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假唐僧 作者:霜雪明(全文完)

 
BloomCaVod 2017-8-13 22:01:5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4 12824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8-14 11:54
第100章 求一波聖水

  被法明這個想法嚇唬的心驚膽顫是一回事,但是仔細想想, 確實也沒毛病。

  雖然……好吧, 悟空並沒有見過鴻鈞老祖。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通天聖人的小弟子這個輩分在這個年代確實能夠算得上是十分之高,但是奈何生不逢時, 實在是緊趕慢趕也沒能趕上封神大戰末尾,沒見著道祖在人間浪蕩的最後一天。

  再之後道祖被天道佔了殼子,就更沒機會見到他了。

  天道比鴻鈞還宅, 現在還在各種開心地體驗有身體能活著的感覺, 到人間來浪一圈體驗一下凡人對於神仙的崇敬和欣賞一下群體生活的趣味什麼的, 天道暫時還沒往這麼高檔的層次去想。

  於是悟空也就根本沒見過自己這位師祖。

  自然,八戒和沙僧也是一臉懵逼。

  不過轉念一想其實這個問題也算不上是什麼不能克服的毛病——

  悟空沒見過鴻鈞老祖, 說的像是那幾個妖怪就見過了一樣。

  只要差不多, 看起來仙風道骨高深莫測就是了嘛。

  法明師父身上確實是沒有什麼法力流動, 但是話說回來, 修道這個也講究一個返璞歸真,萬一人家就是修煉到了極致然後看起來就像一個尋常道人呢?

  悟空不糾結了。

  拉著八戒沙僧直接跳下了尊位把法明拱了上去然後一個法訣就把法明變成了菩提祖師的模樣——

  講點道理, 論返璞歸真以及仙風道骨的造型誰凹的最優秀, 對悟空來說也就是也就是菩提祖師了。

  三個妖怪果然沒能認出那是誰。

  不過正如你知道能讓你頂頭上司陪同的人一定是頂頭上司的上司一樣, 法明也不需要怎麼樣的自我介紹, 三妖看到了三清尚且侍立在鴻鈞身邊, 自然會推斷出來坐在尊位上的那一位一定是三清也得罪不起的大能。

  這樣就夠了。

  對誰求聖水不是求呢,越大的大能手指縫裡面流出來的寶貝當然越尊貴啊。

  於是也就來了一波「望賜些金丹聖水,進與朝廷, 壽比南山」的禱告。

  若是悟空呢,當然會首先推辭一下,並且找的理由也必然會很合理——比如說我們出門忘了帶聖水,糊弄過去也就是了。

  若是三個妖怪實在是死不要臉的各種求,真到了實在是推辭不過的地步,可能也會心思略微活動一下。

  比如說自己撒泡尿什麼的,要是略微良心發現一點,可能還會去找小白龍讓他來點澆灌了草能出靈芝飼養了魚能化龍的尿。

  只是換成了法明麼……

  法明看著下面頂禮膜拜的三個妖怪,固然是清楚西遊記裡面這三個妖怪被悟空哥幾個灌了一肚子的尿,但是仔仔細細回想了一下,發現這三個妖怪確實也沒有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

  奎木狼好歹還有個佔了百花羞公主的惡事,虯首仙也是個謀朝篡位了弄死了皇帝的逆賊,往後走的小金魚吃了童男童女,小兒城更是一口氣就要一千個小孩子的心,相比起來車遲國的三個妖怪還真是老老實實修煉,甚至是連國王的精氣都不曾吸走的傻白甜。

  ——悟空弄死這三個國師的之後還能得了國王一陣痛哭,悟空這麼一個偉光正的打妖怪的英雄形象,在車遲國這裡勸慰國王,都只能用「他們現在沒有害你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害你」的莫須有的說法。

  其實除了一開始對僧人不太好之外,他們還真的什麼都沒幹。

  且同時,對僧人好不好這種事情……

  在不以自己是僧人於是必須為僧人的利益著想的角度來論,看看前因後果再決定陣營是比較明智的選擇。

  車遲國興道滅佛是因為求雨。

  為何佛不行道行?

  因為這片天地裡面掌權的還是玄門天庭,佛門固然能讓人得一個內心安穩,但是在野黨畢竟不比執政黨,在求雨這種事情上確實佛門僧人沒啥用處。

  法明經歷過貞觀二年的大旱大蝗。

  也正是因為看過千里赤地的乾旱,看過烏壓壓一片黑潮呼嘯而去連僅有的綠意都會被吞噬的蝗群,更是見識過在農業社會因為沒有風調雨順所以自帶的易子而食人不如狗……

  當然,這些情景都沒餓著金山寺主持。

  但僅僅是看看都已經讓人足夠心神震盪。

  講真,法明從一個凡人的角度來論,真的覺得車遲國興道滅佛實在是沒啥問題——如果和尚唸經無用,偏偏道士能求得雨來,自然有奶就是娘,作為帝王哪裡需要那麼多的道德觀。

  何況他們也沒有荼毒百姓。

  在那一次求雨過後車遲國每次風雨不正常他們也都能出手,這已經是相當優秀的修仙者了。

  如此,要給他們撒泡尿讓他們當聖水喝……

  法明微微皺了皺眉,突然幽幽道:「爾等面前分明有一個長生之機,何必來問我呢?」

  鹿力大仙忙躬身問道:「長生之機在何處?」

  法明莫測高深地開口:「東土大唐有取經人往西天拜佛求經,不是說吃了他的肉能長生不老嗎?」

  咳咳。

  法明是一點不虛的。

  一來,車遲國這幾個妖怪是被悟空收拾的,沒去天庭找人,沒去佛門求救,可見修為一般,便是有了歹意也未必會對他真的有什麼影響。

  二來……反正他也不是唐玄奘。

  十世修行元陽未洩的那個肉身現在裝著的是我那逆徒的魂魄,在騎著龍滿世界地找魔祖呢,我便是心疼你們有心來一波割肉喂鷹,吃我的肉不也是沒用麼。

  再說了法明實在是很好奇,不吃唐僧肉的妖怪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原因——車遲國殿前比試,幾個妖怪明知面前是誰,卻始終沒有動過要吃唐僧肉的心。

  絕不可能是消息沒有傳到車遲國境內的鍋,之前黑水河之後通天河,一小鼉龍一小金魚就沒一個不想吃唐僧肉的,沒理由偏偏是最中間的車遲國的妖怪剛好不知道吃人肉得長壽。

  一聽這話,羊力大仙卻愣住了。

  大著膽子,義正言辭地道:「仙尊說笑了,我等清修之人早已辟榖,怎能做此等傷天害理之事。」

  法明不可置信地眨巴眨巴眼睛。

  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妖怪也會辟榖的呢,真新鮮。

  看到法明這個反應,悟空也猜到了法明在奇怪什麼,遂悄悄動了動嘴皮子給法明傳音:「師父,這話不假,他們身上法力確也有些玄門正宗的味道,想來呼風喚雨實非妖術,應當是正當用五雷大法走的天庭水部的路子下的雨,按常理說,只要敢把求雨之意遞上天庭,都不會是什麼做過惡事的妖精。」

  必須是這樣的。

  天庭內部事情再混賬,畢竟現在為止還是正統,作孽做太多的妖精是絕對不敢去天庭嘚瑟的。

  雷部早就一個雷霆劈下去把作惡太多的直接劈死了。

  只是……

  「聖水?喝嗎?」法明喃喃開口,逗得三個妖怪都伸長脖子等著。

  悟空又想了想,覺著這個師父是個凡人可能不太懂他們辟榖的體系,遂又解釋了一句:「辟榖嚴格說來應當是從此隨心所欲,想吃便吃,不想吃也不會如同凡人一樣餓的難受,吞吐天地靈氣即可滿足需要,並非從此不能吃東西……您面前這幾個妖怪雖說辟榖,也能喝點東西吃點丹藥的。」

  原來如此。

  「咳咳。」法明還是拉回了思路,沉聲道,「可我等自蟠桃會上來,不曾帶得金丹聖水,又如何給你們?」

  原著裡面悟空其實也是這麼拒絕第一次的。

  這一招自然也沒有讓三個妖怪無計可施。

  只見鹿力大仙上前又拜了一波,對法明先是表了一波忠心,然後又勸道:「仙尊是必留些聖水,與弟子們延壽長生。」

  好了,這會兒不是給朝廷給皇帝了。

  你給我們點聖水唄看在我們這麼乖巧不做壞事老老實實修煉的份上。

  法明倒是悠悠笑了,聲音裡面也多了些許威嚴:「那照你們這口氣,本尊若是不想給,是不是今兒本尊就走不了了?」

  到底是面對聖人面對佛祖都說過話的人,現下這個氣勢竟然還把幾個國師唬住了。

  大殿之中一時針落可聞。

  只聽見法明清冷的聲音:「聖水是確實沒帶,本尊倒是帶了鴻蒙紫氣,不過你們敢要嗎?」

  鴻蒙紫氣……

  幾個妖精面面相覷。

  這是什麼玩意兒……

  思考片刻之後,卻見虎力大仙眉頭稍稍一動,想起了一本遙遠得他都忘了在哪看過的古籍,又看了看坐得十分有范兒的法明大師,再看看變成了三清在一邊侍立的悟空哥幾個,臉都白了。

  直接跪到了法明面前:「弟……弟子不識,竟是……竟是道祖下降。」

  鴻蒙紫氣現在還有誰敢要啊。

  有紫氣沒聖位的紅雲老祖那麼厲害都死成了那樣。

  他們還只是寶寶……

  在幾個妖怪色戰戰兢兢之中,法明冷然起身,一個拂袖而去的姿態。

  八戒和沙僧早得到了這位師父的眼神,趕緊地一左一右走到了法明身邊,駕雲而去,走的只有那麼愜意從容了。

  倒是悟空留了一步。

  本來是抱著戲弄的態度,覺著他們一定要聖水的話也不是不能成全一下給他們撒泡尿,但是被法明師父逼問出他們也是好好辟榖好生修煉的,又念及那為天下生靈截取一線生機,截到最後都快成了妖族大本營的截教,還有自己在滿世界求道要長生的樣子,突然就有點不太忍心了起來。

  長生這種事,他可以開玩笑,但是對他們來說就太不好了些。

  至少當年菩提祖師沒有就這種事情戲弄他啊,人家菩提祖師還列出了這這那那的可供他修煉的選擇,哪怕是到了臥室教學的時候,也還說你可以選三十六變或者七十二變,那才是要引人入道的人。

  於是元始‧悟空‧天尊也就輕輕拍了拍虎力大仙的肩膀,叮囑一句「好生修煉,不可荼毒蒼生」便追著法明去了。

  虎力大仙愣在了當場。

  剛剛悟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直接渡過去的是一份修煉心得。

  再基礎不過的升級天仙的辦法,基礎到了這份上,對悟空來說基本可以簡單到等同於「打開冰箱門,把大象塞進去,把冰箱門關上」的三句話,倒讓虎力大仙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等從短暫的懵逼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法明帶著幾個徒弟已經走遠了。

  徒留虎力大仙頓首遙拜,感激涕零。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5 19:20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8-14 11:55
第101章 一碗毒雞湯

  如今已經是深夜,鬧了這麼一場, 睏勁兒過去了之後根本睡不著, 法明現在反而在琢磨另外一件事情。

  輾轉反側之後還是沒能忍住。

  翻個身問:「悟空睡了嗎?」

  悟空本是靈明石猴, 雖說睡下了,但實際上警覺得很, 大多數時候只是存神煉氣,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能醒,聽了法明在叫他, 也沒有吵著八戒沙僧, 只自己掀簾子進了內間:「師父有事?」

  法明披著衣服起來:「你剛剛留下, 是給了那個妖道什麼好處嗎?」

  悟空撓了撓猴子腦袋:「我把成就天仙的法子給他了……」說完這話還有點不好意思,「本來是要給更高級的法子的, 只是給了……」悟空捂臉, 「反正給了他也聽不明白, 還不如給個和他現在修煉的級別一樣的。」

  「喲?」法明覺得蠻有意思, 「你還知道他聽不明白吶。」

  悟空苦笑:「本來是不知道的,只是給我一個師侄講道過後就知道了, 給別人講道什麼的, 既然是講道不是論道, 就勢必要考慮那聽道之人是何種修為, 什麼層次上的道他們聽得懂。至於論道……那自然是和你一個層次的人, 想怎麼說都無所謂了。」

  「你有師侄?」這倒是新鮮。

  「當然啊。」悟空笑著,「師父啊,我都能叫佛祖大師兄了, 要是不論我是取經人的徒弟這層關係,連金蟬子都是我師侄呢,我輩分沒您想的那麼低。」

  法明:……不,你在我面前輩分就是這麼低。

  我算起來都和鴻鈞是一輩兒的了。

  老子無所畏懼!

  「到底是誰啊。」把吐槽憋了回去,法明還是和善地問,「是……」法明略琢磨了一下,覺著既然佛祖都把悟空這個小師弟認回來了,現在他抖一下菩提祖師應該也是無妨的,便索性道,「是斜月三星洞裡面的師侄?」

  悟空搖頭:「不,是無當師姐代石磯師姐在骷髏山白骨洞收下的白骨精。」

  法明現在都不知道該做個什麼表情好了:「那你三打白骨精……」

  「沒有啊?」悟空一臉迷茫,「我就打了兩回,第一回 白骨精自己逃了,第二回是無當師姐非得讓白骨精來逗逗我,玄奘師父授意我打,我於是就打了,剛好,打完了之後他還能賴我濫殺無辜,找到機會讓我回花果山看看,也就是我去花果山的路上,給白骨精順便講了個道,哦對了,那會兒還有條穿著白裙子的叫無當師父的小蛇妖旁聽呢。」

  法明眨巴眨巴眼睛。

  覺得自己離開金山寺是對的。

  穿著白裙子的小蛇妖還是無當的徒弟,那能是誰啊!

  眼看著金山寺就要被換位置然後來一波曠世絕戀了還不趕緊跑等著被水淹嗎?

  你們截教還真是……

  白素貞說她師從黎山老母原來真不是吹牛……

  法明想了想,還是覺著算了,不要試圖理解他們截教裡面那些淵源,萬仙來朝雖然只活下來了兩三百散仙但是誰知道他們都是什麼領域的人在哪兒有什麼建樹留下了什麼傳說。

  他眯起眼睛,就著燭火的微光,打量著毛臉雷公嘴的童年男神。

  不得不說,這些天和悟空的相處,法明是越相處越覺得不對。

  猴子還是那個猴子,擼毛也依舊很舒服,他對取經人的態度也很恭敬,但是法明就是覺得,和他看電視劇看小說時候的孫猴子不一樣。

  這個猴子明顯對妖族友善很多,他不再是那個專業打妖怪打死再說妖怪哪有好的的大聖爺,然而現在的他……怎麼說,更加有掃地不傷螻蟻命的眾生平等的佛性。

  一時之間,法明竟不知哪個更好。

  法明不知道但是可以問悟空呀。

  ——如果說現在的悟空是因為瞭解了自己截教的身份所以如此……那他會不會其實更想要另一種,更符合霸屏了好多人一整個童年的,屬於他的畫風呢?

  法明索性問了出來:「悟空,我覺得你可以有另一個樣子。」

  悟空偏了偏頭:「此話何解?」

  「你有想過,一個嫉惡如仇,智計無雙,遇到妖怪一定會想辦法剷除的齊天大聖嗎?」法明低低問道。

  悟空不太懂。

  於是法明也就說的更加詳細了一點——

  從五指山下出來,遇上六賊,打死他們。

  到觀音禪院,因為老院主想要袈裟於是想要放火燒死了唐僧,很不巧被隔壁山頭的黑熊精看到了袈裟偷走,於是去找黑熊精要,解決不了就找觀音收了妖怪。

  到了黃風洞,因為那黃鼠狼手上的定風珠厲害,請了靈吉菩薩把黃風怪帶走。

  到了白虎嶺,白骨精變成妖怪迷惑取經人,被悟空懟死。

  到了波月洞,因為奎木狼傷了唐僧於是悟空去找場子,發現這個是天上的妖精之後去天庭告狀解決問題。

  懟天懟地,讓有後台的妖怪被帶走沒後台的妖怪被弄死。

  解釋完了,法明帶上了十二萬分的興味,看向悟空:「你是更喜歡現在的你,還是更喜歡為師口中的你?」

  悟空歪頭看著法明半天,靈明石猴的腦子裡也不知道是轉過了多少九曲十八彎,終於道:「師父,您說的大概是一個不知道真相的我。」

  法明只看著悟空,知道他必有下文,便沒吱聲。

  悟空也就接著說了——

  什麼叫做不知道真相?

  就是連自己的師承都不知道,只以為菩提祖師是山野散仙,只以為天庭的諸多神君對他的友好只是因為他自己的個人魅力,甚至覺得大鬧天宮的時候之所以能這麼無往不利完全是因為他自己神功蓋世,甚至是覺得佛祖是一個最大的反派因為眼看著他都要大鬧天宮成功卻偏偏把他鎮壓到了五指山下還逼他去西天取經侍奉一個凡人和尚。

  這樣的悟空,甚至,根本不知道有過一個截教,有那麼多受了委屈的,本來或者可愛或者霸氣或者溫柔,總之人很好的師兄師姐。

  如此不知情,但是還是暗暗被截教眾人護著的悟空……

  自然也不會知道封神榜是個什麼玩意兒,也永遠不會弄明白昊天就那個修為憑什麼被所有人頂禮膜拜,更……不會有機會能再見到菩提祖師,甚至有可能幫到他。

  就這樣做一隻傻白甜猴。

  當然了,若如此,悟空也不會對一些掙扎在修煉線上的妖怪有點什麼同情之心,車遲國那五百個和尚對他略一吹捧,當然就是麻溜兒的去解決那三個妖道。

  告訴他們自己的修煉過程?願意給他們一線生機?

  做夢吧。

  如果一定要在那樣自自在在難得糊塗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猴子和現在這麼個至少是知道前因後果多多少少也能幫他們一把的猴子之中挑一個的話……

  悟空失笑:「師父,您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喜歡那樣的我?」

  法明看著面前的這個童年男神,很想說我之所以萌你就是因為西遊記電視劇裡的你就是解決妖怪的大英雄啊。

  那裡面你智計百出,「剛擒住了幾個魔,又降服了幾個妖」,讓多少小男孩過家家的時候就是願意扮你。

  然而法明還是沒吱聲。

  說起來太中二了算了不說了!

  不過悟空也沒指著他接著說,悟空只笑著道:「一定要說最喜歡的話……我最喜歡的日子還是在菩提祖師座下學道那幾年,次之……在天庭做齊天大聖和諸天星辰交好的時候過的也很開心,大鬧天宮鬧的結果如何暫且不說,只是在這個過程裡,我自己也是十分肆意的。」

  「至於您口中那個殺妖無數的我……」悟空失笑,「師父您別忘了,我自己也是妖怪,若不是被金箍脅迫,又有想不被壓在五指山下就得讓取經人上西天的這麼個說法,我哪裡會對妖怪那麼絕情。」

  「師父。」悟空頓了頓,正色道,「我不知道您從什麼地方知道的那個不知真相,對妖族趕盡殺絕的我,既然並非身處其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讓我做出那等我現在無法接受之事。」

  悟空一雙猴子眼睛現在是清澈無比:「但是我至少知道,知道真相併且懂得如何不給那些明裡暗裡關心我的師兄師姐們惹麻煩的我,讓我活得更加的自在且沒有『他們憑什麼對我這麼好』的負擔。真的要挑……」

  「難得糊塗或許能活得自己開心順意,但是至少知道真相懂得我做了什麼會給別人帶來什麼,知道如何才會不連累別人,這樣我才能活得坦坦蕩蕩,如果可以選,我自然是更願意選擇知道。」

  「畢竟,真相或者暫時會讓我心疼星君們的遭遇,會讓我暫時覺得這片天下沒有公理可言,但是至少讓我知道我現在在什麼位置,知道我該往什麼方向努力,總有一天,我能讓這片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諸天神佛乃至於天道,都能隨我心意。」

  法明定定看著自己的童年男神。

  很想說男神你的人設崩了。

  可是怎麼就……怎麼這麼崩得得我心意呢?

  他抬手,又擼了一把猴子頭頂上的毛,情緒複雜:「悟空,為師好喜歡你啊……」

  悟空笑眯眯抬頭任由法明擼著,道:「我也很喜歡我自己呀,嗯,現在的我自己。」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5 19:08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8-14 11:55
第102章 比誰能坐禪

  問完了悟空「你覺得是知道這個世界凶殘的真相比較好還是難得糊塗比較好」的問題之後,法明淡定了, 放心了, 甚至還隱隱有點睏。

  彷彿心裡面一大塊石頭終於順順當當落了回去。

  一夜無話。

  然而雖說在三清殿裡面, 師徒幾個並沒有和三個妖怪正面衝突並且暴露了取經人去偷東西吃這個事實,第二天那一心修道, 看不順眼佛門所有和尚的三個妖怪,還是和悟空頂了牛。

  畢竟才入車遲國的時候悟空放了那五百個做苦役的和尚,此事難免讓幾個「大仙」心裡不痛快, 既不知是何方神聖也有點子初生牛犢不怕虎之意, 在金鑾殿上吵起來什麼的, 實在是難以避免。

  且車遲國也剛剛好是缺了雨水,當時就有鄉老來在金鑾殿之外陳情求雨, 你一句我一句的, 悟空固然不是忍氣吞聲之輩, 同時幾個妖怪也是小暴脾氣, 這一來二去的,話題就猝不及防地拐到了賭賭看誰能求雨上。

  自然, 還是虎力大仙先去求雨, 並且這貨還信誓旦旦一定能解決問題——

  昨晚上元始天尊豈是白見?

  大佬都把修煉心得給我了, 不就求個雨嘛當然是手到擒來了O(≧▽≦)O

  所以才說無知是福……

  你家元始天尊在你面前幽幽的看著你就等著你丟面子呢←_←

  不過眼看著悟空就這麼和虎力大仙定下了比試的章程, 法明當場就有點苦從心中來。

  那什麼……

  雨這個東西, 只要悟空在,那當然是求不來的,這個法明倒是不擔心。

  但是問題是要是三個國師沒能求來雨, 就他們這個已經賭上了,賭癮會越來越大說不好一個沒注意就不死不休玩兒砍頭的德行,必然會繼續賭下去。

  然而法明自己,卻並不想如同原著一樣,眼睜睜看著他們賭到最後,一個屍首分離,一個剖腹剜心,剩下一個活活被油炸到只剩下骨頭。

  畢竟這些個妖怪一來和法明自己實在是無仇無怨,二來他們確實也沒有作什麼實質性的無可挽回的惡,要為了這個讓他們送了命,還是略過了一些。

  更何況……利益相關的問題是,第二場,如無意外,賭的是坐禪。

  要換了玄奘——明面上的佛門釋子,禪宗傳人,暗地裡也有修煉了玄門法術,現在眼看著就要成為一個佛道魔三修的湯姆蘇男主角——這麼個人設,要和別人玩「我們都是木頭人」,人家絕對能面不改色陪你坐到天荒地老,比四項基本原則還能毫不動搖。

  然而他法明……

  說來慚愧,穿越到現在要裝作一個大和尚去給別人做法事這個還沒問題,但是要說去實打實地信奉那一套枯坐參禪,把自己坐穩了,思考一下佛學至理就能和佛祖似的在菩提樹下秒秒鐘成佛的理論……

  不好意思,法明先入為主地,聽過了另一個故事——

  明朝,王陽明先生早年信了一個叫做「格物致知」的理論,還沒理解透徹,認為只要對著一個事物猛看,就能看出個道理來。

  然後陽明先生就搬了個小馬扎,對著院子裡的竹子看。

  就單純的看,一來沒有給竹子來個解剖開內部結構,二來也沒有親自去養一養瞭解一下竹子的生長週期,甚至是去查閱一下農學文獻瞭解一下竹子開花是個什麼節奏竹節是個什麼樣的長法都沒有。

  一看七天。

  最後把自己看出毛病了_(:зゝ∠)_

  然後這個故事就成為了反面教材,被老師們用來給學生洗腦,告訴他們做事情還是得實踐出真知,空想建造不了社會主義。

  有這麼個故事打底,剛剛穿越過來的法明,就不咋地願意去相信法明他師父給他灌輸的禪宗理論,也沒有去實踐一下自己打打坐,看看能不能悟出點什麼來。

  總之,坐禪這個基本功,他不會。

  法明於是就幽怨地看猴子一眼。

  眼神裡面滿滿的寫著:回頭你要是覺得你猴子多動,不會坐禪,不肯去和他們比最後覺得我個和尚應該很擅長坐禪然後讓我上,信不信老子咬死你。

  說起這個,法明還不自覺地想起來,比坐禪的時候,那幾個「大仙」還變了個臭蟲咬唐僧來著。

  於是法明的眼神就越加幽怨了。

  還在五鳳樓下,眯著眼睛看虎力大仙指揮著道童們做求雨的佈置的悟空,在法明目光的洗禮下,後背越來越涼,後來實在是受不住了,回頭看了一眼,輕聲問:「師父?」

  法明看看悟空,揉著太陽穴,知道自己如果現在和悟空來個什麼未卜先知現在先把劇情透露了,那要解釋的事情就會多很多,現在這個場合實在是不合適。

  既然如此……他還是斟酌了一個「毫不知情的凡人」應該有的正常思路,沒有預設自己知道悟空一定會上天走後門讓這個雨下不來的事實,然後低低和悟空咬耳朵:

  「你昨兒個在三清殿給我傳音,不是說了他們的呼風喚雨之術走的是天庭水部,接到下界祈求之後天庭會走程序下雨麼,既然是這種再正當不過的程序,你怎麼就敢和他們賭?」

  說起上天走程序……

  原著還是不可避免地崩了。

  佛祖原定計畫是在西遊之後搞事的,於是在西遊的整個過程中玉帝也都還在位星君們還沒跑,自然求雨程序還能正常使用。

  但是問題是:「還有,現在那些星君們既然已經擅離職守去了輪迴,誰來管下雨這事兒?那五雷大法能有用?」

  ——這也是法明比較關心國計民生了。

  如果五雷大法沒用,甚至是天庭諸多運轉體系都癱瘓掉了,那麼人間應該怎麼辦?

  水蒸氣在洪荒能上天凝結成雲然後在合適的地方下雨嗎?

  一聽這話,悟空也是相當自然地拍了拍法明的肩膀,笑著和法明解釋:「大師姐不是沒去輪迴麼,只要她在,天庭就癱瘓不了,師父您也看到了,這些天的星星都是正常運轉,可見天庭現在情況還在控制範圍之內啊,沒到天下大亂那份上,求雨當然也沒問題。」

  看來悟空對自家大師姐的能耐還是有一種迷之自信。

  不過也是,至少迄今為止,大師兄也好大師姐也好,想做的事情都沒有做不成的,他們說天庭能保持正常運轉就絕對不會出意外,這個悟空清楚,法明也清楚。

  然而法明還是覺得不可能,低低開口:「那這雨怎麼下?即便我相信斗姆娘娘有那個同時推雲布霧打雷下雨的本事,可是這天下四大部洲,就現在什麼事情就都需要走天庭程序的樣子,斗姆娘娘怎麼可能忙得過來?」

  「……我沒在水部待過,我也不知道啊。」悟空不好意思地開口,「師父,說真的,能知道個五雷大法的名兒,都是當年和雷聲普化天尊喝酒的時候聞太師順嘴說的了,水部是個什麼程序,事兒是怎麼一層層遞下來的……您覺得這事兒是我該關心的?」

  法明有點牙酸。

  不過也對。

  要問御馬監的工作流程或者是蟠桃園的日常管理,這個還有可能因為悟空做過所以能說個一二三出來。

  下雨麼……就悟空這個人緣,他也並不需要學個什麼給水部打申請求雨的正當程序,正經地擺個祭壇畫符唸咒再燒紙禱告這種事情更是和他沒啥關係。

  西遊全程,如果是朱紫國國王要無根水喝,那他也就把龍王叫過來打兩個噴嚏,如果是紅孩兒的枯松澗這種下了雨也不會影響到作為天道親兒子的人族的日常生活的地方,四海龍王也能一點都不推辭地來下一波雨,如果很不巧是鳳仙郡這種龍王也不敢駁了玉帝面子的地方,那他會直接去找玉帝。

  總之,老老實實寫申請上天並且等待老大批准然後下雨這種事情,也就是虎力大仙這種修為比較淺薄暫時也沒那個直接去找玉帝叫板或者把龍王呼來喝去的資格的妖怪會做,對悟空來說……或者對任何手眼通天的人來說,如果打個招呼就能解決問題,誰耐煩去寫申請啊。

  法明揉頭,嘟囔一句:「你都不知道是個什麼程序還敢賭……」

  「就是因為好奇這幾個妖怪怎麼求的雨所以才想看看嘛。」悟空低低笑道,「師父放心,只要我在,絕不會讓那國王真把咱們砍了的。」

  說著,悟空還伸手指點了點那正在作法的虎力大仙:「師父,你看著這邊是怎麼作法的哈,我在這兒留個替身,去天庭瞅瞅。」

  法明無奈點頭。

  打心底裡覺得,要是一切都按照原著走,他得去雲端上玩個什麼雲梯顯聖在層層迭迭的一百張桌子上坐禪……

  就讓悟空給他來個定身法。

  等從高空上下來了再把悟空咬死。

  想到這裡,法明不得不再次確認了一下。

  嗯,我沒有恐高症。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5 19:19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8-14 11:55
第103章 都是熊孩子

  那,天庭下雨到底是個什麼規程呢?

  ——現在悟空正在死死拿著玉帝的玉璽死活不肯給金靈, 哭唧唧地說師姐你現在不能讓他們下雨啊你得給我個面子不要讓我輸給那幾個「大仙」啊。

  金靈呢?

  她桌子上那批准下雨的旨意都萬事俱備就欠個玉璽了。

  到這時候, 悟空才在天庭目前的最高公務員的科普之下, 理解了下雨到底是個什麼規程。

  還沒有混上正經公務員的,龍族小王子, 著名官二代,小白龍同志說的沒錯,降雨多少這個按著天條自然有有關部門給確定, 基本上就一次確定一年的量, 具體什麼時候下, 一次性下多少,這都是龍族自己能決定的事, 昊天不管。

  天庭也沒可能照顧到所有的雨怎麼下, 那是真真切切會忙傻的。

  但是, 在特定的情況下, 天庭還是可以決定特定一場雨到底要不要下,如果要下的話要下多少。

  比如小白龍舉的, 火燒連營那天晚上是絕對不能下雨的例子。

  再比如的話, 就是車遲國這種情況了——

  有人求雨。

  求雨的申請用現代一點的語言來說, 相當於上訪。

  然而, 上訪是未必會有結果的, 求雨的文書被五雷大法傳上來了,就意味著龍王有可能欺壓了當地百姓刻意折騰他們不好好下雨,若如此, 那就是需要嚴肅處理的政治事件了。

  這樣的話,在上訪的正確處理流程之中,天庭少不得要做個審查——審查一下那地方是不是鳳仙郡那種玉帝都在披香殿放了米山麵山,嚴令不許下雨,誰都不敢去觸霉頭的地方,查一查今年的下雨指標還有沒有剩下,瞭解一番天道是不是就是要那個地方今年乾旱一點。

  如果確實該下雨也能下雨,天庭就會下旨,在指標之內來安排。

  並且是再正經不過的,風婆雲童雷公電母會親自到場,雷部水部都有上了封神榜的星君盯著,同時要四海龍王親自下雨——旨意根本不會下到本地龍神頭上。

  這是上級干預,干預完了應急處理了,讓人間沒問題了之後,四海龍王還得去管管那個地方的分管龍王,瞭解一下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不好好在指標之內幹活。

  如果有合理理由就算了,如果沒有合理理由,就看情況給責罰,一般來講抽兩鞭子長長記性就得了,要是太過分到了玩忽職守魚肉百姓的地步,就得上斬龍台來一刀,換條龍去管那片地方。

  這才是斬龍台的正確使用方式——魚肉百姓的龍該斬。

  涇河龍王那個確確實實是冤枉了,因為那一年風調雨順,根本不會有人閒的蛋疼去求雨,即便有人求雨,天庭照理說也不該管,玉帝管了這事兒還巴巴下旨,又不走程序不讓四海龍王下旨意遞到了涇河龍王那兒,那就是毫無疑問的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簡單講,龍王下雨是日常,天庭干涉是例外,天庭一旦干涉,一來得有干涉的原因,二來還得問責到具體龍神,讓他們給個為何不照顧百姓的解釋,還有後續懲罰機制。

  天庭的權力絕不能任性,絕不能你看著開心就隨便往龍王那兒傳旨,外行指導內行教人家怎麼幹活。

  不得不說,高級公務員就是高級公務員,小白龍那明顯有傾向性且論點並不十分明確的下雨流程的解釋讓悟空覺得雲裡霧裡,現在金靈從上位者的角度隨便給悟空解釋了一下工作流程和立法思路,悟空也就明白了。

  然而明白歸明白,悟空還是不肯就這麼輸給了虎力大仙。

  所以他捂緊了手上那個屬於昊天的玉璽,努力賣著萌:「師姐……就等一小下,一小下下就成……等我求雨的時候這旨意您愛怎麼發怎麼發我絕對不管……」

  金靈於是就似笑非笑地看著悟空:「你是覺著,你是我師弟,所以就能為所欲為,別人的正經五雷大法都不管了,天庭的規章都是個擺設,全天下都得圍在您齊天大聖身邊轉悠?要不這凌霄殿上的位置我也讓給你啊?」

  那口氣實在是沒有特別客氣,悟空自然也明白不是這麼個道理,於是也縮了縮脖子,卻死犟著沒把手上的玉璽讓出來。

  昨兒晚上還給了那個什麼虎力大仙功法呢今兒個才不要被他比下去!

  態度可以說是十分強硬!

  金靈無奈搖搖頭,繼續道:「你自己說說,車遲國為何求雨?是為了你們的私人恩怨嗎?」

  悟空自知理虧,於是便沒吱聲。

  金靈也沒指望這猴子這麼快認輸,只淡淡抖開虎力大仙的求雨文書,上面明明白白寫著求雨的原因——

  一整個春天車遲國都沒下雨,擔心夏天干旱。

  金靈道:「所以你是覺著,你的私人恩怨,比這一國的百姓都重要?」

  斗姆娘娘那身居高位久了自然養成的凌厲的眼睛就那麼看著悟空,看著看著,悟空還是默默鬆開了手上的玉璽,把玉璽遞給了金靈。

  也不是怕了金靈,就只是覺得……

  這事兒他也挺不佔理的。

  金靈好笑地搖頭,暗嘆這還是隻明事理的猴子,自己讓了個身位出來,非得讓悟空自己在旨意上蓋章。

  悟空也沒個別的什麼選擇。

  ——若還真是個混世魔王,現在自然是不肯服氣的,說不好抽出金箍棒當場再打一架(然後順便瞭解一下自家大師姐的戰鬥力)都有可能。

  可是問題是……

  昨兒晚上悟空還對著法明立了個「我是只知道真相,懂得不給師兄師姐惹麻煩的猴子」的明晃晃的flag。

  雖然這話金靈是不知道啦,但是……悟空自己就是心底裡過不去。

  也沒法下去見法明——法明師父有多雞賊悟空是知道的。

  要是法明套他話,套著套著一個沒注意說漏了嘴,可能連法明都會訓他一頓。

  那更沒面子了_(:зゝ∠)_

  於是悟空還是自己親手蓋了章,親手把旨意遞給了邊上等著的雷聲普化天尊的副手,眼巴巴看著那靈官出去安排下雨。

  小表情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雲霄噗嗤樂了,含笑求情道:「師姐別訓他了,看看他猴毛都耷拉了。」

  金靈嘴上卻不饒人:「這哪裡算訓,換了金鰲島那會兒我非得關他好幾年讓他長長記性。」

  悟空應景地縮了縮脖子。

  然後好聲好氣地:「姐~~~我都求到這兒了您總不能不管我吧……您要罰我我沒意見但是您不能讓我在外人面前丟臉啊……」

  撒嬌的時候都不叫師姐了什麼的。

  金靈好笑地搖頭,臉上那訓人的寒霜終於算是沒了:「要管你也成,那你先說說,到底是個什麼能移山換海的妖怪?打不過還是怎麼地,非得和人家專門求雨的比誰能下雨?」

  「就是話趕話說到那兒了,一時衝動就比了。昨兒個還給了他修成天仙的法子呢,都不知道今兒讓讓俺老孫。」

  金靈:「給了他修天仙的法子?會不會太草率了些……那妖怪品行如何?修煉功法可不能隨便給。」

  悟空趕緊道:「挺好的,昨兒個法明師父還特地用唐僧肉誘惑他們,問他們為何不對取經人下手來著,師姐猜他們是怎麼說的?」

  金靈很給面子地搖頭表示不知道。

  悟空一本正經,擺出了羊力大仙那「且不說本座已經辟榖,即便沒辟榖本座也是吃素不吃肉」的德行:「清修之人,不做此等傷天害理之事。哦對了,說這話的是頭羊,那小鬍子長得喲……」

  「噗……」自行感受的雲霄一時沒忍住。

  悟空還道:「還有,他們身上的法力波動還真挺正經的,是玄門正宗,師姐您也看到了,他們呼風喚雨走的也是天庭的路子,實在不是什麼作惡多端的妖怪……說真的,若是個害人無數的打死了也便是了,偏偏他們沒做過惡事,和他們有了衝突,我便也只能溫柔點,賭鬥贏了他們,才能開那個口讓他們對僧人好一些,也放師父繼續西行。」

  這麼一長篇話,在善於歸納總結抓住事務本質的金靈耳中,也就濃縮成了一句話:「簡單講……就是雖然你認可這場雨該下,但是你不能輸,輸了就影響西行唄?」

  悟空狂點頭。

  十分希望現在金靈回心轉意,出手把剛剛簽發的下雨的旨意追回來壓一壓再發。

  「若這樣……」然而金靈卻沒有朝著悟空想要的方向走,只自己思考了片刻,才對雲霄道,「我這邊還有好些文書要批,不太走得開,師妹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若是在人間也能運轉星辰陣法,就勞煩下凡一趟吧。」

  「下凡沒問題。」雲霄怒瞪一眼金靈,「但是什麼叫閒著也是閒著?」

  金靈伸手指了指雲霄就拍在桌案上的小黃文:「這還不叫閒?非得在這礙我眼影響我幹活?」

  悟空順著金靈指的方向看過去——

  雲霄眼疾手快地把小黃文揣到了乾坤袋裡,怒道:「小孩子看什麼看!」

  悟空那小眼神立刻就變得諱莫如深了起來。

  話本子。

  我在斜月三星洞看過,講人間的那就是那個縫衣服縫著縫著就上床了的,講咱們神仙界的那就是龍鳳麒麟加上魔祖道祖道侶亂燉的……

  原來師姐你也好這口啊!

  在凌霄殿看會不會太大膽了一點。

  還有,能不能給我看看←_←

  面對著師姐和師弟的夾擊,雲霄迅速變了一本正經臉,也不把書掏出來,只肅然道:「唔……一時半會兒的我去下凡間倒是問題不大也不至於讓星辰就不正常運轉了,速去速回就是,師姐說吧,要我下凡做什麼?」

  「去車遲國看看情況,悟空既然不太想打死他們,又不想讓車遲國的和尚接著被他們打壓……」

  金靈眼見著悟空這個麻煩走掉了還能暫時帶走雲霄這個麻煩,心情自然是十分歡暢,自己低頭接著批那些不太緊急的文書,慢慢道:

  「那就別打死他們好了,天庭反正缺人……如果師妹看著他們合適,就讓他們到天庭來試著做做看。」說到這,金靈還頓了頓,心情不可避免的有點失落,「這年頭不作孽的妖族可難得,我教他們一陣子,若是可造之材,也算是妖族後繼有人。」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5 19:17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8-14 11:56
第104章 搶一波身體

  雲霄是一個拿得出手,能鎮得住場子的女仙。

  不管自己關起門來看話本子是個什麼德行, 在外人面前終究是能見人的。

  她下凡的時候瓢潑大雨剛剛過去, 自己個就簡單梳了個道髻, 穿了一身白裙,踩著一朵白雲, 腦後的長髮跟著腰間絲絛一併在風中飛揚,就這麼慢慢悠悠落到了車遲國五鳳樓上。

  然後從雲彩上走下來,落地, 對車遲國國王打了個稽首:「陛下安好。」

  修煉有成的她, 身上還自然是自帶「靈氣所鍾」的感覺, 哪怕做的是再簡單不過的動作,都能讓人移不開眼去。

  於是, 車遲國國王一時之間竟是氣都沒喘過來, 好不容易平復了自己的心跳, 半晌才抖抖抖地說出來了一句:「仙……仙姑, 平身。」

  雲霄也沒有和車遲國國王客氣這個。

  只美目一轉,瞅了瞅車遲國國王駕下, 左邊站著的三個國師, 右邊站著的一行取經人。

  略想了想, 分了分內外, 先是對法明一個稽首:「聖僧西行取經, 一路辛苦。」

  悟空這時候低低給法明傳了個音:「師父,這是我雲霄師姐。」

  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吐槽這個倒霉輩分的慾望的法明,聽了雲霄的稱呼既然是「聖僧」, 也知道這位仙子是在車遲國國王面前給他做臉來著,便也沒有多客氣,只雙掌合十,也裝作自己是個得道高僧的模樣:「仙子謬讚。」

  雲霄也就是按照程序先禮敬一下「道門之外」的外人,也沒有多和法明交流什麼的意思,見意思表示到了,自己便相當順溜的轉身,對她此行真正的目標道:「方才便是道友用五雷之法求的雨?」

  幾個妖怪面面相覷。

  換了之前,他們遇到了這麼一個段數的神仙,當然會管它是誰先撲上去求一波聖水。

  但是現在……

  在取經人面前去跪求聖水怎麼算都很丟人都不說了,關鍵昨兒晚上才被傳授了一波功法,並且連道祖態度都很明顯——明確地,就是不給他們能夠延壽用的金丹聖水。

  以道門之中很多事情基本靠悟的德行,幾個妖怪也就腦補了一波——修煉之人都會有個裝東西的物件,說是沒有帶金丹聖水什麼的,只能是託詞。

  偏偏道祖又放下身段來和他們搭話了,可見他們絕對不是資格不夠不配得道——都配和道祖說話了,得道祖垂詢幾句的福緣和得到延壽聖水其實也沒差。

  如此,就可以合理懷疑這是不是老祖宗在告訴他們,修煉這種事情是不能用太多外物輔助的,更多還是要看自己修煉,如此才能擁有匹配於自己壽數的能力?

  這樣的話,就不好抱別的大能問金丹了。

  (可見做人做妖都不能想太多……)

  於是,虎力大仙在不知道面前這位來意如何的情況下,倒是挺講義氣地站到了鹿力大仙與羊力大仙身前,強行鎮定了下來,對雲霄彎了彎腰:「是貧道。」

  「別緊張。」雲霄瞅著這一樣是三兄弟完事了老大護著剩下兩個的德行,竟然還有些親切,說話的聲音也溫和了許多,「你那五雷大法用的還不錯,求雨的文書直直送到了雷霆都司,文書寫的也挺好,該說的都說了,如此查究起來方便,雨水來的自然順理成章,這是你的好處,我得誇誇你。」

  眼見著仙子說話確實是如沐春風的,虎力大仙還是悄悄鬆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來問:「敢問您是……」

  「在天庭同僚們都叫我一聲感應隨世仙姑。」雲霄也不避諱,只道,「此番下凡,是因斗姆娘娘現下缺個給她寫文書的靈官,覺著你們師兄弟幾個和她挺有緣分,便想見見你們,偏生她自己現下有事走不開,便遣我來代勞,帶你們幾個上天庭。」

  三個「大仙」:!

  不,別誤會。

  並不是因為斗姆屈居昊天之下還被昊天打壓於是不願意上斗姆的船。

  ——以他們的修為水平和見識閱歷,能知道求雨的時候文書該怎麼寫,會遞到哪個部門,這都已經是超常發揮了,要他們知道天庭大佬們勾心鬥角的具體情況,根本沒可能。

  更何況即便知道,能上天,哪怕是在昊天在位的情況下,去給斗姆幹活的上天,對他們來說也是再幸運不過的事情。

  斗姆被昊天打壓又如何?且不說斗姆其實並未落了下風,即便是落了,再處於下風人家也是大佬,也能夠庇護他們這種小蝦米,他們在天上待著總是能有更多的機會,至少像是見到三清爺爺的概率就比在人間多了太多。

  所以,他們現在的心情,準確來說還應該是被突然出現的大能那猝不及防的一句「我看你骨骼清奇不如跟著我去修仙吧」的話鎮住,找不到什麼話說。

  雲霄也不著急。

  這個情況其實很常見——金靈給她吐槽過,當時金靈抱走二十八星宿……哦不,那時候還是二十八個小糰子,總之是告訴他們我帶你們去崑崙山的時候,那些個糰子也是縮成一團緩半天才緩過來的。

  所以,她只是好整以暇地等著面前幾個妖怪的呼吸都恢復正常了,這才又說:「不過那也只是斗姆娘娘一廂情願,幾位是否願意前往天庭,還得看你們自己的意見。」

  傻白甜妖怪的腦回路到底不比人。

  虎力大仙幾個還在腦子重啟分析一下這話到底怎麼接的時候,車遲國國王反應過來了——

  對於一個政客來說很多時候都要權衡一下利弊。

  現在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天庭來的這一位仙姑要帶走自己的國師,國師就要高昇上天幹活了,不再是車遲國這小疙瘩裡面主管求雨的了。

  自然,車遲國絕對是大大的長臉的。

  但是問題是長臉這東西帶不來經濟效益和GDP啊,他們走了之後求雨的事情咋辦?

  車遲國國王到底也還是一個水平線上的國王,還不至於為了「國師能去做神仙」的表面上的體面放棄掉百姓能夠得到的實際利益。

  所以他開口了:「仙姑,可能容寡人說句話?」

  雲霄好脾氣地轉頭:「陛下是為了貴國求雨之事?」

  國王苦哈哈地點頭。

  心裡面對這位娘娘的好說話程度再次提高一個台階。

  雲霄想了想,也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於是把現在四海龍王沒走,就在你車遲國國境之內,一個一個龍君查過去,確定一下這些年車遲國下雨基本靠求到底是什麼情況,龍君們是不是玩忽職守魚肉百姓的事情說了,且保證這一輪篩查過後車遲國必會風調雨順。

  國王這才放心,又對雲霄千恩萬謝。

  如此,雲霄也才順水推舟,把悟空那個「放取經人西行,對和尚不要太凶殘」的訴求說了,又補了一句國民信仰是國民自己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涉及到道門佛門之間的問題,讓國王不要用凡人政治力量插手,讓他好好做帝王就好不要牽扯神權。

  國王答應的也挺痛快。

  ——反正他也不想管,要不是這地方風雨不聽話,他何必捧著三個國師又跟著三個國師的需求打壓僧人呢。

  只要是在國境之內,僧人也好道士也罷,度牒都是他簽的,再是方外之人那也是車遲國之內的國民,對他來說確實沒差。

  雲霄把國王安撫下來之後,不琢磨著幾個妖怪回神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又看向虎力大仙幾個:「如何?去還是不去?」

  幾個妖怪趕緊雞啄米式點頭。

  仙人都這麼好說話了,還不答應就是腦子有坑了。

  雲霄這才對車遲國國王加上法明都打了個稽首說了聲告退,袖子一裹把幾個妖怪都納入寬袖之中,騰雲而去。

  ——

  車遲國的事情算是完美解決,此時的玄奘情況卻不十分樂觀。

  他正在岩漿底下,大汗淋漓。

  孔宣現在保持了個人形,撐開一個不讓岩漿進來的結界,頗擔心地看著玄奘。

  而在他們倆面前,還有一大團烏漆墨黑和此地岩漿格格不入的魔氣。

  看來魔祖是找著了。

  等玄奘睜開眼睛的時候,腿上一軟險些就沒站穩,被孔宣抬手扶住了之後,玄奘終於是氣兒喘勻了,頗為心驚膽顫地看向那團魔氣。

  魔祖到底是個離經叛道不咋地按照這個世界的套路來的大能。

  正常人在魔祖這個位置,被困多年突然被人救了,從沉睡中醒了過來,是絕對不會還在迷迷瞪瞪之間就先和那救命恩人幹一架還想搶奪人家身體的。

  可是魔祖搶了——在玄奘把法明身上那一縷魔氣提溜出來刺激魔祖醒過來的下一刻,魔祖那一大團濃鬱的魔氣直接順著玄奘手臂躥到玄奘身體裡,病毒一樣蔓延開來,很快佔據了玄奘整個身子,眼見著就要把他的意識摧毀掉換上自己的。

  然而在控制了玄奘整個身體過後,就在泥丸宮那裡,竟然突破了好半天都沒能抹殺掉玄奘的意志。

  ——要吞噬掉那百萬金仙被虐殺之後留下來的執念組成的魂魄,對於現在並不是巔峰狀態的魔祖,壓力還是大了點。

  何況玄奘固然只能謹守本心沒個什麼反撲的能耐,但是玄奘手指上卻還是傳來一股溫熱的能量,在穩紮穩打地驅逐著羅睺的魔氣。

  十分神奇!

  於是魔祖就被迫放棄了。

  放棄歸放棄,心態上不服氣的那團魔氣還是翻滾了幾下,嘟嘟囔囔地開口:「這年頭的小輩都已經這麼厲害了?本座連個身體都佔不了?」

  玄奘也是個輸人不輸陣的性子,一聽這話當即就雙掌合十,想找點什麼話來噎一噎魔祖。

  手上戒指卻突然一個震動。

  「羅睺道友。」這是個溫柔的男聲,「我前腳才救了道友出紫霄宮,道友後腳就這麼傷我弟子要吞噬其魂魄,怕是不合適吧。」

  玄奘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5 19:24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8-14 11:56
第105章 薑是老的辣

  羅睺現在的臉色……不對,這貨現在也沒啥臉色。

  總之心情並不明媚就是了, 準確的說還有點憂傷。

  通天能贏他半招搶回玄奘神智的關鍵, 在乎於金箍仙的當機立斷。

  ——金箍仙呢, 在玄奘身體被羅睺迅速控制的時候,琢磨了一下他現在出手解決掉羅睺的可能性。

  很遺憾, 基本等於零。

  要是他都能和魔祖正面槓那當然不用指望魔祖去懟天道了。

  再說了即便要出手也輪不到現在才醒過來的他啊,孔宣這麼一尊大神……嗯,現在應該叫做大菩薩了, 總之孔雀明王還在這站著呢, 孔宣都沒敢動手生怕幫了倒忙, 他要是貿貿然動了手那多不好。

  至於怕幫了倒忙……

  其實孔宣也好,金箍仙也好, 都能隱隱約約看明白, 玄奘的修為其實是真不咋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在得了肉身之前都在完善神魂, 在得了肉身之後才開始正經修煉,修煉到如今也不過二十多年, 且又不是悟空這等一來有名師教導二來也本身就是天道親兒子的設定, 自然玄奘的修為實際上略欠了那麼一截兒——然而修為雖然不怎麼樣, 他的魂魄卻是一等一的強大。

  沒辦法不強大, 畢竟有個詞兒叫做集腋成裘。

  百萬金仙亡於萬仙陣下, 即便其中十成之中只有那麼兩三成的仙人有執念,集中在一起也已經是相當龐大的數量了,那可不是壽數也就百十來年的凡人, 仙人修煉多年,搶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魂魄靈智本就和一般人不在一個檔次,那樣執念的集合……說個不好聽的,若是有個什麼凡人或者是修為一般的金仙在那時候不巧地經過了萬仙陣戰場,眨眼之間絕對會被逼瘋。

  偏偏那能把正常人逼瘋的諸多執念自己彙集出了個玄奘,而玄奘的魂魄入了金蟬子的身體,也不知道是不是佛門那修轉世輪迴的辦法奏效了帶得肉身純粹而強大,總之那麼個身子居然承受了下來。

  玄奘就這麼變成了獨一無二的天定男主角。

  這一份獨一無二,在道門來說也就是悟道上輕鬆一點而已算不上是多粗的金手指,偏偏在比較看重「執念」,「心魔」一類的魔道裡面,就是再好不過的苗子。

  這一層孔宣和金箍仙不知道。

  他們能看出的,不過是玄奘魂魄比較強大能夠守住本心,此番的事情是魔祖在侵佔玄奘的身體,而玄奘雖然法力比不上人家,身體還是被佔住了,但是意識上居然迷之保持了自我。

  孔宣手頭沒個什麼能動用的資源,他要和魔祖槓起來也確實是沒個勝算,暫時確實是沒點什麼辦法的。

  但是金箍仙有啊——他當機立斷打開了自己身體裡的陣法,同時封閉了自己的五感斷了法力流轉。

  這麼一斷,基本等於自殘,足夠讓他暈過去了。

  ——說起來,金箍仙其實隱隱的知道,在玄奘知道身份,他開解玄奘的時候,有人在偷看。

  陣法畢竟在他身體裡,陣法之中有點法力波動,他多多少少也還是會有一點點感應,不過是剛剛甦醒虛弱狀態沒法掐了那個能記錄並且實況轉播的陣法,同時仔細一琢磨,覺著用陣法窺探的應當也不是外人,這才沒做點什麼。

  至於為什麼不是外人……

  陣法是通天刻的,知道他身體裡有個陣法的也就是當年截教骨灰級的老人,都外不到哪裡去。

  且到底刻了個什麼風格,完善到了什麼地步的陣法,甚至可以操縱它的,有且僅有一個通天。

  所以,金箍仙才有了隱隱的揣測——或許,老師和人間一直都有關係。

  不過很遺憾,自從玄奘尋到了自己的身份過後,那樣的感覺也再沒有出現過。

  想想也該明白,老師現在畢竟是在被關小黑屋不是在度假,同時也在暗搓搓謀劃著懟平天道的事情,沒理由一直一直用他這個陣法偷看。

  那為什麼一開始會偷看呢?

  金箍仙也有自己的猜想——不為什麼,就是他昏迷了很多年突然就醒了過來讓老師有了感應,一時興起瞅瞅看而已。

  前情提要大概如此。

  眼看著玄奘現在正在固守本心魔祖步步緊逼,偏偏自己在魂魄修煉上的造詣也就是個大羅金仙的水平根本不敢插手,解決辦法除了搬救兵之外不作他想。

  這救兵,佛祖遠在靈山毫無感應顯然是不科學的了,釜底抽薪之下,也只能指望叫一下金箍裡面陣法那頭的老師了。

  金箍仙從昏迷到甦醒能驚動通天,讓通天來個「一時興起」,那麼反過來想,如果從甦醒到昏迷呢?這才自己把自己五感封了,裝作身受重傷命在旦夕的樣子。

  然後,正在紫霄宮之中琢磨著金靈和雲霄的問題到底如何解決的通天突然眉頭一皺。

  低低罵一句「死孩子又給我惹麻煩」,卻還是口嫌體正直地打開陣法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一看是自己已經內定了一定要喝到拜師茶的玄奘正在被魔祖欺負。

  那還得了?!

  要是換了之前的通天,對於這種只能記錄傳輸影像不能承受法力的波動的陣法還真沒個什麼別的辦法。

  但是誰讓他現在已經多多少少掌握了一點大道之力,多次悄咪西看視頻或者是和下界聯繫沒被發現了呢。

  於是,略出了出手。

  固然,通天和魔祖之間確實是隔著千山萬水,能傳出來的法力有限,本不應該有這麼立竿見影的效果。

  但是被囚多年的通天顯然多多少少也長了點心眼兒。

  他放魔祖出來的時候,不只是抽了一絲魔氣,還下了個限制。

  通天親手下的限制,便是魔祖這時候也不敢和通天魚死網破的。

  所以魔祖也就相當陰沉地開口:「道友放我出紫霄宮,在我身上又是抽魔氣又是下禁制的情分,我算是記下了。」

  通天在那邊倒是沒那麼緊張,只收了法力,慢悠悠笑道:「不下限制,我留在人間的那些個弟子最多也就是個准聖,如何能抵擋道友雷霆之怒,道友又如何能與他們好生合作?若是不合作,不還是得被天道各個擊破?」

  人家都明擺著就是算計你了,羅睺確實也只能吹鬍子瞪眼而已。

  「沒個身體我也沒法子與天道打一架。」羅睺冷然道,「你這弟子身上執念甚重,若把這身子給我,魂魄讓我吞了,略加轉化我很快便能比當年更上一層樓,如此豈不是勝算更大?」

  通天在紫霄宮卻氣樂了。

  可不得樂麼。

  我教導出截教萬仙來,被天道算計得什麼都沒了,就剩下那點執念還成了你神魂的肥料?

  我通天看中了的要收入門下的弟子,到現在我連他的身體加神魂都保不住?

  那還玩兒個什麼勁大家一起死在天道之下算了。

  他於是便冷笑道:「玄奘的身體也好神魂也罷我都沒打算送給道友,道友若是不願意與我們合作,我是真的不介意現在就催動那個禁制來個魚死網破的,如此,這世上說不好就沒有魔祖什麼事兒了。」

  說到這,尤嫌不足,又補一句:「反正玄奘也適合魔道的很,若是他吞了道友的魔氣自己悟魔道……道友是魔祖沒錯,可貧道也還有個弟子叫佛祖,自己摸索出個什麼道來做那個『祖』,無非是費點事兒罷了,確實難不到哪去的。」

  玄奘突然一抖。

  怎麼說呢……

  素知截教寵徒弟寵的沒邊沒際。

  可是我現在還沒拜師呢,魔祖的魔氣都說要給我……這不好吧?

  還有,我做魔祖什麼的……老師你是開玩笑的吧我真的沒有自己換條路走著玩的意思啊你太看得起我了!

  卻聽通天的聲音懶懶響在耳邊:「玄奘無需擔心,證道罷了,我連大道都摸到了,不過試試看給你在魔道上指條路而已,難不倒為師。」

  說這話的時候,那尾巴看樣子是已經翹上天了。

  通天的聲音還在繼續:「至於咱們原來想讓魔祖與道祖打一架的想法……便是不成也沒關係,我固然想成就大道聖人還有好長一段時日大概不太能指望得上,但是要解決掉現在的問題也不是不能另想法子,多寶反正現在那麼聰明,多動動腦子也沒壞處。」

  (多寶:……)

  一聽這狂妄到沒邊兒的話,玄奘根本不敢接口。

  畢竟不知道這到底是吹牛逼嚇唬魔祖還是在單純地陳述事實,隨便說話要是沒對上老師的腦洞反而不妥。

  而這時候玄奘卻看到,魔祖那糰子魔氣,愈加地翻滾著,通天那句話,看樣子還是真的嚇唬到他了。

  因為魔祖想到了,剛才那護住玄奘的溫和的氣息,其實是變化無窮的大道之力。

  這股子力量之中別的什麼成分魔祖看不出來,但是如果一定要從自己的本源魔氣和那一縷法力之中蘊含著的大道的含義提取一下公因式,就會發現那絲法力提取一部分,再略加變化,就等於自己的本源魔氣。

  到底是大道三千,到最後通向的都是一個目的地。

  也就是到了這個層次,他才知道通天不是在吹牛。

  另外提一句,通天或許可以琢磨出魔道的入門辦法,然後讓玄奘自己悟去,這話確實不是作假,通天費點心思,假以時日,未必做不到。

  但是後面多寶到底能不能想出一個新的法子,通天其實心裡沒底。

  不過魔祖信了。

  畢竟這世上的話,全是實話反而可信度不高,就這麼三分真切七分瞎掰,就格外有可信度。

  魔祖終於還是低沉著嗓音開口了:「道友希望我去與天道動手,總不能不解開這個限制,又沒個肉身吧,道友到底如何打算,不妨直說。」

  通天反手一個鍋就扔了出去:「我在紫霄宮中到底說話不便,道友想問具體計畫,便問我大弟子去好了。」

  玄奘默默抹一把冷汗。

  不,老師。

  我覺得就你在碧游宮做了那麼多年甩手掌櫃的這個前科來看,你應該是就出了個「讓魔祖和天道懟」的思路,然後所有細節問題都丟給大師兄。

  整個計畫你一定自己也不知道。

  心疼大師兄。

  然後遠在靈山的佛祖突然就覺得有一口鍋遠遠從紫霄宮丟了下來。

  然後哭唧唧地把鍋背了。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5 19:29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8-14 11:57
第106章 修了個假道

  通天並不擔心魔祖會不答應懟天道這個計畫。

  魔祖在不死火山窩了少說也有五百年,就這麼長的時間鴻鈞都沒有滿世界找他把他提溜回去, 以魔祖對鴻鈞的瞭解而言, 羅睺猜中甚至是接受「他家老基友……額不是, 鴻鈞已經不是鴻鈞」了的事實,倒是比老子元始甚至佛祖還要快一些。

  這世界上最能理解你的有兩種人——

  一是對手, 一是炮友。

  對手之所以理解你,在乎於為了弄死你他一定是從你的生平研究到了你的性格,說不好你臉上的痘痘人生的污點都能數個清楚明白。至於炮友……炮友理解的當然就不只是你臉上的痘痘了, 他甚至連你尊臀上有沒有胎記身上有幾個敏感點上床的時候說什麼會炸毛都知道。

  對手這個是基本能夠確定的——羅睺與道祖是從混沌以來就已經認識了的混沌魔神, 盤古還在的時候一塊兒鬥盤古, 盤古掛了之後互相鬥,分分合合之間或許還會合作懟懟天道參悟大道, 羅睺對鴻鈞的瞭解絕對超過通天這個「道祖寵愛的小弟子」。

  至於是不是炮友, 如果是的話誰上誰下, 幹一炮之前會不會先打一架決定攻受……這個不好說, 見仁見智吧。

  總之通天確定,如果鴻鈞真的有朝一日會完蛋, 對於羅睺而言, 那也必然會是「道祖只能死在老子手裡只能被老子欺負, 天道算是個什麼垃圾!」

  因為鴻鈞也這樣。

  ——道祖可以囚禁魔祖, 可以在他身上下十八層限制, 可以讓他幾百萬年不見外人,但是他聽不得任何人對魔祖的詆毀,甚至是曾經屬於魔祖的誅仙劍陣被暴力破了, 鴻鈞都不能說沒有遷怒四個聖人,一度鴻鈞還特別想暗搓搓給通天開個陣法課的小灶。

  (雖然道祖本人對誅仙劍陣的瞭解也就那樣,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說不好他在陣法上還不如通天呢)

  可以說是很真愛了。

  所以,在不需要說太多拉魔祖入夥的話的情況下,通天一共就給羅睺留下了倆有用的信息——

  要問怎麼懟天道,這個他沒法說的太仔細,只能去問佛祖,這事兒大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佛祖絕對不會隱瞞。

  要問怎麼解決掉魔祖身上的限制,這個要他大老遠的完成這麼複雜的工作還是有點艱難,所以羅睺可以去找得通天陣法真傳的雲霄。

  再問就沒了。

  因為通天話音一落,就乾脆利落地切斷了聯繫,算準了只要話說開了魔祖就不會對他那還未過門……還未拜師的寶貝徒弟如何。

  確實也沒啥好擔心的——以魔祖的傲氣,剛剛醒過來的時候起床氣還沒散開,順便見著了一個合適並且強大的魂魄加上一個能承受住這個魂魄的身體,見獵心喜出手一波已經算是很不要臉了,第一波沒成,自然也不會再有第二波。

  雖然不會對玄奘如何,魔祖依舊分出了一縷魔氣纏住那個金箍,然而纏了半天……也並沒有什麼卵用。

  最多也就是能看到裡面有個封閉了自身五感的金箍仙,能瞅瞅金箍深處那個本不應當承受那麼多的陣法,至於想在通天不想搭理他的時候聯繫人家逼通天開口……

  聯繫容易開口難。

  於是玄奘也沒有攔著魔祖查,只等魔祖折騰完了放棄治療了,這才慢悠悠道:「所以,前輩欲往何處去?」

  玄奘畢竟不著急。

  一來佛祖也沒耳提面命「找著了羅睺麻溜兒地把他拐靈山來」,更沒有表示現在我們已經萬事俱備只欠羅睺就可以和天道開幹,所以明顯不著急。

  二來通天都表態了,魔祖可以去找佛祖,也可以去找雲霄,並沒有說個什麼「你必須如何如何」。

  可見通天自己顯然也並沒有很急切要魔祖做點什麼,既如此,他這麼個小輩,自然也要做好三.陪工作,讓魔祖吃好喝好玩兒好(然後才能愉快的教他魔道然後給組織發光發熱打生打死嘛)。

  然而羅睺憋了好半天,卻沒有在多寶和雲霄之中挑一個,只先問了一句:「你這身子,怎麼來的?」

  玄奘略想了想——要給魔祖解釋自己這來龍去脈實在有點說來話長,且在天庭都已經□□死了的情況下再解釋金蟬子是西方和天庭共同選定的取經人之類也沒啥必要,索性道:「您理解成奪捨好了。」

  ——面對著魔祖不必如同面對佛祖那麼緊張。

  多寶聽到了奪捨臉色會變會覺著這件事情觸及原則,但是在魔祖看來……

  他剛才也想奪捨←_←

  誰嫌棄誰啊。

  魔道和玄門根本不是一個道德評價體系,他才不覺得這個有問題呢。

  然而羅睺還是尷尬了一秒,續道:「我沒問你怎麼佔據的這個身子,我問的是你這身子哪來的?」

  玄奘於是就更尷尬了:「夫妻之間陰陽交合懷胎生的啊。」

  魔祖:……

  三年一代溝,咱們這代溝怕是可以深入地心了。

  他咬牙切齒地開口:「我問的是,你是個什麼種族。」

  玄奘也覺得他和魔祖之間似乎是出了一點什麼溝通上的問題,但還是沒能想明白是哪裡不對,於是道:「人。」

  「人族的身體都是你這麼個結構?都能承住我的本源魔氣?就沒個什麼特別的?」

  玄奘終於恍然。

  金蟬子有什麼特別的?

  兩點。

  一.十世元陽不洩。

  二.十世修行的好人。

  雖然不知道魔祖想問的是哪一點,但是都說是不會有錯的。

  然而知道了這個,又聽了玄奘那個關於什麼是「世」,又不得不科普了一發什麼叫做輪迴現在地府是什麼人在管事,魔祖長長嘆了口氣:「所以,要炮製出你這麼個身體出來,還得等十世還得讓那人元陽不洩?這有點為難……」

  「您……」孔宣在暗搓搓聽了這番對話之後,斟酌著開口,「您就是想要一個身體,對吧?」

  魔祖現在也就是一團本源魔氣,點頭了孔宣也看不出來是點頭還是搖頭,便道:「嗯。」

  「也沒那麼難的。」孔宣理所當然地道,「找元始聖人用煉器之法打造一個不就是了。」

  羅睺幽幽道:「你覺著我不會煉器?」

  孔宣:……

  羅睺繼續擠兌:「一般煉器之術弄出來還未開靈智的東西的就是個沒有生機的死物,我要之何用?」

  孔宣咬著牙告訴自己這是前輩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卻還是被懟到了不想說話。

  玄奘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要有生機,有靈氣,得天地之造化的……也容易。」

  「哦?」

  「找證了造化之道的女媧娘娘讓她捏一個便是,人族就是她用泥捏的,您這身體無非是能量大了一些,用點珍稀的材料捏不就完了。」

  魔祖愣了好半天。

  終於道:「洪荒都有能證造化之道的大能了?」

  被困在紫霄宮那麼多年,魔祖絕對是out得厲害,早就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看這個德行,玄奘和孔宣多多少少都生出了幾分傷感,甚至還不自覺地遷移到了通天身上——若是老師也被關了這幾百萬年的,怕出來之後,也是這麼一副世界不要我了的樣子吧。

  卻聽魔祖接著道:「既然有了證了造化之道的那位……那位女媧道友,你們還找本座幹嘛,讓她去和鴻鈞做一場不就是了。」

  傷感活生生轉成了尷尬。

  玄奘和孔宣對視一眼,還是孔宣說了:「女媧聖人是鴻鈞道祖的弟子,她的實力……和西方聖人比如何這個不好說,但是是絕對不如我老師的,您也看到了,我老師現在還被道祖囚在紫霄宮呢。」

  魔祖蒙了。

  他覺著他不能接受這個設定。

  這不是他知道的造化之道。

  至少……比如鴻鈞手上的那個造化玉碟,就是造物鼎上摳下來的東西,拿著那個玩意兒鴻鈞最後才能贏他半招最後把他困到紫霄宮。

  再說了,造化之道要是那麼菜,盤古也不至於在身化日月天地山川之後隕落。

  但是如果不是造化之道比較菜,那就應該是女媧本人比較菜了。

  思考了一下,魔祖還是遲疑著開口:「雖說戰力不應當成為衡量修為的唯一標準,但是……本尊還是忍不住得說一句,你們那位女媧聖人該不是修了個假道吧。」

  這麼一句話險些就把天兒聊死。

  玄奘很想說魔祖前輩啊,如果女媧修的是假道,那我豈不是也是個假人?

  四大部洲那麼多人呢都是假人?

  不能夠吧。

  但是一聽魔祖說了他的理由,卻又不是毫無道理。

  「算了。」魔祖眼見著為難兩個小輩也沒意思,只道,「既如此,弄個身體的事先不急,你們老師口中的雲霄身在何處?」

  超綱了那麼久終於來了一送分題,玄奘也好孔宣也好現在的心情也是十分激動,異口同聲道:「在天庭。」

  「成。」羅睺一旦做了決定那也是個爽快人,「先帶我出去,我與元鳳既然相識一場她又容我在岩漿之中休養這許多年,我少不得幫她先把腿上的鏈子解了,再隨你們去天庭。」

  瞬間,孔宣都覺得這個險些要佔了他玄奘師弟的魔祖,其實也沒有那麼面目可憎。

  ——元鳳能被困那麼多年,可見對困住她的那條鏈子是沒什麼辦法的,既然元鳳都無計可施,孔宣固然是覺得自己五色神光無一不刷,卻還是沒那個膽色試試看。

  最怕的就是給了母親希望然後下一刻就變成了絕望。

  這樣母子之間都尷尬。

  魔祖能解,再好不過。

  ————

  這時候被懷疑修了個假道的女媧娘娘,難得地出了媧皇宮,到了天庭。

  老子和元始請出來的。

  老子煉丹,關注點主要還是在修為提升上,在懲前毖後治病救人上就略微欠了一點點。

  元始煉器,更和治病救人沒啥關係。

  正如魔祖想要一個身體的時候孔宣會想起來捏泥人大手女媧娘娘一樣,想到了那一雙巧手上的捏人神蹟,他們倆難免就會開一個「如果神魂也能被她當泥捏了,修修補補,哪怕是沒有之前強大,好歹也能讓兩位師侄有個可以修煉的念想」的想法,親自去媧皇宮請了宅了很多年的妖聖女媧。

  當然了,也有「自己撒的謊怎麼著都得圓回來」的想法,之前撒謊過程中既然給了通天請託了女媧照看照看他的徒弟的錯覺,怎麼著也得讓女媧跑一趟比較好。

  於是在斗姆宮中,金靈好不容易批完了一堆公文回宮躺平歇會兒,卻猝不及防遭遇了女媧娘娘。

  現在,女媧剛剛把檢查身體用的法力從窩在榻上的金靈體內抽出。

  在老子元始的目光之中,女媧娘娘想了好半天,先說了:「傷太重,又在受傷之後不帶半點調養便與人動手,根本就是傷上加傷,能治多少,我不敢保證。」

  一聽這話,老子元始,乃至靈寶道君倒是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已經是無計可施了,好歹女媧說的還是「能治」呢。

  見如今不管怎麼說還能算是金靈的「家長」或者是「上司」的三清這麼個表現,看樣子是要接受治療的,女媧這才對金靈道:「你忍一忍,我試試看能不能照著你原來神魂的樣子,給你補一補,唔……這也是我近幾年才琢磨到的法子,第一次給人治神魂,能治到什麼程度……咱們就聽天由命了,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就算讓我試試手了。」

  金靈倒是灑脫:「娘娘儘管動手,最多不過灰飛煙滅嘛,我有預料。」

  「倒也沒那麼嚴重,別往壞處想。」因著通天收留了好多妖族並且把他們都教成才了的關係,女媧與通天關係倒是不錯,見金靈便難免有點故人的意思,也沒太拘謹,只無奈笑道,「最多就是保持原狀,哪有越治越壞的。」

  頓了頓,想到這丫頭曾經這麼多年遭遇了這麼些事兒,女媧也是難過,終於又補一句:「別多想,無論成與不成,今後都別苦著自己個,總還有人會心疼你的。」

  女媧到底是妖聖,金靈對她倒是保持了最基本的尊重,只笑著點頭,先道了一聲謝,這才由著女媧把右手扣到了她腦門上。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5 19:35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8-14 11:57
第107章 魔祖賣安利

  大家對於女媧娘娘說這個毛病或許可以治療的時候,驚喜確實有, 要特別驚訝, 倒也算不上。

  娘娘的實力……若是以洪荒那「能打即為實力」的標準, 確實在聖人裡面還挺遺憾的,但是換個標準或許又是一番天地了。

  說白了, 發展方向不同。

  「能打」這個發展方向,從鴻鈞分寶崖賜寶開始,女媧就不佔優勢——在三清拿到了或者主防禦或者主攻擊或者兼備總之牛叉哄哄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者, 盤古幡, 乃至於誅仙劍的時候, 女媧得了啥。

  紅繡球。

  不是「紅鐵球」或者是「紅鐵餅」乃至於「紅飛碟」。

  繡球,沒啥份量的那種。

  也就是說, 在砍人上, 這玩意兒不可能有誅仙劍青萍劍甚至扁拐和玉如意順手, 在防禦力上, 它也不是一個可以變大然後你躲進去的龜殼,在偷襲上, 上面還掛著幾個鈴鐺晃動起來聲音清脆十分可愛的萌系紅繡球……

  咱們還是不要為難它了。

  真到了要用紅繡球砸人的份上, 這玩意兒的殺傷力可能還比不上娘娘蛇尾一卷把人絞死。

  人首蛇身嘛, 用蛇尾巴纏死人這樣的殺人方式那絕對是比拋繡球式招親的必要工具來得順手的。

  娘娘在得到了這個紅繡球這個殺傷力一般的寶貝之後, 自以為領會了鴻鈞老祖的意思, 覺得老師肯定是在暗示她可能還得往溫柔優雅的方向發展如此才能悟道。

  然後在創造了人族之後,麻溜兒地去了媧皇宮裡面做一個安靜的美女子,研究造化之道去了, 在擼袖子和別人打一架這個問題上,能耐就有點兒欠。

  不過到底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技術宅,終究是有技術宅的優勢的——現在本來已經打算好了為了讓娘娘玩的開心就再承受一波神魂受到別人攻佔的痛苦感的金靈就詫異地發現。

  一點都不疼。

  非但不疼,甚至有一種勞累了一天然後放了一池子溫水泡進去,從頭到腳的每一個細胞都疏散開了還有人精油開背做了個大保健的感覺。

  幾乎沒忍住要呻吟出聲。

  斗姆娘娘意志力驚人終於是沒有發出太享受的聲音,但是從她現在面色上的舒緩上來看,研究造化之道的技術宅確實是有他們從沒想過的能耐。

  金靈還享受著呢,卻見女媧微微垂了眉眼,收了手。

  女媧娘娘原來是側坐在金靈半躺著的床榻上,而蛇尾就相當不老實地在床榻下搖搖擺擺著,如今,隨著她收了手,便連蛇尾的歡快擺動的幅度,都小了幾分。

  雲霄不由擔心地問出聲來:「娘娘?」咬了咬嘴唇,「怎麼了?」

  女媧長長嘆了口氣,偏頭道:「太清師兄,您過來看看?」

  看這個情況老子就覺著不太對,這時候也不顧及那許多了,只一根手指點到了金靈眉心,一縷法力沁入。

  老子看過雲霄的情況,對金靈的傷勢也有個預計,看女媧這個表情還以為是多嚴重的事情發生了,仔仔細細一查,欣喜道:「這不是挺好嗎?」

  金靈自己放鬆了防衛隨便幾個聖人折騰,女媧這折騰半天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老子和女媧態度有這麼大的區別,心裡帶著些許疑惑,自己看了看神魂。

  ——之前傷勢有多嚴重這個她知道,然而女媧治了一會之後,缺失碎掉了的神魂,用飛一樣的速度填上了!

  然而……金靈還是覺得那塊地方空空蕩蕩的,彷彿女媧填上的那裡根本不存在。

  這就很尷尬了——你的神魂你自己都感覺不到,這算什麼?

  「如此……」女媧為難地看著金靈,「也是某種意義上的神魂完整了……我生造了你缺失的那部分出來,貼了上去。」

  手辦大神就是手辦大神。

  這基本等於「腎壞掉了要換一個」然後她就二話沒說給你捏了個腎還包了移植手術!

  「那娘娘在憂心何事?」雲霄問。

  女媧很坦誠:「效果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好。」

  「此話何解?」

  「本以為會和造人一樣捏完了,合了造化之道就自然有靈,還能生息繁衍,便與神魂完全無損無異。」娘娘也很是惆悵,「然而……我雖然已經儘可能照著金靈的情況捏一塊神魂了,但是這畢竟是我後期補上去的並非原來那塊兒,看起來雖然一致了,卻也只是看起來而已,細微之處我暫時不能讓它們完全貼合,根本過不了輪迴那關。」

  這個也好理解。

  金腎銀腎不如自己的原裝正品腎嘛,別人給移植的再怎麼說也是別人的,排異反應會有的,吃點藥能夠控制住排異反應這個沒錯,但是要想從此和之前一樣,不吃藥也能萌萌噠,能跑能跳能快樂的倒掛金鉤……還是別想了,乖乖吃一輩子免疫抑制劑吧。

  雲霄思考了片刻,還是問道:「娘娘,是暫時做不到……今後呢?」

  女媧蛇尾都蔫兒了:「或許你等我個幾百萬年的,萬一哪天大道瞎了眼看上了我,我突然修為就突飛猛進了呢?」

  雲霄:……

  「不。」元始沉吟著開口,「師妹說的是入不了輪迴,那……能不能修煉呢?」

  女媧雖然依舊眉頭深鎖,卻還是道:「雖然困難重重,但是……算瞭解釋起來好累,師兄讓金靈自己試試能不能就是了。」

  金靈於是就在幾個聖人的護法之下,引氣入體,循環周天,再過神魂,靈氣在過神魂的時候就轉化成了法力,到丹田歸位。

  一個大周天走完了,金靈睜開眼睛,意味不明地道:「確實可以,就是有點慢,效率也不太高。」

  女媧捂臉。

  金靈還是太客氣了。

  不是有點慢,就這個修煉的速度,說是龜爬……龜靈都得詐屍出來和你理論一下她才沒有這麼衰。

  也不是效率不太高,這就相當於用手捧水跑了個一百米然後手掌心剩下的水。

  ——連手掌都不濕了。

  這樣的修煉,會讓本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的五十分之一的已經很渺茫的一線生機,分母後面再加八個零。

  教義再是截取一線生機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呀。

  看著女媧那尷尬到不行了的表情,雲霄與金靈對視一眼,雲霄開了口:「娘娘可願意聽弟子一言?」

  「說吧。」女媧有氣無力地道。

  「初被封神之時,不能修煉確實讓弟子十分難以接受,但是這許多年過去了,想不想修煉都不能修煉的日子過著,弟子反而看開了。」

  女媧把手放下來,幽幽看一眼雲霄。

  不信。

  她對雲霄可是印象極好。

  天資不錯,修煉拚命,不多事兒,似乎天生就帶著一股沉穩勁兒,乖巧的標準版別人家的孩子。

  多次去金鰲島看妖族那些小混蛋們,通天提別的徒弟可能都還會有「趙公明又找誰幹架了」,「多寶又把煉器鼎炸了」,「金靈又把某個剛入門的同門打了一頓」,「龜靈到底行不行啊占卜就沒占對過還四處給別人算命」之類的牢騷,就雲霄,難得的「我擔心這孩子閉關要閉傻了」。

  閉關狂人如她,要說出修煉不修煉也無所謂我看開了一點都不在意的話……

  換你你信?

  理解成這是在知道自己已經得了絕症,但是為了寬慰家人於是說「沒事兒,人固有一死」更合理吧。

  「娘娘。」對著女媧那個表情,雲霄苦笑著開口,「弟子並未撒謊,畢竟……若是根本不能更進一步,即便還能修煉,弟子又為何還要在一條無法到得盡頭的路上一去不回呢?」

  幾個聖人都沉默了。

  也對。

  還修煉,人家三屍六氣都丟乾淨了,成聖這個事情因為鴻蒙紫氣名分已定反正是不能成了,就像已經修煉到了九十九級欠最後一口氣然而gm告訴你為了遊戲的平衡只能有七個一百級玩家。

  那還練個毛線的級努個毛線的力啊,開開心心浪蕩天涯不好嗎。

  這破遊戲吃棗藥丸!

  然而……雲霄說的有道理固然沒錯,但是作為這個遊戲的一百級玩家,遇到了九十九級但是已經不羨慕一百級,換著方向去浪的玩家,從感情上,與其聽到「反正也上不去了,換個方式浪不一樣是浪,我這樣反而更開心」的話,自然更願意聽到「我好喜歡好喜歡這個遊戲好希望能上一百級但是客觀條件不允許啊嚶嚶嚶」的。

  這樣才能顯得聖位難得,他們逼格甚高,他們才是這個世上最尊貴的人,他們的尊貴已經得到了別人的認同。

  明顯的我可以不喜歡你不給你機會,但是你怎麼能不喜歡我不跪舔我的瑪麗蘇心態。

  說白了,既然已經成了既得利益人,自己所在階級再腐朽也會想著儘可能暫時維持一下原狀,讓他們再爽一會兒。

  就在沉默的時候,雲霄卻沒有領會到聖人那微妙的心態,只繼續說:「再說了,弟子自毀神魂的時候,是真的只想得個痛快不被人轄制而已。如今弟子得了個自在,不用再對那人卑躬屈膝,也算是求仁得仁,這神魂治與不治的……兩位聖人或許會因為當年量劫之事過意不去想給弟子撫平創傷,可是實際上……也無關緊要了。」

  老子元始一陣無語。

  他們倆總覺得那句「撫平創傷」,是雲霄這死孩子在嘲諷他們。

  還平,平個鬼。

  最多就是彌補哪能恢復原狀,金靈雲霄無事那又如何,龜靈已經是灰飛煙滅了,截教早就煙消雲散了,數得上號的神仙除了無當都去受了輪迴之苦現在你們想撫平創傷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真逗。

  元始沉默了一下,還是諄諄善誘,想灌一把不拋棄不放棄的心靈雞湯:「師侄你……」

  「人家小姑娘都不要再走你們那修煉幾百萬年都成不了聖人還得被你們欺負的路子了……」羅睺也是實力cos一把「丹唇未啟笑先聞」,一團黑氣凝出來的虛幻的形象還沒露出來,也還沒走進斗姆宮,倒是先開了口,「何必強留呢,丫頭要不你跟著我修魔道?我們魔道不看重神魂的沒了也沒關係,修到了一定地步硬抗這些聖人也不是不可以喲。」

  活脫脫一個賣安利的老混蛋。

  老子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5 19:41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8-14 11:58
第108章 魔道的門檻

  徒弟要被拐跑了的靈寶道君現在心態如何?

  喜聞樂見。

  反正幹掉昊天之前,她們倆得受著昊天的氣, 幹掉昊天之後, 她們倆還得接著受老子和元始的氣, 與其如此……

  魔祖可是個性情中人,若是她們倆能得了魔祖眼緣, 不敢說會比在金鰲島自在,但是絕對不會有現在這麼憋屈。

  何況魔道可不是會讓人清靜無為斷情絕愛的修道路線,這倆小丫頭又挺重情義, 便是跟著魔祖跑了又如何, 又不影響情分。

  靈寶道君很舒坦, 不過作為佛祖欽定的魔祖三陪員保證boss吃好喝好玩兒好的玄奘現在心情就有點複雜了。

  他覺得自己這一路上所有思慮全部都喂了狗。

  ——佛祖選中了他去陪領導玩耍,有從魔祖這裡忽悠一波, 讓魔祖給他修魔道的辦法, 然後試試看走這樣的偏門能不能讓她們倆這並不樂觀的情況起死回生的意思。

  沒錯, 忽悠。

  在這個問題上玄奘對自己的定位可以說是十分地精準, 並且佛祖對魔祖也沒有用老好人的標準看待——畢竟人家魔祖可不是通天那廣收門徒,你哪怕是塊兒石磯那樣的石頭只要是有了靈他都能試圖教教看的人, 佛祖確確實實是想的頭都大了都琢磨不到一個足以打動魔祖教那倆姑娘入道的條件……

  佛祖既然想不到, 自然也不可能給玄奘一個《忽悠魔祖拿到功法一百零八策》, 於是也只給了玄奘魔祖的魔氣, 別的就讓玄奘自己看著辦。

  然後玄奘對這件事那必須是殫精竭慮, 思慮萬千,要不是自己個本來是個光頭說不好都能把腦袋愁禿了。

  然而現在,魔祖居然, 就這麼鬆口了?

  那老子這一路上思考了這麼多死了這麼多腦細胞都是圖什麼啊?!

  唐唐心裡苦,唐唐不想說話。

  就這麼看著幾個聖人和魔祖打招呼——

  魔祖被放出來這個事兒,女媧不知道,不過娘娘避世多年,很多事都是不知道,但是也絕對不會驚慌,頗有一種「隨便你們怎麼作死吧反正妖族現在成這樣了,人族現在被天道眷顧得厲害,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穩坐釣魚台之感。

  所以她半點都不驚奇地站起來,對魔祖彎彎腰,一句「前輩安好」然後就完事兒了。

  老子和元始本應該很激動……然而他們有多寶提前打過預防針。

  沒法子不打,魔祖那騷包的性格多寶絕對把不准他會在人間折騰個什麼么蛾子出來,要是沒有給他們倆打招呼,他們發現魔祖出來了絕對會一狀告上紫霄宮,那什麼暗搓搓瞞著天道多積累點資本然後再開始槓的打算都只能是個屁,魔祖還沒恢復巔峰狀態就能被道祖鎮壓回去。

  然而預計到了魔祖會出來,卻萬萬沒想到魔祖一出來就搶他們道門的優等生。

  心情好不好總得打招呼吧,偏偏他們在給魔祖打招呼的時候,這老祖宗只隨便擺擺手,然後就含笑看向那兩個神魂不全的小姑娘。

  魔祖心裡面先給自己挖牆腳的行為點了八百個贊。

  一,即便是以羅睺一個顏控的價值觀來看,這兩個姑娘也是一個豔麗一個溫婉,挺順眼。

  二,魔祖當年被封印掉的時候這世上的最高戰力除了鴻鈞和羅睺,也就是大羅金仙了,面前這兩個都到了頂峰,已經算是羅睺土包子認知裡的不錯了。

  三,看情況……這兩個還是通天的徒弟?能搶了他的徒弟看著他炸毛為什麼不幹呢?

  所以說,真的不是佛祖不夠聰明猜不著魔祖的套路,實在是這種思維方式早就不適合這個時代了的老祖宗的心思,作為晚輩的多寶根本沒法去猜更是沒有攻略的可能性。

  說白了,有代溝。

  魔祖和藹地開了口:「如何?可願意隨本座學一學?」

  金靈和雲霄面面相覷,彼此都有點不知所措。

  和藹的魔祖實在是有點嚇人。

  而魔祖也不強行現在讓她們表態,只是偏頭問跟進來的玄奘:「通天說的雲霄是哪位?」

  玄奘僵硬著抬手,指了指正主。

  正主一個激靈。

  什麼叫通天說的雲霄?

  老師你這是要把我賣了的節奏?

  她難得地心跳有點快,戰戰兢兢對魔祖行了一禮:「前輩,晚輩便是雲霄。」

  ——實在是沒法子不緊張。

  背鍋的從來不都是大師兄麼老師你怎麼還給我順便也甩了一口?

  我不是技術熟練工啊萬一我一個不順手把你鍋砸了那咋辦啊……

  凝化了一個身體湊合湊合用著的魔祖當然不會想這麼多,只笑得更是和藹可親了:「你老師說,你得了他的陣法真傳?」

  「不……不敢當。」

  女媧瞅瞅小姑娘這被嚇壞了的樣子,略琢磨了一下金鰲島上的畫風……

  覺得也不是沒道理。

  女媧知道,通天那個甩手掌櫃甩的鍋,最多落到四大弟子頭上,和雲霄這個修煉狂人關係不大。

  一直在修煉不怎麼背鍋,突然攤上事兒了的學霸小姑娘有點緊張。

  於是她就拍了拍雲霄的胳膊示意她放輕鬆,對魔祖道:「她的陣法修為不弱,不過就我所知,截教最厲害的陣法她倒是沒學,不知能不能算是得了上清真傳。」

  「最厲害的陣法?」

  女媧解釋:「您的誅仙劍陣,還記得吧。」

  魔祖點頭。

  「被道祖賜了上清。」女媧道,「這是截教最厲害的陣法,不過不知上清怎麼想的,這丫頭在陣法上都學了那麼多,卻愣是沒教她如何操縱誅仙劍陣。學了誅仙劍陣的,是這個,金靈聖母,現在的斗姆元君。」

  說這話的時候,女媧還指著金靈讓魔祖認認人。

  金靈也不敢托大,趕緊對羅睺一禮。

  魔祖評估了一下金靈是否有操縱誅仙陣的能力,然後露出了個微笑:「都學了我的誅仙劍陣了,和我也不能說是全無緣分,你原來待著的玄門也沒個什麼前途了,就不肯跟著我再進一步修個魔道?」

  又被強行塞一口安利的金靈:……

  不過羅睺也就是逗逗她,沒逼著她現在做決定,注意力還是轉移到了女媧身上:「誅仙劍陣那東西厲害的是法寶不是陣法,背下陣圖照葫蘆畫瓢就是了,算不得太精妙的東西,道友還是說說雲霄吧。」

  女媧也不忸怩,只接著說:「陣法這玩意兒我也迷糊呢,就給您說說她都做了什麼吧。」

  魔祖點頭。

  女媧也是從那個時代活下來的大能,大約也知道魔祖評估事兒的唯一標準在能打程度如何。

  如此,要說雲霄人家憑表象就復原了周天星辰大陣,那就還得給羅睺普及一下這個陣法的來歷和威力。

  太複雜了,智者不取也。

  於是就簡單樸素的說了三個女仙幹掉了整個闡教幾乎所有二代弟子的光榮事蹟。

  聽得元始天尊表情十分難看。

  而羅睺聽到這兒,略想了想:「混元金斗方便借我看看嗎?放心,必不傷了你的法寶。」

  雲霄哪敢不給。

  羅睺這才掂了掂那個造型……造型反正是十分清奇的寶貝,吐槽了一下通天這都是什麼農家樂品味,這才道:「大家都是大羅金仙的情況下一打四,確實靠的是陣法之力。丫頭不錯,配被我教一教。」

  雲霄想避開羅睺的目光,但又能往哪兒避去。

  她現在也看出來了,女媧娘娘看樣子是很樂見其成的了——娘娘不完全是玄門中人,在道祖徒弟裡面地位比西方二聖人高但是比三清低,對西方教也好對玄門也好,從來都沒有特別的偏向。

  自從人族被欽定做洪荒之主後,女媧就偏向更加小可憐,也有著她更多的朋友的妖族了。

  應老子元始之邀請出門給她們倆看病,一來是大家到底一起聽過道的情分,二來,也是看在截教曾經努力過護了那麼多妖族的份上。

  她沒法子管她們給不了她們一個好的前程,又瞅著靈寶道君反對的意味並沒有很濃,當然會多多少少把金靈和雲霄往能夠讓她們活得更自在一點的方向去推。

  不過雲霄自己,還想掙扎一下,固守一個原則——

  老師還沒答應呢。

  她於是只乾乾笑著:「跟著您學魔道之事晚輩要問過了通天老師再做處置,此事另說,方才前輩您要問我是不是得了老師陣法真傳,到底意欲何為?」

  魔祖也不在意雲霄那拖延之詞,說的話相當直接:「我身上有通天下的一個限制,你能解開嗎?唔……你也不用太緊張,你老師已經說了他願意解開,不過他在紫霄宮出手不便,我才來找你。」

  說著,魔祖還示意了一下跟著進來就不咋地說話了的玄奘,對雲霄道:「你那個同門也在,大可問問我是否說了謊。」

  玄奘點頭。

  雲霄雖覺得還有很多奇怪的點,卻也知道這不是那個好好找玄奘聊人生的場合,也不多言。

  魔祖也沒管那麼多,又說了:「另外,方才要渡你入魔道的話,也非虛言,本座是看上了你這連自己的神魂都敢毀就為了自己痛快的狠勁兒,也是實實在在想拉你一把,確實並未有其他圖謀也不是挾恩求報,你便是不願意解開你老師下的限制也無妨,我一樣渡你成魔。」

  說這話的魔祖,竟還有幾分為所欲為的可愛和率性。

  倒是和道祖上位之後坊間傳說那個一個順手就要血祭百萬生靈的大反派不是一個形象。

  雲霄終於還是笑了:「您得給我檢查檢查,我總不能隨便說一句能解或者不能解來糊弄您。」

  魔祖也是毫不設防地抬手,任由雲霄扣上他的脈門。

  雲霄閉目半晌,睜開一雙眼睛,笑容看起來十分燦爛還露出了兩顆小貝齒:「這個能解,您放心。」想了想又補一句,「不過晚輩也說明了,晚輩給您解開這個限制,也不是為了拜您為師學魔道,而是通天老師如此吩咐,這才依言而為。」

  魔祖含笑道:「那拜師之事如何?」

  雲霄看了看金靈,示意可行。

  金靈雖然不知道為何前腳還說要問過通天的意思,這看了看魔祖的情況就答應了,但……總得跟著她一起去,免得這傻丫頭一不小心犯了什麼傻事描補不回來。

  遂跟上了雲霄的步伐,與雲霄一塊對魔祖行了拜師禮。

  魔祖笑得很開心,親自扶了這兩個小姑娘起來。

  太清玉清的臉……不能更臭了。

  卻也沒有撕破臉,一來有弟子轉投他門這事兒在玄門發生過太多次了,從他們眼睜睜看著三千紅塵客歸西方開始,元始自己也經歷了把半拉徒弟加副教主一半送過去這種事,老子也親手化胡為佛送多寶去了西方,那時候沒炸毛,這會子也不會和魔祖撕破臉。

  再怎麼說這也不是動手的時候。

  就是略有些「玄門留不住人」的難過。

  但是……更不能說金靈雲霄忘恩負義,都被欺負到在玄門毫無前程的份上了,最多也就是玄門對不住她們,她們可不欠玄門什麼。

  魔祖看了看面前立著的兩個丫頭,心內笑翻。

  讓你在我身上下限制,現在你徒弟都被我拐走了啊哈哈哈!

  我就等著你出紫霄宮看到這個情況的時候的目瞪口呆臉!

  她們曾經是你徒弟沒錯但是以後她們叫我師父!

  #魔祖也是個老小孩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通天:傻帽。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5 19:47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8-14 11:58
第109章 讓你丫嘴賤

  為什麼雲霄秒秒鐘答應了叛門這個事兒,後來金靈當然也問過雲霄。

  在解釋之前, 雲霄先劃拉了一個陣法, 讓金靈試試看能不能解開。

  金靈都不試試看了, 瞟一眼就知道可以,沒問題, 要她上的話最多就是半天的事兒。

  雲霄這才說:「這就是老師下在魔祖身上的限制,簡單吧?」

  金靈一臉的臥槽。

  然後臥槽著臥槽著,金靈那個腦子再隨隨便便轉了轉, 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簡單, 是在金靈學了碧游宮法術, 瞭解上清這一系術法的情況下的簡單,換句話說, 你讓廣成子或者玄都大法師來解開, 那就是愛莫能助, 甚至是對陣法不太瞭解一說破陣只能想到暴力二字的太清玉清, 雖然可解,但需要費點功夫, 對魔祖也不是半點傷害沒有。

  那通天把這麼一個獨屬於碧游門人的限制下到了魔祖身上, 卻獨獨指了雲霄, 說是只有「得了通天陣法真傳」的雲霄來解決這個問題, 沒提佛祖, 也沒提無當,到底是圖什麼呢?

  雲霄那腦子再不靈光再疏於人情世故,也能知道這是通天在故意讓魔祖欠她一個人情。

  但是雲霄要魔祖的人情何用?

  魔祖也說了, 我們魔道,不講究神魂完整。

  那這可不可以大膽的假設為通天是知道了她和金靈姐妹倆現在的情況,然後剛剛好幾百年前以防萬一著就給魔祖來了一個限制,現在要她剛好需要這個人情,於是通天才把機會給了她讓她去修魔呢?

  並不是說不通對不對。

  除了一點——

  通天怎麼知道她現在的情況,並且讓魔祖出現來給她解決問題?

  那這個就好說了。

  雲霄知道多寶大師兄那邊似乎是聯繫過通天的,如何聯繫呢?只有可能是用莫大法力打開通道直接聯繫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宮。

  對自家大師兄再有信心,同樣處於大羅金仙巔峰的雲霄自己既然已經是借助周天星辰大陣之力都打不開那個通道,沒道理會相信多寶能打得開,如此,少不得是借助聖人之力。

  不算女媧,不算通天,現在的玄門也有倆聖人。

  於是,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 ,只要給通天知會一聲,老師自然會給她們倆想到一個今後的發展方向。

  也就是說,根本不需要去紫霄宮問通天「老師您允不允許我們跑路另外找個老師」,因為從通天給魔祖撒謊表示那是一個只有雲霄能解開的陣法的時候開始,通天的回答就已經相當明顯了。

  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

  而她們倆是沒個什麼父母的,老師就是又當爹又當媽了,一片良苦用心,雖然是沒說,但是雲霄也是感受到了。

  前因後果理順了,雲霄也不是彆扭的人,懷念通天歸懷念,也不想辜負了通天這麼難得的一番算計,自然是趕緊給金靈一個眼色趕緊拜師嘍。

  只是……雲霄也感嘆,這一回咱們確實是算計了個老實人。

  萬萬沒想到魔祖居然這麼甜人情還沒能給出去呢,人家就看上了想收徒。

  明白了這個過程的金靈也是無比欣慰地拍了拍師妹的手,感嘆這麼多年過去了雲霄小妹妹終於不再是一個純種不染世事的學霸了,然後一臉辛酸地開口:「若是利益交換倒也罷了,如今既然咱們這位師尊這麼……」

  到底是留了口德,沒說人家傻:「不諳世事,今後還得打起精神護著他些,別讓他被別人賣了才好。」

  雲霄苦笑著點頭,暗暗感嘆了一句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孽,拜的每一個老師一開始都不靠譜←_←

  這是後話了。

  如今不管幾個聖人到底如何看待金靈和雲霄當著三清的面兒「叛門」了的這件事情,反正事兒已經成了,你也不能對她們怎麼地。

  師拜完了總得給點表示,魔祖也不是小氣的人,便抬手給了她們倆功法然後讓她們先練著,給功法的時候還偏頭瞅了瞅玄奘。

  略想想覺得這小子執念那麼深不走魔道簡直浪費,索性也就大大方方地抬手一指,一縷魔氣就跐溜一下躥玄奘身體裡了。

  還伴隨著一句惡形惡狀的:「功法也就這樣,你愛學不學。我也知道你同時修了別的,如何兼顧那是你自己的事兒。」

  基本上現在已經瞭解了魔祖傲嬌本性的玄奘當然是趕緊道謝。

  佛祖派遣他來給魔祖下套,順便拯救一波天庭兩個作死的姑娘這個目的看樣子雖然不知道是怎麼達到的但是好歹也算是達到了,這個可以交差了是沒錯,但是最主要的事情,還是三修。

  這事兒玄奘也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只能靠自己去想去悟去感受,畢竟他的經歷也是天底下獨一份兒,便是本身是佛祖師妹魔祖弟子還修了玄門功法已達大羅金仙之境的金靈和雲霄都比不上——她們倆玄門之路已絕,佛門之路未開,完全沒機會去試試看三道能不能在一個人體內達到平衡。

  聽了玄奘的謝,魔祖只輕哼了一聲,傲嬌地抬了抬下巴表示收到了,便沒再說話。

  倒是女媧娘娘瞅了瞅魔祖給自家徒弟加玄奘功法的方式,皺了眉:「羅睺前輩,您的身體好像有點……虛?」

  ——本來以魔祖法力之凝實凝練出來的身子,娘娘又不太敢對著這麼個大前輩深看,也就是晃一眼覺著有些虛,再轉念一想被關了很多年這身體有點虛也是尋常,娘娘便也沒多問。

  然而魔祖指著玄奘的時候,是食指虛化了,那縷魔氣才得以彈出,完事了之後再幻化出了個食指出來。

  這再瞎也能發現不對了。

  給徒弟功法給著給著自己把食指剁了又長回來一根是怎麼回事?

  魔祖因著女媧剛剛給他科普了不少如今這地界上的問題,對這隻人首蛇身的小妖怪(嗯魔祖眼裡娘娘確實是小字輩,這個問題不大)也挺順眼的,也沒生氣,只道:

  「原來修的那個道體毀掉了,通天只能放出我的魔氣出來,用一個魔氣凝出來的身體也不是個事兒,我是想等通天下的限制解開了,便去尋那個什麼修了造化之道的女媧聖人給本座捏個身體。」

  額,魔祖沒認出女媧倒是認出了三清來,還真別太奇怪。

  三清揚名,是從盤古開天就開始了。

  那可是盤古父神,人家創造了世界,然後一共就三清這麼三個寶貝蛋。

  真•親兒子。

  這樣的三清,必須被各種早期的大能看的清清楚楚,知道這是啥,有啥來頭,為啥得罪不起。

  羅睺和鴻鈞也不例外。

  女媧卻不一樣,因為她為洪荒諸人所知,還是在紫霄宮聽道,從坐穩了蒲團並且被道祖收入門下開始,這才一步一步走向人生巔峰,變成了眾生羨慕嫉妒恨的媧皇宮女媧聖人,那時候魔祖已經在小黑屋裡了。

  壓根沒見著。

  於是,同樣對他行禮也叫了前輩的女媧在羅睺眼中這是個什麼角色呢?

  一個醫術好些要妄圖來治療一下這兩姑娘,最多就是輩分有點大能被他倆小徒弟叫娘娘的醫官嘛。

  當然了,從魔祖這個角度來看他認不出人來合情合理,從女媧娘娘的角度看來,那就是特別想運起蛇尾把魔祖抽死。

  在場的人臉色也不太好看。

  然而心直口快的人吧,作死是絕對無極限的。

  魔祖說到關鍵,一個沒忍住一禿嚕嘴,就把他理解的造化之道應該是個什麼模樣,偏偏女媧修煉了造化之道卻沒啥戰鬥力,不得不懷疑女媧是修了個假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嘴太快甚至來不及阻止。

  畫面於是就美得不能看了。

  偏偏金靈是個性格闊朗的人,這人性格一闊朗了起來就喜歡舒朗一點的建築風格,於是這斗姆宮也是在昊天允許之下的儘可能大(且空),魔祖說完這話,因著在場的三清也好女媧也好甚至包括了雲霄金靈加玄奘都沒法子接茬,竟還詭異地泛起了回聲。

  很快,場子就冷到了再不發現情況不對那就是真缺心眼兒了的程度。

  魔祖也終於感覺到了空氣突然安靜。

  然後就直接抬眼問了自己剛收的親親徒弟「怎麼回事兒?」試圖把場面暖回來。

  雲霄極不穩重地捂著臉,聲音無比的虛弱:「師尊,那什麼,這就是女媧娘娘。」

  魔•心直口快管不住嘴•祖:……

  女•修了個假道的聖人•媧:……

  場子是徹底回不來了。

  金靈不得不有一種「走魔道久了會不會掉智商」的合理懷疑,並且對自己今後的前途產生了十二萬分的擔憂。

  我寧願從此不能修煉也不想變成這個德行,真的。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5 19: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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