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我的老婆是陰陽天師 作者:空侃 (全文完)

 
GGCMEAT 2017-7-29 23:50:3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16 219061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1:10
第八十章 魂飛魄散

  那一瞬間,我真的充滿了絕望。

  這麼撞下去,顧容一定會死掉。

  顧容死掉之後,我就會去爆一個男人的菊花,然後再被那個男人反爆回來。

  或許還會發生更惡心的事情!

  可是,我卻連自殺逃避都做不到。

  那一瞬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初中時學過的一句文言文,「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

  沒出師就掛了,還淚滿襟呢,我這剛出師就被要爆菊,得怎麼辦?血滿臀嗎?

  絕望之際,突然聽到一陣悠揚的樂曲聲。

  樂曲聲方一響起,我便發覺身體一僵,劉曉羽似乎無法順利掌控我的身體了!

  心中不由一動,手上便立刻行動,奮力把顧容往回一拉。

  顧容的臉幾乎是貼著刀光撤了回來!

  不過我這一下太用力了,把她甩出老遠,重重撞在牆上,連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

  但願這一下不要撞破她的頭撞斷她的脖子。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幹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

  哼哼嘰嘰的吟唱伴著樂曲緩緩響起。

  我褲兜裡散發出爍爍金光。

  隨著這哼唱,劉曉羽縮到我身體的最深處,似乎為畏懼地躲了過來。

  我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馮鶴飛意識到事情不對,張牙舞爪地衝著我撲過來,大叫:「曉羽!」

  尼瑪,本來念著今天我是來打鬼的,所以剛才這幾個二貨那麼坑我,我都沒動手打,可是剛剛他居然想爆我菊,還想用我的身體爆他菊,你能忍我都忍不了。

  看準馮鶴飛來勢,我一計撩陰腳踢過去。

  這貨當場發出一聲變了調的慘叫,捂著胯間就跪了。

  尼瑪的,既然喜歡搞基,那玩意也用不到了,省得做雙向插頭還比較為難!

  踢倒馮鶴飛,我這才來得及檢查是什麼東西救了我一命。

  把手往褲兜裡一伸,摸到的是我的手機。

  拿出來一看,居然在自動播放音樂。

  真是見鬼了,我的手機怎麼會自己播放音樂,而且聽起來還是道家的經文。

  算了,現在也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我得趕緊解決劉曉羽這個死基鬼!

  想把附身的鬼從身體裡驅出去,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映鏡術,不過穿衣鏡已經破碎不能再用,我正想進臥室去看看還有沒有別的鏡子,手機哼唱的樂曲中突然夾雜上馮甜的聲音,「嗨,師弟,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保命手段,淨天地神咒!不過呢,因為效率原因,只能播放一分鍾,所以你需要在一分鍾之內解決威脅你生命的惡鬼。現在我來為你倒數,十,九,八……」

  我靠,這就開始倒數了!

  再想別的辦法已經來不及了。

  我看了看倒立在灶台上那把蓄勢以待的菜刀,一咬牙一跺腳,一頭就奔著刀尖撞了過去,同時大喊:「我們同歸於盡吧!」

  我這可不是嚇唬劉曉羽,真要是撞到菜刀上,我被穿死,躲在我身體裡的劉曉羽也逃不過這施過法的菜刀鋒銳斬殺。

  那可真真是同歸於盡了!

  我在賭,賭劉曉羽不甘心就這麼失敗!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什麼七天回魂化成惡鬼來誅殺負心情人,都是瞎扯。

  這貨回來根本就是為了跟情人幽會的。

  但人鬼殊途,不能盡情HAPPY,所以他們才把何婷婷引過來,正好借何婷婷的身體爽一下,然後再把破壞他們感情的何婷婷幹掉,一舉兩得,多好的算計,被我破壞了,他能甘心就這麼魂飛魄散嗎?

  絕對不會!

  雖然是在賭,但我衝向菜刀的動作卻異常堅決果斷。

  如果動作猶猶豫豫,他就會意識到我不是真想跟他同歸於盡,到時候只要躲在我身體裡抗到經文結束,就可以重新控制局面!

  在那一剎那,我是真心發狠了,如果他不逃出去,那我就幹脆利索的撞上去,哪怕當場死了,也比被人爆來爆去要強一百倍,做為一個取向正常的純爺們,那種事情,光是想一想就感覺惡心,真要是親身經曆了,那絕對是生不如死!

  一步,兩步,三步。

  刀刃近在咫尺!

  「死吧!」我瘋狂大吼,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直接撞上去!

  就在我腦袋眼看要撞到刀刃上的那一剎那,劉曉羽終於呆不住了,嗖的一聲,我只覺一股寒意脫體而出,眼角餘光便看到一個鮮紅的身影飄上空中。

  我急忙一偏腦袋,刀刃在我臉上劃過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手機的音樂幾乎在同一時間停止,只餘下馮甜的聲音在回蕩,「一,保命結束,師弟努力哦!」

  我怒喝一聲,抬手抓住菜刀,借著那一衝之勢,翻身上了灶台,看準空中飄升的紅色鬼影,狠狠一刀斬下。

  嗤啦一聲大響,仿佛劃破厚紙一般,紅色鬼影應刀分為兩半。

  劉曉羽發出驚心動魄的刺耳尖嚎,兩半鬼影在空中蠕動著,想要重新拚湊在一塊,但勉強接近,便再也無法繼續,砰砰悶響聲中,兩片鬼影炸得四分五裂,碎塊在空中亂飛,每一個碎塊上都有一張驚恐扭曲的面孔。

  魂飛魄散!

  那些被炸裂的碎塊,就是劉曉羽的三魂七魄,我那一刀斬碎了它賴以凝結魂魄化身為鬼的怨氣,使它的三魂七魄失去依托,直接飛散,單獨的魂魄是無法存在的,只消被些微陽氣一衝就會消失。

  這回可是真正死個透徹了!

  「曉羽!」馮鶴飛掙紮著爬起來,胡亂撲抓著那些飛散的魂魄,似乎想要把它們重新組合起來。不過當他的手一接觸到那些飛散的魂魄,魂魄就好像幻影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馮鶴飛是活人,自來就帶著陽氣,這些破碎的魂魄被他的陽氣一衝,就消失了。

  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馮鶴飛現在的舉動,實際上正在加速劉曉羽的消亡,或者說劉曉羽最後其實是掛在他馮鶴飛手上的。

  不過看到馮鶴飛那瘋狂的樣子,我決定還是先不告訴他這個殘酷的事實了。

  「小飛,小飛!」何婷婷也掙紮著爬起來,跑過來摟住馮鶴飛的腰,「專家已經把劉曉羽幹掉了,你不要害怕了,用不著再屈從它了!」

  「滾開,臭婊子!」馮鶴飛狠狠扇了何婷婷一個耳光,「要不是你,曉羽怎麼會死,滾開,離我遠點!」

  何婷婷被馮鶴飛這一巴掌打楞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放聲大哭,「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親口說過喜歡我的!你明明說過要娶我的!你個王八蛋,要不是因為這個,我怎麼會求爸爸給你升職,你騙我,你騙我!」

  「咳咳,首長,這什麼情況?我們不是在捉鬼嗎?怎麼變成言情倫理劇了?」

  我正看得熱鬧呢,忽聽顧容的聲音響起,扭頭一看,這妞居然已經過來了,就是七竅流血,樣子比較嚇人,趕緊跳下灶台問:「你怎麼樣?不要緊吧。」

  「沒事兒,我可是當兵出身!」顧容豪邁地一拍胸口,又咳嗽了兩聲,這才說,「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

  「呦,你也是複員兵啊。」我不禁萬分驚喜,「我也是啊,你是哪個部隊的?哪年複員的?」

  複員兵見複員兵天然就有種親切感,不過我和顧容是不可能在一個部隊的。果然一問,她是空軍地勤轉業的,轉業之後,在家裡的安排下當了警察。

  「其實我從小到大的理想都是當個法師啦,斬妖除魔,捍衛正義。」顧容興致勃勃地說,「首長,你需要助手不?需要小秘不?需要跑腿不?我什麼都能幹啊!你收了我吧。」

  「我就是個特聘顧問,沒有權利調人的。」我趕緊解釋,「其實我不是在編警察。」

  「那你收徒弟不?你看我,長得還可以吧,個高腿長,雖然胸小了點,但沒什麼太大影響啦,這麼漂亮,這麼可愛,收來當徒弟往外一帶,保證很有面子啦。」

  顧容目光閃閃地看著我,這就是沒尾巴,要是有尾巴的話,大概會大搖特搖了。

  「我其實也是剛開始學這些東西,教不了徒弟。」我看她聽我這麼說,似乎有些失望,就說,「這樣吧,公安廳的呂誌偉處長接下來會負責這一方面的案件,我幫你打個招呼,看看他能不能把你調過去。」

  「太好了,太感謝了,謝謝首長!」顧容激動得不能自抑,撲上來,叭地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蹭了我一臉血。

  「不用客氣……」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剛想補充一句不敢保證一定成,忽聽馮鶴飛嚎啕大哭,聲音突然就上了一個台階。

  扭頭一看,只見馮鶴飛兩手空空的跪在地上,無神地望著空中。

  飛散的劉曉羽魂魄已經全都消失不見了。

  唔,馮鶴飛已經完成了幹掉劉曉羽的任務。

  我覺得現在是可以告訴他這個殘酷的事實了。

  什麼?他一定會崩潰?

  靠,崩潰就崩潰唄,關我屁事啊,剛才他可是想爆我菊花呢,此仇不報非君子啊!

  我剛想說話,誰知道馮鶴飛突然啊的一聲跳起來,瘋了一般撲向何婷婷。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1:11
第八十一章 又死一個

  馮鶴飛一撲過去就掐住了何婷婷的脖子,一邊掐一邊大叫:「去死吧,臭婊子!」

  靠,他這是當我們兩個不存在呢,跟鬼串通好害人也就算了,居然還想當著我們的面兒掐死人,簡直太不把政府放在眼裡了!

  這回都不用我提醒,顧容就在第一時間履行了警察的職責——一個箭步衝過去,飛起一腳把馮鶴飛踢出好幾米遠,撞在窗台下,半天翻不起身來。

  「小飛!」何婷婷尖叫,爬起來,居然一腳踢向顧容,「不許傷害我的小飛!」

  顧容毫不客氣的回踢。

  結局可想而知,何婷婷也飛了出去。

  於是世界安靜了。

  我豎大拇指,「幹得漂亮!」

  顧容得意洋洋,「雖然我現在還捉不了鬼,但是對付一兩個潑婦神精病還是沒有問題的。首長,你看我功夫夠好吧,你看我意誌夠堅定吧,你就不考慮一下收我為徒嗎?學費多少錢都沒問題!」

  我自己還是半桶水呢,哪敢隨便誤人子弟啊,趕緊解釋,「我真的也只是個新手,這些本事都是我師姐教我的,你要是想學的話,那得去求我師姐才行!」

  顧容一聽,精神大振,上前拉起我就想往外走,「快走,我們見你師姐!」

  我指了指兩邊牆角下趴著沒動靜的馮鶴飛和何婷婷,「難道就把他們兩個放在這裡不管嗎?馮鶴飛可是想殺何婷婷的。」

  顧容刷地掏出手銬來,「那我把他拷回派出所吧,回頭想法辦給他做個精神鑒定,我覺得他們兩個的精神似乎都不正常!」

  她帶的家夥還挺齊全,連手銬都隨身帶著呢。

  不過看到手銬我就一下想起剛才她拿槍的事情來了,不禁有些好奇:「你不是片警嗎?怎麼隨身還帶著槍?這個好像是不允許的吧。」

  顧容就說:「不帶槍怎麼像警察啊!你看人家美國,一出去巡邏,全副武裝,手槍手銬警棍噴齊防彈衣太陽鏡,往街上一走威風凜凜煞氣騰騰,你再看我們這些中國警察,往街上一走,別說槍了,連個警棍都沒有,這像什麼?保安都比我們威風嘛。所以我就把派出所裡的槍給弄出來,隨身帶著威風一下嘛。」

  這也是可以隨隨便便帶出來威風一下的嗎?我看她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的,這要是被人發現了,扒皮都是輕的,弄不好都得進去!

  這小妞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得勸勸她,就當做善事了。

  我正準備開口呢,忽聽一聲大喝:「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扭頭一看,馮鶴飛這貨居然站起來了,扶著窗台,搖搖欲墜,表情暴戾,眼神凶狠,看著我和顧容,就好像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顧容根本就不在乎地他的威脅,立刻回吼:「你想怎麼樣?有種過來到我跟前說這句話!」

  「我會回來的,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的!」馮鶴飛喃喃念叨著,臉上現出瘋狂的神情,衝著我們大笑兩聲,猛得撞開窗子跳了出去。

  尼瑪,十二樓啊,這貨居然這麼想不開,玩自殺!

  我嚇了一跳,快步跑到窗前,探頭往外一看。

  好家夥,已經摔地上了,身底下立刻就流出血來了,雖然隔著十二層樓那麼高,又是黑天,可是我卻依然可以感覺到他充滿刻骨怨恨的目光一直緊盯著我。

  靠,他那句「我會回來的」明顯不是隨便說說,這是準備回魂夜的時候來把我們幹掉啊!

  「又一個跳樓自殺的。」顧容興奮說,「他也要回來,肯定是想找我們報仇的,首長,我們是不是得做好準備,七天之後迎戰啊!」

  「你先打電話通知人來處理這件事情吧。」我說著掏出電話。

  惡鬼已經消滅,手機信號也就恢複正常,給馮甜播過去,就聽這妞一邊吧唧吧唧吃東西,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師弟,這回搞定了吧,搞定就趕緊回來,我等著回去睡覺呢!」

  我沒好氣地說:「還睡覺呢,我這邊又跳下去一個,也說會回來找我們算帳。」

  馮甜又喝了一口什麼東西,然後才說:「那就讓他來唄,你現在已經是初級法師了,驅鬼六術在手,一般的惡鬼凶鬼之流,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放心吧,就算沒我幫忙,你也能應付得了。」

  我直截了當地問:「有沒有什麼法術現在就處理一下,直接解決掉他,就別等七天回魂那麼麻煩了。」

  馮甜繼續邊吃邊說:「不行,七天回魂,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有恩了恩,有情斷情,這是鐵律,沒法子幹涉的,你就乖乖等七天之後再處理吧。」

  得,我還想著先下手為強呢,也不用想了。

  我這邊打電話,顧容那邊也沒閑著,不大一會兒工夫,好幾輛警車就拉著笛過來了,往樓下一停,有圍觀屍體的,還有往樓上跑的。

  跑上樓來的倒比下面圍觀屍體的還多些。

  衝在最前面的兩個人,都是中年大叔級別,一胖一瘦,神情一般緊張無二,衝進來看到顧容滿臉是血,兩人登時花容失色——好吧,這麼形容似乎不太合適,但卻是我對兩人神情變化的最直觀認識。

  那表情叫一個精彩啊,簡直好像看到世界末日了一樣。

  兩人噌一下就竄到了顧容身前,一左一右緊張地問:「小顧傷到哪兒了?小顧你要不要緊?小顧你挺住,我這就叫救護車!」

  好家夥,這叫一個關心啊,給我種感覺,好像在侍候祖宗一樣。

  顧容卻是大大咧咧地一擺手,「所長,指導員,我沒事兒,你們放心吧。對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省廳的特聘顧問專家蘇嶺,今晚要不是有他,我可就沒命跟你們在這兒說話了。」

  敢情這兩位是顧容的領導,可我怎麼看他兩個對著顧容的表現,像是下屬對著領導呢?那叫一個小心恭敬啊。

  聽顧容一介紹,所長和指導員立刻轉過身,熱情地一家捉住我一只手,使勁地搖了又搖,「蘇專家,辛苦了,蘇專家太感謝你了。」

  我剛想客氣兩句,這二位一扭頭又去關心顧容去了,弄得我好沒趣,再一想今晚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再呆下去也沒意思,也不跟誰打招呼了,直接自己下樓,騎上自行車就準備回去找馮甜。

  我剛跨上車子,就見顧容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離著老遠就一連聲的埋怨,「首長,你怎麼走了?都不打聲招呼呢,我們所長和指導員還想請你指教一下呢。對了,首長,你可是領導,說話可得算數啊,千萬記得找呂處長給我辦調動啊。哎呀,你現在是去找你師姐嗎?快,快,帶上我,我要去拜她為師!」

  不等我說話呢,她就一下子跳到了自行車的後座上,一伸手摟住我的腰,連聲催促,「快,快走吧!」

  靠,這妞也太自來熟了,我什麼話都沒說呢,這就摟上了!

  我停下車問:「你不用留在這裡取個筆錄,再幫忙處理一下現場嗎?現在你們可是在辦案,你走都不用跟所長和指導員打聲招呼?」

  顧容漫不在乎地說:「沒事兒,回頭再跟他們說一聲也就是了。再說了,這種場面,我們派出所就是個配合,得等刑偵的人來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檢測,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是自殺。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事情可做了,還不如去幹點正事兒呢!」

  這小妞這工作幹得也太隨性了,難道派出所長是她爹?不,看剛才那樣子,派出所長倒像她兒子。

  算了,她怎麼幹工作的,關你屁事兒啊,走吧。

  蹬起自行車,直奔咖啡館。

  顧容明顯挺開心,居然抱著我的腰哼甜蜜蜜。

  到咖啡館的時候,馮甜正捧著手機在那裡玩遊戲,面前是幾個空碟子,見我進來,就很自然地吩咐:「結賬吧,我兜裡沒錢!」

  本來我這一肚子火,準備進門就衝她發一通,好讓她知道知道我也是有脾氣的,可是被她這麼一賭,就是一楞,然後乖乖掏錢包去付錢,在櫃台上付完錢,老板娘笑咪咪地說了句,「兄弟,有手段啊,這麼嫩的小女生你都下得去手啊。」

  靠,我下什麼手了?

  我肚子裡嘟囔一句,立時就反應過來了。

  我不是要發火嗎?怎麼跑來付錢結賬了。

  尼瑪,又被馮甜給擺了一道,這招明顯就是馮楚帆臨死前對我使的。

  我趕緊又轉回到桌前,就見著顧容和馮甜正肩並著肩坐在那裡低聲談笑,說得那叫一個開心啊。

  馮甜似乎有個本事,就是可以跟任何人在短時間內打成一片,關係處得鋼鋼的,前提是她有這個想法。

  從這一點看來,她是根本就沒想過跟我好好相處啊。

  看我過來,顧容笑咪咪地站起來,衝著我敬了個禮,「首長,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吃好玩好睡好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她又衝馮甜擺了擺手,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甜甜,明天聯係啊!」

  馮甜笑嘻嘻地跟她告別。

  顧容就走了。

  這回我可以發火了吧。

  我衝著馮甜一瞪眼,就打算把這一晚上的窩的火發泄出來,不想馮甜卻又一招手,「有話回家說!」

  我立刻就乖乖轉身出門騎車帶她回家。

  走到半路,我才反應過來,又中招了。

  不過在路上也確實不好發火,萬一被人當成欺負小女生,再報了警。

  於是忍著一肚子火,把她拉到家裡,下了車,關好門,我這才一扭頭一瞪眼,正要說話,卻見馮甜大馬金刀地往屋中央的椅子上一坐,板著臉萬分嚴肅地說:「好了,蘇師弟,現在是教學時間,先拜祖師,再拜師父,然後拜我這個傳道人,拜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1:12
第八十二章 捉鬼驅邪的核心奧義

  又想轉移話題!

  這回我可警惕著呢,立刻往旁邊一跳,「還來,別想!」

  這一跳倒把馮甜弄楞了,不明所以地看著我,「讓你拜,不是跳,衝我拜三拜就行!」

  「想唬我給你磕頭,沒門!」我怒道,「你別在那裡轉移話題,先說說今天晚上這事兒。有你這麼坑人的嗎?我是去捉鬼啊,捉的還是惡鬼,你一樣趁手的東西也不給我帶也就算了,連情報給的也是錯的,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馮甜倒是幹脆,「我是故意的!」

  靠,這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這麼幹脆利落,倒是大出我的意料,我還想著她會抵賴不認,到時候就上手段,抓過來打屁股,這回不把她屁股打腫,我蘇字倒過來寫。

  可是她就這麼坦然大方的承認了,那我接下來怎麼做?再打她一頓屁股?

  我當時就有點卡殼,不過馮甜沒給我反應的時間,緊接著又說:「我這麼做是為了讓你能用最短的時間,理解捉鬼驅邪這種工作的核心奧義!」

  她的表情很嚴肅,神態很鄭重,語氣很沉著,不像是轉移話題抵賴。

  我一時就不好發作了。

  如果她真是一開始就報著這個目的的話,那初衷也是好的,我要是發火的話,就顯得我不知輕重了。

  我就只好問:「這工作的核心奧義是什麼?」

  馮甜板著臉說:「你先說說,這一晚上你的感想是什麼?有沒有感想,有什麼感想說什麼感想!」

  我的感想?我當時感想感大發了,「我就想著我可真要被你坑死了,這回我要是能活著回去,要不把你屁股打腫,就把蘇字倒過來寫!」

  馮甜用很是不懷好意地眼神掃了我一眼,「除了這個,說別的!」

  別的感想?

  我琢磨了一下,「別的啊,讓我想想。嗯,這個驅鬼六術很好使,搞三角戀那三貨絕對都是精神病,顧容身手很好,我很有施法天份嘛,那麼多要求的材料沒有,臨時抓幾樣別的東西將就一下,應急也能完美的施展出來……」

  「沒錯,就是這個!」馮甜一拍巴掌,「看來你已經深刻領會了捉鬼驅邪時施法的精髓核心奧義了,恭喜你,你已經上道了!從現在起你就算是一個法師了,一般野路子出身的法師就算幹再多年頭現在也不一定比你強!」

  「哪一個?」我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話說得,怎麼就算正式法師了?我還啥也不懂呢!

  「將就啊!」馮甜加重語氣重複,「將就,捉鬼驅邪施法的核心奧義就是將就,能將就就將就,絕不拘泥於標準配方,因時因地制家,有什麼用什麼,能怎麼用就怎麼用,這就是捉鬼驅邪施法的核心奧義!」

  「將,將就?」我實在沒忍住,結巴了一下。

  她這不是忽悠我呢吧。

  捉鬼驅邪啊,見真章分生死的大事,絕對屬於你死我活的敵我鬥爭,不得嚴肅認真的按標準流程施法神馬的嗎?怎麼能將就呢!

  我脫口就問:「將就什麼啊?」

  「什麼都能將就!施法材料可以將就,施法手段可以將就,哪怕是施法時念的咒語,要是萬一情急想不那麼全,也可以將就一下,落那麼一句半句也不成問題!萬一覺得已知的咒語都不太合用,還可以根據之前學的現場改編,因時因地制宜,絕不拘泥成法!」馮甜語重心長說,「你想啊,你要去捉鬼,可鬼這種東西變化莫測的,誰敢保證事前調查的情報百分之百準確,真要嚴格按照情報準備材料,萬一不對症呢?難道在那裡等死,或者跟那鬼商量,這次不捉了,等下次你準備齊全東西再來過?你覺得鬼傻還是你傻?」

  我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是啊,有道理啊,可是驅鬼六術需要的東西準備齊全了,也裝不了多少啊,都準備齊全不就行了嘛。」

  馮甜微微一笑,刷地摸出一物來,黑乎乎,長圓方形,往我手裡一塞,「問題就在這裡了,驅鬼六術只能應付普通常見的鬼,可是鬼邪呢會因為各種情況環境發生變化,尤其是像六極惡鬼這種特殊種類的鬼,更都是需要專門特別的法術來應對,所以呢,捉鬼驅邪的法術光是我們陰陽道就有三百六十大類,一千七百八九十小類,法術條目十萬九千八百六十七條!然後呢,你要當法師,當然不能只當捉鬼驅邪的法師了。你要是遇上妖魔精怪為非作惡,做為一個法師,你得管吧!你要是遇上風水宅局不合時宜,做為一個法師,你得管吧!你要是遇上噩命凶運壞人性命,做為一個法師,你得管吧!你要是遇上有人面臨重大選擇猶豫不定,啪地拍出好幾百萬來求你指點迷津,做為一個法師,你得管吧!這些都要管,那相關法術就都得學。方士五術,山醫命相卜,是我們這些法師的立足根本,就算是我們陰陽道是山字宗,但醫命相卜你也不能不涉獵,懂不懂?」

  老實說她這番話我聽懂了一半,什麼山醫命相卜這種東西聽起來蠻高大上的,但理解不能,唯一明白的就是我似乎需要學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東西。

  我真心被震住了,呆呆地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看手裡那個東西,不明所以,「郵盤?」

  「加密郵盤!」馮甜強調說,「不僅是電子加密,還有法術加密,需要專門設計的電腦才能使用,本來呢我是想給你買一個的,可是啊,太貴了,為了我的屁股著想,我就沒給你買,或許你把郵盤插耳朵上就能直接用呢!」

  好吧,我現在是有些被她搞得腦袋裡一片漿糊,所以聽她這麼一說,下意識就拔下郵盤蓋,舉起來往耳朵上就插。

  馮甜一臉見鬼的表情,「你幹什麼?」

  我理直氣壯地說:「你不是讓我插耳朵上用嗎?我先看看郵盤裡都是什麼東西,怎麼就這麼先進……」說到這裡,我終於醒悟過來了。

  尼瑪,我是幹了一件多麼蠢的事情啊!

  馮甜指著我,哈哈大笑,笑得那叫一個開心啊,腰都直不起來了。

  更可氣的是,那六只公雞居然也跑進來,圍著我喔喔直叫。

  尼瑪,連雞都敢笑我!明天早上就吃雞湯了!

  我惱羞成怒,一伸手就捉住一只公雞,惡狠狠地拎著就往外走。

  馮甜嚇了一跳,顧不上笑了,抓住我問:「你幹什麼啊,別亂來,我好不容易才養熟了,六缺一,就得全都重新來過了。」

  算了,我跟只雞較什麼勁啊。

  我扔了那只雞,瞪著馮甜,「不許再笑啊,再笑我翻臉了!」

  「不笑了,不笑了。」馮甜捂住嘴,發出咕咕咕的悶聲,像只偷吃的小母雞。

  我的一世英明啊,就這麼被忽悠沒了。

  趕緊轉移話題吧,要不然她能笑到明天早上。

  「這郵盤裡是什麼東西?」

  馮甜又笑了一陣,好不容易捋順了氣,這才說:「這裡面是陰陽道的各類法術秘籍,原本是存在山門主服務器的,我老爹離開山門前,拷下出來的,這郵盤的容量是五個T的,已經裝滿了!」

  「五個T的?」我吃驚到聲音都變調了,五個T的電子文檔這得多少內容啊,學到一百歲能不能學完?

  等下,一個郵盤五個T?這什麼黑科技?別又是忽悠我吧。

  「你別唬我啊,哪有五個T的郵盤啊!」

  馮甜說:「一般郵盤當然沒有這麼大了,這是特別定制的,這一個郵盤就值五萬塊呢。」

  好吧,法師的世界我雖然很多事情都不懂,但至少有件事情我知道了,這錢啊,我們的單位是元,人家法師的單位都是論萬的啊!

  算了,一百多萬的衣服我都見識過了,一個五萬塊的郵盤嚇不到我!

  我鼓了鼓勇氣,先給自己加了「錢是王八蛋,花了才是英雄好漢」的心理安慰BUFF,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那配套的電腦得多少錢?」

  一個郵盤就得五萬,電腦不得五十萬啊!

  馮甜總算善解人意了一回,「我們上網看看,買個便宜的吧。」

  上網一看,好家夥,跟這郵盤配套的電腦果然都是五十萬往上的,還都是跟郵盤一個廠家生產的,叫昆侖宗的,產品介紹頁面上掛著大大的紅字,什麼歐洲最新技術,什麼限量生產,還分套餐的,標配套餐五十萬,就一主機,連顯示器數據線都不給配,綜合套餐配的東西就多了,亂七八糟我也看不懂。

  我咬了咬,狠了狠心,還是下不了買的決心,只好回頭又問:「師姐,你以前學習的時候,用的是什麼電腦,還有沒有?借我用用吧,就別買新的了,太浪費了。」

  馮甜頗為遺憾地說:「我沒用過配套電腦。我學法術都是我老爹教的,沒自己看過書。」

  我趕緊說:「那你也那麼教我行不行?」

  「不成,我老爹用的是灌頂啟智術,得十歲之前使用。」馮甜遺憾地一攤手,「就是把這些知識用法術硬灌到我的腦子裡,需要用的時候再調出來就是了。這招我倒是會,不過你太老了。」

  怪不得她這麼點歲數什麼都懂呢,有個當法師的老爹果然就是好啊就是好,連學都不用學,直接往腦子裡灌的。

  要不說二代神馬的最討人厭的地方就在於他們的起點都比我們這些草根奮鬥一輩子才能達到的終點還高啊!

  「那就買吧,買個最便宜的就行!」

  我下定決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覺得整個張臉都是抽著的。

  老話果然不騙人,錢財如流水,來得快,去得也快,我這幾天拚死拚活掙來的幾百萬明顯不夠花啊。

  老天爺,能不能再送個肥羊給我宰一下,再掙點錢?

  可能是老天爺正好關注我們這片地方呢,我這剛許了願,就見大門忽通一聲被重重推開,四眼兒急急忙忙地跑進來,氣還沒喘勻呢就大叫:「老大,有人找你!」一邊說,一邊用手悄悄在胸前比劃了一下,那意思很明顯——有肥羊可宰!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1:13
第八十三章 邪孽不寧

  剛許完願就實現了,要不要這麼靈啊。

  四眼兒雖然有些一驚一乍的毛病,但說話還是靠譜的,既然說有肥羊可宰,那就一定有只肥羊在等著我們去宰。

  我往四眼兒身上一瞧,就看見一個曼妙的身影走進院中。

  呦,熟人啊!

  那位過河就拆橋的俞悅大小姐。

  今天這位俞大小姐下面穿了件很淑女範的半身長裙,上身是寬鬆的女式大襯衫,但女王氣勢絲毫不減,進了門,居然都沒理我,把擋路的四眼兒往邊上一撥拉,走到馮甜身前,微微一鞠躬,「馮小姐,前幾天多謝你出手相助,家父現在已經好多了。」

  靠,我這麼大個活人,就站在眼前,不要我當空氣好不好?

  要不說這有錢人就是沒良心,再怎麼說我也是救她一命,幫她驅逐地獄惡鬼,清了身上的符咒,這麼大的恩情,你不說那以身相許,也不能以為一百萬就能幹幹淨淨的打發了吧。

  再怎麼說,至少賠我個手機啊。

  我就站馮甜身邊站了站,嗯哼一聲,以圖顯示一下存在感。

  馮甜大模大樣的坐在那裡,也不起身,端詳著俞悅,微微皺眉說:「邪孽不寧,眠無安枕!你們家裡不幹淨嗎?」

  俞悅就是一怔,但旋即露出一副了解情,微笑著說:「馮小姐果然是高人,一眼就看出我家裡出問題了。家父受馮小姐救治之後,恢複很快,前天便出院回家,因為身體還有些虛弱,所以我安排他回鄉下老宅休養。可是家父在回老宅當晚就開始接連作噩夢,並且高燒不退,我把他接回家裡,白天無事,昨晚又作噩夢發高燒,打了退燒針也不見緩解,直到清晨日出之後,才恢複,但今天一整天他都昏昏欲睡,每次睡著,都會作噩夢驚醒。我想請馮小姐為家父救治。」

  這都已經半夜了,俞悅居然找上門來求助,想必是她父親的情況已經惡化到刻不容緩的地步了。

  「連續作噩夢嗎?」馮甜皺起眉頭,似乎挺為難。

  我覺得她也應該為難。

  原因很簡單啊,你看她自己作噩夢都解決不了呢,怎麼可能解決得了別人作噩夢的問題?

  我就插了一句嘴,「你們找到魯先贏了嗎?會不會又是他搞的鬼?」

  俞悅壓根沒答理我,又對馮甜說:「報酬都好說,馮小姐先可以開個價。」

  「我困了,而且這種小事,跟我師弟說就行!」馮甜果斷地為我出頭,一句話就把俞悅給打發了,轉身往臥室走,邊走還邊打了個哈欠。

  俞悅臉色登時就變得極為難看,大概是沒受過這種待遇吧,聲音登時就變冷了,「馮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大模大樣地往她身前一站,得意洋洋地說:「我師姐的意思就是,這點小事兒,用不著她出頭,我就能解決。俞小姐,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們找到魯先贏了嗎?」

  俞悅揚聲道:「兩百萬,魯先贏在明城也算小有名氣,最多也就一百萬這個價!」

  我嗤笑道:「俞小姐,你們俞家那麼大的買賣,出手怎麼這麼小氣?兩百萬?你以為我們跟魯先贏那種騙子是一路貨色嗎?我勸你先打聽一下我們的行情再來吧。也是做地產開發的黃胖子知道嗎?五百萬,還是我們心情好才答應幫他的忙!騰海藥業的範學金知道吧,想出五百萬求我們幫忙,我們都沒答理他!」

  我這些話說起來,那真是底氣實足,不過我看俞悅這兩天大概光忙活她老爹的事情了,柳半仙那幫子人的事情她十有八九沒有聽說,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態度。

  馮甜頭也不回的進臥室了,俞悅沒奈何只能跟我說話,臉上當時就跟掛了一層霜似的,表情難看得好像我欠她幾百萬似的,「五百萬?你們還真敢要啊,號稱明城法師第一人的柳半仙也不敢隨隨便便要這個價位!」

  我打了個哈哈,笑道:「柳半仙啊,他已經掛了!」

  俞悅就是一怔,旋即惱火起來,「姓蘇的,你不要太過份了,別以為整個明城只有你們兩個法師,不過是看你們上次給家父治療得不錯,不想換人,給你們一個賺錢的機會!難道以為你們不出手,我就找不到別的法師了嗎?」

  「我還救了你一命呢,你怎麼不提?」我也怒了,她這是求人的態度嘛,本來這救命之恩不好掛在嘴上總說,但現在必須得提一提,有她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俞悅臉孔一下就漲得通紅,一抬巴掌就想打我耳光。

  我這眼疾手快的,哪能讓她打出,一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喝道:「你想幹什麼?」

  「無恥!」俞悅眼淚在眼圈裡打轉,怒罵了我一聲,奮力掙脫手腕,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人了。

  靠,我怎麼就無恥了?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要不是我,她現在屁股上還掛著個鬼臉呢!

  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火星生物。

  四眼兒在旁邊看著就急了,湊過來說:「老大,二百萬啊,不少了,怎麼有錢不掙啊?」

  我語重心長地說:「四眼兒啊,你以後可以得提高一下眼界了,二百萬算什麼啊?五百萬還可以考慮一下嘛。」

  二百萬,哼哼,我買套衣服就一百八十萬!

  四眼兒歎氣道:「老大,至少先答應下來,再慢慢軟刀子宰嘛,那小妞可是俞家的,錢多得都數不清啊,哄好了,別說五百萬,一千萬也不是沒有可能嘛。」

  「做白日夢呢,你幹脆搶錢去算了,什麼法師能值一千萬的價位啊?簡直就是作死。」馮甜從臥室裡走出來,斥了四眼兒一聲,又問,「這女人是怎麼找到你的?」

  四眼兒說:「剛才她衝進病房裡,問我們認不認識你們兩個,然後就說想請你們兩個幫忙,讓我帶路,看樣子挺急的,又自我介紹說是俞家的,我就把她帶來了。」

  馮甜點了點頭,轉過來問我,「你從她面相上看出什麼來沒有?」

  我摸了摸頭,遺憾地說:「我又不懂相面,沒注意啊!」

  馮甜沒好氣兒地說:「以後看人多看臉,就算不會相面,也能看出很多東西來。比如那個女人,難道你沒注意到她有黑眼圈?雖然刻意畫妝遮掩,但還是很明顯,這說明什麼?」

  「縱那個啥過度?」四眼兒搶先猜道,「這種有錢人,都喜歡玩夜場,搞多P,弄吸毒趴神馬的……」

  馮甜瞪了他一眼,「一邊去,她那黑眼圈明顯是焦慮不眠所至,只怕作噩夢的不止是她父親俞強生!她們家的事情看起來沒那麼簡單,這事兒弄不好水深得很,我之前曾上網打幾個網友打聽了一下,魯先贏這個在明城法師圈子裡還算小有名氣,信譽也不錯,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做成俞家的專用法師,而且他為俞家已經服務快十年了,沒道理突然就要使手段害俞家兩父女,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情!」

  我摸了摸下巴說:「這種有錢人家的事情就是麻煩還亂七八糟,那你的意思是不管她這攤子爛事兒了?」。

  「如果她肯出一千萬的話,還可以考慮!」馮甜豎起一個手指,「上次插手,可以說是不知情況偶遇,就算壞了魯先贏的事情,也不算結下死仇,可這次就不一樣了,要是再插手的話,那就等於是跟魯先贏和他代表的勢力正面宣戰,後患無窮,一千萬都算少收她的!要不是現在我們缺錢,我都不會插手管這事兒,就看她那態度,居然無視你這個救命恩人,就算你摸她屁股占了點便宜,她也不能這個態度吧。師弟,放心吧,我一定挺你。」

  我當時大為感動,「師姐,你總算是對我好了一次啊!」

  馮甜得意洋洋地說:「那是當然了,這就好比自己家的狗可以自己踢,但外人踢當然就不行了!」

  好吧,這小妞絕對是不收拾不舒服!

  我大怒:「你這什麼比喻?你過來,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馮甜噌地一下竄進臥室,「你別太過份啊,我是可是你師姐,你要尊師重道……」

  「我先教教你尊老愛幼吧!」我挽了挽袖子,然後看了四眼兒一眼。

  四眼兒本來正看熱鬧呢,見我看他,立刻識趣地低聲說:「我回去陪大傻了,老大你慢慢打啊!其實用手打多沒意思啊,最好用棒子插,狠狠的插才好嘛。」說著話,帶很淫/蕩地豎了下中指。

  「快滾吧!」我沒好氣兒地踢了四眼兒一腳。

  四眼兒嘻嘻哈哈地往院外跑,結果剛跑到院門口,一個人急匆匆地往裡走,當場和四眼兒撞了個滿懷。

  那人微退一步,就穩住了身形,四眼兒卻被當場撞了個四腳朝天,坐在地上就罵:「你他瑪瞎啊,沒看有人嗎?」

  那人沒答理四眼兒,往旁邊一閃,就見俞悅又走了進來,板著臉走到我面前,咬牙切齒地說:「好,五百萬就五百萬!你們現在就跟我走一趟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1:14
第八十四章 別無選擇

  俞悅回來得比我想像得要快得多。

  看她剛才怒氣衝衝走人的樣子,我以為她怎麼也得回去再想辦法聯絡一下其他法師,找些其他門路,在碰壁之後,才會回頭來找我們,認我們宰割。

  為什麼我這麼肯定她會碰壁?

  原因很簡單啊。

  現在明城警方在省公安廳的直接指導下,正在對明城法師圈子進行大清洗,平時越是得意越是高調的大師,進去的就越快。

  要說這些大師,多少也是有些真本事的,但面對國家級的暴力機構打擊,他們除了認栽,還真就沒有其他選擇。

  畢竟他們法術再高,也要討生活,除非想過上通緝犯的生活從此顛沛流離朝不保夕,不然的話,法術再高也只能屈服於國家暴力機構之下,進去呆兩天再出來想法辦洗白,總比上了通緝令從此不能見天日要強得多。

  明城警方對法師圈子的清洗行動影響力,可是非同一般。

  做為省會城市,明城警方的規模性行動,對於全省都有一種示範標杆的作用,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全省其他各地警方很有可能都會進行類似的行動,由此而行成一場巨大的風暴。

  所以現在全省的法師都老實的躲了起來,不敢隨意行動,就算是有接生意,那也只接相熟客人或是長久服務對象的生意。

  明城目前更是成為諸多法師的禁地,不僅本地的法師都在外出避禍,外地的法師也不敢來明城自投羅網。

  這讓明城的法師圈子暫時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空檔,想要臨時找法師來幫心解決問題,都不那麼好找。

  俞家雖然富可敵國,但以前有魯先贏專門服務,所以基本沒有接觸過圈子裡的其他法師,就算可以通過朋友親戚聯係到,也基本上都被拒絕了。

  笑話,現在明城這種大風暴狀態下,哪個法師都加了十二萬分的小心以防萬一。

  春城法師圈子從前天開始就流傳一個小道消——明城警方的這次清掃行動是帶著上面壓下來的指標的,據說要至少捉足十個著名法師,一百個普通法師,才能收工結束。

  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誰敢冒冒失失的為不知底細的人家服務啊?

  就算是為省城首富的俞家服務也不行!

  這個小道消息是從呂誌偉那裡得來的。

  目前這場明城的清洗行動的幕後總指揮就是這位呂處長。

  這也是鄭英華對他的一個測試。

  一面是主持對法師圈的大清洗,一面還要主管德勝樓案件的追緝,只要這兩件事情漂漂亮亮的辦下來,那他接下來的提升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這兩個任務都與法師有關係,所以我和馮甜對於呂誌偉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現在他每天都把各種各樣的消息通過微信傳給我,每傳完一條,都會叮囑我千萬閱後刪除。

  所以,現在我雖然只是半只腳踏進法師圈子,對這個圈子裡的大部分人都不認識,但整個圈子的整體動態卻盡在我的掌懷之中。

  俞悅臨時抱佛腳,急切倉促間肯定找不到能幫忙的其他法師。

  而從她漏夜上門,迫不及待的樣子,來判斷,她父親的情形很不好,肯定堅持不了多久。

  可現在看來,事態發展得比我想像的還要快得多。

  我擺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大概就是呲著牙不懷好意地那個樣子,「俞大小姐,你這麼快就想好了?還是說聯係上不其他的法師?或者說你父親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呢?」

  俞悅深深地低下頭,不讓我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凝聲說:「剛才是我錯了,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還請去幫一幫我的父親。」

  我淡淡地道:「俞大小姐,你的事情比較複雜,五百萬解決不了問題,你拿一千萬出來吧,我們保證幫你徹底解決所有困擾!」

  一張嘴就把價錢翻一番,任誰都是不能忍受,哪怕是有錢如俞家也無法接受,有錢任性是一碼事兒,有錢挨宰那是另一碼事兒!

  俞悅猛得抬起頭,滿臉怒火,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我現在大概已經被殺死一百回了,「蘇嶺,你不要得寸進尺!」

  「記得我剛才問你找沒找到魯先贏嗎?」我無視她的怒火,淡定地說,「那是因為我認為你們家裡的事情,都是魯先贏搞的鬼。之前在醫院裡的事情只能算是無心偶遇,任哪個法師看到那種事情,都會插手,但是你家裡的事情我們再插手的話,就意味著要與魯先贏和他背後的勢力開戰!而一旦我們開戰,你們俞家肯定會被卷入其中,所以這一千萬,不光是為了給你父親治療這個噩夢的問題,更是為了在之後的戰鬥中保你們俞家安全的費用,絕對是合理收費!俞小姐,你可以考慮一下,這種事情是你情我願才可以。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願意接受這個價位,可以再找其他法師,要是一時找不到人選,我向你介紹一位,感業寺的晦清禪師也是有大神通的高人,你可以試試去找他幫忙。」

  晦清那死禿驢的傷勢得明天才能完全恢複,而明天也是我和他約定去感業寺會面的時間,所以今晚俞悅能把晦清請出來才叫怪事呢!

  俞悅咬牙切齒地說:「你是在嘲笑我嗎?」

  我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從哪兒說起啊?收錢收得多就是嘲笑你嗎?」

  俞悅怒視我,「整個明城都知道我們俞家和晦清禪師有恩怨,你讓我們去找晦清幫忙?真是個好主意啊!」

  我沒好氣兒地說:「你們這些上流圈子裡的恩恩怨怨,我們這種小平頭百姓怎麼可能知道?俞大小姐,你們雖然是明城首富,但也不想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你們家的事情,不是每個明城人都必須知道的,現在有什麼決定,趕緊痛快的拿出來,這大半夜的,我們都等著睡覺呢!」

  一千萬不是小數目,雖然有錢人買輛豪車也不只這個數,但買了豪車可以開可以收藏,真要缺錢的時候還可以變賣,也算一種投資,而像現在這樣直接拿一千萬出來打水漂,再有錢人的也得猶豫一二,不信你拿一疊錢去打個水漂似似,看扔完了心痛不?

  不過,我還是小瞧了俞悅的力度。

  她只是做了一個深呼吸,就立刻拿出決定,「好吧,一千萬就一千萬,但你必須得保證把我父親治好,保證我們家在接下來可能發生的爭鬥中安然無恙!」

  呦,還真是夠爽快的,居然就這麼答應了。

  既然她答應拿錢,那就是咱的客戶了,能拿一千萬出來的,怎麼也算是個大客戶,對待大客戶必須得客氣點才行。

  我立刻把腰一彎,先換上一副比較有誠意的笑容,「俞大小姐,裡面請吧,坐一下會,喝杯茶休息一下,您看這錢您是怎麼傳賬?要不我把支付寶賬號給您?支付寶還是比較簡單快捷的,您看怎麼樣?」

  「我給你開一張現金支票,如果你能治好我父親,那明天就可以去兌換!」俞悅幹脆利落地往旁一伸手,那個剛才撞了四眼兒一具跟頭的家夥,就遞了個包過來。

  俞悅從包裡掏出支票,刷刷一寫嗤啦一撕,遞到我手裡。

  看到那一長串的零,我登時神清氣爽,精神振發,恨不得立刻殺到俞宅把問題解決,然後就去把錢領了。

  一千萬啊!

  就算五五分成需要分給馮甜五百萬錢,我還能剩下五百萬呢,救大傻應該是足夠了,而且還能有些富餘!

  「我們現在就走!」俞悅這句話幾乎是一字一句說起來的,大有我要是再廢話,就打算直接把我殺掉的架勢。

  這有錢人就是沒有禮貌,不過沒關係啦,到手的錢才是最實惠的,其他都是浮雲。

  我直接無視她的威脅,笑咪米地跑進臥室,把支票給馮甜看。

  馮甜早就做好準備,兩個鼓鼓囊囊的挎包已經放在地中央,看到支票,不禁燦然一笑,把包扔給我一下,二話不說,立馬出發!

  叮囑四眼兒今晚就留在家裡看好門戶之後,我們兩個上了俞悅的車,直奔俞家。

  俞家這種大土豪自然不會像普通老百姓那樣住樓房了,也不住在市區中央,而是住了市郊山上的別墅。

  在往地頭上趕的時候,俞悅又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新的變化。

  就在她重新進門之前,接到別墅之邊的電話,她的父親已經陷入深度昏迷之中,怎麼叫都叫不醒,而且呼吸心跳等生命體征正在急速下降。

  換一句話說,她老爹正在通向死亡的高速公路上急速狂奔,眼看就要到盡頭了!

  情況果然很緊急,怪不得她什麼條件都能答應呢,早知如此,我就要兩千萬了!

  到了俞家別墅前,車子停穩,我第一個跳下來,給馮甜接開車門,很狗腿地彎腰問:「師姐,你沒感應到什麼吧,用不用我背你進去?」

  馮甜當即給了我一個暴栗,「給我老實點,別想再占我便宜!這裡環境優雅,陰陽平衡,是真正的風形水勝之地,怎麼可能會有陰氣!」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1:15
第八十五章 雙生投魂

  靠,給她幾分顏色她還喘上了。

  要不上看在這一千萬的份兒上,我至於這樣嗎?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一千萬,我忍!

  我這暴脾氣的,只要這筆錢到手,你看我還會這麼遷就她?

  什麼?抓六極惡鬼還得她幫忙?

  靠,我當然知道,我這不就是在心裡發泄一下嘛,你當什麼真啊!

  馮甜皺眉看了看那別墅,轉頭問我:「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又是這個問題。

  明知道我還沒學過這方面的東西,卻偏還要問,難道是有什麼特別深意?

  我認認真真地看了一會兒,除了這別墅華麗得讓我這種連一平米都買不起的家夥羨慕嫉妒恨以外,啥都沒看出來。

  只好誠意地搖搖頭。

  「忘了。」馮甜輕輕一拍腦袋,從挎包裡掏出個小瓶來塞給我,「喝了它。」

  「又喝?」我一下就把臉抽成苦瓜狀,「師姐,這東西很難喝的啊。」

  馮甜安慰我:「不是黑貓尿!」

  原來如此,那就可以放心地喝了。

  接過來,擰開蓋,一仰脖兒,往嘴裡一倒。

  謔,這味道,比黑貓尿還酸爽啊!

  那叫一個苦,那叫一個澀。

  別看只是指頭大小一瓶,喝下去,我這嘴和舌頭都木了,只能大著舌頭含糊地問:「蛇精,作素神摸多西?」

  馮甜道:「這可是今天下午剛到的好東西,桃木精,比黑貓尿的功能多一些,持續時間長一些,味道嘛,好一些,而且聽起來不是那麼惡心!別問了,快再看看,能看出什麼來?」

  我一面吐著舌頭,一面再看別墅那邊看,還是什麼都沒看出來,只好不明所以地看馮甜。

  馮甜歎氣道:「師弟啊,我不得不說,你在道術修行方面的資質絕對是百年難得一見啊。」

  我不由大為驚喜,「怨賴喔屎作摸裡孩得喔!」

  「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榆木腦袋,一點也不開竅!」馮甜沒好氣地說,「我第一次跟老爹出現場的時候,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你倒好,都給你喝桃木精了,還什麼都看不出來,這一小瓶五萬塊算浪費了!」

  尼瑪,那麼一小瓶就五萬塊!這法師上輩子都是銀行劫匪吧,搶錢都沒這麼個搶法的。

  俞悅不耐煩地催促道:「馮小姐,想要教師弟以後有得是機會,我父親還在等著!」

  馮甜那脾氣,可不像我看在一千萬的份上什麼都能忍,當即冷冷地說:「俞小姐,你不懂行,就不要亂說話,在旁邊看著就行了,我既然敢收你的錢,就敢保證你父親平安無事!難道以前魯先贏給你們家服務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呼來喝去的?我告訴,我們法師也是有節操和底線的,別以為出錢就了不起,在我眼裡錢財如糞土!」

  最後這句話我信,要不然她也不會那麼花錢如流水了。

  不過,能拿出一千萬來請我們救命的人也不是很多,這種時候還是哄著點比較好,就算不爽,也得等真把錢拿到手再發火嘛。

  我趕緊插到兩人中間做和事佬,「正事兒要緊,正事兒要緊……哎,我舌頭好使了!」

  不知不覺間,滿嘴的苦澀消失得無影無蹤,居然泛上一股清爽的香甜味道,真真是齒頰留香。

  俞悅瞪了我一眼,轉過來不看我們兩個,往旁邊一站,冷冷地說:「好,我看著,不過我父親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

  我勸她說:「好了,俞小姐,你既然請我們來,就得相信我們,要不然你何必拿出一千萬來呢,找別的法師或許一百萬五十萬就肯過來。不過那麼便宜,你敢相信他們能解決問題嗎?現在已經不是簡單的驅邪了,而是涉及到法師之間的鬥法,當然要請我們這種出身名門正派,靠山實力強大的出場了。」

  俞悅主不說話了。

  我轉過來,剛想再勸馮甜兩句,讓她至少看在一千萬的份上把脾氣收斂點,不想剛一回頭,她就說:「快點仔細再看,今天你要看不出東西來,我們就不進去了!」

  靠,不進去的話,那一千萬可不就打水漂?更重要的是,俞悅還不得以為我們在耍她,一怒之下再來點報複神馬的,那我們兩個今晚可就絕對屬於那種偷雞不成倒蝕米的笨賊了。

  趕緊轉過頭,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那別墅。

  很正常一豪宅啊,沒什麼特別之處嘛,連馮甜自己都說這裡陰陽平衡,不可能有邪孽存身。

  再仔細看看,還是看不出,無奈之下,只好冒著被斥的風險,轉頭來再請教。

  不過我這一轉頭的工夫,就覺得對面的別墅似乎飄了一下!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

  就好像那別墅是畫在一張紙上的畫兒一樣,看著雖然很逼真,但被風一吹畫紙飄起來,整個張畫面浮動,當時就失真了!

  沒錯,就是失真!

  有些虛浮暗啞,渾不似真正存在的房子!

  我心頭就是一驚,轉回來再仔細看,又找不到那種感覺了,回想剛才的動作,慢慢轉頭,還是沒有變化,又加快速度重轉一次。

  這回又看到了!

  整個別墅就在轉頭間虛浮飄渺,仿佛海市蜃樓般的幻影!

  「師姐,難道這房子其實只是個幻覺?」我這回請教起來就底氣實足了,「為什麼看起來有些發虛?」

  馮甜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指著那別墅說:「做為法師,到一個地方去解決問題,不管是捉鬼驅邪,還是觀風看水,哪怕是給人推命相面治傷療病,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都是觀勢。什麼是觀勢呢?就是看這將要施展法術的地方的自然之勢變化。自然之勢最是敏感,其間哪怕有一點點變化,都會在某些細節中體現出來,看到這個細節變化,我們就可以在進門之前,推出求法者的大概問題。要是進門之前不觀勢,一旦進了門,就是進了局,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不識真面目,只在此山中,哪怕再高強的法師,進了不會受局中氣勢所影響,做出有失偏頗的判斷。就好像你剛才去捉鬼,如果事先觀勢,發現馮鶴飛的房間殺氣不足怨氣沉重的話,至少就能判斷出回魂的劉曉羽的目標不是馮鶴飛,而提前做出相應準備!」

  這是教我呢!

  我趕緊虛心地說:「記住了,以後不管去哪兒,不看出點東西來,我絕不冒冒失失進去。可是師姐,這裡這情況表示什麼啊?難道有人施展幻術?我以前看過的小說,都說妖魔鬼怪其實最擅長的就是施展幻術迷惑人,你說這別墅會不會整個就是一個幻術,其實並不真實存在?」

  俞悅忍無可忍,「這別墅是我們自己家施工建起來的,都已經住了十多年了,怎麼可能是幻覺?」

  我連連搖頭:「這可沒準兒,或許你就在幻覺裡住了十多年你不知道呢?或許你記憶裡建這個別墅本身就是一個幻覺呢?或許連你們家是明城首富這件事情都是個幻覺呢?哎呀,難道你給我的支票也是一場幻覺?」

  趕緊去掏支票,想再驗證一下。

  馮甜沒好氣兒地說:「再強的妖魔鬼怪也不可能搞那麼大範圍的幻覺,你再仔細看一下,那別墅晃動的時候,下面是不是還有一個別墅?」

  我揉揉眼睛,又像剛才那樣轉頭觀望,這回得了馮甜提醒,我果然發現,虛浮的別墅之下,竟然還有一個別墅,依舊堅實的矗在那裡,整體的感覺就是在真正的別墅上面罩了一層一模一樣的幻影。

  「這叫雙生投魂法,你看到的那層虛影其實是另一個一模一樣建築的法術投影!」馮甜總算是說到重點了,「俞小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在鄉下的老宅,跟這個別墅應該是一模一樣的,不僅僅是外形,包括內裡的房間布局、物件擺設,甚至是日常用品,都是一模一樣的!」

  俞悅臉現驚異之色,「是啊,這個別墅就是依著老宅的模式建起來的,當初我還奇怪為什麼要建得一模一樣,問我父親,他卻沒回答我。至於日常用品是不是一模一樣,我沒太注意過。」

  馮甜說:「如果你注意過的話,就會發現,不僅僅是日常用品一模一樣,而且這些日常用品的消耗進度也是一模一樣的!」

  我不禁大驚:「靠,這麼神奇?那這個什麼雙生投魂法起什麼作用的?」

  馮甜沒有回答我,又仔細看了看那別墅,問:「俞小姐,當初建別墅的時候,魯先贏就為你們家服務了嗎?」

  俞悅搖頭說:「不,魯先贏是五年前才經人介紹過來的,之前都是一位自稱聖華法師的道士,據說我們家之所以能夠發達起來,全靠這位聖華法師的指點,所以我父親才特別相信這些方面的東西。五年前,聖華法師突然失蹤不見,父親還花了很大力氣去找他,沒有找到,才另找人介紹了魯先贏來。」

  馮甜又問:「那這個魯先贏的師承你知道嗎?他來沒來過這裡,有沒有問過這個雙生投魂術的事情?」

  俞悅說:「據魯先贏自己介紹是什麼妙枝宗弟子,他經常來別墅給我父親解夢推相,倒是沒向我問起過這個雙生投魂術,至於有沒有跟父親說過,我就不知道了。」

  馮甜歎氣道:「看起來,收你一千萬,怕是收少了!」

  俞悅臉色當時就變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1:16
第八十六章 南派法術

  一千萬還嫌少!

  我也覺得有點過份了,在俞悅發作之前,趕緊先說話,「師姐,我們已經說出口的價了,不好再反悔啊。」

  馮甜歎氣道:「魯先贏我見過,所以覺得不難對付,這才收她一千萬,可是我們如果要對付的是施展這個雙生投魂術的人,那一千萬就遠遠不夠了,這筆生意可賠大發了。」

  我一聽嚇了一跳,「這個什麼雙生投魂術很難對付不成?施法的人很厲害?」

  心裡不由有些打鼓。

  馮甜陰氣過敏,見真章的時候,上去拚生死的可是我,我又是半桶水,對手真要是特別厲害的話,那不是去送死嗎?

  馮甜說:「這個雙生投魂術我只聽我老爹說過,似乎他都施展不出來!」

  靠,那還那搞屁啊!

  我當機立斷做出決定,刷地把支票掏出來,「我們水平不足,沒辦法解決這個危機,俞小姐你另請高明吧!」

  俞悅冷冷地看著我說:「提一千萬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現在打退堂鼓,是不是太晚了點?我父親在等著救命!沒有時間給你們消遣!」

  我還想再解釋一下,比如說跟她講清楚,我們兩個水平不足,強行插手的話,只能是害了她父親神馬的。

  馮甜卻擺手制止了我,沉聲說:「我們插手處理也可以,但整個過程必須嚴格按照我們的要求行事,俞小姐你不能提任何異議,不能自作主張,否則的話,出現任何差錯,後果由你自負!」

  俞悅問:「怎麼才叫什麼都聽你們的?難道你們要我立刻自殺,我也照作,不然的話,就是我的錯?」

  馮甜淡淡地道:「我們是來救命的,自然不會提這種不合理的要求,我先說一個極端的可能吧。如果情勢嚴重的話,我可能會要求你把這幢別墅燒掉,連同裡面的東西,一樣也不能拿出來,這個要求你能不能答應?」

  俞悅立刻表現出一個富二代視錢財如糞土的應有氣度,「沒問題,不過是燒個房子罷了,你要有需要,我現在就可以點火!」

  「這就成了,我們應該不會有更過份的要求了。」馮甜爽快地一點頭,當先就往別墅裡走。

  我趕緊跟上,低聲問:「能不能成啊,師姐,要是對付不了,咱們可逞強。」

  馮甜淡定地說:「先試試,不成的話再說。對了,你給呂誌偉打電話在,讓他幫忙查一下魯先贏的情況和現在的下落,就對他說,這事兒可應該對他現在手頭的案子有些幫助。」

  「德勝樓的案子?能有什麼幫助?難道設這個什麼雙生投魂術的家夥跟徐四那幫是一夥的?」

  我雖然在問,但動作卻沒有遲疑,立刻掏出手機播打呂誌偉的電話。

  雖說現在已經半夜了,呂誌偉有可能睡下,不過情況緊急嘛,想來他也不會有意見的。

  電話打過去,只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話筒中傳來呂誌偉疲憊的聲音,「蘇老弟,什麼事情?」

  我就有些驚奇,「呂大哥,你還沒睡啊。」

  呂誌偉苦笑道:「長盛街的案子搞成那副樣子,犧牲了那麼多同事,又查出那麼危險的線索,我哪有心情睡覺啊,老弟,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趕緊直奔主題,「呂大哥,你最好安排查一下魯先贏這個人,也是法師,之前一直為俞強生服務,可能會對你手頭的案子有些幫助!」

  呂誌偉就是精神一振,聲調明顯提高了好多,「真的?老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這就安排人去查!」

  掛了電話,我們已經走進別墅。

  大概是因為有先前在外面觀察的印象,我覺得看什麼地方都帶著模模糊糊的虛影。

  仿佛走進了一個不真實的世界之中。

  連帶著看別墅中的人都帶著幾分虛意。

  有種分不清真假的錯亂感。

  緊跑幾步追上馮甜,對她說:「打完了,呂大哥說馬上安排人查,這事兒真的能對他有幫助?長盛街案子之後,他的壓力很大啊。」

  「跟法師和靈異案件打交道,他壓力大的日子在後面呢,現在提前習慣一下也是好事兒。」馮甜對呂誌偉的情況不怎麼關心,漫不在乎地說,「我只是猜測。雙生投魂術,從道法源流上來說,屬於南派法術,最早起源於雲南清菊派,而這個清菊派與南滇古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甚至南滇遺民的蠱術很有可能就是傳自清菊派,你說它們兩者之間會不會有關係?我們這麼個北方城市,出現南方派係的法術,而且都是來自雲南,法術之間又有淵源,你說沒有任何聯係,這可能嗎?」

  一路說著,很快就來到了俞強生的房間。

  不知是不是錯覺,邁進這個房間,我就覺得那種虛幻感更加強烈了。

  仿佛走進了一個純粹的幻影之中,邁步間,總有種會一腳踩空的擔心。

  俞強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吊著點滴,床頭放置著監測儀器,足有六七個醫生護士圍在床邊,還有幾個男男女女,看起來都是家裡人。

  看到俞悅進來,坐在床邊的一個女人,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站起來抹著眼淚說:「小悅,你跑哪兒去了,你爸現在的情況很不好,還是趕緊送他去醫院吧。」

  邊上那幾個男男女都七嘴八舌插言勸說。

  「是啊,小悅,你可不能在這種時候犯糊塗啊。」

  「姐夫都病成這樣了,你不送他去醫院,倒底安的是什麼心?」

  「人都昏迷了,你還往外亂跑,像什麼樣子!」

  「有你這麼做女兒的嗎?」

  這一幫人看起來都不怎麼待見俞悅,越說語氣越生硬,就差指鼻子開罵了。

  俞悅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都滾出去!」

  好家夥,這一句話,一幫人立刻都炸廟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可是你的長輩啊!有你這麼對待親戚的嗎?一點禮貌都沒有!」

  俞悅沒答理這幫人,而是看著那個坐在床邊抹淚的女人沉聲說:「包括你,滾出去!」

  「小悅,你……」那女人瞪大了眼睛,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我,我是強生的妻子,你有什麼資格趕我出去,這種時候,我要守在他身邊!」

  「因為我姓俞,你們不姓!」俞悅語氣冰冷,「我不會再重複第三遍,你們是自己出去,還是想讓我安排人扔你們出去!」

  一直跟著俞悅身後當影子的那個家夥,立刻按著耳朵低聲說了句什麼,房間門下一刻打開,湧進一群黑西裝來,一個個膀大腰圓,一看就不是善茬子。

  那幫人都是臉色大變,不敢再亂說話了,可也不甘心就這樣出去,只好都看著那女人。

  那女人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敢再廢話,哇一聲哭出來,站起來捂著嘴就往外跑,一副被欺負到活不下去的架勢。

  那幫男男女女立刻連呼帶叫地跟了出去,出門前都沒忘記狠狠瞪俞悅一眼。

  俞悅壓根沒答理他們,揮手示意其他所有人都出去,包括那幫醫生護士都在內。

  這其實是馮甜剛才低聲提出的要求。

  俞悅連為什麼都沒問,就直接按要求做了。

  馮甜很滿意,走到床邊,低頭看了看俞強生的氣色,扒開眼皮看了看瞳孔,最後坐在床邊,稍稍定了定氣,給俞強生摸了摸脈,那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法師,倒像是個中醫。

  摸完脈,她略一思忖,站起來在房間裡繞著走了一圈,最後走回到床頭,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個精致的小茶碗,狠狠摔在地上。

  茶碗摔得粉碎,裡面裝的水在地上潑了好大一灘。

  我就不由得驚咦了一聲。

  摔在地上的茶碗碎片和水痕竟然是分外清楚,沒有一點虛影。

  「準備東西,黑米半斤,小麥半斤,百合四兩,甘草二兩,菊花五兩,白鼠兩只,粉筆灰一兩,蘋果核五個,磁石八個要黑色長方體,再準備酒精燈八盞。」

  馮甜吩咐完,伸手按了按俞強生的額頭,道:「東西盡快準備,我們先把他的燒退下來再說!」

  說著從挎包裡掏出個扁長的小盒子來,放到床頭櫃上打開。

  盒子裡是一排藥水般的封閉針劑。

  我記得這盒子也是白天快遞送過來的,想不到晚上就能派上用場了。

  看起來馮甜至少在那個法師網上沒有亂買東西,雖然貴了些,但想必是確實有用處。

  馮甜又取出個小杯子,掰開兩劑藥水倒進杯子中,又倒了半下礦泉水,衝我招手道:「把手伸過來。」

  我不明所以,乖乖伸手過去,她一抬手在我指尖上紮了個洞,捏著往懷裡滴了五滴血,然後掏出一張符來晃燃後往杯子裡一扔。

  紙符燒得特快,在懷裡呼啦一下就燒得精光,細碎的紙灰完全融解在水和藥劑的混合物當中。

  杯中的液體最終呈現出彩虹狀的分層色彩,赤橙黃綠青藍紫,一層層散發著微微瑩光,煞是好看。

  馮甜一手端著杯子,一手往俞強生的下巴上一按,趁著俞強生的嘴巴張開,一抬手就把那一杯彩虹水全都倒進嘴裡。

  本來一直安安靜靜躺著的俞強生便開始不安分的掙紮起來,手腳抽筋般亂動著,鼻孔裡不停地往外冒出彩色的泡泡。

  一開始的泡泡都比較小,從鼻孔裡一冒出來就碎了,但最多十秒之後,冒出來的泡泡沒有碎,而越漲越大。

  泡泡中隱約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在晃動,隨著泡泡的漲大也飛快變大。

  馮甜一個箭步躲到我身後,低聲說:「師弟,接下來看你的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呢,那泡泡就炸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1:17
第八十七章 藏夢定噩

  泡泡一炸,滿室都是七彩的飛沫,如夢似幻。

  泡泡中的黑影一下子就掉了出來,重重摔在地上,渾身濕漉漉,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雙臂支撐著身體,慢慢昂起頭。

  我和俞悅幾乎同時發出驚異的低呼。

  那竟然是俞強生!

  俞強生明明還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可是從鼻孔裡噴出的泡泡裡居然還有一個俞強生。

  這事兒簡直詭異得沒邊了。

  馮甜在我身後,重重推了我一把,「動手,幹掉他!擲錢術就行!」

  我二話不說,從兜裡掏出一把硬幣就往地上的泡泡俞強生身上擲。

  幾乎就在同時,泡泡俞強生猛得從地上跳了起來,看起來就好像身底下安了彈簧一般,也沒見手腳使勁,嗖地跳起老高,猛得撲向俞悅。

  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我那一把硬幣竟然全都擲空。

  泡泡俞強生一下就撲到了俞悅身上,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嚎,雙手按住俞悅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嚎,猛得一撲,就聽嗤啦一聲,就把俞悅的上衣給扯得粉碎。

  俞悅整個人都被嚇呆了,竟然不知反抗。

  泡泡俞強生再接再厲,又一把將她的胸罩給扯了下來!

  不過他接下來沒能再做動作。

  因為我又掏了一把硬幣扔到他身上。

  這一下砸了個結結實實,一個都沒落下。

  硬幣砸到的地方立刻露出一個個大洞,泡泡俞強生的身體好像受到重擊的瓷器般開一條條的縫隙,有色彩斑瀾的光色自縫隙中射出。

  泡泡俞強生慘叫一聲,猛得回頭,用無比惡毒的目光怒視著我。

  我趕緊又掏出一把硬幣來扔過去。

  泡泡俞強生當場被砸得粉碎,斑瀾的碎塊好稀裡嘩啦地落了俞悅一身。

  俞悅還在呆呆不動,神情驚恐,看樣是被嚇到失魂了。

  我趕緊過去,把自己的T恤脫下來想給她罩上。

  誰知道俞悅哆嗦了一下,竟然反過神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房門咚的一下就被撞開了。

  一直跟在俞悅背後的那個影子般的家夥闖進來,怒喝一聲,一腳就奔著我踢了過來。

  腳出帶風雷!

  高手啊!

  我把T恤往俞悅身上一扔,雙臂交叉在胸前一擋,強猛的力道重重撞在手臂上,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地向後傾倒,手臂疼痛欲折!

  好強!

  我不敢硬幣,借著這股力道順勢向後一翻,倒翻了個跟鬥,不等站穩,右手臂立刻往右邊一格,左手成拳,猛得打出。

  砰砰兩聲悶響,我的右臂格住了那家夥踢出來的第二腳,左拳結結實實打在他的胸口上。

  那家夥後退兩步,停在俞悅身前,身體微微低伏,仿佛蓄勢待發的野獸!

  我拉開架勢,紋絲不動,感覺整個人都被他鎖死,只要稍露破綻就會立刻受攻擊,全身肌肉不由自主的繃緊,神經緊張到極點,連開口辯解的話都不敢說。

  那家夥殺意明顯,我要是妄想辯解,只要一開口,泄了氣,就會立刻遭到攻擊。他一定會下死手!

  「範叔,是誤會!」俞悅總算及時開口,擋下了即將爆發的戰鬥,「你出去吧,我沒事兒。」

  那家夥這才收起架勢,冷冷地橫了我一眼,低聲說:「我就在門外。」

  雖然聲音壓低,但我怎麼聽都覺得這家夥這句話其實是對我說的,充滿了濃濃的警告味道。

  「放心吧。」俞悅借著他的掩護,把我的T恤給套到了身上。

  那家夥這才轉身出去,隨手又把門給帶上了。

  俞悅從地上爬起來,臉色還有些發青,呼吸急促,高聳的胸口不停起伏著,唔,能看到凸點哎,還很明顯呢。

  我的T恤穿在美女身上,雖然很榮幸,但是我自己可光著膀子呢。

  「那個……」我就想提醒她一下,是不是先叫人給她送件衣服來,或者是她先去換件衣服,至少把我的T恤還給我,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她給打斷了,「謝謝!」

  靠,她居然向我道謝,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上次救她一命,她都沒謝過我,這次借她件衣服,她居然道謝,難道在她心裡漏點比丟命更重要不成?

  「不客氣,那個是我的T恤!」我只好提醒她。

  俞悅低頭往身上看了一眼,皺了下鼻子,「我不嫌棄!」

  靠,我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兒?」俞悅顯然不想再提衣服的事情了,轉而問正事兒。

  馮甜走到床邊,伸手在俞強生額頭上摸了摸,這才說:「果然如此,已經退燒了!」

  俞悅微微一怔,連忙跑到床邊,也伸手摸了摸,不由面露驚奇,「昨晚打從燒起來,想盡各種辦法也退不下來,你是怎麼做的?」

  馮甜走過去,撿起一個碎塊在手中掂了掂,解釋說:「這是怨噩!怨氣所化人形,來自噩夢,所以會化成作夢者的形態。師弟,把這些碎塊收起來,用挎包裡那個小布口袋,小心些。」

  我趕緊聽吩咐,掏出那個繡著八卦圖的黃色布口袋,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碎塊往口袋裡撿。

  馮甜在房間隨意踏了幾步,最後在左牆角處站定,招呼俞悅,「你到這裡站著,怨噩出來的時候看不到你!」

  俞悅乖乖走過去,又問:「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這是術中術!」馮甜道,「雙生投魂術製造穩定的投影通道,再用藏夢定噩術將人的噩夢投入投影本源,唔,搞這麼複雜,肯定是為了改命!」

  「改命?」俞悅有些不解,「我父親以前找人推過命的,號稱明城第一的半湖齋老人,他給我父親的批語是,堆金積玉滿堂春,一世榮華萬事通,大富大貴的命,還用改什麼命?」

  馮甜卻說:「我是山字宗,對算命這事兒不懂,只是根據情況分析推測是這個目的,至於倒底是不是,我可不敢保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要改命,就得問你父親了。你父親之所以會發高燒,而且昏迷不醒,是因為這兩個法術的銜接出現了問題,以往他的噩夢都會被投入到雙生投魂的投影本源去,但現在法術出了問題,噩夢無法投送,結果被法術憋回到身體裡,以至於怨氣化形,傷害自身。他現在其實不是昏迷,而是睡著陷入噩夢中不能擺脫。你父親自打這個別墅蓋成之後,是不是就沒有在外邊留過夜?不論多晚,都必須回到這邊來睡覺?」

  俞悅顯然已經被馮甜的手段給折服了,連連點頭,「是啊,他從來不在外面過夜。」

  「這就對了,說明他對這個法術很清楚。」馮甜琢磨了一會兒才說,「看起來得改變一下計劃,一會兒我會先把你父親從夢中喚回來,至於接下來怎麼做,得問你父親,我得先說明,要我們來做,就只能把整個法術破壞,使其失去效用。師弟,撿完沒有?把支票拿出來先還給俞小姐。」

  「啊?還回去?」我有點舍不得,這可是一千萬呢,我以前幾輩子都掙不來這麼多錢,在兜裡還沒捂熱乎呢,就又要還回去,這半宿不白折騰了嗎?

  俞悅卻說:「支票你們先拿著吧,不急在這一時。」

  馮甜卻說:「你父親會在明天中午的時候醒過來,到時候他是什麼決定還說不準,我們施法有講究,即行即算,一事了一事結,不能拖,所以先付我們二十萬吧。」

  話都說到這裡了,我只好把支票掏出來還給俞悅,正想再說兩句話顯得敞亮點的當口,忽聽身後床上傳來一陣呃呃啊啊的喊叫聲。

  扭頭一瞧,只見俞強生不停挺動身體,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顯得很是不安穩。

  俞悅大急,就想過去查看,卻被馮甜一把拉住,「站這兒別,師弟上!」

  靠,她這語氣我怎麼聽得這麼別扭,感覺有種關門放狗的意思呢。

  我掏了把硬幣,做好準備,仔細觀察俞強生,心下不由有些犯嘀咕。

  俞強生現在這表現怎麼有點像打炮到爽的那種情況啊,難道是作春夢了?

  不對啊,馮甜不是說他作的是噩夢嗎?春夢也能是噩夢嗎?

  正嘀咕著呢,就見俞強生的鼻孔裡又往外冒泡泡,冒幾個碎泡泡之後,就是大泡泡。

  大泡泡一爆,又炸出俞強生來,這回不是濕漉漉的,而是光溜溜的,啥也沒穿,而且胯間那兄弟昂首挺胸,很是精神。

  他從地上爬起來,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好像在尋找什麼。

  唔,果然是春夢啊。

  我揚起硬幣就砸,兩把就把他給砸成了碎塊,然後很識趣地又去把那些碎塊都撿起來。

  接下來,每隔十分鍾左右,俞強生鼻孔裡都會冒出一個泡泡,泡泡裡爆出來的俞強生一概都是光溜溜的狀態,反應也遲鈍,看起來好像是被人從床上硬揪下來的一樣。

  冒了六個出來之後,不再往外冒了,可是俞強生的體溫又開始升高。

  好在馮甜要的東西也都送過來,一樣樣清點檢查,確認沒有少漏不全的,馮甜轉過頭來對俞悅說:「脫衣服!」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1:18
第八十八章 誰會害怕自己

  「為什麼?」俞悅警惕地把雙手抱在胸前,露出抵觸的態度。

  「施法需要!」馮甜態度很堅定,「你要是不脫也可以,我們現在就走,我們也不收錢了!別忘了,你剛才可是答應一切聽我安排的!」

  「你們施法,為什麼需要我脫衣服?」俞悅語氣有些鬆動,但還是很猶豫。

  馮甜解釋道:「吃藥得有藥引子,施法得有法引子,你就是這次施法的法引子,因為你姓俞,在這裡與你父親同一血脈的,只有你,所以只有你適合做法引,脫不脫,快點做決定!」

  俞悅看了我一眼,「要脫到什麼程度?」

  「脫光!」馮甜回答得利索。

  俞悅就指了指我,「能讓他出去嗎?」

  靠,為什麼把我趕出去,我又不是沒看過!不光看過,還摸呢!

  「不行!」馮甜幹脆地拒絕了她的請求,「我師弟得幫我施法,只我一個人不行!」

  「你,你不許亂看!」俞悅沒招了,咬了咬,轉過頭來對我發狠,「你轉過身去。」

  馮甜立刻說:「師弟,別閑著,趕緊把黑米灑地上,一定灑均勻了!」

  我當然是要扣馮甜,但鑒於俞悅是金主,也不好不聽她的,只好拿著黑米袋子,背著俞悅往地上灑,就聽身後稀稀索索的,想來是開脫了,還能聽到兩個對話。

  「繼續,內褲也得脫掉!不是說了脫光嘛!什麼叫脫光懂不懂?」

  「為什麼非得脫光啊,留一件行不行?」

  「想留你就留,一會兒出了問題別埋怨我們啊!」

  我就覺得鼻子有點發熱,似乎要往外噴血,趕緊全神貫注灑黑米,基本上把房間地板灑了個遍。

  灑完黑米,馮甜又讓我點酒精燈,按八卦方位,圍著俞強生床邊點一圈,磁石放在酒精燈下,一頭向床,一頭向外。

  點完酒精燈,馮甜讓俞悅站在床尾,兩手各握一只白鼠,然後讓我把小麥都灑在俞悅腳下,自己卻把百合、甘草、菊花、粉筆灰和蘋果核都放到一個鍋裡,架上電磁爐開煮。

  我端著小麥往俞悅身退。

  為什麼要退?因為我一回身她就叫「不許回頭」!

  沒辦法,只好一路倒退過去,頭也不抬地蹲下,把小麥倒在她腳下,埋住兩只腳。

  別的看不到,但兩條光潔的小腿在我面閃晃動,一聯想到這小腿上面什麼都沒穿,我就覺得自家的小兄弟蠢蠢欲動。

  尼瑪,真是不爭氣,大夏天的,滿大街都是露腿的美女,露小腿的都少見,基本上全是露到大腿根的,又不是沒見過,怎麼這回就這麼不老實了!

  回去一定要多看兩部日本出產的愛情動作片,好好磨練磨練!

  馮甜那邊,水一開鍋,便立刻斷電,燒了兩道符往鍋裡一扔,端起鍋,走到床邊,對俞悅說:「一會兒有東西出來,你就扔掉白鼠,大聲喊你父親的名字。」

  俞悅問:「什麼東西會出來?」

  馮甜沒好氣地說:「我怎麼知道你父親的噩夢裡有什麼東西?我現在施法把困在他身體中的噩夢喚出來,每一個人的噩夢,都必然有一個最讓他恐懼的核心,一會兒出來的就是那個噩夢核心,具體是什麼東西,出來才能看到!」

  俞悅不解地問:「那為什麼要我脫光衣服?」

  「是為了讓你血脈氣息沒有遮擋的散發出來,以吸引那個噩夢核心!」

  馮甜轉過頭對我說:「師弟,一會兒她一開始叫,你就馬上把八盞燈都熄滅,從她正對著方向的那盞開始,最後熄她身後那盞!」

  我應了一聲,半轉過頭,看著馮甜,做好準備,當然眼角餘光不自覺地往俞悅那邊掃了掃。

  嘖嘖,身材真好啊,那腰,那屁股,那腿,沒治了。

  「開始了!」馮甜說完,一揚手就把那一鍋開水倒在了俞強生的腦袋上!

  好家夥,那可是剛剛才煮開的沸水!翻花冒泡的咕嘟直響,就那麼澆腦袋頂上,還不得把腦袋燙個八成熟啊!

  俞悅不由尖叫一聲,臉色大變,差點沒扔了老鼠撲過去。

  不過沒等她做出反應,異變就開始了。

  水一潑上去,俞強生腦袋倒是沒什麼事兒,七竅卻開始往外冒五顏六色的煙。

  那些煙升騰到空中,幻化成一個個又一個模糊扭動的人影或是沙發、床、浴盆等物品的影子。

  每一個影子方一形成,就會嗖一下被吸走,落到一盞油燈的火苗中,隱約間可以聽到火苗裡傳來淒厲的慘叫,似乎燒掉的是什麼活物!

  滿室登時陰風大作。

  馮甜把鍋一扔,嗖地一下躲到我身前,低聲說:「一會兒滅完其他七盞燈,立刻去把俞悅撲倒!」

  我大吃一驚,「撲倒她?她一定會殺了我的!」

  馮甜卻說:「你要是不撲她,她就沒機會殺你了!」

  語氣好像很嚴重啊!

  那我是撲倒她,好給她殺掉我的機會呢,還是不撲倒她,不給她殺掉我的機會呢?

  我還在那猶豫呢,忽然聽到俞悅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扭頭一瞧,就見俞強生的腦袋簡直好像變成了煙囪一樣,彩煙滾滾,將整個腦袋都淹沒了。

  彩煙不再幻化出小的影子,而是在空中凝結蠕動,好像一團彩色的橡皮泥,被無形的巨手揉捏著。

  形狀一點點出來了。

  看起來好像是個人。

  那是俞強生噩夢的核心,也就是在夢中帶給他恐懼的根源。

  會是什麼?

  妖魔鬼怪?殺手變態?還是競爭對手?

  噴出的彩煙漸漸變得稀薄,空中的形狀也越來越清晰。

  終於成形了!

  人形!

  看那臉,赫然是又一個俞強生!

  俞強生恐懼的根源居然是他自己!這也太說不通了,誰會害怕自己呢?

  這個俞強生依舊赤裸著身體,胯間的小兄弟高高昂起,與之前不同的是,他額頭正中生著一支獨角,屁股上居然還有條鞭子般的尾巴,在不停地甩啊甩的。

  他虛虛懸浮在空中,神情生動,渾不似從夢中具現出來的東西,略有些迷茫地四下看了看,當看到床尾的俞悅時,兩眼登時閃起爍爍光芒,臉上露出異常貪婪淫噩的神情,口水流得老長,驀得仰天發出一聲咆哮,猛得向俞悅。

  俞悅整個人都嚇呆了。

  馮甜怒吼:「叫啊,扔啊!」重重推了我一把,「提醒她一下!」

  我立刻揮手一巴掌,正好拍在她光溜溜的屁股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唔,手感不錯,又滑又膩!

  俞悅被打得一哆嗦,總算是回過神來,把手裡的兩只白鼠一扔,大叫:「俞強生,俞強生!」

  獨角俞強生身子一顫,懸停在俞悅身前不足寸許的地方,長著長長指甲的手爪更是幾乎要抓到俞悅胸上了,臉上現出掙紮的神色。

  俞悅一聲接一聲不停地叫著俞強生的名字,眼睛都不敢睜開。

  那兩只被扔出去的小白鼠正落到床上,飛快地向前爬去,一氣兒爬到俞強生的臉上,竟然一左一右努力往鼻孔裡鑽!

  靠,這兩只白老鼠是弱智吧!雖然你們身材比較嬌小,可是那得分跟誰比啊,再嬌小你們也比蚯蚓粗啊,怎麼可能鑽進人的鼻孔!

  但是事實證明,我的腦洞還是太小了!

  現實往往比想像更加離奇,或者說,人的想像永遠也無法與現實相比。

  現實從來都不用講究合理性!

  那兩只白鼠居然就鑽進了俞強生的鼻孔裡!

  鼻孔也沒撐大,兩個尾巴尖最後在鼻孔外晃了晃,旋即便消失了!

  尼瑪,太離譜了!

  那麼大兩只老鼠居然能鑽進鼻子裡,能鑽進去也就算了,關鍵是它們鑽進去之後呆哪兒啊?難道是在腦子上啃出一塊容身之所嗎?

  不過現在也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好時候,輪到我下場了。

  我立刻一矮腰竄出去,從床頭的酒精燈開始滅起,向左轉,路過俞悅時,留下她身後那一盞,繼續向前滅其它的,幾乎是一氣呵成,沒用上一分鍾,就把七盞酒精燈都給滅掉了!

  下面的問題就來了。

  撲,還是不撲?

  我心裡一犯嘀咕,動作稍稍慢了一拍,懸停在空中的長角俞強生驀得大叫一聲,仿佛掙脫了什麼束縛般向前一衝,當場把俞悅撲倒在地,掰開她的雙腿,挺著小兄弟就要往要害部位插!

  尼瑪,這什麼情況啊!

  我大驚失色,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飛起一腳,正踢在長角俞強生的腰間。

  感覺好像踢在了一團棉花上般,輕飄飄輕綿綿毫不受力。

  長腳俞強生應腳斜飛出去,卻馬上就違反動能定率般在空中突兀停止,緩緩轉過頭,望向我,兩眼血紅,發出一聲厲嘯,猛撲回來。

  我掏出硬幣就砸,結果砸在他身上的硬幣竟然全都深深陷入體內,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小麥,揚他!」馮甜大喝。

  這當口就得聽專業人士的,我立刻蹲下,抓起一把小麥向長角俞強生一扔,當場揚了他一頭一臉。

  尼瑪,什麼效果都沒有!

  長角俞強生動作絲毫未停,呼嘯著衝過來,一腳就踢在我胸口上。

  我當時就感覺好像被大錘砸中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口鼻都充滿了血腥味道,模糊的視線中,正看到俞悅再次被俞強生按倒在地,掰開了雙腿!
GGCMEAT 發表於 2017-7-30 01:19
第八十九章 噩夢之戰

  馮甜在關鍵時刻居然也會掉鏈子!

  我摔在地上的時候,想的還是這個問題。

  馮甜雖然在平時表現各種不靠譜壞脾氣加敗家,但在施法上卻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以至於我對她快形成條件反射般的相信了,要不然的話,我剛才就不會選擇揚小麥,而是趕緊閃人先躲一下了。

  這一腳挨得,冤不冤啊,我本來能躲過去的。

  長角俞強生合身壓在了俞悅的身上。

  雖然明知道這個長角俞強生不是真人,而只是他本人噩夢中具現出來的東西,可是再怎麼看他也頂著一張俞強生的臉,這麼急吼吼地想上俞悅,怎麼看怎麼別扭。

  這算亂/倫嗎?

  我正好掉在床邊,看看床上的俞強生,再看看長角俞強生,覺得有些混亂。

  什麼?我怎麼不趕緊起來去救俞悅?

  我得起得來才行啊!

  這一腳踢得我都吐血了,我又不是漫畫角色裡打不死的小強,到現在一口氣兒都順不過來,手軟腳軟,想爬也爬不起來嘛。

  現在只能靠馮甜了。

  哎,馮甜哪去了?

  我突然發現,馮甜竟然不見了!

  這神馬情況啊!

  長角俞強生惡狠狠的壓住俞悅,猛烈的挺動屁股撞擊幾下,發出啪啪脆響。

  俞悅放聲尖叫,不過叫了兩嗓子之後,她突然就不叫了,一臉古怪。

  長角俞強生也停止了激烈的動作。

  兩人同時低頭往下面看,又抬眼對視。

  俞悅愣了愣之後,突然一抬腿就把長角俞強生從身上給踢了下去,翻身就爬。

  借著長角俞強生被踢到翻身的機會,我看清楚了。

  果然出問題了。

  他那小兄弟居然是軟的!

  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莫過於玩強/奸玩得正HAPPY,準備提搶上馬,結果發現自家兄弟不爭氣繳槍投降了!

  尼瑪,這長角俞強生難道也是個快槍手?要不就是個處男?再不然有陽萎早泄的毛病?

  長角俞強生一臉悲憤,怒吼一聲,翻身而起,捉住正往前爬的俞悅,按住屁股,低頭就要用頭上的角去插她!

  這尼瑪還真是執著,強/奸玩不成,就要上器械,當你是日本鬼子在拍愛情動作片嗎?

  我總算是緩過這一口氣來了,一躍而起,掏出銅錢劍,正準備跑過去紮這家夥兩劍,一搭眼看到床上的俞強生,這位也不是很安穩,面色潮紅,呼吸急促,神情懊惱焦急。

  對了,這家夥還在作噩夢,而我們現在要對付的其實就是他的噩夢。

  或許這樣可以有些幫助!

  想到此處,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飛起一腳就把俞強生從床上給踢了下去。

  俞強生摔到地上,眼皮翻動,掙紮著似乎要醒過來。

  那邊的長角俞強生身影閃動,仿佛播放的視頻資清晰度不夠,有些模糊虛影。

  他的動作一滯,扭頭怒視我一眼。

  有效果!

  我大喜,又想去踢睡覺的俞強生。

  早知道這麼簡單,還弄那麼多花活幹什麼!

  可是這腳還沒踢上去呢,就聽到馮甜的怒吼在耳邊響起,「別亂來,你想弄死他嗎?」

  我不禁一楞,就看到馮甜居然在俞悅身前冒了現來。

  真的冒出來的。

  前一刻那個位置還什麼都沒有,下一刻她就突然出現了。

  這出場方式簡直比鬼魅還鬼魅啊!

  她一出來,就立刻端起最後一盞酒精燈,往俞悅腦袋上一放,大喊:「俞強生!」

  長角俞強生愕然回頭,馮甜大力一吹,酒精燈上的火苗沒滅,竟然整個脫離燈芯,倏一下落到他額頭的獨角上。

  獨角立刻像火炬一樣熊熊燃燒起來!

  長角俞強生痛苦地捂著腦袋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馮甜拉扯著俞悅就往後逃。

  可是長角俞強生都被點蠟燭了,也不肯放過俞悅,尾巴一甩,就把馮甜給抽飛了,跟著一低頭,竟然還想拿熊熊燃燒的獨角去插俞悅。

  這尼瑪也太執著了,簡直就是執著到死的精神啊,不愧是噩夢裡的恐懼之源!

  我一個箭步衝過去,舉起銅錢劍,正要砍,就聽馮甜急喊:「不能那麼殺,會害死俞強生的!」

  靠,還不能這麼幹!

  我沒有一絲猶豫拖延,一聽不能殺,立刻收銅錢劍,飛起一腳,踢在長角俞強生的腰上。

  還是好像踢在棉花上一般不受力,長角俞強生應腳飛起,在空中一轉身,伸手就扭住了我還沒來得及縮回去的腿,然後一腳踩住我另一條腿,竟然扯著要把我撕成兩片!

  生死關頭,我腦海中一片清明,馮甜為數不多的幾次教授內容在迅速閃過,旋即立刻咬破舌尖,奮力向正要發力的長角俞強生噴過去。

  人的舌尖是全身陽氣聚之所在,舌尖血至剛至陽,能破一切邪孽陰怨,但前提是得能噴到目標上才行。

  現在的這種情況,正適合用舌尖血噴!

  長角俞強生果然躲閃不及,被我噴了個正著,好像被什麼東西大力撞了一下般,倒飛出去,整個身體都扭曲得變了形狀。

  馮甜撲過去,把掉在地上的那盞酒精燈撿起來重新點燃,抓起地面的磁石往火頭上烤。

  磁石被火頭一烤,整個變成了藍色,冒出縷縷焦糊的青煙。

  長角俞強生尖叫一聲,整個身體重新化為彩煙,不由自主地鑽進了磁石裡。

  磁石立時變成了七彩色,在馮甜手中的跳躍不停,似乎想逃跑。

  馮甜立刻熄滅酒精燈,把磁石往地上一放,抓起地上的黑米就撒,把磁石埋在黑米下。

  俞悅還在啊啊叫著手腳並用往門口爬,看樣子想逃出去。

  靠,她現在可光著屁股呢,要是這麼逃出去,外面那幫子保鏢不得衝進來把我大卸八塊啊!

  我趕緊過去,一把抱住她,大聲說:「沒事兒了,結束了!」

  俞悅嚇得一哆嗦,看了我一眼,突然緊緊摟住我,放聲大哭。

  唔,溫香軟玉滿懷,感覺不錯!

  不過咱是正人君子,不能乘人之危不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哄她:「沒事兒了,都結束了,別哭了!」

  我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她哭得更厲害了,還把頭直往我懷裡鑽。

  馮甜不高興了,瞪著我說:「占夠便宜沒有?趕緊過來收拾現場,活兒還沒幹完呢!」跟著又喊:「喂,俞大小姐,你夠了啊,那師弟是我的,你摟一摟就行,別摟著不放!」

  她的聲音大得有些不正常,竟然在房間裡產生了回音,震得嗡嗡直響。

  被她這麼一吼,俞悅就緩過神來了,抽著鼻子想從我懷裡起來,但馬上就意識她現在的狀態,立刻又鑽在我懷裡,細聲說:「能,能幫我把衣服拿過來嗎?」

  我看了看放在牆角的衣服,誠懇地說:「太遠了,我夠不著,我轉過去,你去穿吧,保證不偷看。」

  「謝謝。」俞悅又細聲說了一句。

  我就轉過臉,先讓她去穿上衣服,這才起來,依著馮甜的吩咐,把床邊的那些磁石都收起來,放地裝黑米的袋子裡,用黑米埋住。

  那些磁石或多或或少都變成了七彩的顏色,但以裝了長角俞強生的那塊顏色最鮮豔,簡直是變成了一塊彩色的玉石般,光彩奪目,還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

  一切收拾停當,我又把俞強生扛回床上。

  俞強生的情況完全穩定下來,不發高燒了,呼吸平緩,神情安寧,一看就是睡得很香那種。

  我們三個靠坐在床邊的地上緩氣,誰都不想說話。

  俞悅沒受什麼傷,但受的驚嚇最大,我和馮甜一人挨了一下,但相比較起來,我已經吐血了,馮甜卻好像沒事兒一樣,只是額頭上出了些汗。

  歇了一會兒,心神稍稍安定,我才想到一個問題,「剛才我們折騰那麼大動靜,怎麼外面的保鏢一個都沒進來。」

  馮甜沒好氣兒地說:「他們聽不到,黑米鋪地,驚魂凝怨方把噩夢逼出來之後,整個房間就已經屬於噩夢範圍,跟現實世界脫鉤了,任何動靜都傳不出去。」

  「這麼神奇!」我不禁脫口道,「我們剛才進到他的噩夢裡了?」

  「真要進到噩夢裡就危險了!那可完全是由他主宰的世界!」馮甜搖頭說,「哪可能那麼簡單就對付得了恐懼源頭。要是真在噩夢裡,剛才他一腳就能把你踢碎了,還能給你反擊的機會?唔,你那口舌尖血噴得不錯。」

  說到法術,我就有些怨言,「你剛才讓我用小麥揚,也沒起作用嗎?」

  馮甜橫了我一眼,「怎麼沒起作用,那家夥不是軟了嗎?這就是最大的作用。還有啊,你怎麼不聽我安排,熄完燈之後,怎麼不把俞悅撲倒?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出這麼大岔子了。」

  俞悅突然問:「我父親的這個噩夢,正常嗎?」

  這話說的,哪有噩夢是正常的?

  不過我還是明白她問這話的意思了。

  自家老爹作的噩夢裡的東西居然一心一意想要強上她,這事兒擱誰都得犯嘀咕。

  馮甜沉默片刻,才說:「關於噩夢,我不專業,你可以找專業的解夢師來問,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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