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章 秘聞
當然,楚河畢竟不是什麼徹頭徹尾的熱血少年。
雖然『選婚』這種事情一聽,就讓人有種浮想聯翩的興奮。
但是楚河很快就開始想這背後的用意。
按照楚河的計劃,他到三苗來求親,其實就是為了鬧事。
事情鬧大了,共工氏坐不住,就只能讓真的窮蟬出來戳穿他。
到那個時候,就是他救出窮蟬,重返空桑之時。
只是沒有料到,三苗部落竟然順勢而為,搞出了一出神女選婚。
顯然是想要稱量天下部落,借此機會,找出最有實力的一方,然後徹底的依靠過去。
「也對,都不是泥雕木塑的土人,當然會有各自的想法和手段。我計劃的雖好,但是仍舊不可能杜絕變化。只是···這樣一來,我要完成我的任務,就要再多花一點力氣了啊!」楚河心想。
畫船停在碼頭,遠遠望去,依舊燈火通明。
歌舞嬉戲聲,勾的岸上的不少人失魂落魄。
偶爾從畫舫一側穿行過去的小舟,都變得十分的搖晃,平淡的水波,似乎也能吞下那些掌船多年的老手。
白衣的公子,就坐在畫舫之中,飲酒尋歡,好不快活。
透過燭光折射的剪影,偶爾看到一鱗半爪的人,無不羨慕。
只是卻無人知曉,真正的公子窮蟬還被關在共工氏吃牢飯。
以帝江的強勢和霸道,可沒有對俘虜的優待、懷柔。
窮蟬公子在共工氏絲毫沒有任何的特權,除了保護其不受致命傷害,各種的苦痛窮蟬可都算是吃遍了。
而此刻假裝成窮蟬的楚河,同樣也不在畫舫內。
畫舫內的那個楚河,不過是一個偽裝成窮蟬的機器人罷了。
楚河早已化作一隻夜行的貓頭鷹,飛入了三苗部落的深處,順著蜿蜒的丹水水路,往上游而行。
丹水兩側,有一棟棟的竹樓沿河而築。
造型別緻。
而在最深處,一個巨大的竹宮就坐落在丹水的源頭。
波濤起伏之間,又有一棟青翠碧綠的竹樓,就屹立在江心,彷彿是漂浮在那裡,卻又無比的堅定,不曾隨波逐流。
楚河先在竹宮轉了一圈,然後才往竹樓而去。
水面上竹樓共有三層。
只是全都燈火漆黑,不見有人。
楚河神目一開,卻看清這竹樓在水下亦有兩層。
一片片的靈竹,竟然長在水底,緊緊的抓住了河床。
而上下五層的竹樓,編築在一片片的靈竹之上,與之相互結合,彷彿就是長在了一起。
水底的兩層竹樓燈火通明。
有陣法構成屏障,將水波阻擋在樓台之外。
水下一層,是一個個衣著簡單的活潑少女,她們用巫術煮著一團團的靈水,然後將這靈水注入一根根空心的竹管中。
楚河心中一動,感覺似乎又有一個成就要達成。
於是迅速變成一條黑色的鯉魚,潛入水底直接朝著水下二層游去。
只是到了水下二層處,入眼的畫面,卻與楚河想像的不同。
一團團從竹筒內穿落下來的靈水,全都漂浮在一個女子周遭,被壓縮成細小的水滴,如同星河般旋轉。
「原來只是在練功?」
「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不怕那些抱有期待的紳士們寄刀片嗎?」楚河化身的黑鯉甩了甩尾巴,看了那女子一眼,準備上浮。
雖然女子確實人間少有的絕色。
但是楚河早已閱盡百花,心中無碼···呸!無牽無掛。
「誰?」
「給我出來!」
一聲呵斥。
一道水光揮出,猶如子彈穿射一般,將竹樓紮了個千瘡百孔。
一團特別獨特的水團扭動。
無形的熏風游過。
水下一層的少女們紛紛仰頭栽倒,陷入了迷夢之中。
水紋搖晃,卻見一個身穿短裝,頭戴纏巾,手持雙頭蛇杖,面容稱得上略為威嚴的中年男子,在竹樓中顯化出身形。
「更深夜重,族長何以在此?」女子用冷漠的聲音質問道。
那男子眼中閃爍過一絲激動,卻又迅速用溫和的聲音道:「我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為了部落,你犧牲太大了!」
女子聞言,冷淡道:「我既然是部落的神女,這便是我的責任。曾經的先輩們能做的事情,我當然也可以。好了族長,你該回去了!」
女子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楚河卻明白過來,這個銀髮秀麗的女子,便是他所編的故事中,另一個被他無端牽扯進來的主角。
三苗部落的神女驪羌仙子。
中年族長卻並不離開,反而一步上前,似乎想要抓住驪羌仙子的雙手,卻被對方敏銳躲過。
「驪羌!你可知道,我心中一直有你。其實···你本可以不必委屈自己,我是三苗的族長,只要你一聲話,我可以立刻收回選婚之言。我們···不必依靠任何人。」中年族長用略微激動的語氣說道。
驪羌仙子的表情卻不見任何的感動。
她又退後了兩步,然後用警告般的語氣道:「族長!希望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中年族長用更加激動的語氣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驪羌我喜歡你,我···我愛你。你明明是知道的,為什麼不肯接受我?你情願去嫁給一個陌生的人,去給別人做玩物,也不願同我站在一起嗎?」
驪羌仙子的表情徹底的冷冽下來:「難不成···你便不是想拿我當玩物嗎?」
「為了部落,我可以放棄我自己。但是你又算什麼東西?」
楚河在窗外,聽的血都快吐出來了。
狗血的洗澡畫面沒有,狗血的情感糾葛倒是有了···何等的不負責任!
中年族長的面色漸漸陰冷,突然用狂態十足的表情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恨,恨我···恨部落,恨所有人,更恨自己。你要外嫁,絕不是為了部落,而是為了給他報仇對不對?」
「無論你得到了共工氏的力量還是顓頊的幫助,你最後都會帶著他們回來,回來覆滅三苗,為他復仇。」
楚河擺了擺手魚尾,感覺正戲來了。
果不其然,卻聽那中年族長又爆料道:「這些年,你看似心如死水,彷彿什麼事都不在意,不管族中事物,只是一心苦修。但是我知道,你從未放棄過復仇。」
「但是你要知道,他是個孽種,是個不祥之人。他不該存在,只有殺了他,才是對三苗最好的結果。無論如何···他不該繼承九黎的血脈,更不該拿起了那把刀,那把凶厲、不祥之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