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282
aa55699 發表於 2017-9-9 10:47

第570章 十方煉鬼大陣


七名三陰宗弟子分三個方向離開,我稍一思索就朝著那兩個中立的弟子追去。


蛇千太狡猾,另一邊四人聯合,容易打草驚蛇,該怎麼選其實很簡單,柿子當然要撿軟的捏。


道觀內部很大,別院眾多,有江家資助,三陰宗的宗門要比青土觀好出太多。


進入其中後,陰氣變得更加濃郁,死氣沉沉,隱隱還能聞到一股中藥的味道。


那兩個弟子應該只是外圍弟子,他們居住的地方也在道觀外圍。


三陰宗遭逢大難,真傳弟子沒剩下幾個,我只要小心點完全有可能將他們逐個擊破。


一路尾行,我小心謹慎並沒有被人發現。


這裡是三陰宗老巢,他們盤踞江城十幾年,積威已久,從來沒有人敢登門破壞,所以難免大意,疏於防範。


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我就找到了那兩名外圍弟子的住所,木門半關,站在旁邊,還能聽到他們的交談。


「蛇公留下的續命之法失敗了,咱們這一脈沒了騰蛇,已經是名存實亡,咱倆還是早作打算為好。」其中一人唉聲嘆氣:「聽說宗門之前圍殺一位篡命師失敗,我一開始不知道篡命師是什麼,後來查了好多典籍後才清楚篡命師的恐怖。他們比邪修還瘋狂,逆天行事,無法無天,咱們招惹了他,對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想那麼多幹嘛?天塌下來還有高個頂著,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另一人無所謂的躺在床上:「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你還是沒看明白,就剛才騰蛇續命那事,明擺著是江源在裡面搞破壞,宗門傳承百年的續命之法怎麼可能到了蛇千這就不靈驗了?」


「騰蛇一死,我們蛇公一脈實力大減,很多術法都不能使用,他這是自毀長城啊!」


「江源來自俗世,資質很差,但是擅長精打細算。騰蛇死亡,對他影響不大,反正他本身實力很差。但是對蛇千來說確實致命的,沒有蛇靈承認,他就永遠不能繼任蛇公,三位宗主缺少一位,宗門大陣也就無法發揮全部威力,他們江家的人就可以肆無忌憚進入三陰宗內部,甚至一些禁地也可以隨意進出。」


「當初我們扶持江家,以為是豢養一隻羊,誰知道會是引來了一頭狼。」那人嘆了口氣,「這些年宗門上上下下,沒少收江家的好處,現在咱們的好日子估計要到頭了。」


屋內兩人還在交談,我等到兩人全部入定後才准備動手。


喚出欲鬼、穢鬼,還有王師,留下王師在門口放哨,我手抓緊門板,一點點向內推動。


屋內兩人毫無察覺,等門板推開到足夠我進入時,其中一人才眼皮跳動,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


我當機立斷,直接動手,自己沖向靠近房門的那一個道士,驅使欲鬼、穢鬼對另外一個道士發起進攻。


突進,摀住他的口鼻,勒住脖頸,鎖住喉嚨。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靠近房門的那個道士直到我已經勒住他脖子時,才剛剛睜開眼睛。


「你們剛才好像在討論篡命師,看來你們也是知情者了。」我是篡命成功這件事決不能讓那些正派修士知道,否則他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對我進行追殺,到時候我估計也要和雙面佛一樣,只能躲在暗處,再也無法在陽光下用高健的身份生活。


手臂肌肉隆起,這些三陰宗修士邪術詭異難纏,但是身體卻並不強壯,常年呆在陰煞匯集之地,他們氣血筋脈大多都被陰氣侵蝕,體力很差,近身格鬥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手臂交錯,「咔擦」一聲脆響,骨骼斷裂,那道士的腦袋軟軟的耷拉下去。


放倒這個道士之後,我沒有任何停頓,利劍般沖向第二個邪修,在他叫喊之前,先死死摀住他的嘴巴。


欲鬼、穢鬼在陰氣大陣之中得到增強,鬼體幾乎凝為實質,一左一右制住邪修,我將其按在床板上,招呼王師進來,悄悄關上房門後,這才鬆了口氣。


整個伏擊過程不超過五秒鐘,鬼道雙修,再加上腎竅、肝竅打開,我的身體素質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超過普通人太多了。


「你最好老實點,不要掙扎,我既然出現在這裡,那就是有備而來,如果你識相,或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命。」我一手摀住邪修的嘴巴,一手反鎖他的手臂:「懂了嗎?」


修邪之人,脾氣大多古怪,此人也不例外,他並未搭理我,直接閉上了雙眼。


「有脾氣,如果是以前說不定我還會多跟你廢話幾句。」經歷了那麼多,我早已把仁慈和善良埋在了心底,對於敵人其實根本不需要同情。


我扣住邪修的一根手指,看著他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捂緊他的嘴巴,猛然用力,將那根手指生生掰斷!


「現在你懂了嗎?」我又扣住了他的第二根手指


邪修嗚嗚咽咽,瘋狂點頭,我這才鬆手:「剛才我聽你們說宗門大陣無法正常運轉,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點著頭,嘴裡好像在說著什麼。


「我可以讓你張嘴說話,也可以饒你一命,但希望你不要做傻事,如果引來了其他人,我一定會殺了你。」慢慢鬆手,邪修這次十分老實,並未呼救,他靠在床邊,抓著被掰斷的手指,大口喘氣。


「說吧,告訴我三陰宗現在還有多少人?宗門大陣能發揮出幾成威力?」


「沒有幾個人了,孟婆一脈唯一的傳人,當代孟婆重傷垂死,已經被江家接送到其他城市救治,不在宗門內。鬼嬰一脈包括宗主在內只剩下三人,他們宗主手臂盡斷,不過現在就屬他輩分最高,所以暫時由他總領宗門內部事物。蛇公一脈,樹倒猢猻散,除去外派執行任務的弟子,只剩下八人,其中實力最強的是大師兄蛇千,對了,他身上也有傷。」


邪修交代很徹底,我還算滿意:「說說宗門大陣吧,我對這個很感興趣。」


江源之所以敢這麼放肆就是因為宗門大陣無法正常使用,所以我對這陣法有些好奇。


「護宗之陣,是一派根基,如果我說了,你要對天發誓繞我一命。」


邪修跟我談起了條件,我嘴角上揚:「好,我發誓。」


「我們三陰宗建立在恨山的陰脈源頭之上,四面環山,雖有活水環繞,但是只進不出,這地形叫做葬龍坑。依托這個地形,我們宗門歷經數十年時間,不斷完善、修改,終於佈置出了一種鬼修裡極為少見的十重變化大陣。此陣名為十方煉鬼大陣,以恨山陰脈源頭為陣眼,以數百冤死鬼魂為陣旗,使用了一千七百七十七張鬼符才佈置成功,聚納陰氣,孕養鬼魂,退可形成屏障封鎖全宗,進可抽調恨山陰脈源頭內的陰氣,化為無匹攻勢,正因為有此陣存在,我們才能高枕無憂隱藏於江城幕後,不擔心被正道討伐。」


提到宗門大陣,邪修面色稍緩:「不過想要運轉大陣,至少要有一位宗主全力以赴才行,現在宗門內部三位宗主,一死兩重傷,誰也沒有能力操縱大陣,這才導致外人能夠隨意進出。」


「原來如此。」我現在才明白松林裡那些吊死鬼為何不對我進行攻擊,原來大陣並未運轉。


「好了,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現在你能放我離開嗎?」邪修捂著手指,懇求道。


「當然,不過你現在還不能離開這屋子。」我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這樣吧,你轉過去,讓我綁住你的雙手。」


他猶豫片刻,慢慢轉身,我盯著他的後背,伸出雙手用盡全力勒住了他的脖頸。


「明知道我是篡命師,你還讓我對天發誓?」


等他的身體失去生機滑落在地,我掀開他的道袍,幾張驅使小鬼通風報信的鬼符從他的袖子口掉了出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16:49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9-9 10:49

第571章 意外獲救


看著地上零零散散的符籙,我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孤身潛入三陰宗老巢,在這裡真是一刻都不能大意。


如果我剛才心軟沒有解決掉邪修,只是用麻繩將他困住,那等我離開之後,他百分百會用這些鬼符,驅使小鬼通風報信。


到那時,我行踪暴露,自己躲在暗處的優勢將蕩然無存。


檢查兩名邪修身體,確定他們都已經死亡後,我讓穢鬼和慾鬼吞食掉兩人的魂魄,連做鬼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留下。


我這麼做也是出於無奈,不管是三陰宗本身,還是那些名門正派,對於搜魂煉鬼都很有心得,為了不暴露自己,我只能斬草除根。


「我是篡命師這件事絕對不能暴露,否則我將成為所有宗門的公敵,就算是跟我關係不錯的冷青玄到那時估計也會翻臉,沒有人會和篡命師做朋友的。」我頭腦冷靜,思路清晰,對於自己的處境十分了解。


三陰宗掌握著我是篡命師的消息,拿捏著我的命脈,所以我和他們之間不存在調和的可能,最簡單有效的解決方式,就是趁著現在他們宗門大難,將其徹底屠滅。


扒下邪修的黑色道袍,我套在自己身體上,道袍寬鬆,大小還算合適。


我生性謹慎,臨走之前不忘處理現場,將兩名邪修身上的符籙全部拿走,然後把屍體手腳捆綁塞入床下。


「如果剛才那個邪修沒有撒謊,現在整個三陰宗裡存活的門人弟子不超過十個,外派執行任務的人暫且不管,要在天黑之前將他們除掉,時間上來說還是很緊迫的。」殺人是一件很耗費體力和心力的事情,當獵物在臨死前掙扎的時候,當生機慢慢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時候,腎上腺素會飆升,在經歷短暫的興奮之後,肉體就會陷入疲憊。


連續解決掉兩名邪修,若是普通人應該撐不下去了,不過我肝竅已開,體能恢復速度是常人的五、六倍,又吞噬過大量夢縈草和一瓣夢境之花,精神、意誌已經強到了離譜的程度。


深吸一口氣,處理完屍體後,我目光恢復冷漠。


殺死這些邪修,我並沒有產生太大的心理負擔,回想齊村婦幼保健院那些被困在手術室裡無法投胎的嬰靈,還有被釘在桌子上用肉體飼養嬰靈的鬼母,三陰宗靠煉鬼馭蛇起家,傷天害理的事情做過太多太多了。


「我這也算是為民除害。」關上房門,我低垂著頭走出別院,道觀內常年被陰氣大霧籠罩,一片灰濛蒙的,能見度有限,所以我並不擔心被別人一眼認出來。


收起了穢鬼和王師,我將欲鬼藏在自己的影子當中。


吞噬掉兩個邪修魂魄之後,欲鬼變得更加可怕,身體幾乎凝實,好像是地府裡的鬼將一般。


人乃萬物之靈,魂魄中蘊含七情六欲,修道之人的魂魄還要比普通人強上許多,吞食掉對鬼物大有好處。


「此法有傷天德,罪過、罪過。」


三陰宗鼎盛時期門人弟子有幾十人,可現在少了一大半,所以道觀看起來空蕩盪,走了許久也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這些傢伙都藏到哪裡去了?」我實力並不佔優,獵物和獵手的角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互換過來。


又向前走了大約十幾米,穿過兩個無人的院落,我發現自己好像走錯了方向,周圍看不到任何有人出入的痕跡:「這裡好像是道觀後院?」


正當我準備折返回去的時候,陰霧中隱隱傳出的呵斥責罵的聲音。


「有人?」


尋著聲音,我來到後院最深處,那裡是一間青磚紅瓦蓋成的老宅子。


宅子很大,至少要比一般弟子居住的房間大的多。


「這屋子是用來幹什麼的?」我慢慢靠近,轉了一圈才發現,這老宅子竟然沒有窗戶,進出只有一扇厚實的木門。


我趴在門口,抽動鼻翼,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伸手在木門邊緣扣動,那些凝固的我原本以為是油漆的東西落在掌心,用手指碾動,然後放在鼻尖。


「是血漬。」


我很熟悉這種味道,緊挨著木門側耳傾聽,叫罵聲就是從屋子裡傳出的。


「隔音效果很好,這老宅子會不會是專門用來上刑的?」此地位於道觀後院,位置偏僻,很少有人經過,老宅隔音效果又很好,就算鬧出動靜,也不會被人發現。


我很快打定主意,自己下一個獵殺對象,就是這屋子裡的人。


放出王師,我準備先讓他進去查看一下,結果老宅似乎被一股力量保護,鬼魂根本無法靠近。


此地又沒有窗戶,無奈之下,我只好圍繞宅院,大致計算出其內部空間,收起欲鬼和王師,默默等待時機。


五六分鐘後,老宅裡的叫罵聲終於停止,腳步聲慢慢響起,緊閉的木門毫無徵兆的打開了。


我就站在門外,木門打開,老宅子裡那人也愣了一下。


「你是?」


邁過門檻,我沒給他說第二句話的機會,一擊膝撞猛砸在他小腹,等他吃痛彎腰的時候,我雙手擰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身體將其死死壓在地上。


房門一直沒關,這個時候如果有人經過,那我的獵殺計劃就要到此為止了。


這名邪修身體強壯,我喚出欲鬼、穢鬼幫忙才慢慢佔據主動,等到他停止掙扎後,我趕緊起身關上老宅房門,這才敢坐倒在地,休息起來。


「不行,體力消耗太大,這樣下去狩獵會變得越來越危險。」


欲鬼和穢鬼分食著邪修魂魄,我也懶得去管,抬頭看向老宅內部。


牆壁上的懸掛著各種刑具,這些冰冷的金屬器材被打造出來,僅僅只是為了放大痛苦,讓死亡變得漫長而有趣罷了。


老宅最裡面的牆壁上用鐵鍊鎖著一個年輕人,蓬頭垢面,身上殘留著鞭子抽打過的血痕,他低著頭,似乎是昏迷了過去。


「能被三陰宗動用私刑折磨,這年輕人甚麼來頭?」走向老宅深處,等看清楚那年輕人的長相後,我冷漠的雙眼中一縷怒火驟然浮現,眼珠被殺意和猩紅充斥。


「雲川……」


這個滿身傷痕,已經昏死的年輕人,正是青土觀傳人,最後一位趕屍匠雲川。


讓王師在門口放哨,我蹲下身,輕輕抓住雲川肩膀。


他可能是因為被折磨時間太久的原因,我手輕輕一碰,他的身體就本能的顫抖起來。


我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後背、胸口、臉頰,到處都是鞭痕,皮開肉綻,有些傷口甚至在陰氣侵蝕下已經潰爛。


「是我疏忽了。」當初三陰宗針對我,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懷疑我拿了青土觀的秘傳道典,那書裡記錄著趕屍一脈封印兇物的詳細位置,意義重大。


事實上那本道典也確實在我身上,只不過篡命過後,三陰宗已經沒有能力再針對我。


他們為了得到道典,一定會去尋找青土觀的唯一傳人雲川,這一點我之前有些猜測,但是我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狠毒,竟然對雲川動用私刑。


「抱歉,我來晚了。」篡命過後,我也身負重傷,接著又進入夢中直播,一直到現在才騰出手來。


取出兩張很早以前從陸謹那裡得到的妙真符籙,貼在雲川身上,幫助他抵禦陰氣,至於肉體上的傷勢只能等到出去後才能救治了。


陸謹身上的妙真符籙都是出自天師之手,效果極佳,在我的先天真氣催動下,縷縷陰煞之氣從雲川傷口裡溢出。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雲川幽幽轉醒,看到我佩戴著善惡修羅面具的臉後有些疑惑:「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16:49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9-9 10:50

第572章 內亂


幫助雲川穩定了傷勢,等到他臉色好轉,我才開口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熟悉的聲音讓雲川睜大了眼睛,他直勾勾的看著我:「高健?你怎麼跑到三陰宗山門裡來了?!」


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後,雲川立刻催促道:「別管我,你趕緊走吧!三陰宗不是我們能對抗的,你帶著我交給你的那份秘典,離開江城,躲到其他城市去……」


「你冷靜點。」我按著雲川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動。


「你這樣我怎麼可能冷靜的下來?快走吧,那本書如果落到三陰宗或者其他邪修手中,會引發一場大難!趕屍一脈封印過旱魃,那些傳說當中的兇物很有可能真的存在,高健,你相信我啊!」


書裡任何一處封印被破壞都會引發災難,這一點從當初閒青道長臨終前的佈置就能看出。他害怕雲川守護不了這份道典,所以想要交給我代為保管,只是我和他都低估了三陰宗的狠辣。


「沒事了,三陰宗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三陰宗了,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徹底覆滅這個宗門。」寬慰雲川,我嘗試著開鎖,不過雲川身上的鎖鍊是三陰宗特製的鬼頭鎖,鎖芯跟世俗裡那些完全不同,只有找到鑰匙才能夠打開。


「覆滅三陰宗?你一個人嗎?」雲川呆呆的看著我。


「你先在這裡裝昏迷,等我找到鑰匙就回來找你。」想要獵殺邪修,帶著雲川肯定不行,所以只能先委屈一下他了。


「等等。」雲川還是不敢相信我說的話,畢竟在任何一個正常人看來,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宗門的行為都是不現實的。


「你還有事?」我發現雲川臉色不太正常,蹲在一邊詢問。


「三陰宗的護宗大陣很不一般,我曾聽師傅說過,幾年前鬼嬰一脈和茅山上三十六洞鬥法,雙方以十種鬼修珍寶為賭注,可後來鬼嬰一脈失敗後,並未按照一開始的賭約履行諾言。茅山聯合正道另外兩個宗門前來討債,結果卻在三陰宗護宗大陣這裡栽了跟頭。連茅山那樣的大教都會吃虧,你一定要多加注意。」雲川把自己知道的關於三陰宗的事情全部給我說了一遍,我牢記在心。


「看來這護宗大陣真的不一般,有必要先去查探一番,為自己留條後路。」宗門大陣籠罩整片道觀,範圍很廣,想要找到其核心陣眼十分困難。


「大陣乃三陰宗根基,普通弟子估計也不清楚。」我思索片刻後,鎖定了自己的下一個獵物——蛇千。


他是蛇公一脈的大師兄,肯定對護宗大陣有所了解。再加上他已經被其他弟子孤立,身上傷勢還未痊癒,所以應該很容易得手。


檢查了一下手套,沒有破損,接著我從牆上的刑具中挑出一把刀刃很薄的剝皮刀藏在袖子裡。


腦中回憶蛇千在儀式失敗後離開的方向,我藏好邪修屍體,帶著欲鬼離開老宅。


有了目標,自然容易許多。


我在路上又解決掉了一個路過的蛇公一脈弟子,把他的屍體隨便找一間房屋藏好,這個時候我的體力也有些吃不消了。


「拖得越久,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要加快速度了。」蛇千前往的地方是正殿,青磚鋪路,周圍沒有遮擋物,我的行踪很容易暴露。


「它會住在哪一間屋子裡?」道觀裡樓閣很多,修建的十分複雜,我對道觀的內部建築又不是太了解,根本不清楚這些房屋都是乾什麼用的,只能一間間搜查。


又前行了二十餘米,我才來到三陰宗正殿。


一般的道觀修建三清像,敬拜無量天尊,而三陰宗則是個例外,他們的正殿裡沒有任何塑像,只擺著三個被黑布遮蓋的神龕。


我有些好奇其中的東西,不過還沒等我進入,正殿側廳,一位長相陰柔的黑袍道士忽然走了出來。


他站在三個神龕前拜了三拜,掀開第一個神龕上的黑布,從中取出一根香,接著打開第二個神龕,從中捧出一盞燈。


奇怪的是那燈上飄忽的火焰竟然是幽藍色的,似乎是以人油點燃的鬼燈。


他用這燈上的火把香點燃,最後走到第三個神龕後面,不見了踪影。


等了幾分鐘他仍舊沒有出來,我有些好奇,讓欲鬼藏在我影子中,反握剝皮刀走了過去。


掀開黑布,在第三個神龕後面是一扇僅容一人通過的木門。


推動木門,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出現在我面前。


「地面上建築群已經如此廣闊,地底下還另有乾坤?」我運用判眼勉強能在漆黑的通道中視物,踩著台階,一路走了下去。


溫度越來越低,陰風陣陣,皮膚上凝固出細小的水滴。


在這個環境中,我體內的先天真氣完全停止運轉,好像停滯一般,與之相反,陰脈當中的陰氣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增加。


「這樣下去,我體內的陰陽平衡可能會被打破,鬼術馬上又要突破到新的境界。」我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暫時也沒有想那麼遠,殺死蛇千才是正事。


地下通道很長,走了十幾米以後,前方出現了細微的光亮變化,我放慢速度,全神貫注。


「蛇公留下的續命之法失敗,騰蛇已死,屍體被江源他們帶走了。」通道盡頭傳來蛇千的聲音。


「你們蛇公一脈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我可幫不了。」說話這人聲音尖細,我聽著有些耳熟,好像是鬼嬰一脈的那位宗主。


「天都要塌了,你還想著內鬥?不趕快修復好護宗大陣,不用那個篡命師出手,我們很快就要被自己養的狗給咬死了。」


「你是說江家?」鬼嬰一脈宗主停頓了很長時間才說道:「你多慮了,雖然時代不同,修士地位越來越低,但你不要忘了,江得韜當初跟我們合作,他可是被下了鬼咒的,如果沒有我們為他解咒,他會生不如死。」


「江得韜是一頭臥虎,豈會因為鬼咒屈服?這些年他生意越做越大,我們又全權放手,誰知道他暗地裡有沒有跟其他宗門攀上關係,或許我們依仗的鬼咒,他早已有了解除的方法。」蛇千竭力說服,想要聯合鬼嬰一脈宗主防備江家,但是鬼嬰一脈宗主並未放在心上。


「事情我已經知道,你可以離開了。」


「我這麼做絕非出於私心,現在宗門遭遇大難,想要攘外必先安內……」


「蛇千,你現在還沒有繼任蛇公,這宗門禁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話已至此,你明白了嗎?」鬼嬰宗主下了逐客令,蛇千卻站立在原地未動:「怎麼?連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地下通道陷入短暫的沉默,接著通道盡頭響起了蛇千陰柔刺耳的笑聲:「老東西,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江家狼子野心,誰都看得出來,你竟然還一味縱容,真不知道他們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


「蛇千,你污漫靜壇,毀謗上師!若不是看在已故蛇公的面子上,我定要將你逐出宗門!念你是初犯,自己去領三堂大戒!」


「念我是初犯?讓我自己去受三堂大戒?你這老傢伙雙手都斷掉了,還敢這麼跟我說話?」蛇千陰柔的聲音中透著徹骨的冷意,語氣漸漸變得瘋狂:「告訴我啟動大陣的咒決,將蛇公一脈的法器還回來,否則你這輩子都不要想著出去了。」


「你敢!」鬼嬰一脈宗主雖然雙臂盡斷,但是一身鬼修術法還在,他口中念咒,一個個由怨念形成的鬼嬰從他身後爬出。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16:50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9-9 10:52

第573章 勾心鬥角


那雙臂盡斷之人能成為鬼嬰一脈宗主,又怎麼可能沒有真才實學。


邪派修士可跟其他「行業」不同,實力和道行是評判的唯一準則。


鬼嬰數量眾多,全部由怨念構成,看到那些稚嫩的嬰兒臉上被怨恨和猙獰佔據,我不僅想起了齊村婦幼保健院,鬼嬰一脈的施法媒介全都是夭折的幼嬰,他們手段殘忍,令人髮指。


眼前的這一幕也更加堅定了我屠滅三陰宗的想法,絕對不會心軟。


「鬥吧,你們內鬥的越厲害,給我的壓力也就越小。」躲在暗處,我將一切盡收眼底。


鬼嬰宗主實力要比蛇千厲害的多,兩人鬼術修為至少相差兩個境界,但我從蛇千臉上看不到一絲驚慌。


「我既然敢來找你,敢這麼跟你說話,自然早就做好了準備。老傢伙,你自己不識趣,到了陰曹地府可不要抱怨。」蛇千慢慢拿出身後的那一根香,舉在胸口,裊裊的煙霧在地下通道中飄散。


這香是蛇千從第一個神龕中拿出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作用,鼻翼抽動,聞到一股淡淡的甜味,隨後腦袋昏沉,好像連魂魄都快要睡著一樣。


我身體歪斜,身後的慾鬼同樣中招,我趕緊將它收回鬼環,靠著牆壁慢慢坐在地上。


眼皮愈發沉重,在快要合上時,一股清涼從善惡面具當中傳出,讓我陡然清醒過來,雙眼恢復清明,我長舒一口氣:「差點暈倒,那味道好奇怪啊。」


那根香在蛇千手中已經燒了三分之一,地下通道裡好似被薄霧籠罩一樣。


看到蛇千手中的香,鬼嬰一脈宗主勃然大怒,似乎這香是一種極為珍貴的東西:「安魂香?!蛇公告訴了你打開第一個神龕的方法?你竟然敢擅自偷盜宗門底蘊!」


「蛇公怎麼可能告訴我?那個老傢伙比你還要頑固。」蛇千冷冷一笑:「我跟著蛇公祭拜三陰也有十幾次了吧,開神龕的手法和咒決,我早已偷學到。你們這群老東西藏得真深,要不是我私開過神龕,還不知道宗門內有這麼多珍寶。」


「你瘋了?安魂香用千人魂才能煉成,那都是歷代三陰存留下來的,用一根少一根,你竟然拿它來對付我!」鬼嬰一脈宗主氣急敗壞,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安魂香似乎只針對魂魄,經過我剛才短暫的體驗後發現,這香本身沒有什麼害處,聞了以後還能增強魂魄,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會讓聞到此香的人陷入沉睡。


鬼嬰宗主的魂魄底蘊很強,硬撐了十幾秒才漸漸變弱,至於他之前喚出的鬼嬰全都隱藏於陰氣當中,那模樣好似在母親肚子中安睡一般。


「你……」鬼嬰宗主踉踉蹌蹌,連站立都難,安魂香效果太強,他竭盡全力,也只能勉強睜大眼睛,怒目而視,恨不得活剝了蛇千。


「老傢伙,東西就是拿來用的,有什麼捨不得?」蛇千將安魂香插在地上,又吞下兩粒藥丸這才走向鬼嬰宗主:「你說你守著這大陣陣眼有何用?沒了雙臂,你還想統領三陰宗?還想要重振鬼嬰一脈榮光?別做夢了!以後的三陰宗只能有一個聲音,我讓你們幹什麼,你們就要幹什麼,否則……」


他從懷裡取出一個竹筒,沾血畫符放在竹筒一側,沒過多久,竹筒裡有兩條筷子粗細的斑斕毒蛇爬了出來。我留意到,這兩條毒蛇跟他們道袍領口的標誌一模一樣。


蛇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瘋狂,他用符紙引誘兩條毒蛇爬向鬼嬰宗主雙肩處的傷口,然後給他餵下半顆藥丸:「老傢伙,這半粒醒神丹應該能讓你保持部分身體知覺,現在告訴我如何操縱宗門大陣,否則我就讓這兩條七步蛇順著你的傷口,鑽到你肉裡面去!」


鬼嬰宗主不肯就範,蛇千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片,對準鬼嬰宗主手臂傷口就刺了下去,血液橫流,場景十分血腥。


「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又將手中的符籙貼到鬼嬰宗主傷口上,嘴裡誦念咒語,那兩條毒蛇好似利劍一般竄向符籙所在的位置。


鬼嬰宗主見狀終於有了反應:「我死了,你就什麼也得不到了。」


聽到這話,蛇千咧嘴一笑,揭開符籙,兩條毒蛇差之毫釐鑽入鬼嬰宗主身體:「你是三陰宗宗主之一,我怎麼會殺你?只希望你能告訴我守宗大陣的操控方式,然後昭告所有人,我將是下一任蛇公就行了。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好,我告訴你。」鬼嬰宗主眼底閃過一絲冷光:「十方煉鬼大陣以恨山陰脈為陣眼,用源源不斷的地脈陰氣籠罩十大方位,即上天、下地、東、西、南、北、生門、死位、過去、未來,十方煉鬼,這也正是大陣名字的由來。想要發揮出大陣全部威力,需要十位修士齊心協力才行。不過自從跟茅山斗法過後,我們三陰宗門人數量銳減,現在已經湊不齊十個懂得陣法且道行足夠的弟子來主持大陣了。」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蛇千晃動手中的符紙:「別以為我不知道,蛇公曾說過,只要被陣眼認可,一個人就能主持陣法,根本不需要那麼麻煩。」


「一個人當然也可以主持,不過對鬼術境界、還有陣法知識都有嚴格要求,另外一人主持大陣只能發揮出兩三成的威力。」


「你只需要告訴我如何去做就可以了。」


在蛇千的逼迫下,鬼嬰宗主終於鬆口:「順著石梯一直往下,進入地脈深處,只要你能頂住陰氣潮汐沖刷,觸碰到陣眼,就能獲得大陣認可。」


「僅僅如此?」


鬼嬰宗主又傳授給了蛇千一些操控大陣的咒決,我躲在暗處用判眼記錄下一切,偷偷學習。


在安魂香還剩下二分之一的時候,蛇千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老傢伙,你還算識相,這咒決跟我掌握的基本吻合。」


「我怎麼可能會騙你?再怎麼說你也是三陰宗門人,我不會坑害你的。」半顆醒神丹的藥效已經過去,鬼嬰宗主感覺自己越來越困:「蛇千,現在能把安魂香熄滅了吧,以後你繼任蛇公,這宗門裡的一切寶貝不都還是你的嗎?」


「說的有道理。」蛇千轉過身在鬼嬰宗主期待的注視下熄滅了安魂香,然後他笑瞇瞇的蹲在鬼嬰宗主身前:「之前多有得罪,我其實也是為了宗門。」


「無妨,我能夠理解。」鬼嬰宗主默默點頭,活動著指尖,他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


「你能理解就好。」蛇千臉上笑容不變,突然抬手將那張符籙塞進鬼嬰宗主的傷口當中,地上的兩條毒蛇好似接到了命令,如血箭般,順著流血的傷口鑽入其中。


「蛇……」鬼嬰宗主最後要喊的不知是蛇千,還是蛇什麼,他根本沒說完,蛇千就將早已準備的符籙塞入他嘴中。


「老傢伙,你能理解我,那真是太好了!」蛇千放肆大笑,他的道袍下掉出一個個竹筒,裡面的毒蛇全都爬了出來,尋著符籙蜿蜒到鬼嬰宗主身上。


眼前的場景有些驚悚,傳說中的萬蛇噬心也不過如此。


「這蛇千好狠的心啊!」我不僅有些慶幸,如果自己之前遇到蛇千,就算能成功將其殺死,估計也會被毒蛇咬傷。


蛇群還在撕咬,蛇千根本不管鬼嬰宗主的慘叫、哀嚎,大步進入地脈深處。


我看了一眼滿地的毒蛇,擦去手心的汗水,走出藏身之地:「不知道梅花蠱毒能不能抵禦住蛇毒?」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16:51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9-9 10:53

第574章 黃泉護主


毒蛇纏身,在鬼嬰宗主的血肉之間蜿蜒,看得我頭皮發麻,下意識遠離他的屍體。


「應該死了吧。」鬼嬰宗主模樣極慘,毒蛇在他的衣服裡進進出出,我不敢靠近,貼著牆壁從他身邊走過。


「邪修自私無情,今天我總算是見識到了,絲毫不顧及同門情分,為了各自的利益可以不擇手段。」沿著石階,我跟隨蛇千進入地脈深處。


此地應該是三陰宗的核心禁地,越往下走,牆壁上繪畫的符籙就越複雜,若非有蛇千在前面一路破解,我想要安全進入根本不可能。


陰氣化為實質,遮擋視線,即使我擁有判眼,能見度也只有兩三米遠。這種情況下,就算蛇千站在我不遠的地方,我也無法看清楚。


不斷向下,我陰脈中的陰氣好似脫韁的野馬一般,自行運轉,萃取更精純的陰氣納入陰竅,增強底蘊,讓我的鬼術境界也在緩緩攀升。


「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我的陰陽鬼術就能突破到第四重境界。」陰陽鬼術前三重築基,和一般的鬼術並無太大區別,但是從第四層開始這門鬼術的霸道就能完全展示出來,以陰陽為令,統御五方神鬼。


陰氣流轉,隨時可以突破,我在鬼術上的天賦要遠遠超過道術和佛法,並不用刻意修行,一切都已經水到渠成,這種感覺就好像我上輩子就是個鬼修一般,這一世重來一遍,自然毫無阻礙。


向下走了八九米的距離,此時就算我擁有判眼也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不單單只是黑暗,陰氣化成的黑霧籠罩了一切,我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放慢腳步,我手指觸碰著兩邊的岩壁,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心安。


「嘭嘭!」


更向下的地方忽然傳出輕響,接著我就听到了蛇千念咒的聲音,這是我自進入地脈以後,第一次聽到蛇千念咒。


「他已經找到了大陣核心嗎?」我加快腳步,匆匆向下追趕,可是又走了十幾米遠,仍舊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人呢?消失了?」


兩邊的岩壁被陰氣侵蝕出猙獰的紋路,就好像老人臉上的皺紋一般,這地方毫無生機,只有黑暗和陰冷。


手腕輕顫,鬼環上的四枚玉珠全都亮了起來,似乎是裡面的鬼物想要出來:「地脈陰氣是無數載歲月積澱下來的,最為精純,難怪它們會向我傳達出這麼強烈的渴望。此地看起來也沒有太大的危險,不如將他們放出來,鬼物實力提升,對我來說也有好處。」


思索一陣後,我將鬼物全部放出,任由它們在這裡吸收地脈陰氣,自己只帶著欲鬼向更深處走去。


地脈裡陰氣繚繞能見度極低,我能聽見蛇千的聲音,但是卻看不到他的人,一路追踪,只在地上找到了使用過的符籙,以及被破解開的殘陣。


向下的通道越來越窄,由最初的可供兩人並肩而行,到現在的只能讓一個人側身通過。


「怎麼還沒到底?」我皺起眉頭,地下通道當中多出了一股無形的阻力,陰氣就好像大海的潮汐一樣,一浪接著一浪從地脈深處湧出。


這些陰氣純度高的離譜,就算是一般的鬼物都不敢吸收,不過說也奇怪,強如欲鬼,在陰氣潮汐沖刷之下,也身形搖晃,但是對我卻沒有任何影響。


陰陽鬼術自行運轉,體內十八個陰竅好像龍口一般,不斷吞吸著這些從地脈深處湧出的精純陰氣,然後又用一種令人咋舌的速度轉化吸收。


「會不會是因為我修行的鬼術比較特殊?」


陰氣潮汐越來越猛烈,我只好讓欲鬼留在外面尋找合適的地方吸收修煉,自己獨自一人繼續向下。


連續撐過了五輪陰氣潮汐之後,我終於看到了蛇千。


他模樣頗為狼狽,手中抓著一把符籙,一邊唸咒解陣,一邊在陰氣潮汐衝撞下苦苦支撐。


「要不要現在就動手?」蛇千此時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解陣上,根本不知道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人,如果我此時動手,成功的機率是百分之百。


「算了,再等等,我也想見識見識三陰宗的護宗大陣。」陰氣飄散,通道當中極為黑暗,蛇千距離我其實只有一兩米的距離,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察覺。


我還是第一次進入地脈,傳聞當中,地脈裡生活著各種恐怖的怪物,十分危險。不過這一處地脈是個例外,此地已經被三陰宗耗費數十年時間改造過,周圍全是大大小小的陣法符籙,所以危險程度很低,跟天然地脈無法相提並論。


越向下走,陰氣潮汐就越猛烈,硬是挺過了十三輪陰氣潮汐之後,蛇千終於撐不住了。


他頭冠歪斜,黑髮飄散,道袍上滿是裂口,隔著一兩米遠都能聽見他低沉的喘息聲。


「只要再挺過五次潮汐,就能抵達陣眼,機會只有一次。如果我不能掌控大陣,一旦老傢伙的死亡暴露出來,我將永遠無法翻身,到時候江源定會號召同門把我逼死。」蛇千性格陰毒,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直接對著瓶口,將裡面的藥丸全部吞下。


一分鐘後,藥效出現,他陰柔的臉上好像表層血管破裂,染上一層不正常的血紅,與此同時,他眼角竟然浮現出淺淺的皺紋。


「消耗壽命和自身生機用來增強氣血嗎?」這丹藥副作用極大,我沒想到蛇千竟然為了達成目的,一次就吞服了五六枚!


憑藉丹藥,蛇千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在只剩下最後兩輪陰氣潮汐的時候才停下來。


他臉上的血色已經消退,蒼白如紙,完全是拿命硬抗到了現在。


一步一步前行,幽暗的地下通道裡陰風呼嘯,好似巨獸張開的嘴巴,等待獵物乖乖送上門。


陰氣化為實質,洶湧奔騰,好似翻滾的巨浪,很難想像,我竟然可以在地下看到如此壯觀的景色。


「嘭!」


第十七輪陰氣潮汐衝來,蛇千直接被打飛,他後退了三大步,坐倒在地。


七竅流血,他模樣淒慘,但是卻一臉狂熱:「只差最後一輪了!」


地下通道裡迴響著他癲狂的聲音,其實這個時候他只要扭頭就能發現,在距離自己半步遠的地方還站著一個人。


可惜他沒有,執念已深,他爬起來揮動符籙,念誦咒語,朝著通道盡頭走去。


最後一輪潮汐還在醞釀,呼呼的陰風好似刀子般割裂柔軟的皮膚,蛇千扶著牆壁,咳著血,竭盡全力,打出一張張鬼符。


隨著時間推移,通道末端一股恐怖的氣息在凝聚,兩三秒後,整條通道都震顫起來,一條完全由地脈陰氣構成的陰龍呼嘯而來!


蛇千之前佈置的符籙在陰龍撞擊之下,不堪一擊,連響聲都沒有發出,就被完全吞噬!


這第十八輪陰氣潮汐摧枯拉朽,以一種無可匹敵的姿態生生從蛇千身上碾過,接著速度絲毫不減又撞向我的身體。


一直躲在後面撿便宜的我,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吃了一驚,雙手趕緊擋在胸前,全力運轉陰陽鬼術。


「陰陽有令!」


此時我再也顧不上會不會暴露,大喊出聲,十八陰竅全開,調集全身陰氣對抗這第十八輪陰氣潮汐。


陰龍咆哮,我支撐了幾秒後,漸漸落入下風,而就在此時,我一直貼身放置的白骨玉盒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隙,耳邊傳來亡魂的呢喃,片刻後一條淡黃色的長河虛影將我的身體護住。


「這是……黃泉令?」


陰龍撞入黃泉虛影,晃動了一下身體,濺起了一朵不大不小的浪花,而後就這樣消失在了地下通道裡。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16:51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9-9 10:55

第575章 地脈


「消失了?」兩邊的石壁上還殘留著陰龍刮蹭出的刻痕,我全身酸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大口喘息,我背靠石壁,從懷中取出白骨玉盒,吸收了陰龍之後,白骨玉盒又重新合上,只從外觀看,好像變得更加慘白瘆人。


「黃泉令一年只能使用一次,難道吸收了陰龍之後可以增快它的恢復速度?」我搖了搖頭,將白骨玉盒收好,這東西每次使用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已經有些超出我的承受範圍了。


「十八輪陰氣潮汐度過,接下來就能進入真正的地脈之中。」我彎腰向前,走了兩三步就看到了蛇千。


他癱倒在地,面目蒼白,皮膚上佈滿傷痕。


「還沒有死透?」蛇千的生命力很是頑強,被陰龍貫體仍舊存留著一口氣在。


我蹲在他旁邊,因為佩戴了善惡修羅面具的緣故,蛇千隻能看到我冷漠的雙眼。


「你、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才發現我,是不是有點遲了?」我不是那種喜歡廢話的性格,剝皮刀滑入掌心,快速抹過蛇千的脖頸:「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吧。」


血液咕嘟咕嘟的冒出,我凝視了好一會兒,心底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這血色算是人間最美的風景之一,如果能時常欣賞那就太好了。」


站起身,防止血液沾到自己身上,我踢開蛇千的屍體,總覺得自己心理上好像出現了某種變化,但是當局者迷,我並不清楚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除掉蛇千後,剩下的都是些小魚小蝦,將他們全部滅掉,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將蛇千身上為燃盡的半截安魂香裝進自己口袋,我等到陰氣潮汐徹底結束,走向地下通道盡頭。


鑽進陰龍出現的那個風洞,眼前豁然開朗。


這裡好像是一片地下懸崖,一條條深不可測的鴻溝如同蒼天執刀,親手刻下的字畫一般,雄奇壯麗。


而在深淵之內,磅礴如海般的陰氣自下向上翻騰,彷彿倒捲的瀑布一般。


如此奇特的地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駐足良久,才緩過神來。


「這就是地脈?恨山陰脈的源頭?」我看著翻騰的陰氣,久久無言,以前我還對江城地下是否鎮壓有蛟龍抱有懷疑,可當我現在看見了地脈中的場景後,一切疑慮都煙消雲散。


這世界要比我想像中壯麗的多,如此廣袤神妙的土地,孕養出什麼樣的生物都有可能。


我此時站在地下懸崖邊緣,兩邊都是萬丈深淵,只有眼前有一條不足一尺的石橋。


這橋不像是人工雕琢,更像是自然形成,向前伸出約九米的長度,如同一根想要刺破大地的犄角一般。


我呼出肺裡的濁氣,集中註意力走上石橋,兩邊陰氣吹襲,稍有大意就會跌落深淵。


「都走這裡了,現在回頭,我怎麼能夠甘心?」腦中回想了一遍鬼嬰宗主教給蛇千的操縱方法,我彎下腰,降低重心,在石橋上挪動。


向腳下看去,陰氣翻騰,一條條陰龍在霧海裡沉沉浮浮。


「如果掉下去,那可就真是屍骨無存了。」


一米、兩米……


九米長的石橋,我有驚無險渡過,來到了石橋另一端。


這是一個大約三平方米的石台,邊緣殘留著歲月的刻痕,真要算起來,估計這石台存在的時間比江城還要長。


爬到石台上方,面前的一切讓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石台向內凹陷,就好似一塊巨大的硯台一樣,只不過其中滌蕩的並非墨汁,而是化為實質,如水流一般的陰煞濁水。


「這好像是陰陽魚?」


石台內,陰煞濁水只佔據一半的位置,另外一半位置放著一塊石碑。


碑上貼符,書寫著山神赦令,符下放著一盞油燈,但是油盡燈枯,只餘一根燈芯散發出淡淡的淺色霧氣和陰煞水紋相互碰撞、融合。


陰為寒,為暗,為聚,為濁水。


陽為熱,為光,為化,為正氣。


「沒想到在恨山陰脈的核心位置,竟然還能看到山神符碑,至陰和至陽對立,相互牽制,所以此地大陣才能夠穩固,被符法駕馭。」


二炁交感,化生萬物,天地和而萬物生,陰陽接而變化起,這就是陰陽。


借助陰陽,建造十方大陣,三陰宗歷代宗主裡定然出過了不得的大人物。


石台上陰陽兩氣維持著微妙的平衡,融合淬煉,剔除煞氣、穢氣,然後滲透石壁,揮發到地面之上,形成可以被直接利用,對邪修無害的陰氣。


「巧奪天工,這陣法設計的實在巧妙。」我站在石台邊緣觀看了好一會,面具下的雙眼慢慢露出一抹貪婪:「如果我能掌握這座大陣,那就算面對正道聯合,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了,可惜操控大陣步驟繁複,就算是陣法高手也不一定能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掌握。」


我對陣法一知半解,根本沒抱太大的希望。


只是不想白跑一趟,所以才按照腦子裡記錄下的操控方法,嘗試著調動大陣的力量。


咒決、手勢完全正確,我小心翼翼,不敢弄錯一步。


「智燈已滅馀空燼,猶自光明照十方。」


口訣念完,讓我沒想到的是石台上竟然真的出現了反應,那盞破舊的油燈上隱隱有燈火重現,一剎那間,山神符像亮出刺目的光線。


陽氣大盛,平衡被打破,陰煞濁水似乎不甘願被陽氣逼迫,濤聲大作,而這小小石台裡的變化,很快就演變成整座地下陰脈的變化。


陰風呼嘯,條條陰風騰飛舞動,好似要衝破天地界限。


沉澱在陰煞之氣最底部的冤死孤魂野鬼也緩緩爬出,瞬息之間,這裡竟變成一方鬼蜮。


「似乎玩的有些大了。」我額頭冷汗直冒,事已至此也無法回頭,我只好繼續念咒,直到陰煞之氣重新和山神符像構成陰陽平衡,石台陰煞濁水中,一枚黑色石子冒了出來。


「好像是一枚圍棋裡的棋子?!」


圓潤光滑,完美無暇,介於虛實之間,似乎完全是由陰氣構成,而最讓我想不明白的是,這枚黑棋竟然帶給我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


「恨山陰脈的源頭,竟然只是一枚棋子?」我不敢繼續想下去了,鬼哭狼嚎,整條地脈都開始震動。


現在我已經無法回頭,只好按照鬼嬰一脈宗主傳授給蛇千的方式操控大陣。


掐訣念咒,然後伸手抓向那枚黑棋,它就是十方煉鬼大陣的陣眼,掌握住它就能操控大陣的部分功能。


陰風狂嘯,我用右手牢牢抓住石台邊沿,固定身體,左手前伸,就在指尖觸碰到陰煞濁水的瞬間,我好似觸電般收回左手。


「這水不能用肉體觸碰!」自己的手指只是剛碰到陰煞濁水,就被恙毒侵入,整條手臂都腫脹起來:「沒想到鬼嬰宗主最後時刻還留了一手要坑害蛇千,他們這些邪修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左臂的經絡當初被無燈路扎紙匠封住,恙毒無法擴散,只能在左臂淤積。


「封在左臂的恙毒又惡化了,這樣下去,如果短時間內解決不了,我只有砍下左臂這一條路可走。」我咬著牙,一狠心,乾脆破罐破摔,直接將左臂伸入陰煞濁水之中,五指握緊,牢牢抓住黑棋。


陣眼就在我的掌心,這一刻我全身陰氣瘋狂湧入那枚黑棋,十八陰竅同時運轉,隨著我體內的陰氣不斷注入,那枚在陰煞濁水中沉浮的棋子被我一點點抓出水面。


於此同時,我也念出了最後一段口訣。


「瞬息不留,一念初起,彼十方界,芸芸眾生,成魔敬鬼!」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16:52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9-9 10:57

第576章 生門、死門


這黑色棋子的來歷我並不知曉,心中感到莫名的熟悉,也許在我塵封的記憶裡,自己曾經見過這東西吧。


咒決念完,黑棋被我提到水面,快要完全脫離水面時,卻被一股巨大的吸力阻止。


翻飛的陰龍在地脈中咆哮,一個個巨大的陰氣漩渦在地脈溝壑間成型,就好像這裡將要發生一場大災難般。


「不行,這地方太邪乎,我要趕緊離開。」黑色棋子移動之後,地脈中非但沒有平靜下來,反而如同地震似得,所有陰氣都進入一種狂暴的狀態。


石台震顫,好似將要坍塌一樣,我有心想要離開,可是左手卻彷彿被釘在了陰煞濁水上方一樣,根本移動不了。


「這枚棋子不能帶走嗎?」


事出突然,我徹底傻了眼,自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不就是為了將黑色棋子帶走,偷出陰脈核心嗎?


現在這東西竟然懸停在陰煞濁水的水面上,不僅無法帶走,還牢牢吸住了我的手掌,不斷從我身體中榨取出我的本源陰氣。


「再這麼下去我非要被吸乾不可。」我心中焦急,卻別無他法,自己完全是按照鬼嬰宗主傳授的咒決去做的,但是現實和理想的差距實在有些巨大。


「到底哪一步出現了問題?」


地脈溝壑裡刮起陣陣陰風,陰氣漩渦還在不斷擴大,數量越來越多,最後維持在十個。


它們按照固定的軌跡,在地脈中轉動,其中離我最近的那一個就在石台旁邊徘徊,只要再擴大一點,就會將我吸入其中。


「不行,我決不能死在這裡!」冒然進入地脈確實有些衝動,但是我並不後悔,至少我看到了這世界隱藏在地下的另外一面,這種壯麗,常人一輩子估計都沒有觀看的機會。


瘋狂催動鬼術,我在做最後一搏!


當體內所有陰氣都被黑色棋子吸收之後,我雙眼一暗,身體竟然被黑棋牽引著栽向石台!


「該死!這黑棋是準備把我的肉體也一起吸收掉嗎?」沒有陰氣供應,黑棋緩緩下沉,更可怕的是它牢牢吸住我的掌心,想要將我也拖拽到陰煞濁水之中。


身體已經無法保持平衡,我右手鬆開石台邊緣,胡亂揮動,在快要掉入石台內時,我揮動的右手按到了那山神符碑之上。


這只是個巧合,但讓我更加想像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體內的先天真氣自動運轉,沒有陰氣壓制,它們在筋脈中流轉的飛快。


「這又是怎麼回事?」還沒等我弄明白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體內的先天真氣已經進入到了符碑當中,被真氣滋潤,符碑上的山神赦令陡然發出亮光,那個看似普通的塑像好似活了過來一樣,散發出一種鎮壓山河十方的氣勢。


陽氣大盛,再次和黑色棋子形成微妙的平衡。


十個陰氣漩渦停止擴大,地脈相比較剛才,已經沒有那麼狂暴。


再看眼前石台,黑色棋子被我抓在左手,懸停於陰煞濁水中。


山神符碑被我右手按著腦袋,散發出驚天的氣勢。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地脈重新恢復平靜,我雙手上的吸力才減輕,我急忙抽回雙手,飛速後退,再也不敢接近這個恐怖的石台。


渾身無力,進來時,我處於巔峰,體內陰氣、真氣充盈,可現在身體已經完全枯竭,就好像是一個普通人那樣。


「完了,要想把真氣和陰氣重修回來,至少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我等會出去還要滅掉其他活口。」想到陰間秀場斬草除根的任務,我就一陣頭疼,這次獵殺是我最好的機會,三陰宗邪修毫無防備,如果這此沒有殺乾淨,一旦放跑他們,讓他們潛逃到其他城市,那我這輩子估計都不一定能完成任務了。


現在後悔也無濟於事,我緩緩後退,不敢在此處停留。


坐在狹窄的石橋上,一點點挪動,可過了一會兒,我慢慢發覺出不對來,自己好像能夠影響這裡的陰氣。


我之所以坐在石橋上挪動就是擔心被陰風影響平衡,不小心掉進深淵裡,可真正當陰風吹來時我才發現,這些原本好像惡龍一般的陰風,此時竟然溫柔的好像情人的手掌般,不僅滋潤起我乾涸的陰脈,還主動幫我減緩手臂中恙毒蔓延。


「什麼情況?」我坐在石橋中央,有些受寵若驚,等我低頭看到自己的雙手時才隱隱有些明白。


陰氣大多纏繞在我的左手,這隻手剛才抓過那枚黑色棋子,而就在我掌心和棋子曾接觸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個黑色古篆,看上去像是一個「死」字。


與之相對,在我右手掌心,按住山神符碑的地方此時多了一個淺淺的金色古篆,似乎是一個「生」字。


「生、死?」看到這兩個字,我首先想到的是鬼嬰宗主曾經說過的話,十方煉鬼大陣想要發揮全部功效,需要十位陣法造詣很高的門人才能主持,而大陣又細分為上天、下地、東、西、南、北、生門、死位、過去、未來十個方位,自己雙手上出現的生、死二字,是不是就預示著十方煉鬼大陣裡的生門和死門?


「難道我真的在不經意間成為了大陣的主人?可以發揮出大陣的兩成威力?」這個猜想太過誘人,如果這是真的,那我之前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十方煉鬼大陣是三陰宗歷代三陰不斷完善才形成的陣法,經歷歲月洗禮,已經成為三陰宗最大的一張底牌,也可以說是三陰宗眾多傳承中最珍貴的一項。


「陣眼位置我已經清楚,剛才我也檢測過死字的功效,可以不被陰氣攻擊,調動部分陰氣,等會出去我要再熟悉一下那個『生』字的用法。」十方大陣,每一個字都有不同的功效,大陣操作複雜,我還需要慢慢琢磨研究才能完全掌握。


「這個不急,等我滅了三陰宗,此地一切都是我的,我有足夠的時間來熟悉大陣。」宗門大陣被一個外人掌握,這樣的事情包括所有正道大派在內,都是從未有過的。


我能做到這一步,也是因為無數的巧合和偶然,還有一絲絲的運氣。


撫摸著臉上的善惡修羅面具,自從戴上這東西以後,我的運氣漸漸變好,身上的因果線全部消除,老天也無法針對我,這讓我對這面具慢慢出現了一種依賴,甚至有一種不願再摘下來的想法。


「總感覺自己的心態出現了某種變化,不過無所謂了,生死面前,首先考慮的是活下去。」陰氣為我所用,對我不是阻力,反而竭盡全力幫我修復傷勢。


我運轉陰陽鬼術,只用了小半個時辰,十八陰竅就重新被陰氣充滿。


更讓我驚喜的是,自己的鬼術境界也水到渠成突破到了第四層——五方令鬼的境界。


第四層是一個分水嶺,這一個等級的鬼修已經相當恐怖了。


原路返回,我將扔在地下通道裡的幾隻鬼物全部收回鬼環,它們在這裡修煉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都有了明顯的強化,尤其是王師,他原本底子薄弱,陽光一照就有可能灰飛煙滅,不斷的吸收地脈陰氣過後,他身體凝練,已經成為了最低等的鬼物。


對於王師,我的期待還是蠻高的,畢竟他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擁有著人類智慧、懂得思考,還完整保留了生前記憶的鬼物。


收了鬼物,我從洞口走出,等我踩著石頭台階進入地下通道後,忽然發覺有些不對。


「蛇千的屍體還在,可那個鬼嬰宗主的屍體怎麼消失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16:53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9-9 10:58

第577章 心中有魔(上)


當時鬼嬰宗主身上全是毒蛇,在這種情況下,我主觀判斷他已經死亡,並沒有靠近他的屍體做第二次檢查。


「難道他沒死?」通道裡只剩下毒蛇的屍體和一灘散發臭味的黑血,至於鬼嬰一脈宗主則不見了踪影。


「姜還是老的辣,不過你身受重傷,我看你能跑到什麼地方去?」喚出欲鬼藏在影子當中,我手中抓著剝皮刀一步步向地上走去。


一路上都能看到血跡,但是卻找不到鬼嬰宗主的腳印,根據我的猜測,他當時的情況即使沒死也活不了多久,只是在垂死掙扎罷了。


「這些零散的血跡應該是鬼嬰宗主在地上爬動留下的,這個老傢伙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啊。」我細細思索,一旦鬼嬰宗主順利逃出,那他很有可能會把有外人進入地下通道的事情公佈出去。此時地洞另一邊,說不定已經佈置下殺局,等著我自投羅網。


「賭一把吧。」地洞出入口只有一個,我想要出去,必須要從這裡走:「遲則生變,不能猶豫。」


提著刀,我快步向上走去,眼前慢慢出現亮光。


我推開一扇木門之後,終於回到了地上。


掀開籠罩神龕的黑布,我站在三陰宗正殿當中。


「奇怪,地上的血跡怎麼從這裡開始就消失了?」我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血跡,失去血跡指引,再想追踪到鬼嬰宗主就很難了。


「沒有遇到埋伏,也就是說鬼嬰宗主應該沒有通知三陰宗其他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地下通道裡還隱藏有其他密道,他是從另外一條路逃走的。」思來想去,第二種可能性最大。


「鬼嬰宗主也知道我是篡命師這件事,不過他身受重傷,雙臂盡斷,又被毒蛇噬咬,估計也活不了多久,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決掉三陰宗的其他人。」我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自己進入三陰宗前前後後耗費了兩個多小時,外面天色已經變暗。


「時間不多了,十方煉鬼大陣的具體用法我還沒有弄清楚,必須要抓緊時間了。」我在地下通道裡耽誤了太長時間,很擔心自已之前藏的屍體被人發現。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檢查一下這兩個神龕。」蛇千的安魂香就是從神龕當中取出的,三陰宗的宗門底蘊應該就藏在這兩個神龕裡。


掀開黑布,我用刀子撬了半天,依舊沒有打開,因為時間有限的緣故,我不敢久留,只好暫時放棄。


走出正殿,我發現外面的陰氣大霧變得更加濃郁了,似乎是因為地脈震動的原因,導致地脈陰氣不斷滲透而出。


大霧對我來說利大於弊,我身穿三陰宗道袍,這樣一來對方只有走近我才能發現異常,而等他們做出反應,早有準備的我,應該已經結束掉了他們的生命。


提著刀,身後跟著命鬼,我好似恐怖電影裡的殺人狂一般,帶著黑白面具,開始在這片建築當中播撒恐懼和死亡。


首先是鬼嬰一脈倖存的弟子,那人當時正在淨室內打坐,我潛入其中,在他驚訝慌張的時候,我已經將剝皮刀刺入了他的胸口。


血染紅了他的道袍,濺在我身上,直到他停止掙扎,我才敢鬆開摀住他嘴巴的手掌。


將他失去生機還在抽搐的屍體扔在地上,我關上房門去尋找下一個獵物。


狩獵持續了十五分鐘,道觀所有廂房、閣樓我都轉了一遍,現在只剩下以江源為首的四個蛇公一脈弟子還倖存。


他們四個聚在一起,還在商量如何幫助江源成為下任蛇公的事情。


幾人討論的熱火朝天,江源不時從自己的床榻下面拿出一些珍寶分發給支持他的同門。


其中有古玉、符紙,還有光滑精緻的嬰兒頭骨等等。


「江家人真會做生意,他們藉助三陰宗的威勢為自己謀取好處,然後又將好處的一部分以聯絡感情的方式贈送給三陰宗弟子。這些邪修雖然狠毒、凶橫,但若論陰險狡詐,還不是江家那些奸商的對手。」


每種人都有自己的生存哲學,江家這個江城明面上的龍頭同樣如此。


看著屋內四人,我並不著急,默默等待時機,準備各個擊破。


「蛇千目中無人、自大狂妄,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你儘管放心,這次我何青皮無論如何都支持你。」


「青皮兄高義啊!這陰時陰刻生的嬰兒頭骨你一定要收下,我們幾個裡就你擅長佈陣,我們要這玩意也沒什麼用啊!」


「是啊,你就收下吧,這是江源的一片心意。」


「哈哈,既然幾位道友都這麼說,那我也就不矯情了,謝過江源道友了。」


「叫道友見外了不是?喊我江兄好了。」


……


幾人從如何阻止蛇千成為蛇公,談到了重振三陰宗蛇公一脈威名,又說起和正道之間的摩擦碰撞,感嘆著滄海桑田風雲變幻。


他們天南地北聊的很暢快,直到天色完全變黑,其中兩人才從江源屋內走出,拿著一大堆珍寶,可以說是滿載而歸。


「有了這陰時陰刻出生的嬰兒頭骨,我就能佈置出三重變化的大陣,妙極!妙極啊!」何青皮和身邊那人臉上掛著笑容,根本沒有發現外面的異常,長時間在宗門裡修煉,他們的防範意識很弱。


等到他們兩個走出別院,我悄悄跟了上去,放出三鬼圍殺一人,自己則獨自摸到了何青皮身邊。


「青皮師兄留步!蛇千師兄找你。」我連聲音都懶的改變,快步接近何青皮。


「找我?他找我幹什麼?」何青皮手裡還拿著那個嬰兒頭骨,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臨近。


我一步邁出,剝皮刀滑入掌心,抬起了頭,黑白兩色的面具透著冰冷的殺意:「他想讓你去陪他。」


刀尖貫穿他的脖頸,一瞬間濺出的血液,讓我雙眼充滿了扭曲的血絲。


「陪……」


那句話卡在何青皮的喉嚨裡,他再也沒機會說出口,手指鬆開,精緻的嬰兒頭骨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我得手之後,沒有停頓,立刻轉身刺向另外一人。


突如其來的刺殺,讓那人慌了神,他在度過最初的震驚之後,高喊出聲。


三隻鬼物同時襲擊,他很快便落入下風,最後被我一刀抹喉。


「還剩下兩個。」


當人命變成數字,忽然間也覺得不是那麼殘忍了。


我踩在血水噹中,走向江源所在的廂房。


聽到動靜,其中一名道士已經跑了出來,說實話如果他和江源聯手,或許還能帶給我一些壓力,可他卻衝動的獨自跑入大霧當中。


我能聽到他使用符籙的聲音,不過我的鬼術境界要高出他太多,完全將其碾壓,他喚出的小鬼,根本不敢近我的身,這是一場還沒開始就注定了結果的戰鬥。


「只剩一個了。」


將剝皮刀從邪道脖子上抽出,我慢悠悠的進入江源的屋子,看著那個臉色蒼白的中年道士,我咧嘴一笑:「遊戲結束。」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陰險狡詐毫無用處,這就是狐狸永遠鬥不過獅子的原因。


「等等,我有話說,我是江家的……」


摀住他的嘴巴,薄如蟬翼的刀子劃過他的喉結,我殺他並不是為了獲得某種利益,只是為了保護我自己。


解決掉江源之後,偌大的三陰宗徹底變成了鬼宗,除了我和雲川外,再無活人。


顧不上休息,我將所有屍體和沾染了血蹟的東西扔進地脈當中,花費了三個半小時才處理完兇殺現場,確保沒有遺漏之後,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道觀最後面的老宅。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16:54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9-9 11:00

第578章 心中有魔(下)


推開厚重的木頭門,我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雲川,他的臉色依舊很差。


能打開雲川身上鎖鏈的鑰匙,我之前在處理屍體時已經找到,幫他開鎖之後,我將他扶到老宅唯一的木床上。


「高健,你和三陰宗之間該不會達成了某種交易吧?」他十分虛弱,潰爛的傷口還需要專業治療才能脫離生命危險:「你是不是把趕屍一脈的典籍交了出去?」


雲川語氣沉痛,他逼視著我,好像一隻在陷阱中掙扎的幼獸。


「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把趕屍秘典交給這群無惡不作的混蛋?」聽到雲川的話,我覺得莫名其妙。


「你別騙我,如果不是交出了趕屍秘典,三陰宗怎麼會放你進來?怎麼可能讓你帶走我?」雲川雖然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但思維還很清晰。


我淡淡一笑,明白了雲川的意思:「交易只有在實力對等的情況下才可以正常進行,而當某一方擁有絕對優勢的實力後,通常是不會選擇交易,而是選擇一種更加直接、野蠻,能讓利益最大化的方法。」


「你什麼意思?」雲川不是太明白,他眼中蘊含著一絲悲哀,作為趕屍一脈最後的傳人,那道典是自己師傅留下的遺物,對於雲川來說,那不僅是宗門寶物,更是一種精神寄託。所以他在懷疑我用道典和三陰宗做交易之後,心中充滿了絕望。如果有的選擇,他寧可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護道典安全。


「意思很清楚啊,我根本沒有和三陰宗交易,而是直接殺了進來,滅了他們整個宗門。」我的語氣平靜自然,雲川瞪大了眼睛,他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只以為我是在瞎扯,但是當他看到我身上那件被血液浸透的黑色道袍之後,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一個人?滅了三陰宗?」他的聲線有些顫抖:「這個滅是指……」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佔據所有資源,殺了全宗所有邪修。」我的聲音不自覺得帶上了一些殺意,自己從某一個時間段開始,似乎對殺戮產生了一種依賴,就好像大量服用處方藥產生的後遺症一樣。


「全宗上下十幾條人命,你都殺了?」雲川感覺自己的牙冠在打顫,他突然不敢正視我的眼睛了。


「不解決掉他們,你覺得我能站在你面前,這樣跟你說話嗎?」被雲川這麼一提醒,我趕緊脫下自己身上那件道袍,拿在手中準備燒掉,或者扔到地脈中去。


「可……那是十幾條人命啊!」雲川背靠冷硬的石壁,他默默看著我:「高健,你似乎跟以前不一樣了。」


「人都是會變的。」我摸著冰冷的善惡修羅面具,自顧自的說道:「如果我不殺他們,未來必會死於他們之手,可能我的行事有些過激,但假如時光倒流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仍舊會這麼去做。」


「不,我師父曾經評價過你,說你心底深處懷揣著一縷光,是那種就算走在陰影裡,依舊向陽而行的人,可你現在的樣子讓我覺得有些陌生。」雲川猶豫了半天忽然開口:「你能把面具摘掉嗎?我總覺得這樣子好像是在跟另外一個人對話。」


搖了搖頭,我拒絕了雲川的提議,善惡修羅面具下面,我還戴著一層人皮面具,不到關鍵時刻,我不想暴露這張底牌。


「高健,剛才那話是我師傅說的,他看人幾十年從未出錯,你突然發生這樣的改變肯定是有原因的。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魔障,一旦迷失沉淪其中,就很難再找回真正的自己了。」


聽著雲川的聲音,我慢慢閉上眼,覺得有些煩躁,腦海裡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劉瞎子曾說過的一句話——你若成魔,無佛敢度。


在我剛獲得漆木棺的時候,命鬼曾在棺材裡吞食了一個三陰宗弟子,當時劉瞎子以為我為了煉鬼濫殺無辜,也曾這樣勸導過我。


「不殺他們,死的就是我,到那時成佛成魔又有什麼區別呢?」揮了揮手,結束這個話題,我收了欲鬼,蹲在木床旁邊,輕輕將雲川背起,離開老宅。


連同自己的外衣和那件道袍一同處理掉後,我背著雲川走在空蕩蕩的三陰宗內,地下陰脈動盪,十方煉鬼大陣似乎被激活,籠罩道觀的陰霧越來越大,能見度只有幾米遠。


耳邊鬼哭狼嚎,松林裡那些吊死鬼也開始活躍起來,不過可能是因為我能掌控大陣生門、死門的原因,那些鬼物見到我後都主動避讓,表現的十分恭敬。


穿過松林,來到外面的墓園,保安還在傻傻的為死人巡邏,他們根本不知道松林另一側已經發生了驚天巨變。


走走停停,避開保安,到了山腳下,我硬是背著雲川跑了幾裡路,等到了車多的地方,我將他放在路邊,遠遠觀察,看著他被一輛好心的私家車司機救助後,才轉身離開。


躲在樹林裡,我取下善惡修羅面具,在摘下面具的瞬間,我又感受到了冥冥中那股針對我的天意,很沉重,就好像身體被按進了深水裡一樣。


看著手中的善惡修羅面具,我眉頭皺起:「十萬功德根本還不清,這樣下去,我真的有可能一輩子都要戴著它了。」


嘆了口氣,我將人皮面具也取了下來,繞了一大圈,換了個方向回到江城。


進入市區後,我才敢打開手機。


「晚上八點零七,這個時間應該來得及。」


我打車前往靜櫻療養院,在沒有驚動保安和服務人員的情況下,避開監控尋找蠱先生。


進入王語居住的房子,我還沒有敲門,耳邊就響起了熟悉的狗叫。


房門打開,一條皮毛髮亮的大狗「嗖」的竄了出來。


「白起!」


毛茸茸的腦袋蹭著我的大腿,白起搖著尾巴繞著我轉來轉去。


「別鬧,先進屋。」我揉搓著白起的下巴,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


「你距離幾十米遠的時候,白起就感覺到了,一直在刨門。」蠱先生牽著王語的手,笑呵呵的走了過來,他面色紅潤,看來這段時日生活的不錯。


「蠱先生,這次我找你是有急事。」我開門見山,直接進入正題:「正道幾大宗門聯手,要來江城滅殺鬼母,我怕他們還會像上次一樣把王語當做誘餌,所以想要讓你帶著他離開江城。」


「這些正道吃飽了撐的嗎?鬼母又沒有為禍一方。」


「人鬼殊途,正邪對立,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為了功德和利益。」我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蠱先生,那裡面是我開成人店攢下的一點積蓄:「拿著這張銀行卡,馬上動身,出了江城以後再辦張電話卡,你跟我單線聯繫,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位置。」


「任何人?我覺得黃先生是可以依靠的,如果有他幫助……」


「不行,那些名門正派影響力太大,會從各個方面向他施加壓力,而他自己又是一個商人,最擅長的就是權衡利益。」我果斷拒絕:「這件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你們馬上動身,線路我已經幫你們規劃好了。」


行李隨便收拾了一下,只用了二十分鐘,蠱先生就帶著王語悄悄溜出療養院。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了。」送走王語,我抱著白起坐在屋子裡,看著茶几上一幅幅逼真的畫作。


繪畫方面,王語是個天才,在我看來他的畫裡擁有很多專業畫家都沒有的東西。


那是一種震撼人心的真實,包含著一種無法言說的熱烈情感。


畫卷之中,萬鬼俯從,高樓之上,鬼母一手遮天!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16:56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9-9 11:01

第579章 鴻門宴


王語的畫裡蘊含著他自己的情感,每一張畫都彷彿擁有靈魂一般。


「這孩子以後注定不凡。」我將王語的畫折疊好收進口袋,關了燈準備離開。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白起突然衝著門叫了兩聲,好似故意討好般用腦袋拱開虛掩的房門。


月光順著烏黑的發尖灑落,點點銀霜襯托著素色長裙,女孩雙手握緊,面帶一絲嬌羞和驚訝,似乎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就直接被推到了舞台中央。


「高、高健,好巧啊……」


身穿淺色休閒裙的黃雪正站在門口,她應該來了有一會兒時間了。


「你來幹什麼?之前我和蠱先生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我臉色一沉,略帶冷意的語氣破壞了這份浪漫。


「沒有啊,我是來給王語送糕點的。」黃雪將手中精緻的提籃伸到我面前:「剛做的酸奶紫薯泥,要不你也嚐嚐。」


自那次入夢之後,黃雪的病就好了許多,身體也恢復的很快。


她有些害羞,似乎是擔心自己的廚藝不過關:「我是第一次做紫薯泥,你嚐嚐,如果你不喜歡,我還會做奶味香蕉蛋羹、玫瑰糯米糍、椰汁西米糕,還有……」


「不用了。」邁步走出房門,我和黃雪擦肩而過:「我還有事,有機會再聊。」


「哦,那你注意安全啊。」


叫上白起,我走出了十幾米才回頭,那個如詩如畫的嬌柔女孩仍舊提著籃子站在門外,她眼睛盯著凋零的櫻花樹,不知在想些什麼。


……


將腦子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趕出去,我拍打著自己的臉,打車回到汀棠路,開始做最後的準備。


陳九歌是小莊觀的弟子,此次獵殺鬼母,代表著小莊觀,我如果對他出手,那就是在挑釁這個正道當中最神秘的宗門。


「正道幾大派原本商定的時間是三天後,就因為陳九歌的提議提前到今天抵達江城,他這麼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是為了什麼?」在深層夢境直播時,我佩戴著善惡修羅面具,他應該認不出我,可是他卻知道江城這個地點,如此想到來會不會是背叛者將我的信息透露給了他?


如果真是這樣,那背叛者們究竟透露了多少東西給陳九歌將成為我破局的一個關鍵。


「難怪他會著急,兩次直播間隔只有三天時間,他要在這三天時間之內,以滅殺鬼母為理由,來江城找到除掉我的機會。」這麼想來陳九歌的時間比我還要緊迫,除非他願意消耗積分免除一次直播。


坐在成人店中央,我手指敲擊桌面,連煙都懶的點了。


「按照背叛者之前所說,陳九歌應該是雙面佛培養出來打入秀場內部的臥底,可現在他又跟小莊觀扯上了關係,屬於正道中人,難道這也是雙面佛的佈局嗎?」一個篡命師居然能安排自己的下屬進入正道大宗,我很好奇雙面佛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他在下一盤很大的棋,我眼界不夠,還看不透。」上一次直播秀場發布過一個可選任務,洞察雙面佛在夢境中的佈局,現在想想這個可選任務應該非常關鍵,可惜我在夢中一直處於被動,根本沒有機會和時間去查找答案。


「陳九歌和我是第一次接觸,我當時還佩戴著善惡修羅面具,他對我一無所知,所有的資料應該都來自背叛者。但是背叛者和雙面佛也只是合作關係,而我並沒有完全和背叛者撕破臉皮,如果背叛者還想要我加入他們,應該不會對我下死手,由此可以推斷,他們告訴陳九歌的消息並不多,我只要小心謹慎不自亂陣腳,應該還有翻盤的機會。」


想到這裡,我慢慢放鬆下來,點燃一根煙,看著升騰起的煙霧。


「敵明我暗,這是個機會。」我翻開古法易容,看著最後一頁的人皮面具:「或許我可以虛構出一個兇手,來誤導他們。」


在我細細構思自己謀殺計劃時,手機突然響起,我一看來電顯示有些驚訝。


「黃伯元?他為何給我打電話?」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張秘書和我聯繫才對,他這個私人電話很少使用的。


我想了一會打開錄音鍵,然後接通電話。


「高健,在忙嗎?」


「你有話就直說,我現在很好奇什麼事能勞煩你黃董事親自給我打電話?」


「挺重要一件事,你現在在哪?我讓小張去接你。」


「你先把事情說清楚。」我從黃伯元語氣中聽出一些貓膩,他聲音不高、用詞很客氣,似乎身邊還有連他都不敢輕易得罪的大人物在場。


「是好事,幾位仙家道長來到江城,聽說了你見義勇為拯救江城的事情,所以想要見見你。」


「仙家道長?」聽到這裡,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這些人剛到江城居然就找上我。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按滅手中的煙頭:「那好啊,我在汀棠路小店裡,你讓張秘書來接我吧。」


「成,十五分鐘內到,對了,你小子記得穿的正式一點啊!」


掛斷電話,我看著地上的煙灰,取出兩張妙真觀的淨塵符對自己使用,我這麼做倒不是為了乾淨,只是想把身上的陰氣、晦氣給消除掉,避免有心人把我和三陰宗的事情聯繫在一起。


將善惡修羅面具和人皮面具藏在懷裡,我留下白起看家,自己鎖了店門來到外面,沒過一會張秘書開著黃董事的專車停到我門口。


「黃董的座駕都開過來了,你們還挺重視我的。」


「不是我們重視,是那些仙家道長重視你,高先生,等你飛黃騰達了,別忘了兄弟曾經幫你開過車啊。」


我沒心情跟張秘書扯皮,笑了笑不再說話。


差五分鐘九點的時候,張秘書開車把我送到了世紀新苑。


一到門口服務員就跑過來打開車門,然後將我引到二樓宴會大廳。


裡面很熱鬧,人山人海,跟一個多月以前江辰大婚現場差不多。


侍者將我引入大廳後就自己離開,我在各個酒桌之間走動,這裡類似於那種商務宴會。


大廳裡的一切食物都能隨便食用,酒水則有專門的侍者在一旁負責。


「黃伯元呢?」大廳裡氣氛很好,不過對於修道之人來說就太過喧鬧了一點,我估計此時那些修道之人應該正在雅間當中。


我也不著急,奔波一天肚子早已餓的咕咕亂叫,正好飽餐一頓。


在周圍一群高檔次身穿長裙西裝的上層人士裡,我顯的有些突兀,舉著一個大盤子,坐在大廳裡胡吃海塞。


周圍頻頻有不屑輕視的目光從我身上掃過,他們一個個談吐不凡,高談闊論,彰顯自己的學識和涵養。我則毫不在意,猛灌紅酒,心裡想著或許應該把白起帶來,讓它也大吃一頓才對。


「江少,你怎麼出來了?」


大廳裡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很多人都扭頭看去。


「江少年紀輕輕就已經擔任經理,未來不可限量啊。」


「那是,人家是江錦地產的少公子,一出生就注定是人上人的。」


「他朝我這邊走過來了!天啊,是要邀請我跳舞嗎?」


「閃開了,八婆!江少是來找我的。」


宴會大廳出現輕微騷動,那個從雅間走出的男人彷彿自帶聚光燈一般,很快成為賓客關注的焦點。他長相英俊,氣質成熟,帶著一種屬於成功男人的自信。


進入宴會大廳,他很有禮貌的點頭,隨口跟周圍人交談,自信陽光,像極了網上流傳的那種滿分男人。


「江少怎麼從雅間出來了?」


「是去迎賓嗎?剛才好像有很重要的客人來,也是江少親自出來迎接的。」


「不知道,看看吧。」


很多人想要藉機跟江辰攀談,都被他婉拒,他一直穿過宴會大廳,走向最僻靜的角落。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16: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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