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無限制神話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7-8-18 13:51: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5 1774973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2 23:48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沒槍頭確實捅不死人

  蠻力略輸了一籌,楚河卻無半點焦慮或者不安。

  強大的自信,一直充斥在楚河的心間,並且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勝利。

  楚河並不經常動手,而且這種趨勢,伴隨著他的越強大越明顯。

  但是這並不說明,楚河的身手會退步。

  事實上,他從未放鬆過對自己的鍛煉。

  只是層次越高,楚河自我的認知便越分明。

  他能左右權衡,利用各種手段,為自己創造優勢條件。

  歸根結底,是他擁有力量。

  就像他在現實,利用政府幫他開發異世界。

  如果他沒有那舉世無雙的修為,豈能還這般如意?

  棍影和斧影,在洞窟內重重疊疊。

  相互之間不斷的碰撞。

  碎裂的勁風撞擊著柔軟的岩壁,然後劇烈的聲響,不斷的在不算太過空曠的空間內迴盪。

  聲音越來越嘈雜,響聲越來越大。

  終於恐怖的氣勁壓縮到了至極,全部一股腦的爆發開來。

  轟···!

  大地被掀開,洞窟炸毀。

  楚河和荒墳,化出兩道光影,縱身跳出了深坑。

  只見那荒墳手中的石斧一收,雙手虛握,就像是捏住了天空的兩端。

  用力一撕,從他的手心,竟然有一道虛無的裂紋,迅速的朝著楚河蔓延過去,並且對準了楚河,不允許他逃脫。

  一出困頓,荒墳便用上了某些特殊的天賦手段。

  這或許就是荒回傳承給他的血脈。

  撕裂、崩毀一切的異力。

  面對撕裂而來,宛如裂開長空的裂痕,楚河手持定海神針,面無異色,毫無驚慌。

  在洞窟內,他尚且可以憑借棍法以及一些武技,與荒墳游鬥。

  在力量有差距的情況下,與對方打的難解難分。

  此時出了洞窟,解開了束縛,如何還會被對方壓制一絲半毫?

  神通:法天象地!

  楚河化出數百丈的巨人,似乎身高並未達到巔峰,但是力量充實的密度,卻已然壓倒了極致。

  收起定海神針,卻以一拳之力迎接那撕裂長空的裂痕。

  轟隆!

  蒼天破損。

  天彷彿破漏了一角,隱隱可見高天之外的星光璀璨,以及在巨大的波紋衝擊下,隱隱都有些顫抖的神國和仙境。

  天庭之中,有不少仙神看到了這一戰,紛紛側目。

  即使此時的凡間,擁有如斯武力者,並不是絕無僅有,卻已然稱得上罕見。

  恐怖的戰鬥,給三苗部落同樣帶來了災禍。

  許多普通的部落子民,在災難面前,只能選擇盲目奔逃,卻根本不知道該逃往何方。

  楚河的身形一扭,又變成了原本的大小。

  手中的棍法一變,竟然宛如長槍一般揮灑。

  楚河的棍法,是後來融合了一些猴王的特性,而自發領悟的。

  其實在更早以前,他擅長的是刀法和槍法。

  只是尷尬之處在於,現在的楚河沒有一把好槍,更沒有一把好刀。

  早先起家的手段,現在反而用的越發稀少。

  槍打一條線,棍掃一大片。

  雖然沒有棍法那般大開大合。

  但是槍法刁鑽,宛如毒蛇吐信,防不勝防。

  以棍做槍,荒墳也不敢小覷楚河。

  事實上,即使沒有槍頭,單單是一點破面,沒一棍撞擊在他的身上,他所承受的壓力,都遠超過之前。

  「很可惜,你的棍子缺了一個鋒利的槍頭,否則的話,你現在已經贏了我。」一擊後退,荒墳對楚河說道。

  兩人正面交手已然有五百個回合以上。

  一切都發生在極為快速的時間裡,以至於好像才過去不久,本不該交手這麼多次。

  這麼多次正面交鋒,荒墳心中卻隱隱覺得不妙。

  他的所有力量都已然表現出來。

  而楚河卻像是無底的深淵,似乎永遠有更多的手段突然爆發,給他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這樣繼續下去,他覺得自己非輸不可。

  所以荒墳想要找個辦法,在接下來數招之內,定出勝負,分出高下···甚至生死。

  面對荒墳的質疑,楚河毫不回應。

  只是將長棍揮舞的更著急,甚至不再應用各種神通策應。

  「怎麼?是不是很後悔?但是沒辦法,你要輸了,接下來三招,我會用出的絕學。你若能撐得住,我便是放你過這第二關,卻又如何?」荒墳見楚河不理他,只能繼續尬聊,努力壓制楚河的氣勢,然後提升自身的強勢。

  楚河卻依舊不動聲色,彷彿只是尋常。

  猛然轉身,凌空旋轉,強大的力量爆發,一棍桶出。

  荒墳挺著胸膛直撲上來,不閃不避。

  手裡的石斧,朝著楚河的頭顱猛劈。

  他打著的就是以傷換傷的心思。

  想著的是自己的肉身,比楚河的能抗。

  只是···他失算了!

  胸口真真切切的一疼,便感覺一根冰冷粗糙的東西,刺入了他原本強勁的身軀。

  低頭一看,楚河的定海神針,已經有半截在他的心口。

  鮮血湧流,長灑長空。

  每一滴血,都有著可比山河的重量,滴落在地,發出隕石撞擊地面般的聲音。

  「怎麼··會?」荒墳的眼中流露出迷茫。

  下一刻,突然感覺刺入他體內的棍子,開始劇烈的震動,並且迅速的變大,從原本的冰冷,漸漸的變得滾燙而又灼熱。

  轟!

  楚河握著長棍的一頭,而另一頭不僅大如山巒,並且前面還點綴著一個鋒利的槍頭。

  面對化作血雨灑落大地的荒墳。

  楚河這才開口誠意十足的道歉說道:「對不起!我沒有在殺死對手前,和對手嗶嗶的習慣···然後我的棍子,其實是會變的。沒槍頭或許真的捅不死你,但是···誰說我沒槍頭呢?」

  如果荒墳還活著,一定會大罵楚河的奸詐。

  之前交手那麼多次,楚河沒有一次顯露出定海神針可以變化的本質。

  而這隱瞞下來的一點,卻成為了殺招,葬送了荒墳。

  殺死了荒墳,楚河視線一掃,落在不遠處,剛剛從一株古樹的影子下探出頭來的魍魎。

  「哈哈!我退出···退出!我們都是兄弟,都是父親的子嗣。我們誰贏不是贏呢?」魍魎很懂禮貌的說道。

  楚河笑著點點頭:「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魍魎聞言,差點熱淚盈眶···真的是··感動還是不敢動?

  直到此時,三苗部落的三位老巫,才鐵青著臉色,從別處飛騰出來,面對氣勢正弘的楚河,到了嘴邊的質問,突然又一僵,下意識的都轉了個話鋒。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3 22:48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兵主(上)

  「還有第三關嗎?我們···不!我等著!」楚河手持著尚未收起來的定海神針,玩味的看著三位老巫。

  其實真打起來,他們的實力不弱。

  三苗畢竟也是可勉強媲美共工氏和顓頊部落的大部落,雖然缺乏了可逐鹿中原的頂樑柱,三苗本身的底蘊卻並不缺乏。

  但是他們養尊處優太久了,早已缺乏了血鬥的勇氣。

  楚河與荒墳一戰,強大的力量已經震懾了他們,即使他們聯起手來或可以壓制楚河。但是三個老巫,卻都不願做出犧牲。

  面對楚河的質問,三老巫尷尬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道:「沒有了!顓頊之子,姑幕國的國主窮蟬!你將迎娶我們三苗部落的神女,就在三天之後,待我們祭祀過三皇和女媧,她便是你的人了。」

  三老巫的話音落下,那一直顯得有些昏沉的大老巫道:「當然,我們三苗也會派遣一支隊伍,前往空桑拜見顓頊陛下。」

  如今的顓頊還不是天下共主。

  叫他陛下的,也只有顓頊部所屬下臣。

  大老巫這麼說話,顯然是已經表明了立場。

  對於這個結果,楚河沒什麼不滿意的···最多就是有些倉促了。

  不過也罷!

  若不是三天之後,就要成婚,共工氏也不會著急著送來真正的窮蟬,讓楚河的計劃得以實施。

  又與楚河客氣了幾句後,三位老巫紛紛散去,然後吩咐部落中人,招待好楚河還有魍魎、句芒等顓頊部所屬。而來自共工氏各個部落、國家的人,則是被驅逐了出去。

  現在三苗已經開始展現他們的立場。

  倒是顯露了幾分魄力。

  天黑夜涼,水波潺潺。

  畫船之內,魍魎和句芒都陷入了楚河為他們編製的男人『理想鄉』。

  享受不盡的美人,還有變幻不休,超出視覺和想像極限的姿勢。

  即使是以句芒的定力,都忍不住下場酣戰。

  而魍魎,就只能靠楚河提供的大量小藥丸支撐著日漸消瘦的身體。

  原本就單薄的身子骨,眼看著似乎變得如同紙片般脆弱。

  然而船艙裡發生的一切,都和楚河無關。

  月光下,銀髮的佳人踏著月色而來,在月光下緋紅色的衣袍,翻飛舞動,帶著飄逸瀟灑。而分叉開的裙擺下,修長潔白的大腿和小腿,以及纖細玲瓏的玉足,即使是在斑駁的月光點綴下,依舊有著令人炫目的瓷光。

  驪羌無視了楚河略為侵略性的目光,十分自然的站在了甲板上,距離楚河只有一個身位。

  表情淡然並且驕傲,帶著一種從骨子裡沁出來的冷漠。

  楚河看著卻心中冷笑,暗中吩咐小秘,消除了部分隔音效果,並且讓船艙內那些賣力工作的女性機器人,提高各自的音量。

  於是猶如夜鶯哭啼,奶貓泣叫的聲音,從船艙內一輕一重,一綿一柔的傳遞出來。彷彿最細膩的羽毛,在人的心尖上撩撥。

  島國人在某些方面,確實很有天賦。

  正常來說,一男一女甚至多男多女發生激烈的碰撞關係。

  發出的聲音,其實都未必多好聽,什麼樣的醜態,都有可能乍現。

  但是偏偏,島國人將它玩成了藝術。

  分明渾身赤裸,動作大膽,但是表情卻異常的嬌羞和迷離。聲音如泣如訴,帶著一種勾人的哀鳴,更能激發雄性的暴虐和征服慾望···。

  這樣的演技,只要轉移了戰場,又有幾個男人能挨得住?

  聽著從船艙裡傳來,若隱若現,若有若無,卻彷彿吟唱一般的『歌聲』。

  原本鎮定自若,冷漠非常的驪羌仙子纖足一軟,差點沒撲到楚河懷裡。

  楚河卻一個讓身,根本不接住對方,很沒風度的躲開。

  「你···!」驪羌仙子微微氣結,原本冷漠、淡然的心緒,失去了平衡。

  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

  針對大多數的妹子,保持良好的風度,確實是十分關鍵的手段。

  但是像驪羌仙子這種,你怎麼討好都白費力氣的存在。與其討好她,還不如讓她討厭你,這至少是一個印象。

  至於如何轉變印象,要不要轉換,就全靠自己操作和想法了。

  楚河也是微微一愣,少許走神:「我這該死的撩妹本能。怎麼就忘了,眼前這個女人,撩不得呢?」

  穩定幾分情緒,不去理會船艙裡傳出的聲音,驪羌仙子用冰冷的語調,強迫自己也在語調的帶動下保持原本應該古井無波的心境:「我曾經在深目國見過窮蟬公子,所以你能騙的過三位老巫,但是卻騙不過我···你究竟是誰?」

  楚河聞言微微一愣,卻並無任何的慌亂:「我確實不是窮蟬。」

  他一口承認,令驪羌仙子無語。這一口回答,便已然打亂了驪羌原本的節奏,讓她陷入了一種無話可說的狀態。

  卻聽楚河繼續說道:「我展現的實力,早就與那窮蟬無關,只要腦子不蠢,都不會相信我是窮蟬。三位老巫雖然老了,但是他們的腦子還能動,還不傻。」

  「不過,他們不會主動揭穿我。因為這不僅會讓他們失了顏面,而且還會損失一個強大的盟友。既然魍魎和句芒認可了我,那就說明我本就是顓頊部的首領之一。身份不對,但是本質沒有區別。」

  楚河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把戲天衣無縫。

  更不會真的小覷別人的智慧。

  所以他才要用些小手段,將句芒和魍魎穩住。

  他們的作用就在於此。

  用來告訴外人,他···無論他是不是窮蟬,至少他在顓頊部中,地位極高。

  當然,共工氏找來真正的窮蟬,在眾目睽睽之下,戳穿楚河是假的窮蟬。

  那又不一樣了。

  這就好像,一個人,誰都知道他偷了東西。但是為了各種目的,都不戳穿。

  大家相安無事,甚至可以稱朋道友。

  但是,突然有另一波強勢的人,戳穿了小偷的真面目。

  那麼為了更多其它的目的,原本無視小偷的人,也都會站出來,對小偷口誅筆伐。

  驪羌或許足夠聰明,但是關於為人的哲學,作為一個部落領袖的政治,她真的懂得的不多。

  楚河的回答,讓驪羌無言以對。

  她是個聰明的姑娘,只需要真正的進入那個點,然後仔細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至於她所嫁的不是窮蟬,或者以後真的窮蟬會頂替眼前這個假貨來娶她,這對三苗部落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她只是一個犧牲品,犧牲品的意志,是不會被使用者考量的。

  三位老巫,似乎很關心她,並為了她得罪族長觀兜。

  但是本質上,他們只是關心自己的權利和利益。

  她只是恰巧在某些時候,符合了他們的利益而已。

  想到這裡,驪羌的眼中掠過一絲再難壓抑的憤恨···。

  看到這一點,楚河微微一笑,並不掩飾自己的高興。

  從那迷離之聲從船艙開啟,蔓延出來時起。談話的節奏就被楚河順勢接手,驪羌仙子就像是落入蜘蛛網的蝴蝶,掙扎之間,已經陷入了楚河的套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3 22:49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兵主(下)

  驪羌仙子的想法本是,看穿了楚河不是真的窮蟬。

  借此為要挾,掌控這個假的『窮蟬』,利用窮蟬,達到自己向三苗部落復仇的目的。

  只是她的這個想法,充滿了普通上古人的單純和簡單。

  她並沒有看透真相。

  此時被楚河一口說穿其中的貓膩,驪羌仙子頓時覺得渾身都無力起來。

  這一刻,她似乎又將自己的對手,無限的放大了。

  覺得對方似乎瞧破了她的所有心思。

  她就像是落入了對方的掌心,任由對方拿捏。

  楚河看著眼神微微帶著一絲驚慌的驪羌,選擇好了時機,打出了最為關鍵的一張牌。

  「我知道,你很不滿三苗部落,因為他們逼死了一個人···一個你特別鍾愛的人。」楚河的話,猶如驚雷,在驪羌的心頭炸響。

  滿腦子只有五個字『他怎麼知道』。

  「我可以幫你,我雖然不是窮蟬,但是我的地位某種意義上,比窮蟬更高。我是顓頊親自敕封的金正,只有再上天庭討得敕封,便是當世少有的頂級大巫。覆滅三苗,只在翻手之間。」楚河背負雙手,意氣風發道。當然金正之位,他還沒有到手,不過···卻也八九不離十了,先吹出去又何妨。

  楚河早已是真仙,並且是已經開始探索金仙大道的真仙。

  雖然境界上,對比真正天人共敕的頂級大巫,還差了許多。但是本不必拿這番話來唬驪羌。

  不過現在這個時代,人族部眾都迷信巫的力量。

  楚河說巫,而不說仙道,確實是有道理的。

  說服或者說···恐嚇別人,要用別人聽得懂的東西,要是聽不懂,再厲害有毛用?

  就像拿核武來威懾古人,古人連什麼是核武都不曉得,除非爆一顆給對方看,否則什麼效用都沒有。

  聽了楚河的話,驪羌的雙目驟然明亮起來。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似乎又想了想,驪羌發現自己所擁有的,在對方的實力和地位上,都或許不缺,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怕唯有···。

  想到這裡,驪羌表情堅定,眼神又覆蓋上了淡漠的色彩。

  「我可以把我的身體給你,無論你想要怎麼用它,我都會毫無怨言的配合。只是要求你,一定要覆滅三苗,我要報仇···我一定要為他討回一個公道。」說到後面,驪羌的表情又有些繃不住。

  楚河心中微微一跳,表情卻冷漠道:「身體?我要你的身體做什麼?煮湯喝嗎?身無二兩肉,用來搓背都嫌硌得慌。」

  驪羌雖然身材纖細,但是絕對不瘦,至少某些部位還是凹凸有致的。

  簡直就是許多男性,對女性身材所夢寐以求的理想狀態。

  所以楚河這話,違心了。

  甚至連聽者本人,驪羌也並不相信這一點。

  直到楚河繼續說道:「你看看船艙裡面那些美人,她們長的不比你差多少。而她們的技術夠好,態度更不用說。我和她們在一起,不用計較太多,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發洩。而和你···你有什麼?看著是一個仙人洞,用了才發現就是個仙人掌。帶刺的,我有必要為了這點玩意,就與三苗部落死磕麼?」

  驪羌聽了楚河這番葷話,並沒有羞臊的滿臉羞紅。

  事實上···她沒聽懂。

  老司機開車了,乘客還在發懵,車技漂移,完全沒有鎮住乘客。

  「那你想要什麼,你說出來!你既然這麼聰明,卻與我在這裡說了這麼久,那一定是有所求。」聽是沒聽懂,但是楚河的意思卻傳遞的明確。

  而且驪羌雖然沒有什麼政治思維。

  卻也不是真像楚河之前故意貶低的那般傻。

  若是真的傻,就不會假扮冷漠這麼多年,騙過了三苗部落的那麼多人,更不會將族長觀兜戲耍的團團轉。

  「我要刀,我要一把被稱為『不詳』的刀。如果你把它給我,那我就幫你復仇。」楚河說道。

  驪羌表情徹底變了,帶著三分驚懼,七分的慌張。

  「你想要兵主?你竟然想要它?你是瘋了嗎?」驪羌有些誇張的嘲弄道,掩飾著心底的不安。

  「它叫兵主?難道不是虎魄麼?」楚河詫異道。

  驪羌微微定了定神,嘴唇依舊有點發顫:「從未聽說過什麼虎魄。如果你要的是那把刀,那麼便唯有兵主。他是萬兵之主,吞噬一切的兵刃,凝練己身,更吞吃所有被其斬殺者的血肉,縱養凶靈。」

  話鋒斷了斷。

  驪羌緩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道:「兵主本身就是眾兵之主,旁人說它妨主,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兵主本身就是自己和別人的主宰,它既是主,何以還會再有一個主宰它的存在?」

  「昔日蚩尤以天外魔神之血肉,彙集五兵之祖為食,汲取天地之靈,強取三界之迷,終於在歷經千日後,煉製出了這把堪稱可以吞滅一切的魔兵。兵成之日,便斬斷了蚩尤的一條胳膊。若非蚩尤有不死身,只怕當時便死在了兵主刀下。」

  「後來蚩尤以大神力,將兵主強行鎮壓,並且在它身上刻下了詛咒。只要是身負九黎血脈的勇士,抓住它時,它就會變得虛弱。也因為如此,九黎之士,才有可能收服和掌控它。除此之外,旁人若想擁有它,就必會遭受其強烈的反噬和反抗。」

  「否則的話,你以為為什麼兵主一直留在我們三苗,即便是三苗最孱弱的那段時期,也沒有被人帶走?」

  驪羌用嘲諷的眼神看著楚河,冷冷的說道:「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而是他們不敢。因為一旦沒有我們,每年以童男童女祭獻,用童男童女的鮮血,阻止兵主破封。整個天下,都會在兵主的刀鋒之下顫抖和膽寒。」

  說到這裡,驪羌用一種莫名憂傷和感歎的語氣說道:「當年黃帝能斬殺蚩尤,所有人都以為是因為黃帝煉製了軒轅劍,卻根本無人知曉,還有兵主反噬的原因。若非如此,蚩尤那般強勢,獨戰炎黃二帝,怎會敗亡的如此突兀?」

  「只是,誰又能想到,三苗身為九黎的後裔,卻因為要用九黎遺族的血脈封印兵主,而獲得了繼續繁衍存在的機會。否則的話,早在逐鹿之戰後,九黎部落就徹底灰飛煙滅了,又怎麼可能還有三苗出現···。」

  不知不覺間,驪羌彷彿是帶著楚河回顧了一趟歷史。

  總而言之就是,只有九黎一族的血統,才能壓制兵主。

  而只有血脈濃度達到一定的程度,才能握住兵主,掌控它、使用它,激發它的威能,當然也要時刻防備它的反噬。

  其他人,要是打主意。

  只能被兵主利用,或者直接吞吃掉。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3 22:49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天下有靈之物,皆可套路

  對於驪羌的解釋,楚河給予重視,卻不以為然。

  如果這所謂的不詳之刀,魔刀兵主。只是一把本身附帶強大孽氣,卻無知無能的蠢物,那麼確實夠頭疼的。

  但是,既然有靈,就能套路。

  上古時代的人,也太死心眼了。

  一把刀,一把名為『兵主』的刀,為什麼非要征服它?

  難道就不能用愛與正義感化它麼?楚河斜眼笑著,表情古怪。

  想想號稱天下人孽氣、殺氣等等不潔慾望組成的九尾,最後不也在那擼多的嘴炮之下,被感化成了家犬麼?

  所以,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廢話恁多,帶我去見它。」楚河直接了當的打斷了驪羌的長篇大論。

  驪羌到了嘴邊的話一僵。

  「可是,難道···你就不怕···。」驪羌還在猶豫,楚河卻已經一把攬住了她的纖腰,容不得她拒絕。

  「走!帶路,不然的話,我就直接辦了你,反正送上門的。你看看,那窗戶後面的那些姿勢,還有那些衣服和道具。都是你即將面對的。」楚河指了指一扇窗戶,窗戶悄然打開。

  驪羌猛然抬頭看去,就看到了一幅畢生難忘的畫面。那一眼的衝擊感,簡直震懾靈魂,三觀碎裂···。

  有些膽怯的抬起頭,驪羌用無力的聲音,嬌弱的說道:「可不可以,就用正常的方式,你想怎麼樣···我都由你,去找兵主···真的不行。」

  楚河點頭道:「好!我可以不要兵主,不過這些你必須嘗試,你不和我嘗試,我就讓一百個大漢和你嘗試。你不穿那些衣服和道具,以後都不會有衣服穿。」

  楚河表情很真實,讓凝視她的驪羌很是慌張。

  因為楚河的話,根本不像假話。

  看著態度越來越軟化,即將屈服的驪羌,楚河也鬆了一口氣。

  他雖然節操已經快掉光了,但是還不至於真的無恥到這種地步。

  這不過是恐嚇而已,真這麼幹,他還做不出來。

  人和畜生的差別在於底線。

  楚河雖然節操少,但是底線猶在。

  「跟我來吧!」最後看了一眼窗戶內的畫面,驪羌恐懼的收回視線。

  上古民風開放,正常繁衍後代的行為,並不受什麼道德約束和所謂的道德捆綁。

  女性擁有與男性徹底統一和完整的地位,甚至某些方面,更超出一籌。

  所以,驪羌完全無法想像,以那種屈辱,下賤,甚至連牲口都不如的姿態,去侍奉、迎合一個男人,會是什麼樣的體驗。

  她更不願意讓自己落入那樣的境地。

  對比起來···還是讓這個眼前這個傢伙去試著接觸兵主好了,哪怕是因此死在了兵主的刀口之下,那又如何?

  她最多也不過是損失了一個報復三苗部落的機會而已。

  這麼多年她忍了,不介意再忍幾年。

  在驪羌的帶領下,楚河穿過了三苗部落的外層,朝著丹水之畔,源頭髮源地的深山中飛去。

  一座冰雪夾雜的山巒深處,卻有一片鳥語花香之地,楚河不用開神眼,只憑天眼神通就能看到,在那盛開的繁華和茂盛的草葉下,掩蓋著的是成片的白骨。

  這些骨頭看起來骨齡都不大,大多數是孩子。

  驪羌有些沉默。

  而楚河心中有了猜測,也壓抑著怒火。

  楚河可以對很多人心狠手辣,但是從不對孩子下手。當然楚河這裡說的是真正的孩子,不是哪吒、紅孩兒那種活了不知道多久,還頂著個孩子外表,肆意當熊孩子的傢伙。

  這同樣是底線。

  「很好,看來我幫你滅三苗的理由又多了一個。」楚河說道。

  按下心頭的怒火,楚河質問道:「為什麼非得是孩子?」

  驪羌道:「因為孩子們的血脈更加純淨,沒有經過後天的污濁,還有就是···。」

  還有就是什麼,驪羌忽然說不下去了。

  楚河卻代替她說道:「還有就是,這些孩子的父母,或許曾經都在某次狩獵、部落遷徙的過程犧牲了。而他們留下的孩子無依無靠,又要消耗部落的食物,卻無法提供產出。所以與其安排那些會反抗,擁有力量的成年人來血祭兵主。不妨用這些失去了父母的孩子···我說的可對?」

  楚河從來習慣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人性。

  然而事實卻又總是令他失望。

  或許站在更高的文明程度,我們指責儒家的腐朽,諷刺佛門的藏污納垢。

  但是,身在上古,楚河卻突然覺得,儒家的那套東西,佛門的那些說辭,確實十分有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它們確實無法令世界公平。

  但是它們至少令一部分的人,擁有了憐憫,並且有了憐憫的藉口,與殘酷與強權做鬥爭的理由和武器。

  一言不發的跟著驪羌深入山谷。

  就在山谷腹心處,無數的骸骨鋪墊下,是一片猩紅的血池。

  而血池中,一把漆黑如墨,看起來古樸粗糙,似刀似劍,又似矛的武器,被血池鎖住,不斷的撞擊著封印它的血池。

  或許這個動作,它已經持續了無數年,而從今往後,它還要持續下去。

  不會屈服,不會苟且,更不會放棄。

  這是一把有格調的刀,有堅持的刀。

  楚河對於說服它,又多了一點自信。

  當楚河和驪羌走過來的時候,兵主停止了撞擊封印,而是浮出小半截刀口,對準了楚河和驪羌,似乎是一個人,正在看著他們。

  楚河越過驪羌,直接便開口說道:「兵主!我是元始天尊座下弟子贏河。此來是與你有要事相商。」

  還是老一套,面對有可能威脅生命的強敵時,先擺出後台。我特麼師父牛,又不丟臉,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呢?

  畢竟元始天尊的招牌好用,三界之中不買他賬的存在,或許有···但絕對不多。

  其中也定然不包括兵主。

  確實,它是一把舉世無雙的魔兵。

  但是,這不代表他不虛元始天尊。

  作為一切的因果源頭,以元始天尊的能耐,完全可以上溯因果,從源頭上抹掉兵主的存在。

  讓諸天萬界,都全然不成存在過一把名為『兵主』的魔刀。

  果然當楚河的話音落下,兵主暗壓過去的鋒芒,悄然散去。

  只是冷冽的『看著』楚河和驪羌,似乎等著他們的下文。

  「我來找兵主您,卻是為了交個朋友!」楚河說的很真誠,眼神毫無閃爍,氣息平穩,臉上並無任何笑容,卻更顯坦誠。

  作為一個演員···呸!作為一個真仙,楚河很能管理自己的表情,並且做到演什麼像什麼。

  「哈哈,真是可笑,小鬼!這麼多年了,你卻是第一個要和我兵主交朋友的···。就憑這一點,你留下一條腿和一條胳膊,便可以走了!」兵主的聲音,是通過震動刀身發出來的,卻非靈魂發音,顯然他也知道,自身的靈魂一旦脫離了刀身,就會有可能被操控、奴役,斷然不會疏忽大意。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4 21:30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你甘心嗎?

  兵主的話音落下,即便是隔著血池,恐怖的殺氣也依舊如同迷障一般,朝著楚河蔓延過來。

  在這濃郁的殺氣覆蓋下,膽小之人,瞬間就會肝膽俱裂而亡。

  即便是楚河,也產生了極大的壓力,甚至有一種下一刻,兵主就會揮刀砍斷他的手腳之錯覺。

  但是楚河的理智卻在告訴他,這僅僅只是錯覺而已。

  只要他不主動冒犯,不去逼迫對方屈服。在他曝光了自己的師父是元始天尊之後,這兵主也完全不敢拿他怎麼樣。

  畢竟他已經自報家門了。

  若是兵主還不知好歹的出手,這其中就涉及到了元始天尊顏面的問題。

  兵主說要楚河的一手一腳,根本上只是恐嚇而已。

  就是要嚇跑楚河。

  當然楚河要是真自己腦殘,頂不住龐大的壓力,自廢了一手一腳,那兵主當然樂見其成。

  畢竟他也沒動手,元始天尊也就不好意思以大欺小了吧!

  這只能說,兵主想的很好···只是他並不認識元始天尊,所以不知道元始天尊是什麼樣的存在。

  對於護短的元始天尊來說,什麼輩分,什麼境界差距,都是狗屁。

  弟子自有弟子的緣法,不能碰到點挫折就來找他哭訴。但是弟子要是受了委屈,被真正傷害到了,他也絕不會留手。

  什麼狗屁不能以大欺小?這有道理麼?

  在元始天尊眼裡,他就是道理,並且絕不虛假,並非妄言。

  至於楚河在封神一戰中,坑死了不少師兄,這其實是得到元始天尊首肯了的。或許本就是他那些師兄們,更進一步的機會。

  楚河所做的只是點燃了某一根引線。

  背後一定還有一個層次更加深入的糾葛和交鋒,只是楚河沒有接觸到而已。

  「我當然可以走,但是你就甘心和願意,一直被封印在這小小的血池之中?任由你那絕世的威能被埋沒,任由你的名號被世人遺忘?」楚河的話就像鋒利的針,一針一針的紮下去。

  兵主更加憤怒,他翻滾著血池,恐怖的刀芒打著風旋,在楚河的身邊掃過。

  楚河卻面無表情,不動不搖。

  只是外表穩如老狗,內心還是慌的一匹。

  方才刀芒掃過之時,他悄悄釋放了一絲仙元去抵擋。

  微微一觸,仙元便被撕裂粉碎。

  需當知道,楚河的仙元,在真仙當中已經算是頂級凝練,若是有一縷賜給那些真仙以下的凡人修士,便是他們的天大造化。

  這就能說明,兵主之鋒芒,確實可畏恐怖。

  假如楚河沒有撂出自己的後台,對方可以在轉瞬之間,就將楚河斬殺在此。

  「釋放我,你若做到,我便認你這個朋友。」兵主的聲音依舊,已經只是以鋒芒震動空氣,發出的聲音。

  但是楚河依舊能從其中感受到一絲絲的情緒。

  很顯然,兵主可不傻,他懂得利用楚河的話,繼續往下說。

  既然楚河要和他交朋友,那他就假意應下。

  若是朋友,看見他被封印,沒道理不幫忙吧!

  楚河聞言,卻鬆了口氣。

  現在,才是真正的開端。

  因為兵主終於願意和他談判。

  而不止是蠻橫、野蠻、粗魯的憤怒和暴戾。

  作為一把魔刀,殺戮和吞噬,是他的本性,這無可厚非。但是只要擁有了智慧,就應當克制本性,懂得收斂。就像人擁有貪婪、懶惰、好色、嫉妒等本性,但是成功的人懂得利用和克制這些本性,而不是放縱它們,讓它們主宰了自己的人生。

  「當然!我當然會幫你。」楚河直接一口答應下來,這話說的斬釘截鐵,義薄雲天。

  他楚河,就是這樣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的真英雄、真漢子。

  這個時候千萬是不能慫的。

  很多人,和任何人都稱兄道弟,卻沒幾個真朋友。

  為什麼?

  因為他們經常前一刻拍胸脯保證一定會如何如何,下一秒別人真提要求,便迅速反悔。

  做不到,卻許下承諾,這樣的人,誰又願意與之深交?

  不過楚河也不是傻子,應下了兵主的要求,卻沒有迅速行動,而是說道:「不過,我既然答應了你,那我們是朋友了吧?」

  兵主震動空氣,發出聲音:「是!是朋友!」

  即使沒有強調,這聲音裡依舊帶著濃郁的敷衍味道。

  「既然是朋友,那你也答應我一個要求如何?」

  這一招就是反向套路了。

  對面提了一個你不願意做,卻又不好拒絕的要求。

  你便反過身來,讓對方心中不安,留一個神秘未知的要求,壓力更大。

  當然,這一招有前提。

  就是作用的一方,看不透你的深淺。

  如果對方早就知道你什麼德行,知道你有幾斤幾兩。那麼失去了未知性,所謂的神秘也就不復存在,完全造成不了任何壓力,反而會讓對方有鑽空子的空間。

  「怎麼?我們不是朋友嗎?你這樣說的話,還不是一場交易?」兵主的聲音依舊由兵鋒摩擦空氣而出,帶著一股子機械、僵硬的味道。

  當然了,如果這話有了感情,就顯得曖昧了。

  兵主的格調飛降。

  楚河卻好像不經意的轉移話題說道:「我有一個朋友,有一次路經一個部落,那個部落裡的男人很少,所以想要生存下去,就需要部落裡的女人們,做出一點犧牲。我朋友路過,就被好客的女人們拉到屋子裡去歇歇腳。完事之後,天已經黑了,我朋友問,他技術這麼好,而且大家在床上交流的也很開心,已經有了感情,能不能免了這場交易。」

  「你猜···那個女人怎麼回答?」

  兵主悶不做聲。

  他還在仔細的思考,楚河所說的話,具體是個什麼意思。

  其中隱晦的東西太多了,以他對內涵的理解能力,暫時還無法全面解讀。

  「朋友也只是朋友,不是你的奴隸,並不從屬於你,更沒有必要非得去為你做些什麼來證明友情。相互償還,相互虧欠的同時,又相互彌補,這才是做朋友的道理。你說是不是呢?」楚河用一番話,將兵主繞暈了過去。

  雖然覺得有問題,但是具體問題在什麼地方,兵主還是有點亂,不是很明白。

  就連一旁一直不出聲的驪羌仙子,也還在清理著頭緒。

  總覺得楚河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但是卻又似乎說不通。

  「你要我做什麼?」繞不通,那就回到原點。

  哪怕是一場交易,如果代價不大,能夠脫困自由,那也是值得的。

  兵主抓住了這一點,迅速的將話題拉扯回來,不讓偏離主題的交談,繼續水下去。

  楚河聞言伸出雙手,衝著兵主擺出一個歡迎的姿勢,滿臉微笑,中二氣質十足的說道:「我要你作為我的戰友,與我並肩一道,站在諸天萬界的頂點,去看遍所有的風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4 21:38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你太弱了

  空氣安靜的令人尷尬。

  沒有掌聲,也沒有質疑。

  沒有鮮花,也沒有吐向他的唾沫。

  安靜的時間越長,凝固的尷尬氣氛,就越是令人難受。

  「說點什麼啊!快點說點什麼啊!無論你說什麼,無論是贊成還是反對,是認同還是鄙夷。我都有話說,都有應對方法。但是···這樣沉默是幾個意思?讓我唱獨角戲嗎?遠在異世界的許導啊···這種情況下,我該怎麼表演?現在背誦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員的自我修養》還來得及嗎?」楚河的內心活動是奔放的,而臉上依舊掛著熱情洋溢的微笑,誠懇的令人不忍心拒絕。

  於是,在一陣風吹過尷尬的山谷,將瀰漫的名為無聊的空氣吹散許多之後,兵主終於又說話了。

  「你太弱了!」

  「雖然這麼說有點直接,可能會傷害到你,但是···你太弱了,你不配和我並肩作戰。諸天萬界的風景,我自己會去看,但是···你太弱了!」

  連續三個你太弱了。

  簡直就像是三把利箭,一把接著一把的刺在楚河的心上。

  他想到了很多問題。

  比如兵主委婉或者直接的拒絕。

  比如兵主提出許多過分的要求。

  還比如,對方對他的提議感興趣,乘機想要佔點便宜,反過來奴役他,收他為刀奴什麼的···。

  唯獨沒想到,兵主竟然會給出這麼一個理由。

  「混賬!我也是堂堂真仙啊!而且我可是要獨創一道,踏足金仙的真仙,和那些只知道按部就班的鹹魚不同啊!我哪裡弱了?哪裡弱了?」楚河自然是不忿的。

  所以楚河很直接的問道:「我想,這方面你不應該有顧慮,雖然我平時不怎麼逞兇鬥狠,但是真打起來···應該是沒輸過。」

  楚河這話說的也沒毛病,基本不違心。

  因為···那些他沒把握的對手,他不是套路了對方,就是用後台嚇住了對方,壓根不和對方打。

  兵主刀鋒一揚,一道刀光飛射出來。

  然後在楚河的眉心眼前炸開。

  楚河的天眼睜大,卻看到了時光的流動。

  這一刀太快,威力也太強,甚至在剪碎時間的時候,讓時間短短的在楚河的眼前,具象出了一份份光影。

  散落的光陰,就像是夏日陽光下,碎裂的冰塵,晶瑩剔透,然後迅速的消融,無影無蹤,彷彿從不曾存在。

  「這一刀你可瞧見?即便是被壓制封印在這血池之中,即便是我已經飢餓了無數年,我卻依舊隨便一刀,便能斬破時光,將一小段時間,切割成無數的碎片。而你···甚至連時間的門檻都沒有踏足,還在外面徘徊,尋找著切入的契機。」

  「這樣的你,對於我而言···難道不弱嗎?」

  面對兵主的講道理,楚河只恨不得摀住耳朵,來一句『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真相很殘酷,事實很明顯。

  楚河邀請兵主當夥伴。

  而兵主嫌棄他太弱。

  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什麼神兵認主,自我封印,然後跟隨主人,一步步成長,一步步解封,偶爾當主人遇到危險和困難時,又突然爆發,臨時解封,就像是救火隊員一樣,幫助主人度過危機,甚至不惜為此,付出一些代價。比如沉睡些許年,比如損失一點本源什麼的···。

  怎麼到了他這裡,就全都不一樣了?

  「你特麼都這麼說了,這話我該怎麼接,才能繼續。然後清純不做作的將之前你對我的嘲諷,哈哈一笑而過?」楚河內心的苦悶,簡直無法訴說。

  大家都說他是套路王,說他手段髒。

  但是他心中的苦,誰知道,誰看見?

  「真不容易啊!」楚河歎了一口氣。

  然後悠悠道:「這麼多年···你一定很寂寞吧!」

  兵主無聲無息。

  彷彿有一雙眼睛,冷漠的看著楚河。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每當月圓風冷的時候,每當樹影斑駁,兩株樹之間的樹葉和樹枝,都在相互招手,互相打著招呼的時候。你難道就沒有感覺到一點半點的孤單、空虛、寂寞還有冷?」楚河的聲音裡帶著充沛的情感。

  對於楚河的話,兵主也不知是否在聽。

  他雖然沒有再說話,但是此時給人的感覺,彷彿真的有了那麼點寂寞的感覺。

  「別的神兵利器,或許都成雙成對的。那些器靈們,更是經常的相互串門,偶爾還進行一場靈魂的交流。」

  「唯獨你,你是天生的魔兵,你是舉世無雙的兵主。所有別的兵器靠近你,都會被你吞噬。你的本能,會讓你變得無比的寂寞和孤單。你永遠找不到體諒你,與你心心相依,與你一起看日出和日落的另一半。」楚河的聲線更加的溫潤、磁性,越是如此越有一種情感,在壓抑中湧動。

  兵主微微發抖,也不知是被楚河說中了心思,還是在生氣。

  楚河卻迅速變化腔調,用略帶油膩的聲線說道:「不過,你的機會來了。由靈寶天尊傾情打造,元始天尊指點鑄造的誅仙劍胎正在孕育,以混沌神鐵為根基,內含一套誅仙劍陣,本由殺伐而生,劍靈還未成熟,可以朝著比較女性化的方向培養。不需要多少年,你就能找到與你完美契合的另一半喲!」

  「想想看,你是吞噬,她是殺戮。你可以吞噬一切,她可以毀滅一切。你們配合完美,親密無間。一刀一劍闖天涯,四海何處不為家···。」

  楚河碎裂著唾沫星子,在兵主的眼前,描繪著未來的美好藍圖。

  終於兵主又說話了,這一次他竟然是以元神發音:「她···她在什麼地方?我要見見她!」

  似乎不是楚河的錯覺,兵主的聲音帶著一絲期待,一絲嚮往,一絲擔憂,還有一絲喜慶。

  這世上的生靈,無論本質是什麼,一旦有了思想,就一定害怕寂寞。

  再怎麼嘴硬說,我一個人就好的傢伙。內心深處,卻又何嘗不想擁有一個貼心體己,與自己完美契合的另一半?

  看著這樣的兵主,楚河嘴角悄悄的翹起了一絲弧度。

  「她還在慢慢成長,需要時間,需要細心呵護。所以我把她放在了一個絕對安全,也絕對適合她的地方。你只要跟我一起走,過不了多久,就會看到她的。」

  「你要知道,我剛才的話裡,提到了兩位天尊。所以我這話不能是假話,否則的話,應該會被天打雷劈吧!」楚河說著下意識的瞄了瞄天空。

  雖然這話部分是真的,但是···憑空捏造,虛構的某些可能性,卻不一定是真的。

  萬一真的一個雷劈下來,那可就全完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4 23:28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從未見過這般人

  天空飄過一朵烏雲,不過···沒什麼反應。

  楚河鬆了一口氣。

  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對於許多上古中人來說,兵主代表的是殺戮,是恐怖,是妨主,是破滅,是血腥···。

  總而言之,作為一柄本為殺伐而生的魔刀,在他之上,附加了許許多多的頭銜。

  乃至於讓他變得感覺距離很遠,似乎是天生的傳說產物,需要用嚴謹的方式去應對。

  但是撇開這些附加的東西。

  在對方無法真的奈何他時,楚河可以將兵主視為一個孤單寂寞了許多年的老宅男。

  或許還有點心理變態什麼的···。

  最多實力也很強,曾經還和蚩尤掰過腕子,雖然輸了,不過不丟人。

  畢竟那是蚩尤。

  何況最後,他還陰了蚩尤一把。

  對付這樣的傢伙,什麼最管用?

  妹子!

  一個想像中存在的妹子,就可以讓他激動不已,甚至亂了方寸。

  而驪羌也同樣用一種充滿了驚異,敬畏如天人般的眼神看著楚河。

  如果她知道這句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對楚河說出來。

  還有···這等操作?

  做人做事,都要忽視光環,打破常理。

  就像對兵主。

  你把他當做一個極為恐怖,極為難纏,極為不可抗拒的存在。那麼你首先便露了怯,其次就會導致判斷失誤,方針出錯。

  連蚩尤都無法徹底降服的傢伙,來硬的有用?

  別看他在元始天尊的名頭下慫了。

  那是因為,楚河沒有以元始天尊的名義,逼迫兵主直接服從於他。

  若是如此,只怕兵主只會選擇同歸於盡。不管元始天尊會如何處置他,他就要先處置了楚河。

  而現在···楚河只要一個誘餌,抓准對方的心中所想,就能達到預期的目的。

  「好!我相信你,不過···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她?我的朋友!我的好兄弟!」在愛情面前,兵主的情商似乎也有了微弱的提升,即使僵硬和尷尬,卻已經開始向楚河示好,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楚河笑道:「別著急,她還只是個小女孩呢!需成長···何況她並不在這個世界,需要你與我一起,完成我師父交代給我的任務後,在穿越到另一個世界去找到她。」

  現在先收服了這兵主刀再說。

  至於回到了現實,兵主發現他可以培養的小蘿莉,竟然還只是一個胚胎,會不會生氣發狂。

  想來是有點對不住。

  不過,靈性和感情一樣,可以慢慢培養嘛!

  正好楚河還在發愁,怎麼給混沌頑鐵啟靈,讓它具備靈智,可以練成真正的仙劍。

  這兵主為無雙魔兵,想來應該有些手段和神通,說不準還真能做到。

  只要他為頑鐵啟靈,那時候楚河答應的不就兌現了嗎?

  楚河也可以一舉兩得···簡直完美。

  就連楚河都為自己的這一番操作感到窒息。

  「嗯!我的兄弟,現在你願意與我一起並肩作戰,早日結束任務,然後去往一個新的世界,見一見她嗎?」楚河問道。

  兵主在血池中浮動,連撞擊封印的力量,也變得強大了許多。

  楚河將視線轉移向驪羌,態度很明確,現在是她出力的時候了。

  這封印,她應該有辦法解開。

  至少降低封印的力量,讓兵主好突破出來。

  驪羌仙子猶豫道:「不行!不能放它出來。誰知道它是否奸詐狡猾,故意裝作被你所收服,其實是想乘機逃走。」

  楚河聞言,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驪羌還是太天真了。

  或者說,她的思維還不夠全面。

  而兵主卻已然哈哈大笑起來:「小丫頭!看在你是我兄弟女人的份上,我不殺你。否則的話,就憑你說這話侮辱我,我就要抽乾你的靈魂,吞噬你的血肉,讓你灰飛煙滅。」

  兵主的話說的輕描淡寫,但正因為如此,才顯得更加真實和不虛。

  他雖然被楚河所描繪的某些東西引誘,但他畢竟是兵主,畢竟是無雙的魔刀。

  魔性深入靈魂深處,豈是什麼良善?

  楚河呵斥著驪羌道:「蠢女人,還不向兵主兄弟道歉。兵主兄弟是那樣沒有堅持的刀嗎?」

  「你們三苗部落將他封印在此,不安排一個守衛,恐怕不僅僅是害怕守衛被他殺掉吃了。更是想要有人,真的能帶走他,還減輕負擔吧!」

  「可是這麼多年了,有人帶走他了嗎?」

  「應該不是沒有人打過主意吧!但是所有來的人,都被兵主兄弟吃了。他卻沒有想過利用他們離開,為什麼?」

  「因為那些人,連讓兵主兄弟說謊的興趣都沒有。兵主兄弟雖然是魔刀,但是卻是一把有格調,有堅持,有理想,有抱負,有自己節操的刀,是一把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刀,是一把值得敬佩和尊敬的刀。」

  「殺伐是他的本質,不殺生的刀,不是一把好刀。殺一個人和吃掉一個人,都是送對方去死,有什麼分別?最多不過更加殘酷了一點而已。但是相比起這些表面的殘酷,我覺得兵主兄弟的品格,應該值得所有器靈的學習。自尊、自信、自強,不依附於人,有自己的思想。不與蚩尤同流合污,能夠清醒的知道自己的立場。這是何等的難得,何等的可歌可泣···。」

  楚河的一波接近跪舔的吹捧,簡直拍的兵主不要太開心。

  以往的人們遇到他,不是恐懼他,便是唾罵他,還有野心勃勃之輩,想要用蠻力征服他,驅使他。

  怎麼也沒有見過,像楚河這般,反過來吹噓他,甚至將他捧得老高的人。

  如果在此之前,兵主只是因為那一點點莫名心動,而想要先跟著楚河的話。

  現在,他是真的有些欣賞楚河了,覺得···眼前這個小傢伙,雖然弱是弱了一點,但是難得的很對胃口。

  這樣對胃口的傢伙,萬一哪一天死在了什麼犄角旮旯裡,豈不是可惜的很?

  正需要他兵主大爺的庇佑。

  驪羌瞪大了美麗的雙眼,用無比驚愕的眼神看著楚河,對楚河原有的印象,徹底顛覆。

  在驪羌的心裡,楚河本身一個好色、殘忍的傢伙,但是無論怎麼說,也離不開『梟雄』二字。

  但是此刻,她卻突然覺得,她原本對楚河的評價···似乎高了,卻又好像低了。

  具體該怎麼說···她從未見過如此這般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5 21:35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應對

  楚河和兵主同時笑著。

  他們的笑聲充滿了爽朗和惺惺相惜。

  就像兩個久別重逢的兄弟、朋友、親人。

  在一旁全程看著的驪羌仙子,眼神卻迷茫了。

  在她的印象裡,兵主歷來都與血色、凶殘、冷酷掛鉤,這樣的存在,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楚河幾句話糊弄?

  她當然不會懂。

  人與人之間交流,有時候不要看對方說了什麼,而是要看對方沒有說什麼。

  往往與話題有關,卻又沒有說的那一部分,才是真正的關鍵點。

  楚河與兵主的全程交流,雙方都隱藏了關鍵點,卻又都領會到了對方那隱藏的訊息,這才出現了這約等於默契般的情況。最終達成了合作的協議。

  被楚河差遣著去解開封印,驪羌仙子腦子裡還暈暈的。

  而楚河卻在和兵主侃大山。

  一人一刀聊的很開心。

  楚河見識的多,知道的也多。而兵主曾經是蚩尤的兵刃,經歷過逐鹿之戰,稱得上是傳說級的兵,曉得的秘聞也不少。

  二者通過交流,似乎也是越來越親近。

  當驪羌膽顫心驚的解開最後一層封印的時候。

  兵主終於急不可耐的刺破了封印他的薄膜,揮舞著刀芒,將整個山谷化為廢墟。

  然後飛縱入雲霄,於數息之間,跳躍於三界,往返於陰陽,發出自己恐怖的嘯音,令三界有靈之兵,大多在他的鋒芒下,微微發出顫抖。

  神兵有靈,通知其主。

  於是幾乎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三界之中許許多多的人物都知道,那把魔兵脫困了。

  許多的視線開始巡視三界,尋找魔刀兵主的存在和氣息。

  而一切執掌乾坤的大能,更掐算著天地大運,預估著兵主的脫困,是否預兆著某種變化。

  撒歡之後的兵主,卻沒有再多製造更多的異象,而是飛轉回來,直接化作一根髮簪,落在楚河的頭頂,收斂了自己的氣息,隱晦了自己的靈光,讓本身變得平平無奇。

  楚河眼中閃過精光,對兵主的判斷又有了一絲變化,卻絲毫不動聲色,用意念與對方交流,繼續說著一些溜鬚拍馬,不著四六的話。

  氣氛熱烈,二者好的沒話說。

  算是與兵主達成了合作,楚河帶著驪羌仙子返回丹水之畔,同時囑咐對方,不可將消息透露出去。

  兵主脫困,引起了怎麼樣的軒然大波。又對三界的格局,會造成什麼樣的微弱影響,暫且不提。

  兵主畢竟只是一把魔刀。

  哪怕他凶名赫赫,但是真以為他毀天滅地,就像最終大BOSS一樣,會惹得人心惶惶,那也不現實。

  製造兵主的蚩尤,都被分裂了身體,幾乎永遠的被封印。

  兵主本身,又能如何?

  同在此時,對於共工氏而言,此時最要緊的,是戳穿那個正要與驪羌仙子成婚的窮蟬是假的。

  只有這樣,才能撕開顓頊部與三苗部的矛盾,引得他們再也無法合作。

  不周山腳下,帝江坐在燭龍頭頂,手裡托著的是七個淡藍色旋轉的水球。

  這些水球上對七星,照應世間萬物,有推演之能。

  巫···本就有上參星斗,下覽河山之能,所謂只修神通和肉體,這是後世對巫修的誤解。也是因為巫修的傳承,出現了殘缺和斷代。

  作為當世最頂尖的大巫之一,帝江擁有一定堪破命運的能力。

  他甚至能隱隱感覺到,自己最終的命數和結局。

  但是他並不著急,也不慌張,更不會歇斯底里。

  命運既是定數,也是無常。

  既要相信它,也要打破它。

  道理很矛盾對嗎?

  但是這就是面對命運時,應該有的態度。

  極致的否定命運,往往會在不經意間推動命運,反而促使了某一刻的到來。只有內心中堅持著自我,用強大的我,去干涉外界,才能打破它,擁有新的可能。

  此時,帝江正在測算安排窮蟬去往三苗一事。

  他一共算了三次。

  每一次的結論都是,窮蟬會被顓頊氏安排的人趁機劫走。

  微微合了合眼皮,帝江無聲張口。他的聲音卻落到了數個人的耳中。

  不過轉瞬,數道光芒落下,分別有不同的強者,出現在了帝江身邊。

  其中就有東陽離。

  「三苗部落出現了一個窮蟬,他已經取得了驪羌仙子的青睞,很快就要成婚,你們怎麼想?」帝江直截了當的問道。

  沒有人說話,都知道,破局的關鍵在於窮蟬。

  但是更知道,這就是一個局。

  為的就是引出被關押在不周山的窮蟬,只要出了不周山,窮蟬隨時都有可能被救走。

  如果窮蟬被這樣救走了,那共工氏不僅缺少了要挾顓頊的底牌,更會變成笑話,士氣大跌。

  「窮蟬必須要離開不周山,否則的話,我們無法取信天下人,讓他們相信,真正的窮蟬就在我們手裡。但是···我們卻不必送窮蟬到三苗。」說話的是東陽離。

  作為抓回窮蟬的功臣,這個時候,他發言是最有力的。

  而同樣,東陽離心裡也有憋屈。

  本來依照原定的計劃,是楚河來不周山救窮蟬,而他乘機裡應外合,跟著一起叛出共工氏,轉投顓頊。

  當然了,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不會那麼老實。

  如果能利用共工氏,對楚河造成一些麻煩,讓楚河不要那麼礙事,那就是最完美的狀態。

  為了這個完美狀態,東陽離也確實已然做好了一些佈置和準備。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楚河不僅沒有來,而且在三苗搞出了那麼大的事情。

  不錯,別人對那個假窮蟬的身份有疑慮。然而東陽離卻無比確定,這樣的行事風格和處事方法,定然是楚河無疑。

  帝江看著東陽離,等著他的下文。

  以星辰照映大地,推算古今。

  帝江借助時間和星辰的光芒對照,卻沒有在命運中,看到東陽離的影像。

  這是一個超越了時間的族人。

  所以對於東陽離,帝江既有疑慮,又另眼相待。

  這也是他派遣東陽離去暗算重祿的原因,就是為了測試他的屬性。

  雖然重祿沒有帶回來,但是他抓了窮蟬,帶回來了更大的優勢,這屬性的測試,東陽離算是過關了。

  「我們不妨將窮蟬悄悄往姑幕國送,我們可以暗中操控他,在姑幕國發出一些質疑和否定假窮蟬的消息。然後在顓頊部回神之前,再帶著窮蟬回來。雖然過程會有些凶險,並且一定要掌握好時間。不過,卻也應該是我們現在挽回頹勢的唯一辦法。」東陽離說的十分肯定,彷彿真的為共工氏全心考慮,沒有半點私心。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6 10:42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死而復生的巨人

  東陽離當然是有私心的。

  他對顓頊有著一顆誠摯不滅的心。

  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投奔對方。

  甚至在窮蟬處,他也做好了許多準備。

  只要窮蟬出了不周山,回到了姑幕國,就有了操作的空間。

  而等到窮蟬回到了顓頊陣營,就能暗中給他前橋拉線,將他介紹給顓頊。

  將因為楚河的失信,而斷掉的計劃重新續接起來。

  略為思索之後,帝江覺得東陽離的計劃,算是最有想法,也最為靠譜的計策了。

  「好!便依你之言,如此去做吧!你們誰負責押送窮蟬去姑幕國?」帝江問道。

  這是一個危險的任務,一個操作不好,就會陷入顓頊部所屬腹地。

  東陽離早知有這種結果,正要主動請纓。

  卻有一人道:「此事交給我來辦吧!」

  東陽離心中一喜,邁出半步的腳尖,又退了回來。

  有人背黑鍋最好。

  否則一旦窮蟬離手,他是全責。

  時間緊急,必須趕在假窮蟬與驪羌仙子大婚之前,戳穿對方的虛假面目。

  所以,就在做出決斷後不久。

  一小隊人,悄悄押送著窮蟬,秘密的趕往姑幕國。

  而就在共工氏外圍的某處。

  一個龐大的夸父巨人,已經『死去』。

  他的身體倒在地上,猶如巨大的山脈一般。

  一些植物已然在他的身上生長,他的軀體正在石化。

  一旦這種轉變徹底,那麼共工氏的區域內,將多出一塊福地。

  押送窮蟬的隊伍,途徑了這死去的夸父巨人之處,遠遠的都看了一眼,心情不錯。

  只是很快,他們那種不錯的心情就被打破。

  因為原以為已然死去的夸父巨人,竟然翻身起來,乘著他們不備,一巴掌拍了過來。

  轟隆!

  巨大的蠻力,壓塌了大地。

  最強大的巫修,用雙手舉著長矛,死死的抵住巨掌,卻在恐怖、霸道的力量面前,一觸即潰。

  夸父巨人瓤,張大了嘴巴,用力的吹出一口氣。

  狂風席捲,將四周變得荒蕪。

  被鎖在木牢中的窮蟬,顯露了他已經飽受『風霜』的身體。

  一把抓起木籠子,夸父巨人瓤甩開大腳丫子,便朝著顓頊部方向狂奔。

  而不周山下,帝江這才猛然算出這種可能性,察覺到了氣機的變化,憤怒之下,驅使著燭龍,朝著之前瓤裝死之處趕來。

  當看到損失慘重,幾乎全部犧牲的押送隊伍之後,帝江心中壓抑的怒火爆發。

  「很好,竟然如此算計吾等,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等膽量,竟敢如此。」

  「蒼!我需要你的幫助。」帝江對身邊的巨大燭龍開口道。

  燭龍聞言,發出龍吟之聲。

  原本緊閉的獨目,猛然睜開。

  這一睜眼之間,便是日月分離,黑白顛倒,乾坤變化。

  而在這種變化之中,不僅時間的脈絡會變得明顯,就連世間大量的規則,也彷彿清晰可見。

  就在這種時間明瞭淺顯之時,帝江帶著燭龍一起,跳躍了時間,竟然趕在了夸父巨人襲擊押運隊伍,奪走窮蟬的那一瞬間出現。

  夸父巨人的速度很快,但是再快的速度,也比不上逆流的時間。

  當瓤抓住關押窮蟬的木牢那一刻,一道鋒利無邊的水光,朝著瓤那巨大猶如山脈般的胳膊斬過來。

  瓤的身體當然並不僵硬。

  身軀越大,動作越慢,這是一種偏見和誤解。

  只是,帝江的這一擊更快,快的瓤還沒有反應過來。

  緊接著便是胳膊一疼。

  一條胳膊便被斬斷落下,砸在山河之間,縱橫南北,橫貫西東。

  鮮血如滔滔江河洶湧灑下。

  瓤發出悲痛之聲,卻在疼痛中想起了楚河的交代。

  取出一把尺子來,將自身天生的神力按壓進去,然後用力一揮。

  時間的異力,開始無序的在這片空間內散發。

  以時光尺的力量對抗帝江和燭龍聯手的穿越時空之力,表面上是不可能。

  但是,此時因為燭龍和帝江的原因,此處的時空本已變得很不穩定。

  時光尺的揮灑,就像是在原本混亂和不穩定中,加推了一個新的作用力,讓由燭龍和帝江強行維持的某種平衡,徹底倒塌。

  轟隆!

  異響從時空的另一端開始蔓延,漸漸的如同火焰般,燃燒到了兩端連同的時間。

  帝江發出一聲怒吼。

  而燭龍則是全身的鱗片都豎了起來,睜開獨目,嘶吼不已。

  在時間的逆襲下,它的鱗片炸飛,鮮血直流。

  瓤也不好受,在這股時間波紋的衝擊下,他受傷不輕,卻抓緊時間,不僅撿起了落在地上的木牢,更帶走了一些燭龍的鱗片和血肉,繼續甩開步伐,朝著顓頊部方向狂奔。

  等到時間的波紋被平定,帝江變化的身影再度出現在煙塵浩渺之中,發出恐怖的誓言:「不管你是誰,夸父巨人!我一定要找到你,殺了你,然後讓你們整個族群,徹底滅絕。」

  半晌之後,又說出了第二句話,傳遍四野,甚至蔓延三界:「還有那個站在這個夸父巨人背後的人,我也會發現你,知道你是誰。你的下場,只會比夸父巨人更加淒慘。」

  夸父巨人雖然生來強力,但是腦子裡可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和念頭。

  這個夸父巨人,有這樣的心機,以裝死來麻痺共工氏,乘機搶走窮蟬,便一定是另有人指使。

  而這種行事方式,卻也不像他的老對手顓頊。

  故而帝江才斷言,另有其人,在操控夸父巨人。

  發生在共工氏的風波,暫時影響不到楚河。

  此時的楚河正在為第二天的婚禮做準備。

  不過,當他收到重祿發來的消息時,就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楚河留給重祿的三個錦囊。

  前兩個是教她如何在顓頊部站穩腳跟,並且掌握實權,不被排斥。

  而第三個,卻是讓她悄悄去接應瓤,將窮蟬接手。

  否則的話,瓤直接沒頭沒腦的去到空桑,交出了窮蟬。說不定還真有不要臉的,將這功勞據為己有,從而壓制楚河的晉升。

  雖然上古時代,這種沒節操的人,應該也不會太多。

  不過楚河卻不能不防備這種可能性。

  「既然兩個目的都達成了,還意外的與魔刀兵主有了一些合作。那麼這個婚我還結不結?就這麼變成已婚人士···不好吧!婚前我浪一點,那叫風流。婚後要是還浪,就是下流了。」想到這裡,楚河便有了決斷。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6 10:43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夫妻二人的私奔

  「不過,我這麼逃婚的話,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楚河稍稍想了一想。

  不過很快就又拋開了。

  「嗯!反正逃婚的也不是我,是窮蟬才對。大不了留書一封,表示最近身體不適,感覺腎虧腿軟,需要回老家補一補腰子,等什麼時候能早上起來一柱擎天了,再娶驪羌仙子。想來三苗部落的人看我說的這麼有誠意,就不會再怪窮蟬了吧!」楚河很機智的想到。

  想做便做,直接取出一塊獸皮,然後用獸血在上面留書。

  雖然委婉了許多,但是大抵便是差不多的意思。

  等留好了書信,楚河將要離開。

  一直跟在楚河身邊,隱藏起自身氣息的兵主,卻突然與楚河意識交流起來。

  「你就這麼走了?以你們人族的眼光,那個小丫頭可應該生的挺俊的,你怎麼就不先睡了她?」

  「難道你是因為,她心裡還有別人,所以彆扭?」兵主的聲音裡帶著嘲笑的味道。

  楚河無言以對,難道還將之前的解釋再給兵主說一遍?

  要真是那樣做了,只怕會連累某張廢紙,被憤怒的人撕碎吧!

  「你就當是這樣吧!」楚河只能無奈說道。

  兵主鄙夷道:「嘁!雖然我也不喜歡蚩尤,不過他辦事可比你利索多了,瞧上哪個姑娘了,就睡了她,管她願不願意,心裡想著的又是誰?只要你的嗶嗶嗶,放入對方的嗶嗶嗶裡,日久生情,要不了多久,對方心裡就只有你了。」

  兵主開車,車技不凡,楚河聽的也是微微發愣。

  「這是我做人的原則,你不懂,別瞎說。」楚河用元神感應到句芒和魍魎,都因為昨夜的消耗,在床上還睡的和死狗似的,微微一笑。

  然後將機器人們都收起來,只留下一艘空蕩蕩的畫船,和兩個飛機···杯,放在魍魎和句芒的枕頭邊。

  其實都是一種性質的產物,想來句芒和魍魎,應該不會介意換換口味的吧!

  化作一隻雄鷹,楚河展翅高飛,沿著浩蕩的丹水水路,朝著空桑方向飛馳。

  就在此時,突然聽到岸邊有人呼叫。

  「你往哪裡跑?」

  「你要去哪?」

  「你竟然想逃婚?」

  聽聲音,卻是驪羌。

  楚河一扭頭,看到岸邊一匹白色的巨鹿背上,騎跨著的卻是驪羌無疑。

  她一身黑紅色的皮甲裝束,看起來也是要潛伏遠行。

  楚河多聰明的人,一眼便也看穿了對方的意圖。

  收了神通,落到岸邊,冷笑質問:「你不也是一樣?怎麼!突然又不甘心了?或者說···後悔了?」

  驪羌的心思不難猜。

  原本她願意搞選婚,就是為了找到一個有實力有勢力,並且好操控的老實人,然後利用他給自己心中的那個人報仇。

  但是世事總是不如人意。

  楚河的出現,打破了她的如意算盤。

  等幫楚河得到兵主之後,驪羌越想越不對。

  像楚河這樣的傢伙,她自認為是掌控不住的。

  所謂的復仇計劃,自然也就難以有所保障。

  所以,想過之後,驪羌決定在婚前逃婚。

  如此一來,顓頊部和三苗部一定會生出間隙,若是顓頊得了天下,想起此次之事來,定會以之為藉口,征伐三苗。

  到那時,她同樣也達到了復仇的目的。

  只是驪羌沒有想到,逃婚的過程中,看到了一隻頭戴髮簪的鷹,而那髮簪···她可眼熟的很,不正是兵主的偽裝麼?

  所以說,楚河是沒有料到自己被兵主給坑了。

  他雖然可以變化自己,卻神通影響不到兵主。

  「我確實是後悔了,你呢···你怎麼要逃婚?」其實這一刻,驪羌已然又後悔了。

  她是後悔叫穿楚河。

  當時她只想到,楚河一旦逃婚。

  那就有可能變成,顓頊部對不起三苗,她的計劃就可能失敗。

  當然,這種想法,只能說還是充滿了某些狹隘性。

  對於一個大勢力來說,真正關鍵的在於利益。

  臉面上的東西,只要過了風頭,事後都是可以粉飾的嘛!

  或許她真正叫住楚河的原因,在於心中的那點驕傲和不甘心。

  她這麼美麗,別人都搶著要娶她,憑什麼到了楚河這裡,他卻不屑一顧的要逃婚?

  楚河冷笑著說道:「我逃婚的原因,你心裡沒點數麼?當然是因為你醜了!」

  楚河這話說的很毒,一點也不紳士。

  驪羌為之氣結。

  然後氣氛開始尷尬。

  馬上的結親雙方,卻雙雙逃婚,組團出逃···這簡直了。

  楚河終於主動打破了尷尬,提議說道:「要不···我們一起?」

  楚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這一刻,他是真沒什麼壞主意。

  就是覺得,怎麼說驪羌也是差點和他結婚的女人,如果這麼貿然的獨自行走到大荒之中,萬一被哪些傢伙給擄走,然後給嘿嘿嘿了,他豈不是莫名的就成了原諒帽總公司在上古時代的總代理?

  驪羌聞言,也是一待。

  這算個什麼提議?

  哪有結婚前夜,未婚夫妻雙方,齊齊逃婚,甚至是···私奔的道理?

  「不用了,我有地方去!我師父是驪山老母,她貴為最古老的女仙,更是曾經女氏的首領,一定會接納我的。」驪羌仙子飛快說道。她在楚河這裡,至少學了一個乖。

  在面對沒底氣戰勝,卻又不得不面對的對手時,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後台和靠山先擺出來。

  這是一種極好的求生手段。

  而楚河聽了驪羌這話,滿腦子嗡的一聲,差點炸開。

  「我···我特麼這就是和驪山老母的徒弟們尬上了對麼?」楚河突然有一種,遲早有一天會被驪山老母給剝皮抽筋拆骨,然後打的魂飛魄散的錯覺。

  龍女白熙,她的師父是驪山老母。

  白素貞,她的師父是驪山老母。

  而驪羌仙子,她的師父···還是驪山老母。

  一定是特別的緣分,才一路走來變成一家人···。

  莫名的楚河忽然想高歌一曲。

  「不行!不能去驪山,你跟我走。」雖然有掩耳盜鈴的嫌疑,但是楚河不想驪羌去驪山,免得她胡說八道,引出點什麼禍事來,那就大大不妙了。

  驪羌皺眉生氣道:「你管不著我,還有···方才就當我失言,即刻起···你我各不相干,就在此地各走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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