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無限制神話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7-8-18 13:51: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5 1775060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27 22:27
第一千零九十章螺祖始蠶

  看著這像極了蠶寶寶,只是大了許多的肉白蟲,楚河腦子裡一瞬間閃過許多名詞。

  冰蠶?

  神蠶?

  天蠶?

  不過想了想,都圖不對版。

  眼前這個蠶寶寶,雖然體態富態,並且比正常的蠶大了許多,但是氣息平和,形態簡樸,反而沒有楚河所列舉出來的那幾種異蠶耀眼。

  還是重祿一語叫破:「竟然是螺祖始蠶?你竟然捨得?」

  一瞬間,楚河恍然大悟。

  螺祖為黃帝正妃,養蠶織衣正是由她而始。

  而螺祖為黃帝生有二子,一為玄囂,二為昌意。

  玄囂便是少昊,而昌意便是顓頊之父。

  窮蟬聽聞重祿之言,微微笑道:「這當然不是螺祖始蠶本體,始蠶本體每三十年一個輪迴,可解一小段,裂體而生,化出新蠶。當年我父向我母求親,送上裂體始蠶十枚。如今我獨得八枚,可織羅天錦綢,製成天遁之衣。水火不侵,萬邪不入,抵擋刀兵,百般妙用。」

  聽窮蟬這麼一說,倒是明白過來。

  只是即便只是裂體,無法繁殖,卻也有始蠶的神異。

  吐出的蠶絲,所織造之物,亦無比珍貴。

  窮蟬拿這樣一個蠶寶寶來交換瓷器等物,那也是極度奢侈了。

  雖然還想故作刁難,詐一詐肥···窮蟬,但是楚河想了想,還是覺得落袋為安。

  瓷器、調味品、精鹽,在這個時代雖然也算稀罕物,但是真正比起來,始蠶裂體這才是放在哪個時代都缺少的稀罕物。

  所以楚河很痛快的完成了一單交易。

  而窮蟬同樣很滿意。

  心中同樣有些小覷楚河,覺得自己遇到了土鱉肥羊。

  畢竟螺祖始蠶不就在他父親顓頊手中麼?

  每三十年分裂一隻,無窮盡也。

  這種無窮無盡的東西,又怎能和這些精美的物件相比?

  嗯···他這麼想也對!

  屁股決定腦袋。

  他是顓頊的兒子,所以覺得螺祖始蠶的裂體給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即使還有一些兄弟姐妹相爭,但是除了魍魎之外,他都不放在心上。

  既然心安理得的覺得應該繼承顓頊的一切,那當然也就不會覺得稀罕了。

  這就和晉惠帝的『何不食肉糜』是一個道理。

  交易雙方,都以為自己佔了便宜,所以接下來的氣氛更加的熱烈起來。

  早先那點衝突和不快,誰也不再提起,彷彿都忘在了腦後,完全不曾發生過一般。

  嗯···興許窮蟬是真的忘了,不當一回事。

  至於楚河嘛···大家懂的!

  「這是一頭大肥羊,就這麼放走了,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楚河心中揣著心思。

  於是十分好客的向窮蟬介紹各種所謂的奇珍異寶。

  不要以為楚河只會和天橋上的小攤小販一樣兜售碟片類文化傾銷品。

  太小看楚河了!

  他還有高精尖的各類助興用品以及不同款式,不同材質,不同智能程度,以及性格傾向的娃娃。

  有些物品,或許不合時宜。

  但是與某些原始之樂有關的東西,永遠不會過時。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

  不僅窮蟬看的津津有味,並且大把往外掏東西,用來交換楚河的『珍寶』。

  重祿也看著幾根狼牙棒,眼中放光,顯然有些抗拒卻又有些好奇,毫不掩飾自己有試探之心。

  當真不愧為女中豪傑。

  不過二人對岡本、傑士邦還有杜蕾斯等商品,都一致否決。

  如果做那事不是為了生娃,將毫無意義。

  養不起?

  不存在的!

  總而言之,談興漸起,氣氛越來越佳,尺度也越來越大。

  雖然對楚河有些好感,並且一直想要推倒楚河。

  但是看樣子,繼續談下去,重祿彷彿也不介意給窮蟬生個娃···。

  這就很尷尬了!

  楚河不能忍啊!

  種了這麼久的白菜,怎麼能讓別人給拱了?

  於是迅速將扯遠的話題給拉回來。

  「公子此來,應該還有別得要事吧!大壑窮惡之地,可無甚壯麗山河可觀。」楚河沒有張牙舞爪的去仇視、妒恨、抗拒窮蟬,更不曾往對方身上潑髒水。

  在爭奪優秀的人時,競爭都不免出現。

  而通常排擠和黑對方,確實是行之有效的手段。

  不過前提是被爭奪的這個男人或者女人,是個傻白甜。

  如果不是,就還是先熄了這種手段,用點光明點的方式。

  比如楚河正在做的。

  果然楚河一句話,瞬間讓重祿清醒過來。

  她猛然想起楚河之前和她分析的窮蟬此來目的。

  作為上古時代的女權主義者,她看待男子的目光,一如通常情況下,男子看待女子的目光。

  只要是優秀的,她都要。

  出於大男子主義思想,男人們總想著自己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自己出軌無數次,都可以是生理需要,逢場作戲。女人稍有紅杏出牆的苗頭,便需口誅筆伐,且痛心斷腸。

  不可否認···楚河也是有大男子主義思想的。

  這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人性自私而已。

  但是還是拋開了性別成見。

  在沒有區別男女高低不平等的上古時代,重祿的這種想法其實很普遍。

  並無任何不妥。

  男人可以貪心,想要更多的女人。

  女人當然也可以貪心,想要更多的男人。

  這也是為什麼最終目的都是啪啪啪,楚河卻非要先征服重祿的原因。

  他是接受不了這種設定的。

  所以,重祿要嘛就是他的人,要嘛就是一夜情。

  想讓他做後宮?

  別想了!

  重祿的眼神變得頗為凶烈,看向窮蟬的目光,恢復了不善。

  楚河溫和一笑,深藏功與名。

  窮蟬此時有點懵。

  原本談天說地,說一些大家都愛聊的,不是好好的麼?

  然後接下來,順利的和重祿滾個床,生個孩子。

  豈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這年頭部落之間聯盟,都興這樣。

  怎麼這贏河一句話,就讓重祿態度大變?

  楚河出身青鳥部落,故而也以贏為姓氏。

  稱之為贏河,也是恰當。

  「顓頊可是有吞併我部落之心?」重祿直截了當的問了。

  還是那個道理,拐彎抹角?

  不存在的!

  窮蟬有點慌,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你這麼直接說了,讓我怎麼回答?

  「共工野心,天下皆知。若他得了天下,則天下難安。」窮蟬轉動腦子,絞盡腦汁說了一句。這是在告訴重祿,她的部落已然處於夾縫之間,不是歸於顓頊,便是歸於共工,不可能獨立世外。這個時候,歸於顓頊,當然應該是理所應當才對。

  楚河卻在一旁接了一句道:「何出此言?當代共工,治理水患,執掌江河,於天下有功,何以得天下,便天下難安?」

  「反而是顓頊與吾等有滅國之恨,卻這般派你厚顏無恥而來,莫非是輕視我等?」楚河實力演繹了,什麼叫做翻臉比翻書還快,之前交易時的溫和、親善已然飛到了九霄雲外。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27 22:27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詐

  楚河確實說過,以重祿的身份,只能投靠顓頊,而不可投靠共工。

  何況骨子裡,楚河的利益確實是捆綁在顓頊身上的。

  無論顓頊是如何推倒了建木,這個任務還非顓頊執掌不可。

  楚河不可能自己發展一番勢力後,便自作主張,越俎代庖。

  楚河有一百二十萬分肯定,此事背後絕不簡單。

  話雖如此,但是這是底線,窮蟬卻並不知曉。

  楚河便要以共工為牌,詐一詐窮蟬。

  他相信,為了招攬重祿,顓頊一定給窮蟬留了空間。

  現在,楚河就是要逼出這個空間來,爭取最大的利益。

  聽了楚河的話,窮蟬一瞬間有些慌亂。

  他把楚河的話當了真。

  雖然來之前,顓頊已經向他分析過,重祿一定會選擇投靠他。區別只在於,最終為了招攬,會付出多少代價。

  但是此時,他心中卻又不安起來。

  萬一···萬一重祿真的投靠了共工,那可就麻煩了。

  「我父已得黃帝聖言,不日即可名正言順成為天下共主。待到登位之時,可許祝融火正之位。」窮蟬開口了。

  這是顓頊給他的把握之一。

  當然這只是最淺的一重。

  重祿本就是離朱之後,得獲祝融之位,那也是名正言順。

  何況重祿天生有神火相伴。

  根本無需天庭赦封,只需人皇敕封,便可天人共敕,一躍飛至頂尖大巫。

  而共工帝江天生控水,能借江河之力。

  唯有重祿最適合對付帝江。

  聽聞這一層許諾,重祿卻已然露出了心動之色。

  天人共敕,說起來簡單。

  想想楚河,似乎也變相的玩這一套搞了好幾回。

  但其實,哪有那麼簡單。

  何況,真正的祝融,可與楚河那種短時間的變身決然不同。

  需要的敕封,更是關係到了人道和天道的某些核心權柄,已然不止是借予氣運那麼簡單。

  強大的實力,重要的祝融之位,重祿不可能不心動。

  楚河搶在重祿說話之前,便又說道:「共工亦可得神農聖言,亦可敕封祝融之位。這一點上,沒有差別。」

  其實楚河這麼說是沒有底氣的。

  畢竟共工還未曾派人來接觸重祿,更別提許下什麼承諾了。

  這樣的謊言和說辭,一戳就破。

  所以楚河不能留給窮蟬反應的時間。

  迅速窮追猛打:「對顓頊而言,與共工爭天下,乃是當前要務,重中之重。然對公子而言,卻絕非如此。此次之事,關係顓頊對公子的評價,若是公子無法說服重祿,讓她投奔顓頊。卻不知魍魎公子,是否能後來居上,壓住公子一頭?」

  窮蟬面色大變。

  繼承權···一貫都是多子女的大家族、大勢力之軟肋。

  楚河壓根無須遲疑,便可拿出來直刺窮蟬心防。

  要知道,窮蟬這廝可是後來為了爭奪帝位,暗殺魍魎不成,反而讓魍魎逃到了雷澤,找到門路入火雲宮,告了窮蟬一狀。

  從而讓帝俊也就是帝嚳找到機會,繼承了天下共主的位置。

  直到後來窮蟬的孫子帝舜,才又重新接回帝位。

  楚河拋棄了原本顓頊和共工都需要重祿為助的話題,轉而將範圍縮小。

  扯到了窮蟬格外需要,爭取到重祿這個功績上來。

  「除大壑之外,南荒諸地,可由重祿管轄,那裡將會是她部落的獵場,同時也是她收割敬畏,放牧信仰之地。」窮蟬直接打出了底牌。

  而楚河卻不得不感慨,顓頊帝還是有心胸的。

  曾經有一則笑話,講的是一對夫妻,躺在床上暢想買彩票中了五百萬之後該怎麼花。

  最後因為幻想中的五百萬分配不均,爭吵起來,打了一架後,便去民政局離了婚。

  這就是心胸狹隘到了極致的表現。

  有些東西本不存在,然而卻連不存在的都捨不得給別人。

  而如今南方諸地,其實還多為共工所轄,顓頊許下重諾,既可以收攬重祿之心,又可以驅使她為自己賣命,何樂不為?

  至於這分出去的大片疆域,會不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尾大不掉···。

  那又如何?

  顓頊或許自信,他只要得了天下,便不會讓這天下再失去。

  至於後代之事,那且無需他再多管。

  偏偏這麼簡單的虛實道理,卻又有多少人看不清?

  往往多小氣到,連未來或許並不真實的承諾,都不願意給予。就這還想別人給你賣命?

  重祿聽到窮蟬之言的一瞬間,就已經按耐不住了,直接跳起來喊了一聲:「好!這個祝融之位,我接下了!」

  楚河張了張嘴,最終無言以對。

  雖然結果···楚河還是有些不滿意。

  但是大致上方向是對的,那也無所謂了。

  他又不是真的要在這個時空坐萬古江山,能眼前賺取到利益也就罷了。

  「我走之後,管它洪水滔天!」這就是楚河的心中寫照。

  就在三人就合作聯盟之事,繼續磋商之時。

  卻聽帝墟之中,又有聲音迴盪。

  「共工氏姜離,請見離婁氏重祿。」

  聲音中帶著些許傲然。

  楚河聽著這熟悉的聲線,卻微微一愣,然後滿臉微笑的迎了出去。

  此時東陽離也很無奈。

  他本是來帝墟種花的。

  無奈在楚河的干預下,帝墟早已不是單純的廢墟,而是開始了重新規劃、重建。

  到處都是人。

  東陽離這麼一個外來者,身上的服裝、打扮都顯然不是本地打扮。

  若是暗戳戳的種花,分分鐘被人瞧破。

  與其如此,不妨反其道而行之,光明正大的拜訪重祿。

  借招攬之意,行不軌之事。

  然後,當東陽離喊出那一嗓子,卻看到楚河從古廟中走出來時,表情也是略為精彩的。

  他知道楚河不會依他所言,上崑崙山找師父,然後苟一個副本。

  但是沒想到,楚河的開局會比他好這麼多。

  他還在共工氏艱難求存,並身在曹營心在漢,想著怎麼取信顓頊,好改換門庭。同時也要防備自己的異心被帝江瞧破,一不小心折在了副本裡,血本無歸。

  卻不料楚河這已經快要坐上順風快車了···。

  難不成,有後台和沒後台,差別就真的這麼大?

  東陽離有些悲憤。

  「喲!東陽兄許久不見,蒼老了許多啊!」楚河看著東陽離此時滿頭的白髮,以及臉上的那些水墨色古怪花紋,表情古怪的打著招呼。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28 19:57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若是你我位置互換

  「呵!」東陽離勉強的扯了一下嘴皮,表情有些僵硬。

  在見到楚河的那一剎那起,他就知道他的任務無法完成了。

  那一滴燭龍真血,似乎也在離他越來越遠。

  不過,再一看楚河,東陽離的念頭卻突然又多了起來。

  雖然覺得可能性不大,不過他還是決定和楚河通通氣,或許···能有一些收穫也說不定。

  所以留給楚河一句稍後詳談的口訊後,東陽離先入石廟,在窮蟬不善的眼神中,與重祿進行了一番交談。

  理所當然的,東陽離的招攬被拒絕了。

  窮蟬甚至提出要讓重祿將東陽離抓起來殺掉,以斷共工臂膀的提議。

  不過不用楚河出聲,重祿便自行否決了。

  她只是依照這個時代的風格,顯得直爽,又不是個傻子。

  窮蟬許諾的那些,一樣都沒有兌現。

  她若殺了共工氏派來的使者,那就等於直接撕破了臉皮。

  這樣一來,她哪裡還有什麼徘徊的空間,只能緊巴巴的湊到顓頊面前,為其驅策,也別想太多有的沒的了。

  應付過重祿,也和窮蟬放過狠話。

  直到夜深人靜之時,楚河與東陽離方才在瓤背後的某處陰影處再度相見。

  瓤這個夸父族巨人,還是很有威懾的。

  幾乎沒多少人敢靠近他。

  那股凶悍、恐怖的氣息,與身俱來。

  「你落到了共工氏?這開局有點不妙啊!」楚河對東陽離說道,語氣顯露出關懷之意。

  只是東陽離卻根本不信,只覺得這話中藏著幸災樂禍。

  東陽離不和楚河耍嘴皮子,直奔主題道:「共工氏的首領帝江,他有一條燭龍。而且是壯年的燭龍,一定已經掌握了時間之力,可分割黑白日夜,神通威能無法想像。」

  楚河閉嘴了。

  這一瞬間,他忽然羨慕起東陽離來。

  從燭龍身上搞點材料升級時光尺,也不一定非要殺死燭龍。

  如果他落在了共工氏,以他的手段,他相信從帝江處,搞到一點燭龍身上的材料,並不困難。

  然而他現在是重祿的『身邊人』。

  除非他引導重祿投靠共工氏,否則的話,這方面就別想了。

  「等等!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楚河腦子轉了轉,迅速的開始想著,這麼做的後果,以及最後所得是否能補償所失。

  「你別想了,帝江給了我一粒種子,讓我種在帝墟,長出花環後,想辦法讓重祿戴上。」

  「不用研究也知道,這是一種控制人的手段,利用了什麼道理我們不必深究。」東陽離兩句話打破了楚河的幻想,算是報了一箭之仇。

  東陽離的兩句話,讓楚河冷靜下來。

  既然帝江打定主意想要用這等手段控制重祿。

  那就說明,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結盟。

  簡單而言,便是帝江信不過重祿,更別提重祿身邊的旁人了。

  既然如此,就代表沒有了楚河發揮的空間。

  「沒關係,遲早搞死他。他死了,他的燭龍也自然是我們的。」楚河咧著滿口大白牙,笑的十分陽光說道。

  東陽離認同的點了點頭。

  他本就不是什麼共工氏族人,當然不會對帝江有半點的忠心。

  「跟著大勢走,他自然在劫難逃。不過···我的身份怎麼辦?血脈、出身、來歷都騙不了人。我不可能融入到黃帝一脈的體系中去。」東陽離頭疼的問道。

  「那你就跟著帝江,關鍵時刻出賣點情報過來,這樣我找機會再往顓頊出給你說點好話。不就是玩無間道嘛!需不需要我找幾部片子給你補補課?」楚河問道。

  這確實似乎是東陽離的唯一出路。

  至於摘了帝江的人頭當投名狀···這可別說了。

  能拿燭龍當坐騎的主,要殺他···東陽離可辦不到。

  哪怕是暗中偷襲,只怕也不成。

  東陽離點了點頭,在和楚河碰面前,他就有了類似的心理準備。

  「可是,這一次我的任務完不成,回去沒法交代。」東陽離皺眉說道。

  楚河抓了抓頭皮,好像是剛剛想到似的,遲疑說道:「我倒是有個想法,不知你願不願意。」

  東陽離用嘲諷的眼神看著楚河,好像在說···別拿我當傻瓜,你特麼的什麼人,我會不知道?剛想到?

  怕是早有腹稿吧!

  楚河面對東陽離冷漠中帶著嘲諷的眼神,乾笑了兩聲,自己解決了一下尷尬,然後才說道:「不如換一個目標,重祿不行,還有其他備選嘛!你把他抓回去,說不準功勞更大一些。」

  東陽離盯著楚河道:「你和窮蟬有過節?」

  楚河搖頭道:「沒有!我們聊得不知有多好,相見恨晚。不過誰讓你我感情更加深厚呢?為了你,他這個新認的朋友,我也只能當做不認識了。其實我還是很有些不忍心的。」

  東陽離只吐出了兩個字:「呵呵!」

  雖然現在這個東陽離,真正與楚河打交道只有兩次照面。

  但是通過這兩次照面,加上之前收集到關於楚河的訊息。

  楚河是什麼樣的人,心中還是有數的。

  這是一個除了自己,什麼人都坑的人。

  無論你是他的朋友、夥伴還是紅顏知己。

  如果有必要,他都會下手坑一把。

  區別在於,他認為你是朋友,坑了之後會再把你拉出來,順便分你點好處。若是敵人···無須多說,大家心中有數就好。

  顓頊的兒子窮蟬,若是落入共工氏手中,會是個什麼下場。

  根本就用不著詳細來說。

  即使之後,用盡辦法,僥倖讓窮蟬逃出來。

  只怕他也再也無緣繼任顓頊的地位。

  雖然很鄙視楚河的這種口是心非,但是東陽離覺得還是看破不說破為妙。

  轉而僵硬的轉移話題道:「窮蟬出行,定然不會沒有人守護,我若要抓他,怕是不容易。」

  楚河迅速說道:「這你放心,我有無限寶石一枚,中有兩儀微塵之陣,可隔絕空間。那窮蟬身邊的兩個巫士,隨身帶著一方空間。其中隱藏了不少高人。但若是空間打不開,再想跨越虛空,就繁瑣極了。」

  「只要他的支援不及時,以你的手段,將他擒下,易如反掌!」

  東陽離聞言,只是笑笑不說話,就這般看著楚河。

  連抓對方的手段都想好了,還說只是臨時起意?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28 19:57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空桑之國

  即使再不齒楚河之為人,但是楚河所出計策依舊不差。

  東陽離不是衝動少年,不會因為心中稍稍不滿,便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將窮蟬抓回去,不僅有可能得到燭龍真血,更會受帝江重用,在共工氏中掌握權力,進入核心階層。

  拋開成見。

  這麼做,對他和楚河將來的計劃,是很有好處的。

  商量妥當之後,東陽離拿著楚河給的無限寶石走了。

  他要去做準備埋伏窮蟬。

  而楚河和重祿卻同樣開始收拾準備,要啟程去空桑見顓頊。

  在和重祿談妥條件之後,窮蟬就已經放出五彩鳥,向顓頊送去了訊息。

  之後窮蟬要周遊大荒,並不回空桑,與楚河他們不是一道。

  埋伏窮蟬之事,楚河沒有再插手。

  除了是因為相信東陽離之外,也是他真的不適合參與。

  要是留下了馬腳,最後被識破了,那可得不償失。

  十日之後,夸父巨人瓤,扛著巨大的石宮,朝著空桑方向狂奔。

  這點體力消耗對於瓤來說,根本不算事。

  大荒荒蕪、原始、野蠻並且遼闊。

  很難想像,這裡和後世的地球,會是一個星球。

  或許很多人猜測的對,所有的大陸在上古時代,本就是一個版塊。

  只是後來由於種種原因遷移、碎裂了。

  有的擠壓在了一起,有的分裂成了島嶼,有的散落四方,而有的沉入海底。

  夸父巨人瓤每天追逐太陽,就進行過多次的環球旅行。

  但是據他所說,根本就沒有踏足海洋。

  只需在大地上奔跑,就能緊跟著太陽。

  是否從一個點出發,後來又回到一個點···關於這個問題,他從未考慮過,也並未發現。

  畢竟蠻荒太過遼闊,而大多數時候,蠻荒之地的摸樣也都類似。

  以瓤的粗心大意,很難注意到細節上的區別。

  瓤按照重祿的指示,飛速狂奔的五日,在一處停了下來。

  空桑之山,北臨食水,滿山皆是桑樹,以及許多可以用來製作琴瑟的樹木。

  而就環著這座山,卻有一座頗有自然風貌,猶如精靈之都的城市。

  身著綵衣的女子,在山林間嬉戲採桑。

  她們的姿態輕盈,動作瀟灑,時而飛躍上樹梢,時而踏波而行。

  身披皮甲的戰士,精神抖擻的在山坡、山腳各處巡邏,他們身上的氣息,強悍而又冷酷。

  而從山頂到山腹,滿山的巨樹上掛著一個個吊籃似的籐屋。

  這些屋子充滿了雅致的味道。

  而一根根籐蔓搭建的籐橋,將許多的小屋串聯在了一起,甚至在許多核心的位置,形成了一個籐蔓搭建而成的空中廣場。

  廣場上有孩子在嬉鬧,也有許多女子聚集在一起,紡紗織布同時交流著技藝。

  還有更大的孩子,在一角練習拳腳。

  人們攀爬著飛籐,在山林間快速的穿梭,留下一陣陣相互招呼的嘯聲。

  從山頂往四周方向,時而還蔓延出一層層毛絨的雪花,還未落地,便已然融化。

  楚河走出石宮,站在露台上,看著這一幕幕,忽然忍不住大笑起來。

  重祿滿臉柔媚,扭著纖腰走出來,站到楚河身邊,有意無意的用頭挨著楚河的肩膀。

  「什麼事這麼高興?」

  楚河抖動著肩膀,指著空桑上的一幕幕道:「看···這才是上古風情,這才是聖君之治。」

  重祿還是無法理解楚河的點。

  殊不知,對楚河來說,這一幕讓他多麼的欣慰。

  青鳥氏族乃至整個大壑的落後、原始、野蠻,讓他一度曾經覺得,上古時代不過如此···卻又忍不住的失落。

  如今到了空桑之地,楚河終於如願以償。

  這樣的城市,這樣的地方。

  或許稱不上雄偉壯麗,但確實已經足夠稱得上是···文明。

  一個美麗、浪漫而又動人的文明。

  就像無數人曾經暢想過的上古摸樣。

  山頂之上,有夔牛皮所製成的巨鼓敲響。

  鼓聲彷彿足以震動三界。

  天穹之上,天界也似乎要給面子一般,有一層層瑰麗的天光灑下。

  將整個山林妝點成了流光溢彩的瓊花玉林。

  鮮花鋪路,萬鳥呈祥。

  所有的桑樹都自動的挪移開了一條大道,筆直的通往山頂。

  山頂處,一條天河閃爍著黝黑的靈光,從天外倒垂落在山頂。

  冰寒的河水在降落在山尖上時,便已經碎裂成了一片片的雪花。

  長風一吹,便散落四方。

  偏偏此地的常溫其實頗高。

  這一冷一熱交匯,不僅未成惡地,反而讓這空桑之國,顯得四季如春,卻又景象多變。

  一眼看去,有看不盡的美景,數不盡的奇跡。

  重祿頭戴鳳凰尾羽,一身鳳凰羽毛編製的羽衣,手持著離朱傳下的木杖,臉上帶著鳥骨面具,率先順著挪開的大道,朝著山頂走去。

  楚河一身青衣,簡單樸素的跟在重祿的身後。

  披散著長髮,眉心的神眼紋路時而閃爍光芒,手持一管翠綠的洞簫,背負雙手,身姿挺拔。說不出的瀟灑,道不盡的風流。

  一些好奇的抱著樹桿,從樹後探出腦袋的空桑之民,紛紛打量著重祿和楚河。

  重祿渾身裹著鳳凰羽和鳥頭骨,看不清摸樣,甚至有詭異恐怖的氣息蔓延。

  這本就是巫的做派。

  唯有神秘和恐怖,才能激起人們的敬畏、崇拜。

  相比來說,楚河的這身裝扮,卻莫名的令人心折。

  「那人是誰?不是說空桑之外,都是一些野蠻人嗎?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人?」大膽的女子討論著楚河的外表,甚至有意讓楚河聽到她們的討論聲。

  如果重祿和楚河,不是顓頊召見,只怕已經有一些女子,要熱情的邀請楚河到她們家去做客了。

  當鼓聲停下的時候,楚河和重祿已經站在了那倒懸的天河之下。

  而天河邊,長著一株冰晶般的玉樹。

  玉樹樹冠巨大,托舉著一座黑玄色的宮殿。

  兩種顏色的對立和交匯,構成了奇異的美感,同時又襯托出了一股恢弘、絕對和威嚴的氣息。

  「呵!這就是下馬威了。」楚河何其老道。

  顓頊故意搞出高格調迎接重祿,看似禮遇,又如何不是一種展示實力?

  同時借用天時、地利以及種種自然構圖,天然的在重祿心中打下一個烙印。

  「看來,這回有難纏角色了。」

  「前些時候,總是欺負小學生,也太無趣了!」楚河心中不僅沒有半點緊張,反而略顯興奮起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28 23:10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大殿交鋒

  冰晶凝結的階梯從宮殿上方緩緩延伸到楚河和重祿的腳下。

  重祿率先踏上去。

  楚河緊隨其後,卻見有一股無形的推力,朝著楚河逼迫而來。

  「呵!瞧不起咱?還有門檻?」楚河臉色不變,手中單純只是用來裝嗶,其實根本不會吹的洞簫輕輕往前一刺。

  楚河苦修多日有成的劍法,凝聚著楚河精純的仙元,在蠻力的加持下,猶如一桿仙杵,輕輕的便刺穿了那層薄膜。

  推力化作風嘯,貼著楚河的身側滑過,撩起楚河披散的長髮。

  轟隆隆!

  左右兩側的大地開始飛快的隆起。

  巨山突兀,猶如一雙巨大的石掌,要將看起來小小的楚河夾在中間拍散。

  楚河順手一招,定海神針握在手中,神態睥睨,哪裡有半點之前的雲淡風輕。

  「句龍!罷手!」空曠的聲音,在山巔迴響,說話之人本在那樹冠上的宮殿之中,卻彷彿話語聲從九霄雲端傳下。

  突兀而起的山巒重新塌陷了回去,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過。

  而楚河卻並未收起定海神針,而是隔空一揮。

  只見那雲端之上,天穹炸碎,光芒濺射,隱隱有星光在白日被引渡下來,披在他和重祿的身上,帶著一種別樣的神聖。

  楚河一生,裝嗶從不弱於人。

  一貫只有他演別人,今天還能讓別人給演了?

  披著星光,踏著碎雲。

  楚河越過了重祿,竟然領先步入那宮殿之中。

  大殿之上,身穿黑玄色王袍的長鬚中年,盤腿坐在雲床。

  左右兩側,還立著三人。

  一女兩男。

  顓頊帝面容儒雅俊秀,故而似乎有意蓄起長鬚,遮掩幾分面容,顯得更加威嚴、莊重。

  他的耳垂細長,與常人不同,彷彿便是所謂的聖人之像。

  而那一女兩男,外貌也各有特色。

  其中那女子身穿青衣,面上同樣帶著威嚴、恐怖的異獸頭骨面具,看不清真容,唯可見其雙耳之上環這兩條青翠碧綠的青蛇。而腳下踩著的一團青氣,不僅靈光勃發,並隱隱有殺伐之音,宛如兩條青龍在腳下扭曲成團。

  而另外兩個男子,面容上有相似之處。其中一人手持柳鞭,頭有雙髻,身邊匍匐著一頭宛如樹籐編製而成的青牛,神態安詳、溫和,一身綠色的羽衣。

  而剩下的一名男子,則是手裡握著一對呼山令,形狀看起來像令牌,呈現土色。身上纏繞著五條土黃色的長蛇,披蛇如衣。腳下匍匐的是一頭長著龍頭,卻形狀如同穿山甲的龍種奇獸。

  這三人中,女子對於楚河的到來毫無異樣,唯一可以看見的眼睛,平靜如秋水,不見波瀾,似乎根本不在意。

  綠衣男子對楚河報以微笑,表情和善。

  而唯獨那身上纏繞著五蛇的男子,神態微微有些敵視的味道。

  所以,之前在外面阻攔他進來的是誰,就已經一目瞭然了。

  「相傳,顓頊以玄冥執掌北方兵事,主殺伐。而以句芒為木正,主管耕種、後勤。以句龍為土正,主管守衛和內政。看來這三人,就分別是玄冥、句芒和句龍了!」楚河心中有了揣測,卻只是微笑,雙手抱著洞簫,向顓頊微微拱手。

  「元始天尊座下弟子贏河,見過空桑國主。」沒什麼好羞澀的,直接亮出後台來。

  如今的顓頊可還不是天下共主。

  所以他表面上的身份,也只是空桑國的國主。

  顓頊還未說話,那句龍便說道:「化外之人,何必參與這人間之事?」

  楚河微微一笑道:「我雖拜師元始天尊,但我依舊是少昊國青鳥氏的子民,如今歸從於重祿所轄。這人間之事,我如何又沒資格去管?」

  「倒是敢問土正一句,如今空桑國主未曾開口,何以代之?」楚河一言出,直接誅心。

  句龍還算沒有愚蠢到家,微微遲鈍後,突然就反應過來。

  卻見那句芒代替略為慌亂的句龍淡淡笑著應對道:「來客何必如此逼迫,既以重祿之侍自居,何以代之?」

  卻是將楚河的話給彈了回來。

  楚河絲毫不慌,而是繼續義正言辭道:「我們是客,你們是主。此地荊棘遍地,我這個做侍從的,當然要替首領披荊斬棘,開道擴路。然你們是主,主家未曾放言,卻讓家犬狂吠,豈有待客之禮?」

  楚河過來就一陣懟,簡直就是一幅沒有將顓頊放在眼裡的做派。

  這是來抱大腿的摸樣嗎?

  這···當然是的!

  有很多人誤以為,抱大腿就是跪舔,只要趴下、舔就完事了。

  其實不然。

  假設你是億萬富翁,你會記住任何一個對你沒有任何幫助,卻只會偶爾過來拍下馬屁的人嗎?

  何況,身居高位,通常戒心繁重,越是刻意討好,對方反而越是下意識的疏遠,以免你是『口蜜腹劍』的小人,暗中害了他。

  反之,楚河看似在懟。

  但是懟的有水平,有水準。

  不是在罵街,而是在展現自己的才能和手段。

  出身不凡,又有合適的人族來歷,更能單憑口舌,以一己之力,懟的顓頊麾下兩員大將難以應對。

  這還不能引起顓頊的重視,並且珍重其才華麼?

  當然了,這種見面就懟的表現方式,很考驗『收貨』方的肚量。

  如果是那種自身沒本事,卻偏偏小肚雞腸的老闆···這種搞法一定GG,還不如拍馬屁來的實用。所以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可照搬。

  楚河一頓懟之後,表情不見絲毫狂放,反而依舊謙和,微微衝著顓頊鞠躬,然後用十分平和以及···平等的姿態道:「吾等帶著善意而來,本為結盟。若是國主不喜,吾等自當離去。然若有團結之心,何妨開宴賜酒?」

  從來沒有客人主動討酒喝的。

  這其實就是楚河主動釋放的善意。

  雖然顯得有些強硬。

  顓頊的鬍子抖動著,然後笑聲遍佈四野。

  那長長的鬍鬚,就如同一層層的波浪搖晃。

  「好!句芒!擺酒,賜宴!」顓頊依了楚河之言,臉上、語氣中,沒有任何半點的不快,反而有一種欣賞的態度。

  此時重祿方才從楚河背後走出來,揭下面具向顓頊問好。

  無論楚河怎麼粉飾,甚至以結盟之語來形容此次相會。

  但是重祿自己心裡有數。

  她就是來投靠顓頊的,只要被封火正祝融,也就是徹底成為了顓頊的下屬,姿態高了,以後可不見得好過。

  隨著句芒的一揮柳鞭。

  青翠的色澤,遊走的籐蔓,開始爬滿了整個大殿。

  籐桌,木凳,草盤,花盞···。

  紛紛在他這一揮手之間,在這大殿之中組合構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28 23:11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表演時間

  然後盛開的鮮花中,自動的長滿了帶著花香的美酒。

  草葉鋪成的托盤上,擺放著各種烤炙的食物。

  更有許多奇珍異果堆放。

  應該說還是很豐盛的,唯獨就是菜式少了些。

  基本上不是煮的就是烤的,再要不然就是生吃。

  雖然酒菜皆至,但是放開來,真正大吃大喝的,也唯有楚河一人了。

  其餘幾人,也都不過是做做樣子,主要還是談事情。

  當然窮蟬代替顓頊許下的承諾,顓頊也還是要兌現的。

  只是不急於一時。

  重祿的敕封,也還要等到一個特殊的時日,召集各路諸侯,然後再舉行大典,祭祀三皇,然後再行敕封。

  若是草率行之,後果也不過是翻版的楚河。

  雖然同樣是天人共敕,但是效果卻大打折扣。

  很難跨越一個巨大的維度,將實力切切實實的提升到一種罕見的程度。

  就在整個氣氛,漸漸越來越好之時。

  一隻五彩鳥從殿外飛了進來,然後落在青牛的額頭上,看著眾人,雙眼閃爍著琉璃般的光芒。

  鳥嘴一張,吐出一個個最古老的倉頡始字。

  字符不多,但是意思明確。

  這五彩鳥從南疆而來,帶來了共工氏帝江的口訊。

  顓頊帝的兒子窮蟬,已經被他抓住。

  若想窮蟬無事,那就讓出顓頊在南疆所種下的幾塊釘子地盤。

  很簡單易懂的綁票勒索。

  而且價碼開的十分合理。

  帝江沒有腦殘的要求顓頊自己束手就擒或是俯首稱臣,又或者乾脆的放棄爭奪天下共主的位置。

  因為這根本不可能。

  顓頊有名有姓,已經成年的子嗣,便有二十四人。

  雖然其中大部分都繼承了母系的部落,並不與顓頊直接相關,但是靠著這層關係,顓頊也能稍稍借助到這些部落的一些力量。

  窮蟬是少數顓頊能徹底差遣的子嗣。

  同時也是顓頊控制姑幕國的紐帶。

  所以窮蟬很重要,當然不至於重要到讓顓頊放棄一切的份上。

  南疆是共工氏的地盤,而顓頊曾經布子,在南疆也控制了一些地方,等於將釘子紮在共工氏的腹部,令其難受。

  如今共工氏找到了破綻,當然是先將釘子拔了再說。

  看著這些文字,一直沒有說話的玄冥開口了。

  「陛下,我去將窮蟬帶回來。」沒有什麼慷慨呈辭的宣言,說這話的時候,玄冥身上已經有一股奇異的波動閃爍,她腳下的雙龍,似乎正在鑽動空間,帶著她挪移長空,去往目的地。

  「不必!他不敢動窮蟬。你此去,危機重重且未必能帶他回來。帝江深知我等之力,或許正等著。」顓頊擼了一把鬍子,然後十分淡定的說道。聲音落下,空間穩固,玄冥根本無法起身離開,依言行事。

  不見其有任何行為,卻已言出法隨。顓頊果然高深莫測。

  不過楚河能敏感的察覺到,顓頊從雲床上落地後,盤腿所坐的石板處,正有一絲絲的裂紋蔓延。

  「那難道就看著窮蟬公子落入那共工氏之手麼?」句龍最為魯莽,還不解此時顓頊心意。

  句芒此時卻安靜下來,半個字也不往外說。

  這···並非表忠心的時刻。

  楚河卻很懂得顓頊的心思。

  以這個時代,源於血緣關係的特殊性,顓頊對窮蟬的所謂『關心』,或許更加趨於政治需要。

  若非如此,顓頊很可能極想說一句···管他去死。

  然而不能!

  所以很矛盾。

  「南疆之地,關係重大。若是捨棄,日後交戰之時,共工氏便再不用分心他顧。陛下···切不可動搖。」玄冥也不知是否知曉顓頊的心思,反正她是這麼建議了。

  句芒卻終於開口道:「然窮蟬公子若不贖回,只怕各方國度,心生不滿,與我等心有不同。」

  顓頊歎息一聲,彷彿是沒了辦法。

  那句龍突然眼前一亮,搶聲接口,轉臉對重祿和楚河道:「重祿既要封火正,不立寸功,怕是難以服眾。此事···不知可有想法?」

  這就是···甩鍋了!

  什麼想法?

  全都是套路。

  進門前說的好好的,來了就如何如何厚待。

  真進門了,答應好的條件,第一條還沒兌現,就想要趕著差使。

  而且還這麼棘手。

  重祿心中怒火燃燒,正想拍桌子憤然起身走人。

  這君臣之間,看似皆無心之言,其實就是在把重祿往那個方向逼。

  這般作態,還真當旁人看不出來麼?

  重祿欲拂袖而去,楚河卻握住了她的手,將她壓了下來。

  顓頊不是蠢人,怎會行此浮躁之事?

  原本重祿捨棄共工氏,徹底倒向顓頊,就已經是惡了共工氏。

  只怕這會功夫,重祿投靠顓頊,並將敕封火正的消息,已然被悄然傳遍了大荒甚至三界。

  若是重祿被激,拂袖而去。

  不僅失了方寸,更失了信義,更惡了顓頊和共工兩方,已然便到了絕路。

  正是因為有恃無恐,顓頊才敢暗示句龍設局,將這口鍋甩給重祿。

  窮蟬之事交給重祿。

  若是窮蟬救回,便給重祿記上一功。

  若是不小心有了什麼差池···那也和顓頊無直接關聯,各方諸侯、國主也怨不得顓頊。

  顓頊只需表面懲處重祿,擺個樣子給外人看看便可。順便還能徹底收服重祿,將少昊國的殘餘勢力盡數收歸旗下,一舉多得。

  短短時間,顓頊便已經想到了如此之多,可見其並非善與之輩。

  楚河代替重祿開口道:「新入門來,理應攜禮而至。窮蟬公子之事,吾等卻需多多用心。然而我曾聽聞,三皇治世時,賞罰分明,仁慈和順。吾等若能救回窮蟬,不知國主又有何獎賞?」

  句龍聞言,頓時懟道:「為君分憂,何以尋賞?」

  楚河卻道:「我幼年在部落中時,替族中長輩宰殺獵物,烹飪食物,便能獲取部分食物作為獎賞。」

  言外之意,老子的長輩吩咐我辦了事情,都要給報酬。

  你們憑什麼不給?

  窮蟬被擄,本就是楚河一手策劃。

  當然不會只是一條單獨的計策。

  這是一招雙向取信。

  東陽離因為擒下了窮蟬,取信於帝江。

  而楚河眼下,就是要幫忙救回窮蟬,取信於顓頊。一件貨物,兩頭賣,楚河的拿手好戲,已經不是第一次用了。否則楚河讓東陽離抓窮蟬,真的是洩私憤不成?太小看楚河了。

  依靠重祿,或許多年後,也能獲得一些顓頊的信任,但是始終難入核心。

  楚河一直需要的只是一條路,而並非依靠某個人。

  就像青鳥部落引路,讓他見到重祿一樣。

  有重祿引路,他見到顓頊的時候,便又開始了他的主動爭取。

  楚河的表演時間···又到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29 21:36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上古黑科技(上)

  雖然是楚河一早就設計的,但是絕不能毫無代價和付出的,便去做了這救回窮蟬的任務。

  還是那個道理,付出過後,得到的收穫,才會尤為放在心裡。

  楚河若不乘機宰一刀狠的,只怕顓頊還不會把他放在心裡,認同他的能耐。唯有狠下一刀,顓頊以後心心唸唸想著的,才是利用他將這損失補回來。

  這人一旦有了利用價值,也就等同於獲得了存在的空間。

  一切都在楚河的計劃中。

  「好!既然如此,你想要什麼?」顓頊看的真切,雖然不過是短短不過半個時辰,他便已然明白,楚河和重祿之間,做主的是楚河而非重祿。

  所以他乾淨利落的問楚河要什麼。

  楚河自然也乾淨利落的回答道:「我要螺祖始蠶二十對,成品螺祖絲綢十五匹還有敕封···金正之位。」

  自炎帝時代起,便有水火之正,只是不以此名,而代稱為祝融、共工。

  即為一方官員之首,又為人皇敕封的頂端大巫。

  作為巫修,無論是成為祝融還是共工,基本上都算是到了頂峰。

  而少昊起開始改制,切割水火之正權利,分出了五鳥氏族,也就是青鳥、玄鳥、風鳥等部,既是其鐵桿心腹,又是一種官職。

  顓頊又不同,他引五行分五方,設立正敕,如今已有木正句芒,土正句龍,水正玄冥以及預備的火正···祝融重祿。

  唯有金正之位空缺。

  楚河既然要入顓頊麾下的核心,當然瞄準了這個位置。

  當然金正之位,也不算是顓頊初創。

  少昊在位時,便敕封過司秋···蓐收。

  有著金正之職能,當然沒有那麼明確的分劃出來。

  卻也算是金正的模板。

  主管農業器具的打造,兵器的督造以及···刑罰。

  相當於刑部尚書和工部尚書的集合體。

  楚河這一張口,不僅要好處,更要權。

  顓頊還未說話,句龍依舊充當了某種傾瀉性傳聲筒,冷聲說道:「螺祖始蠶二十對,已然過分,成品的螺祖絲綢更是已經放肆至極。你可知道,每一條螺祖始蠶每一次化繭,吐出來的蠶絲,只能織出半匹絲綢來。需當以大神力助其再獲新生,才能重新吐絲結繭。」

  「更何況金正之位,是留給血脈高貴,出身不凡,實力強大並且對陛下有大功之人的。你···贏河,不過是青鳥部出來的一個尋常之民,也敢有如此奢望?」

  句龍的輕視、鄙夷味道十分明顯。

  楚河心中無悲無喜,這等輕蔑,甚至無法在他心裡蒙上半點塵埃,只用了一句話,便讓他面色如土,再難說話,即使是顓頊給他遞眼色,他也遲疑不敢再開口。

  「你在瞧不起元始天尊?」且聽楚河如是說道。端是一幅,老子有靠山,老子就是了不起,你奈我何的翩然做派。拜師如果不是為了拿出來當靠山炫耀,那將沒有意義。

  質疑楚河的血脈沒問題。

  雖然大家都是三皇后裔,但是血脈有親疏之別。

  像楚河這種來自後世,不知多少代以後的人族,哪方面的血脈都稀薄到了極致。

  哪怕是曾經他吸收過一些祝融元神碎片,提純過血脈。那也只是相對某些時代的人而言,血脈上有優勢。

  和顓頊、句芒、玄冥、重祿他們是完全沒法比的。

  但是質疑楚河的來歷?

  句龍!誰給你的膽子?誰給你的勇氣?

  此時巫道大興,人族勇士多崇信祖靈和三皇,信奉天地之間,所徘徊的那種自然偉力。

  普通百姓,或許對於什麼道門三清,西方二聖不是很瞭解。

  但是句龍已經是巫修頂端的人物,看到的、知道的理所應當不同。

  如何不知道元始天尊代表了什麼。

  那是仙之祖庭,是一切的初始,是真正超脫三界,站在無數生靈頂端的大佬。

  是他能夠質疑和否定的?

  至於說楚河假冒元始天尊弟子?

  這完全不可能。

  口誦聖人之名,聖人自有感應。

  若是楚河說謊了,只怕老早就被直接湮滅,消失於無形。

  不知者不罪。

  但若已然知道元始天尊之偉力,還敢肆意妄言。那就是不尊聖人,不用元始天尊出手,自有天誅地滅。

  句龍被楚河一句話擊倒了,完全沒有戰鬥力。

  句芒卻語氣平和,沒有半點火藥味道:「贏兄弟,無論是國家還是部落,都自有章法。你為別人宰殺了一隻羊,分得一塊肉,已是厚待。豈可奢望主人將半隻羊都送給你?」

  句芒這話,卻是用楚河之前的比喻來回敬楚河。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很清楚···窮蟬那個逼,根本不值一個金正之位,你把他救回來,給你點好處也就罷了,還想得這麼大的權?莫不是失心瘋了?

  這話有道理。

  不過楚河絲毫不慌,直接看著顓頊道:「若我能得到共工南疆的陳兵佈防圖呢?」

  顓頊聞言,雙目命令,盯著楚河第一次正面給出了承諾:「若果真如此,金正之位自然歸你。」

  共工乃是顓頊大敵。

  二人爭奪天下,已然到了如火如荼的境地。

  顓頊修的是聖君之道,入火雲宮後,或許可以達到相當於大羅金仙的程度。

  但是卻不可在隨意干涉過去、未來以及許多未成道的時空。

  而此時的顓頊,或許介於真仙和金仙之間,只是沒有成為天下共主,許多手段沒能解封。

  當然無論如何,不能否認,顓頊對擊敗共工是迫切的。

  不能因為歷史認定了顓頊勝利,就認為結局必然如此。

  先不說楚河和東陽離的到來,已經產生了變化,可能會導致整個局面,走向另一種可能。

  單單是歷史本身,就存在許多不確定性。

  連天帝都可能被刑天擊敗,趕出天庭,化身魔天。

  在那無數的可能中,或許不止有一種可能,顓頊輸給了共工。

  總而言之,楚河一句話,打到了顓頊的那啥點上。

  為了擊敗對手,顓頊毫不吝嗇封賞。

  何況,楚河若是真有能力,既救出窮蟬又得到共工氏的陳兵佈防圖,那麼封他一個金正,那也是理所應當。

  畢竟有能力,有來歷,這還不夠格麼?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楚河大笑說道,一派胸有成竹。

  至於螺祖始蠶還有絲綢的問題···誰也沒有再提。

  相比起金正之位,那就是個添頭。

  雖然也價值不菲,但是作為添頭,都不該再小氣的去注意它。

  哪怕這些真的都已經很稀有了。

  談妥之後,楚河不曾耽誤,留給重祿三個錦囊,然後便帶著夸父巨人瓤,朝著南疆趕去。

  之前是為了一些別的目的,有意放慢了瓤的速度,縱覽了一番『山河風景』。從大壑到空桑這才走了五天之久。

  如今有任務在身,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30 00:16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上古黑科技(下)

  南荒一處,楚河叫停了瓤。

  然後取出十幾個拳頭大的鐵球,分別施展了隱匿咒。

  然後將它們放入了一個發射器中。

  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將它們發射了出去。

  這是小型粒子分析機。

  傅雲生研究出來的黑科技之一。

  隨後楚河拿出一塊腕錶放在手心,喊了一聲:「小秘,你在嗎?」

  一個悅耳的女聲回答道:「在!先生,請問有什麼吩咐嗎?」

  這個被命名為小秘的人工智能,便是楚河從傅雲生處討要來的旺財複製體。

  她被重新進行了人格設定,不像旺財那麼嘴碎。

  「與我放出去的十八個粒子分析器聯網,我要看到HN9型粒子的分佈圖片。」楚河說道。

  楚河所說的HN9型粒子,是一種人工製造的強粒子。

  它們的構造與一般的粒子格外不同,會往外主動輻射出一種超越尋常,甚至跨越空間的波動。

  楚河即便是在這個時空,發射一顆衛星上天,也不可能找到帝江將窮蟬關在何處。更不可能洞悉,共工氏的陳兵佈防全圖。

  因為陣法、神通、巫術等等···有太多的手段,可以干擾信號。

  但是隨著東陽離抓回了窮蟬,就一定會獲得帝江的信任。

  而東陽離隨身所攜帶的無限寶石,早就被楚河動了手腳,會主動的往外噴射這種名為HN9的粒子。

  很快楚河手中的腕錶開始投射出一塊小屏幕。

  屏幕上是整個南荒大地的構圖。

  而圖面上,則密佈著一些鬼畫符似的條文和斑點。

  那些就是粒子的分佈成像。

  看起來好像沒什麼頭緒。

  但是···大家難道真以為楚河和重祿在瓤所背負的石宮中耽擱了五天,單純只是為了解決某些生命本能需求嗎?

  錯了!

  楚河不是這麼膚淺的人!

  他是為了給東陽離時間。

  東陽離的投名狀,就是洞悉整個南荒的軍備分佈後,然後在楚河的引薦下,轉投顓頊門下。

  這是楚河和東陽離所定的計策。

  東陽離再三思索後,覺得沒毛病。

  所以在回到共工氏後,他就已經開始行動起來,借用手中的權利,遊走在南荒群山峻嶺之間。

  「小秘,將粒子濃度低於十的地方全都抹去。」楚河又一聲令下。

  畫面便清晰起來。

  那原本像是塗鴉似的整個畫面,此刻出現了明顯的線路和著重點。

  楚河先拿出一塊獸皮,將整個畫面繪製下來。

  這種所謂的陳兵分佈圖,若是放在現代戰爭中,當然是交不了差的。

  但是這個時代···有點指引就不錯了,沒那麼多挑三揀四。

  最難的任務,被楚河用這種貌似最簡單的方法給解決了。

  還剩下的就是如何救出窮蟬。

  楚河將投影出來的地圖放大。

  將其中一處粒子最為濃郁的著重點,不斷的在地圖中拉大。

  很快就看到了一塊大陸。

  「奇怪···這個構圖,怎麼感覺像是傾斜著?」

  楚河又將地圖縮小了一些。

  便看到一根擎天巨柱般的巨峰,聳立在蒼茫大地之上。

  它就像一塊豎著的大陸,將天和地,串聯在了一起。

  「不周···山!」楚河震驚的看著圖中的畫面,即便是隔著投影,依舊能感受到那種震撼。

  「共工氏居住在不周山?」楚河這才幡然明悟過來。

  「這一條,東陽離倒是沒有和我說清楚,難不成有意隱瞞?」楚河心想。關於坑了東陽離一事,稍稍湧起的愧疚感,霎時間便丟到了九霄雲外。

  「不過也對,若非是居住在不周山附近,當顓頊快要打到共工氏老巢時,帝江又如何來得及頭撞不周山,將這天柱撞倒,以至於大地崩裂,天河濺落···。」

  「只是這樣宏偉的天柱,他是如何撞倒的?」

  楚河心中心緒難平。

  一轉身卻變化成了窮蟬的摸樣。

  然後大張旗鼓的往三苗之地而去。

  同時讓瓤暫時就躺在距離不周山三百里之處,做出一幅精疲力盡,似乎要休憩等死的做派。

  夸父巨人身負的詛咒,幾乎是公開的秘密。

  一個夸父巨人,在領地內力竭倒下,這是雖然不常見,卻也可以理解的事情。

  相信帝江雖然會派人監視瓤,卻不會主動出擊驅逐或者干擾他。

  何況夸父巨人死後,他們的身軀會化作一片靈林,生長出許多奇珍異果,豐潤了大地。

  對於帝江還有共工氏來說,一個將死的夸父巨人,就是一個巨大的寶藏。

  而許多擁有機械智能又能被楚河遠程操控的機器仿真人,帶著楚河吩咐的任務,化妝成一些失去了部落庇護的流民,朝著共工氏的地盤移動。

  這些機器仿真人,是屬於科技世界的黑暗科技。它們存在的本質是違法的,更是違背道德的。

  但是卻存在巨大的利潤空間。

  其製造難度對於那個世界而言並不高,真正約束它們的是道德。

  所謂的機器仿真人,其實就是基因調試後的克隆人。

  只是他們沒有真正的自我思想,在他們大腦核心,控制他們行動的是一塊芯片。

  原本,有人偷偷製造這種所謂的機器仿真人,是為了某些特殊的服務行業。

  畢竟,特殊性能的機器人雖然好,但是畢竟只是在鋼筋鐵骨上蒙了一張仿生皮,缺乏真實感。

  對於有些口味特別重,喜歡玩一些特別遊戲的玩家來說,單純機器人的體驗感並不好。

  而這種除了大腦機械,其它部位和人一模一樣的機器仿真人,就有了極大的應用市場。

  後來,除了這種原始的功能之外,又被開發出了間諜甚至戰爭、破壞功能。

  相比起單純機器人的簡單易察覺,這種源於克隆人改造的機器人,被察覺得可能性極低。

  他們走在人群中,甚至不會有人懷疑他們是否真實。

  這種特殊機器人,楚河卻非找的傅雲生。

  而是與科技世界一個有名的超級惡棍多臂博士交易的。

  楚河給多臂博士製造了一張紫卡,而對方則是給了楚河三百多個機器仿真人。

  楚河需要這些仿真人,去共工氏內流傳一些謠言。

  那就是共工氏所抓捕的窮蟬是假的。

  真正的窮蟬已經到了三苗,並且要向驪羌仙子求親,以聯盟三苗與姑幕國。變相等於要促使三苗與顓頊結盟。

  這個謠言,帝江當然不會信。

  但是卻定然還是會有所動搖。

  因為有時候,真正在意的不是事情的真假,而是這件事所會引發的後果。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30 00:17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三苗之地

  假若換了帝江的立場來想這件事。

  那便有很多種解釋。

  首先,為了張揚氣勢,共工氏俘虜了顓頊之子窮蟬之事,已然被公然宣告天下。

  如果這個時候,又有一個窮蟬,明目張膽的向三苗的神女驪羌仙子求親,那就說明共工和顓頊一方,總有一方在說謊。

  無論怎麼樣,顓頊一方被壓制的氣勢就會回升,而共工一方難知真相的普通戰士,則是會變得遲疑不定。

  其次,這也是一個徵兆。

  那就是顓頊做好被共工氏撕票準備的徵兆。

  搞出一個假的窮蟬,為的就是代替真正的窮蟬,執行其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即使無法永遠的隱瞞下去,但是只要拖延一時,就能讓共工氏因為窮蟬掌握的優勢,盡數化為虛無。

  而最後,共工氏和三苗是盟友。

  假窮蟬向三苗的神女求親,無論此時是否成功,只要三苗的態度曖昧,都會造成聯盟雙方的心理誤解。

  而且這誤解是無解的。

  因為只要窮蟬的身份是真的,那麼三苗必定不願意頂在前面,成為共工氏的棋子,與顓頊直接撕破臉皮,失去了騰挪的空間。哪怕根本無意結親,也會招待···敷衍一番。

  只要如此···便足夠了!

  楚河的目的和計劃,說穿了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引蛇出洞。

  衝進共工氏的腹地,在不周山上大秀一場,強勢的將窮蟬劫走,這很剛···但是這不是楚河的風格。

  何況,聽了東陽離對帝江的形容,楚河並不信任自己有實力從帝江手中逃走。

  更別提劫走窮蟬,帶著他安然脫身了。

  按照楚河和東陽離的原定計劃,是東陽離作為內應,他們裡應外合做成這一單。

  但是···楚河信不過東陽離。

  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臨時合作的組合。

  根本就缺乏相互信任的空間。

  就像東陽離會防備楚河一樣,楚河又何嘗不會防備東陽離。

  所以楚河假扮窮蟬,向三苗神女驪羌仙子求親。

  為的就是引共工氏之人浮躁不安,不得不想辦法戳穿他。

  而戳穿他最好的方法,無疑便是讓真正的窮蟬站出來,指認他是假的。

  只要窮蟬出了不周山,只要帝江不跟過來。

  楚河就有把握,將窮蟬劫走。

  這就是楚河全部的計劃···大概!

  還是那句老話,跟著別人的節奏走,就永遠是輸家。

  只有自己找到自己的節奏,讓將別人帶進來,那才有贏的可能。

  顓頊以他為棋子,想要用他來打破眼前的僵局。

  殊不知,他何嘗不是楚河棋盤上的子?

  在封建時代,三苗之地殘留的苗民,往往與蠻荒野蠻相提並論,那些苦學鴻儒之輩,說起這些地方,都以缺乏教化為冠之。

  然而在上古時代,恰恰相反。

  三苗之地,是文明、先進和智慧的象徵。

  三苗本為九黎殘餘。

  蚩尤與黃帝一戰潰敗後,九黎所有的精壯不是被殺害,便是被流放。

  遺留的三苗之族,大多為老弱,還有武力不強的女性。

  在凶險、競爭激烈的蠻荒生存,他們走出了一條新的道路,與過往的九黎決然不同。

  在三苗之地,文風興盛,且已然有了君子、小人之分。

  人們講究禮節,萬事尋求法術。

  竟然在原始奴隸社會時期,擁有了幾分封建社會的風采和面貌。

  同時三苗之地也十分的富庶。

  由於水系發達,所以不少國家、部落都會在三苗之地匯聚,進行以物易物。

  而三苗也發放他們的貝幣,作為市場上的一般等價物,還有一些粗糙的度量衡。

  炎黃之爭,炎帝後裔被壓制已久。

  共工氏若非有三苗支持,其實是很難與黃帝正統後裔的顓頊爭鬥,甚至時而還佔據一定上風的。

  丹水之上,有著三苗之地最大的一處碼頭。

  來自各方的木排、竹排、行舟匯聚在碼頭上。

  各種貨物,在一些木製或者竹製的工具幫助下,從船上、木排上拆卸下來,堆在碼頭之上,堆積如山。

  忽然間,碼頭上工作的人們,全都喧嘩起來。

  有人爬上了樹梢,有人跳進了河裡,還有有些修為的人,直接飛上了天。

  他們都看著從丹水的水平線另一端,行駛來的一條船。

  那是一條他們從未見過的船。

  不僅製作精細,船體龐大,並且雕樑畫棟,船上馱著的宮殿,宮殿的窗戶還蒙著青紗,繪著龍紋。隱隱可見船內的佳人舞蹈,以及觥籌交錯。

  長風吹過,還能聽到船頭上傳來的號角聲。

  轟隆!

  一聲巨響。

  已經快要駛入碼頭的畫船上,飛揚升起了一面旗。

  旗上寫著姑幕二字,同時還有著姑幕國特有的標誌和符文。

  「姑幕國主、顓頊之子窮蟬,特來三苗向驪羌仙子求親···!」充沛的聲音,從船上傳出來,迅速的朝著四方宣揚出去。

  如此接連三聲,碼頭上四方來客,便幾乎全都知道了。

  很快姑幕國主窮蟬,要向驪羌仙子求親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三苗之地。

  現如今的三苗領袖是觀兜。

  此人擅長經營之道,有驅風之能。但是卻無雄才大略,缺乏一點政治眼光和堅定的政治立場。

  所以當聽到窮蟬大興旗鼓的來訪,求娶三苗女神驪羌仙子時,他是有些慌的。

  召集了部眾,觀兜於大殿之上,詢問部落中老巫、臣屬還有···驪羌仙子本人的看法。

  「我聽聞,那窮蟬已被共工氏所囚。如今這個窮蟬,應該是假的,我們當立刻擒下,將其斬殺。」一個老巫對觀兜如此說道,眼中泛著殺機,枯瘦的臉上,帶著猙獰之意。

  而另一個老巫卻有不同的看法:「不然,或許共工氏所擒的那位窮蟬,只是他們自己做出來的假象。用意就是迷惑我們,讓我們殺了窮蟬,惡了顓頊。從而成為他們攻打顓頊的先鋒。」

  「我們與共工氏有千年盟約,以祖靈和三皇起誓。他們不可能違背誓言,蒙騙我們。」之前那個老巫據理力爭。

  「誓言雖真,但是這世上解除誓言,或者瞞天過海的神通,可不止有一種。豈可兒戲到,聽信所謂的盟約之言?」後者同樣振振有詞。

  總之是誰說的都有理,就是得不出一個統一的答案。

  觀兜聽的眉心發疼,不由咆哮道:「夠了!都住口。」

  視線轉移,眼神落在一個清麗的身影上,眼神深處有著難以消除的貪婪:「驪羌,此事與你有關,你是什麼想法?」

  清風穿過竹林,從殿外吹來。

  輕輕撩起了女子銀白的長髮,纖細而又整齊的髮絲,微微的撩撥了一下菱形的紅唇,貝齒輕啟。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31 00:14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選婚

  嘴如朱丹,鼻樑高挺,肌膚賽雪欺霜。

  但是,最惹人的卻不是她那纖細的腰肢,齊膝裙下筆直修長雪白的長腿,高聳的胸膛。

  而是那一雙朦朧如霧,彷彿醉酒般的眸子。

  曾經有這麼一句歌詞『不過是醉眼看花花也醉』,用來形容驪羌仙子的眼神,卻是再恰當不過。

  此時她開口說道:「這何嘗不是我們的機會呢?」

  表情冷淡,這種冷淡,不在於氣質上的冷漠或者拒人於千里之外,而是淡淡的抽離。她對自己冷漠,此時言級自己之事,卻彷彿在說他人。

  聽了驪羌仙子的話,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你說的意思是?」觀兜似乎有些明白,不過卻又有點遲疑,並不太確定···或者說並不願意邁出這一步。

  驪羌仙子卻打破了觀兜這種鴕鳥心態,直截了當道:「如今天下,部落、小國無數,然若具體細說,便唯有顓頊空桑,不周共工與我們丹水三苗,可為天下之主。然而昔日九黎之亂後,三苗已無稱霸天下的武力,徘徊於顓頊與共工之間,看似獨立,實則危險。」

  「帝江野心勃勃,霸道非常。若是顓頊兵敗,他下一個要征服的目標便是我們三苗。而我們暗中支援共工氏,定然為顓頊嫉恨,一旦顓頊坐上天下共主的位置,一定會將我們往更加蠻荒、原始之地驅逐。」

  驪羌仙子所言,已然是老生常談。

  按照三苗一貫的套路,就是風吹兩邊倒。

  之前向著共工氏,那是因為顓頊勢大。

  而現在共工氏又有了抬頭的趨勢,三苗與共工氏的協作,便開始敷衍了事,並且暗中其實與顓頊也有一些往來。

  維持平衡,從中獲利,正是三苗發展壯大的手段之一。

  但是這種手段勢必不能長久。

  三苗不是花旗國,沒有孤懸海外,沒有天然的地理優勢,可以真正做到坐山觀虎鬥,左右賺好處。

  「你的意思是,藉此機會,徹底倒向顓頊?」之前明顯語氣向著共工氏的老巫,用嘲諷的語氣衝著驪羌仙子說道。

  驪羌仙子搖搖頭道:「不!我的意思是,藉著這個機會,我們要試一試,共工氏和顓頊,誰對我們更有誠意。」

  「三苗,已經有幾百年沒有舉行過神女選婚了吧!」驪羌的情感再淡漠,將自己擺的再抽離,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都稍稍有過一瞬的停頓,只是在場眾人皆是滿腹心事,以至於都沒有聽出來。

  觀兜一愣,大殿上的所有老巫都同樣有些出神。

  其中一個年紀最長的老巫,突然抬起了厚重的眼皮,他臉上的皺紋一層疊著一層,已然不知有多少層,臉上的老皮,失去了彈性,快要跨到胸口,聽了驪羌仙子的話,彷彿終於從某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明白過來,用低沉而又拖延的語調說道:「驪羌!你可是想好了?神女本是我三苗的精神象徵,九黎滅後,三苗崛起,為了在艱難的大荒立足。早先的幾代神女,都以選婚的形式外嫁,說是婚嫁···其實卻是為與為奴無異,結局都十分淒涼。因為一旦外嫁,就再無為人的尊嚴和體面。」

  對於很久以前的三苗來說,生存才是最大的問題。

  為了獲得生存的空間,幾乎一無所有的三苗部眾,想出了一個辦法。

  從部落中,選出最美麗的少女,設為神女,然後受部落眾人供奉。

  等到名聲傳出去後,再以選婚的形式,交給強大的部落首領。

  美人易得,而一個曾經輝煌、強大的部落神女,則難求。

  為了求娶『神女』,無數的強大部落,甚至不惜發動戰爭。

  而三苗部落,則是在這種混亂中,逐漸強大和恢復元氣。

  簡單來說,就和現代的包裝炒作一個道理。

  請一個商務美女出來吃頓搾汁雞,幾萬塊算是頂到了天花板。

  但是請一個女明星出來,幾十萬算起步。

  是女明星更漂亮嗎?

  並不見得。

  只是光環而已。

  三苗部落如果單純的敬獻美女,效果一般。

  說不准那些強大的部落,美人得了,該下手吞併的時候,照樣不會客氣。

  但是部落信仰、供奉的神女則不同了。

  她們身上天生帶著光環,彷彿脫光了,身上都泛著金光耀眼。

  同樣一款車型,低配和頂配的差距,有時候彷彿隔著一座金山。

  當然這只是三苗部落早期的黑歷史,隨著部落強大,神女···就真的變成了神女。

  象徵著三苗的精神,領袖著無數人的靈魂。

  她們不再外嫁,更少有婚配,往往主持著祭祀祖靈,祭祀三皇和女媧之事。

  驪羌仙子此次重提選婚,不但是揭開了往日的傷口,更是將自己置於一個極為恥辱的地步。

  而明白這其中意義的大部落,都會派人來參加選婚。

  其中顓頊和共工所代表的勢力,只怕爭奪的會更加激烈。

  但也正因為如此,反而能借助這樣一場犧牲一個人的盛會,方方面面的瞭解到顓頊和共工的真實強弱,最終選擇一方徹底投靠。

  神女選婚的目的,就是讓三苗提前看清左右搖擺雙方的底牌,做出最可靠的選擇。

  聽了最年長的老巫之言,驪羌仙子稍稍沉默了一瞬,然後轉而變得更加淡然和疏離:「我知道的!」

  簡單的四個字,彷彿沒有半點情緒。

  觀兜表情有些陰冷,眼神壓抑著一絲絲的憤怒,卻最終全都收斂下來。

  「既然如此,你有這樣的決心,那我們也只好成全你。」

  「三巫老!通知各大部落和國家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二巫老!你負責主持和安排選婚,記住···現在的三苗不是以前的三苗。我們不再是求著別人,別人也求著我們。」

  「大巫老!大巫老?」觀兜仔細一看,卻發現,那最老的老巫,已然站著瞌睡過去,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觀兜壓抑住心頭的火氣,一揮袖道:「算了!大巫老好好歇著,驪羌···你從現在起,就居住到神水樓,除非選婚開始,否則不要踏出閣樓。」

  這條命令顯得有些古怪。

  但是驪羌仙子沒有任何的表情和異樣。

  就像即將被軟禁起來的,並不是她一樣,依舊是那麼的淡漠和抽離。

  楚河變化成窮蟬就在三苗。

  所以神女選婚一事,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在知曉的一瞬間,在楚河腦子裡彈出來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一句歌詞···『終於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

  這選婚···或許就是傳說中的『比武招親』?

  梗雖然很老,但是夠有情懷啊!

  小時候楚河看電視劇,就覺得那些比武招親參選的主角們的表現不夠秀。

  現在楚河覺得自己找到了機會,可以滿足少年時的願望···就是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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