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我的老婆是陰陽天師 作者:空侃 (全文完)

 
GGCMEAT 2017-7-29 23:50:3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16 219069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50
第六十章 通緝犯

  老吳頭整個人仿佛突然間老了數十歲一樣,滿頭白發,皺紋橫生。

  他縮在牆角,不停地哆嗦著,臉側的地上還有一大灘汙漬,墨黑墨黑,還冒著熱乎氣兒,顯見得是剛吐出來的。

  我不禁大感意外,剛才也沒碰到他,怎麼就一副剛被人禍害了的樣子,趕緊請教馮甜。

  馮甜就說了,「他是苗疆蠱民,本命蠱剛才被你一劍斬了,傷了根本元氣,沒當場掛掉,已經是他修為深厚了,就算勉強活下來,也是殘廢貨。」

  我虛心請教:「蠱民?就是養蠱蟲的嗎?我聽說過,這個我懂。」

  「苗疆蠱術詭異莫測,我都不懂,你能懂?少在那不懂裝懂了,去給他補一……」馮甜說到這裡,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副見鬼,不,她見到真正的鬼都沒麼驚訝,「你的劍怎麼還在?」

  我看了看自己手裡那跟火炬一樣的命火劍,「怎麼了?這麼持久,不是說明我命硬嗎?」

  「硬個頭啊,快點熄了它。」馮甜二話不說,上來伸手往我額頭一拍,我就覺得腦門一震,手裡的命火劍立刻熄滅。

  我見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就想問是什麼情況,可是她卻制止了我,用眼神掃了老吳頭一眼,「回去再說,先把他解決了。」

  神秘兮兮的,顯見得是怕老吳頭聽了去。

  我就拔出銅錢劍,走過去蹲在老吳頭身旁,用劍身拍了拍他的臉說:「我說老吳頭,你算命水平糙點也就算了,怎麼還玩綁架捆綁,這麼大年紀了,也不悠著點,當心玩脫犯了心髒病!」

  老吳頭惡狠狠地瞪著我說:「小子,壞我本命蠱,我不會放過你的!」

  馮甜立刻湊過來說:「師弟啊,他既然這麼說了,就肯定是這麼想的,不如先下手為強幹掉他吧!」

  不行啊,這妞怎麼動不動就想把人幹掉,這三觀是怎麼塑造的?

  我嚴肅地說:「師姐,我們是守法公民,不是殺人狂,我們還生活在法治社會,怎麼能隨隨便便殺人呢?對了,你不是說我幹掉他本命蠱,他不死也一殘廢,應該沒有機會東山再起重新來過了吧。」

  馮甜正色道:「我可不是隨便說的,苗疆蠱民都是家族傳承,你今天不幹掉他,難道還要放過他?毀了本命蠱,你跟他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小心後患無窮啊!」

  聽馮甜這麼說,我著實有些緊張,以前看過的電影小說裡,但凡提到蠱術的,就沒有不是陰森詭異的,這老吳頭真要是找來一幫家裡人找我報仇,到時候遭殃的可就是我了。

  要不然,就把這老吳頭幹掉?

  倒底有些過不去心理上這一關啊。

  雖說我當兵在境外作戰的時候也殺過人,救馮甜的時候更是親手挖出了敵人的心髒,但那些都是你死我活的鬥爭,不下狠手不行,過後也沒有心理負擔。可現在老吳頭跟我無怨無仇的,又沒有還手能力,就這麼殺掉他,我也下不去手啊。

  正猶豫著呢,就聽手機又嗡嗡震動了兩聲。

  我這才想起剛才給呂誌偉傳信息的事情,趕緊掏出手機來看。

  「老弟,我準備好人手了,你在哪裡?速回!」

  這條信息好沒頭沒腦。

  我趕緊再往前翻,看到前面第一條回複的信息,當時就恍然。

  「老弟,別輕舉妄動,那老頭是網上通緝犯,我這就帶人過去支援你,你小心些別被發現,把位置告訴我!」

  靠,真是人不可面相,想不到老吳頭不光會法術,不光愛玩捆綁,居然還是個網上通緝犯!

  不過這樣一來我為難的事情也解決了,只要把老吳頭送進去,再叮囑呂誌偉幫忙控制,不讓他與外人接觸,想來他就沒機會通知家裡人來找我報仇了。

  我把事情對馮甜一說,馮甜卻不置可否,只說:「今天你不殺他,遲早會後悔的。」

  我歎氣道:「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無怨無仇的,就這麼殺掉他,我也下不去手啊。做人總得有底線吧。」

  馮甜就不吭聲了。

  我給呂誌韋回了信息後,上去把老吳頭從地上拎起來,把十三姬剛剛弄斷的繩子利用上,將老吳頭來了個五花大綁,以防止他逃跑或者暴起發難。

  不過老吳頭從始至終都神情萎靡,四肢無力,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搞的動作。

  看起來斬了他的本命蠱,對他的傷害真不是一般的大。

  沒等多少時間,就聽到外面警笛鳴響,我趕緊迎出去,就見一身警服的呂誌偉威風凜凜地指揮著一大票全副武裝的特警將老吳頭的小院圍得水泄不通,便招呼:「呂處長,不用緊張了,我已經把他治服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那句呂大哥我有點叫不出口。

  可是呂誌偉卻不怎麼在乎,滿臉喜色地說:「老弟,還是你夠犀利,這老家夥可是A級通緝重犯,手上有至少十條人命,當初在福建圍捕他的時候,動員上千警力,還是被他給殺害三名警員後逃掉了,這次我出來之前可是報了傷亡請示的!」

  特警們呼啦啦一窩蜂地湧進小院,衝進屋裡,把老吳頭提出來。

  老吳頭也不反抗,只是滿面怨毒地瞪著我。

  馮甜拉了拉我,悄聲對我叮囑了幾句。

  我便趕緊對呂誌偉說:「呂大哥,這老頭會邪術,不能給他太多水,不能讓他吃肉,也不要直接接觸人,回頭最後是把他關到單獨的牢房,隔絕與外界一切接觸,審問的時候也不要與他面對面。」

  呂誌偉聽我說得這麼嚴重,不由有些擔心,「老弟,他會什麼邪術?有這麼厲害嗎?那我就這麼把他帶回去,會不會出問題?」

  我就依著馮甜教的說了,「沒問題,他的本命蠱已經被我壞了,三天之內動彈不得,你們把他押回去,就立刻隔離關押,保證會不出事兒。」

  「蠱術?就是養小蟲子害人的那種法術?」呂誌偉顯然聽說過蠱術,臉色有些發白,命令一隊部下立刻押著老吳頭回去馬上隔離關押,又把我叮囑的那幾項當成關押事項交待給帶隊的警官。

  剩下的警察則在呂誌偉的組織下對老吳頭的住所進行搜查。

  趁那些警察忙活,我就偷偷問呂誌偉這老吳頭犯過什麼事兒。

  呂誌偉就說了,那老吳頭本名叫吳成海,涉及到三年前一起席卷廣東諸多富豪詐騙綁架大案,那起案子的案情悚人聽聞,如果公布的話,準準會震驚全國,不過正因為涉及到的都是廣東的大富豪,而且很有些不名譽的事情夾在裡面,所以被壓了下來,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曾出過這麼一起驚天大案。

  具體這案子是怎麼回事兒,呂誌偉沒詳說,可能是涉及保密的問題,雖然我現在是省公安廳特聘專家,但也不是什麼都能打聽了解的。

  我們正說著,忽聽屋裡傳來一陣驚呼,還有人驚慌失措地大叫:「小心,這些玩意會咬人!」呼叫聲中,夾著聲聲慘叫。

  呂誌偉臉色就是一變,急急忙忙往屋裡衝,我緊跟在後面,進到屋裡就見進來地上躺著兩名警員,身上爬滿了蜈蚣,每只蜈蚣都有食指大小,而且是綠油油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兩名警員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嚎叫,周圍其他警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有去拿水的,有去拿火的,甚至還有好些把槍端起來,也不知是想斃了那些蜈蚣,還是想斃了那兩個警員。

  「小心,這是老吳頭養的蠱種。」馮甜掏出兩道符來遞給我,「用舌尖血噴了之後,貼到他們兩個額頭上,小心點別讓它們咬到。」

  尼瑪,又要舌尖血?我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快要嚼爛了,為什麼馮甜不自己上去施法?

  我斜了她一眼,她倒是極識趣,指了指自己,「陰氣過敏,我不能接觸這些用陰物喂養的蠱蟲!」

  她的陰氣過敏到底有多嚴重啊!居然連蜈蚣都不能接觸!

  我只能苦著臉再咬了一口舌尖,和著口水噴到兩符上,然後過去飛快地貼到那兩個警員額頭上。

  馮甜這符還真靈,一貼上去,那些蜈蚣就立刻一個個變得僵直起來,劈哩啪啦地往地上掉,不一會兒工夫,就掉得一幹二淨,一個個像根小棍一樣僵在地上。

  其餘警員一擁而上,把那兩個警員扶起來,就見兩人裸露的皮膚上盡是斑斑紅點,而且那紅點有快速擴散的趨勢,連忙抬著兩人送醫院搶救。

  馮甜吩咐人把那些僵直的蜈蚣全都燒掉,其他警員在接下來的搜查中便更加謹慎小心。

  不過萬幸的是,接下來倒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

  完成搜查,在門上貼了警用封條後,呂誌偉帶隊收工,臨走前很是感慨地對我說:「老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昨天晚上見你,就破了德勝樓立下大功,今天見你一面,晚上又抓了公安部的A級通緝犯,我這功再立幾次,估計就可以直升廳長了。」

  送走了呂誌偉,我帶著馮甜返回家中,發現那六只公雞居然把屋裡的蟑螂都吃光了,一個個正挺著圓滾滾的肚皮在院子裡溜彎。

  馮甜之前那一覺沒睡得太好,回到家裡已經困得哈欠連天,可又不太敢睡,拉著我玩手機遊戲,可是她困得狠了,玩著玩著,一歪頭倒在我懷裡就睡了過去。

  我也不敢動彈,就那麼抱著她,靠坐在床頭,迷迷糊糊不知什麼時候也睡著了,直聽到公雞打鳴才醒過來。

  此時天才剛蒙蒙亮,那六只公雞在院子裡此起彼伏的打著鳴,讓我恨不得把它們都宰了。

  馮甜揉著眼睛醒過來,有些不明白情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突然啊的一聲驚叫起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51
第六十一章 報復不隔夜

  這一聲尖叫好不響亮。

  我被她嚇了一跳,趕緊高舉雙手自證清白,「我可什麼都沒做!」

  馮甜沒理我,又看了看外面,低頭看了看地面,然後又尖叫一聲,轉過來抓我的手說:「我沒作夢,什麼夢都沒做,一覺就睡到天亮了!」

  靠,你當然睡得好了,我這半宿楞是沒敢動地方,手都壓麻了!

  我連連點頭:「睡得好就好,那個你能不能先起來,我這半邊身子有點麻。」

  「哎呀,人家跟你說正事兒呢,手麻怕什麼,氣血不暢,一會兒就好了。」馮甜興奮地說,「我沒做噩夢哎,肯定有什麼原因!」

  我就猜測,「是半夜已經做過一次的原因嗎?」

  「怎麼可能?我小時候有一次夜裡連著驚醒三次,每次接著睡都會再重新做,還就是這一個噩夢。」馮甜歪頭思考片刻,「難道是躺你懷裡睡覺的原因?」

  我大驚,可千萬不能是這個理由,要不然她以後天天這麼睡,我可就慘了。

  手腳麻點倒不是問題,而是見天抱這麼個大美婦睡覺,誰敢保證不會出點事兒?

  我現在雖然手腳發麻,可也不耽誤下邊小兄弟昂首站立,尼瑪都硬到疼了好不好。

  我斷然說:「不會,前天晚上和昨天白天你都是縮我懷裡睡的,也不耽誤你作噩夢不是?肯定有別的原因。」

  「可也對啊。」馮甜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我,突然一拍巴掌,「對了,是命火,昨天晚上你的命火被符催起,雖然把命火劍熄了,但頂門命火短時間內還是非常旺盛,一定是這個原因。唔,想不到你的命火這麼強啊,不光能屏蔽陰氣,還能屏蔽噩夢。可是這個辦法也行不通啊,要是天天催活命火,會讓你折壽的啊。」

  我一聽,趕緊問:「什麼折壽?」

  馮甜就說了:「命火是人陽氣與壽數的體驗,命火越旺,陽氣越足,壽數越長,但要是用法術在短時間內把人的命火激活,人在這段時間內就會變得精力特別旺盛,特別健康,可是代價就是折損壽數,原本能活五十年,可能因為點了十天的命火,就只能活四十年了。」

  「一天一年?還是一次一年?」我大驚失色,「我這就少活兩年了?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啊。」

  馮甜擺手說:「激活之後一刻鍾內熄滅沒有影響啦,就是過後會有段時間不太健康,所以命火劍符自帶時限,根據命火的強弱確定命火劍維持的時間,正常人一般是劈一劍也就消失了,而且也就匕首那麼大,哪有你這麼奇葩的,又粗又長,持續時間還那麼久……」

  「什麼又粗又長持續久?」

  四眼兒的聲音傳來,這貨從門口探進頭來,笑得很是猥瑣,「老大,你們兩個進展很快嘛,這就討論粗長和持久的問題啦?昨晚一切還都順利吧。嫂子,要是有什麼問題,你多多擔待,我們老大之前都是處男呢,沒經驗,第一次肯定得快,等再來幾次有經驗就好了……」

  「胡扯什麼,快滾!」我抓起枕頭砸過去,「大傻呢?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

  四眼兒一縮頭,躲過枕頭說:「三舅把他留下了,想給他再做幾個檢查,我下午去接他。老大,你們繼續啊,男人都是早上起來的時候最勁,不如再戰一回合吧,哈哈哈……」淫/蕩地笑著閃人了。

  我沒好氣兒地罵道:「一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天天不想點好了。」

  馮甜肯定地點頭,「沒錯,你說你是不是想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我就奇怪了,「怎麼扯我身上了?」

  「哼,硬著呢,還戳我!」馮甜指了指我下邊,強調道,「頂我得都有點痛了!」

  我低頭瞧了瞧,面無表情地說:「師姐啊,那你能不能從我懷裡起來,這都醒半天了。」

  馮甜呆了一呆,啊地叫了一聲,趕緊跳起來,一溜煙地跑了出去,扔下一句話,「我去溜雞了!」

  這一大早上的,容易嘛我。

  我搖搖頭,趕緊起床,洗臉做飯,收拾屋子,今天應該不能有什麼事情了吧,我準備好好歇一天,再忙也得容口氣兒不是,這兩天過得太刺激了,刺激得我都快有些受不了了。

  忙忙活活地把早飯做好,招呼馮甜和四眼兒過來吃飯,坐到桌上,想起呂誌偉昨天叮囑地話,就把電視打開,正好趕上本地早間新聞,前幾個也沒什麼意思,不外就是某某書記某某市長有什麼活動,我還看到了賀學森的老爹賀澤平出鏡,挺斯文一眼鏡男,長得還算帥氣,在一眾部下的簇擁下視察某大型企業。

  這新聞也沒什麼了不得的內容啊,呂誌偉想讓我看什麼?

  我正尋思呢,就聽電視裡傳來了排在領導活動內容後面的第一條新聞,「昨晚,經過長期調查,周密部署,明城市公安局在省公安廳的直接領導下,統一行動,對我市近期猖獗的以算命、相面、驅邪等封建迷信為手段的詐騙活動……」

  我和馮甜同時扭頭向看電視看去,正好看到昂首挺胸的警察押著一個又一個衣冠楚楚的大師往警車上走的畫面,畫面背景有酒店、有寺廟、有別墅,但從背景天色的時間上來看應該是同一行動。

  這些被押上警車的大師有好幾個看著都相當眼熟,可不就是前天晚上配合著柳半仙不給鄭英華面子的那幾位嘛。

  好家夥,這就給抓起來了。

  馮甜扒了口飯,搖頭說:「這幾個家夥完蛋了。」

  我點頭說:「上新聞,臉上都不給打馬塞克,以後就是聞名明城的騙子,誰還會找他們啊?」

  馮甜嗤笑道:「他們這幾個都屬於走高端路線,專門為權貴服務的,上新聞不打馬塞克有什麼打緊的?關鍵是鄭英華來這一手,就等於告訴所有權貴們,上面有人不喜歡這些人,這些人可能得罪了什麼人,那些權貴為了避免麻煩,以後有事情就不會再聯絡他們了,這才是真正斷了他們的根呢,以後在明城沒得混了。像他們這種吃慣了權貴飯的,再去走街竄巷靠驅邪相面掙飯吃,怎麼可能放得下身段啊。」

  我有些不解:「專門為權貴服務?不會吧,哪有那麼多中邪鬼附身的事情給他們做啊。」

  馮甜拿著筷子指了指我,「有錢人的生活你不懂的。以前我們在海城生活了一段時間,我老爹要搞什麼東西,需要用錢,就專門做了一段,只給海城市的幾個頂尖富豪和大官服務,你以為就專慣捉鬼驅邪啊!他們擺家買新樓升官換辦公室或者是開新項目哪個不需要擺風水局?家裡人有個頭痛腦熱身體不適或者最近感覺不順哪個不想轉轉運換換氣?這些事情當然要找信得過的專業法師了,難道還能像我們普通小老百姓一樣,有事兒現到大街上去抓嗎?給權貴服務,才是真正有來錢的金光大道,而且出入權貴門第,身份自然也就不一樣,社會地位也是大大不同,給平頭老百姓看風水捉鬼驅邪的那叫神棍,給權貴幹一樣的事情,那就叫專家,比如你,現在不就混成專家了?這鄭英華還真是幹脆利索的行動派,報仇報恩全都不帶過夜的,厲害,怪不得能做到廳長呢。」

  原來這法師也分三六九等,不是以本事劃分,而是以服務對象劃分啊。

  當然了,想給權貴服務,本身也得有幾把刷子才行。

  不過服務對象再怎麼高端,也不能飄飄然,以為自己就多高端了。

  那晚能被鄭英華請去幫忙的,想來都是在權貴圈裡有些名氣的,要不然也不能入鄭英華的眼耳,可就是因為不識趣,就被鄭英華反手一巴掌給打翻了。

  柳半仙幸好死了,要不然的話,這一下就顏面掃地,在明城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啊。

  要不說人得認準自己的定位呢。

  我心裡暗暗給自己警示,以後可絕不能犯柳半仙那一幫人的錯。

  馮甜又說:「不過這倒是個好機會,這些家夥被一鍋端了,給權貴服務的法師圈子肯定缺人,正是我們揚名立腕掙大錢的好機會,得趕緊再做幾票揚揚名聲才行。」

  靠,什麼叫做幾票,這話說得好像我們是搶銀行的一樣。

  小姑娘家家的怎麼這麼貪財?

  我就說了:「不是已經從黃胖子手裡掙了幾百萬了嗎?再加上鄭廳付的錢,把那車賣了,再算上鬼樓裡得來的那些錢,也夠用了吧。」

  馮甜卻不以為然地說:「我說的五百萬就是個打底的基數,想順順利利的救大傻,那錢當然是越多越好,我們布法陣需要買各種材料的,一分錢一分貨,越貴的效果越好,可能留下的後遺症就越小,所以啊,努力掙錢吧,對了,你把支付寶賬號給我,我今天上網買點東西。」

  我問:「買什麼?」

  馮甜說:「買施法材料啊,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接下來要捉鬼,要驅邪,要做風水局,需要材料的地方多著呢,不買怎麼開展工作啊?錢還是太少了,怎麼今天就沒人上門來送錢了呢。」

  她這兒正嘟囔著呢,就聽門外有人問:「請問蘇先生在家嗎?」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52
第六十二章 上趕著送錢的肥羊

  大白天的,院門沒關,我們是在正屋的客廳裡吃飯,一抬頭就能看到院門的情況。

  來人倒是客氣,站在門口沒往裡進,只是在探頭往裡看,一副很小心的樣子。

  我一瞧,呦,這不是黃胖子嘛。

  要不說這人都不經念叨,剛馮甜還嘟囔說沒人上門送錢呢,這最大一頭肥羊就自己上門了。

  想必是來送錢的,按約定,他昨天就應該把那二百五十萬打到我賬上,不過我昨天沒收到銀行的收款短信提醒,心裡還犯嘀咕,擔心黃胖子覺得貴反悔呢。

  「黃老板,快裡面請!」我趕緊起身招呼,再怎麼說這也是送錢的肥羊,二百多萬呢,要是放到以前,我可能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看在這麼多錢的份上也得對他客氣點,「這麼早吃了沒有?要不一起吃點吧。」

  黃胖子點頭哈腰地進門了,臉上堆的謅笑,看得我心裡一陣惡寒,「不敢,不敢,打擾幾位用早餐了啊!」

  他不敢什麼啊?是不敢跟我們吃早餐,還是不敢吃我們的早餐?

  黃胖子邊走邊掏兜,等走進屋裡,剛好掏出一張支票來,來到飯桌旁,恭恭敬敬地雙手遞上,「蘇先生,馮小姐,我是來送錢的。」

  「不說直接打到我賬嗎?怎麼還親自跑一趟,這多不好意思啊。」一看到錢,我自然是從心裡往外的高興,笑著接過來一看,卻不由一楞,心裡有些起疑,下意識看了馮甜一眼,把支票交給她的同時,注意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支票上的數目不是原來說好的二百五十萬,而是五百萬整!

  五百萬可不是個小數目,黃胖子現在資金緊張,當時在德勝樓可是講了半天的價,最終還是只抬青棺不縱黑虎,才講到二百五十萬。

  怎麼隔了一天,黃胖子就改主意了?覺得貴想再講價,或者想少給點我都能理解,但是覺得給得少了要上趕著多給,這事兒我委實理解不能。

  所以我就覺得可能是馮甜做了什麼手腳。

  雖然她這兩天一直在我身邊沒離開過,可是法師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沒準兒她那天在德勝樓吃飯的時候就對黃胖子動了手腳也說不定。

  馮甜表情平靜,隨便看了一眼,就把支票放到一邊,倒是四眼兒拿過去一看,登時眉開眼笑,一副喜翻了心的沒出息樣子。

  小妞這麼平靜,說不定早就預料到黃胖子會來這麼一出,弄不好就是她搞的鬼,回頭得好好審問一下。

  我心裡琢磨著,嘴上卻沒閑著,「黃老板,是不是搞錯了,我們當時講的是二百五十萬吧,怎麼付了五百萬啊?是不是拿錯支票了?」

  我只是隨口這麼一問,可就見著黃胖子額頭上開始冒汗,那汗珠劈哩啪啦地往下掉,好像很熱的樣子。

  「沒錯,沒錯,是五百萬!」黃胖子吃力地彎著腰,甚至不敢抬頭看我們,「蘇先生,我回去琢磨了一下,這風水局既然要破,那就幹脆一勞永逸比較好,留個尾巴給你們惹麻煩實在是我的不對,所以我昨天現找朋友借了些錢,把這五百萬湊足了,就是想請兩位把縱黑虎也做了。」

  馮甜把面前的碗裡的粥一口喝幹淨,然後把支票推過去,「不成,之前講好的只抬青棺,不縱黑虎,我材料工具都照著這個準備的,花了小一百萬呢,要是重新來,還得再重新購置材料,又得淨花出一百多萬,那我這回就虧了,這錢你拿回去吧,換張二百五十萬的支票過來。」

  這小妞瞎話真是張口就來啊。

  昨天她哪買什麼材料了?剛才管我要支付寶賬號準備買東西呢。

  黃胖子苦著臉說:「馮小姐,前天是我不對,求你就再幫我一次吧。五百萬是少了點,這樣吧,我在小區給您留套別墅怎麼樣?現錢我實在是拿不出來的,不過那別墅按市價也值個一千多萬,您要想自己住,我安排人給您裝修,要是想賣出去,那就由我代售,不抽成,賣多少都是您自己的,這總行了吧。」

  馮甜無所謂地道:「這樣啊,那你和我師弟商量吧,他要是同意的話,我沒什麼意見,不過我是不太想接的,只抬青棺我們還省些力氣,要是再縱黑虎的話,,那可就得多費至少一倍的工夫,消耗的材料多法力大,其實不如只抬青棺來得容易。」說完也不理黃胖子,端著碗又去盛粥。

  黃胖子陪著笑把我拉到一旁,低聲下氣地道:「蘇先生,看在我跟老陸交情一場的份上,就幫幫我吧。」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那架勢簡直就是你不答應我就沒活路的感覺。

  我就奇怪了,黃胖子這是唱哪一出啊,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既然他上趕子送錢來,那也沒有往外推的道理,正好馮甜說錢越多越好呢,多了二百五十萬那得幹多少事情啊。

  於是我就是答應了。

  見我鬆口答就,黃胖子如釋重負,抹了把汗,笑道:「多謝蘇先生,多謝蘇先生,以後您要是有什麼事兒需要我黃胖子去辦的,盡管開口,我要是說半個不字,您就像弄死柳半仙那樣弄死我!」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別扭呢?

  什麼叫像弄死柳半仙那樣弄死他!

  柳半仙那死法一般人可達不到,一般人不等被鬼撕碎,就先扯進鬼沼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黃胖子想像柳半仙死得那麼慘還是挺有難度。

  呸,扯哪去了。

  關鍵問題是,柳半仙也不是我弄死的啊。

  這黃胖子不是搞錯什麼事情了吧。

  不過看黃胖子一副膽顫心驚的樣子,我也不好開口問,含糊地應了兩聲,就算是笑納了他的好意。

  黃胖子見把錢成功送出,也就不繼續呆著了,以不打擾我們吃早飯為理由,趕緊麻溜地閃人了,連我們去破局的時間都沒問,只說由著我們方便來,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去就行,完全沒有原先急得火燒屁股的樣子。

  我這一頭霧水,送黃胖子出了門,轉回來就問馮甜:「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怎麼著黃胖子,把他嚇成那樣?」

  馮甜撇嘴道:「我這兩天一直跟你在一起呢,連睡覺都沒分開,怎麼可能去對他做什麼?我看是他心虛自己嚇自己呢。」

  我就不解了,「他心虛什麼啊?」

  馮甜沒好氣地道:「心虛什麼?這還不簡單嗎?剛才是怎麼說的?讓你像弄死柳半仙那樣弄死他!這說明什麼?他以為柳半仙是你弄死的!你為什麼要弄死柳半仙,因為柳半仙得罪了你啊!還有啊,剛才的新聞雖然才在電視上播出來,但黃胖子肯定提前得到風聲了,這些可都是柳半仙圈子裡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鄭英華那裡跟柳半仙共同進退了。黃胖子肯定想了,姓蘇的這小子真是狠角色啊,柳半仙得罪了他,不光弄死柳半仙算完,還要把他整個圈子一網打盡以防後患。哎呀,我那麼跟他講價,還想讓他承擔黑虎脫困的後果,那他會不會記恨我啊,這可怎麼辦啊?對了,還是從錢上解決吧,我把五百萬給他補足,要是還嫌不夠,就再送他套別墅……」

  馮甜學著黃胖子的聲音樣子倒是分析了個透徹。

  我就不服氣了,「為什麼他不猜是你弄的鬼,為什麼認為是我搞的?」

  馮甜理直氣壯地說:「我這麼人見人愛溫柔善良胸還大的美女,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

  四眼兒小心翼翼地說:「嫂子,你善不善良跟胸大不大沒關係吧。」

  馮甜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胸大我自豪,怎麼著嗎?純天然沒隆過的胸,多少女人的夢想,我當然得多提提了。」

  四眼兒立刻舉手,「我服了,您厲害。」趕緊把碗裡飯扒拉完,站起來就走,「我去陪醫院陪大傻,老大,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啊,要是有興趣,把院門一關,可以再來幾場友誼賽嘛。」

  「快滾,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踢了四眼兒一腳,四眼兒趁勢一溜煙跑了出去。

  馮甜也把碗一放,「給我你的支付寶賬號,我上網買東西,你要是沒事兒,就去把黃胖子那五百萬取了存上吧。」

  等馮甜要了賬號走人回屋,我才反過來味來,不禁大怒:「什麼意思啊,飯是我做的,碗也要我刷,難道我是你們的保姆嗎?」

  沒人理我。

  我只好悻悻地收拾桌子,洗刷碗筷,打理好衛生之後,這才換了件衣服,拿上身份證和黃胖子的支票,蹬了自行車去銀行取錢。

  五百萬放在真正的富豪眼裡不算什麼,但對於銀行前台來說也算是大客戶了。

  我只把支票一亮出來,就立刻被請進了大客戶室,有茶有水,招待周到,客戶經理忙前忙後幫我處理手續,順遍還極力推薦他們銀行的幾款理財產品。

  不過我這錢在可以預計的將來都是要花出去的,自然不會買什麼理財產品,再說了,有馮甜在,以我現在這掙錢速度,還用買理財產品嗎?

  雖然什麼產品都沒買,但辦完手續,把錢轉到我賬上後,客戶經理還是殷勤地把我送出來,結果看到我跨上自行車揚長而去,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我騎出老遠回頭一看,這位還在銀行門口做雕像狀呢。

  靠,沒見過有錢人騎自行車怎麼著?這叫低調的華麗,懂不?

  有錢心裡就是爽,我一路哼著小曲回到家,見馮甜還在電腦前面坐著,一時不禁有些好奇。

  這年頭流行網購不假,可是法術材料什麼的,難道也能在網上買不成?

  放好自行車,我進屋湊過去,馮甜只跟我打了個招呼,頭都沒抬,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腦屏幕。

  我站在她身後,往電腦屏幕上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這尼瑪什麼情況?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53
第六十三章 超級敗家小妞

  馮甜正在付款。

  金額十三萬!

  買的是什麼東西?

  一個女士手提包!

  牌子名是英文的,介紹頁面也是英文的,看看網址,尼瑪,她這玩海淘呢!

  你一純正本土中國道家法師,買什麼東西需要去外國網站海淘啊!

  我趕緊去搶鼠標,結果慢了一步,付款完成。

  眼睜睜看著十多萬買了一包,我的心情啊,簡直難以言情,大約就相當於碰上入室搶劫的把我的錢搶去了直接燒掉的那種感覺。

  「你這是買的什麼啊?」我怒聲質問,「這是施法材料嗎?就算錢來的容易也不能這麼敗吧!再說了,你一小姑娘,還上學呢,買書包我能理解,買這麼個包幹什麼?你難道想上學的時候拎著?」

  馮甜壓根不懼我,理直氣壯地說:「我剛才都買半天材料了,這兩天又出生入死的幫你賺錢,買個小包犒勞一下自己怎麼了?沒有我,你能掙這麼多錢?我掙的錢,花一點點怎麼了?」

  說得倒是有道理,沒有她,別說五百萬了,連五萬我都掙不到。

  不對,讓她給帶溝裡去了。

  這兩天忙活著掙錢不假,但出生入死拚命的是我好不好!她一句陰氣過敏,一直躲我後面,光靠出嘴,全靠我出力啊!沒有我,她難道能掙這麼多錢?

  我大怒:「難道我沒出力嗎?沒有我在前面拚死拚活,你能掙到這些錢?至少這功勞算一人一半吧。」

  馮甜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好啊,你跟我算賬是不是?你沒有良心,當初你跟我爸發誓要好好對我的,我這才同意聽你話的,這才幾天啊,就對我這麼凶,連買個包都不讓,我爸都是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的!」

  靠,要不說這女人難以理解呢。

  我還以為她會直接跟我講怎麼分錢的道理,比如沒有她的技術支持,我連根毛都掙不到,所以五五分成不合理,她得拿大頭什麼的。可是人家倒好,不提錢,改談感情!

  我堅決不退讓,「我是說要好好對你,可你也不能這麼花錢吧,我們這些錢現在可是給大傻救命的啊。」

  馮甜又轉回來了,「我這是隨便花錢嗎?我這是給自己進行門面裝扮,以後我們是要出入權貴家的,要是穿著打扮太寒酸了,會讓人家看不起的。一個法師,要是連稍貴點的衣服配飾都穿戴不起,誰會相信他真有本事!這是影響我們未來發展的重要因素!再說了,我就買了這麼一個包……」

  我毫不客氣地把她推到一邊,先查看支出記錄。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這小半天的工夫,她居然就花出去四百多萬!

  尼瑪,這不是敗家仔,這是散財童子啊!

  黃胖子付的五百萬多我這手裡沒捂熱乎呢就花得七七八八了,趕情我這邊辦手續,她這邊就上趕著把錢花出去了!

  我算明白她和她老爹在最後關頭為什麼困窘到住山溝茅草屋,還得從黃胖子手裡圈三十萬周轉了,有這麼個散財如流水的女兒,馮楚帆再能掙也存不下啊!

  我趕緊又調她的操作記錄,這些都是跟四眼兒學的,調這些東西都是小菜一碟。

  馮甜看到我把操作記錄都調出來了,臉色就有些不對,「你,你不相信我!」

  「相信,我就是看看你這一上午三百多萬都買什麼了。」

  我一邊說一邊打開一條網頁。

  跳出來的是全黑色頁面,就有一個口令密碼的輸入框,沒名頭沒介紹。

  我抬頭看了馮甜一眼。

  馮甜哼地一聲,一扭頭不答理我。

  我就威脅說:「今天你要是讓我查,不管你花了多少錢都算這麼過去了,以後還讓你購物。要是不讓我查,那財權收回,想買什麼打請示,你提單子我買!」

  馮甜又哼了一聲,不情願地把口令密碼告訴我,還沒忘威肋我一句,「這是法師購物網,有很多禁忌的,別亂點啊。」

  我沒理她這茬,但還是蠻期待的。

  法師居然也有專門的購物網站,還真是與時俱進啊。

  可輸了賬號密碼成功進入頁面,卻沒看到什麼太驚喜的東西。

  就是一普通的購物網站頁面,看起來跟淘寶有九成相似,大約是根本就是山寨的淘寶網,不知道馬雲知道這事兒不。

  與眾不同的是,網站上賣的東西。

  同樣有衣服,不過標明的是各種法衣,有開光專用,有相面專用,有驅邪專用,最貴的是個套裝,包含各種場合專用法衣服飾,特意標明全手工制作,太平道蓬萊山門專業出品,限制銷售,只制作生產一千套,價格上還放了個特大的驚喜,「只要一六八,只要一六八,全套法衣抱回家,不需再苦心搭配,不需花高價臨時制作,一套包括你所有需要!」

  一六八,不是一百六十八,也不是一萬六十八,是一百六十八萬!

  尼瑪,這是賣衣服嗎?這是搶錢吧!

  可銷量還挺高,銷售記錄已經達到一萬多套了!

  靠,不是限量一千套嗎?買家都是瞎的不成?這都賣出一萬多套了還有人相信限量這種說辭嗎?

  太黑了,和這賣衣服的比起來,銀行都成弱勢群體了。

  穿這衣服想必相當高大上吧,什麼奢侈品衣服跟這比起來都弱爆了啊。

  都說有錢人見天弄一QQ穿身上,這法師不穿QQ,根本就是穿陸虎啊!

  我為什麼看得這麼仔細?

  因為這一萬多買這限量一千套裝法衣的二B買家裡就有馮甜一份!

  我覺得自己的心髒病要犯了,有氣無力地問:「用不用買這麼貴的衣服啊!」

  馮甜說:「當然需要了,我們以後可能會接觸各種問題,事先準備好了,有備無患,要是不買全,真要需要的時候到哪兒去弄啊?我爸就有這麼一套,不過那是他門派配發的,有一次搬家太匆忙,弄丟了,不然給你穿他的舊的就行。」

  我的心髒又重重跳了兩下,聲都變了,「這一百多萬的衣服,是給我買的?」

  靠,我平時都穿幾十塊的地攤貨好不好,海瀾之家都不敢進啊,突然間就升級到穿一百多萬的衣服,是,這一套有十好幾件呢,可平均起來一件也十萬多啊!這跨度太大,很容易扯著蛋,蛋痛啊!

  「當然是給你買的了,我陰氣過敏又不能上一線,這是給你提升氣勢加保命的。太平道的衣服可絕對是貨真價實,你看這是官方店,不會有問題的。」馮甜一點都不在意我的感受,居然還一副表功的樣子,又打開一個頁面,「我給還給你買了一把清虛齋出品的桃木劍,還有少陽派的法鈴,太一宗的便攜式法壇……」

  她幹脆搶過鼠標,一樣一樣地打開給我看。

  桃木劍十五萬!

  法鈴三萬!

  便攜式法壇二十五萬!

  尼瑪,這法師購物網的標價單位怎麼都是論萬的。

  我抱著一線希望問:「那個,這個法師購物網難道是用專門購物幣的?比如說一塊錢人民幣可以換一百塊購物幣?或者這裡是花冥幣的?」

  馮甜莫名其妙地道:「購物網當然是論人民幣的啦,當然有的也收美金日元,可是我們也沒有啊!」

  靠,當我沒說好了!

  我安撫著自己受驚不小的小心肝,繼續往下看。

  接下來果然是一些施法材料,什麼純種黑狗血、百年陰槐木、雷擊金、葬地土、閃金朱砂之類的,跟前面那些裝備比起來,這些材料的價格總算是在我能接受的範圍裡了,基本上都是幾百幾千塊,但買的樣數也不少,加起來也花了好幾十萬出去。

  把法師購物網的購物記錄翻了個遍,算一算賬也就三百多萬,還差一百多萬哪去了!

  馮甜突然湊上來,笑咪咪地對我說:「你看,人家沒有亂花吧,好啦好啦,不要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也看不懂,不如我們去做點開以後事情,比如說,你懂啦……」

  居然還衝我拋了個媚眼,又拿她那大胸蹭了蹭我胳膊。

  軟綿綿的感覺還挺銷魂。

  不過,事反常即為妖啊!

  我不吃她這一套,堅決查一下!

  靠,都是外文網站!

  這妞接下來就是海淘時間了!

  這個小裙子是怎麼回事兒?我看不懂英文,不過美元符號前面那阿拉伯數字我能看懂啊。論美金就一萬多啊!

  這個鞋是怎麼回事兒!五千多美金!

  這個女式西服是怎麼回事兒?

  她居然還買了張床!

  尼瑪,買張床居然跑到日本網站去買!

  難道去日本網站上不是應該買工口物的嗎?

  咦,還有阿拉伯文網站!

  我嘴角不受控制著抽搐起來,「你懂得外語還不少嘛!」

  「嘿嘿,平時沒事兒的時候自學的,也不懂多少啦……」

  馮甜一邊幹笑,一邊往後退,眼看著要退到門口了!

  我終於爆發了,「你個敗家小娘們,給我站住,今天我要是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誰是話事的!」

  馮甜據頭就跑。

  我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就捉住她的胳膊,拎起來往腿上一放,一巴掌就拍在她的屁股上,打得那叫一個響啊。

  「救命啊,救命啊!」馮甜掙紮大叫。

  我獰笑:「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了!」

  今天不把她屁股打腫,我這蘇字倒過來寫!

  掄圓了胳膊,正要開動,忽聽有人拍門:「蘇先生在家嗎?」

  哪知道我那門光關上了,沒叉上,一拍就開了!

  拍門人的滿臉笑容立時變成了一臉驚愕!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54
第六十四章 收錢買命

  我不禁一罰,手上動作立時一頓。

  馮甜滑得跟魚似的,抓住這個機會,嗤溜一下就從逃了出去,跑到老遠,捂著屁股一溜煙衝進屋裡,遠遠拋下一句話,「你等著,你一定會後悔的!」

  門口那位幹笑道:「蘇先生,您要是忙的話,我等會兒再進來。」

  靠,我還忙什麼啊,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面兒把馮甜抓回來繼續揍吧。

  「你有什麼事情?」我一邊問,一邊掏出手機,得趕緊把賬號密碼都改了,防止馮甜再亂花錢。

  「您不認得我了?」門口那人臉上陪著小意的討好笑容,不自覺地彎著腰,「我是小範,範學金啊!」

  我聽他這麼一說,登時恍然大悟。

  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請賀學森去吃飯,結果導致賀學森中邪的那位嗎?

  嚴格來說,這位其實是被晦清和尚給坑了,只不過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認得,範老板嘛。」我改好賬號,揣起手機,熱情地迎上去,「快請進。」

  「蘇先生,您不忙吧。」範學金小心翼翼地側著身子進門,說話也是低聲下氣。

  看起來柳半仙的死和他那圈子法師的覆滅造成的影響之一,就是我的凶惡名聲已經傳開了,至少黃胖子和範學金是知道了。

  我擺手說:「不忙,剛才我們在開玩笑呢,你有什麼事情嗎?」

  範學金就說:「蘇先生是玄學大家,我想請您有時間幫我重新擺一下公司的風水,最近不太順……」

  我什麼時候成玄學大家了?怎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一臉茫然地看著範學金,「擺風水,我不太懂啊,你還是找專業人士吧。明城這麼大,懂風水的法師應該不少吧,以你的人脈怎麼也能找一個半個的。」

  範學金忙道:「費用方面蘇先生不用擔心,就照黃胖子的行情,五百萬,您看夠不夠?」

  我一聽精神大振,除了黃胖子居然還有上趕著來給送錢的,這種冤大頭不宰都對不起我自己啊,我剛被花了四百多萬,正心痛到急需補血瓶呢,就有及時雨上門,真是讓感動的不知說什麼好了。

  宰人我不在行,還得有請專業人士。

  我扭頭衝屋裡叫道:「師姐,範老板想請我們去幫忙擺風水,願意按黃胖子的價付五百萬!」

  馮甜扭扭捏捏地出來,離我遠遠地,也不靠近,隨便看了範學金一眼,就說:「你風水沒問題,不過運氣有些差,需要轉轉運,用不著五百萬,五十萬就行,我給你出個方子,回去照做就可以了。」

  咦?這小妞怎麼不宰人了?太陽打西邊出來?難道是因為我剛才打她屁股,所以現在報複我,不肯賺錢了?

  以這小妞的性子很有可能啊!

  這種同歸於盡的做法簡直太過份了。

  我立刻瞪了她一眼,「師姐,你看範老板也是誠心誠意地想請我們幫忙,我們就去給他看看,重擺一下風水吧。」

  尼瑪,要不是我自己不會這些玩意,我會這麼低聲下氣地求她?早自己單幹去了,掙到的錢都是我自己的,用不著分這小妞一半了。

  我邊說,邊側過身子,利用身體的遮擋衝她做了個五五分成的手勢。

  五百萬啊,我們兩個都是二百五呢!

  就算堵氣,也用不著跟錢過不去啊!

  馮甜卻連甩都不甩我一眼,只對範學金說:「要是現在付錢,我就現場開方,你要是沒帶這麼多,那就回去取吧,我這邊準備好方子等你!」

  範學金苦著臉掏出張支票來:「馮小姐,您就幫幫忙吧,你看這五百萬的支票我都準備好了……」

  馮甜卻發火了,「說了只收五十萬就只收五十萬,你哪那麼多廢話啊,要是不行,這五十萬也不要了,你另請高明吧,反正春城法師夠多,就算抓一些跑一些,總能有一兩個漏網之魚!」

  「蘇先生,你看這個……」範學金可憐巴巴地拿著支票,把臉轉向我。

  看我有什麼用啊?真正話事兒的是那個被我打屁股的小妞啊!她不同意,我敢同意嗎?剛才就不應該讓他看到那幕,結果讓他產生錯覺了,以為我話事兒呢。

  我幹咳兩聲道:「我師姐在風水這方面比我精通,她既然說你不用重擺風水,那就是不用,我們是替天行道,不是亂收費的那種神棍,你這事兒只需要五十萬就行了,多的給我們也不會收!」

  範學金苦著臉把支票收起來,又拿出支票薄,重新開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交給我。

  馮甜轉身進屋,不在一會兒拿了紙條出來交給範學金,「都寫上這上面的,照著做就可以轉運,至少可以保住基本盤,回去吧。」

  範學金小心翼翼地把紙條揣好,又問:「我聽說昨天鄭廳長又找人過去給賀公子治療,兩位也去了吧,不知道賀公子的身體現在恢複得怎麼樣了,……」

  馮甜冷冰冰地說:「我們是法師,不是包打聽,收錢辦事,絕不多話,想打聽消息不要找我們,請吧!」說完轉身就又回屋了。

  她居然直接就下逐客令了。

  她這一聲請吧,那六只在院裡閑逛的公雞立刻就轉了過來,虎視眈眈地注視著範學金,個個張翅膀炸毛,一副再不滾就啄你的架勢。

  範學金沒奈何只得告辭離開。

  我把範學金送出門,一肚子不解,有錢不賺根本不是馮甜的風格嘛,她買只雞都能弄手坑人十萬回來,這回怎麼放著五百萬不掙呢?

  正想追進門問個究竟,手機卻突然響起,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呂誌偉。

  我接起電話叫了一聲「呂大哥」,還沒來得及張口問什麼事情呢,呂誌偉就急三火四地道:「老弟,你和小妹子趕緊過來,我們有了新的發現,還是德勝樓那條線,我已經派人過去接了,二十分鍾之後大概能到,你準備一下,最好把平時常用的裝備帶齊。我這邊還有事,具體情況來了我再跟你細說。」說完也不容我多問,就直接掛了。

  我趕緊進屋招呼馮甜。

  馮甜一看我進屋,立刻緊緊靠在牆上,把屁股保護起來,警惕地問我:「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啊,再打我可真翻臉了!」

  我沒好氣兒地說:「這次就算過去了,以後我單獨給你開個賬戶,每次掙的錢我們對半分,我給你打進賬戶,你愛怎麼敗怎麼敗,我不管你行了吧。我這部分錢留著給大傻救命!快點收拾一下東西,呂大哥說德勝樓那條線有新的發現,想請我們過去看一下,已經派人來接我們了。」

  馮甜這才離開牆,招呼我幫她收拾東西。

  符紙、朱砂、毛筆、鎮魂鈴、八卦羅盤等等零七八碎的東西裝了好大一包,我別的不會,依舊是準備驅鬼六術的備用物品,尤其是硬幣裝了兩大兜,又把銅錢劍插在腰裡。

  準備妥當,車還沒來,我們兩個就坐在院裡等,我這才找機會問她為什麼那樣對範學金,居然都不肯宰他。

  馮甜淡淡說:「這家夥犯官威,額頭上烏雲蓋頂,近期就要招大禍,單靠重擺風水解決不了問題,除非改命才行。不過一來改命不是那容易簡單的,二來他犯的這個官威十有八九跟賀學森有關係,我們犯不著為他損害剛剛才和賀家建立起來的友好關係。不過他說起來也挺無辜的,我們雖然不能為他改命,卻可以幫他轉一下運氣,至少能活著邁過這個坎。剛剛那五十萬是他的買命錢,他的命也就值這麼多,自然是不能多收了。」

  我就不解了,「你怎麼就能一眼看出那麼多東西來?而且還能分析得頭頭是道,我都想不出這麼多東西來,難道我比你多話這幾年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

  馮甜沉默片刻之後,方才說:「慢慢練,以後你也能行,我們陰陽道的法術講究的是有教無類,石頭都能點化成精,更別提你這麼個大活人了。」說這話的時候,情緒卻有些不太高,眼圈甚至有點發紅。

  女人心思就是難猜,我不過隨便問了這麼一句話,她怎麼就激動上了。

  我也不敢再問其他問題惹她了,只能保持沉默。

  好在沒多大一會兒,呂誌偉派來接我們的車子就到了,才打破了我們兩個之間略有些尷尬的氣氛。

  我們上了車,一路穿過小半個明城,最終進入秀水區。

  秀水區位於明城西北,屬於城鄉結合部,五年前還是農村田地,隨著城區的不斷擴張,最終被吞進了明城城區,不過這裡的整體規劃一直沒跟上,道路、樓房都是亂七八糟,原來的村莊變成了亂搭亂建藏汙納垢的城中村,不管是治安環境還是衛生環境都極為惡劣。

  我們最終拐進了一條名為長勝街的窄路。路兩側有許多生產塑鋼門窗、防盜柵欄的作坊,從路上經過,兩旁的的噪聲刺耳異常,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下水道臭氣。

  沿路往前駛了大約一千多米,就看到前面一條巷子口前停了十多輛警車,都閃著警燈,大批全副武裝的特警已經將整條小巷都包圍起來,嚴陣以待。

  稍遠一些的地方站了大批的圍觀群眾,對著這邊指指點點,大概是很少見到這麼大的陣勢。

  呂誌偉就站在巷口前指揮,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看到我們過來,才露出一絲笑容,緊走兩步迎上來說:「蘇老弟,小妹子,你們兩個總算來了。」

  我見他焦急得不像樣子,就問:「呂大哥,什麼情況?」

  我這話剛問出口,呂誌偉還沒回答呢,就聽巷子裡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55
第六十五章 地獄門戶

  照我的經驗,這一聲慘叫刺耳尖厲,基本上只有垂死才能發得出來。

  呂誌偉還沒說話,旁邊一特警受不住了,眼睛都有些發紅了,「呂處,強攻吧,這麼下去,進去的兄弟都完了,不能再等了!」

  「韋大隊,不要衝動,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強攻進去會有什麼後果?可能會導致更多人的陷進去,更多的同誌犧牲!」呂誌偉稍緩了下語氣,把我們介紹給那個特警,「這兩位是省廳特聘的顧問專家,蘇老弟,這位是韋國慶大隊長,讓韋大隊長給你們介紹一下情況吧。」

  我剛要接茬,不想馮甜卻突然插話:「把周圍的人都撤下來,清場,要確保五百米範圍內沒有人,要快,馬上!」

  我扭頭一瞧,卻見馮甜的臉色陰沉的可怕,雖然躲在我身後,還用一只手扯著我的衣服,可是那只手卻依舊在微微發抖。

  靠,不是吧,這裡的陰氣這麼強,連我都屏蔽不了了?

  我趕緊對呂誌偉說:「呂大哥,先趕緊清場,有什麼話回頭再說!」

  韋國慶不高興了,「我們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局面,這包圍一撤,犯人跑了怎麼辦?」

  呂誌偉打斷韋國慶,加重語氣說:「韋大隊長,請按馮專家的話辦,有什麼事情我負責,我會向鄭廳解釋!」

  韋國慶雖然不情願,但畢竟是紀律部隊,還理敬了個禮,轉頭拿起步話機命令撤退清場,範圍是五百米,有不配合的可以采取強制措施。

  命令一下,四周立刻騷動起來。

  我乘機小聲問馮甜:「師姐你不要緊吧,這裡什麼情況?要不然你也往後躲躲吧。」

  馮甜搖頭道:「我站在你身後不要緊,手抖是因為受到刺激的緣故,我是敏感型體質,一切非人間正常的妖異情況都會刺激到我。」

  靠,原來她不光是妖氣過敏啊!

  我就又問:「那這裡是什麼情況?」

  「裡面很可能有個已經持續打開很長時間的門戶!」馮甜想了想,又解釋說,「俞悅被下的咒就是一種臨時性的門戶指引,使得地獄惡鬼可以順勢衝入人間殺人害命。這裡應該有一個相類似的門戶,不過這個門戶應該是個半永久性的東西,肯定打開很長時間了。你看這裡的環境,蟲子多且大,陰暗潮濕卻連苔蘚都不長,鳥雀也不在這裡築巢。明明是晴天,可這裡卻異常陰冷,平均氣溫至少比五百米範圍外低兩到三度。這都是長期被大範圍陰邪之氣侵染的征兆。長時間開啟的地獄門戶,就算有法陣壓制屏蔽,可卻不能完全制止陰邪之氣泄漏,這裡的環境已經被汙染了。」

  我不禁嚇了一跳,「地獄門戶?難道裡面有很多惡鬼嗎?那用不用多準備點錢啊!」

  「不,裡面不會有很多惡鬼!來自地獄的惡鬼不能長時間在人間逗留,一般像這種半永久性的門戶都是為了其他特殊目的而服務的,想弄清楚只能進去看,看到門戶,檢查使用痕跡,最好就是抓住看門人!」

  馮甜抓緊時間,悄聲向我交待一會兒怎麼跟呂誌偉說,又該怎麼做。

  我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認真聽著。

  待會兒要進去的可是我,這要是聽不仔細,那純粹是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兒,我發誓我這輩子都這麼認真只講過。

  馮甜交待我的時候,手一直在抖,而且還有越來越厲害的趨勢,我不禁有些擔心,等她交待完,就勸她:「你去遠一些休息吧,反正一會兒還可以用警方的通訊器交流呢,放心吧。」

  馮甜這才同意。

  這會兒工夫,清場已經差不多了,呂誌國和韋國慶轉回來,我就讓呂誌偉派人幫忙照片一下馮甜。

  呂誌偉跟我們合作過了,知道馮甜是坐鎮後面指揮的,便找了兩個女警陪著她,倒是韋國慶一臉不爽地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麼專家,說兩句話就往後縮,還得找人服侍!」

  呂誌偉回頭瞪了韋國慶一眼,「韋大隊長,請把情況對蘇專家詳細講一下。」

  韋國慶不情不願地上前說:「我們接到行動命令,趕到現場後,第一時間封鎖嫌疑人住處,在發出警告後,對方沒有任何反應,便向上級請示,采取強攻。當時派了兩個作戰小組進去,重點交待要活捉嫌疑人,可是他們衝進去之後,便立刻發生的激烈交火,執法記錄儀在兩分鍾後同時中斷,但從傳回來的畫面看,他們竟然是在向對方射擊!我立刻又派了一隊人進去,可是進去的人這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記錄儀在進院的同時中斷。就在三十分鍾前,有一名被派進去的警員自己走出來,大聲警告我們不許進入院中,然後當著我們的面,把自己的腦袋給砍了下來!之後我們停止行動,但每隔三分鍾左右,院子裡就會傳來慘叫聲,我們試圖通過高空對院子裡的情況進行偵察,但是電子設備受到幹擾,根本拍不到東西,而用人眼觀察,整個院子都被黑煙籠罩,什麼都看不清楚。」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有些發顫,但馬上又穩定住情緒,找來這一帶的平面圖,把剛才的作戰細節具體講給我。

  從我當兵作戰的專業角度來講,韋國慶之前的強攻突襲都是可圈可點,沒有任何問題,如怕院裡的人持槍拒捕也能很輕易對付,可惜的是他這次對付的對象不是一般的犯罪份子!

  我聽完之後,才說:「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悚人聽聞,你們可以不相信,但請不要質疑,一切聽我安排!」

  這話其實是對韋國慶說的,呂誌偉有過德勝樓的經曆,對這些事情還是能夠接受的。

  韋國慶倒是幹脆,「我有意見會保留,蘇專家請說吧。」但那神情怎麼看都是「現在先聽你的要是搞砸了再跟你秋後算賬」的樣子。

  我轉過來對呂誌偉說:「呂大哥,我需要調一下最近十二個月這一地區的犯罪記錄和非正常死亡記錄,主要就是這一片,五百米範圍!」

  呂誌偉應了一聲,立刻安排人去叫本地的派出所長。

  我這才繼續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目標院子裡應該藏著一個通往地獄之類地方的門戶。」

  這話一出口,韋國慶就露出一副看神經病的表情,呂誌偉的反應就好多了,他神情凝重地說:「要不要請求支援?需不需要調武警部隊?老弟,你這裡需不需要幫手?昨天抓的那些大師還都關著呢,可以讓他們帶罪立功!這個門通往地獄,會不會有很多惡鬼出來,要不要再多疏散點群眾?這個不好辦啊,要是大規模疏散的話,得向政府打報告請示才行,得啟動緊急預案……」

  我看呂誌偉有點憂慮過度,奔著預防世界末日的方向去了,趕緊打斷他說:「暫時不用,情況或許沒那麼嚴重,呂大哥,還得調一個作戰小組給我幫忙,記住這五個人都必須是屬龍的,雙月生人,不要處男!再給我一套作戰裝備,彈藥先送我師姐那裡去,讓她幫忙處理一下。」

  韋國慶忙問:「是要強攻嗎?那裡面的兄弟怎麼辦?」

  剛才他還急得要強攻呢,我一提強攻他就擔心裡面的部下了,果然是急得昏頭了。

  我回想剛才馮甜的交待,沉聲說:「韋大隊長,衝進去的弟兄十有八九已經犧牲了,慘叫聲只是迷惑你們的假像。我師姐讓你們把包圍的人撤下來,是因為裡面人的不會逃!他要看守門戶,只能在這裡死守!他現在是在拖延時間,以拖待變,拖得越久,情況就越難以控制!如果讓他破壞門戶,真的引大量惡鬼進入人間,那麻煩就大了!」

  韋國慶急了,「你憑什麼說裡面的兄弟都犧牲了?有什麼證據!」

  我深吸了口氣,說出了可能是我這輩子最霸氣的一句話,「我說的話就是證據!」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相信馮甜的話,這就足夠了!

  對我來說,馮甜的話就是證據,但現在當然不能這麼說了。

  呂誌偉二話不說,立刻安排準備人員裝備,這會兒工夫,本地派出所長過來了。

  我立刻向他詢問這裡最近一年的犯罪記錄和非正常死亡記錄。

  所長一開始還有些猶豫,支支吾吾的不太想說,但被呂誌偉批頭蓋臉地訓了一頓後,才老老實實地講出來。

  他這一說,不光是我,連呂誌偉和韋國慶都大吃一驚。

  這一年來,這一帶的犯罪率急速上升,搶劫強奸不斷發生,最多的還是打架鬥毆事件,什麼人都有,往常不過是最常見的家庭主婦吵嘴都會演變成持械鬥毆,以至於發生死傷,最密集的發生區域,恰好就是這一帶!

  犯罪率激增是一方面,非正常死亡同樣在急速升高,這裡因為房租便宜,來租房的外來流動人口非常多,從一年前開始,這裡頻繁發生自殺事件,最開始的時候,還不過是上吊服毒什麼的,但最近這幾個月來,那些自殺的家夥都死出花樣來了,有自己給自己開膛破肚的,有拿竿子從菊花裡捅進去把自己捅穿的,甚至還有個家夥自己拿刀把自己給剮了,而且把整個經過都拍了下來!

  所長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臉上肌肉不自主地微微抽動,顯然受刺激不小,「那錄像我看了點,惡心得十多天吃不下去飯,那家夥絕對是個神經病,一邊從自己身上切肉,一邊還在笑,真的是在笑,從始至終都在笑……」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56
第六十六章 突入

  所長講完之後,現場一片沉默,他惴惴不安地偷偷抬頭看了呂誌偉一眼,立刻又低下頭,好像受驚的兔子一樣。

  呂誌偉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很顯然他之前並不清楚這裡發生過的事情,不然的話,以他在德勝樓的經驗,很容易就會判斷這裡可能有超自然力量的影響,從而采取更謹慎的行動,甚至可能在行動之前就通知我和馮甜。

  韋國慶狠狠踹了所長一腳,「這些情況之前你怎麼不說!」

  所長被踹得一個趔趄,卻不敢還手,支吾著說:「這些跟行動沒有什麼太大關係,我想說不說沒什麼影響……」

  呂誌偉冷著臉說:「你的管區在一年裡發生這麼多連續惡性的事件,你這個所長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裡,使了不少勁吧,區局還是市局有人替你把事情給壓下來了,對吧!」

  所長嘴唇便有些哆嗦,「呂處長,我這個管片是城鄉結合部,人流量大,成份複雜,本就是治安案件多發地帶,局裡領導也體諒我們的難處,這跟使不使勁沒有關係!」

  呂誌偉冷冷地說:「我在找你諮詢這裡的情況時問過什麼?我有沒有特意問過你這一帶有沒什麼異常的情況!你怎麼說的?沒有!就是治安環境複雜了點!可你剛才說什麼了?一年裡死了那麼多人,發生了那多案件,到你這裡就成了治安環境複雜了點!你知不知道這本應該是很明顯的線索,如果你早說出來,我們就不會貿然行動!可現在呢,我們陷進去十多個兄弟,很有可能全都犧牲了!」

  呂誌偉怒火中燒,一副恨不得掐死這所長的架勢。這很好理解,他正處在提拔重用的關口上,只要德勝樓的案子漂漂亮亮地辦下來,提拔就毫無疑問了,可現在就算案子辦下來,造成這麼大的犧牲,他也必然頂個指揮不利的罪名,能不能提上去可就兩名了。

  「呂處長,我,我真不是有意隱瞞的!」所長快要給呂誌偉跪下了,「呂處長,我真不是……」

  我插嘴說:「呂處,我們盡快開始行動吧!」

  呂誌偉點了點頭,像揮蒼蠅一樣揮了揮手,「行了,我沒有權利直接對你怎麼樣,市局的方處長也來了,就在後面指揮疏散工作,有話你對他說去吧,不要影響我們辦案!」

  所長可憐巴巴地叫了一聲,「呂處長……」

  「快滾!」呂誌偉怒喝一聲,那所長面如土色,灰溜溜地走人了。

  我對他們這些官場中的事情不感興趣,不過對那個所長也是深為痛恨,他這種隱瞞情報造成己方重大傷亡的行為,要是放到軍隊裡戰場上,那肯定是要槍斃的!

  呂誌偉給我挑的人都聚了過來,都是精壯的小夥子,全副武裝。

  拿到後面讓馮甜附法的彈藥也都抬了過來。

  我換上全套的作戰裝備,也分到了支微衝,不過銅錢劍和裝著驅鬼工具的挎包還得帶在身上,以至於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出乎我意料的是,韋國慶居然也參加行動,而且乖乖地聽我指揮,做準備工作。

  什麼準備工作?

  人人先喝一蠱黑貓尿!再用把朱砂揚滿頭發,然後才可以戴上帽子。最後是靴子,都用雞血泡過,每人胸口還揣了一張馮甜提供的定神符!

  韋國慶做這些的時候都乖乖的默不作聲,想來所長剛才提供的情報對他觸動極大,任誰聽到那些都會意識到這裡的問題絕對不一般。

  不過他在看到我全副武裝還分到一把槍的時候,終於又忍不住嘲諷我,「怎麼,你這個大師還懂玩槍?」

  我淡淡說:「我當了五年兵,槍打得還算順溜。」

  呂誌偉在旁邊補充了句,「蘇嶺是野戰部隊複員的,部分檔案屬一類密級,跟你差不多。」

  韋國慶的神情立時變了,左右看看沒人注意我們,這才悄悄問:「南邊還是西邊?」

  我板著臉說:「不該問的別問。」不過手指卻悄悄往南指了指。

  韋國慶大笑,重重拍了拍我肩膀,做了個微不可察的手勢。

  我當時真是又驚又喜。

  尼瑪,居然遇上同一支部隊的老前輩了!

  不過眼下也不是敘舊的好時候,收拾停當,又把試了下通訊器,確認通訊暢通後,我向呂誌偉點了點頭,說了一聲,「開始吧」,便立刻帶頭進入小巷。

  身後傳來砰砰砰的悶響,一盞盞功率強大的探照燈打開,直照進巷子中。

  大白天的打探照燈似乎有點滑稽,可是強烈的燈光一照進小巷,整個小巷立時變得清楚了許多,如果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原來好像隔著層毛玻璃一樣,模模糊糊,不過誰都沒有留意,可現在把毛玻璃撤了,大家才注意到原來剛才的視線那麼不清楚。

  耳機裡傳來馮甜的叮囑,「進入之後,要千萬小心,有不對的情形立刻開火。不要逞強,你現在還沒有正規係統的學過法術,意外情況對付不了,如果通訊中斷的話,立刻撤出來,有敢阻擋你的,不要留情!」

  我領會了一下馮甜的意思,這才對韋國慶傳達,「有異常情況立刻開火,不要管對方是誰!」

  韋國慶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聲音艱澀,「裡面的兄弟可能還活著!」

  我沉聲說:「相信我,他們不可能還活著了,對方只是利用我們的饒幸心裡在拖延時間!我們現在要對跟我們一起行動的兄弟負責!」

  韋國慶沉默片刻,終於還是向其他幾人下達了命令。

  這個命令必須則他來下,因為我只是顧問專家,沒有指揮他們的權力!

  我們貼著牆根,相互掩護著小心前進。

  強烈的燈光映照之下,小巷之內簡直是纖毫畢現。

  地面上、牆縫裡、陰溝中,無數蟲子匆匆忙忙地爬來鑽去,雖然都是常見的蟲子,但數量之外,足以令人頭皮發麻。

  我們很快就來到了目標院落。

  黑色的大鐵門上釘著秀水胡同六十六號的門牌,門前繚繞著一層淡淡的霧一般的黑氣。

  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味道,又腥又臭,還夾著硫磺燃燒之後的那種古怪。

  我舉手示意,首先把防毒面具戴好。

  這是馮甜的叮囑,如果沒有聞到特異氣味,就不用戴防毒面具,如果聞到了,就必須第一時間戴好。

  那防毒面具不僅有正常的空氣過濾層,還添加了她臨時配制的藥粉,具有醒神、定驚、防幻等作用。

  韋國慶湊過來說:「第一次強攻的時候,這扇門被打開了,不過發生意外後,就自動關閉了。現在怎麼辦?」

  「炸開它,強攻!」我簡單地回答了他。

  韋國慶一揮手,便有兩名特警相互掩互著上前,將炸彈粘在鐵門上,旋即靠在門側的牆壁上引爆炸彈。

  轟的一聲,鐵門被強勁的爆炸衝擊得向院內飛起,院門口灰塵彌漫。

  那兩個靠在牆上的特警突然同時發出慘叫。

  牆面上竟然伸出密密麻麻手臂,有的是從身側伸出來的,緊扣著他們,還有的竟然是從身後側出來的,直接穿過身體,帶著淋漓的鮮血在空中揮舞。

  「小何,三子!」韋國慶痛苦地大叫了一聲,就想衝過去救人。

  我連忙拉住他,「別過去,他們已經死了!」

  「他們還活著!」韋國慶憤怒地反駁我,但很快聲音就低下去了,只要還有理智都能看出來,兩人身上被那麼多手臂洞穿,根本就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

  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進院,先清場!」

  特警們立刻摘下身上的手雷扔了進去。

  因為是警察,出於職業考慮,他們裝備的手雷主要以非殺傷性為主,剛扔進去的是在震懾為主要目標的巨響雷。

  數聲巨大爆響後,我們相互掩互著步入院中。

  院中黑氣彌漫,伸手不見五指,耳畔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響,似乎有許多人在哭泣,低低的細細的,傳進耳中,便讓心底都不由自主地發毛。

  這黑氣實際上不是氣,而是地獄門戶散發的陰氣與人間陽氣衝突中和後的產物,嚴格來說實際上是屬於一種灰塵,不屬於陰也不必於陽的邪灰!

  我掏出一張符來用打火機點燃,扔出去。

  好吧,我知道這麼做很衰,做為一個法師用符應該一晃就著才對,至不濟也應該噴個舌尖血什麼的,可問題是我我即不會那手晃燃符,現在也沒法噴舌尖血,只好勉強用火機應付一下。

  燃燒的紙符在空中爆開,火星崩散,漫天飛舞,空氣中的黑霧沾到火星便立刻燃起來。

  嗤啦啦持續不絕的細響聲中,幽幽的藍色火焰在空中漫卷飛舞,燒過這之處,黑氣完全消失,看起來就好像在拉開一幅黑面藍底的幕布一般。

  火焰從我們身邊擦過,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對我們也沒有任何影響。

  黑氣很快就燃燒殆盡。

  整個院子的情形在我們面前一覽無餘。

  一個巨大的身影在黑幕揭開後闖進我們的視野之中。

  我不禁目瞪口呆,耳畔傳來馮甜低低的呻吟,「天吶!」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57
第六十七章 妖屍

  站在院子當中的那個巨大身影足有四米多高,又寬又胖,往那裡一站好像一座肉山一般。

  正常人自然是不可能有這個塊頭。

  眼前這個四米多高的家夥雖然有著人形的輪廓,但事實上卻是由許多人組成的。

  一個個身體以詭異地的扭曲方式糾結在一起,手腿攀絞,最終組成了這個巨人。

  每一個身體都穿著黑色的作戰服,還能看到支離破碎的特警字樣。

  頭都已經與身體分離,卻聚在一起組成了那個巨大存在的頭部,分了三層,每一層四顆人頭都向著不同的方向。

  每一個人頭的表情也都是不一樣的。

  或眥目欲裂,或痛苦異常,或神情頹廢,或凶狠惡毒。

  簡直就是人間負面情緒的集中展示。

  從糾纏身體中支楞出來的手臂像雜亂樹枝一樣向著四面八方伸展著,手上還握著各種武器,都是特警的制式裝備,微衝、手機、警棍、手雷……一樣樣揮舞著。

  「妖屍!」馮甜的聲音低沉,沒有驚愕,沒有憤怒,卻顯得有些無力,仿佛什麼事情困擾著她。

  我突然間想起,在德勝樓地下秘室中,看到那張施刑鐵床上的符文後,她也有一陣異樣的沉默,我原本以為那是她在思考,但現在想來,她當時說話的語氣就有些不對勁。

  她肯定知道些什麼,卻沒有告訴我,或者說沒有告訴警方。

  不過現在也不是發問的好時機,只能暫時存疑,等回去私下再問。

  我壓低聲音,急問:「怎麼對付這家夥!」

  馮甜毫不猶豫地說:「這是古精邪術十八法之一的妖屍法,靠的是死者生前的一口冤氣,藉由地足夠強烈的地獄陰氣所粘合而成,力大無窮皮糙肉厚,只有擊中粘合的死穴,才對將它徹底消滅,你現在需要找到它的死穴!」

  妖屍注意到了我們的存在,邁動沉重地步伐開始向我們緩緩逼近。

  「開火!」韋國慶立刻下達攻擊命令。

  所有人立刻集火射擊妖屍。

  經過馮甜法力加持的子彈對陰邪有極強的殺傷效果,打在妖屍身上,一槍就是一個大洞,密集的射擊打得妖屍血肉橫飛。

  組成妖屍頭部的所有腦袋同時張嘴發出尖厲的嚎叫,刺耳的聲音震得我頭暈腦漲胸口發悶,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馮甜的聲音在耳邊急促響起,「一般來說死穴只能凝結在三個位置,頭、胸和腹!你只能挨個試,用銅錢劍吧,只要插對地方,一劍就可以消滅它!」

  妖屍揮舞著手中的武器開始反擊,那些像亂樹枝一樣胡亂伸展的手臂仿佛沒有頭一樣詭異扭曲著,朝向我們,猛烈開火。

  我飛快地臥倒,著地滾出,躲過一連串的射擊,直接滾到妖屍腳下。

  妖屍忙著射擊,也沒忽略我,抬起腳就踩。

  我往旁邊一滾,躲過這一腳,跳起來,一劍插進妖屍看起來應該是腹部的位置。

  妖屍怒吼一聲,四五只手掄著警棍來砸我。我奮力拔出劍,急急躲閃,烏黑的濃煙從劍傷處滾滾而出,帶來陰森的寒意,劍傷周圍的幾具屍體竟然蠕動起來,一副想掙紮著擺脫束縛的模樣。

  腹部無效,我立刻蹲下身子,揮劍把妖屍的兩條柱子般的粗腿齊根斬斷。

  其實那兩條腿就是兩具屍扭結在一起形成的。

  一被從主體上砍離,那些扭結在一起的屍體落地散發,每一具屍體開始蠕動,貼著地緩慢亂爬。

  妖屍巨大的身體失去支撐,忽通一聲摔到地,竟將地面砸出一個坑來。

  組成腿的那幾具屍體卻正好爬到了身體旁邊,竟然又往一起粘,看起來想重新組成兩腿。

  我幾乎是胸口頂著兩把微衝的射擊衝上去,一劍插在妖屍的胸口上。

  四五只手從各個方位伸過來,將我牢牢扣住,另有舉槍的手轉過來就衝我射擊。

  我怒吼一聲,拔劍亂砍,將那幾只手臂全都砍斷,跟縱身一躍,一劍刺入那一堆腦袋之中。

  劍身輕輕一顫變得寒冷異常。

  那一堆腦袋登時四分五裂,好像一堆古怪的球一樣散落滿地,滾得到處都是。

  組成身體的那些屍體幾乎在同時散開,無力地堆在一起。

  這就結束了?

  似乎有些簡單啊!

  我喘著粗氣拔下銅錢劍,發現劍身上凝了一層黑色的冰,散發出縷縷黑氣。伸手一摸,寒意逼人,在陽光之下竟然一點化開的意思都沒有。

  韋國慶那邊在剛才的混亂中又倒下兩人,現在只剩下韋國慶帶著唯一一名特警了。

  「我再叫些人進來支援吧。」韋國慶驚魂未定。他剛才打光了兩個彈匣,雖然打得妖屍血肉橫飛,但卻沒有造成決定性的傷害。

  我點頭說:「可以讓人來控制院子,但不能進屋,我們先進去!」

  抬頭向前看,眼前是一幢平房,看起來應該有些年頭了,牆上都已經有不小的裂縫,門窗還是老式的鋁合金材料,鏽跡斑斑。

  房門緊閉著,窗上擋著厚簾,完全看不到屋裡是什麼情況,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回韋國慶學乖了,拉著那個特警站在我身後,不敢冒失上前。

  「別走前門!」馮甜沉聲說,「既然開了地獄門,這正門就是衝煞之位,只有惡鬼陰氣才能出入,生人走這個位等於是自尋死路。」

  「那跳窗戶!」我立刻掏出兩顆手雷來,遠遠地扔在窗子上。

  這是震撼彈,巨響聲中,窗玻璃粉碎,濃濃的黑氣從破碎的窗子中滾滾而出,直升上半空,好似幾條怪異的巨龍想要飛天而起。

  院子裡的溫度立刻急劇下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我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快速跑到窗前,也不探頭,舉手又往窗裡扔了兩顆震撼彈,巨響聲後,縱身從窗戶翻進屋裡。

  屋裡竟然不是很黑,雖然光線暗淡,但大致情形還能看清楚。

  這房子裡面居然沒有隔斷,就是一個空筒子房,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唯有正對門的牆壁上畫著一扇占了半面牆的門。

  一看到那門,我竟然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但急切間卻想不起來了。

  那門的邊框鮮紅,看起來仿佛鮮紅塗成的,門面上布滿了符紋,那些符紋都在不停地遊動著,偶爾還會亮起一道道刺眼的光芒。

  那就是地獄門戶嗎?居然是畫在牆上,真是又土又屯,一點了高大上,白瞎了這麼威猛的名字了。

  牆上的門戶緊閉著,似乎沒有打開的想法。

  不過想想也是,畫在牆上的門怎麼可能打得開?

  牆前的地面上靠牆盤著一人,一動不動,哪怕我衝進來都沒有任何反應。

  韋國慶兩人緊隨著我翻窗而入,一左一右靠近我,悄聲問:「那牆上畫的就是地獄門戶?」語氣裡滿是不相信。

  我沒答理他,舉槍對準牆下那人喝道:「站起來,把手高舉過頭頂,再不動作,我就開槍了!」

  這個人應該就是馮甜所說的守門人了。

  韋國慶刷地掏出張照片來對著看了一眼。

  照片上是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穿西裝打領帶,臉上還帶著一絲靦腆的神情,顯然不是還沒畢業就是涉世未深。

  「這是徐四的兒子徐皓,我們這次任務的目標!」韋國慶低聲解釋。

  這徐四自己搞邪教活動不說,居然還把兒子給引進來了,還真是死心塌地啊。

  不過牆角下那人根本看不出來是不是徐皓,因為他頭發極長,似乎很久沒剪過也沒洗過了,粘乎乎打著柳不說,還滿是泥土,垂下來把臉都遮住了。更何況,他一直垂著頭,根本就看不清長相。

  「你們來晚了!」

  牆角那人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雖然是笑聲,但怎麼聽怎麼滲人,完全不像正常人能發出來的聲音。

  韋國慶怒喝:「王八蛋給我站起來!」

  那人呵呵笑著,緩緩站起,顯得極為吃力。

  我很快就知道他為什麼站得這麼吃力了。

  他的兩條腿上竟然都沒有肉了,白森森的腿骨直接暴露在空氣上,幹淨得仿佛醫學標本一般。

  隨著站起來,他身上穿著的那悠揚寬大的灰袍子也滑落在地上,露出上半身來。

  他的上半身體還保持基本完整,只是皮膚表面布滿了密密麻麻蜂巢般的小洞,每個小洞裡都有白色的小蟲子在探頭探腦!

  尼瑪太惡心了,我有點密集恐懼症,看得頭皮一陣陣發麻,雙腿都有些發軟。

  他緩緩抬起頭,終於露出了遮在長發下的那張臉。

  雖然蒼白了一些,削瘦了一些,但還是能看出與照片上的王皓有八九分相似。

  「王皓,你無路可逃了!」韋國慶舉著槍大喝,「把手舉起來,不要做傻事!」

  「你們來晚了!」王皓喃喃重複了這一句話後,蒼白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瘋狂的表情,「我的任務完成了,偉大的真神在召喚我,唯主至真!」

  最後四個字,他幾乎是用吼出來的,餘音未盡,整個身體和腦袋同時爆了開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58
第六十八章 治蟲

  仿佛是裝了炸藥,身體一下子就被巨大的力量炸得粉碎。

  烏黑的液體夾著屍體的碎塊,還有那些鑽來鑽去的蟲子濺滿了整個房間。

  我們三個雖然離得不近,卻也被濺了一頭一臉。

  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低頭往身上一看,那些白色的蛆一樣的小蟲子竟然撲在衣服上往裡鑽。

  我們穿的都是特警作戰服,尤其外面還套著防彈衣,裡面還有一層防刺服。

  那小蟲子在防彈衣上喀嚓喀嚓地咬了幾口,就咬出一個洞來,一扭尾巴就往裡鑽!

  就這麼一低頭的工夫,濺到身上的那些小蟲子就只能看到一個尾巴了!

  我大驚失色,幾乎可以想像自己變得跟王皓一樣的下場了。

  「快撤出來!」馮甜的聲音一改方才的無力,焦急大吼,還能聽到她對別的什麼人說,「把剛才準備的石灰水送過去,出來就澆他們!」

  韋國慶和另一個特警還在那那裡手忙腳亂地滿身拍呢。

  都鑽進去了還拍個屁啊!

  我拉著他們兩個不顧一切地往外跑,百忙之中還記得不能走門,又從窗戶跳出去。

  院子裡已經站滿了控制現場的特警,全都荷槍持彈,看到我們出來,最近地就想過來接我們。

  我扔掉防毒面具,大叫:「別靠近我們,都離遠點!石灰水呢!」

  一輛皮卡轟鳴著衝進院裡,上面拉著三個大桶,開車的赫然是呂誌偉,把在院子裡一停下,跳下來大吼一聲,「桶裡是石灰水!」然後轉頭就跑,還沒忘下命令,「都撤出來,不許靠近他們遠點!」

  所有的特警都呼啦啦往外跑,只留下四個人,拎著大塑料桶在那裡嚴陣以待。

  我已經感覺到皮膚刺痛了。

  那些蟲子鑽得太快了,這麼會工夫連防刺服都咬穿,準備往皮肉裡鑽了。

  我緊跑幾步,翻上皮卡,連衣服都沒脫,直接跳進石灰水裡,然後才在水裡開始脫衣服。

  韋國慶和另一個特警有樣學樣,也是先跳進桶裡才開始脫衣服。

  滿身都已經撕扯著痛起來,仿佛無數把小刀在割肉一樣,鑽心刺骨,而且還帶著令人無法忍受的癢!

  我忍不住發出」shen yin」,把身上的衣服脫得精光,連褲衩都沒留,脫下來一件就扔到外面一件。

  我們按照馮甜的指示,把衣服都扔到一堆,那四個留下來的特警立刻上前,把塑料桶裡的汽油澆到衣服上面,點火焚燒,點著火之後,還掏出好幾道符來扔進火裡。

  火裡就發出劈啪地地炸鳴聲響,仿佛裡面扔了不知多少的鞭炮,還是大地紅那種超響的。

  泡了一會兒之後,身上的痛癢總算停了下來,石灰水面上浮了厚厚一層小蟲子,有沒死透的,還貼著水面拱啊拱地想往我臉上爬,不過沒有成功的,因為我頭上事行灑了朱砂,這會兒工夫不停地往下掉,那已經在頭臉周圍的水面上形成了一個紅色的防禦圈,那些小蟲子一接觸紅圈就立刻不動彈了。

  我看得心底寒氣之冒。

  剛才濺麼我身上的小蟲子總共也就幾十只的樣子,可現在光看浮在水面上的就超過百只了,而且還在持續不斷地往上浮!

  這些蟲子繁衍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可以想像它們根本就是一邊吃一邊往裡鑽一邊繁育後代,有可能是產卵,那些卵馬上就孵化變成新的小蟲子,一出來就立刻開吃開拉。

  重點是它們之前吃的只是衣服,而不是血肉神馬的,說明它們根本是什麼都可以做為養份消化!

  真要讓這東西鑽進身體裡,只怕用不了多大一會兒,整個人都會被吃空,身體裡只剩下這東西了吧。

  王皓就是這麼被吃光的嗎?

  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我們在石灰水裡泡足了一個小時,這期間,沒有任何人進院子。

  直泡到皮膚都開始痛了,我才衝著院子外面大叫好了。

  我們三個現在可都光屁股呢,得有人給我送衣服進來才行。

  我這一嗓子吼去,就見呼啦湧進來一群人。

  一看到這群人進來,我們三個都是臉色大變。

  尼瑪,都是女警!

  剛才在外面的時候,我可沒見到有這麼多女警,呂誌偉都是從哪裡劃拉來的?

  等等,這不是關鍵!

  關鍵問題是,為什麼給我們三個裸男送衣服的是女警,外面的男人都哪去兒了?

  而且不過是送個衣服,一個人就能搞定,來這麼多幹什麼?搞圍觀嗎?

  我趕緊老實地縮在石灰水裡不敢動彈,韋國慶跟那另一特警縮得比我還老實。

  那些女警嘻嘻哈哈地過來,把三個衣服袋放在一邊地上,然後圍成一個大圈,笑嘻嘻地看著我們。

  韋國慶臉上掛不住了,「你們等什麼啊,送完衣服就都出去吧,還想看西洋景啊!」

  有個年紀稍大的得有四十多歲的女警從肩上扛的花就能看出來是領導,毫不示弱地衝著韋國慶說:「韋大隊,你們趕緊出來,我們是奉命圍觀,別浪費時間啊!」想了想又補充道:「這裡都是已婚的,都見過那玩意,你們不用害羞啊!」

  靠,你們見過,所以我們不用害羞?這是什麼邏輯啊!

  「怎麼回事兒?讓呂誌偉過來跟!」韋國慶臉漲得通紅,他大小也是個領導,今天這要是被一群女警圍觀了光屁股和小兄弟,那以後在係統裡還不得淪為笑柄?

  那中年女警板著臉說:「快點出來,你以為把我們這麼調過來,是呂誌偉能做得了主的?他能調得動我?這是命令!韋國慶,我現在命令你立刻行動!」

  韋國慶顯然認識這女警,被她一吼,聲音就低了許多,「是,服從命令!」二話不說,刷地就從大桶裡跳出來。

  另一個特警也趕緊跟著跳出來,兩人站得筆直,然後一直斜眼看著我,我尷尬地撓撓頭,沒敢像他們兩個那麼豪放,捂著小兄弟扭扭捏捏地爬出來。

  那中年女警沒好氣兒地說:「把手放下,不行扣著!對了,都把手舉起來,舉高高的!」

  那幫子圍觀女警就都吃吃笑起來。

  我覺得臉上燒得厲害,恨不得鑽地縫裡去。

  丟大人了,我活這二十多年,就沒丟過這麼大人,居然被一群女人給圍觀了!

  那些女警也不是光圍觀,而是每人拿出一個布口袋,從裡面掏出東西就往我們身上扔,劈哩啪啦砸得那叫一個痛啊。

  我仔細一看,好嘛,有青豆紅豆黑豆黃豆綠豆蠶豆豌豆,簡直就是豆子開會了。

  那些豆子都濕漉漉的,顯然是被什麼東西泡過了,一砸在身上,就好像鑽紮般刺痛。

  我這會兒工夫才注意到,皮膚表面有許多破損的孔洞,簡直可以用千瘡百孔來形容,被石灰水泡得泛白,每個孔洞裡都趴著一個一動不動的小蟲子,只露出個頭來。

  現在能看清楚了,這麼不過牙簽般粗細大小的蟲子頭上居然是整個裂開的,滿是細密的牙齒!

  靠,這麼會兒工夫就成蟲子窩了,我惡心得快要吐出來了。

  隨著蟲子不停砸在身上,那些蟲子便一點點地從窟窿裡挪出來,不是自己挪的,而是被砸出來的。

  那些女警也看清楚情況下了,沒人再笑了,一個個臉色發青,砸豆子的動作越發的快了。

  我們光著屁股站在那裡足足被砸了二十分鍾,才停止,腳下地面上鋪了厚厚一層蟲屍!

  「走過來,先別穿衣服,要全面檢查,確保沒有殘留才行!」帶頭女警臉繃得緊緊的,顯然緊張到了極點。

  我們跨過地上的蟲屍往遠走了些,站進她們用豆子圍成的一個圈裡,按照指示躺在地上,然後幾個女警就走過來,她們都戴著口罩手套,每人手裡都舉著一根蠟燭和一束線香。

  香和蠟燭都是點燃的。

  她們舉著線香從頭開始,沿著身體從頭開始幾乎是一寸一寸地熏,挨個窟窿熏。

  每熏完一個窟窿就滴蠟油把窟窿封上。

  尼瑪,這麼搞下去,身上這些窟窿會不會感染啊,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恢複?以後日子可難過了,一脫衣服,滿身窟窿,惡心也能把自己惡心死。

  我正想著呢,忽聽哢嚓聲響,還有白光閃起,愕然扭頭一看,就見旁邊一女警舉著手機居然在拍照。

  帶隊的那個中年女警官怒道:「幹什麼!」

  那女警比較年輕,也就二八九歲的樣子,長得也挺好,聽那女警官吼她也不怕,討好地笑道:「郝處,也沒說不能拍照嘛,多難得一見啊,我就是留個記念,保證不外傳!再說了,就算傳出去,人家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沒準以為在搞」S--M」和集體裸露呢。」捂著嘴就吃吃笑。

  「嚴肅點,我們現在是在拯救他們的生命,是在執行任務!」那個中年女警官說著話,一伸手往兜裡一摸,也掏出個手機來,舉著就啪啪拍了幾張。

  好家夥,她這一作示範動作,其他的女警立刻全都掏出手機來,劈哩啪啦地拍照。

  在給我們滴蠟那幾個女警急了,「一會兒上來替我們一下,我們也拍幾張。」

  韋國慶嘴唇都哆嗦了,「郝處,你,你這是幹什麼!」

  那郝處得意地一晃手機,「韋大炮,下周給你安排的相親你去不去?」

  我靠,她這是公報私仇來了。

  大家不是紀律部隊嗎?這種案子不應該是機密嘛,怎麼就可以隨便亂拍照,就沒人來管管她們嗎?

  話說回來了,就算拍,你們拍他們兩個就得了,我一外人,你們有什麼可拍的?

  我就想求個情,讓她們別拍我,躺我旁邊的另一個特警卻突然嘔地一聲,似乎想吐,臉瞬間就變成了青色,旋即翻身而起,一把抱住給他滴蠟那個女警,直接撲倒!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0:59
第六十九章 陰陽門下

  那特警撲倒了女警,就立刻張著嘴往她臉上湊。

  靠,被滴個蠟就如此急不可待了。

  問題是,就算你想親她,至少先把嘴閉上吧,這搞得跟要咬人似的!

  我們三個是排排躺在地上的,我剛好躺在正中間,離著那特警最近,一伸手就捉住他的後脖子,使勁往後一拉。

  那特警立刻扭頭就來咬我的手!

  我的手可是抓在他後脖子上的,正常人怎麼可能咬得到。

  可這位就能,他直接扭了個一百八十度,然後還往上伸了伸,把脖子伸長好一截,然後一低頭,嘴就奔著我的手來了。

  我嚇了一跳,趕忙縮手,那特警一扭頭又去咬那個撲倒的女警。

  那個女警看起來不是一線人員,竟然被嚇傻了,沒有任何反應,只會在那裡尖叫,一點都滑警務人員的自覺性,你哪怕給他個膝頂,也至少能解決點問題啊,光靠叫的,難道能把他嚇跑不成?

  我只好一彎腰,扯住那特警的小腿,奮力扯拽,把他整個人從女警身上給拉了下來。

  就聽嗤啦一聲長響,那女警的衣服被從中擠開,連裡面的被褥、胸罩全都被一起扯斷,裡面的東西全都漏出來了,比如藏著的兩顆大白饅頭神馬的,這個你懂的。

  那女警尖叫聲立時又上了一個階。

  我拖著那特警就往後走。

  那特警的整個身體像沒了骨頭一樣,蜷卷過來,張嘴又來咬我。

  這回我可不跟他客氣了,抬起一腳正踢在他的下巴上。

  就聽咯噔一聲,他的腦袋被我踢起來老高。

  不過脖子沒斷,卻是足伸出半米長去!

  尼瑪,半米長啊,你見過半米長脖子的人嗎?我之前可是沒見過。

  這一番鬥爭說來話長,但實際上發生的時間極為短促,直到我把那特警的脖子踢長,周圍那些女警才做出反應,一窩蜂地湧上來,把那個被扒了衣服的女警扯開。

  那特警好像變成了個超大號的怪異長蟲,扭著身體往我身上卷。

  他的腦袋已經變成了圓錐形,五官也已經移位,嘴巴占了半個腦袋,大嘴張開,牙齒全都掉光,但卻有一根圓柱狀的紅通通肉條從嘴裡伸出來,肉條的頂端開著圓口,口裡轉圈長滿了鋒利的釘子般的牙齒,一圈圈地直挺伸到深處,也不知這肉條有多長,到底長到他什麼部位。

  「退後!」

  那帶隊的女警官大喝一聲,一個箭步衝上前來,一腳就把那特警給踢到一邊,我身後的韋國慶幾乎在同時撲上來扯著我往後退。

  這兩位配合得極為巧妙,一踢一拉,就把我和那個特警給分開了。

  那特警落到地上,近處已經沒有目標,整個身體盤了兩圈,最後把腦袋立在上面,緩緩旋轉著,觀察著四周的眾人,眼睛裡閃爍著瘋狂噬血的光芒。

  韋國慶大喊:「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兒!」

  靠,我還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呢。不過沒了通訊器,跟馮甜聯係不上,我這個專家現在就成了一擺設。

  不過看韋國慶好像也不是在問我,他是在衝著那個帶隊女警官喊的。

  那女警官根本沒答理他,語氣冰冷地下達命令,「執行備用方案!」

  立刻有幾個女警上來就把我和韋國慶架住,硬把頭給扭到後面,不許我們回頭。

  不過我用眼角的餘光還是看到了些東西。

  那些圍住那變異特警的女警居然統一在脫內褲!

  靠,怪不得她們明明是上一線執行任務卻都穿著裙子呢,我剛才沒留意,現在才發現這個問題,趕情是為了方便脫內褲啊!

  那些女警把內褲脫下來,就往那變異特警的頭上扔,有的脫得太急,褲子都撩到腰上去,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和兩腿間的誘人之處。

  非禮勿視啊!

  我趕緊低頭,不敢再看。

  不是不想看啊,我是怕被她們發現了,以這幫女警的凶悍程度,後果不堪設想啊!

  因沒不能扭頭,所以接下來那些女警都做了什麼我也沒看到,就聽著後面砰砰炸響不絕,還有滲人的怪異嘶鳴聲,折騰了好一陣子,才算停下來。

  等我們被允許回頭看的時候,那變異特警已經像一灘爛泥一樣堆在地上,身上幾乎被內褲給蓋上了。

  尼瑪的,居然以透明蕾絲的小三角居住,純綿的只有寥寥幾個,最搶眼的是居然還有好幾個丁字褲。

  女警們幹掉了變異特警,神情都是又興奮又緊張,三三兩兩交頭接耳,不過看到我們兩個回頭,很多就相當不自在地往下拉裙擺。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她們這麼一搞,就算一開始想不到那邊都是她們脫現來的內褲,現在也能想到了。

  比如韋國慶,挺大個男人,還是特警大隊長,現在臉漲得通紅,閃閃躲躲地不敢往前看,只低著頭,垂著視線,一副「我是純潔好男人」的姿勢。

  哪像我,大大方方地抬著頭,隨便看,她們也沒有把我怎麼樣嘛。

  有兩個女警從後面拎著塑料桶上來,澆在那變異特警的身上,點火焚燒。

  剛燒的時候還挺安靜,不過燒了一會兒,看起來已經死透了的變異特警居然猛地扭動身子,一下子站了起來,發出尖厲的嘶鳴,整個身體都崩裂開來,從裡面露出一只巨大的蟲子,看起來與那些小蛆蟲的模樣很類似,就是塊頭跟人不相上下,剛剛那個特警應該是整個被吃空了,只剩下了一層人皮而已。

  周圍眾女警都嚇得花容失色,那個帶隊女警官一直都很鎮靜的神情也出現了疑慮和緊張,不過她按了按耳機上的通訊器後,就鎮定了下來。

  果然那個醜惡的大蟲子沒能從火裡逃出來,它一掙脫人皮外殼,火焰就再次把它吞沒,甚至還燃燒得更為猛烈,它扭曲掙紮了一會兒,就變成一截焦炭,沒了動靜。

  世界安靜了。

  我和韋國慶又被按到地上,接著熏香滴蠟,折騰了好一陣子,把所有的窟窿都用蠟封上,又用香從頭到腳反複熏了六遍這才算完。

  我和韋國慶穿好衣服,女警們往外撤,外面的特警往裡衝,還有穿白大卦的醫生和護士抬著擔架衝著我們過來。

  還是給公安幹活待遇啊,這就可以進醫院休息了,上次我在德勝樓拚得全身是傷破衣爛衫都沒人管。

  我張開手臂就準備迎接護士。

  誰知道人家根本沒理我,直接奔著韋國慶過去,把他架上擔架就往外抬。

  倒是韋國慶很夠意思,指著我叫:「還有一個呢,快救他啊!」

  醫生護士還沒說話呢,就見呂誌偉出現在大門口,衝我招手說:「馮小姐讓你過去準備一下,她要進屋查看情況!」

  我可憐巴巴地說:「我也受了很重的傷啊,用不用先檢查一下,去掛個水什麼的?」

  呂誌偉同情地看著我說:「馮小姐剛跟我說了,你的傷死不了,不過屋裡在的事情還沒結束,她需要馬上進去!」

  靠,她想進去,自然需要我在旁邊當屏蔽器了。

  不過這事兒還真沒法拒絕。

  剛才衝進屋還沒幹什麼呢,王皓一個自爆就折騰到我們半死,裡面要是真的再有什麼其他事情,可不是這些普通警察能應付得了的。

  雖然很不甘心,可也得能拎得清輕重。

  我只好垂頭喪氣地去找馮甜。

  馮甜已經在胡同口等著我了,身旁簇擁有四個女警,都是全副武裝的特警,按著槍警惕四周。

  尼瑪,這待遇差別也太大了。

  我在前線拚死拚活,差點被蟲子給吃了,連去醫院都不行,看看人家坐鎮後方,離著陰氣都遠遠的,還給派了四個警察當保鏢!

  我湊過去,有氣無力地問:「師姐,你想怎麼樣啊!」

  馮甜倒是不客氣:「你得背我進去,這地面已經被陰氣浸透,我不能沾!」

  我就叫苦:「我已經滿身是傷了,能不能換個人背你?」

  馮甜從善如流,「那我就不進去了,反正專家是你不是我,你看著隨便處理吧。」

  靠,這半句不對就要撂挑子啊!

  我趕緊調整條件,「那你還在外面指揮行不成?」

  馮甜就說了:「也行,不過出了差錯我不負責。」

  我小心翼翼地問:「會出什麼差錯?」

  馮甜很不負責地說:「也沒什麼大差錯,大不了就是不小心打開地獄門戶,讓門後的惡鬼衝入人間,肆虐一陣子。放心好了,地獄惡鬼不能在人間久駐,充其量兩天就會被人間的陽氣給消滅掉……」

  我二話不說,果斷地蹲在她身前,「師姐你上吧!」

  馮甜得意洋洋地爬到我背上趴好,一拍我腦袋:「開路,前進!」

  好吧,至少那軟中帶硬很有彈性的兩大團肉頂著我背上的感覺很銷魂。

  現在也只能這麼自我安慰了。

  我認命地站起來,背著她往裡走,那四個女警如臨大敵般護在周圍。

  走到門口,我正要往裡進,馮甜卻突然拍了我一下,「停下,看看門框上是什麼東西。」

  剛才破門而入,又在裡面戰得亂七八糟,我還真沒注意門框上有什麼東西,趕緊湊過去仰頭仔細觀察。

  門框上果然紋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紋。

  我是完全看不懂的,但馮甜卻低低呻吟了一聲,輕聲說:「陰陽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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