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三界好公僕 作者:夾襖(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8-6 14:06:0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0413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8-20 21:01
第160章 花大價錢喝個假酒

    「僅限於藏馬山範圍內!」

    於樂趕緊給張山山限定了暗訪範圍。回頭不知天高地厚的張山山,帶著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白浮雲,誰知道能捅出多大的簍子來啊,就跟母老虎插了翅膀似的。

    「我是滄海電視台記者,又不是藏馬山電視台記者!」張山山撅著嘴表示不滿,「就滄海範圍內吧,我保證不出滄海!」

    想抱住於樂的胳膊擠壓一下,卻又見姜晚和雲逸目光灼灼,張山山就跑到姜晚身邊撒嬌,「小晚,好不好嘛!」

    「大事還是歸於樂管。」姜晚啼笑皆非地跑回到於樂身邊。

    「於樂,不要那麼小氣嘛,滄海也是你故鄉嘛,還是你岳母家嘛……」張山山又跟著往回蹭。

    「行行行!你在那邊坐好了!藏馬山範圍內不限次數,滄海範圍內,每月最多一次!」於樂拍著腦門投降。

    好吧,藏馬山是核心,滄海也就是個大號的藏馬山吧。

    總的說來,曝光地溝油這種事兒,也算是行善積德了……

    包間內,湊堆聊天的比較多,唱歌的人倒是不多。

    肖肖徵得王啟安同意,點了好幾首歌輕輕地哼唱。

    聲音低沉綿厚,略帶傷感,倒也是不錯的背景樂。

    開始時,兩個公主還在小意地伺候著,時不時地偷看於樂的臉色。

    於樂卻一直沒提什麼要求,笑容還很憨厚,一點兒都不像是難伺候的主兒。

    兩個公主也就了得清閒,躲在邊角上的沙發裡偷懶,連酒都不出來倒。

    客人點的東西多,一時間吃不完,她倆就幫幫忙唄,也算是給迪豪做貢獻了。

    「這紅酒不錯嘛,小安子大出血了!」劉雨龍與張姝琦演繹了一首知心愛人,回來端起酒杯咕咚一大口。

    王啟安斜著眼瞪他,「你丫才大出血呢,你丫每個月都大出血!」

    「嘿嘿,我可出不起!這瓶得上千塊吧?」劉雨龍扒開包在酒瓶上的白毛巾,端詳著洋文商標,就像他能認識一樣。

    「沒問過價格,在這兒估計得兩三千吧。」王啟安果然是財大氣粗。

    「我了個去啊!」劉雨龍趕緊把白毛巾復了位,還陪著小心拍了拍,人喝多了話就粗,「也特麼怪啊!如今上點檔次的宴請,都特麼要紅酒,茅台都不喝的。可茅台一桌上有兩瓶就夠了,紅酒特麼一人弄兩瓶啊!我掙倆錢,全特麼買了紅酒了!」

    「紅酒養生嘛,美容養顏抗衰老,預防心腦血管疾病預防癌症,你請的大客戶,那都是金貴的主兒。」王啟安晃了晃酒杯,嫣紅的酒液慢慢傾入嘴裡,從舌尖滑向喉嚨,姿態比劉雨龍的大口漫灌優雅多了。

    葛古特學著王啟安的樣子,有滋有味地品了一小口,果然好享受。

    另外三位事業小成的同學也湊了過來,跟著啟安哥學喝酒。

    「嘿嘿,還真是個血味。」路人甲同學賤笑。

    「你丫喝過血啊?」路人乙同學壞笑。

    「嘿嘿,他聞過……」路人丙同學淫笑。

    「我去!」葛古特險些噴出去,「還讓不讓人好好地品酒了?」

    「單身狗,沒人權!」路人甲乙丙同學齊聲鄙視葛古特。

    單身狗葛古特翻了個白眼,燕雀焉知鴻鵠之志哉。

    「我特麼就不愛喝這個,滄啤多過癮。」劉雨龍又是咕咚一大口,杯子裡沒有了,他就抓起酒瓶自己續。旁邊也有開好的滄啤,卻不見他喝。

    「德性!一口好幾十塊知道不?」王啟安翻白眼。

    「嘿嘿,那我可得多喝幾口。」劉雨龍臉皮三尺厚。

    隔壁沙發上,商迪斯與劉藝博竊竊私語,劉雨龍喊了一聲,「小嫂子,這酒在法蘭西多少錢啊?」

    商迪斯接過酒瓶子看了看,「看產地是波爾多,價格我就不清楚。」

    或者是在西方待久了吧,商迪斯有直言快語的習慣,也有好為人師的毛病。

    「法蘭西人常喝的紅酒,不過兩三歐。高檔商場裡的紅酒,也不過十幾歐。機場商店裡倒是能賣到上百甚至數百歐,顧客卻多是亞洲人。傳說中的各種功效,其實都沒有醫學上的證據,更多的只是營銷手段罷了。」商迪斯笑笑。

    「說你呢,你個亞洲人!」劉雨龍猛一拍大腿。

    「你特麼倒是拍你自己的大腿啊,你個非洲人!」王啟安猛拍回來。

    「樂哥,小安子叫你!」劉雨龍隔著兩組沙發喊於樂。

    於樂正忙著教育張山山呢,聞言舉了舉酒杯,「這酒也不咋好喝嘛,又酸又澀的……」

    「樂哥,你可虧死小弟我了,我點了最貴的啊!」王啟安叫苦連天。

    「所以說呢,法蘭西人喜歡喝紅酒,只是習慣而已。德意志人喝啤酒,英格蘭人喝威士忌,俄羅斯人喝伏特加,都是習慣,與時尚乃至高貴毫無關係。覺得不好喝,那就不喝唄。花高昂的價錢去附庸風雅,明明覺得難喝卻說不出口,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那才是受虐狂。」商迪斯索性把話說完,心裡痛快多了。

    劉藝博在旁邊直咧嘴,金磚姐咱們這麼開地圖炮合適嗎?

    無論是抓緊時間灌酒的同學,還是抓住時機品酒的同學,尤其是倒了半杯嘗嘗的家屬們,臉上都有些訕訕的。

    這時,包房門被敲響了,隨後推開,狐哥陪著笑臉進來,「樂哥,這兩瓶酒,是小弟我的一點心意。」

    一個少爺跟在狐哥身後,拿托盤端著兩瓶紅酒。

    「狐哥,不用了吧,我們啟安同學已經點了四瓶了,你掙點錢也不容易。」於樂推辭。

    「樂哥,這兩瓶不一樣,您喝這個。」狐哥多少有點窘迫,「崔總有要事無暇分身,讓我給您這兒免單。還特別指示了,樂哥您隨時來,隨時都免單。」

    「有啥不一樣啊,今兒我可老丟人了。」王啟安隔了老遠問道。

    「嘿嘿,這兩瓶是原裝進口的。」狐哥只好實話實說。

    「那我點的都是假酒唄?」王啟安騰騰騰走了過來。

    「王少您誤會了,這些是進口散酒,帝豪自己封裝的,也不是假酒。」狐哥立正站好,倒也不是怕了王少。

    「不是假酒就好。來來,啟安我們嘗嘗這原裝的。」於樂給打了個圓場。

    「樂哥,你不帶小弟我來,小弟我可是不敢來了。」王啟安很給面子地坐在了於樂身邊,「花了大價錢,喝了假酒。」

    那兩個公主早就戰戰兢兢地溜過來了,狐哥抽空狠瞪了她倆一眼,意思是回頭再收拾你們。

    「不會真是假酒吧?」於樂搖晃著酒杯看向狐哥,讓他再解釋一句。

    狐哥卻是誤會了於樂的意思,啥實話都往外掏,哪敢有一點兒欺瞞,「樂哥,肯定不是假酒!頂多,嘿嘿,頂多摻點國產的。嘿嘿,帝豪經常從煙威那邊往這兒拉酒。煙威產的紅酒,味道其實也不差……」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王啟安反倒是不好發火了,「樂哥,你看看,你看看!」

    「下次啟安同學再來,你可要給人原裝的啊,他才是你們的大主顧。」於樂忍俊不禁。原本以為你這廝是個人才呢,沒承想還是個寶貝。

    「嘿嘿!」狐哥慚愧地撓著後腦勺,「下次王少再來,我保證給他原裝的!嘿嘿,還給王少打七折!」

    「我差你那倆小錢!」王啟安鄙夷地看了看狐哥。

    此前,王啟安對狐哥有點盛氣凌人,狐哥則是對王少小意逢迎。

    不過說到底呢,王啟安其實並不敢過分,狐哥對王啟安也談不上有多重視。

    開門做生意嘛,來者都是客,相逢開口笑,做做場面而已。

    比如狐哥不肯給王啟安開「帝都」廳,王啟安也只能是生氣而已,據理力爭唄。

    而此時,王啟安就有了足夠的底氣,老子可是樂哥的親同學!

    帶著朝聖的心情,喝了點煙威產的紅酒,先後兩次被教育,一眾同學及家屬心底下也是百味雜陳,感慨萬千。

    回頭細想,可能也有收穫吧。

    一時間臉上也不怎麼好看就是了。

    王啟安與於樂碰碰杯,一口悶了,提著褲子進了衛生間。

    他這一帶頭,眾人好像都有了尿意,或者也是起來活動一下,揉一揉臉。

    包房內的衛生間被王啟安佔了,劉雨龍還拍著門催他,公主就慇勤地帶著幾個家屬去外面的衛生間。

    張山山也拉著雲逸出去了。姜晚無奈地朝著於樂笑笑,「於樂,難為你了。」

    「無妨的,畢竟都是你的閨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8-20 21:02
第161章 凡事大不過個理去

    「啊?!」

    「啊——」

    走廊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叫,隨後又是一聲慘叫,接著卻是張山山緊張又興奮地大喊,「浮雲!召喚浮雲!」

    夜總會包房隔音上佳,張山山她們出去時,門卻只是虛掩著的。

    前面的驚叫聲像是肖肖,後面的慘叫聲卻是一個陌生男子。

    狐哥急忙躥了出去,通過耳麥喊人。

    白浮雲仍在埋頭大吃,吃師父的果然比較過癮。其它事情就完全與她無關了,走廊上的召喚聲更是沒有聽見。

    隔壁包房內有人湧出的聲音,隨後是狐哥急切地勸阻,「裘少,不要衝動,給迪豪留個面子!」

    「狐狸,迪豪這是上新貨了啊,還挺辣的,我喜歡!」被稱為裘少的年輕人囂張無比,「把這三個妞帶進去,哥幾個嘗嘗鮮。」

    姜晚騰地站了起來,於樂無奈地抓住了她的小手,回頭對白浮雲說道,「先把人帶回來。」

    白浮雲「哦」了一聲出門。

    劉藝博緊張地看向於樂,劉雨龍也不尿急了,好在張姝琦沒有出去。

    「大家稍安勿躁,沒什麼不大不了的。」於樂笑笑。

    雖然未曾親見,於樂卻已經推斷出來了,肖肖被小流氓調戲,張山山拿酒瓶子開了小流氓的瓢。

    這種事情也算正常吧,一代名記還是有點俠肝義膽的。

    問題是,張山山好像有恃無恐啊,動手之後有緊張有興奮,卻沒有恐懼。

    想來,如果白浮雲不在附近,她恐怕是要掂量一下的,掂量的結果也肯定不是動手。

    而於樂對張山山的承諾,只是保證她在暗訪期間的安全,卻也不能放任她在暗訪期間主動傷人吧,更何況現在還不是暗訪。

    以張山山不知進退的性子,恐怕早晚會吃大虧的。

    給她支持越大,她捅的簍子也就越大,還不如現在就給她一些教訓。

    被小流氓玩一下又不會死……

    奈何姜晚太緊張她的閨蜜,會慣壞的啊。

    於樂卻也只好慣著姜晚,撅嘴會生餓紋哦。

    白浮雲的效率很高,就聽走廊上傳來兩聲慘叫,眾多小流氓的叫罵聲也戛然而止。

    隨後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傳來,張山山昂然步入帝都,就像是凱旋而歸的英雄。

    隨後進來的是瑟瑟發抖的肖肖,就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再後面是眉頭緊鎖的雲逸,就像是路見不平的俠客,世間不平事卻是太多了點兒。

    最後面才是事不關己的白浮雲,就像是吃飯過程中出去上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坐下繼續吃。

    好吧,溫酒斬華雄……

    「小流氓太可恨了,伸手就摸肖肖的屁股,你說我這暴脾氣!剛好旁邊有一少爺端著酒,我搶過一瓶,直接開了丫的!」張山山講得興高采烈的,也是繪聲繪色的。

    被摸了屁股的肖肖,則垂頭喪氣地坐回原位,抱著腦袋發抖。

    張山山本待講解小流氓摸了哪兒甚至怎麼摸的呢,見狀還大模大樣地安慰肖肖,「你又沒做錯什麼,不要怕,姐姐給你做主!」

    回頭卻見於樂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張山山好歹想起了白浮雲是誰的弟子,趕緊諂媚地一笑,「於樂哦!」

    最後一個字的聲調拐著彎上揚,是個表達立場爭取同感的意思。

    於樂只好咧了咧嘴。

    好吧,大體上也不算錯吧。

    再說姜晚還抱著於樂的胳膊緊緊依偎呢,餅子都壓了。

    「臥了個大槽!」走廊上那位裘少終於回過味來了,指著狐哥的鼻子問道,「狐狸,帝都廳裡到底是什麼人?」

    「是崔總的客人!」狐哥低聲下氣地解釋著,「裘少,您就當可憐一下小弟,您是小弟我惹不起的,帝都廳裡的客人也是小弟我惹不起的。」

    「你的意思是,我也惹不起他們?」裘少似詢問似質問,或者兼而有之。

    「裘少,不一樣的,不好比較。」狐哥滿臉的苦笑。

    「所以崔總把我的包房轉給了他,你還把新來的上等貨都送了進去?」裘少面色猙獰,卻也沒有輕舉妄動。

    「那些女孩子真不是迪豪的,是人家自己帶來的。」狐哥連連作揖。

    「道上的強龍?」裘少這回主要是詢問了。

    「不是。」狐哥回答。

    「官面上的大能?」裘少神色有些凝重。

    「也不是。」

    「那我可得見識一下了。」裘少一把推開了狐哥,十餘條大漢跟在後面,騰騰騰走向帝都。

    「裘少,裘少!」狐哥屁滾尿流地跟上,作勢要攔住裘少。

    「凡事大不過個理去!」裘少卻是一把薅住了狐哥的衣領子,大聲嚷道,「我一個兄弟讓人開了瓢,兩個兄弟被人踢斷了胳膊,我要是不給他們要個說法,以後我還混個屁啊?!」

    「放開我狐哥!」猛聽見一聲爆喝,裘少嚇得渾身一哆嗦,居然真的鬆手了。

    回頭看那人,卻是平頭小西裝,迪豪少爺的標準打扮。

    「吆嗥!什麼東西都敢跟我裘躍飆呲牙哈!」裘少給氣笑了,一下一下地拍著狐哥的臉,「狐狸,收的好小弟!」

    狐哥艱難地躲閃著,回頭怒視平頭小西裝,「尤光!給裘少道歉!」

    「裘少,對不起!」名叫尤光的少爺目露凶光,卻也是很聽話地道歉。

    「哼!」裘躍飆一把推開狐哥,還真是沒跟尤光一般見識。

    對於狐狸這種不上不下的混混兒,裘躍飆是肆無忌憚的。對於尤光這種生瓜蛋子,裘躍飆卻是不會當面硬肛。

    萬一玉石俱焚了,實在是劃不來嘛。

    「哪位大哥動了我的兄弟啊?」裘躍飆龍行虎步地進入帝都,眼神冷黢黢地掃視。

    背後十餘個各色打扮的混混兒,俱是鼻孔朝天。

    王啟安終於痛快了,開門出了衛生間,卻正好看見這一幕。

    我只是臨時加個大號,就拉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是這位大哥嗎?怎麼稱呼啊?」裘躍飆盯著王啟安,整個帝都廳裡也就他站著,穿得還人模狗樣的。

    王啟安一個冷戰,回頭又看見一臉便秘的狐哥,以及五六個敢怒不敢言的迪豪少爺。

    「我剛上了個衛生間……」王啟安急匆匆走向原位坐下,注意到抖成一團的肖肖,他也莫名其妙地抖了起來。

    沙發上坐著的近二十人,全都噤若寒蟬。

    「誰動了老子的兄弟,是爺們兒給老子站出來!」裘躍飆底氣更足了,聲音也更加霸氣。

    張山山早已坐在了於樂身邊。

    雲逸看向於樂,於樂就朝她笑了笑,終於抬頭看向裘躍飆,「我動的,怎麼了?」

    面帶微笑,言簡意賅。

    裘躍飆這才注意到手裡端著酒杯的於樂,剛要爆表的怒氣值居然瞬間下降了大半。

    「這位大哥眼生,還請劃下道兒來,以免造成誤會,傷了和氣。」裘躍飆決定先禮後兵,也算是不卑不亢了。

    「我沒道兒,你說什麼我都接著。」於樂慈祥地笑笑。

    「我的兄弟被你的人打了,我得給他們討個說法。」裘躍飆朝門外點了點下巴,證據果然上來了。

    一個拿毛巾捂著腦門,白毛巾已經變成了紅毛巾,張山山下手夠狠的啊。

    另兩個各自捂著胳膊,不用說白浮雲還是落實了昨晚的指示,端的是干淨利索。

    三人都是被人架著進來的,顯然是疼痛難忍,努力壓抑著哼哼。

    「你想要個什麼說法啊?」於樂笑眯眯地問道。

    裘躍飆心底下卻是悚然一驚,全身白毛汗!

    不過此時,箭在弦上,也由不得裘躍飆太過明顯的後退。

    即使不後退,也是講道理比較好,以德服人嘛,都是給人家當大哥的,「我是個講道理的人,我兄弟受了傷,這醫藥費你得出了。」

    裘躍飆身後的十餘條大漢有點懵頭,裘少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按照正常程序,收醫藥費之前,不得讓受傷的兄弟出口氣嗎?

    打的哪兒,怎麼打的,那得撈回來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再說了,醫藥費後面也不得有點兒營養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

    裘少全都沒提!

    「你開個價吧。」於樂喝掉了杯中酒,旁邊的公主趕緊給續上。

    裘躍飆這時才發覺,帝都廳裡這幫人,無論表情如何吧,全都是坐沙發上的。

    我卻站在這兒跟人家講數……

    好吧,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好吧,人家痛快,我這兒也不能太小家子氣。

    「開了瓢的兄弟,兩萬。斷了胳膊的兄弟,每人一萬。」裘躍飆果斷地報出了最優惠的價格。

    都打了骨折了。

    於樂點點頭,無光無火地看向了狐哥。

    一直點頭哈腰左右為難的狐哥,突然間汗如漿出,目光躲閃,嘴唇哆嗦,「於爺……」

    「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崔總的主意?」於樂心平氣和地問道。

    「是我的主意,崔總他本來不知道的!」狐哥噗通一聲跪在了於樂跟前。

    尤光忿忿然上前攙扶狐哥,卻被狐哥推了一把。

    結果尤光沒動,狐哥自己卻是歪倒在地,又趕緊爬起來跪好。

    「狐哥啊,這事兒做得不美氣。」於樂搖了搖頭,「算了,你先借我四萬塊吧。」

    「於爺!這錢迪豪……啊不,小弟我自己出了!」狐哥膝行兩步,邦地磕了一個響頭。

    「這位於爺,殺人不過頭點地!」尤光再次上前,橫眉冷目地瞪著於樂。

    「去前台取錢!」狐哥卻是「噌」的跳了起來,一腳踹在了尤光的腿上。

    尤光還是紋絲不動。

    終於嘆口氣離開包房,很快回轉,拿托盤端著四疊大鈔,「砰」的一聲放在了於樂面前的茶几上。

    於樂笑笑,「裘少是吧,這些錢你拿去。」

    「於爺是吧,痛快!」裘躍飆居然拱了拱手,下巴點了一個小混混兒。

    小混混兒上去端起了托盤。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5 17:12
第162章 如果目光能殺人

    成神之後,於樂自有神威。

    神威外放,凡俗辟易,莫不頂禮膜拜。

    於樂甚至不敢直面老爹老娘,萬一二老給跪了呢?

    還好,神威或者也可以視為一種技能吧,於樂經歷了一番探索,很快就熟悉了神威並收攏起來,老爹老娘這才見到了他們熟悉的兒子。

    能收也就能放。

    在明海大酒店對付崔大慶父子時,於樂有了嘗試的念頭。

    確實能夠懾人心魄。

    奈何神威是一種範圍攻擊。

    連姜晚和姜紅梅都受了不小的影響。

    隨後的一段時間裡,姜晚就如同纏樹的藤蔓,甚至有了反對於樂就是忤逆的古怪感覺。

    姜晚或者自以為是驟逢大變,情緒失控,心智失常,以至於完全依賴了於樂。

    於樂後來卻想到,這很可能是受了神威的影響。

    所以,於樂不時地搞怪逗樂,博得美人一笑,甚至把薑晚抗上肩膀。

    姜晚果然逐漸地恢復了,甚至在張山山的問題上,旗幟鮮明地維護之,明顯不符合於樂意圖。

    於樂很欣慰。

    這不犯賤嗎?

    戀愛中的年輕人,其實就是犯賤。

    戀愛中的年輕神,其實也是犯賤……

    好吧,神威不可輕用,尤其是親近人在身邊的情況下。

    即使不算是太親近的,比如這十餘位同學及家屬,於樂也不想表現出非人的屬性來。

    好在,於樂又琢磨出了新的玩法。

    常見一種比喻,如果目光能殺人,他已經死了多少回。

    或者於樂早晚會做到這一點。

    還有一種比喻,目光如有實質。

    當於樂盯過來時,裘躍飆就感覺端坐在沙發上的這位黑塔爺,巍巍乎高哉,直如泰山壓頂一般。

    碾壓。

    殺我如殺雞子爾。

    雖然只是恍然一瞬,裘躍飆甚至以為那是一種錯覺。

    畢竟這位黑塔爺面帶微笑,睥睨眾生,裘躍飆完全摸不透他的底細。

    還是客氣一點比較好。

    所謂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於樂看向狐哥時,狐哥卻是另有一番感受。

    一切伎倆,在於爺面前都是透明的。

    這個伎倆,就叫驅虎吞狼,或者叫借刀殺人。

    在看見於樂進入迪豪時,狐哥就靈光一閃,把裘躍飆預定的帝都廳轉給了他。

    並且說服了崔大慶不出面,作為最後的緩衝,狐哥自己則衝殺在前。

    沒承想,裘躍飆並非青瓜,更非剛猛無疇。

    此來迪豪,裘躍飆的目的是談判合作,雖然崔大慶認為的生吞活剝也並非全無道理。

    在此關鍵時刻,裘躍飆並不想節外生枝。

    當狐哥說帝都廳被人強勢佔去時,裘躍飆居然點點頭就認了,很大度地進了魔都廳。

    設想中的裘躍飆被於樂當場拿下,或者於樂被裘躍飆背後的勢力拿下,或者兩敗俱傷灰溜溜離去的場景,居然沒有實現。

    狐哥一籌莫展,百爪撓心。

    富貴險中求啊!

    狐哥咬咬牙,親自送了兩瓶好酒過來,變著法子刺激王啟安,並搞得滿屋子人丟臉跌份兒掉架子。

    然後就到了尿點。

    與此同時,就有熟悉裘躍飆手下小弟的少爺,拉了人出來抽菸聊天。

    話裡話外的意思,迪豪最近來了上等貨,卻被帝都廳的大佬一網打盡了。

    聊天的地點,就在通往公用洗手間的路上……

    跪在地上的狐哥,心喪若死。

    我在於爺面前,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我卻費盡心力去算計他。

    昨晚崔總大難不死,此前上不得檯面的狐哥,終於立下了汗馬功勞,甚至算是崔總的救命恩人。

    崔總帶傷清理了身為副總的內奸,狐哥臨危受命,升任副總,進入了迪豪核心團隊。

    狐哥學三國,讀水滸,自命比不得諸葛,也差不過公孫,是面向二十一世紀的智囊型綜合型高端社團管理人才。

    我低頭就是一計,我抬頭就是一謀,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於爺目光如炬。

    此身死不足惜,恨只恨,連累了崔總!

    好吧,我也不想死啊……

    「於爺是個敞亮人,山水有相逢,裘躍飆就此別過!歡迎於爺臨幸水晶宮,無論何時來,都是免單!」裘躍飆一拱手,又瀟灑地一揮手,一眾小弟井然退場,沒忘了攙扶著三位傷員。

    「裘少請留步。」

    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嬌嗔。

    裘躍飆回頭看時,卻是於爺的身邊人,一位身材瘦削好大凶。

    「哦?」裘躍飆果然駐足,眼中厲芒一閃,隨即笑容滿面,「不知嫂夫人有何見教?」

    心底下卻對這位於爺的評價降低了幾分。

    男人江湖打拚,往往敗在了女人的胯下。

    這位於爺的家教很一般嘛。

    男人講數,也是女人能摻和的?

    好吧,於爺原來好這一口。

    裘躍飆回顧水晶宮的頭牌,瘦削的有之,大凶的有之,瘦削又大凶的就不多了。

    「你兄弟被我……於爺的人打了,這個賬於爺認了,四萬塊也賠給了你。可是,於爺兄弟的女朋友被人摸了屁股,於爺也是很沒面子的。」瘦削好大凶理直氣壯,氣壯山河。

    裘躍飆聞言看向於爺,於爺卻在摸鼻子,臉上頗有些無奈。

    於爺的另一側,卻是另一位佳麗,容貌比瘦削好大凶更勝幾分。

    這位佳麗依偎在於爺身上,以裘躍飆之見多識廣,不難判斷出,這位佳麗正在使勁地擰著於爺的胳膊?

    敢是吃醋了?

    姓于的不過爾爾!

    「這個賬我認。」裘躍飆很光棍,「於爺你開個價。」

    「不是於爺開價啊,於爺兄弟的女朋友被人摸了屁股,當然是於爺的兄弟開價。於爺只是幫兄弟落實開價而已。」瘦削好大凶說得有條有理。

    劉雨龍險些笑出聲來,胸大無腦也不見得正確嘛,至少這位記者看了不少網絡小說……

    滿屋子的目光頓時投向了王啟安,這位損失極大的兄弟。

    損失極大的王啟安這才知道他上大號時外面發生了什麼。

    萬通集團不缺錢,當然也不缺勢力。

    雖然與莫測高深的於樂相比,王啟安突然變得沒有自信了。

    雖然肖肖並不是王啟安的女朋友。

    雖然肖肖是王啟安以女朋友的身份帶來的。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於樂是怎麼想的呢?

    無論如何,王啟安覺得於樂這位同學很重要,絕非逛夜總會能喝真酒乃至免單那麼簡單……

    王啟安看向於爺時,卻見於樂笑容古怪,什麼表示也沒有。

    低頭看肖肖仍在瑟瑟發抖。

    剛才居然沒問她抖什麼……

    如果此時說這並不是我女朋友,也太不男人了吧?

    同學們會怎麼看我?

    更重要的是,於樂會怎麼看我?

    可她真不是我女朋友啊,我只是臨時用用而已啊。

    這真特麼的……

    王啟安咬牙切齒,火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猛然間一聲斷喝,「誰摸的,剁了他的狗爪子!」

    這一句,果然是提神醒腦,出氣解恨。

    帶女人出門的男人,但凡有點血性,只要沒有後果,誰不想喊這麼一聲並付諸實施呢?

    張山山以於樂代言人的身份,再立新功,花枝招展地坐下去,蹭了蹭於樂的胳膊,「於樂哦!」

    於樂笑得更加古怪。

    姜晚越過於樂怒斥張山山,「張三,你夠了!」

    「我哪裡做得不對了?」張山山滿臉的得意頓時化為委屈,還不太服氣的樣子。

    這就家宅不寧了?

    看來左邊這位是大婦,右側那位是小妾。

    大婦有點壓不住小妾,小妾愛抖點小聰明……

    裘躍飆本來是強壓怒火,此時卻改了似笑非笑,「請問這是於爺的意思嗎?」

    沒承想,於樂卻是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嗯。」

    嗯?

    嗯是什麼意思?

    「於爺,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把人逼到絕路上,未見得有好果子吃。」裘躍飆雙眼眯縫了起來。

    小兄弟摸人屁股,雖然不是好事,卻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為此剁了手去,以後這隊伍還怎麼帶?

    更何況,這是被人逼著幹的,與執行家法完全不同!

    這種要求提出來,唯一的結果就是翻桌子。

    更說明姓于的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生瓜。

    更別說這還是牝雞司晨了……

    「沒打算跟你再相見。」於樂興味索然的樣子。

    一直跪在地上的狐哥,聞言再次渾身顫抖。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於爺和裘躍飆終於正面肛上了!

    無論如何,崔總啊我對得起你了,即使我得罪死了於爺……

    人就是不經念叨。

    「於爺,對不起於爺,剛才我發燒了,燒得五迷三道的。」崔大慶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包間,胳膊上纏著繃帶,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看來昨天傷得很重。

    「崔總,我還以為你燒死了。」裘躍飆目光陰冷地看著崔大慶。

    「你燒死了我都活得好好的!」崔大慶怒視裘躍飆絲毫不讓。

    裘躍飆背後的小弟們收攏了隊形,一致對外,做出了魚死網破的架勢。

    走廊上腳步聲雜亂,崔大慶低聲下氣地給於樂道歉,「於爺,真對不起,現在您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以後也是!」

    「狐哥,起來!」尤光使勁地往起拉狐哥。

    狐哥看看於樂,看看崔大慶,到底不如尤光的力氣大。

    於樂倒是上下打量著尤光。

    尤光鼻孔朝天。

    出人意料的是,就在劍撥弩張之際,裘躍飆卻慢條斯理地報警了。

    「趙所長,我是裘躍飆。我報案,我在迪豪消費,被人無故毆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5 17:13
第163章 照著腰子捅

    「錢隊長,我是崔大慶。我報案,裘躍飆帶人在迪豪鬧事,影響正常營業秩序。而後惡人先告狀,夯亢路派駐所已經出警。」

    崔大慶的發燒貌似痊癒了,盯著裘躍飆的眼睛,同樣慢條斯理地報警,說得相當清楚。

    狐哥兩眼直冒精光,不待崔大慶吩咐,就哧溜一聲躥到門外,一疊聲地發佈命令。

    亂糟糟的腳步聲遠去。

    帝都廳內呼吸沉重。

    王啟安等一眾同學全都傻眼了,飯後到夜總會消個食而已啊,怎麼惹出了這麼大的陣仗?

    一邊給趙所長報警,一邊給錢隊長報警。

    派駐所好理解,轄區管理。

    錢隊長又是個什麼隊長呢,八成是哪個級別的治安大隊或中隊吧,特種營業場所歸他們管。

    這是兩路警察要火並嗎?

    夜總會的水果然很深……

    「於爺,」裘躍飆語重心長地嘆道,「你確定你要剁掉摸了你的兄弟的女朋友的屁股的狗爪子嗎?」

    聽完了裘躍飆的繞口令,於樂笑笑,「本來不確定,現在確定了。」

    「於爺啊,冤家宜解不宜結,多個朋友多條路。」裘躍飆始終琢磨不透這位於爺是何方神聖,即使撕破了臉,也要仁至義盡地把話說到。

    目前,迪豪與水晶宮,基本上處於均勢,即使水晶宮略微佔優。

    如果把這位爺硬生生推到對方陣營裡,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在座的都是我的朋友。」於樂掃了掃一眾同學及家屬,回頭朝著裘躍飆笑笑,「做我的朋友,你還不夠格。」

    「哦!」裘躍飆也不著惱,反而從旁邊拉了把椅子,大模大樣地坐在那裡,十餘個小弟眾星捧月地圍著。

    隨後,裘躍飆掏出了手機,「趙所長,我實名舉報,迪豪夜總會存在特殊器官短期租賃服務。」

    特殊器官短期租賃?

    無論迪豪是否真的存在這種服務,好吧,想必夜總會都是有的,但裘躍飆之舉報,卻是朝著迪豪停內諸人來的。

    葛古特最先坐不住了。

    我是公務員啊,新扎入職的公務員,沒什麼背景的基層公務員……

    王啟安也有點坐立不安。

    說起來這事還是我引起來的?

    肖肖咋就這麼掃把星呢?

    玩女人是風流,租賃器官卻是下流。

    進一趟局子,不是屎也是屎了。

    更重要的是,老爸知道了這事,還不定怎麼收拾我呢,至少下個月的零花錢沒了……

    一眾同學及其家屬各有心思,全都忐忑不安,低聲喧嘩的同時,一起看向了於樂。

    難免也有人心底下暗生怨懟。

    且不說這事兒基本上算是於樂挑起來的。

    好吧,是他的不知道哪房,一代名記張山山挑起來的。

    再看張山山,卻見她兩眼放光,興高采烈的,都有點坐不住了!

    合著她這又暗訪來了?

    那麼,於樂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

    人在屋簷下,瓜田李下,略微低一下頭又有什麼不可以?

    眼見著兩路警察趕來,於樂的路子到底有多野呢?

    你玩得野,不要導致大家蒙受不白之冤啊?

    就因為迪豪狐哥乃至崔總是你的朋友?

    「於爺您放心!」崔大慶畢恭畢敬地向於樂稟報,「老崔我絕不會讓朋友吃虧!」

    於樂剛才並未回答崔大慶的請示,只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兒。此時倒是掃了崔大慶一眼,「做我的朋友,你也不夠格。」

    一眾同學及家屬再次面面相覷。

    夠格做於樂的朋友,好像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

    可我現在只想安靜地走開……

    「是,於爺!」崔大慶渾身一顫,仍然信誓旦旦地做出了保證,只是換了個說法,「於爺,迪豪絕不會讓顧客蒙受不白之冤。」

    「今晚的事情,我需要一個交代。」於樂悠然喝掉了杯中酒,旁邊戰戰兢兢的公主倒是牢記職責。

    「於爺,小弟一時糊塗,任憑於爺處置!」崔大慶乾淨利索地跪了下去。

    「於爺!這不關崔總的事兒,都是小弟擅作主張!」佈置完工作的狐哥跪在了崔大慶旁邊,一頭磕在地上。

    「狐哥,男兒膝下有黃金!」尤光忿忿地拉扯狐哥。

    「滾犢子你!有黃金也得有命花!」狐哥說不起來就不起來,「是我做差了,還連累了崔總,我任憑於爺處置,只求於爺放過崔總!」

    「啪!」

    果盤裡的水果刀飛了出去,正落在狐哥面前的地毯上。

    狐哥傻掉了。

    「好一對父慈子孝。」於樂一聲嘆息,「如果這次死不了,再不要算計你惹不起的人了。」

    「於爺!」狐哥聲音顫慄,「崔總……」

    「捅他一刀,或者,捅自己一刀,照著腰子捅,我就放過你們。」於樂慈祥地微笑。

    狐哥顫巍巍地抓起了水果刀,卻是遲遲沒有動作。

    捅崔總,還是捅自己?

    「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了嗎?」於樂再次嘆息,「學人家混黑澀會。」

    「姓于的!殺人不過頭點地!」尤光目眥欲裂。

    雖然狐哥此時的表現,實在是丟人。

    但這個姓于的,實在是個魔鬼。

    「拿刀,捅崔總,或者捅狐哥,或者捅你自己,只要捅了腰子,都算數。」於樂笑眯眯地轉向了尤光。

    「姓于的,記住你說的話!」尤光劈手搶去了狐哥手裡的水果刀,惡狠狠地盯著於樂。

    於樂微笑著點頭。

    尤光瞄向了崔大慶的腰子,又看看哆嗦成一團的狐哥,終於放棄,一咬牙捅向了自己的腰子!

    「啪!」

    一枚堅果打在了尤光的手背上,水果刀墜地。

    「我改變主意了,要我放過他倆,你得像他倆說的那樣,任我處置。」於樂絲毫不為出爾反爾感到羞愧。

    「好!」尤光咬牙切齒,「我任由你處置,只要你放過狐哥!姓崔的與我無關!」

    「坐在那邊,等我想到辦法了再處置你。」於樂指了指白浮雲身邊的位置。

    尤光果然嗵嗵嗵走過去,轟然坐下,脊背筆直。

    白浮雲卻是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

    「起來吧,這事就這麼算了,以後不要再犯到我頭上。」於樂繼續喝酒。

    崔大慶和狐哥唯唯諾諾地站了起來,滿頭大汗地退後。

    期間,雲逸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於樂。

    卻也壓根就沒看清楚,水果刀是如何飛起來的,堅果又是怎麼打到那人的手背上的。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

    唯快不破。

    不過,這個名叫尤光的彪悍少爺,也算是條漢子了……

    報警之後,總共也不過三五分鐘。

    三輛塗裝警車呼嘯而至,堵住了迪豪的大門口。

    十餘名警察蜂擁進入大堂,一路喝令,「手背後!蹲下!」

    一時間雞飛狗跳。

    終於氣勢洶洶地衝進了迪豪廳。

    「趙所長!我帶著幾個朋友在這兒正常消費,被他們打成這樣!另外我舉報這些人短期租賃特殊器官!」裘躍飆站起來迎向警察,滿臉的訕笑。

    三個受傷小弟被推出來,的確是很慘。

    開瓢哪位的血真多。

    被稱為趙所長的警察並未理睬裘躍飆,只管皺著眉頭打量著滿屋子的青年男女。

    「全都帶回所裡!」趙所長冷眼發佈命令,「分開訊問,防止串供!」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5 17:14
第164章 他不把我當大爺

    「趙所長,這些都是迪豪夜總會的貴賓,我有證據表明他們是在合法消費,沒有特殊器官租賃的非法行為。」

    崔大慶面目猙獰地看著趙所長,身上的繃帶居然增添了殺伐果斷的氣勢,與剛才在於樂面前的瑟縮卑微截然不同。

    趙所長臉上橫肉顫動,目光陰鷙地盯住了崔大慶,「你是在教我怎麼辦案嗎?」

    「我只是提醒你三思而後行!」崔大慶絲毫不讓。

    「你這是要暴力抗法嗎?」趙所長額頭上青筋暴起,「嚓」一聲子彈上膛,槍口戳在了崔大慶的腦門上。

    崔大慶垂下了眼瞼,身體卻是紋絲不動。

    「趙所長好大的官威啊!」又有十餘名警察湧入,帶隊的中年警察臉上似笑非笑,「要不然你把崔大慶一槍崩了吧,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不如錢隊長的官威大。」趙所長轉而盯住了新來的中年警察,慢騰騰地收起了手槍。

    帝都廳雖大,進來的人實在是太多。

    於樂等近二十人,趙所長等警察十餘人,錢隊長等警察十餘人,裘躍飆等混混十餘人,崔大慶等混混十餘人。

    一時間擠得滿滿噹噹的,警察和混混夾雜在一起,彼此間好像還都挺熟的。

    於樂一直慢條斯理地喝酒,那個公主也一直恪盡職守地續酒,一瓶原裝進口紅酒倒是讓他一個人喝完了。

    雲逸目光清冷地打量著一眾警察,轉眼看向於樂時,卻見於樂臉上有揶揄之色。

    瞧你這些同事,丟人不?

    雲逸果然一絲羞惱,繼而面沉似水,卻也是端坐不動。

    趙所長帶人入場時,一眾同學及家屬還是很慌亂的。待倒趙所長拔槍頂著崔大慶腦門時,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了個去!

    看來今晚實在是難以善了,特殊器官租賃這種事兒,說得清楚嗎?

    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同學聚會來著,都自帶家屬的!

    我真的相信你啊,你別想太多了,這也不算什麼事兒,都過去了反正……

    一眾同學不約而同看向於樂時,卻見於樂還是在老神在在地喝酒。

    說也奇怪,心底下居然沒那麼慌張了。

    待錢隊長帶人進來時,大家甚至起了看熱鬧的心思……

    結果,看熱鬧是不恰當的。

    「錢隊長,我要處置器官租賃,你有意見?」趙所長一臉的橫肉,目光陰冷。

    「沒意見啊。」錢隊長樂呵呵的,就跟個大媽似的,「這得二十多人吧,交一萬的先走。不交的扣一晚上,五千贖一個,一大筆啊,這不快過五一了嘛。哎,你們所裡不就十來個人嗎,這是全體出動了?呵呵,準備得還挺充分。」

    「要不分你一半?先緊著你挑。」趙所長還有商有量的。

    一眾同學全都一激靈,臥了個大槽,這也帶分贓的?

    「不用,待會兒我自己去水晶宮抓就行。我還不帶誣陷的,真有器官租賃我才抓,今兒我抓不到,明兒我再抓,五一之前怎麼也抓他二三十個。」錢隊長很客氣,不受嗟來之食。

    「這就要撕破臉了?」趙所長眯縫眼。

    「不是你先撕破的嗎?」錢隊長樂呵呵。

    「那我處置打架鬥毆你有意見嗎?」

    「沒意見啊,我旁觀一下行嗎?」

    包房內人數實在是太多,趙所長和錢隊長幾乎緊貼在一起,王八對綠豆。

    「無關人員,給老子滾出去!」趙所長爆喝了一聲。

    裘躍飆使了個眼色,七八個混混兒退到了走廊上。

    崔大慶這邊的混混兒卻是不予理睬,直到錢隊長擺了擺手,崔大慶點了頭,這才本著對等的原則退出了七八個。

    隨後雙方又各自退出去三五個警察,包房內就開闊多了。

    「指認凶手!」趙所長沒好氣地命令三個傷員。

    三個傷員畏畏縮縮地看向裘躍飆。裘躍飆就近踢了一腳一個斷了胳膊的,「聽趙所長的!」

    兩人忐忑地看向白浮雲。剛才那一腳實在是驚豔,其實兩人寧願說這是自己磕斷的。

    白浮雲卻仍在吃堅果,嘎嘣脆。

    趙所長陰鷙地盯著白浮雲,一時間有點懵頭,她這是幾個意思?

    從未吃過堅果嗎?

    「這位所長,我作證。」雲逸站了起來,「這人調戲婦女,被人打破了腦袋。這兩人受那個姓裘的混混頭兒指派,強行掠我和這位及這位婦女進包間,意圖強姦。而後她出手打斷了這兩人的胳膊,解救了我們三人。」

    雲逸先後指著幾個當事人,說得清楚明白,不卑不亢。

    「你說調戲就是調戲了?你說強姦就是強姦了?」趙所長斜眼瞧著雲逸,「他還說你出租器官呢。」

    「他有這麼說過?」雲逸冷笑。

    「有沒有?」趙所長踢了一個傷員。

    那傷員趕緊回答,「有,有!」

    「你這是唆使他人誣陷。」雲逸冷冰冰地盯著趙所長,「我質疑你的執法資格,並懷疑你與黑惡勢力勾結,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

    「身份證。」趙所長面色凝重。

    雲逸出示了警官證。

    「見習警員雲逸,監控室?」趙所長把警官證遞給了身後的警察,「向市局查驗一下證件真偽,並說明發現此證件的地點,懷疑此人涉嫌一宗器官租賃案件。」

    「趙所長,剛才我們已經就打人事宜達成了和解,協商賠償現金四萬元,已經足額賠付。」於樂笑眯眯地站了起來。

    本待爆發的雲逸乖乖閉嘴。

    「已經和解了,他為什麼報案?」趙所長冷笑,「身份證。」

    「這你得問他啊。」於樂掏出身份證遞給了趙所長。

    身後的警察通過警務通查驗了信息,也打電話報告了見習警官雲逸的涉案情況。

    趙所長果然回頭問了裘躍飆,「你為什麼報警?」

    「因為他要砸斷摸了他的兄弟的女朋友的屁股的狗爪子,我受他脅迫無奈報警。」裘躍飆很無辜。

    「是這樣的嗎?」趙所長盯著於樂的眼睛,心底下突然有些不安。

    因為先後站起來說話的一女一男,實在是太鎮定了。

    那女的眼裡甚至有些嘲諷。

    這男的眼裡甚至有些愚弄,「是。如果不給他點教訓,回頭他還摸人家屁股。」

    「給不給教訓,是警察的事情,你這是故意傷害。」趙所長有些色厲荏苒,莫非踢到了大板?

    「我不是覺得你們這些警察不靠譜嘛。」於樂笑得誠摯。

    「你……」趙所長認真地打量著於樂。

    決定慎重從事。

    這兩個人太鎮定了,不,是三個人,完全沒把警察放在眼裡的感覺。

    通常來說,他不把我當大爺,我就得把他當大爺……

    「趙所長,那個瓢是我開的!那個混混兒摸了她的屁股,我和她在場。我不是他摸完了她的屁股才打的,是在他摸她的屁股時打的,要不然他不放手。」張山山不甘寂寞地站了起來,指指點點說得神采飛揚,補充了雲逸沒提到的細節。

    「身份證。」這次趙所長說得足夠客氣。

    「工作證成嗎?」張山山花枝亂顫地把工牌遞給了趙所長。

    趙所長的腦袋有點大,滄海電視台見習記者?

    「對了,從你進門起,我全都錄下來了,現在還在錄著,你要不要搶搶看?」張山山笑得很囂張,很小人得志。

    手指著一代名記特色的攝像頭支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5 17:16
第165章 如果都是平頭百姓

    「警察同志,我是法蘭西公民。請問你要拘捕我嗎?如果是的話,我要求與法蘭西大使館聯繫。」

    商迪斯一臉嚴肅地站了起來。趙所長不僅僅是腦袋大的問題了,大得都要起飛了。

    這特麼還牽扯到國際友人了?

    趙所長年近四十,其實是個暴脾氣,臉上的橫肉就是心狠手辣的表徵。此時他真想一聲爆喝,老子就是要抓你們這幫特殊器官短期出租的,敢跟老子橫?!你要搞搞清楚,這是在華夏人民自己的土地上!

    可他就是沒敢。

    甚至沒敢要求商迪斯出示證件。

    趙所長一張紅臉變成了紫茄子,回頭咬牙切齒地看向了裘躍飆。

    讓你特麼來迪豪談判,讓你特麼調戲婦女了嗎?

    調戲個婦女也沒什麼,你特麼調戲了些什麼婦女?

    法蘭西公民,其實只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站起來的婦女已經有三個了,大庭廣眾之下,趙所長對哪個也不敢用強。

    沒站起來的還有兩個,一個甜甜蜜蜜地依偎在那個黑小子身上,另一個則從頭到尾都在吃乾果。

    恐怕也不是好惹的!

    理由同上,她倆都沒拿我當大爺……

    核心就是這個黑小子!

    藏馬鎮皂戶屯二組,這是個什麼鬼?

    趙所長看過來時,裘躍飆卻是一臉的無辜。

    古怪的是,並不像是怕了趙所長,雖然幾乎是把這人得罪死了。

    「呵呵,趙所長,執法為民,立警為公,多想想你頭頂上的國徽吧。」錢隊長笑得像個老太太,回頭命令他的屬下,「收隊!」

    這一聲,倒是提醒了趙所長,雖然老奸巨猾的錢隊長,其實是個落井下石的意思。

    面子算個球,趕緊走吧,趙所長悲憤地命令,「收隊!」

    從警二十年來,從未如此憋屈過!

    沒有最憋屈,只有更憋屈。

    就在趙所長和錢隊長轉身之際,卻聽到了留客的聲音,「就這麼走了?」

    回頭就見於樂的笑臉。

    一眾同學的腦汁都要沸騰了,問題就這麼解決了嗎,剛才還在擔心被帶去派出所呢。

    呃,樂哥這又是什麼意思?

    呃,讓囂張跋扈的派駐所道歉嗎?

    「夯亢路派駐所接到報警後,經過現場調查取證,特殊器官短期租賃服務和打架鬥毆致人受傷都是子虛烏有,啊不,都是誣告!派駐所將依法對誣告者進行刑事拘留。」趙所長面色鐵青地轉回臉來。

    其實他還想賠個笑臉來著,可惜力有所不逮。

    錢隊長的功夫就強得多,嘻嘻哈哈地很有點自己人的味道,「臨海分局治安大隊一中隊見證了夯亢路派出所的出警處置過程,並將關注派駐所對相關人員的刑事拘留。」

    其實他還想拍拍於樂的肩膀來著,終於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今天真是笑死人了啊,崔大慶居然請來了這麼強悍的臂助。

    早知如此,大老遠地跑來幹嘛?

    也好,近距離觀摩了一把姓趙的混蛋吃翔!

    不過,是非之地,還是早點離開吧……

    「錢隊長,就這麼走了?」於樂微笑如故。

    錢隊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迷惑不解地看向崔大慶。

    崔大慶惶急地轉向於樂,「於爺,您剛才不是說……」

    「我說了不跟你倆計較。」於樂微笑。

    「可錢隊長……」崔大慶很想再給於樂跪一個,可是跪下也不頂事。

    剛才獲得於樂的原諒,是尤光豁出了命去。

    「你想怎麼樣?」錢隊長面色凝重,眼底厲芒一閃。

    「我有兩個問題請教兩位。」於樂略帶笑謔地看著雲逸,「雲警官要是有答案的話,也可以告訴我。」

    「第一個問題,如果這間包房裡都是平頭百姓,結果將會如何?」

    「第二個問題,我遇到事情要報警,都是打110的。裘躍飆報警,卻是給趙隊長打電話。崔大慶報警,就給錢隊長打電話。這是為什麼呢?」

    雲逸顯然是有答案的,卻沒有開口。

    一眾同學及家屬,對第二個問題只是好奇。

    更關心的卻是第一個問題。

    很顯然,除了於樂同學的四個女伴,外加劉藝博的女朋友商迪斯,大家都是平頭百姓,其中也包括富二代王啟安。

    那麼,於樂同學到底意欲何為呢?

    剛才派駐所長鄭重道歉,已經讓同學們大跌眼鏡了。

    「朋友,何必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錢隊長笑得有點兒勉強。

    「做我的朋友,你不夠格。」於樂笑得坦誠。

    一眾同學再次認真地考慮,做於樂的兄弟,做於樂的朋友,標準真的不低呢!

    「得饒人處且饒人。」趙所長面色鐵青。

    不知不覺中,分屬不同陣營,爭鬥了十幾年的趙所長和錢隊長,居然統一了戰線,至少是面面相覷。

    「你得意時,饒過誰了?」於樂笑得冷漠。

    一眾同學熱血沸騰,樂哥過癮,正面硬肛!

    雲逸卻覺得古怪,並且心下戒備,於樂如此強硬,就不怕狗急了跳牆嗎?

    雖然過後雲逸完全有把握將其繩之以法。

    這兩人顯然都是黑澀會保護傘,一旦查實,不只是雙開那麼簡單,肯定要鋃鐺入獄!

    而此時,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趙所長與錢隊長眼神交流,都看見了對方眼底的決絕。

    關鍵的問題,是那個記者的錄像!

    沒有直接證據,管你說破個大天去,大家都不是沒有根子的人。

    派駐所與治安大隊聯手辦案,加上各自背後的靠山,弄死你妥妥的……

    「不許動!」

    「舉起手來!」

    趙所長與錢隊長並肩戰鬥,兩把手槍同時瞄準了於樂!

    包房裡的眾人全都傻眼了,也包括崔大慶和裘躍飆在內的一眾混混兒。

    「你去!把她的錄像設備拿過來!」錢隊長朝著崔大慶努了努嘴,嘴角一抹殘忍的微笑。

    崔大慶僵硬地站在那裡,張了張嘴卻是沒敢動作。

    在場眾人,見識過於樂手段的,只有崔大慶和姜晚。

    崔大慶的認識甚至比姜晚更清楚些。

    「你去!」趙所長回頭瞪了裘躍飆一眼。

    「哦!」裘躍飆緊張又興奮地大步向前,直撲張山山。

    張山山惶恐地看向於樂,於樂只是笑笑,「給他。」

    「哦!」張山山手忙腳亂地解下了攝像頭和掛在腰間的攝像機。

    裘躍飆拿在手上一掂一掂的,惡狠狠地瞪著於樂,「讓你特麼囂張!不作不死,懂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於樂身上。

    只有白浮雲仍在吃堅果,嘎嘣脆。

    「你們要幹什麼?」姜晚騰地站了起來,把於樂擋在了身後。

    「小晚,放心吧,他們不敢開槍,五六十人看著呢。」於樂輕描淡寫地把薑晚拉回到沙發上。

    回頭笑眯眯地看著雲逸,「你猜今天的事情會怎麼收場呢?」

    雲逸咬了咬嘴唇,「我向你保證,這兩個敗類瞄準你時,就已經注定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趙所長和錢隊長面面相覷。

    「那你再猜猜,」於樂又問道,「我為什麼這麼有底氣?」

    「我猜不著!」雲逸冷靜又冷酷地看向了派駐所和治安中隊的十餘名警察,「這兩人已經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你們,要跟著他倆一條道走到黑嗎?我不信他倆能一手遮天!」

    十餘名警察神色劇烈變幻。

    「老子先特麼崩了你丫的!」趙所長調轉槍口瞄準了雲逸。

    「嘿嘿,這麼明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其實我在拖延時間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5 17:16
第166章 就跟坐過山車似的

    「不許動!槍放下!」

    數十名荷槍實彈的特警衝入迪豪廳。雲司長鷹隼般的眼睛掃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雲逸,以及舉槍瞄準雲逸的趙所長,瞬間出槍瞄準趙所長並爆喝。

    趙所長臉色猙獰而扭曲,終於手臂下垂。

    雲司長的槍口仍然瞄著趙所長,穩步上前,下了他的槍。

    收槍之際,雲司長卻是猛一記勾拳,重重地打在了趙所長的下巴上。

    趙所長「啊」一聲慘叫,身體後仰。雲司長緊接著一記直拳,猛擂在趙所長的腹部。趙所長慘叫著倒地,身體佝僂成了大蝦,不停地顫抖。

    一路跟隨雲司長的劉處長傻眼了。

    平時溫文爾雅,戰時沉著冷靜的雲司長,居然這麼衝動的?

    按規定,作姦犯科的警察,經紀檢機關或督察部門調查核實後,給予紀律處分,違法犯罪者移交檢察機關依法處理。

    雲司長怎麼親自動手了?

    而且出手極重!

    「拷起來!現場所有警察的槍,下了!」雲司長看上去無風無火的,聲音卻是冷冽無比。

    「是!」劉處長大聲回應,特警迅速上前執行。

    「我是臨海區分局治安大隊一中隊中隊長錢旺,接到報案後趕往現場,結果派駐所先到了,我這正準備收隊呢……」錢隊長很快就陪出了笑臉。不過沒等他把話說完,手槍已被收繳。

    兩路警察全部被控制,共收繳了六把手槍。

    姜晚注意到,特警衝進來時,雲逸的嘴巴張了張,俏臉上一絲委屈,一絲羞惱,一絲驚喜,瞬間卻是漫無表情,就像拉上了一道窗簾。

    下午的搶劫現場,姜晚對這位指揮官印象深刻。

    沒承想他居然是雲逸的爸爸。

    雲逸是姜晚的同學,雖然關係不如張山山那麼親密,但也算是閨蜜了。

    當時姜晚只知道雲逸的爸爸是警察。好像是高二吧,雲逸的爸爸調入首都工作,雲逸則留在滄海上學,會考結束後才進京參加高考的。再見到雲逸時,她已經是國家公安大學的學員了。

    趙所長被雲逸的爸爸兩拳擊倒後,姜晚又注意到,雲逸的眼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而後迅速地撅了撅嘴,終於無動於衷。

    她這是在爸爸面前撒嬌又置氣呢。

    有爸爸真好……

    雲司長回身時,猛然看見了坐在雲逸對過的於樂,很明顯吃驚非小,幾乎難以置信。

    這不是監控截圖中疑似出手扔出辣椒醬的小夥子嗎?

    丫頭說要參加高中同學聚會,莫非他是丫頭的同學?

    這也太巧了點兒吧?

    莫不是丫頭通過監控看到現場情況,發現出手者居然是高中同學,為隱蔽起見,這才召集了一群同學聚會?

    這小子長得黑了點……

    最終,雲司長意味深長地朝著於樂點頭微笑,「你好!」

    「你好!」於樂無謂地點頭微笑。

    一眾同學及家屬全都一臉的懵逼。這位警察明顯是來頭極大,狂風掃落葉一般地拿下了派駐所和治安中隊兩路惡警。

    他卻與於樂認識,為了於樂來興師動眾!

    得了,難怪於樂一直信心滿滿,無所畏懼呢,他居然認識警察中的大佬!

    對了,於樂剛才說他是在拖延時間……

    可是,於樂沒有打過電話吧?

    在座近二十人,全都沒有打過電話。

    那麼,最後這波警察是怎麼召喚來的呢?

    沒承想,這還不是最後一波警察。

    今夜的迪豪,是警車的海洋。

    最早派駐所趕來時,是鳴著警笛的。抱著各種目的光顧迪豪夜總會的貴賓,大部分已經結賬走人。狐哥甚至讓少爺挨個包房通知了一番,服務相當到位。

    而後警車越聚越多,空出來的車位都不夠用了。

    雲司長這波是最多的,一下子來了六輛大小警車。而後各種警車陸續疾馳而至,從車上下來的警察全都表情凝重。

    迪豪夜總會門前本就是繁華路段,行人路過難免駐足,車輛路過難免觀望。

    哇咔咔,這是出大事了!

    怎麼沒見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小姐姐們排著隊手拉手出來呢……

    各種年齡各種警銜的警察依次出現在帝都廳裡,笑容各不相同,對雲司長的稱呼也各不相同。

    稱呼雲司長的最多,其次是雲局,還有雲大隊。

    雲司長只是不動聲色地點頭。

    「警察同志,我是滄海電視台記者,剛才我錄下了夯亢路派出所和什麼治安中隊涉黑的證據,被他搶走了!」張山山勇敢地站了出來,聲音無比地激動。

    裘躍飆手裡拿著攝像頭和記錄設備,就像是燙得不行。

    劉處長親自拿下了證據。

    雲司長肅然命令,「今晚出警的派出所和治安中隊,全部隔離審查,連夜進行!重點查證涉黑問題,查到哪一級,就辦到哪一級!大家都請回吧,紀檢和督察部門的同志留下。」

    至少有三個後面趕來的警察表情不太自然,而且身份地位頗高。

    迪豪也好,水晶宮也好,肯定都是有保護傘的,也肯定不止是派駐所或者治安中隊這麼簡單。

    這些就不是於樂所關心的了。

    警察來得快撤得也快。

    雲司長離開前,輕描淡寫地問於樂,「聊聊?」

    「沒興趣。」於樂微笑著搖頭。

    「哦。」雲司長點頭微笑,而後若有若無地朝著雲逸點了點頭,雲逸就當沒看見。

    「這間夜總會,和你有關係?」雲司長走到門口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沒有。」於樂還是微笑。

    「有事的話,隨時找我。」雲司長再次笑笑,龍行虎步地走了。

    壓抑已久的一眾同學及家屬們終於長吁了一口氣,今晚的遭遇實在是玄妙,就跟坐過山車似的,看向於樂的目光也再次變幻。

    親同學哎,你到底還有什麼沒有露白的?

    一時間居然沒人上前搭話,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崔大慶倒是知道說什麼,「於爺,您看……」

    「你的事情與我無關了,自求多福,早作打算。」於樂笑笑。

    裘躍飆也知道說什麼,「於爺!小弟對不起您,都是小弟的錯!」

    說話時猛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可以結賬了嗎?」於樂笑眯眯地看向裘躍飆。

    結賬?

    結什麼賬?

    裘躍飆有點懵,接著就猛拍額頭,「於爺您瞧我這豬腦袋!」

    回頭凶神惡煞地瞪向那個被開了瓢的混混,「賈賡!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賈賡一手摁在腦門上,聲音有點迷糊,「啥?」

    「剁狗爪子!」裘躍飆一腳踹在了賈賡的肚子上,血色的毛巾飛出去多遠。

    狗爪子到底沒剁,只是拿酒瓶子敲了一下,酒瓶子碎了。

    「哥幾個散了吧,掃了大家的興,改天藝博你組織一下,我在藏馬山請大家吃鴨子。」於樂站了起來。

    「樂哥放心!」劉藝博跟著起來,一眾同學轟然響應。

    白浮雲手忙腳亂地打包堅果,旁邊的公主幫助了她。

    同學們依次出門,卻見那位劉處長帶領六七名特警把守著門口。一名特警攔下了少爺打扮的尤光,於樂朝著劉處長笑笑,「這是我同學。」

    劉處長就笑著擺了擺手。尤光昂然跟在於樂身後。

    於樂等人離開後,特警返回了帝都廳。

    迪豪夜總會被查封,雲司長連夜現場辦公,警察正在緊張有序地工作。

    劉處長親自護送於樂等人進停車場取車。雲逸搭了張山山的車離開,回頭望瞭望燈火通明的大廳。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5 17:22
第167章 小雀雀看見的

  轉身跟上於爺時,尤光又回頭望瞭望迪豪。

  迪豪夜總會或者還會重裝開業吧,崔總卻八成是要完蛋了。狐哥情況如何,還要看他本人的罪證。

  狐哥人不壞,腦袋靈光會辦事,性子懦弱了點,卻是個講義氣的。

  他才剛剛被提拔為副總啊,原本要大展宏圖的,沒承想第一件事就是算計了一條不該算計的強龍。

  沒有實力的依託,一切計謀都是可笑的。

  夜色中這尊渾厚的背影,比山高比水深,尤光雖然向來無所畏懼,卻也不能以卵擊石。

  那個兩拳放倒趙所長的警察,明顯是個高官。後面惶急趕來的那些警察,尤光只認出來一個,就是臨海區分局的老大。分局老大在這個高官面前,惴惴不敢言。

  而這高官,到場後第一時間就含憤出手,心底有後怕,眼底有慶幸,拿下趙所長之後才含含糊糊地跟這位於爺打了個招呼。

  這位於爺卻不想搭理他!

  那個高官卻毫無怨言,依舊面帶笑容。

  那麼,於爺到底是什麼來頭?

  狐哥,你自求多福吧,小弟幫不了你。

  剛才捅腰子的那一刀,也算是報答了狐哥的恩情了吧,雖然事情出了反覆。

  出乎尤光意料的是,高深莫測的於爺,居然是步行離開迪豪的。

  兩個女孩一左一右地陪著他。左邊女孩的聲音很好聽,右邊女孩的牙口很好。

  尤光落後了三五米跟著,身上仍然是少爺的打扮。

  不知於爺會怎麼處置我,無非是爛命一條。

  跑?

  全國都解放了……

  「是雲逸報警的嗎,雲司長來得那麼快。」左邊女孩名叫姜晚,尤光聽他們告辭時說的。

  「是趙所長報警的啊。」於爺嘿嘿地笑。

  「蛤?」姜晚詫異地扭頭。

  尤光聞言也傻掉了,趙所長報警,召喚高官來把自己爆掉?

  依著尤光的判斷,無論崔總下場如何,趙所長這回肯定是要鋃鐺入獄了。

  「哦,我明白了!」姜晚恍然大悟,「雲司長一定是設置了什麼預警條件,雖然雲逸身份保密,卻有人在暗中關注著她,所以雲司長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並且第一時間趕來。當爸爸的,對女兒可能都是這麼小心的吧。」

  「我家小晚最聰明了!」於爺拍了拍姜晚的腦袋。

  「什麼呀!」姜晚晃了晃頭髮,像是要把什麼東西晃出去,「可你是怎麼知道的呢,你說了你是在拖延時間。猜的?蒙的?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開始時我並不知道的,我有信心是因為兩把手槍對我構不成威脅。」於爺一點兒都不像是吹牛,「不過你擋在我前面是不對的,既把你陷於危險中,又影響了我的判斷。以後千萬不要這麼做了,記住了嗎?」

  尤光使勁地撇嘴,騙小女孩有意思嗎,兩把手槍打不死你,你這樣的得炮決……

  小女孩還真就是信了,「哦!」

  「我說我在拖延時間時,五六輛警車已經趕來了。」於爺說得一本正經的,「夜間,小雀雀能看到五六百米吧。」

  「小雀雀好厲害。」姜晚隨口應答。

  尤光繼續撇嘴,真下流……

  說話間,於爺三人走進了一處停車場,姜晚按了遙控器,不遠處一輛越野車亮了車燈。

  「會開車嗎?」於爺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尤光。

  「會。」尤光死豬不怕開水燙,心底卻是一閃亮,就像這輛越野車的車燈。

  「不要怕,於樂是好人。」姜晚微笑著把鑰匙遞給了尤光。

  怕有什麼用?

  尤光撇撇嘴上車。

  越野車開出停車場,姜晚在後排座上指路,尤光很快就熟悉了車況。

  開得猛了些,車子卻很平穩。

  這車太牛叉了啊,整個滄海也沒幾輛吧。

  深夜路寬,越野車很快就駛入了明海大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明海大酒店?

  電梯直達第三十九層,總裁辦?

  還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女總裁?

  「媽媽,李哥找到了他的老班長,希望在藏馬山待一段時間。我跟於樂商量了一下,重新給你找了個司機,他叫尤光。」姜晚乖巧地抱了抱女總裁。

  女總裁看過來時,尤光僵硬地笑了笑。

  太多信息需要消化。

  從捅腰子開始,尤光就被命令坐在於爺的身後。於爺和姜晚說的話並不多,絕對沒有一句涉及尤光。

  這兩人何時商量過了?

  從夜總會找個少爺,給明海大酒店的女總裁開車,這事兒真的靠譜嗎?

  女總裁顯然也是這麼認為的,面帶微笑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尤光。

  少爺小西裝醒目。

  「好啊,你倆有心了。」女總裁居然很欣慰地答應了。

  等下。

  姜晚喊女總裁是媽媽?

  前面在帝都廳裡,尤光一直在觀察於爺的四個女伴。

  冰山一般的大長腿女孩,一直吃堅果,從未吃飽過。兩腳踢斷了兩條胳膊,尤光當時也在現場,卻沒有看清楚。

  身材瘦削好大凶的女記者,全場就她話最多,心眼子也多,居然早就錄了像。

  眼神深邃棱角分明的女警官,說過幾句話,就像是在跟於爺打啞謎。

  這三位美女的共同特點是目下無塵。

  至少是沒把崔總和裘總以及二三十個手下放在眼裡。

  好吧,混混畢竟是混混,混得再好也是混混,實在是上不得檯面……

  姜晚給尤光的感覺卻是不同。很好說話,沒什麼脾氣,沒什麼性格,存在感也不強。

  很親切。

  唯獨姜晚朝著尤光微笑過。

  好吧,於爺也朝著尤光微笑過,笑得尤光渾身一嘚瑟。

  尤光原本以為,可能姜晚最平民吧,不像那三位一樣有來頭。

  沒承想,她居然是明海總裁的女兒?

  這個世界太不真實了……

  「別忘了我囑咐你的話,明白嗎?」於爺笑容可掬地拍了拍尤光的肩膀。

  尤光差點歪倒,並不是於爺手勁太大。

  你囑咐我的話?

  除了問我會不會開車,你特麼只跟我說過一句話,想到辦法以後再處置我。

  我特麼還以為你吃腰子要新鮮的……

  呃呃呃,要是我不會開車呢?

  「是!」尤光很想給於爺笑一個,可惜力有所未逮。

  我這就成了明海總裁的司機了?

  過山車一般的境遇,讓尤光感覺很不真實,很想掐自己一下。

  也是,如果這事兒出了什麼紕漏,給明海總裁造成了什麼傷害,肯定就不是捅一個腰子的問題了。

  「做差了的話,世界之大,跑不了你。」尤光的耳邊傳來了於爺的聲音。

  聲音不大,卻是轟鳴不已,尤光居然一陣暈眩,下意識地回應道,「於爺放心!」

  「別那麼緊張嘛,我一見你就覺得你是個老司機。」於爺笑容可掬地拍了拍有光。

  尤光想哭。

  太特麼嚇人了啊。

  誰特麼想捅自己腰子啊。

  於爺這眼光也真是沒誰了……

  「這位是?」明海總裁對於爺一百個放心,並未對尤光關注太多,卻是看向了大長腿女孩。

  「阿姨,她叫白浮雲,職業保鏢,我請來保護小晚的。」於爺笑得很狗腿,「像尤光這樣的,白浮雲打十幾個沒有問題。」

  尤光直咧嘴,要不要這麼打臉啊。

  「阿姨好!」白浮雲很給面子地明海總裁行禮。

  「好好好,小晚的安全就拜託您了。」明海總裁的笑容很溫暖。

  尤光有點恍惚,她真是一個成年女孩子的媽媽?

  明海總裁摁了鈴,一位身穿職業套裝的女子進來請示,「姜總。」

  「小劉,這是尤光,暫代李師傅的司機。你帶他到小李的房間休息,把注意事項給他交代一下。」姜總吩咐道。

  「是,請跟我來。」小劉招呼尤光過去,貌似也覺得小西裝很帥……

  尤光默默地走向門口,腳底下踩著棉花一般。

  臨出門時,又聽到姜總說道,「於樂,給你們開個套房休息一下?」

  「不了阿姨,藏馬山還有事,我們得連夜趕回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5 17:23
第168章 吃辣條漲學問

    於樂不得不連夜返回藏馬山,實在是天馬廄被堵門了。

    連續兩夜沒有上天,天上就是二十多天了,數千匹天馬開足馬力,造糞能力那是相當的驚豔。

    孫小六面沉如冰,時而踱來踱去,時而上躥下跳,包括監丞監副在內的一眾御馬監員工全都噤若寒蟬,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管事大人揍一頓,好像這些馬糞都是他拉的。

    話說監丞貪墨馬料,被孫小六一通好打,就找來冒充二郎神的哮天犬撐腰,結果又被孫小六揍了一頓,回頭還被丟人跌份的哮天犬揍了一頓,終於老老實實地回來上班了。

    孫小六此時地位穩固,在御馬監說一不二。監丞肯伏低做小,鞍前馬後地伺候著,孫小六也就大人大量,著監丞監副二人繼續掌管御馬監一應事務。

    監丞監副日夜效力,母馬懷孕的比例大為提高,御馬監呈現了欣欣向榮的發展勢頭。

    至於管事大人孫小六,當然是另有要務。

    比如聽於樂講故事,比如協同哮天犬喝花酒,快樂得不要不要的。

    可於樂都二十多天沒來了啊……

    「我說小六,你能不能別這麼走來走去的啊,本座喝酒都喝不消停!」哮天犬翻了個白眼。

    「蠢狗,誰讓你跑我這兒來喝酒的?」孫小六滿肚子怒火無處撒。

    「我喜歡對著馬糞喝酒不成嗎?」哮天犬懶洋洋地回答,輕易不跟孫小六一般見識。

    噫吁嚱,危乎高哉!

    眼前一座馬糞山,黃的綠的液體橫流。

    哮天犬在樹蔭下弄了一個石桌,兩個石凳,一壺小酒,兩葷兩素四個小菜,優哉游哉地喝得舒服。

    去廣寒宮喝酒當然更舒服,可架不住玉嬌嬌老催辣椒醬的事兒啊。

    顯得本座在於樂面前說話不好使似的,丟人跌份的。

    於樂這傢伙,出什麼事兒了嗎?

    只有他上天找人,不能人下界找他,實在是糟糕透頂。

    要是本座能下界就好了……

    「於樂,你可回來了!」哮天犬突然騰地跳了起來。

    「老玩這個,有意思嗎?」孫小六跳到石凳上蹲著,抓過哮天犬的酒壺,咕咚咕咚地對嘴喝。

    哮天犬這回卻沒跟孫小六搶酒壺,四腳著地撒著歡兒跑,「於樂啊,你可想死哥哥了!」

    「嘿嘿,白嗷兄!」於樂笑得熱情,卻把雙手不動聲色地背到了後面去。

    此時哮天犬已經學會握手禮了。

    雖然他老是忘了直立行走。

    「於樂?」孫小六舉著酒壺往嘴裡倒,聞言回頭看時,一壺好酒全都倒進了脖子裡。

    「哎哎,小六,你給我留點兒!」於樂嘻嘻哈哈地搶下了酒壺。

    「哦。」孫小六突然覺得好委屈,卻也不知道為什麼委屈。

    好像不是因為眼前這座糞山。

    這座糞山讓人覺得很煩躁。

    「這兩天太忙,白天黑夜不得閒。」於樂喝掉了壺底里的殘酒,「嘿嘿,放心吧小六,我馬上就讓這座糞山消失!」

    「哦。」孫小六笑了笑,笑得不太自然,堅持笑下去。

    「小六,你這是哭還是笑?」哮天犬好奇地看著孫小六的臉,看得很仔細。

    「要你管!」孫小六抄起一個果盤,劈手向哮天犬扔去。

    哮天犬一抻脖子咬住,盤子裡的葡萄卻噗噗噗打在了他臉上。

    「白嗷兄,你有乾坤袋嗎?」於樂問哮天犬。

    「有啊,幹嘛?」哮天犬抹了一把臉,從鼻子上面扒拉下來幾粒葡萄籽。

    「馬糞太多了,多個乾坤袋的話,能快點完工。」於樂取出了御馬監的公用乾坤袋。

    打開後才發現,六個大塑料袋還在裡面呢。

    從陽光超市裡買的辣椒醬,辣條,小食品,以及姜晚採購的兒童玩具和用品,滿滿噹噹的六大袋子。

    從滄海趕回藏馬山時,姜紅梅還是不放心姜晚開車,就讓尤光給送了過來。

    於樂撓撓頭,覺得自己也應該學一下開車了。到山野小店後,又覺得改造擴建客房也應該提上議事日程了。

    還真是百廢待興呢。

    還好二蛋在快遞店裡放了一張摺疊床,尤光也沒有挑挑揀揀的餘地。姜晚帶著白浮雲去休息,於樂獨自上山。

    此時已經凌晨兩點多,於樂也不想回家打擾爹娘,直接在池塘邊上升了天……

    「裝了馬糞,那我還能用嗎,多臭啊!」哮天犬眼尖,探手掏了一包辣條出來,熟門熟路地打開包裝享用。

    「這個乾坤袋天天裝馬糞,也沒見你少吃!」孫小六不慣著哮天犬的毛病。

    「可我……我去!這是……那貨?那我就辛苦一下給玉嬌嬌送去唄,我讓她催得煩死了!」哮天犬發現了成箱的老乾媽,說得滿不在乎的,狗眼裡卻滿是期待。

    「也好,那就辛苦白嗷兄!」於樂善解人意地答應了,合著哮天犬對玉嬌嬌還是沒死心啊。

    換言之,這麼久了還未得嬌嬌小姐芳澤?

    「都自己兄弟,沒二話!」哮天犬大模大樣地拍了拍於樂的肩膀,顯然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

    於樂把兩箱老乾媽裝進了哮天犬的乾坤袋,附耳小聲囑咐,「讓玉嬌嬌先把包裝清掉再往外賣。」

    「我辦事,你放心!」哮天犬鄭重其事地答應下來,一副慣於幹大事的樣子。

    而後收起乾坤袋,亟不可待地騰空而去。

    「這些都是什麼?」孫小六扒拉著塑料袋裡的東西,一臉的興奮。

    「哦,這些是吃的,這些是玩具,這些是洗漱用品,這些是衣服……」於樂只好跟孫小六一一介紹。

    「這都是給我帶的?」孫小六兩眼直放光,雖然沒聽明白,可是看上去很漂亮哎!

    「……對!」於樂還能說什麼呢?

    「於樂你太好了!」孫小六取出一摞子秋衣秋褲,手忙腳亂地撕開包裝袋。

    吃辣條,漲學問呢,擱在以前孫小六不一定會拆包裝。

    「希夷兄,來一袋。大傢伙兒都來吃辣條!」於樂遠遠地招呼監副陳摶。

    陳摶嘿嘿笑著跑來,剛才他一直在附近瞎忙活,卻是沒敢湊過來。

    一眾力士雜役聞言,全都爭先恐後地往這邊跑。於兄是慷慨的,辣條是美味的,大家各自搶了一包就走,省得打擾了管事大人。

    唯獨監丞笑容比較尷尬,想跟過來,卻又有點忐忑,不清楚於樂對他是個什麼態度,此前畢竟有些齟齬。

    「監丞大人,你也來啊!」於樂笑眯眯地招呼監丞。

    「哎哎!不敢不敢!」監丞果然感恩戴德地跑來,從於樂手上接過了一包辣條,「多謝於兄!」

    監丞畢竟不是力士雜役,不好拿了就跑。於樂坐在石凳上,另一個石凳倒是空的,監丞卻也沒敢去坐,管事大人站在旁邊忙活呢。

    陳摶已經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開吃了。監丞就湊到陳摶旁邊,擠一擠也能坐下。

    至少是回歸領導圈子裡了嘛。

    「於兄,剛才我不小心聽見,你在找乾坤袋?」陳摶嘿嘿地笑。

    「是啊,想快點裝完馬糞,實在是太多了。」於樂沒吃辣條,隨手揪著盤子裡的肉食吃。

    哮天犬準備的菜餚,味道差了點,原料一定是極好的吧,怎麼也比辣條強太多。

    「嘿嘿,我這兒剛好有一個,於兄先拿去用。」陳摶喜氣洋洋地取出了一個乾坤袋。

    「蛤?」監丞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辣條催生的口水太多。

    一向窮得叮噹響的陳摶,居然有乾坤袋了?

    「哦?」於樂隨手接了過來,看樣子還是新貨,剛好裝馬糞。

    剛才陳摶一直有話想說的樣子,莫不是為了這個事兒?

    倒也不著急問。

    「不知道監丞大人怎麼稱呼啊?」於樂笑眯眯地問道。

    「監丞大人也是凡間飛昇的,比我晚一些。」陳摶替監丞介紹,「他姓商,人稱行舟道人。」

    監丞小有緊張地看著於樂。

    雖然不明就裡,監丞卻知道,於樂對陳摶很照顧,是因為凡間至今有希夷先生的傳說。

    監丞卻是失望了。於樂搜腸刮肚,卻對這位姓商的神仙毫無印象。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5 17:23
第169章 是不是鐵哥們兒

    「久仰久仰!」

    姓商名佾字行舟,大宋朝進士,曾任桃源令,飛昇時北方蠻族南下,大宋朝風雨飄搖。

    監丞小心翼翼地補充了幾個細節,於樂終於拱手為禮,這是南宋末期的事兒了?

    久仰久仰,翻譯過來就是沒聽說過,隨便客氣一下罷了。

    商佾笑容慘淡。

    但凡飛昇者,哪個不是驚才絕豔之輩,能力要強,智慧要高,心性要韌,運氣要爆,這才能萬中無一地得道升仙。

    然後才能在天界當牛做馬……

    往事不堪回首啊!

    於樂一聲久仰,商佾至少知道了,自家在凡間並未留下傳說,也未留下傳承。

    比不得陳摶。

    御馬監本就是清水衙門,馬料只有那麼多,好歹也得給天馬喂點兒。

    商佾與陳摶共事近千年,有鬥爭有合作,總體上其實不怎麼和諧,但彼此間肯定是知根知底的。

    乾坤袋倒也不算是什麼稀罕物。

    早些年御馬監配備了三個,其中兩個報了損耗,現在只有一個可用了。

    哮天犬這種來頭極大的寵物,當然不會拿乾坤袋太當個事兒。

    但對天界土著,乃至商佾陳摶這種艱難掙扎的飛昇者來說,實在是可望不可即。

    沒有乾坤袋,只能肩扛手提。有了乾坤袋,天地間瀟灑來去。

    甚至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為了一個乾坤袋,殺人越貨也是值了。

    那麼,陳摶是如何得到乾坤袋的呢?

    他在於樂面前獻寶,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與於樂有關!

    於樂來御馬監之前,陳摶這個撲街,混得比我還差了那麼幾分。

    這才幾年吶!

    說起來,於樂行走御馬監有三個月了,換算成天界時間,已滿三年。

    但對天界裡以千年計數的漫長壽命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

    於樂可以是陳摶的機緣,也可以是我的機緣!

    商佾面色平靜而謙卑,心中卻有一團火在燃燒……

    「怎麼樣,怎麼樣?」

    於樂應聲回頭看時,卻見孫小六穿上了一套淡粉色的秋衣秋褲。

    這應該是姜晚給華小水等女娃買的吧。孫小六個頭不足一米五,體型倒也差之不大。問題是她把內衣穿在了外面,裡面是大紅官袍,渾身裹得緊緊的,畫風有點辣眼睛。

    「好,很好!」於樂一本正經地讚美。

    「好,很好!」商佾和陳摶一起拍腿叫絕。

    「嗯,我也覺得不錯!」孫小六龍顏大悅,在石凳上坐了下來,伸手去取果子吃。

    卻聽「咔嚓」一聲,袖子裂了,褲子也裂了……

    「我去看看乾坤袋裝滿了沒有。」陳摶貼邊溜底地跑了。

    「我也去督促一下!」商佾趕緊跟上。

    「呃……」於樂拍了拍額頭,「我的錯,我的錯!看見好就買了,沒想到凡間的衣服,這麼不結實!」

    「嗯,有心就好了。」孫小六撅了撅嘴,倒也沒覺得多麼難堪,哧啦哧啦地撕了下來,「可惜了。」

    「我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孫小六回頭瞪著商佾和陳摶的背影。

    「嘿嘿,那你肯定不是。」於樂嘻嘻哈哈地吃著菜餚。

    也不知道是誰把一眾屬下揍得鼻青臉腫的。

    不過,孫小六講道理的方式,好像是天界的通用規則吧。

    點大的開,拳頭大的說話。

    上回於樂弄了一大包塑料玩具過來,孫小六帶回花果山去給小猴子們玩,結果卻變成了一大包塑料碎片。

    看來衣物也是如此。

    人間的工業產品,在天界沒什麼用處。

    他們的力氣太大了啊。

    比如隨便叫一個清馬糞的雜役下凡,也應該能夠包打全世界了吧。

    相對來說,凡間產品就太脆。

    也不知道陳摶是怎麼把塑料利用起來的。

    商佾只是猜測罷了,於樂就比較篤定,剛才陳摶分明是有話要說來著。

    不過,於樂心底下也有疑惑。

    陳摶也罷,商佾也罷,飛昇之後都活得很辛苦,甚至是活得很猥瑣,把氣節和驕傲都換了糧食。

    但智商不應該下降得太快吧,終不成老年痴呆了?

    陳摶第一時間獻出乾坤袋,固然是報答於樂,不敢絲毫藏私,可他就不擔心商佾之覬覦嗎?

    畢竟於樂是特殊資源,獨佔獨享,與分潤給他人,肯定是不同的效果。

    且不說陳摶相當於商佾,也並無其它優勢。

    即使是在御馬監內,商佾也是監丞,陳摶則是監副。

    或者是天界內風土人情不同吧,於樂也不想徒勞地臆測,該來的總是會來。

    陳摶大概有他的道理,於樂作為後生小子,真的不敢在任何方面拿搪託大。

    趙匡胤在陳摶面前都輸了華山呢……

    兩個乾坤袋效率果然翻倍。

    於樂趁夜黑來回數趟,把準備種植藍莓的地塊全都澆灌了一遍。

    想必明天一早皂戶屯又要震驚於黃大仙的奇蹟了,爭取種植藍莓的山民會更多,二蛋的姿態也肯定會拿得高高的。

    昨天二蛋悄悄地稟報於樂,屯子裡的老人虛虛實實地猜測,大前天那場驚心動魄的雷雨,其實是黃大仙不高興了。

    因為皂戶屯把池塘承包給了外鄉人。

    結果你看吧,一夜之間那個池塘就灌滿了。據說一大早,承包池塘的那兩個外鄉人,都只剩下了半條命,互相攙扶著下山去了,再也沒敢回來。

    要不是於樂家及時轉移了鴨子,恐怕會損失慘重呢。

    而新池塘裡,雖然也漲了水,卻是不影響什麼。

    皂戶屯的黃大仙,只保佑皂戶屯!

    年輕人啊,千萬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於樂聽後嘿然無語,這邏輯還真是強大得緊了!

    好吧,你們高興就好,就是黃大仙這名頭不美氣,至少也得換成山神爺吧?

    「於兄!哥哥給你介紹個好兄弟,快來!」

    於樂剛坐在石凳上休息了一會兒,就見哮天犬騰雲駕霧匆忙趕來,身上酒氣熏天,倒是神清氣爽的樣子。

    玉嬌嬌肯定是在百忙之中接見他了唄。

    說話間哮天犬跳下雲頭,急火火地拉著於樂就跑。

    「你何時有過好兄弟了!」孫小六瞪了哮天犬一眼,「於樂正要給我講西遊記呢。」

    「我怎麼沒有好兄弟了,康張姚李……」哮天犬火大。

    「去年你還說,康張姚李有甚麼功勞了,玉帝封賞卻沒你的事兒!」孫小六無情地打斷了哮天犬。

    她的記性還挺好,那是講到大鬧天宮之後小聖擒大聖的時候吧。

    「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哮天犬不想跟孫小六糾纏,拖著於樂要走。

    「不去!」於樂穩穩地坐在石凳上。

    「哎,我說!咱倆是不是鐵哥們兒?你跟康張姚李那是不同!」哮天犬不樂意了。

    「不同我也不去!」於樂掂著果子細嚼慢嚥。

    「給點面子啊,我剛剛才幫你跑了一趟腿!」哮天犬瞪眼。

    「你那是幫我忙啊,本來我還想回回都讓你去送呢。」於樂拍了拍額頭。

    「回回都是我送?」哮天犬頓時喜上眉梢,很快卻又板了臉,「都是好兄弟,我送就我送唄,我跟你計較什麼了嗎?」

    商佾和陳摶,如今雖然混得不濟,飛昇前卻都是人精。

    孫小六雖然貴為弼馬溫,卻只是個小孩子。

    哮天犬雖然強大,卻是個二貨。

    相對於商佾和陳摶來說,於樂其實更願意跟孫小六和哮天犬打交道,可信度要高得多。

    當然也不能完全由著他倆,容易被帶進溝裡去啊。

    「我剛剛誇下了海口,說行走三界的凡間神是我的鐵哥們兒,你卻不去給我捧個場,讓我的面子往哪兒擱啊?嬌嬌小姐又該不待見我了……」哮天犬可憐巴巴的。

    「玉嬌嬌請我幹嘛,貨不是給她送到了嗎?」於樂覺得奇怪。

    「不是嬌嬌請你啊,當然嬌嬌肯定是給你面子的。」哮天犬隻好坦白,「我去找玉嬌嬌時,她剛好有客人呢。嘿嘿,我得往裡闖啊對不對,我不能耽誤了你的事兒啊對不對?」

    於樂似笑非笑,我的事兒還真重要。

    「我就站在門口大喊,嬌嬌小姐,於樂兄弟讓我給你送貨來了!不開門的話,我可走了哈,那就不一定啥時候再來了!」哮天犬繼續往下說,說得還挺形象,至少是喊聲夠大。

    於樂使勁地拍腦門。

    頭疼。

    想必玉嬌嬌也很頭疼吧。

    「我進去以後,把兩箱子老乾媽往桌子上一懟,朝著玉嬌嬌一拱手,器宇軒昂地說了聲,打擾了,就此別過!」哮天犬果然是器宇軒昂。

    「嬌嬌小姐哪捨得讓我走啊,她也是身不由己,被客人糾纏住了而已。嬌嬌小姐就對那廝說道,白嗷兄是我的好朋友,介意一起喝一杯嗎?」

    「那廝居然也久仰我了,當即站起來邀請我入席。我這人仗義啊,嬌嬌小姐的面子得給吧?」哮天犬說得理所當然。

    「結果呢,那哥們兒也是個痛快人兒,喝酒不叨叨!他說對於兄弟也是久仰了,可惜未能謀面。對了,你認識黑白無常吧?」哮天犬突然想起了什麼。

    跳躍性還不小。

    那廝突然就變成了那哥們兒。

    「有過一面之緣。」於樂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旖旎的小房間,兩隻黑腳板,兩隻白腳板,白的像桿,黑的像球……

    說起來,黑白玉牌也算是起了大作用呢。

    呃,黑白無常還好意思跟別人提我?

    「這就對了!」哮天犬一拍大腿,「定厄兄就是黑白無常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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