把硬幣來做好準備。

  那只爛手撈了兩下沒抓到東西,就繼續往前伸,手後面的身子也跟著進來了,整個擠得跟紙片一樣從門縫裡硬擠進來後,又慢慢恢複正常。

  這鬼看樣子是出事故死的,那形象那叫一個慘啊,頭破血流,肚爛腸穿,四肢還不自然地扭曲著,明顯骨折狀態。

  不是說鬼就不講究,怎麼惡心怎麼可怕怎麼來,而是它們的形象只能定格在死前的最後一刻,就是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死後化的鬼就什麼樣子。

  美形的女鬼不是沒有,不過比較少見就是了。

  那事故鬼一擠進來,把眼珠子往我這邊一轉,嘿嘿嘿地發出一陣陰笑,「你……」

  靠,世間一切反派和配角都是死在廢話多上的,怎麼就沒人吸取教訓呢!

  我二話不說,直接念咒,劈頭就把手裡的硬幣給扔了過去,當場砸了這個鬼一個滿身開花。

  那鬼嗷嗷叫著,轉身就又往門縫裡擠。

  靠,這還是一識時務的鬼,見勢不妙知道開溜。

  不過既然送上門來了,想就這麼跑了,怎麼對得起我這小半宿的準備?

  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把準備好的紅線往它腦袋上一套,叫了一聲「哪跑」,往回就拉。

  那事故鬼被我拉了一個趔趄,伸手扒著門框,連嚎帶叫,說什麼也不肯讓我拉走。

  我一邊拉一邊勸它:「大哥,你是鬼啊,有點節操有點尊嚴好不好?電影電視裡的鬼都殺氣實足,反複打爆幾回都不掉淚的硬漢……」

  那事故鬼大嚎:「我是女鬼,我是女鬼!」

  我就火了,掏出一把硬幣砸在它身上,「你是女鬼怎麼了?長得醜還敢出來嚇人,以為你是女鬼就有豁免權啊!都什麼年代了,沒見過女人的窮酸書生已經是絕種生物了!還有啊,你為什麼走正門?正常情況下鬼不是不走正門的嗎?別告訴我你是女鬼所以你有權任性啊,有權任性的美女,像我床上躺的那位,胸夠大,任性點也能忍受,搞這麼醜你還敢任性,真是活不耐煩了!」

  事故鬼大叫:「我是見陰而來,不是說正門而入,就可脫離此間進入陰世,從此得大解脫嗎?騙人,都是騙人的!」

  我一聽這話,趕緊把紅繩鬆一鬆,問:「你說什麼?什麼見陰而來,正門而入?這是什麼說法?你要是老實交待,我就放你一馬。」

  那事故鬼一聽,就問:「真的?」

  我大聲保證:「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事故鬼就說了:「我也是以前參加鬼市聽別的鬼說的,我們這些因為種種原因逗留在人間的鬼並不是都不想離開人世,而是因為錯過了離開肉體的那一刻脫陽入陰的機會,所以無法離開。有傳說若有見到有不似人間的陰氣蒸騰於某處,在陰氣消失之間趕過去,自正門而入,便可得到脫離陽間進入陰世的機會!我這不是看到這裡陰氣蒸騰,與人間的陰氣不同,所以就猜是傳說中的那個機會,就過來看一看,想找個解脫的機會。」

  我不禁皺眉:「你是說這裡的陰氣跟人間的陰氣不同?」

  事故鬼說:「是啊,我成鬼也有三年多了,在人間各處徘徊,見識過的鬼市陰氣不知多少,雖然各有區別,但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不純,多少都要夾雜著人間陽氣,顯得混濁,唯獨這裡的陰氣不見半點陽氣混雜,顯然不是人間所能有的陰氣!」

  不是人間的陰氣嗎?

  我回想那個與馮甜同作的噩夢,不由有些凜然。

  或許馮甜作噩夢這件事情的根源遠超過我的想像啊。

  事故鬼問:「我說完了,能放我走了嗎?」

  我就說:「還有兩個問題。一個是你想脫離人間進入陰世陰世就是所謂的陰間吧,為什麼不找道士和尚幫你們超渡?」

  事故鬼悲傷地說:「我也想啊,可是現在的和尚道士都只認錢,沒人付錢,誰也不肯白超渡我們這些孤魂野鬼,不僅不超渡,撞上門去的,還要捉起來留用,那些被捉去的鬼據說下場都很慘,很多都是永世不得超生。我之前有個一起車禍死掉的同伴,剛死不久,我們兩個想找和尚幫忙超渡,就去了感業寺,結果那幫禿驢二話不說就直接動手,可憐我那同伴被打到魂飛魄散,再沒有轉生的機會了。」

  唔,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不過這貨搞得這麼難看,任誰見它上門也得先打了再說啊!

  我點了點頭,又問:「你說的那個鬼市是什麼東西?」

  事故鬼解釋說:「鬼市就是鬼的集市,主要是由棧留人間的鬼組成,定期開放,面向人間法師服務,就跟人類的集市一樣,主要是擺攤賣東西。我們鬼除了少數怨念特別深重的,多數都是東遊西逛,往往能意外搞到些好東西,賣給人間的法師,換錢給人間的家人,或者換取自己超渡的機會,這種鬼市應該不屬人間,在很多城市都有入口,但進到的都是同一個地方,不管是人還鬼,都只能在開放的時候進入,結束之前必須離開,不然的話就會永遠消失。」

  我大為好奇,想不到居然還有這種鬼組成的面向法師服務的集市,這種生態結構真真是頗為讓人驚異,你見過羊組成集市賣東西給狼嗎?我是沒見過,真要有那麼膽大的羊只怕早被狼給吃掉了。

  「明城的鬼市入口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開,怎麼進去?」

  事故鬼就說:「西山公墓,每月陰曆十四午夜準時開放,我們鬼到了那邊就能知道怎麼進去,至於人類怎麼進去我卻不知道。」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我沒問題了。」說完一拉紅繩趁它沒有反應過來,使勁往回一扯。

  事故鬼沒有防備,被我一扯就扯了過來。

  我立刻拿出個空罐頭瓶子一接,當場就把它給裝進了瓶子裡,然後趕緊掏出馮甜給的符往瓶口一貼,打完收工。

  事故鬼在瓶子裡怒視著我,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我遺憾地跟它說:「其實我也想放過你的,可是我不是君子啊,不能做名不符實的事情,就只好把你抓起來了。」

  收了事故鬼,我把院門打開,向胡同兩頭望了望,再沒有看到其它的鬼。

  我們這附近也沒什麼醫院墓地之類的場所,更沒有發生過什麼災難事故,正常情況下不可能有太多的鬼,昨天踅了好幾個,今天又捉了一個,想來是附近就這麼些鬼,都被捉光了。

  我把院門重新關好,返回屋裡,卻見滿地都是蟑螂,那六只大公雞正痛快的啄食,吃得那叫一個開心,而馮甜卻起來了,臉色蒼白,神情有些恍惚,看我進來,就惱火地說:「你跑哪去了,都不守著我!」

  我把罐頭瓶子衝她晃了晃,「剛才有個鬼拍門,我過去把它捉了,怎麼?又被噩夢嚇醒了?」

  馮甜點了點頭,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我又夢到有好些鬼和妖怪纏我,還有一只大手想抓我,這可怎麼辦啊,難道我以後都不能睡覺了嗎?每次作夢,那只大手都離我近一些,我有預感,要是再多做幾次噩夢的話,肯定會被那只手抓住的!」

  我小心翼翼地踮著腳走到床邊,試探著伸手將她摟在懷裡,輕聲安慰道:「沒事兒,有我呢。」

  馮甜沒發火,也沒推開,想是真被那夢嚇壞了,縮在我懷裡,抽著鼻子說:「你有什麼用啊,都不懂法術,要是爸爸在,就可以布法陣幫我解決作噩夢的問題了。」

  我想了想,就問:「晦清那和尚看起來有些真本事,不如三天後我帶你去見他,看看他能不能幫上忙,他可是許諾要給我好處的。」

  馮甜有些不甘心地說:「我可是道家一派的法師,為什麼要去求一個和尚啊。」

  「這不是不認識別的道家高人嘛,等以後認識人多了,再求別的道家高人好了。」我看她心情不好,就想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便說,「既然睡不著,不如我們去老吳頭家吧。」

  馮甜果然被我轉移了注意力,奇怪地問:「去老吳頭家幹什麼?」

  我理直氣壯地說:「他說你壞話,我心裡不忿,決定去教訓他一下,給你出出氣。」

  「好啊!」馮甜一聽來勁了,立刻從我懷裡坐起來,「我們去把他家房子點火燒了吧,再把他拖出來揍一頓,最好是趁他修行的時候,嚇一一嚇,把他嚇到走火入魔……」

  尼瑪,這小妞報複心也太強了,這不是要去出氣,而是想要老吳頭的命啊!

  我覺得跟她混久了,沒準哪天一不留神就會變成殺人犯,還是那種殺人不留痕跡的殺人犯。

  趕緊打斷她:「用不著這麼樣吧,嚇嚇他就行,這回聽我的,要是不聽話就不帶你去了。」

  馮甜撇了撇嘴,勉強說:「那好吧,聽你的。」

  我們兩個換了衣服,騎上自行車,直奔胡同口老吳頭小賣店。

  到了小賣店卻見前面依舊漆黑一片,倒是後面的住處亮著燈,想來老吳頭是回來了。

  我和馮甜翻牆跳到院裡,潛到窗戶底下,探頭往裡一瞧,卻不禁大吃一驚!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49
第五十九章 夜訪老吳頭

  窗上是拉著窗簾的,不過窗簾拉得不太嚴實,有縫隙。

  從窗簾縫看進去,房間中央居然吊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正是熟透又不失美豔的年紀,雙手被束過頭頂綁著,兩只腳尖只能勉強著地。

  綁的姿勢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女人沒穿衣服!

  全身赤裸,一絲不掛,雪白的身子在燈下似乎閃著光澤。

  皮膚真尼瑪好,簡直讓人看到有種上去摸一把的衝動。

  身材好,那麼大的咪咪居然一點也不下垂,大大的酥峰,顏色嫣紅。腰夠細,屁股渾圓翹挺,兩條腿筆直筆直,合攏到一起,連條縫都沒有。

  長得也好,很經典的鵝蛋臉,大眼細眉櫻桃小嘴,看起來沒畫什麼妝,純素顏就足夠碾壓一票明星了。

  一比起來,身邊這小妞那就遠遠不夠看了,雖然胸也很大,腰也很細,臉蛋也很漂亮,但在風情上卻是沒法子比。

  老吳頭離著那吊起的女人挺遠,蹲在牆角裡,翻看著一堆衣服,看起來就是那女人的衣服。翻看得特別仔細,包括內褲胸罩每一件都拿起來仔細地摸摸捏捏,甚至還聞一聞,表現得簡直就像個老變態。

  靠,這大晚上的,果然沒有白來,居然看到這麼一幕,難道這老吳頭其實是隱藏的變態殺人狂,白天沒開門,其實是去捕捉目標,到了晚上這就要享受捉來的目標了。

  以前對老吳頭的作息沒太注意過,話誰說回來,誰會在意一個孤老頭天天的行動呢?或許他不止一次幹過這事兒了吧。

  想到此處,我就舉起手機,順著窗簾縫給老吳頭拍了張照片,然後給呂誌偉發了過去,加了句留言,「這老頭屋裡吊了個裸體女人!」

  我這照片剛發過去,老吳頭就站起來了,扔掉手裡的衣服,走到那女人跟前,圍著她轉了一圈,冷笑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的手段你清楚,別想著隱瞞,不然痛苦的只會是你自己!」

  那女人的聲音居然很平靜,沒有一絲緊張恐懼,「當初老大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你只要施展法術,不管在哪裡,他都會知道!這麼多年沒有一點你的消息,大家都以為你真的死了,不然的話,以你的性格怎麼可能一直這麼消停?萬萬想不到,你還真是轉性了,居然真忍了這麼多年沒有使用法術!」

  老吳頭又問:「就算老大知道我在哪裡了,你又怎麼能這麼快出現?」

  那女人答道:「我就在明城,接到老大的電話,就過來查看,來得自然快。」

  老吳頭的神情就有些緊張,「你來明城做什麼?老大也要來明城?」

  那女人嘲諷道:「老大不可能破誓離開!你也不是不知道,看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如即往的膽小如鼠啊!」

  老吳頭大怒,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十三姬,這麼多年不見,你大概是忘記我是什麼人了,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手指越收越緊,掐得那女人臉色青,手腳抽搐,眼看就要掛掉。

  這還了得。

  雖然弄不清楚情況,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老吳頭把人掐死啊,那可就超過我做人的底線了。

  我就要站起來衝進去救人,不想馮甜卻一把拉住我,向著我搖了搖頭。

  難道是讓我見死不救?

  我立刻更堅決的搖了搖頭,想要甩脫她的手,不想馮甜卻拉得更緊了,又往屋裡指了指,用手做了個爬行的姿勢。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是牆壁。

  牆壁上的有影子。

  從角度來看,那影子應該是吊起女人的影子才對。

  可是,牆上的影子怎麼看都跟一個正常人沒有任何關係,看起來更像是蠍子一樣的爬蟲,不過個頭大了許多,足有人那般大,大概是尾巴的影子輕輕晃動,一副蓄勢待發的架勢。

  靠,這是什麼情況?

  我大吃一驚,正想細看,手機卻突然嗡的響了一聲。

  翻進院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我把手機調成了震動,所以剛才我才敢放心大膽的用手機拍照。

  可是想不到在寂靜的夜裡,這手機震動聲音竟然如此醒目。

  屋裡的老吳頭耳朵也不知怎麼那麼靈,一就聽到了,扭頭喝道:「誰!」

  他一扭頭一分神,那本來垂死的女人突然抬起雙腿,猛得夾住了他的脖子,死死絞住,狠狠一扭,就聽喀吧一聲,一下就把他的脖子給扭斷了!

  老吳頭脖子被扭斷,立刻軟綿綿地癱倒在地,那女人雙腳在地上一點,整個身體倒立起來,雙腿夾住繩子,騰出兩只手努力去解腕上的繩扣。

  不想癱在地上的老吳頭猛得又跳了起來,歪著被扭斷的脖子,一拳打在那女人臉上,當場打得那女人滿臉桃花開。

  那女人慘叫一聲,牆上那蠍子樣的影子嗖地一下跳出來,真的變成了一只巨大的蠍子伏在地上,尾巴對著老吳頭猛得就是一刺。

  不想老吳頭竟似早有準備,一伸手就捉住了蠍子的尾巴,奮力往回一扯,就把那蠍子尾巴給扯斷。

  那蠍子痛得滿地打滾,舉著兩個鉗子團團亂轉,似乎對老吳頭極為畏懼,竟然不敢上前。

  「想不到這幾年不見,你竟然將本命蠱練化到了影子裡,真是小瞧你了!」

  老吳頭冷笑一聲,脖子一扭,喀吧一聲,又回歸正位,跟著把自己的外衣一扯,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靠,難道接下來要上演少兒不宜的情節?很可能啊!孤男寡女,又都赤身裸體,要是不發生點什麼,那也太對不起觀眾,也就是我和馮甜了!

  老吳頭年紀雖然大,卻異常精壯,居然還有六塊腹肌,一點老態也沒有。

  更搶眼的是,他的背上有一副占滿了整個後背皮膚的紋身。

  別人紋身都紋個虎啊龍啊,至不濟也紋個夜叉神馬的,可是這老吳頭的紋身卻是大不相同,他紋了一只蜈蚣!

  那蜈蚣盤據扭曲,栩栩如生,形態可怖,似乎隨時都會從背上爬出來。

  不,不是似乎!那只蜈蚣居然真的從他背上爬了起來!搖晃著探出頭,晃動觸須,搖搖擺擺。

  那個叫十三姬的女人終於臉色大變,顫聲道:「吳成海,你想幹什麼?你要犯大戒律,吞我的本命蠱嗎?」

  老吳頭冷笑道:「如今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嗎?吞了你的本命蠱,我就至少有了能與老大一拚的力量,既然你們這麼多年也不肯放過我,那還想著我能念那點舊情嗎?去!」

  隨著他的大喝,那只蜈蚣猛得從他背上跳起,在空中滑行著,直奔窗戶飛射過來。

  尼瑪,這老頭太奸滑,還沒忘記剛才手機震動響聲這事兒呢,表面上裝著光顧對付十三姬,實際上卻準備對我們搶先下手!

  我探手就去拔腰間插著的銅錢劍,不想馮甜卻往我手裡塞了道符,急道:「用命火劍!」

  我接過符不及細想,按著之前的法子咬破舌尖一噴,然後把符往額頭一貼,急念「此火非凡火,一點在靈台,祝融須臾至,引而斬之,百邪消除,諸鬼粉碎,急急如律令!」

  命火劍應聲引燃,發出一聲爆響,光芒大放。

  馮甜就一臉見鬼的表情,指著我啊啊地叫了兩聲卻說不出話來。

  靠,她這是什麼意思?

  我來不及細想,因為那蜈蚣已經衝到近前了,抬手摘下命火劍,看準蜈蚣來勢,猛得一劍劈下。

  轟的一聲大響,整個窗戶被我這一劍給劈得粉碎,帶著刺眼明亮的劍焰以無匹驚人的氣勢破窗而入,正斬中飛來的蜈蚣。

  蜈蚣整個被劈為兩半,化為兩團烈焰熊熊燃燒,未沒落地就變成了兩團焦炭。

  老吳頭發出一聲慘叫,哇地噴出一股黑血,眼耳鼻同時往外嗤嗤竄血,簡直跟噴泉一樣,整個人像泄氣的皮球一樣,軟倒在地。

  我一劍得勢,縱身從破爛的窗子跳進屋裡,提著命火劍就奔老吳頭過去,準備趁勝追擊,再補他一劍。

  十三姬雙腿夾著繩子往上一縮,雙手一抖,便掙脫束縛,地上的斷尾蠍子幾乎在同時,縱身一躍便跳回到牆上重新變成了影子。

  我看十三姬輕飄飄落下來,心中有些警惕,下意識後退一步,把命火劍橫在胸前。

  「三昧真炎劍嗎?好久沒有見到你這樣的高手了。」十三姬看了我一眼,全不在意自己光著屁股的問題,反倒顯得有些感慨。

  拜托,你又不是搞行為藝術,又不著光屁股發詠歎調吧!

  「小兄弟,我欠你一條命,來日再報!」發了感概,十三姬往牆上一跳,居然跳進了她那個蠍子樣的影子裡!影子旋即急速收縮化為一個小黑點轉瞬間消失不見。

  我大為驚奇,忍不住走過去,摸了摸牆壁,就聽馮甜說:「別拍了,她用的是蠱潛術,人現在應該已經在預先設定好的位置,至少離這裡有一千米距離!」她說著感慨地歎道:「想不到在明城這種地方,還能看到南疆蠱術的傳人,真是稀奇了!」

  南疆蠱術傳人是什麼東西?

  我摸不著頭腦,想起老吳頭,趕緊轉身,準備去給老吳頭補上一劍,以防他再跳起來,剛才他脖子斷了可都沒啥影響,對這些詭異莫測的法術,多加一萬個小心都不為過。

  不過轉身看到老吳頭,我卻不禁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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