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無限制神話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7-8-18 13:51: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5 1774848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4 00:13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凌霄

  神國廣袤,無邊無垠。

  但是跟著兩個神人,楚河卻根本看不清神國的全貌。

  顯然是這裡的主人,並不想讓他看的仔細。

  「嘿···還真小氣!」楚河有些無語,卻也沒有強求。

  在地別人的地盤上,最忌諱的就是強來。

  他背後是有靠山,但是那不是讓他肆意妄為的本錢,只是讓他在面對一些大佬時,有了對話的空間。

  天帝或許差了元始天尊一籌,但是這差距絕不會太遙遠。

  如果真的翻臉,天帝未必會懼。

  當金光散盡,楚河的眼前,楚河的竟然是一間古樸的石屋。

  「別逗,凌霄寶殿如果是這個樣子,我會挨打的!」楚河搖了搖頭說道。

  下一刻,石屋變化,霎時間化作了高大通明,金碧輝煌的大殿。

  大殿有柱,而無頂,有晶瑩美玉點綴星光,有鬥大珍珠散發寶氣,有龍鳳繞柱而行,有瑞獸在四周奔騰。

  大殿兩側,分列著大量的仙神。

  他們有些,是很早以前,就投靠了天帝的仙神。

  而更多,其實就是天帝本身。

  天帝的一個念頭,便足以化出一個新的神靈,擁有自己的意識和思維,卻又最終會回歸於天帝。

  憑借於此,天帝掌控著整個天庭,幾乎絕對的權利和權威,此時沒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制衡他,約束他的決斷。

  「下界巫人,何以如此膚淺?」大殿之上,高渺之處,傳來諷刺般的聲音。

  楚河卻搖頭道:「在我看來,美玉與白石無異,珍奇異寶也如同世間的泥土和鮮花一般,無甚出奇。但是,來者是客,天帝貴為天界至尊,若以石屋待客,落入凡間庸俗之輩耳中,卻是污了神名。」

  「哈哈!好個舌尖嘴利的巫人。」大殿上傳出一聲不明意味的笑聲。

  雲霧漸開,霞光收斂,有帝者高坐於雲台之上,一身白色的冠冕帝服,面容威嚴而又略顯儒雅,目光略帶奇異的打量著楚河。

  楚河卻環顧四周,發現就在大殿的一角。

  瓤正在胡吃海喝,將大量的珍奇靈果,龍肝鳳髓塞入口中,吃的滿嘴飄香。

  而驪羌仙子,正狂熱的看著一根根的玉柱,時不時的揮動雙手,揮灑印訣,掀起一些特別的神通、道法波動。

  他們都沒有看到楚河,也沒有看到天帝,陷入自己的世界中,難以自拔。

  這讓楚河有些懷疑,他是否也是如此?

  他所看到的天帝,真的是天帝?

  而不會僅僅只是,從內心折射出來的某種被真實化的泡影?

  「敢問帝君,可知魔天?」楚河突然發問,這個問題來的十分突然,完全不在原本的節奏上,甚至與楚河此來的目的毫無瓜葛。

  但是楚河就是問了,甚至不擔心,這個問題會不會觸犯什麼忌諱,惹出什麼亂子。

  高坐雲台上的天帝聞言,卻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搖頭回答道:「不知···!」

  楚河一愣,這個答案···稍微有點意外啊!

  「但我是他!」天帝緊接著有來了一句。

  似乎···皮一下很開心?

  看著天帝臉上越發明顯的笑容,楚河越發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當然,楚河也並不覺得,自己可以看透天帝的思維。

  所謂夏蟲不可語冰。

  對於天帝而言,楚河就是那隻夏蟲。

  束縛於眼界、境界等等因素,楚河看到的一切,認定的一切,在天帝眼中別具摸樣。

  既然如此,楚河以為的天帝,又怎麼可能是真正的天帝?

  總之···和這些大佬們打交道,就很累。

  楚河索性放開了,不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天帝為何要見我?」楚河又問道。

  這···簡直就是倒打一耙了!

  按道理,分明是他要見天帝。

  天帝卻沒有反駁楚河,而是順著話題往下說道:「就是有點好奇,天皇和元始道兄都搶著要收的弟子,我也很好奇,究竟有什麼不同。雖然你我已經見過一面,不過···還是有些差別的。」

  天帝的話語中,透露出來的訊息足夠多了,以至於楚河即使早有一些心理準備,依舊被震的心神酥麻,有些難以自持。

  鬼谷子老師就是天皇伏羲,他早有揣測,甚至漸漸篤定。

  如今天帝也不過是認可了而已。

  但是從天帝的語氣來聽,元始天尊和伏羲收他為徒,絕非偶然的機遇,而是早有的謀劃。

  而天帝說,他與楚河見過一面,卻又有些不同。

  是否說明,他與魔天,既為一體,又有差異?

  這倒是不難理解。

  就像楚河與戒魯,也能算是一體。

  但是現在他們的差異卻已然極大。

  「見過之後,帝君以為如何?是否覺得我是可造之材,於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以高官厚祿許之?」楚河很放鬆的,用一種調侃、玩笑般的語氣說道。

  越是緊張、壓迫力極強的情況,楚河越是能表現出一些輕鬆的一面。

  這也是他應用壓迫的一種辦法。

  至少能緩和自己心裡的緊張。

  天帝似笑非笑的看著楚河,慢慢說道:「西方太極天皇大帝,不知你意下如何?」

  楚河聞言嚇了一大跳,火燒屁股般的蹦起來,連忙擺手。

  天庭四御,權柄僅在天帝之下。

  即北極紫微大帝,南極長生大帝,太極天皇大帝,東極青華大帝,皆是先天「太極界」尊神,輔佐天帝,統御萬天。

  但是這西方太極天皇大帝,格外不同。

  其餘三者皆封神時所封,各有歸位。

  唯有這太極天皇大帝,不僅沒有實際擺出西方之名,後來更『降格』為勾陳大帝。

  而勾陳本身,其實就是天帝的一縷神念所化,並不能算是徹底的獨立神格。

  會如此,蓋因為西方有靈山,靈山上有佛門。

  天庭對於西天的統治,約等於無。

  即便是為了補全四極,天帝自身神念顯化,封了勾陳,勾陳大帝也多轉世人間,在人間降妖除魔,很少立職於天庭,顯露於人前,恐怕也有避嫌躲麻煩的嫌疑。

  如今天帝開口要封楚河做這麼個位置,那還真是···要把楚河架在火上烤。

  「哈哈!帝君說笑了···我楚河一介俗人,何德何能,堪擔當如此重責。吾所求不多,要是個弼馬溫,蟠桃園管理什麼的,就再好不過了。如若不然,到兜率宮當個守門人或者去管管織女們紡紗,那也是極好的。」楚河滿嘴說的胡話,就要將這差事給推了去。

  天帝金口玉律,言出法隨。

  楚河還真怕他一語成讖,真在身上多了個西方太極天皇大帝的神名尊號,那可是個神坑。

  好處不見得有,但是吸引佛門仇恨的功能,卻是一等一的強勁。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4 00:14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借土

  「呵!」天帝只回答了楚河這麼一個字,連多回答一個字的興趣都沒有。

  楚河表面嬉皮笑臉,沒個正行。

  實際上,卻是在通過自己的方式,暗中警告天帝。

  不錯···他就是有這個膽子,敢在天帝面前擺譜。

  當然,明著騷和暗著騷,還是有區別的。

  前者彷彿作死。

  而後者,卻是依仗底氣,暗中角力,表示自己不會被對方拿捏手心,任意搓圓捏扁。

  天帝之前說要封楚河為西方太極大帝,表面看像是一種敷衍,又或者威懾。

  但如果楚河稍有貪念,這個敕封就有可能是真的。

  元始天尊和天皇伏羲的弟子,去和西方鬧不愉快,怎麼想天帝都是賺的。

  「晚輩此來,卻是為了人間黎民百姓,還請帝君賜下息壤,以絕天下洪水之禍。」楚河將話題引導回正題,方才之事,彷彿從未發生。

  而天帝也十分大度的放開了之前所言,好像也並沒有留存於心。

  面對楚河的請求,天帝直接揮手,手掌心裡便多出了一團金黃色的物質,被強大的神力所束縛封禁。

  「此物我早就準備好了,原本就是要留給人間,以渡過此劫之用。不過···按照道理,這番功德不該由你來做,這應差之人,也並非是你。所以你想要它,那就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如果你答對了,那它自然就是你的。但如果錯了,那你就留在天庭,給我當個西方大帝,可好?」天帝正色對楚河問道。

  此言一出,便是金口玉律,寫入天條。

  彷彿規則一般,無從更改,無法反駁。

  此時的天帝,雖然還未如之後那般主宰三界,但是在天界之中,反而話語權極重,說一不二,幾乎可以說萬般由心。

  天帝一念起,著萬般變化,皆隨之而動。

  楚河看著天帝手中的那團物質,稍稍猶豫之後,便點頭道:「好!」

  事到臨頭,最忌諱首鼠兩端。

  楚河既然想要九天息壤,就不會臨陣退縮。

  「且聽好了,我的問題很簡單。世間萬物,皆遵循規律而行,有始有終。若非跳出三界六道之外,則不能無中生有。這小小的一團息壤,卻又以何為憑,能源源不絕生出無限土壤?而這息壤若無限而生,最終卻又會填平整個人間。你若持之,卻該如何止住它的衍生之勢?」天帝手裡握住息壤,問出了這個一個問題。

  而楚河聽了這個問題後,卻是一愣。

  從不周山倒,到攀爬天梯,進入天庭。

  楚河所想的都是取得息壤,順便觀光旅遊一番,若能再順手收點好處,那便是再好不過。

  卻基本上沒有想過,息壤本身會不會存在問題。

  畢竟,依照神話故事本身。

  氾濫天下的洪水,確實是先被息壤所填,而後再由大禹開鑿水道,引入大海。又鑄造九鼎,定住天下九州,至此根基穩固,天下安寧。

  但是卻忘了,息壤本身,卻是一個很矛盾,很無解的存在。

  無限衍生,違反了有始有終的因果定律。

  當然,也可以說,九天息壤其實是一種轉換器,將天地靈氣還有各種不同性質的能量甚至是物質,轉化為土屬性,然後歸為泥土,灑向被洪水淹沒的大地。

  最終只要遏制住息壤對靈氣或者能量的吸收,便能停止這種轉化。

  這是一種十分淺顯的解釋。

  如果沒有天帝提出這麼一個問題,楚河也一定會以為,答案就是這般。

  但是現在天帝既然問了。

  除了有小概率的可能,是天帝故意唬他之外,更多的可能還是···這九天息壤,真的是有蹊蹺。

  關鍵在於,蹊蹺在何處。

  楚河一抹眉心,神眼微張,朝著那天帝手中的息壤看去。

  而天帝不僅沒有將息壤收起來,反而放開手,讓息壤就這麼漂浮在半空中,任由楚河的神眼觀察。

  在楚河的神眼探測下,息壤所在之處,只有一團無形無質的光,而不存在任何真實的質地。

  空無一物,彷彿幻象。

  「彷彿幻象···!」楚河緊皺的眉頭,好像是抓住了點什麼,卻又被這靈感給溜走了,沒有及時的把握住它。

  「莫非,這九天息壤與之前多寶道人給我的樹枝一般,都非此方大宇宙之物,源自域外?不存在克制或者制衡之物?」楚河心想。

  只是這個念頭初起,卻又迅速搖頭甩開。

  「不可能!那樹枝我也研究過,它雖然有著排斥萬法的功效,但這種功效並非真正無敵。它的存在本身,缺乏定性,這是它的優點,也是它的缺點。不能被打敗,也就不能被利用。無法毀壞,也就無法驅使。總歸不過是一件略為奇異的異寶,而非真正可以持之依仗的至寶。」

  「九天息壤,能解天下之厄,必須是可利用之物。不可能是域外之物。但是為什麼是空的?什麼也無?」楚河心中念頭恍惚。

  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從內心深處湧起,漸漸不可遏制。

  「我懂了!多謝帝君指導!」楚河躬身對天帝說道。

  天帝損失一揮手裡的息壤,朝著楚河送去:「你真的懂了嗎?那還要不要息壤?」

  楚河搖了搖頭道:「帝君已然將息壤給了我,我還要這空無一物的死物作甚?不過,帝君賜我息壤的神書,還是要求一封的。」

  天帝聞言,表情變得更為深邃。

  將那息壤收起來,長長的打量了楚河好一會,然後才說道:「你真的很聰明,雖然也有見識的原因,但是能夠看穿息壤的真相,你確實不愧為他們兩個的弟子。假如鯀也有你這麼聰明,那就大可不必有大禹。」

  這話,楚河不好接。很敏感啊!

  雖然大禹在時間線上,可能尚未出世。但是如果大禹有了大羅之能,那他此言一出,跟著迎合,說不定就結了某些怨果。

  楚河不怕事,卻也不能無端挑事。

  所以只能沉默以對。

  「好了,你既然已經得到了息壤,那是現在就返回人間,還是繼續盤桓數日。」天帝問道。

  楚河想了想道:「還請帝君恩准,我想在天人交界之處,多停留一些時間。」

  天帝點頭道:「你想要通過觀察天界和人間之間,不對稱的時空,來感悟時間的奧秘,確實不錯。我倒是沒什麼好不允許的···事實上,很多人都這麼做過。根本無需我的認可。」

  「不過,你既然問我,我便要提醒你一句。」

  「小心點看,別陷進去了。還有···擔心兩界碰撞造成的縫隙,它們有可能將你送往異界,也有可能塌陷入某個已經被放逐封印的時空。任何的可能都存在,一旦墜入,就只能奢求你師父去救你了。我都沒本事撈你出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4 00:18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真實和虛幻

  離開了凌霄寶殿,一直裝鹹魚的兵主終於又開始喘氣了,一個勁的問楚河怎麼就拿到息壤了,和天帝在打什麼啞謎。

  楚河稍稍停頓,卻反而質問他。他這種鹹魚作風,很懷疑,他當初是怎麼有膽量對抗蚩尤的。

  「嗨!別提了,都是年輕不懂事。其實現在有時候想想,要是蚩尤沒輸,跟著他也挺風光的。至少比跟著你強,都怪曾經年少愛追夢,一心只想往前飛,不曾想前面是低谷懸崖,再回首惘然如夢。」兵主略帶惆悵道。也不知他這情緒,有幾分真假。

  「等等,你別想岔開話題,你的套路我太懂了。不知不覺就被你牽著鼻子走了。」

  「快說,你怎麼就得到息壤了,還有息壤究竟是什麼?」兵主不依不饒,從楚河的頭頂飛出來,繞著楚河轉圈。

  楚河道:「我問你,息字怎麼寫?」

  兵主騷話連篇道:「你是說神文、道文還是妖文?還有一些小種類文字,我也會一些。你兵主大爺···學貫古今,是神兵界的學霸,器靈中的高帥富。」

  「呵!」楚河很後悔給兵主看那些龍傲天式的網文。

  本來是想讓兵主學學,那些網文中,各種靈兵神器,對主角納頭便拜,忠心耿耿,萬死無悔的風範。豈料這廝,竟然是將自己代入了龍傲天主角的角色中去,現在處於中二病發病期,說話很羞恥,難以忍受。

  「我說的是倉頡造字,其中所造的那個息字。」楚河順手用仙氣,在手指尖勾勒出一個文字。

  最古老的息字,整體結構與後世幾乎沒有太大差別。

  上是一個自,下是一個心。

  「自心?自己的心?自己心中的土壤?」兵主明白過來。

  緊接著便有驚叫道:「什麼意思?你是說,息壤就在自己心中。這特麼···也太不講規矩了吧!確實龐大的心念集合,可以造就一些不可思議的景象。但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不存在就是不存在,心念再強也只能干涉現實,無法徹底的取代現實,這一點···用不著我提醒你吧!」

  對於楚河擁有龐大心念之力一事,兵主早已知曉。

  楚河道:「所以我找天帝討要了一張神書。我以心創造大地,無邊無垠,覆蓋洪水。而以天帝神旨,名曰天帝賜下了息壤,可以無限衍化,無窮無盡。只要所有人都相信,我創造的大地是真實的,只要他們不質疑,那麼它就是真的。」

  「這···!」兵主有些發懵,這不是兵主不聰明,而是他的視線和觀念,受到了時代的限制。

  即使楚河給他看了很多網文,但是有些根本性的東西,一時半會還轉變不過來。

  這其實就相當於一個很有趣的假設。

  如果我們眼中的世界全是虛構的,我們腳下的大地並不存在,我們的生與死都只是一場被封閉了原本記憶的遊戲。而真正的我們,存在於另一個維度,另一個空間,有著不同於我們本身的人格和思想,過著我們所無法想像和理解的人生,而這一切我們並不知曉。

  那麼當下的我們生活過的世界,究竟是真是假?我們的存在,又是真是假?

  這種想法,有些類似於虛無主義。

  它無比的荒謬,但是卻絕不能抹殺它存在那麼哪怕是一點點真實的可能性。

  所以,真實與虛假,往往是交替出現的。

  我們並無法徹徹底底的確定什麼就是真實。

  那麼相對的,我們又怎麼去確定,什麼是虛幻?

  這更像是一種狡辯、詭論。

  楚河並不否認這一點。

  但是依舊如之前所提,楚河需要的並非是全部的結論,而僅僅只是一種可能。

  如果可能性存在,那麼就讓它成為唯一的真相。

  或許這就是修行的道理,這就是真仙之後,不斷前進的繩索。

  長生···不朽,只是一個起點,而絕不是終點。

  更進一步的修行,便是去尋找可能,將那種最優於己,最合吾心的可能,變成無限的真實。

  可以說,天帝給楚河的不僅僅是息壤,更是一種道的指向標。

  所以,天帝給楚河的感覺,也是奇怪的。

  他彷彿一直都在有意成全和培養他。

  包括魔天為他捏合小世界,也包括眼下的指路。

  不知不覺中,楚河已經站在了人間和天界的交匯點。

  這裡時間充滿了矛盾。

  而激烈的衝突和矛盾往往才能,將一些更加根本的東西揭露出來。

  就如同,往往唯有在亂世中,才會誕生出許多經典不朽的文學作品,出現一些偉大而又可歌可泣的人物。

  看著這裡的混亂,楚河稍微想了想,繼續自己的腳步,竟然朝著那混亂中走去。

  「喂!你做什麼?忘了天帝對你說的話了嗎?」兵主在身後叫著楚河。

  楚河卻頭也不回道:「他不是說了嗎?我師父可以撈我出來,既然如此···我可有兩位師父呢!那麼多人看了天界和人界的交匯之景,卻只有寥寥些許人等,修成了金仙還有大羅金仙。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他們還不夠大膽,如果可能性就在其中,而風險又在可承受的範圍以內。我為什麼不去賭一賭?」

  說罷,楚河的腳下更加快速,漫步著虛無,被捲入時空的亂流之中。

  而兵主稍加遲疑後,竟然也緊跟著飛了進去。

  在楚河的眼前,由無數的點,組成了絢麗的斑斕。

  只有仔細的看,更加專注的看,才能發現,這些點卻是一段段的時間,彷彿無數人的記憶,組成的零散的潮汐。

  四周的斑斕雖然時而聚集成各種花紋,時而卻又變換成星光點點,卻無法讓人從其中具體看出什麼規律。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座被廢棄了的垃圾山,也許你能夠在其中,找到些什麼,但是真的尋找起來,卻只會讓人心煩意亂。

  楚河站在這混亂之中,順手一指,按在了一個點上。

  下一刻,顛倒了時空,他出現在了一片蒼茫的大草原。

  無垠遼闊的草原上,一頭足以可以稱為頂天立地的銀白色奇異犀牛,正仰頭看著天空皎潔的月輪。巨犀鼻子上晶瑩而又鋒銳的利角,在月光下,閃爍著駭人的寒芒。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整個天地都開始崩塌炸碎。巨犀張大了嘴巴,朝著那一輪明月猛力的吸著,龐大的吸力,竟然也牽動了楚河和兵主,朝著它飛去。

  「定!」楚河手持定海神針,深深的杵在地底深處,將自己連同兵主,都定在了原地。

  吼!

  又是一聲瘋狂的吼叫,那巨犀竟然一口將那一輪巨大的明月,吞入了腹中。

  天地間的所有陰寒之氣,竟然一瞬皆消。

  「好厲害的神獸,卻不知其名,不解其來歷。或許已經黯然消失在了時光的長河中,唯有在這種時間錯位之處,才能見到它的風采。」楚河看著這巨大的犀牛,發出由衷的感歎。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4 00:20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兩界夾縫

  「兵主,你覺得,那頭犀牛是真的還是假的?」楚河卻突然扭頭,對身邊的兵主問道。

  兵主冷道:「廢話,老子都快被吞進去了,當然是真的。」

  楚河哈哈一笑:「既然你覺得是真的,那你不妨去試試。」

  兵主行動在前,留言在後。

  「早就想這麼幹了,區區一個懵懂失靈的野獸,也想吞老子?看老子反過來吞了它!」

  兵主化作烏光飛了出去。

  雖然從被楚河忽悠著跟著楚河後,就一直表現的略慫,很不符合他兵主魔兵的設定。

  但那只是錯覺。

  歷來是,壓慫他的大佬太牛逼。

  此時面對這一口吞月的神獸犀牛,兵主不慫了。

  直接上去,要弄死它。

  只是當兵主撩起的光芒,穿過那犀牛。

  卻猛然發現,眼前所有的畫面,全都破碎開來。

  什麼都消失了,只是假象。

  或者說,只是時間記錄下來的一段影像。

  它既真實又虛假。

  「這···怎麼可能!為什麼會這樣?」兵主有點懵,這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和常識範圍。他雖然存在的歲月頗為悠久,但是大部分時間都被封印在三苗,所以並沒有想像中那種『無所不知』。

  兵主可能只是在自言自語,楚河卻回答道:「為什麼會這樣,這就是我們進來的原因之一。時間啊!總是最美妙,也最神奇的規則。」

  楚河沒有再用『力量』這個詞語來形容時間。

  因為他漸漸的懂得,時間是一種力,但絕不僅僅只是力。

  它代表的東西更多,更加廣泛,更加的充沛,也更加的深奧與神秘。

  如時光尺那種,類似於快進、後退還有凝固時間般的用法,堪稱簡單粗暴。

  「好了!你如果不怕走丟,就自己轉轉,不然就待著一旁閉嘴。我需要好好想想,坐下來觀察。」楚河說罷,便真的在虛無中盤坐下來,然後不斷的觀看著一個又一個的點。

  起初,他看的雜亂,只是在隨機的選擇,沒有任何的目的性。

  漸漸的,楚河的目光開始快速的跳躍,他開始敏銳的順著一些脈絡,尋找點與點之間的聯繫。

  這是一條被打斷了的時間線,而楚河選擇在自己的意識中,將這些線串聯起來。

  然後,楚河便沉溺了進去。

  在兵主的視覺中,楚河的氣息在迅速的起伏波動,變化非常的快。

  有時候會越來越古老,幾乎給兵主一種錯覺。

  他就如同那些陳舊,飽經風霜的石像,矗立在原地,不知經歷了多少風雨,彷彿間亙古便存在,與世長存,同歸天地,已如自然。

  有時候,卻又氣機澎湃,帶著勃勃生機,一如初生的嬰兒,充滿了無限的可能性。

  兵主知道,楚河這是在自己的內心中,經歷時間的徹底洗滌。

  這是一種看不見的進步。

  無論是楚河的仙元還是神通,兵刃技法還是法術,都不會有任何的長進。

  但是,當楚河經歷了這些時光,他就會天然的與時間貼合的更加緊密,甚至在某一刻,化作它們,再無障礙的穿梭於一條時間線的上下。

  楚河既不放棄提煉、進化自身的小世界,也不放棄自我編織大道,更不放棄讓自己更加古老也更加年輕,擁有萬古不磨的韌性,和無限可能的勃勃生機。

  世界、道還有自身,三位一體,三種修成金仙的方式,在楚河的身上齊頭並進。

  看著這樣的楚河,第一次···真的只是第一次,兵主恍惚覺得,他會有一天,比蚩尤要強大,要可怕。

  或許曾經蚩尤是那般強勢,彷彿三界之中,已然沒有了與之力敵的對手。

  但是,兵主覺得,蚩尤就像是一個空握有無窮巨力的莽夫。

  他擁有力量,卻並不去真正的懂得力量,更沒有挖掘力量背後的規則和成因。

  這興許也是蚩尤會敗的根本之一。

  而楚河不一樣,他擁有並不弱小的力量,卻從來不將之視為橫行無忌的依仗。

  總是旺盛的挖掘欲和求知慾,這才是他真正的本錢和本質。

  也不知過了多久。

  時間在這裡其實並無意義。

  因為人間與天界的差異,造成了時間的混亂。

  除了建木可以在二者之間生長,並且溝通天人兩界,彷彿也沒有了別的渠道,再穿越這混亂的壁壘。

  楚河緩緩的睜開眼,開始明白了為何到了後世,道門會有三十六天,而佛門又有三十三天。

  這不僅僅是一種修持元神的考驗。

  更是大能們,以強大的力量,用不同的神國、仙境、佛國,累加起來的通天寶塔。

  這通天寶塔,似乎整合和排斥了兩界之間的距離和時間的混亂,儘管多了許多的變數和風險,卻還是打通了天人通道。

  使得從天界到人間,再從人間到天界,不會是斷絕的絕路。

  「或許,我錯過了攀爬三十三天或者三十六天,並非我的幸事,為我節約了時間。而是我的損失,讓我少了許多可以緩慢、和平感悟時間的機會。」楚河心有所感的想著。

  正在此時,忽然兵主大聲驚叫:「快!快離開,別在這裡停下。」

  楚河來不及細想,抓起兵主,腳下神通爆發,整個人已經逆著方向,朝著人間撲去。

  為什麼不是返回天界?

  楚河也說不上為什麼,就是有這種直覺。

  而且,即使兩界夾縫混亂,但是還是有一定規律尋找的。

  靠近人間的許多時空縫隙,通往的是過往人間的時間點。

  而靠近天界的,自然是連接著過往天界的某個時間點。

  如果真的不幸被吞進去。

  在一條時間線上完成了穿梭。

  去人間總比去天界好。

  畢竟天界的爭雄之戰,可比人間的人皇之爭,要危險、恐怖的多。

  身邊的混亂,旋轉著五彩的流光。

  凌亂的光斑中,楚河被捲入了一個循環無限的空間。

  無始無終。

  時間構成了迴環,如同讓楚河陷入了銜尾蛇的體內。

  這是不合理的。

  但是在這裡,一切的不合理,都可能存在。

  直到楚河感覺到,自己一直放在小世界裡的某個火紅的靈珠,開始閃爍起不同尋常的光芒。

  就像是指路標記一般,為楚河指引著方向,將他牽引出這循環的混亂。

  手持兵主,用盡全力,朝著指引傳來的方向一刀劈出。

  轟!

  整個虛空發出了強烈的時間爆炸。

  而楚河則是被這爆炸,掀了出去,順著裂縫,滑入了時間的另一個端口。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4 20:59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更古之時

  轟隆!

  一道霹靂,劃過天穹。

  天空彷彿被閃電撕裂了一道裂縫。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然後如同隕石一般砸落下來。

  此時,一名身穿紅色獸皮材質的半裙,背著弓箭,手持石矛,頭戴火紅羽毛的美麗少女,瞪大了雙眼,微張著嘴巴,看著眼前這個忽從天降的男子,恍惚之間,手中的石矛不經意間滑落,然後砸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音,可見這石矛份量不輕。

  楚河搖晃了一下腦袋,從時空穿越的混亂中稍稍清醒了幾分。

  一扭頭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看著對方略顯呆滯的面孔,楚河尷尬而不失禮貌的抬手打了個招呼:「嗨!好久不見。」

  少女在楚河的招呼聲中,驟然回神。

  然後露出一個生硬,卻又尷尬的笑容,掩飾著眼神中的慌張,還有一絲絲的害羞。

  「你···應該是始古族的族人吧!聽說你們不接受獸皮或者別的東西製作的衣服,保持最原始的作風,是你們的傳統。不過···我記得即便是你們,也還是應該有樹葉擋一擋···。」少女有些不太流暢的說道,顯然心中緊張。

  楚河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

  孔聖有雲:「君子坦蕩蕩。」

  楚河自認為是個君子,所以他可以解釋,他現在的行為,完全符合君子的節操和行事風格。

  雖然可能是穿越時空時,強大的能量交匯,擠碎了他身上相對比較脆弱的衣物。

  不過,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演員···呸!是猛士,楚河完全可以處變不驚的解釋眼下的情況,將尷尬消化於無形。

  所以他沒有畏畏縮縮,反而挺胸抬頭,正面回應著少女的質疑。

  「我也很想找樹葉遮擋一下,不過符合大小的樹葉,並不好找。你可以幫我找一下嗎?」楚河面不改色的提出了請求幫助的要求。

  精衛看著這個驟從天降,赤身露體的男子,內心是頗慌的。

  上古時代,雖然民風大膽。

  但是精衛作為神農之女,從小受到了極好的教育,那些有礙觀瞻的景象,鮮有出現在她眼前。

  這突如其來的衝擊,確實給精衛留下了極為可觀的印象。

  「好···好吧!」精衛本該立刻離開,不再看這扎眼的景象,卻不知為何,被一種莫名的吸引力,給強留了下來。

  等到精衛走入樹林,幫忙尋找樹葉之後。

  楚河這才連忙的取出新的衣物,換在身上。

  「看來是時候,搞一身好點的防具或者衣物了,正好還有許多始蠶絲綢,找一個好一點的裁縫,幫忙做一身?我覺得織女就很不錯···。」一身青色道袍的楚河,摸著下巴想著。

  颯颯···!

  腳步聲混著從樹林裡穿梭出來的聲音傳來。

  精衛頭上還沾著一些碎葉沫,手裡拎著一打粗糙,有點類似於芭蕉葉大小形狀的樹葉走出來。

  然後看著一身道袍,穿戴整齊的楚河,再次有些發呆。

  「你···你···。」精衛用手指指著楚河,口舌有些打結。

  「你···你不是始古族嗎?怎麼穿衣服了?」精衛有些發愣詢問道。

  楚河淡然一笑,風度翩翩:「姑娘說笑了,不穿衣服豈不是野蠻人?我楚河為人一貫章法有度,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何況,我與姑娘你,在這方時空,也只是初見而已。或許是在下樣貌,太過平平無奇,所以姑娘認錯人了吧!」

  精衛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為好。

  她貴為神農嫡女,見過許多人物,上古之時,雖然民風彪悍、原始,但是統籌三界的話,還是能找到各式各樣的風流人物的。

  但是,像楚河這樣的傢伙,卻是平生覲見。

  所以,面對楚河的倒打一耙,她失語了。

  在這一瞬間,她忘了如何說話。

  嗡!

  楚河的小世界內,指引楚河來到這個時間點,脫離兩界夾縫的靈珠,霎時間強行突破了楚河的小世界,飛了出來,然後迅速的落到少女精衛的眉心。

  隨著火紅的靈珠緩緩的融合進去,少女的眼中閃爍著赤紅色的流光。

  半晌之後,再一瞪眼時,青澀和羞恥、迷茫,已經盡數散去。

  手裡的樹葉,在她順手一抖之間,已然如最鋒利的鋒芒一般,朝著楚河飛射劈砍過去。

  「老朋友許久不見,就是這麼打招呼的嗎?」楚河苦笑一聲,急忙躲閃。

  精衛冷笑道:「你也知道是老朋友許久不見?卻是這樣同我打招呼的?」

  「不如把你身上某些多餘的地方割下來,給我做伴手禮吧!」

  看著精衛運葉如刀,揮灑狠辣,絲毫沒有留手的樣子,楚河感覺襠下一涼,腳下躲閃的速度再快幾分。

  還手?

  還手是不可能還手的!

  入兩界夾縫,被靈珠引導,順著同一個世界的時間線,往上再攀爬許多年,來到精衛面前與之再見。

  楚河可不信,這只是巧合。

  或許背後,正是那位心疼女兒的神農在引導。

  他要是還了手,誰知道這位大佬會不會懷恨在心,暗中給他穿小鞋。

  歷來父親寵愛女兒,可都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

  「讓你胡說八道!」

  「讓你騙我年少無知!」

  「讓你用那污穢之物,污了我的眼!」

  精衛一面劈砍,一面咬牙切齒,揮灑之間,雖然威力不弱,卻也並不見多大神妙。

  可見她雖然因為靈珠之故,有了後世的記憶,卻並未跟著一起提升修為。

  楚河隨意的躲閃著,伸出一根手指,演化劍氣,將樹葉全都絞碎。

  「你發火歸發火,但是別污蔑啊!」

  「我那一桿白龍燎原槍,鋒芒如星,雪白如玉,纏繞蟠龍,威武雄壯···何來污穢之說?」楚河本著實事而言,理直氣壯。

  此時的精衛,早不說數息之前那個天真無邪,啥也不懂的懵懂少女了。

  聽了楚河的狡辯,氣的嬌顏通紅,順手一招那地上的石矛被她握在手中,指著楚河虛幻了幾下,卻又突然收手了。

  原本憤然的表情,漸漸平淡下來。

  再看向楚河的眼神,恢復了平靜,少了波瀾。

  見精衛如此神情,楚河心中似喜似空。

  本就是刻意為之,為了讓對方與他保持距離,回歸正常的利益雙方該有的態度,如此才能讓他對眼前的這個時間節點,有更直觀、更有利於己的立場。而不會順勢被情緒和對方的熱情引導。

  雖然曾經的精衛和楚河只有友情。

  但是當楚河跨越時空送她的記憶回到上古助她擺脫大劫。在這種氛圍渲染下,或許會導致某些情緒發生蛻變,進化成另外一種情感。

  真到了那種地步,事情可就更麻煩了。

  所以與其等到那個時候為難,楚河不妨做點小人行徑,逼的雙方各退一步,回到原本的位置。

  畢竟朋友之間可以言利。

  情侶之間可不行。

  這是楚河的底線。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4 23:55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東海女娃部

  「這次我來的目的應該很簡單,就是受你還有你父親的邀請,來幫你渡過大劫。所以,你有什麼想法,還有整件事的起末,你還是要向我坦誠相告。」跟隨精衛返回女娃部落的過程中,楚河見二人之間的氛圍平淡下來後,便開口說道。

  楚河這句話可是大有文章。

  雖然沒有言級半點利益,卻成功的將精衛和神農都圈了進來。

  無論如何,他們都算是欠了人情,欠了因果。

  至於當初在封神一事,精衛對楚河的幫助,那完全可以再論成另一件事。

  楚河的話中話,精衛聽了個明白。

  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卻還是點頭道:「請你來助我,這確實算是給你添了麻煩。若是成功,我父親自然會給你一份令你滿意的謝禮。」

  話鋒停頓了片刻。

  精衛接著說道:「我父號神農,以嘗百草,而辨良藥,分糧種,而足天下,而後獲天下認可,為天下共主。」

  這是話題前綴,屬於老生常談,楚河卻聽得認真,知道轉折點很快就要來了。

  果然精衛接著說道:「天下雖大,卻總有窮盡。大海無垠,卻有更多的富餘。我父疼愛於我,便敕封我為採衛,率領部眾遷徙東海。於東海收集海中物種,加以辨別性質,看能否為天下所用,為天下的人族,再開新的生路。」

  「只是此番行為,卻是惹怒了東海的龍族。東海龍族乘我父不備,先是暗派妖龍,將我襲殺。後掀起巨浪吞了我的女娃部落。我父尋得我的魂魄,只能將我的魂魄捏入精衛鳥的體內,化作了妖身。人魂而妖軀,難以契合,距離真正的金仙大道,總有一步之遙,難以跨入。」

  精衛這一次的解釋,要比上一次在商末時,含糊的說辭要詳細的多。

  「這麼說來,就是要與東海水族為敵了!」楚河說道。說到此時,楚河又不免想起了他多次與龍族的孽緣···。

  不過長江龍族和東海龍族還是有區別的。

  「不錯!我可提醒你別大意。莫要看那東海龍族,後世屈服於天帝,便以為他們軟弱可欺。若非我之身死,激怒了我父。我父強離火雲宮,蒸發三萬里海域,斬殺四海龍族過千。四海龍族也不會衰弱,後又被天帝刻意壓制,這才漸漸疲敝。」精衛警告楚河說道。

  即便不用精衛解釋,楚河也明白這個道理。

  雖然越古越強,有時候是個偽命題。

  但是這也要看,指的對像是誰。

  後世人族大興,天下皆為人族所管,所以無論是妖還是神,漸漸都受制於人。

  而此時,上古年間,神道浩瀚,妖魔猖獗。

  連仙道都並未開始大量盛行。

  古老的東海龍族,便是決然不可小覷的強勢大族,在大荒的表面地位,還在人族之上。

  「好!我知道了。」楚河對精衛點頭說道,讓她放心。

  精衛卻還是又多打量了楚河幾眼,彷彿是在警告楚河,讓他不要亂搞事。

  對於楚河搞事的本事,她心裡還是有點數的。

  不過,此時非彼時,有些事情,並不能一概而論。

  「我的想法就是,先不必宣揚我們的目的,暫時以在東海之畔棲息、繁衍為由,與東海水族暫時保持和平關係。然後再尋找他們的破綻,緩緩圖之。」精衛十分成熟的說道。

  雖然這個辦法,顯得很中庸。

  不過確實是個老成持國的法子。

  楚河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當然也不會無腦的反對精衛的提議。

  雖然覺得這個法子,並沒有什麼出彩之處,卻也先依了精衛。

  又走了沒多久,東海女娃部就遙遙在望了。

  一眼望去,是一片雪白的沙灘。

  沙灘上,長滿了古老、高大的奇樹。

  奇樹的樹桿筆直,有點類似於椰子樹的樹桿,卻又更加粗壯、挺拔。

  樹冠卻像是麵包樹的樹冠,撐開成一團墨綠色的雲。

  而這樹冠之下,許多木屋,環繞著樹桿而建,相互之間以繩索連接的木橋做溝通。

  性質上,和顓頊之前的空桑部落類似。

  不過風格不同。

  空桑部落的建築風格,更加精美、細膩,充斥著一種類似於精靈文化般的美感。

  而女娃部落的風格,更加粗獷、大方一些。

  那些高大的樹木,足以支撐龐大的木屋。

  所以木屋雖然建築在樹上,卻並不矮小。

  看到精衛回來,許多部落裡的人紛紛迎了上來。

  有許多年輕精壯的男子,看著楚河和精衛,是從山林裡一起並肩回來的,顯然是誤會了什麼,看向楚河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敵意,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隨時可能挑戰楚河。

  要知道,在春暖花開的季節。

  只有相互看對眼的男女,才會一起鑽進樹林,在一些風景如畫,荒僻無人之處,做一些原始的互動運動,為繁衍下一代而不懈努力。

  一個老者面帶著古怪的魚頭骨面具,留著長長的白鬚,赤著乾癟的上半身,穿著宛如長裙拖地的獸皮,手裡捧著一大堆的東西,朝著精衛和楚河的方向,迅步走來。

  「首領!你可算回來了,方才東海水族來客,送來了大海的寶物。」

  「有可以食用的海中植物,還有美麗的珍珠、珊瑚,以及能夠許多入藥的水中珍寶。」老者開口說道。

  精衛一愣,下意識的看了楚河一眼。

  從她的眼中,楚河讀懂了驚愕、詫異還有一絲絲慌張。

  楚河瞬間懂了。

  這不是在原本計劃中的事情。

  也就是說,在原來的歷史上,並不存在東海水族主動配合,獻上海中珍寶、植物、藥物一事。

  這是突發事件。

  也不知是因為楚河的到來,所不經意產生的蝴蝶效應,還是另有其它原因。

  「不過···這種事,算是好事?或許接著這個接觸和機會,所有的問題,就直接解決了?」直覺告訴楚河,沒有這麼簡單。

  而理性提醒楚河,這其中一定有更大的貓膩。

  「果然,如果只是單純的,如精衛講的問題,神農就不必大費周折的把我送來。他只需要想個辦法,點醒精衛便足夠了。」楚河心想。

  精衛終歸是融合了未來的記憶,成熟和老練許多,雖然心中掀起巨浪,表情卻管理的不錯,衝著那老者點點頭道:「辛苦姒叔叔了!不知客人現在可曾走了?」

  老者道:「尚未離去,正在主屋裡休息,由你魁隗陽叔叔作陪!」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4 23:56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撞車

  「速速領我去看!」精衛的語氣中,不由的帶上了一絲急迫。

  而那老者,卻用視線打量著楚河,似乎是在詢問楚河的身份。

  很顯然,雖然精衛是女娃部落的首領,但是神農並不會就這麼放任她,由她來真正管理一個部落。

  這個老者,便應該是神農為女娃選的『輔政大臣』之一。

  「華胥氏,風河,見過前輩!」楚河擺出古老的禮儀,對老者說道。

  上古時代,注重血脈、氏族,這一點早已解釋多次,無須再多言。

  而楚河確定了鬼谷子師父就是伏羲之後,便自發的解鎖了自己的新姓氏。

  所謂師父、師父,為師為父。

  借一下師父的姓氏,小小的裝個嗶,想來伏羲應該是不會在意的吧!

  果然聽了楚河的自我介紹,原本還在質疑楚河的老者,神情頓時一正,看向楚河的眼神和善了許多。

  風是天皇姓氏,能以之冠名者,必然便是天皇嫡系。

  天皇伏羲與地皇神農之間的禪讓傳承可沒有半點的血腥味,完全就是為了人族的發展與壯大,做出的公正權利轉移。

  故而天皇伏羲的後裔與神農後裔之間,暫時還不存在鬥爭和不和。

  這種和平,也是由時代決定的。

  此時人族在大荒生存,要面臨的是更多來自自然界和妖魔的挑戰,還並未逐漸壯大,開始主宰大荒。

  面對強大的外敵時,內部往往是比較容易達成一致,減少內耗的。

  而聽了楚河之言,精衛卻用一種···你怎麼敢,你是不是瘋了一般的眼神看著楚河。

  如果不是此刻眾多人當面,她不好拆台,只怕早已質問出聲。

  上古時代,以來歷出身作假,可是幾乎從未有過的事情。

  面對精衛質疑的眼神,楚河鎮定自若。

  他是後世之人,體內的血脈都不知道混雜了多少回了。

  誰又能確定,他真的連半點伏羲風氏的血統都沒有?

  何況,他還是天皇伏羲名正言順的弟子,這個旗號,他打的光明正大,一點也不虛。

  跟著老者和精衛,移步到主屋。

  主屋位於部落的東南角,是以一株二十人合圍粗細的巨木為主,一些差不了多少的巨木為輔,擴建而成的樹上巨屋。

  不僅有著懸於樹上的大殿,還有著一個不小的廣場。

  順著盤旋修築在樹桿上的木梯走上主屋。

  主屋大殿內,有數人圍繞著火塘而坐。

  火塘上吊著一個古樸的石鼎。

  石鼎內還翻滾著大塊的肉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混合物,有靈藥的根莖、葉片、花蕊,還有一些動物的內臟和身體部位。沸煮的一大鼎,五顏六色。

  雖然賣相一般,但是香味濃郁,並且泛著不菲的靈氣波動。

  顯然吃了會有些好處。

  只是這好處,楚河早已看不上眼了。

  而火塘邊圍坐的眾人,有幾人與那老者打扮類似。

  另有幾人,大多不是長著龍角,就是貼著魚鱗魚鰓,顯然是東海的水族上岸。

  圍在火塘邊,這些東海水族們的表情都不是很適應的摸樣,臉上還掛著倨傲和不耐,顯得分外高傲,從骨子裡滲出冷漠。

  就在與這些東海水族同坐一方的眾人中,卻有一人,格外不同。

  他說話顯得尤其溫和,態度也十分端正,姿態放的有些低,毫無傲氣。

  眉心一片彩鱗,昭示著他東海水族的身份。

  而連身的貼身銀甲,赤出兩條健碩的臂膀。

  臂膀上,密密麻麻的紋著複雜的花紋。

  旁人看不明白,楚河卻一眼看穿底細。

  這分明是一幅紋在胳膊和手臂上的靈山講法圖。

  佛祖高居於上,諸天佛陀,四大菩薩,八百羅漢,三千珈藍···紛紛陳列四周,各有姿態,各有形象,栩栩如生,泛著佛韻禪意。

  對於很多古板、守舊的人來說。

  紋身花膀的人,都不是什麼好傢伙。

  但若是見了這兩條紋滿佛陀僧侶的臂膀,定然會改變觀念。

  那幾乎透出雙臂的禪意,會讓人忍不住渾身寧靜,陷入一種與世無爭的狀態。

  「萬家生佛···陳佛手!原來是他!」楚河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

  下一刻,楚河的腦海裡晃過另一個念頭:「我這是···撞車了?」

  雖然幾乎不可能,但是確實存在這麼一個概率。

  那就是不同時間,不同場所,不同境遇下,進入副本的人,卻同時出現在了同一個時空,發生撞車現象。

  楚河曾經盜取前世,去往未來。

  在那個未來裡,於靈氣回歸後,爆發崛起的人物中,除了早就和楚河打過交道,如今被楚河死死踩在腳下的張啟仙以外,還有一人很值得注意,那便是萬家生佛陳佛手。

  只是楚河後來成就元神、真仙,一路狂奔猛進,早已甩開了這些原本的同齡人。

  自然也就放開了對這些人物的執著,去放眼更高的人物與爭鬥。

  沒想到的是,在這麼一個回到上古後,又穿越時間線的世界裡,楚河與這位陳佛手終於見面了,而且出現了副本撞車。

  楚河在打量陳佛手。

  陳佛手也突然頓住了與眾人的交談,將視線定在了楚河的身上。

  相比起楚河內心微起漣漪,面色平靜。

  陳佛手的心裡,可是掀起了無邊的狂瀾。

  末法真仙楚河王的大名,他自然如雷貫耳。

  而楚河的面容,他當然不會陌生。

  「他怎麼會來這裡?」

  「難不成,我和他副本撞車了?」

  「不會這麼巧,運氣這麼不好吧!如果他是女娃部落的人,那麼我的任務還有參與度和挖掘度,可能會大減。」

  「為了進入這個副本,師父們可是花費了大力氣,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我絕不能失敗···。」

  陳佛手的念頭急閃而過。

  卻又開始後悔,不該一直出於習慣,赤著雙臂,可能暴露了某些痕跡。

  否則的話,還能偽裝成這個世界本來就有的人物,嘗試著麻痺楚河。

  「現在看來,我只能仗著先行優勢,逐漸推進。不可與這楚河硬碰硬,我一定不是他的對手。」陳佛手心中想道。

  正在惴惴不安。

  楚河卻直接走上前去,直截了當道:「出來聊兩句?」

  陳佛手沒有回話,他身邊一個頭頂長著一對類似於羊角般龍角的青年,豁然便起身,冷視著楚河道:「你是什麼身份?也配這般與我三哥說話?」

  陳佛手急忙拉住身邊的青年,盡量用溫和的語氣道:「這位人族兄弟,應該是真的有話要和我說。我去與他閒聊兩句,卻也無妨,七弟莫要衝動。」

  說罷了,又加重語氣道:「父王說過,這一次上岸,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七弟···不可魯莽啊!」

  表情看似穩如老狗,內心定然慌的一匹。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5 20:16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慌的一匹陳佛手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雖然在楚河的意識裡,陳佛手將來會有些成就,但是對於陳佛手而言,楚河才是那個如同巍峨巨山一般,擋在面前的蓋世魔王。

  當然,在副本裡,特別是在狠人橫行的上古時代,陳佛手化生入東海水族,有著這一層身份,並不該這麼慫楚河。畢竟上古龍族頗強,除了那些屹立於頂端的大佬,他們誰的面子都不給,天帝都管不到他們。驕傲蠻橫的緊,陳佛手這也稱得上背靠大樹好乘涼了。

  然而楚河雖然武力強橫,末法真仙的名頭很響。

  卻從來都不是靠武力而揚名,即使是楚河曝光出來,經歷的那些副本,被人深挖細扒之後,也總結出了許許多多的『故事』。其中當然也難免有不少過度挖掘的行為。

  比如酆都鬼王狩那個副本,其實從頭到尾,瘋人餘的功勞最大。

  甚至可以說,是他一手推動了副本的進度,最後破解了這個詭異副本的背後真相,找到了真正的脫離之路。

  但是在外人的傳言和楚河傳奇性名號的加持下,卻變成了楚河在背後操控瘋人餘,通過這種方式,讓瘋人餘冒險執行他的計劃和發現,而他則躲在背後,穩如泰山,安穩的坐享其成,是實實在在的老陰比。

  這就很過分了···當年的楚河,可還不是今時今日手段頻出的楚河王。

  那時的瘋人餘,是真的在風頭上,壓了楚河一頭。

  楚河和陳佛手一前一後走出了大殿。

  一處搖晃的吊橋前,楚河與陳佛手二人對站而立。

  「陳佛手?我知道你,你將來的成就不小,靈潮回歸,立地成佛,可喜可賀!」楚河用極為平淡的語氣開口,語出驚雷。

  陳佛手直接就被這一句話該嚇傻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是陳佛手卻自發的讀懂了很多重意思。

  「他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將來會成佛?等等他怎麼會這麼篤定?難道他···能夠看透未來,真正的穿越時空?還是說有什麼通天絕地的大神通,大手段?」陳佛手眼皮微跳,心中更慌。

  能夠與張啟仙媲美,在靈潮回歸後一舉成佛,轟動天下。

  陳佛手當然不是簡單人物,心機、手段、城府樣樣不缺。

  但是這就好像,一個潛力非凡的職場精英,驟然面對傑克馬時一樣。

  那種直面大佬的衝擊感,是十分強烈的。

  一些光環附加的屬性,會先天性的壓倒氣勢,本能的就弱了氣場。

  鮮有生而強大者,所謂的氣勢和壓迫感,除卻了用力量的方式,自行塑造以外,大多都是外在附加的光環在起作用。

  「你這次來上古,為了什麼?」楚河直截了當的問了,壓迫性十足,面對楚河的質問,陳佛手彷彿覺得自己像是在面對一個無法戰勝的通天巨人。

  差點忍不住,就將目的、任務,以及自己的來歷和執行任務的方式,全盤脫出。

  最終卻在一股霸道強橫的力量,強勢守護下,勉強忍住了。

  看著面色發紅,腳下微微有些顫抖,卻死頂著不開口的陳佛手,楚河腦海中同樣念頭急轉。

  他知道的比陳佛手更多。

  除了像他這種天然的作弊開掛者。

  大多數能進入這種大型甚至超大型副本的人,本身都是攜帶任務而來,有著他們天然的使命。

  簡單而言,就是有大能在背後操控,利用紀元之末前的末法特性,將一些選中的人物,帶到一個特定的時空,讓他們去解決一些『問題』,從而達到目的,推動自身的前進。

  看似得利的是穿越副本的人,實則只是棋子罷了。

  真正獲得實際收穫的,往往是背後的那些引導者。

  相對來說,小副本和中型副本的目的單純些。

  只是因為某些特定的空間、次元等等,與末法世界發生了碰撞,出現了缺口,然後將正巧在那裡出現,符合契機的幾個人吸收了進去。然後經歷一場場變故,最後又被推離。

  「既然他是龍族水族的身份,那就說明指引他來到上古的,是龍族的某個大能。」

  「而龍族大能,上古之後就很罕見了,想想看堂堂長江龍君,竟然連真仙都不是,甚至一個城隍就能與之媲美。足以見得,龍族之衰弱。」楚河在內心深處,毫不客氣的踩了老丈人一腳,並且毫無羞愧。

  「陳佛手定然與佛門瓜葛牽連甚深。而上古之後,三界之中,稱得上大能的龍族,只怕也唯有佛門八部天龍中的龍神。或許就是在炎帝那一場大殺中,殘餘的上古龍族,逃往了西方。」

  雖然只是推論,但是准循著軌跡,楚河做出了猜測。

  定論不至於,但是已然漸漸有了方向。

  至於楚河那位黃龍師兄,被楚河十分隨意的就忽視了。

  即使是拜師元始天尊後,還只能打醬油,做個三無仙人。黃龍真人···可以直接從闡教退群了。

  「當然也不一定,是障眼法也說不準。畢竟神農雖然殺絕了上古龍族。但是後來黃帝飛升,曾經騎龍而行。並且以龍為圖騰,傳承後世。或許也培養了某些新生的龍族強者。」楚河換了一個方向,重新又想。

  目光變幻,這些複雜的念頭,其實僅僅只在一瞬,便從楚河的腦海中閃過。

  「你們主動上岸,是為了求功德?或許還有意加深與人族的瓜葛,得人族敕封,提前享受更多的人族香火?」楚河對陳佛手再度發問,一點也不客氣。

  陳佛手心中打鼓,楚河已然一語叫破了他的主要目的之一,這讓他怎麼答話?

  無論是否認還是承認,似乎都並不是什麼好選擇。

  連沉默,也會變得讓他越來越不利。

  陳佛手忽然又有些後悔,剛才就不該拉住那個魯莽衝動,而又驕傲跋扈的七弟。

  讓那個七弟,當個替死鬼,想來也應該沒什麼好可惜的···。

  只是尋不得後悔藥吃,否則此刻陳佛手一定下嘴,吃個乾淨。

  「楚河王不愧為楚河王,果然慧眼如炬,區區手段,當然瞞不過你。」陳佛手並非愛好溜鬚拍馬之人,不過說討巧話,彷彿又成了他此時此刻,唯一的應對手段,分外憋屈。

  楚河卻一點也沒有被拍的舒坦的表情,論起拍馬屁,陳佛手太嫩了。

  這種事情,不情不願還羞羞澀澀,放不開手腳怎麼行?

  你連自己都騙不了,怎麼去騙那個被你拍的人?

  需要真感情的投入啊!混蛋!

  楚河飛出一個眼刀,嚇的陳佛手內心稍稍哆嗦。

  卻看楚河繼續鐵著一張臉說道:「然後呢?不只如此吧!」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5 22:19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穩坐炮台楚河王

  沉默。

  這一刻陳佛手只想屏住呼吸,然後就這麼憋死自己。

  楚河卻突然又開口加了一句:「合作,有興趣嗎?」

  態度稍稍軟化,好像變得可以交流了的樣子。

  霸道總裁人設為什麼那麼討喜?

  說到底就是許多人都有隱性的斯德哥爾摩症。

  在強勢、強勢、強勢的連續劇中,突然多出一抹一閃而逝的溫和,就是這一抹溫和,就足以招攬人心。

  一如綾波麗那僅有的微笑。

  說到底···都是套路。

  楚河先拉低了陳佛手的心理防線,然後再驟然抬高了節奏,給對方一個機會,然後伸出橄欖枝。

  陳佛手自然誠惶誠恐,甚至忘了去考慮否定,而是想著怎麼答應,以及···楚河這麼做的目的。

  「能合作的話,當然是最好不過了。」不知不覺,陳佛手稍稍鬆了一口氣。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此刻的心態,已然比之前要輕鬆淡定了許多。

  「不過···我們的立場,或許對立。真的可能嗎?我的身份,可是束縛了我的選擇性。我根本不可能背叛東海水族。」陳佛手皺眉說道。

  雖然大能們能利用副本之便,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本質上而言,副本並非他們造就,自然也就無法徹底由他們掌控。

  不走任務,反向操作一波,其實同樣能夠引起時空動盪,最終在出了副本後,獲得大量好處。

  所以任務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人即使在副本裡什麼都不做,還是有安慰獎。

  如果真是那些大能來操控,他們可不是慈善家,怎麼可能養閒人。

  當然是因為,作為進入副本世界的外來者,天然本身就已然造成了改變。只是改變幅度,隨著活動程度不同,有高低區別而已。這也就造成了,出了副本後,收益的差別。

  陳佛手假如沒有這個副本中的身份限制,他一定選擇立刻抱住楚河的大粗腿。

  能夠跟著大佬躺雞,沒道理還要自己拚命不是!

  他又不是真的東海龍族,還真為了他們的將來,奉獻一生?

  楚河點點頭,露出一抹淡笑:「就像你不是真正的東海水族,我也不是女娃部落的族人。我們都只是外來者而已,就像是僱傭兵。我來女娃部落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女娃部壯大,成為大荒之上最強大的部落之一,並且成功讓女娃獲得大量功德,成為將來可以競爭炎帝之位的一方首領而已。」

  楚河輕描淡寫的將原本的任務,誇張了數倍不止。

  本來嘛!

  單純來講,楚河再見精衛,只是要保住她的性命,不讓她變成妖軀便可。

  這一點來講,其實陳佛手的任務與楚河的目的,甚至可以說一致。

  即使讓東海水族賺了功德,同時提前成為人族圖騰,甚至在本來的基礎上,再行擴大又如何?

  只要陳佛手的計劃一切順利,女娃是大約不會有什麼劫難了。

  然而楚河這麼一張口,沒矛盾也有些矛盾了。

  畢竟東海的資源雖多,但是可以用來賺取功德的,卻還是有數。

  聽了楚河的坦誠相告,陳佛手心裡更放鬆了。

  雖然覺得相互任務,有利益衝突之處,卻也不是沒有調和的空間。

  「其實傳言也有誤嘛!楚河王雖然氣勢強了些,但是人還是不錯的。感覺上,挺好說話的,並沒有因為我修為比他低很多,而看不起我,或者強逼著我退出、服軟。」陳佛手對楚河感觀開始進一步的提升,甚至有了一些善意。

  「我的任務,除了之前你說的之外。還有就是,藉著機會,搭上與神農的關係,讓神農幫忙站台,把龍族作為圖騰傳播天下。並且需要讓人皇,永遠承認和敕封東海龍族為天下水族之主,大海帝王。大海永遠獨立,且屬於龍族。」陳佛手一股腦的,便將自己的任務和盤托出。

  他當然不會是那麼天真無邪的傻白甜。

  所以隱瞞了進入副本的方式,自身的來歷,以及他來上古的另一個目的。

  只是暴露了由副本賦予他的任務。

  當然這個任務的來歷本身,已經多次解釋,無須再做解釋。

  「還行,雖然龍族心大,想得到的多,不過打點折扣,也不是不能成全。」楚河嘴上說著,心裡卻在冷笑。

  後來黃帝敕封龍為圖騰,那是因為龍族已經被神農搞殘了。

  黃帝收攏殘餘的龍族勢力,對抗當時的炎帝和蚩尤,最終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這屬於政治妥協,同樣也是因為被打殘的龍族,屬於可掌控的力量。

  而現在,龍族勢大,表面上甚至比人族更強。

  這種情況下,還想獲人族敕封,永掌大海···這又觸犯了天帝將來掌控三界的計劃,簡直就是以上古龍族之勢和一個從後世來的『穿越者』,妄想屮翻全部的姿態。

  現在東海水族的計劃還在初期,無關痛癢,當然沒什麼阻力。

  只要是真正上了岸,深入大荒腹地。

  想來會突然冒出許多人族、神族的天才人物或者隱世大能,讓這些龍族、水族的好漢們知道,什麼叫做生猛海鮮,海鮮燒烤···。

  「你的計劃不錯,借助女娃之手,和神農漸漸的產生聯繫。不過···只是送點水特產,應該還不至於讓這關係升級吧!還有什麼後續沒有?」楚河又問道。

  陳佛手如實相告道:「等到時機成熟,現在的東海龍王的大太子,將會上岸來向女娃求親,以聯姻的方式和神農有最直接的瓜葛。」

  「現在只是初期的利益綁定。等到東海水族給女娃部落帶來了巨大的利益,甚至讓整個部落的生存,都和東海水族息息相關,不可脫離後。大太子的求親,就變得十拿九穩了。」

  「呵!」楚河的眼中閃爍銳芒。

  雖然不能和精衛進一步發展。

  但是精衛可是他的朋友,曾經在商末封神,也是幫過他的。

  他怎麼允許有人算計她?

  楚河可是一個可以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的好朋友,好夥伴。

  對認可的人,一貫都是肝膽相照。

  「可以,就按照你們原定的計劃來,先幫助女娃部落發展壯大吧!」楚河點了點頭,對陳佛手說道。

  陳佛手看楚河直接認同了計劃,表情又放鬆了一些,只是在心底微微存疑。

  畢竟和楚河老陰比的名號同時傳出的,還有他風流不羈的『美名』。

  那女娃活潑美艷,而楚河王看起來又和女娃交情匪淺,難道就真的不介意?

  「或者說···所謂的貪花好色,也是好事者嫉妒污蔑?就像污蔑他是老陰比一樣?」一旦有了猜疑,許多定性之事,都會變得站不住腳跟。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4-15 22:20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東海水族好鄰居

  「也是,網上那些傳言,大多不可信。楚河王混的好,鍵盤俠們眼紅嫉妒潑髒水,也是正常的事。」陳佛手心想。

  而楚河的表情,卻更溫和了一些。

  「你的計劃很有想法,不過不妨步子再大一點,畢竟大力才能出奇跡嘛!你現在一星半點的小恩小惠,雖然慢工出細活,但是時間拖久了,變數也多。」

  「何況你也是知道神話故事的,女娃死於東海,而化作精衛。這就說明,女娃與東海之間,有著某種生死因果。你要想完成任務,沒那麼簡單。盡快的將你的計劃連同東海水族的計劃,做成現實,才是當前要務。」楚河彷彿以一個大前輩的身份,敦敦教誨道。

  陳佛手將這番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覺得沒問題,都是利於他之言,幾乎沒有什麼私心。

  「果然是我多心了,不過作為副本贏家,楚河王的大局觀應該還是很值得信任的。這麼說來,真的是我太保守了?」

  「或許是有一點,畢竟女娃貴為神農之女,卻葬身東海。以後世神話的角度來看沒問題,但是代入進來之後,疑點重重,不能不防!」陳佛手覺得自己掌握了某些契機,於是心中變得略為緊迫起來。

  不過即使是對楚河扭轉了印象,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還是要回到東海之後,去尋那現在的東海龍王,也是他此身名義上的父親商討一二。

  二人重新回到了大殿。

  發現大殿內的氣氛···怎麼說呢?

  已經降低到了冰點。

  沒有了陳佛手在當中做潤滑劑,以東海水族的傲氣,根本就瞧不起女娃部落的眾人。

  本就愛答不理,偶爾說話,也是一句話能將人嗆個半死。

  幸而是這些女娃部的高層,都是神農特意為女娃尋的老成之輩,都是經歷過在大荒掙扎求生之艱苦者,心中雖有傲骨,卻也都懂得忍讓和克制。

  這才沒有直接引發衝突。

  楚河一眼看穿此時的境況,眼中並無欣喜,反而有些發愁。

  這些個老傢伙,個個穩重。

  這些東海水族明顯瞧他們不起,他們也能忍。

  這就說明,這些傢伙把部落的發展,人族的繁衍看的很重,缺少個人榮辱之心,更在乎的是集體的利益。

  如果,真讓東海水族的計劃,按照原本的節奏繼續下去。

  很有可能真的會成功。

  「其實按照現在東海水族的計劃來看,原本的進程中,女娃遭遇妖龍襲殺,或許只是一個意外。更大的可能在於,這些東海的水族,出於習慣,霸道的想要擄掠走女娃,然後成了好事。最後用以要挾神農,獲得大荒權益,以及人族的侍奉。卻意外的殺死了女娃,造成了上古龍族的沒落開始。」楚河在原定訊息的基礎上,做著大膽假設。

  「現在其實根本目的沒變,只是在陳佛手的遊說下,變成了稍微委婉一點的方式。」

  「看來,陳佛手這個三太子,在東海水族中,還是很有些地位的。看來那個龍族的大能,給他安排的這個身份,有點意思。」楚河目光閃爍著。

  看著有陳佛手融入後,終於又有破冰之勢的氛圍,默默的走到一旁,毫無表現,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善言辭的傢伙。

  經過一番交流,陳佛手等東海水族,終於告辭離開。

  看著一眾東海水族踏波行浪,消失在大海深處。

  所有送他們入海的女娃部族人,臉上紛紛都露出了希冀的光芒。

  確實,人族掌握了人間大勢,是將來的三界第一族,萬物之靈。

  但是,這裡是上古,掙扎求生,才是常態和本質。

  個體強大如神農,也無法完全替代那麼多人族的生存需求,替他們去解決所有的問題。

  這就好像,一個強大的國家,即使有能力贍養某個懶惰的族群,卻絕不能替他們做完所有的工作,是一個道理。

  命運和生存,永遠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看著離開的東海水族,精衛也是一臉的納悶。

  她是有點亂的。

  當然和那些盲目樂觀的女娃部族人相比,她無疑要想的更多。

  其實她曾經死於妖龍之手的事情,有些『真相』沒有向楚河交代清楚。

  比如她其實是被妖龍俘虜,要帶到龍宮去行某些好事。

  精衛是選擇了自絕身亡,不被妖龍得逞,而並非直接死於妖龍之手。

  當然,這些都無關緊要。

  即便她沒說,楚河基於得到的訊息,也早有了推斷。

  精衛懷疑之處在於,這些東海水族不按原本的秩序出招,只怕是還憋著什麼壞。

  偏偏···現在的東海水族,做的都是有利於他們女娃部的事情,她作為部落首領,沒道理拒絕,更不能無視族人的忍饑挨餓,生病受傷。

  東海水族的幫助,十分有必要。

  等到興奮的人群散去,又與族中的一些老者交談、商討後。

  精衛終於有些疲憊的找到了在海邊,穿著花襯衫,躺在沙灘椅上戴著墨鏡喝果汁的楚河。

  「你還真是舒坦呢!我請你來,難不成是讓你來玩耍、休息的嗎?」一股惡氣忍不住就從精衛的心底,直接衝上了腦門。

  楚河卻將一罐冰凍的果汁遞給精衛道:「陽光、大海還有大片的私人沙灘,這麼美的風景,如果不懂得欣賞,豈不是太可惜了?」

  精衛不理楚河的獻慇勤,直接一腳踹翻了楚河的沙灘椅,冷笑道:「美?你是沒有見過它那風暴發作的樣子。憤怒的大海,可半點美感都沒有。它會吞沒一切,讓你消失所有的希望和幻想。」

  楚河重新將沙灘椅抬起來,將精衛按在椅子上。

  然後才說道:「美麗和恐怖,本就一線之隔。就像好看的皮囊下,依舊是猙獰的血肉和白骨。但是,我們必須心平氣和的去感受它們,只有瞭解了,才不會懼怕和慌張。」

  「你現在的心很亂,所以無法靜下心來聽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拍了拍精衛的腦袋,像哄小孩似的笑著,然後遞出之前被拒收的果汁:「所以聽話,先看看海,看看天,聽聽風,然後喝點東西。等你安靜下來,我們再切入正題,如何?」

  楚河的淡定,影響了精衛浮躁的情緒。

  「哼!就聽你一次,先說好,你等會的答案要是我不滿意,我就放火燒死你。」精衛磨著小虎牙,表面凶狠的衝著楚河,露出一個她自以為可怕,實則可愛的表情。

  「好!相信我,準沒錯。我還能坑你不成?」

  「我們是朋友!對不對!」楚河繼續安撫,順毛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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