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無限制神話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7-8-18 13:51: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5 1774974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9 21:44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共天下,而主大荒

  暴雨連下了三月。

  三個月的連綿暴雨,讓宏偉的大荒,幾乎有半數吞沒入水中。

  即便是三月暴雨結束之後,盤踞在大荒土地上的洪水,也時常奔騰入岸,將大量的部落吞沒。

  而在暴雨和洪水的侵襲下,卻意外的促進了人口的集中,以及部落和氏族的相互融合。

  顓頊在暴雨中,於窮桑稱為天下共主,至此再無家,而唯有天下。

  而後從空桑遷移部落,於商丘建立都城。

  此時商丘地勢極高,並且山巒平穩,並不險峻,土地肥沃,彷彿洪水吞沒之下,聳立的一座遼闊孤島,很適合人族在此為根基,繁衍發展,休憩生機。

  洪水湍急,不斷的拍打著兩岸的山崖,發出轟鳴炸耳之聲。

  楚河站在山頭上,望著那彷彿汪洋一片般的洪水,只覺得有些無力。

  作為真仙以及大巫,若說破壞力,他可以碾碎一些不大的星辰。

  但是治水和破壞,完全不是一回事。

  何況,看著在濁浪之中,翻騰的蛟龍,時而隱現的一些妖魔,以及在水底暗藏的各種怨毒煞氣。

  就更能明白,治水絕非易事。

  不錯,後人都知道堵不如疏,都知道大禹治水的故事。

  楚河若是有心接了顓頊的班,坐一坐那天下共主的位置,似乎是可以學習大禹的方法來治水。

  但是···楚河身在此時,可以很果斷的回答一句···妄想!

  此時天河初落,大荒一片汪洋。

  往哪裡疏?又怎麼疏?

  所謂的大禹治水之法,其實是建立在帝嚳(帝俊)、堯、舜,三代人皇治水的基礎上,這才得以盡其全功。

  若無前三代打下的基礎,即便是大禹有通天徹地的手段,也拿著滔滔洪水沒有辦法。

  「有辦法了嗎?」一個聲音,在楚河的身後響起。

  楚河扭頭一看,卻發現竟然是顓頊一身玄袍,走到了他的身後。

  楚河微微躬身行禮,表達尊敬。

  顓頊擺了擺手,並不在意。

  繼續問了一句:「你已經盯著洪水看了好幾日了,可有辦法?」

  楚河想了想,然後說道:「必須先搬來幾座山,將這洪水之勢阻擋,不讓它將一切衝垮,然後在徐徐圖之。」

  楚河說的,正是後來帝俊、堯、舜之時所做的。

  不斷的堵截、分化,將原本龐大的洪水,細分為無數的支流,不讓它們連貫起來,產生那種無法抵抗的衝擊力。

  顓頊抹了抹鬍子,戴著頭頂上的瑪瑙,發出熠熠的光輝。

  「說的不錯,可是···大荒已經很難找到能抵擋洪水的巨山了。即便是有,我們也很難搬動它們。」顓頊說道。

  楚河知道顓頊的意思。

  名山大川之上,必然有仙聖存在。

  以如今人族的頹勢,不能再招惹敵人。

  「那就只有找到九天息壤了!」楚河說道。

  《山海經·海內經》有雲:「洪水滔天,鯀竊帝之息壤以堙洪水。」

  此處之帝,應該便是天帝。

  而鯀就是大禹的父親。

  息壤有著生生不息,永不截止的神效,若是有息壤,便能新起無數的高山,將洪水分割,將許多被水淹沒之處填平。

  楚河猛然醒悟,對著顓頊道:「陛下是想讓我去找師父,請他出面,取來息壤?」

  顓頊點點頭道:「此事關乎天下生民存亡,還請你一定勿要推辭。」

  楚河聞言卻沉默了。

  其實他知道,如果元始天尊有心,甚至可以直接收了這洪水。

  他既然能創造一個世界,那麼收了這洪水,不過是舉手之勞。

  但是楚河卻並沒有信心說服元始天尊。

  因為到現在為止,就連三皇都沒有出手。

  他們本是最該出手之人。

  或許對於那些混元大羅金仙而言,肆掠大荒的洪水,不過是他們所觀看的無數影像中,極為普通或是尋常的一幕。

  就像我們,初看島國文藝片時,即便鏡頭上出現的,只是一些假模假樣的摸摸抓抓,也會莫名的臉紅心跳。

  而閱遍了繁華之後,即便是高清無碼,也絲毫掀不起心頭的波瀾。

  這個比喻雖然很怪···但是道理卻是這個道理。

  楚河可以去求元始天尊,但是元始天尊所做一切,其實全憑自己高興。

  他幫助楚河,甚至為他製造一個世界,是因為高興。

  他如果不願意,那麼楚河便不可能有任何的勉強。

  看著楚河的沉默,顓頊點點頭道:「好!我懂了。不過···贏河!你怎麼看天下共主這個位置?」

  顓頊的問題,出於什麼目的,楚河並不全部清除。

  不過這個問題,算是一種對繼承人的考核?

  楚河沒有多想,其實對所謂的天下共主之位,他有點期待,卻又並非是絕對不可。

  對於權力,他沒有什麼需求。

  多次副本的經歷,早就讓他品嚐夠了權力的滋味。

  對於天下共主的位置,楚河唯一覬覦的,便是坐上那個位置後,可能得到的某種人道的力量認可。

  那才是楚河真正好奇的東西。

  「天下共主,天下尊之,一言以為天下法,所作所為,皆可成萬世之師。」楚河解釋的其實很普通。

  又沒有什麼觀眾,顓頊也不是妹子。

  楚河沒必要裝嗶。

  他揣度不清顓頊的心思,所以故意回答了這麼一句表面看著華麗,實則中規中矩的答案。

  「一言以為天下法···哈哈!這句話說的當真不錯。」

  顓頊卻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過我卻以為···錯了!在我看來,所謂天下共主者,便是坦蕩之人,將自己的一切共予天下,而天下人感念其德,便尊其為主。」

  顓頊這話的意思,其實還是在勸說楚河。

  楚河話鋒一轉,卻突然道:「我師父處,我無法說話。因為我是弟子,他是師父。歷來只有師父要求弟子如何,卻從未有過弟子要求師父如何。但是,天庭確有息壤無疑,我曾聞有建木可通天庭,溝通天人兩界。吾等何妨去往天庭,尋得息壤?」

  雖然得到了燭龍的眼珠子,楚河算是完成了一半的心願。

  不過念頭已生,再難熄滅。

  對於建木,楚河還是有些念想的。

  何況,覆滅共工氏一戰,東陽離不曾現身。

  楚河懷疑,他已經找到了建木,並且正在做準備。

  楚河自然不甘人後。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0 02:32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建木無聲

  「你要上天梯?」顓頊詫異的衝著楚河問道。

  建木又叫天梯。

  因為它是唯一溝通人間和天庭的橋樑。

  即使是一個普通人,只要他能安然無恙的爬上天梯,也能進入天庭。

  而顓頊詫異的原因在於,楚河明明已然獲得了天人共敕,大巫之路已然圓滿,何必再多此一舉?

  至於上天去取息壤,這在顓頊看來,並不足以成為完整的藉口。

  畢竟相比較起來,去向元始天尊求助,分明會更簡單一些。

  顓頊目光中的疑問十分充足,他等著楚河的解釋和答案。

  楚河卻心中另有他想,轉而說道:「曾經我聽說,天人共敕是一個陷阱。我想知道真相,就必須上天梯,去天庭弄個明白。」

  楚河沒有說明是誰。

  而顓頊自發的腦補成了楚河的師兄弟甚至是元始天尊告訴他的。

  故而顓頊苦笑道:「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你大可不必上天庭去尋找這個答案···所謂天人共敕,原本並不是陷阱,而是一種妥協。」

  楚河靜候著顓頊的下文。

  關於巫的疑惑,他早就在心裡琢磨了許久,雖然沒有專門去尋找答案,卻未曾放棄。

  此時由顓頊親自解答,或許能解了心頭一個結。

  「遠古之初,人族初立,那時的人族孱弱無能,只能淪為妖魔之食,無法在大荒生存。後來卻有先人,通過攀爬建木,上到天庭,並且盜取了神的能力,而成功的庇護了一方百姓。那就是最早期的氏族與部落的誕生。」

  「而有了部落後,那些盜取了神力量的人發現,通過族人們的信仰和崇拜,甚至只是單純的汲取某些情緒,就能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大。於是漸漸的就有了,最初的天人共敕。那其實就是人與神力量的結合,先人們將之名為『巫』。」

  「擁有了巫的力量,人族終於在大荒站穩了腳跟,並且逐漸的發展壯大,開始將足跡遍佈四海八荒。」

  顓頊講解的很簡單,但是楚河卻能從他沉緩的語調中,漸漸的感受到那種步步為營的艱難。

  在艱苦中求生存,然後闖出一條路來,那需要付出多少犧牲,是難以想像的。

  楚河默不作聲,等待著顓頊繼續往下說。

  「再後來,因為人族放肆的竊取神的力量,終於引來了眾神的憤怒,人與神在遠古時代,爆發了一場大戰。也正是那場大戰,初步終結了母系氏族。」

  說到這裡,楚河卻猛然明白過來。

  按道理來說,社會的構成,無論是男權還是女權,其實就比的是哪一方佔據了力量優勢。從人性的本質上來講,大家都更願意壓制對方一頭,佔據上風。平等···更像是相互妥協?

  巫的力量從遠古之初便誕生了,也就是說,早先掌權的女性,應該曾經出現過許多強者。

  即便是男性中,逐漸出現了伏羲、神農、軒轅黃帝這樣的存在,應該也不足以徹底推翻女權。更何況,如果率女權一直勢大,會不會坐視三皇強大,猶未可知。

  如此一來,唯有那些女性強者,在某次大戰中,損耗殆盡,才會給了男權崛起的機會。

  「再後來,我們人族便與天庭定下了契約,只有人能憑借一己之力爬上天梯,進入天庭,就能獲得天庭的敕封,天人共敕。而人族則不能肆意掠奪神的權能,更不可獵殺神靈。」顓頊說道此處,楚河便知道,轉折要來了。

  果然顓頊苦笑道:「這本以為是一個十分平等的停戰協議。但是我們都錯了,直到現在,我們才發現,這是天庭反向掠奪我們人道之力的方法。」

  「他們通過這種方式,逐漸的將人道與天道對等,達到了某種統一。將屬於人間的權柄,漸漸的收歸入天。」

  「每多一個天庭敕封,天人共敕的大巫,天庭對人間的掌控,便多了一分。」

  說到這裡,楚河便全明白了。

  為何天帝起初只是天界之主,後來卻成了三界之主?

  因為他漸漸的通過這種方式,掠奪到了人間的權利。

  甚至到了秦以後,人間的帝王,都只能以天子自稱,還沾沾自喜。

  且為帝者不可修行,不可長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稍有不敬蒼天,便有天罰降下。

  何況楚河還知道,到了上古中後期,許多的大巫,原本的出身不再是人,而是神。

  「那為什麼帝江非要撞斷不周山?」楚河又問道。

  這也是楚河的疑問,帝江當時的義無反顧,以及那最後的遺言,都表達出了,人族···至少人族中的那些真正的高層,對不周山的不滿。似乎很久以前,就計劃過,將它撞斷。

  顓頊看了看楚河,覺得楚河的問題有點太多了。

  不過既然已經說到了這裡,他也就順勢往下回答。

  「因為不周山是天柱,然而與其說是天柱,不如說是人間拴住天界的一條鎖鏈。人間與天界,之間間隔本事無垠的。天界是三界清氣所化,只會越飛越高,漸入無窮,再難尋覓。正是不周山拴住了天界,所以人間與天界的距離,才會相近。」

  「而企圖通過建木進入天庭的人,才能走到盡頭,抵達終點。」

  「只要折斷了不周山,那麼天界就會與人間的距離越拉越遠,即便是有建木為橋樑,卻再也沒有人能走過天梯抵達彼岸。」

  楚河沒有開口詢問,為什麼不告知天下人真相,不要再上天梯,尋求天人共敕。

  因為這個問題很無知。

  對於更多人來說,這些關乎種族,關乎一切的大事,是與他們的切身利益毫無瓜葛的。他們在乎的,只是自身的力量和強大與否。

  就像後世,許多人明知道有些行為是污染環境,有些工廠會導致水質的惡化,遺害無窮。但是卻依舊有數不清的人,前僕後繼的去做這件禍害後世之事。

  未來是看不見的,而生活就在眼前。

  「那為什麼不直接折斷建木?」楚河終於問出了自己的心聲。

  這也是他抵達上古的終極目的。

  顓頊卻露出一抹不以為然之色。

  「折斷建木?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建木無聲,它會吞下所有的力量,任何形式上的力量,在它面前都會卑微的一無所有。既然沒有力量可以作用於它,那它又怎麼可能被折斷?」顓頊搖頭說道。

  楚河聽聞顓頊此言,卻呆住了。

  史料中記載,率領人族推倒建木者,此時卻說建木根本無法撼動。

  那···建木是怎麼倒的?

  楚河開始有些亂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0 21:17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正在吃掉世界的建木

  建木是怎麼倒的,這個答案,還是需當去建木瞭解。

  所以,在楚河的一再請示下,顓頊終於答應,放任楚河前往建木,上到天庭,尋得息壤。

  原本聽聞此事,想要跟過去的重祿,卻被顓頊派遣到了南方,借助南方諸多火山之力,蒸發洪水,重新開闢出大量適合人族居住生存的土地。

  坐在瓤的背上,前往建木的,便唯有楚河還有一直跟著楚河的驪羌仙子。

  這一次瓤走的更慢了。

  有些事情,楚河終究還是沒有遵守承諾和自我約束。

  楚炮王如果管得住自己的大炮,那他也就不是楚炮王了。

  不過···張愛玲有一句話說的確實有道理。

  楚河用實踐證明了這句話的切實可行性。

  當然,這基礎建立在楚河的本錢雄厚以及功力深厚。

  驪羌仙子雖然依舊心如死灰,但是在重重炮火的連番轟炸下,或許死灰仍有復燃日。

  這就需要楚河日積月累的耗費功力,替她療傷了。正常的女人,因愛而生欲。

  而對於驪羌仙子,楚河決定反著來。

  總而言之,這一路上很精彩,風光無限在險峰。

  而楚河特別為自己定做的豪華版籐屋,在他的改裝下,隔音效果也很不錯,可以放任嘹亮的歌聲,而不必驚醒沉睡的山林。

  遊山玩水有盡時,人生總要有更多的追求。

  別人不提。

  假如楚河沒有現在,在大荒的身份地位,以驪羌的心情,豈會讓他各種得償所願?

  所以,當挑戰來臨的時候,楚河可以十分迅速、瀟灑的放開溫柔鄉。

  楚河舉目看著眼前宏偉之像,不由感歎上古世界的奇妙。

  建木的樹枝像是巨大粗壯的牛角,樹幹猶如宏大的天柱,葉子是鐵芒一般堅硬銳利,而它的果實則是隱匿在樹葉和樹枝之間,宛如群星閃爍星光,星星點點。將整個建木,點綴的宛如聖誕夜的巨大聖誕樹一般。

  無比宏偉的建木,盤旋在天地之間。

  隔著老遠的時候,分明看不到它任何的蹤跡。

  但是當走近它時,卻猛然抬頭,卻忽然發現,有如此龐然大物,聳立在此,溝通天地。

  以肉眼來看,建木固然宏偉,卻似乎僅止於此。

  但是以一個真仙、大巫的感官去窺探它。

  即使是所有散發出來的力量,被建木迅速的吞噬,但是楚河依舊能夠發現,建木的樹枝彷彿溝通著許許多多不同的空間和次元。

  它就如果世界樹一般,以樹枝、樹根為脈絡,連通著不同的世界。

  瓤似乎張嘴說了些什麼,但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這裡已經是建木的遮蔽範圍。

  在這個範圍裡,尋常是很難發出聲音的。

  因為聲音甚至連同大量的光線,都在被建木吞噬。

  站在建木腳下,甚至會有一種錯覺。

  那就是這根好似神木,又好似別的什麼的特殊存在,正在以吞噬世界作為養分,不斷的成長。

  與其說它是神木,更不如說它是怪物。

  楚河用手拍了拍瓤的腦袋,示意他往前走,去攀爬建木。

  瓤依照而行,沒有半點不情願的樣子。

  在能夠填飽肚子以後,夸父巨人就是一個得過且過的種族。

  任何事,包括生死,其實他們都看的很淡。

  當踏上建木之後,並非是艱難的往上攀爬。

  相反,整個視覺感官,都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就像踏足的建木樹桿,才是堅實的大地,而原本的大地和天空,卻立了起來,如同『大地』兩端的盡頭,兩個極端。

  以瓤的天賦,甩開了步伐狂奔,即使是無法利用他天生的神力而行,依舊有著難以想像的速度。

  然而即便是以瓤的速度,在建木之上狂奔了七天七夜之後,依舊遙遙看不見盡頭。

  彷彿天界永遠在另一端,無法觸摸和抵達。

  「停下!不是速度和距離的問題,這麼繼續跑下去,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抵達天界。」楚河以元神溝通瓤,將瓤叫停了下來。

  瓤依照楚河的指示,停頓下來。

  楚河站在瓤的頭頂,向四周打量。

  四周一片茫茫,竟然看不見任何的樹木枝葉,彷彿之前站在建木腳下所看到的,都不過是假象。

  建木本身,卻是一片荒蕪無垠的大地。

  楚河從瓤的頭頂落下,從髮梢一抹,將兵主握在手心。

  蓄勢待發,然後一刀爆發。

  這勢大力沉的一刀,足以隕滅星辰。

  但是此刻,落在這荒蕪一片的大地上,卻什麼效果也沒有。

  彷彿楚河只是憑白的做了這麼一個動作,刷了一個假把式。

  幸好沒什麼圍觀的觀眾,否則楚河就該尷尬了。

  「哈哈哈!你這個人族也太傻了吧!這裡是建木,而且還是建木的主桿之處,沉默之地。你竟然想在這裡施展手段,真是可笑的很。」一個元神用十分囂張的姿態,向四周傳遞著這樣的訊息。

  楚河還未回擊,瓤已經一拳頭朝著那元神波動傳來的方向擊去。

  以瓤的力量,這一擊本該聲勢駭人。

  但是此刻,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一隻黑色的大鳥,化作龐大的烏雲一般,從楚河和瓤的頭頂飛過,然後拉下了一團漆黑腥臭的糞便。

  「臥槽···!」楚河幾乎下意識的就狂奔起來。

  瓤也不傻,同樣朝著另一個方向躲閃。

  苦逼之處在於,現在他們都無法動用一些真正強大的力量,導致速度都大減。

  楚河借助地利,以及環境幫助,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這一番『天降屎意』。

  瓤就沒那麼好運了,只能說···短短一瞬間,他就被渲染成了另一種顏色,並且時刻散發出惡臭的味道。

  而瓤背上背著的籐屋中,原本還因為昨夜的酣戰,而辛苦昏睡的驪羌仙子,在聞到惡臭味,推開窗戶後,便張大了嘴巴,發出無聲的尖叫。

  「追上去,別讓那賊鳥走了!」楚河招呼以元神招呼一聲,搶步快速朝著那巨鳥飛走的方向追去。

  而瓤也仰頭發出無聲怒吼,腳下加快速度,同樣狂奔追趕。

  道路偏離了原本的行道。

  等到看到目標,停下來的時候,四周閃爍著的,已經是一個個晶瑩的,宛如果實般的圓球。

  而那巨鳥站在圓球中間,張開鳥嘴,正吃的歡快。

  每一次張口,都必然將一個水晶圓球般的果實吞入口中,然後便有一股混成之力,從它的嘴裡四濺出來。

  「賊鳥!可算是尋到你了。」楚河以元神傳遞著訊息,惡狠狠的喊道。

  那巨鳥卻不屑的晃了晃頭,扭過脖子,看著對它而言,小不點般的楚河,發出不屑的蔑視。

  眼神中的意思,分明在說···你奈我何!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0 23:45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碎片穿梭(上)

  這隻黑色巨鳥的鄙視,是有道理的。

  建木之上,規則束縛,力量無效。

  這就導致了,無論強弱,在這裡基本都很難傷害到對方。

  強大與弱小,被拉到了一個古怪的統一水平線上。

  就像是現實世界折射過來的扭曲鏡像。

  楚河看了看那巨鳥,冷笑一聲,然後順勢一抓,朝著數個水晶球般的果實抓去。

  然後將它們隨意的丟入自身的小世界中。

  只是不料,原本在魔天幫忙整頓後,就大部分時候停止膨脹生長的體內小世界,在丟入了這些果實後,突然開始有了一絲絲的穩步增長,越發的多出了一點點的圓滿。

  楚河眼前一亮,迅速吩咐瓤和驪羌,幫他收集果實。

  看到楚河搶奪它的食物,巨鳥眼中閃過凶光,拍打著巨翅,朝著楚河揮來。

  只可惜,沒有掀起一絲風波,那巨大的羽翅,其實就只是輕輕地拂過一般,沒有給楚河帶來半點的壓力。

  這裡太古怪了。

  正常的行走坐臥等用力方式,並無問題。

  但是一旦用力方式呈現攻擊性,就會迅速被泯滅這攻擊力,將之化為無形。

  「你們不許跟我搶!」巨鳥惡狠狠的威脅道。

  聽了巨鳥以元神發出的威脅,楚河和瓤的動作更快了。

  巨鳥憤怒的只能不斷的拍擊翅膀,然後更快的用嘴巴去唑那些果實。

  不過,翅膀畢竟不如雙手有效。

  而巨鳥或許是受到了這建木之地的特殊壓制,無法化形成人的形態,只能用本身的原型行事。

  「可惡!我可是北冥鯤鵬一族的巨鵬,你們是人族哪個部落的?竟敢與我為敵?」巨鳥出言威脅,無法直接動手,那就只能講狠擺後台了。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這一段文字,出自莊子逍遙游。

  身在上古,楚河卻得知,在北冥之地,確實有鯤鵬一族。

  其中鯤為雌,鵬為雄,二者本為同族,卻一者在天,一者在海,唯有海天一色之時,方能相會交···配。

  而在鯤鵬一族中,只有極為罕見的存在,可以打破雌雄束縛,同時擁有鯤鵬兩種形態,具備吞噬天地的天賦神通。

  驟然聽到這巨鵬擺出家譜來威脅自己,楚河不僅絲毫不亂,反而有點嘴饞。

  他竟然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個段子,此時便直接以元神發出訊息,將之訴說出來。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驟一聽這一句,巨鵬臉上尚且有得意之色。

  只是再往下聽,卻只覺得怒火澎湃,不斷的揮舞著翅膀,恨不得拍碎了楚河,偏偏卻又做不到。

  看著對方憤恨的樣子,楚河就喜歡巨鵬那看他不爽,卻又偏偏拿他無可奈何的樣子。

  終於知道之前這巨鵬為何要賤兮兮的挑釁了。

  實在不怪對方腦殘似的挑釁,無理由的樹敵。

  確實是,這種感覺···真的妙極了。

  「好個狂妄無知的人族,你若有膽,便報上名號。」巨鵬恨的發狂,只能一再的用元神傳遞這樣一個訊息。

  楚河將四周的果實採集一空後,心中有了激對方的意思,便故意一挺腰板,正色間帶著得意說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姑幕窮蟬是也!你能奈何你窮蟬爺爺如何?」

  巨鵬惡狠狠的回應道:「好!好一個姑幕窮蟬,我記住你了!今日之辱,他日定當百倍回報。」

  罷了,一拍翅膀,振翅飛翔,顯然朝著另一個地方撲去。

  楚河果斷對瓤一歪腦袋:「跟上!」

  這些建木長出的果實,對他的小世界成長,有著許多好處,他沒理由放過。

  只是在建木之上,元神神念也受到了限制,很難如以往一般,進行大範圍的掃瞄。

  而之前楚河就試過了,各種機器人,在這裡都無法使用,全都被限制了。

  所以,想要更多果實,跟著那巨鵬最好。

  果然,不出意外,楚河他們又追上巨鵬之時,對方正在一處新的地方,對著閃爍的果實大快朵頤。

  當看到楚河他們到來時,氣的全身的羽毛都豎起來了。

  這一次,他學乖了,不再和楚河他們廢話,直接扇著翅膀飛走。

  等到楚河他們再追上去的時候,這巨鳥的鳥面上,竟然人性化的浮現出一絲詭詐之色。

  「等等,先別動手。」楚河看了看四周那些閃爍的果實,下意識的開口叫停。

  這些果實與之前那些不同。

  看起來更加的飽滿、成熟,其中閃爍著的不再是彷彿星光一般的鴻蒙色澤,而是一些很具體的光斑,它們在果實中旋轉,帶著某種韻律。

  只是楚河情急之下,似乎忘了,這裡聲音是傳遞不出去的。

  而他又沒有以元神傳訊。

  瓤的大手已經摸上了一顆果實。

  下一刻引發黑光,將瓤連同楚河還有驪羌仙子,全都吸收了進去。而巨鵬早有準備,也知道這黑光的運轉範圍,故而及時躲開。

  「哼!讓你們跟著我撿便宜,送你們到碎片世界裡好好遊玩一下,等出了建木,我們再有計較···姑幕窮蟬···哼哼!」巨鵬扇動翅膀,迅速的朝著另一處果實初生之處飛去。

  而楚河等人,在被黑光吞沒之後。

  卻突然發現,他們竟然可以用『力』了。

  這種用力,不是指能否動彈,而是他們被無形壓制的能力,可以稍稍動用幾分。

  四周一望,應該是一片遼闊的竹林。

  而竹林裡,一些細密的聲音,正在相互傳遞、交流著。

  「怎麼辦,好像是有人進來了,是人啊···好可怕!聽說他們什麼都吃,以前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隔壁的那根竹子,就是被人吃掉了。聽說它當時還只是一根竹筍,真是造孽了,竹筍才出生多久?就被吃了···。」

  「不如我們造點幻象,將他們嚇跑吧!大家都想想,什麼最可怕。」

  「我覺得,彎頭剛才說的就很可怕···。」

  竹林內嘰嘰喳喳的聲音,並沒有瞞過楚河的耳朵。

  看著這群生長在一起,並未成妖,看起來十分普通的竹子。

  楚河知道,這應該就是之前東陽離說過的,由建木自發孕育的生靈。

  這裡的植物,或許就像動物···甚至是人一樣,天生擁有靈智,是智慧種族。

  而對於吃竹子···楚河完全沒興趣。

  「好了,都別吵了,我不吃你們,不過你們要老實交代,這裡是什麼地方。不然,我一把火燒光你們。」楚河並不著急離開這裡,雖然是被那巨鵬陰了一把,有些憋屈。不過意外的,有了收穫,或許歪打正著也說不定。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0 23:46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碎片穿梭(下)

  竹林裡,頓時一片安靜,忽然沒有了聲音。

  就像他們從不曾說過話。

  楚河冷笑著,指尖已經燃起了三味真火。

  雖然修為還是被壓制,但是卻也觸摸到了這個空間的上限,對付這些除了會說話,與普通竹子沒有太大區別的東西,毫無難度。

  這時,一株粗壯中,略帶枯黃的老竹,搖晃著身體,竟然抽出了竹根,如同邁動腳步一般,走到了竹林的外圍,就站在楚河他們的面前,對楚河開口說道:「這裡是竹國,我們所有的竹子,都是建木孕育的子民。」

  「當然,對於你們這些外來人來說,我們的國度、世界,只是一個破碎的空間,甚至連小世界都稱不上。」

  楚河聞言點了點頭。

  從驪羌仙子和瓤手中,接過他們之前收集的果實,然後丟入小世界中。

  看著這些果實被小世界消化。

  對於這些果實的來歷,楚河也漸漸有了想法。

  「建木生長在天界和人界之間,是天地的橋樑。但同時,它的樹枝也探入了無數的次元和空間,吸收著來自不同世界的能量。或許這些果實,就是它汲取了不同世界的養分後,所凝結出來的結晶。沒有成熟的果實,只是具備了一些世界···甚至是空間最初的能量雛形,所以對我的世界構造有好處。至於為什麼巨鵬也要吃他,或許···是因為巨鵬有著空間上的天賦?」

  「而那些長的相對成熟的果實,它們卻已經孕育出了獨立在建木之外,卻又還受到建木影響的碎片空間。比小世界還要殘缺,卻又具備著一定生命世界的雛形,很奇特,也很罕見。」

  總結出了這樣的結論,楚河不再去管那些嚇的簌簌發抖的竹子。

  帶著瓤和驪羌仙子,直接打破了這個空間的束縛,重新出現在了建木主桿。

  此時那巨鵬早已不見蹤影,顯然是乘著楚河他們被吸入碎片空間的時間,擺脫了他們溜走了。

  這一次,楚河主動觸摸了一個成熟的果實。

  下一刻,他們又出現在了全新的碎片空間。

  這一個空間裡,漫山遍野生長的是一種籐蔓,它們具備攻擊性。

  當楚河他們進入的一瞬間,這些籐蔓便瘋狂的朝著他們撲來,並且叫喊著嗜血的喊殺聲。

  不過···不值一提。

  整個空間,在楚河的揮手之下,被清理一空。

  而當這個空間的所有生靈都死去。

  他們便被自發的彈出了碎片空間,而那成熟的果實,也在楚河的眼前碎裂,並沒有化作可以利用的東西,被楚河回收。

  「難怪那巨鵬只找未成熟的果實來吃。這些成熟的果實,已經失去了可塑性,即使是毀滅了它們,也只會造成破壞,而不會擁有任何的收益。」楚河心想。

  不過就在果實破開的一瞬間,楚河卻又抓住了某種靈感,不是很確定,便且先將靈感存在心底,留待日後再行求證。

  又穿梭了好幾個碎片空間,見識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種族,楚河興致散盡,便招呼著瓤和驪羌繼續趕路。

  路途遙遠,奔波辛苦。

  這一行,又是大半個月。

  天界依舊遙遙無期。

  而半個月來,楚河卻只找到了一處果實凝結點,都是一些成熟的果實。

  很顯然,鯤鵬一族應該擁有一張建木果實凝結點地圖,根據推算世界,來計算哪些地方的果實是熟透了,哪些地方的果實還初步凝聚,可以利用。

  在無法動用任何外向型力量的建木世界,繪製這樣的地圖,只怕需要漫長歲月的積累。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必須在這個世界,擁有力量,至少是短暫的力量。否則的話,我麼跑的永遠沒有天界飛的快。」又走了一段時間,楚河終於醒悟過來,停下了腳步。

  天柱已經撞斷,天與地的距離,正在迅速被拉開。

  他不知道清氣上升的速度幾何。

  但是很顯然,絕對比他們這般用腳丈量要快。

  否則沒道理,他們走了這麼久,那天卻越來越遠,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

  「建木的世界裡,根本無法施展力量。贏河···我覺得你這是在做無用功。我們還是回去吧!你答應我的事情,何時兌現?」驪羌仙子終於忍無可忍,有了一絲絲爆發的跡象。

  誰受得了每天不是趕路,就是在趕路的過程中被懟?

  她又不是沒有思想,沒有自我的特殊用型機器人。

  就算是拿錢辦事的商務美女,也是有脾氣的!

  對於驪羌的小脾氣,楚河是包容的。作為男人,都已經把別人吃乾抹淨了,不能直男癌到一點抱怨的空間都不留。要真這樣,只能說···注孤生。

  驪羌仙子覺得是無用功,那是因為她以為楚河的目標真的只是天庭。

  但是對楚河而言,其實收穫已經很大了。

  他知道建木有種果實,未成熟時,對他很有幫助。

  同時他也知道這些果實成熟後,會孕育碎片空間。在碎片空間內,能夠擁有一定等級的力量。

  果實越成熟,越飽滿,力量上限越高···。

  「如果能夠在碎片空間內施展力量,干涉到外面就好了。」楚河突發奇想。

  「等等!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碎片空間就是建木果實。建木世界無法利用力量,但是這個規則對於果實本身而言無效。如果我全面掌控一顆果實,將一個碎片空間,改造成一艘航行於力量荒漠的船,那就能加快速度,超越清氣上升的速度,飛向天庭。」

  想到這裡,楚河毫不遲疑,帶著瓤和驪羌回轉,返回上一個發現的果實生長點。

  然後挑選了其中最飽滿,最成熟,最豐碩的果實,觸摸它、引動它,然後進入了果實中的碎片空間。

  這個碎片空間尤為遼闊。

  入眼的是一片草原。

  草原上,點綴著的是紫色的,彷彿人五指張開的小花還有瑩綠色,就像飛針般的草。

  花與草,涇渭分明。

  它們···似乎在打戰。

  就像兩個種族,兩個國家,爆發了戰爭。

  楚河等人的到來,並未有打斷它們的戰鬥。

  碎裂的鮮花和斷裂的草莖,在風中狂舞著,散落的汁液還有踐碎的花粉,在楚河他們眼裡···沒有半點血腥殘酷的氛圍。

  楚河念頭一動,發現在這個碎片空間,他竟然可以動用元神境界的修為,這倒是讓楚河滿意的很。

  於是開始蔓延自己的思緒,看看是否能徹底掌控這個狹小的碎片空間,然後改造它,驅使它。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1 21:30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花君和草將軍

  當楚河的念頭,隨著元神的輻射,蔓延出去之後。

  整個碎片空間的一切,便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只是想要徹底佔據這裡,然後改造它,將它變成一艘航行在建木世界裡的小船,還要費點功夫。

  「嗯?還有兩個同樣觸摸到了元神境界的生靈···雖然氣息古怪···但是沒錯了!」

  「給我出來!」

  楚河凌空一掌,直接拍打在虛空中。

  雖然境界被壓制,但是眼界和對規則的理解,又豈還是元神可比?

  楚河一掌之下,力量雖然不是特別強,卻正好打在了碎片空間的某個空間節點上。

  無形中,有力量律動。

  兩道身影,同時在半空浮現。

  隔空用手一抓,這兩道身影,便順著一股疾風,朝著楚河飛去,然後同時匍匐在楚河腳下。

  「大仙饒命。」一個雌雄難辨的聲音很沒骨氣的求饒說道。

  「求饒作甚?他要殺便殺,我們活的像囚徒一般,也沒甚意思,還不如死了痛快。」另一個堅硬略帶沙啞的女聲,卻十分強硬的說道。

  楚河看著眼前這二者,露出好奇的表情。

  這二者,一者身穿紫色的長袍,袍子上繡著許多細緻的花紋,說是長袍···更像是一件造型別緻的長裙。他有著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精緻的五官以及齊腰的長髮,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柔弱的氣質。

  如果不是楚河很確定,他是個男的,那麼無論怎麼看,他都更像一位氣質柔弱的絕代佳人。

  而另一個,則是身穿一件草綠色的籐甲,寸板似的短髮,面容雖然也稱得上清秀,卻只帶著一股子堅強的韌性,有一種不屈不撓的精氣神在骨子裡。

  然而這身穿籐甲的,楚河很確定,她是一個女性。

  楚河為什麼這麼確定?

  當然不止是因為,楚河用神眼早將他們看了個通透。

  更因為,某些部位的突出和平坦都太過明顯,實在很難讓人忽視。

  「你們就是這些花草精靈的首領?」楚河看著他們問的。

  那個柔柔弱弱,彷彿小受一般的男子,用一股子弱受求虐般的語氣對楚河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是花君,她是草將軍。我們確實是這個世界,兩個不同族群的首領。大仙有什麼吩咐儘管說,但請不要為難我們的部族,還有毀滅我們的世界。」

  草將軍似乎見不得花君這麼一幅小媳婦般的摸樣,冷哼一聲不說話,將頭扭到一邊。

  「你們既然都在,而且看起來關係不錯。為什麼還要讓兩族打成這樣?」驪羌仙子卻有些好奇的在一旁插嘴問道。

  花君臉上露出不忍之色,有些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

  那草將軍卻道:「我們的世界太小了,容不下太多的族人。所以我就和花君約定,每過一段時間,就相互大戰一場,用來約束族人的發展。」

  草將軍說話的時候,花君在一旁不斷的歎氣,好像是很傷心的摸樣。

  整個碎片空間,其實也不算小了。

  但是依舊一眼可以望到頭,而這些建木果實中所生的花草精靈,似乎天生壽命都比較長,當人口過於茂盛,而空間卻變得越來越狹小的時候。爆發戰爭,用以減負,似乎是既殘酷卻又唯一的辦法。

  「既然如此,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將你們的世界擴大,又或者···走出去?」楚河目光閃爍,顯然是在有意引導話題。

  草將軍依舊冷哼不言,一幅老娘就是不合作的姿態。

  而那花君,臉上露出一抹擔心害怕的表情,猶猶豫豫道:「我···我倒是聽說過,只要打破本身世界的界限,然後架起橋樑,打開別的世界,就能讓兩個世界融合,組合成一個更大的世界,這樣就能擴大生存空間。」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擔心,有誰會打破我們的世界,從外面打進來。」

  楚河聞言頓時來了興趣,手一伸,手中凝聚的力量就要刺破空間。

  「你做什麼?」草將軍對楚河力量氣息的變化極為敏感,忍不住叱問道。

  楚河淡笑道:「當然是幫你們打破世界,然後吸收別的世界進來了!」

  對於楚河而言,花君、草將軍的世界只是一個空間碎片,但是對於他們而言,所存在的空間,就是一切的全部,是一個完整的整體,被他們稱之為世界,也不無不可。

  「你別亂來,你的力量不屬於我們這裡,並不符合規定。一旦你打破了空間,我們的世界就會快速的湮滅,我們都會死去。無論你要做什麼,你都不會成功。」草將軍咆哮道,顯然脾氣很不好。

  很不巧···楚河對不在意的人或者物,也一貫沒什麼好脾氣。

  「喔!原來是這樣,那也無妨,你們的世界破滅了,我大不了換一個,再重新試試,我不著急。」楚河慢吞吞的說道,彷彿是在開玩笑。但是看他的表情,卻又說的很正經,這種矛盾的表現,恰恰讓人心中毛骨悚然,反而變得堅信起來。

  手中的力量並未消散,反而凝聚出一團銳利的金光,跳躍著刺目的弧光。

  「如果我是你們,這個時候一定不會耍什麼小心眼,坦誠相告···說出知道的一切,或許還能有些收穫,不然···也就不要怪我做事不地道。要知道···我這人雖然一貫沒什麼節操,但是還是不太喜歡反派或者滅世大魔王這種人設的。你們千萬不要耽誤我為數不多的耐心,讓我做一些自己並不情願的決定。」楚河的話有一半花君和草將軍沒有聽懂。

  但是聽懂的那一半,他們領悟的十分透徹。

  還是花君,他用最快的語速,踏著他那軟綿綿,充滿了中性磁性的聲音說道:「想要融合世界,必須讓我或者草將軍,有一個力量達到這個世界的最大程度,然後徹底掌控世界,才能與世界結合,誕生出吞噬、溝通別的世界的本能。」

  「大仙您是外來的人,即使是擁有了超越我們世界的力量,也無法真正控制世界,獲得本能。」

  接著看了一眼楚河,又小心翼翼說道:「我建議···當然只是小小的提議,您可以幫助草將軍,獲得世界最高的力量,讓她成為我們世界的掌控者,然後再去融合更多的世界。」

  「這樣無論大仙您想要做什麼,都會方便很多。」

  楚河似笑非笑的看著花君,卻一口答應道:「好啊!你這個提議不錯。」

  花君聞言,臉上的表情一僵,還沒有醒悟自己究竟是那一句話,暴露了本心和目的。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1 21:33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渡世寶船(上)

  花君這點小心機,在楚河面前,那可太嫩了。

  以為長著一張小受臉,說話弱聲弱氣的,楚河就會放鬆警惕,對他大意?

  從而被他利用,幫他成長,放縱他變得強大,甚至主宰空間碎片,融合更多的建木果實?最後說不準,任由他強大之後,還被他背後來一刀,辛辛苦苦一番,全都成了成全他做的無用功?

  只能說,花君想太多了。

  有很多事情,相互之間,並沒有必然的聯繫。只是往往有些人看不清,產生了錯覺罷了。而楚河,一般不會被這種錯覺誤導。

  就像長相清純,面目乾淨,氣質淡雅的妹子,並不一定是賢妻良母。

  就像滿臉橫肉,滿胳膊刺青,似乎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大漢,也不一定是社會大哥。

  看起來弱受一般,說話都不硬氣的花君,又怎麼會一定是一個毫無野心,膽小怕事,並且容易操控的傢伙?

  從開始到現在,看似草將軍一直比花君強勢。

  但是楚河卻看穿了,草將軍反而是被花君暗中控制的傀儡。

  如果不是草將軍還有利用價值,可以用草將軍控制的草族,幫忙控制這個世界內的『人口』增長,並且成功甩鍋,讓草將軍成為那個被兩族所恨的存在。

  在楚河想來,草將軍早就被花君算計死了。

  只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將楚河視作和草將軍一樣,是一個容易被他刺激、控制的角色,以至於說話的時候都不小心,過早的暴露了目的不說,更從話語中,隱晦的透露出了,他對楚河目的的猜測。

  試問一個能隱隱猜出楚河目的,且有心機的傢伙,會毫無野心,只是一個弱氣滿滿的弱受?

  表面看著嬌弱的少女中,尚且有綠茶。那麼弱受中,有心機受,也不是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吧!

  不可因為一個人的前置屬性,就忽略了一個人的本質,這是楚河時常提醒自己的事情。

  面對楚河如電光般刺目的眼神,花君深深的低下了頭,眼中閃爍著的是難以掩飾的驚恐和憤恨。

  在楚河他們降臨的時候,他和草將軍就已經發現了。

  和草將軍的忌憚不同。

  他感覺到的是機會,是轉機。

  單單憑借他的努力,想要抵達世界力量的上限,同時完成與世界融合,吞噬其它世界的目標,遙不可及。

  但是如果借助到這些外來者的力量,將他們視為跳板,這將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花君比草將軍存活的更久,同時也知道更多草將軍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知道,在建木的兩端,是天庭和人間。

  在建木的世界裡,一旦走出了他們原本生存的世界,就會被建木所吸收,回歸為建木的養分。

  但如果能夠進入人間或者天庭,就可以擺脫建木的束縛,成為真正自由的存在。

  而無論是去往人間還是去往天庭,他都必須讓他的世界不斷擴大,直到強大、完整到,能在建木世界裡,如同一艘渡世寶船一般穿行,橫跨無邊的寂靜和沉默,然後抵達彼岸。

  「草將軍!你說的對,他們來意不善,我二者即便是死,也不可屈服。」花君察覺到了楚河目光中,故意瀰漫出來的惡意,來不及更多的細想,在危險的刺激下,先開口鼓動著草將軍與他站在一道,共同對抗楚河。

  緊接著便招呼著那滿地的紫色小花,紛紛操控著鋒利的花瓣,朝著楚河三人圍殺而來。

  「呵!」楚河僅僅吐出了一個詞。

  然後一揮手。

  花君渾身僵直,再難動彈。

  同時他,連同他的全部『族人』全都被楚河定住。

  所有的修為,生命精氣,都化作一道翠綠的長龍一般,朝著面色掙扎,同時還有些糊塗的草將軍湧去。

  其實···花君還是愚蠢了!

  他自以為聰明,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全部,便自行的認為是楚河的全部。

  殊不知,他所在意,並且視之為無比寶貴的,卻是楚河並不以為意的。

  對於花君是否有野心,楚河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甚至說···對於楚河來說,花君是比草將軍更好掌控的。

  畢竟,一個有野心,有想法的野心家,其實要比莽撞、強硬的女漢子,要好控制和合作的多。

  楚河戳穿花君,只是要懾服他,同時壓一壓對方的小心思,免得他自以為是,做出一些很令人反感的事情,憑白添了小麻煩。

  可惜,花君或許是在這個小小的空間碎片裡封閉的太久,雖然有些心機,心理素質卻不是很過關。

  楚河稍稍一嚇,他便直接慌了,與楚河動手翻臉。

  這樣一來,楚河焉能留他?

  在楚河的強勢插手下,花君原本還算渾厚的修為和生命精氣,被楚河直接萃取出來,然後強勢的灌入草將軍的體內。

  而草將軍也顯露出原型,卻是一株高大的碧草,而此刻在碧草之上,漸漸開出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

  光芒一閃,草將軍重新凝聚成型。

  她身上的籐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紫綠相間的緊身衣裙,既有英氣,又顯嫵媚。

  原本只能說清秀的面龐,也多了幾分女子的嬌柔,瞬間可愛了許多。

  楚河微微抬『頭』,以表尊敬。

  楚河的這種強勢灌注修為和生命精氣的手段,屬於拔苗助長。

  即使是草將軍和花君,本都是建木孕育的生靈,但是他們卻已然是不同的個體。

  這樣的強勢打散一個,然後融入另一個,其實是會污染靈魂的。

  不過···對於草將軍來說,這些都並不重要。

  楚河對她的幫助,已然可以稱之為奇遇。

  從方才的驟然衝突,再到突受『奇遇』,其實只能算是過了數息時間。

  草將軍即使是融合了花君的一部分靈魂,此時頭腦清醒了許多,變得聰明了···但是依舊覺得有些懵,還是沒太搞清楚狀況。

  「怎麼樣,現在···你可以與這個空間融合,掌控它嗎?」楚河的聲音打斷了草將軍的發呆。

  面對楚河的質問,草將軍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換了以前的草將軍,當然是懟回去了。

  但是現在,她內心中,情緒很複雜,多了許多以前不曾有的雜念。

  「你用不著想太多,以你現在的智慧,應該不難發現花君對你的利用。而我們現在的關係,也是利用關係。不過···你可以利用我,我也利用你罷了!」

  「我給你時間冷靜一下,不過你最好快點回答我的問題。畢竟···我雖然有點耐心,但是你顯然不在讓我花費時間,過多等待的行列。」楚河用冷酷的語氣,提醒著草將軍,她現在的立場和處境。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1 21:34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渡世寶船(下)

  「你究竟想怎麼樣?」似乎終於清醒了一些,草將軍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畢竟還是比不上花君的老練,即使楚河強行給她的智商加了點,依舊有些堪憂。

  「很簡單,我要去天庭,而你的目標應該和我一樣。所以···我們合作吧!」楚河讓自己的語氣放寬鬆一些。

  不同的人,應對的方式也不同。

  像花君那種奸詐狡猾之輩,楚河就要用強硬的態度和蠻橫的實力,讓他短時間內無法起反抗之心。只是楚河估計錯了對方的心理承受能力,以至於不得不選用備胎草將軍。

  而草將軍的性格剛直,楚河便要稍稍懷柔一點。

  果然聽了楚河的解釋,草將軍即使臉上還有遲疑,卻也沒有了起初的抗拒。

  又想了想,然後說道:「我現在確實已經可以溝通世界,同時駕馭著它短距離挪移行走。不過想要飛上天庭,還需要讓整個世界更加強壯一些。」

  楚河點點頭道:「這都不是問題,我會幫你的。你且儘管去做。」

  草將軍顯然心中已然同意了與楚河合作,此時自然不會再鬧彆扭。

  在花費了一些時間,徹底掌控了果實內的空間後,便操控著果實,朝著旁邊的一顆果實撞擊過去。

  而在草將軍操控的果實空間本能下,當兩枚果實碰撞時,另一個空間也被奇異的撕開。天空中投顯出來的,是另一個碎片空間內的景象,以及那個空間所以生靈,幾乎實質化的恐懼和抗拒。

  楚河看著這一幕,同時不斷的感悟著其中的變化。

  楚河本就不是什麼遲鈍之人,此時怎麼會不明白。

  所謂的建木,就相當於一個還在成長中,不成熟的無量世界。

  而建木的果實,就如同現實大宇宙的種種可能,諸天萬界。

  果實之間的相互吞噬,相互契合,相互融合,是否就象徵著道的不同程度,不同境界?

  在草將軍和花君所在的碎片空間,力量的上限是元神,而融合了新的空間後,力量的上限也會不斷的解封。

  而在現實中,一個完整的大世界,力量的上限是金仙。

  金仙者貫穿一個時空的始終,在一個世界內不朽不滅,豈不正是一種對世界的掌控、融合?

  而想要成就大羅金仙,就要蔓延自己的種種可能,佔據更多的世界。

  讓自己在無窮世界,皆成為不朽不滅的存在。

  那豈不正是與這一顆果實融合另一顆果實,不斷的膨脹、成長,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至於混元大羅金仙···或許正是讓自己成為一艘龐大的渡世寶船,然後跨越無邊寂靜、無聲、昏暗的苦海,抵達希望的彼岸?

  當然這些都還只是楚河的猜測。

  真實只會更加的玄妙,且不可言。

  而觀看這種小空間的不斷融合、漸漸的膨脹、強大、完整。

  對於楚河而言,更是一個悟道的過程。

  在世界強大的過程中,諸多道理的浮現,也變得淺顯、易懂,讓楚河更加能輕易的感悟,吸收。

  可以說,幫助草將軍擴充『領土』,楚河看似只是多了一個乘坐的交通工具。

  但其實獲得的諸多好處,那是看不見,卻又至關重要的。

  這讓楚河節省了許多時間,不必再花費漫長的時間,去穿梭於一個世界的不同時間點,感悟不同時間階段的力量變化以及天地規則的變更。

  只要他悟通了這碎片空間的不斷融合,時時發生變化,卻又萬變不離其宗的奧秘。

  以後再穿越時間,讓自己變古變強,最後不朽之時,只需要讓自己的印記,不斷充斥於上下時間節點便可。而不必專門花費海量的時間,停留於不同的時間節點,花費大力氣,讓一切彷彿從頭開始,慢慢成長,最終契合一切。

  「建木果然為天梯,它確確實實是一條通天捷徑。它不僅僅通往天庭,更通往金仙大道。」楚河心中感悟,喜色暗藏。

  如果楚河不是獨開一道,有自己的抱負。

  單憑在這建木之上的這些感悟,等出了建木,便可直抵半步金仙,擁有部分金仙威能。

  結合他的天人共敕,大巫之身。

  在這方世界,他甚至可以成為比普通金仙還要強大的存在。

  「看來,我原本定的計劃,又要更改一下了。本不準備在這個世界宣傳我的卡牌之道,而現在來看···這一步還非走不可了!」楚河心中有了決斷。

  楚河雖然沒有出手。

  但是草將軍卻在驪羌仙子和瓤的幫助下,不斷的攻破一個又一個的空間。

  終於當已經膨脹如小世界般的空間,打破了力量的限制,將上限提升到真仙層次之時。

  原本晶瑩剔透的果實,外表發生了變化。

  扭曲之下,果實轟然炸開,下一刻它就像一團沒有形體的濃霧,隔遠了看,彷彿是一片正在旋轉、膨脹的小型星雲。

  沒有了原來形體上的束縛,存在本身變得更加的虛幻,卻偏偏真實存在。

  不被『果實』這個概念束縛,也就代表了它,開始擁有了穿梭建木世界的本錢。

  不大不小的一團迷霧,在草將軍的操控下,以一種很奇妙的速度,朝著天庭的方向飛馳。

  此時,這片小世界裡,已經不再僅僅只有花草兩種植物。

  而是多出了數十上百種不同的植物種族,它們甚至可以組成一種奇異的生態循環,讓整個世界的規則變得圓滿。

  看著這種奇異的圓滿。

  楚河也開始明白,他的小世界為什麼更加龐大,卻始終顯得死氣沉沉,沒有活力。

  因為他的小世界不圓滿,缺乏這種自然的循環。

  他一直太過忽視了,只是將小世界作為儲物空間來用,卻忘記了它真正的功能和效用。

  不過現在也不遲,楚河也不會頭腦一熱,現在就補充自身小世界的生態循環,草率的讓它變得圓滿。

  圓滿和圓滿之間也有差別的。

  越是複雜的生態循環,所組成的世界規則便越複雜越龐大。也代表著一個世界的壽命越長,可能性越多,成長潛力越大。

  楚河有野心,自然不會對自己的小世界敷衍了事。

  新生的果實小世界,在建木世界中飛了有七八天的功夫。

  終於這一日,他們即將抵達終點。

  間隔著昏沉的建木世界,遠遠的天庭的瑰麗還有宏偉、壯闊,已經遙遙在望。

  那是一個以唯一的一處浩瀚神國為核心,其餘龐大如星河般的神國、仙境群體為周邊輻射,蔓延旋轉的龐大世界···甚至可以說是宇宙。

  一個獨立在大宇宙中的小宇宙。

  自成諸天,一界為萬界,容納無數的可能,密佈無限規則,氣度森然,強大而又令人心動嚮往。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2 21:21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飛升

  天庭泛指由天帝的神國為核心,眾多依附於天庭的神國、仙境為周邊,所組成的龐大世界群。

  而天界,就如同凡間的大地,是一片清氣所匯聚的淨土。天庭是國度,是文明,是法術,是生靈集中所聚攏而成的勢力,而天界承載生靈,包容一切。

  無論是神國還是仙境又或者佛國,在天界之中,都會更加的堅固,更加的壯闊,同樣也進步、發展的更快。

  從建木果實演化的小世界中走出來,楚河三人連同漂浮在一旁的小世界,一起看著瑰麗的天庭。

  在一股清氣的依托推動下,天庭越飄越高。

  而一些由神力和仙元組成的鎖鏈,卻從天庭內的各個神國、仙境中探出來,似乎抓向遙遠的虛空,似乎是想將整個群體,連同天界固定在原處。只可惜,天界的升騰,源於組成天界的清氣本能,並不受他們控制和要挾。

  「走!我們進去!」楚河沒有多餘的遲疑或者惆悵。

  事已至此,決定早下,臨門一腳時還猶猶豫豫,搞東搞西,那叫不靠譜。

  楚河雖然歷來比較浪,但是誰也不能說他不靠譜。

  選擇了一個距離建木較近,而與核心神國緊貼著的仙境,楚河帶領著另外兩人和一個懸浮的小世界,同時一頭紮了進去。

  就在穿越了界限,進入仙境也是進入天界的一瞬間,一股奇妙的感覺湧上楚河的心頭,此刻就像有兩條決然不同的道理波紋,從他的身上悄然滑過。

  與從人間進入建木世界不同。

  或許是天界的規則更加顯化,一切更有章法,所以某些差異感,更加的明顯。

  而也就在這穿越的一瞬間,彷彿靈感爆炸一樣,無數的奇思妙想湧上心頭,雖然都歸於無,卻讓楚河莫名的對仙道、對神道甚至對巫修之道,都增添了許多感悟。這是天界的特殊性,所附帶的屬性,難怪天界為三界之上界,位於人間之上。

  只是這種感覺來得快,去的更快。

  下一刻,楚河忽然又體會到了一種,更加陌生,從不曾有過的觸覺。

  就好像,整個世界,貫穿古今的長河,都在他的腳下,而他飛行在這條長河之上,俯視著無數年來的歷史滄桑。

  這種飛翔、自由的快感,源於靈魂,歸於一種生命的本能。

  腳下的人間,竟然彷彿變成了一個陌生的世界,所有凡間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悄然發生了變化,改變了他以往看待它的視角。

  這種差別,就像宇航員飛上太空之後,在太空中俯視地球一般。

  當然相比之下,進入天界後,俯瞰人間的視角差別,會更大也更玄妙。

  在此刻楚河的眼裡,他看到許多人的生與死,也看到許多規則遷移和變化,任何一個凡間的生命,在這龐大的···密密麻麻的網路間,都顯得格外的渺小,卻又無可或缺。所有必然的變化,都會在此之前,牽動更多看似虛無、不起眼的存在,而正是它們,決定了某些看似注定的未來。

  因果···或者說是從始到終。

  這是一個完整的,卻又時時刻刻都在自我殘缺,自我衍生的循環。

  這種感覺很奇妙,會給楚河一種,他已經超脫了世俗,超脫了一切,變得無比高不可攀的錯覺。

  但是楚河絕不會沉溺於這種錯覺。而只是記住了人間的這種因果、始終的龐大與複雜,將之烙印在腦海深處,終有一日,會用得著。

  視線···至少感官上的觸覺,還在不斷的繼續超脫,脫離原本的視野,楚河看到的也越來越多。

  生命的消亡,代表著另一個新的生命的開始。

  這是第一個輪迴。

  也是常人肉眼所看到的第一世界,這個世界是客觀的是,是常態的,是不受主觀意識所操控的。

  隨著視線的不斷轉移,所看到的範圍也越來越寬廣,不再局限於一城一池,一山一海,甚至是某一段單獨的時空。

  而在此刻,楚河的眼中生死的不再只是生命,哪怕是花草樹木,哪怕是山河湖海,哪怕是建築殘垣。

  這些都有著自己的輪迴和生命。

  它們有著屬於自己的高度、長度、廣闊。擁有過自己的文明、文化、輝煌。

  但是總有一刻,它們的高度可能變成低窪,它們的長度可能變成短小,它們的廣闊變成了狹隘。

  文化和文明會湮滅。

  繁華和輝煌會蛻變成為蕭條和破敗。

  枯榮!

  萬物有枯榮,乾坤有定數!

  伴隨著升騰的清氣,繼續飛馳,這一刻,楚河感覺自己就像是離開了原本的時空長河,就像是一道激流,在河心之中,拍打到了一塊大大的礁石。在這種猛烈的撞擊下,激流脫離了長河的控制,躍向天空,從此他在那一瞬間,他的視線,躍出了藩籬,進入了全新的境界。

  飛升!

  這就是一種飛升!

  不是肉體上的洗練,不是力量上的轉折,而是一種徹徹底底心靈上的蛻變。

  那些精神境界修為不足的,或許在這樣的視覺、觸感衝擊下,會生出無窮的驕傲與自滿,漸漸的變得孤高與自傲,再也無法將自己視為人間所出之生靈。如同一些美分,出了趟國,看了看國外刻意展現的繁華和盛景,便再也瞧不起自己的祖國。卻忘了,自己所誕生之地,同樣擁有著絕不會弱於任何國度的潛力和可能性。

  楚河盡可能的感悟著,吸收著『飛升』所帶來的『快感』,卻並不沉溺於它,更不會完全信任這種錯覺。

  如果人間真的那麼『弱小』,一切都被天界洞悉、看透,那為何末法之時,唯有人間留存?

  因為人間才是一切的源頭,才是萬物的根本,才是一切一切的起始之地···或許也是終結之地。

  它是唯一徹底、完全的真實,不被否認,不被質疑。

  那些繁華、瑰麗的神國仙境,當人們眾口一致的否定它們的存在真實性時···它們是否會跟著人們的否定而煙消雲散?

  楚河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這種『飛升』是一種無形卻又有意的洗腦。

  尋常『飛升』者,經歷過了這種洗滌,或許真的會發生觀念上的強大改變和扭轉。

  記憶著所有的規則,卻又並不抽離,並不自以為是,高之一等。

  所有的超脫感,都只是一種升騰時的錯覺。

  就如同坐雲霄飛車時,那種直沖天穹時,所產生的···我會飛的錯覺。

  強大的不是自身,只是一種世界所限定的規則。

  榮耀不歸於自己,根本不值得驕傲。

  楚河扭過頭看了看瓤和驪羌仙子。

  瓤的表現楚河很滿意,他正張大了嘴,吸收著無處不在的磅礡能量。

  外界的一切變化,彷彿與他毫無瓜葛。

  而驪羌仙子的表現,就有點不太好了,本就清冷的她,此時正有一種孤傲之氣,在無形中滋長。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4 00:12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天庭

  楚河沒有選擇喚醒驪羌仙子。

  這是靈魂的蛻變,楚河無法插手。

  只希望驪羌仙子不要忘記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在這種升騰的錯覺中,迷失了自己。

  晃神的功夫,世界似乎變幻太快,明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卻似乎過去了上億年,三人連同那個裹著草將軍等人的小世界,進入了一個仙境。

  整個世界反射出一股強烈的,卻又絲毫沒有溫度的白光。

  轟然之間,墜入了一個全新之地。

  一眼望去,只見天地間飄飛著黃豆大的血雨。

  整個世界在不停的顫動。

  日月昏暗,星辰無光。

  恍惚間,日月星辰竟然一一朝著這個世界隕落。

  而一種淒涼和悲哀不知由來的從楚河的身體裡升起,這種悲痛欲絕的感覺,幾乎讓楚河恨不得自絕了元神,身死道消。

  若非有翠竹護住元神,楚河又有強大的心念之力,定住識海,只怕早已被這股意志操控。

  「怎麼回事?這是···難不成這個仙境,正在消亡?」

  「發生了什麼?」楚河有點懵逼,才剛剛『飛升』,就遭遇這麼大的變化,出門沒洗手麼?這麼黑!

  當世界終於不再顫抖的時候,楚河看到的是一具具的屍體。

  從屍體上殘留的痕跡氣息來看,他們生前或許都是天庭的神靈。

  那不斷的從屍體中散發的濃濃的悲憤和不甘,似乎在控訴著這原本不該出現的結局。

  天地間,還是飄蕩著血雨,搖落著星辰,似乎世界也在為諸多神靈的逝去而在哭泣。

  楚河卻漸漸鎮定下來。

  這不是真的!

  只是他在融入這個世界,融入這個仙境的過程中,產生了一種時間錯位。

  他跨越了時間,看到了一些曾經發生在這個仙境中的場景。

  這一幕畫面,絕不是虛假,而是曾經存在於時空之中的某一個畫面,諸神的隕落。

  楚河已然猜測到了一種可能性。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或許這樣龐大的神靈隕落,也唯有昔日刑天與天帝爭鋒時,才能出現。

  當錯位感漸漸的被撫平,更多更密集的景象,在楚河的眼前,迅速的滑過。

  然後所有的一切,都定住了,視線開始集中。

  楚河、驪羌仙子還有瓤和那些一起飛升的小世界,全都在飛升的過程中走散了。

  此時楚河立足於一個巨大的藏書庫。

  一個個大大的書架,一排排的擺放著,有許多書籍,零散的被丟在地上,雖然蒙昧了塵土,卻沒有半點的腐朽。楚河隨意的撿起一本書,用手捻了捻紙張。

  是很普通的紙質,沒有加入任何的非同尋常之物,也沒有被施加任何的神奇妙法。

  一排排的書櫃也很奇特,這些木質的書櫃,原本該早已喪失了生機。但是偏偏,這裡的木質書櫃,卻還保持著旺盛、鮮活的生命力。一條條脆嫩的嫩芽抽出,纏繞在書架上,包裹著那些書架上的書籍,帶著一種詭異的和諧。

  楚河翻看書籍,上面記載的文字,顯得複雜而又高深,似乎有點像兵主之前說過的那種文字。

  「兵主,出來幹活了!解釋一下!」楚河摸了摸頭頂的『髮簪』。

  兵主卻打了個哈欠,似乎很無聊的樣子,瞥了一眼楚河手裡的書籍,很不屑道:「別看了!這些都只是一些無用的文字而已。」

  「當年倉頡造字,天哭地嚎,後有無量功德降臨。倉頡受功德敕封金身,與世界同在不朽,一步登天。」

  「後來者,紛紛有意效仿,便各自以不同文字、符文等等為原本,稍加篡改便自組文字體系,以圖傳授三界,獲無量功德。不過···都只是做了些無用功,大多數沒什麼用處。你手裡這本書,顯然也是當時的產物。」

  兵主用很不耐煩的語氣道:「你看不出來麼?這裡已經被廢棄了,如果有用的話,又怎麼會荒廢?即使是原本的主人不在了,這些書籍,如果還有價值,早就被收走了。」

  經過兵主長篇大論的解釋,楚河放下了手裡的書,然後猛然一個轉身,還是揮手,將這些東西收入了自己的小世界。

  一如楚河過往所言,即便是一張衛生紙,用在恰當的地方,也是有用處的。

  左右不過是佔據一些空間而已。

  楚河那麼大的小世界,空曠無比,小小的藏書庫內的藏書,填充進去,滄海一粟。

  走出藏書庫,外面是一個廢墟。

  廢墟上,籐蔓攀爬中,還可以發現一些精美的、殘缺的雕像,細膩、光滑的瓦片,線條精緻的石柱等等。這所有的一切,都在講述著,這裡曾經的繁華與富麗。

  只是原本的榮耀已經遠去,此刻已然是一片荒蕪。

  荒蕪的廢墟,是在一片山坡之上。

  一步走出,下一瞬,楚河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片殘垣斷壁,腳下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斷崖,斷崖之下是一片岩漿火海,火海之上則是一片片冰寒的,猶如刀尖般的冰片。

  冰與火毫無掛礙的聯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處危險的絕地。而空氣中,更是忽然多出了一種無端的重力,狠狠的壓制著飛臨這片火海冰山之上的生靈。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沉重的重力壓制下去,跌入岩漿,或是直接被冰刀刺個透心涼。

  「規則錯亂了!看來這個仙境的主人,受了重傷,或許正在沉睡。所以根本無暇打理自己的世界,任由它變得荒蕪和凌亂。」楚河沒有在意這點凌亂的變化,而是隨意的閒逛起來。

  既然主人休息了,那作為客人,就該自我解放天性,該拿的拿,該看的看,該學習的就學習,千萬不能客氣。否則主人醒來了,一定會為自己沒有好好招待來客而後悔。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做客人的也該大膽一點,自覺一點才對。

  搜刮了一番後,楚河突破了腳下的仙境,然後朝著最中央的神國橫渡。

  那裡是天帝的神國,也是天庭的核心。

  楚河此行的目的地,也就在那裡。

  如果說息壤最有可能在誰的手中,那毫無疑問便是天帝。

  「奉天帝之命,有下界巫人來訪,特請上凌霄寶殿。」楚河才抵達神國之前,便有兩個金甲神人從神國內走了出來。

  現在是封神前,自然沒有什麼南天門四大天王的說法了。

  但是這兩個負責看門的神人,看其氣息之強勢,竟然比那四大天王還要渾厚、熾烈。

  要見天帝了,楚河心裡莫名的···並不緊張。

  反而有些期待。

  以他的身份,不怕三界中強大的大佬,只要他自己不作死,不拚命得罪,有後台靠山的基礎上,大佬···特別是天帝這種秩序側的大佬,應該不會為難他。反而應該擔心那種有些手段,卻自己躲在犄角旮旯裡苦修的土鱉,這才是真的的不可控因素。

  「就元始天尊、通天教主還有西王母他們的人設來看,天帝···千萬也別是個奇葩啊!要不然這畫風···我該怎麼解釋?」楚河莫名的,想到的卻是這樣一個問題,跟著兩個金甲神人,朝著神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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