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這個修士很危險 作者:想見江南(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9-25 14:14: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1 99316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6-9 11:55
二百三十四章 躺下吧

    許易哈哈一笑,“我煉器成痴,沉浸其中,便是耗費心力,也是一種樂趣,不知陳兄憔悴,卻又是為何?”

    陳道子眼皮微跳,輕輕拍著額頭道,“愁且煩,人生事事不如意,行了,不說了,入門吧。”

    說著,陳道子大手一揮,大青石裂開,陳道子移步便行,步履踟躕,似乎心神不寧。

    許易隨後跟行,一路向下,不多時,便入得大殿,依舊是那個軒敞而空闊的煉房。

    許易立在大殿的入口處,微微一笑,手指輕彈,劍光劃空,直擊三處牆壁。

    瞬間,三聲慘叫傳來,洞開的石壁中,跌出三個人來,人人胸腹洞開,慘呼不已。

    九條縛龍索,橫空掠過,每人三條,瞬間將三人死死縛住,陳道子呆愣當場。

    “久聞了,丙謙上師,還有兩位,怎麼稱呼?”

    許易微笑道。

    跌在地上的三人,正是韓丙謙,屠義、馮清。

    韓丙謙冷哼一聲,並不理會許易,死死盯著陳道子,怒聲道,“看來你是真的不懼死,那就……”

    許易打斷道,“不要誤會了,陳兄並沒賣了你,你們不會不認識這玩意兒吧?”

    許易不想陳道子就這樣被韓丙謙的禁制弄死,雖說陳道子當了餌,釣了他來,其實,許易心中對陳道子並沒什麼怨恨。

    說穿了,是他自己的招黑體制,坑了人家陳道子。

    若不是姓韓的憋著勁兒要害他許某人,也不至於將陳道子拉進這個泥潭,總之,陳道子是受了他的池魚之殃,若再因此喪命,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修行這幾十年,他改變不少,尤其是原來那睚眥必報的脾氣。

    韓丙謙盯著在許易手指間,靈活遊走的明達蛇,怔怔發呆。

    許易微笑道,“丙謙上師,我知你惦記我,你是不是也該想想我會不會惦記你,我閉關的這些日子,這條小蛇別的沒幹,就盯著你的行蹤,當我知道你來了老陳這裡,你覺得老陳找我來,我會不會提防?至於三位的隱匿手段,雖然高明,但這牆體明顯和上回不一樣平,你們要陰人,不管怎麼說,是不是要稍微虔誠一點,專業一點?”

    韓丙謙聽得憤懣不已,氣血翻湧,胸口才止住流血的傷口又崩開了,鮮血長流不止。

    屠義嘆息道,“老韓,正不該跟你走這一遭,你說這是什麼妖孽,連一塊牆平不平,過了這七八個都還記得,我跟你來陰他做什麼?”

    他和馮清肯蹚這趟渾水,完全是被韓丙謙勸服的。

    按韓丙謙的說法,許易機遇之奇,別人不知道,他卻知道,還保證許易星空戒內的寶物,三人平分。

    除了利益外,韓丙謙謀算許易的手段,馮清也覺得極為周全,他們為怕許易察覺,做得準備夠精細了,還弄了隱匿氣息的寶物遮蔽,可千算萬算,也想不到,因為牆體和上次的平整度不一樣,反而漏了馬腳,這,這他馬找誰說理去。

    馮清覺得冤,不過是許易不願告訴馮清,他有精妙感知,牆體平不平,根本就不是看出來的,而是感知出來的。

    當然,許易不會平白無故去感知一片牆體,而是他壓根就知道韓丙謙以陳道子作伐,來謀算他,既有了警兆,有的放矢之下,許易不搜檢牆壁才怪。

    感知可比眼前毒辣多了,再完美的矯飾,也逃不過他的搜索。

    “三位,珍惜機會吧,活下去不容易,三位若有什麼有利於我的,可與說出來買命,若是沒有,我就只有送三位先上路了。”

    許易微笑勸說道。

    馮清道,“我名馮清,那位是屠義,皆是三代內弟子,來之前,我已預料到此次行動可能會失敗,已經預留了一枚如意珠,交給了我的一位心腹,若是我就此消失,不知許易你如何解釋。當然,我承認,我們落到現在的地步,全是咎由自取,當許易你不是非殺我們不可,若留著我們在兩忘峰,必定能給你帶來極大幫助,何必為一時之爭,給自己帶來不測風險。”

    屠義,韓丙謙皆詫異地盯著馮清,實在不明白,什麼時候這馮清思慮如此周全了。

    許易思慮片刻,笑道,“馮兄,你只在如意珠中說去找我了,可找不找到我,又是另一回事兒,所以,即便你那位心腹,真的將如意珠交上去,也不是什麼……”

    話音未落,頭頂上傳來一聲巨響,下一瞬,三名中年男子衝了進來,牢牢把住出口位置,虎視眈眈鎖定許易。”了不起,真的了不起,兩忘峰的三名內門弟子都奈何不得你,不愧敢和我家公子叫板。”

    領頭的吳莧是個俊美的中年男子,說話時,聲音也極為陰柔,他正是那個被熊北冥攻破,招攬熊北冥入龐家隊伍的龐青雲的另一名心腹。

    許易並不理會吳莧,盯著韓丙謙道,“丙謙上師,看來你的隊伍出了奸細,你給人家開出的條件,人家並不滿意呀。”

    韓丙謙和屠義各自臉色鐵青,死死盯著馮清,都不是傻子,事已至此,誰都看出來,馮清適才和許易套話,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而吳莧三人到來時,馮清眼中的歡喜,根本就沒絲毫遮掩。

    “廢什麼話,躺下吧。”

    吳莧身後的黑袍中年,揮手一撒,一道三尺長的金鐧凌空朝許易擊來,金鐧身上金光大放。

    “金鐧神將鐘良。”

    屠義脫口喝道,眼中的生機狂漲。

    金鐧神將鐘良非是道場中人,卻在碧遊學宮大世界有著極大的名氣,他的法寶斷頭金鐧熔煉了七十三道天靈,乃是一等一的法寶,僅次於各大道場中頭面人物的陣圖法寶。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寶物當然是天靈容納越多越好,但和修士本身的修為關係也極大,一旦容納天靈的數量,超出了法器中屍氣能夠承受的極限,法寶根本就鍛造不成。

    所以,這就造就了頂尖強者的二代子弟,根本不能依仗自家的資源,強行鍛鍊無敵法寶,還是那句話,打鐵還需自身硬。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6-9 11:55
二百三十五章 魔胚

    金鐧神將鐘良,傳聞天賦異稟,屍體強大,在下屍境時,便能外放屍火,攻擊敵人。

    這樣一個怪胎,才最終鍛出了如此可怖的斷頭金鐧,在碧遊學宮大世界,搏出了極為顯赫的聲名。

    所以,斷頭金鐧才現,所有人都知道戰鬥結束了,法寶等級高到一定程度,足以輕而易舉地決定一場戰鬥的結果。

    眼見斷頭金鐧便要落下,便在這時,一道清光閃過,滿場轟然,整個地洞被掀翻了,大量的山石拋飛,深埋地下十餘丈的山洞,陡然見了天日。

    咔嚓一聲巨響,啪嗒,金鐧裂成兩半,跌落在地。

    鐘良當時便噴出一口心血,癱倒在地,清光再舉,輕而易舉洞穿吳莧的頭顱,他祭出的一枚圓環,根本沒能阻住清光片刻,直接化作兩半,跌在地上。

    清光餘勢不絕,斬殺了吳莧邊上的白衣大漢,他連一句台詞都沒有,橫死當場。

    許易殺得性起,彈出一道劍氣,直取韓丙謙頭顱,又一道劍氣,直取馮清頭顱,兩人哼也未哼一聲,便橫死於地。

    許易立在滿場腥羶中,渾然沒有半點不適,淡定地取出一枚米粒大小的血珠,將飄逸的各種屍氣,盡數吸納。

    米粒大小的血珠是荒魅的心頭血,吸納屍氣,是荒魅臨走時如強迫症一般,再三交待的,他生恐許易殺人不取屍氣,浪費材料,直交待了十餘遍,許易還要借荒魅的力,不好逆他的意,反正是順水推舟,照做便是。

    “陳兄,你自去吧,估計要換個居所了。”

    說著,許易收了滿地資源,彈出幾個火球,將滿地殘屍積血盡數焚燒,爾後,提了驚懼得沒有聲音和動作的屠義,騰出深坑,待陳道子騰出後,許易大手一揮,先前崩飛的山石,盡數挪移,回填入坑。

    整個殺人現場,徹底無蹤。

    “我明日便離開碧遊學宮大世界,不,現在就離開。”

    陳道子急忙向許易表態,他想不明白許易為何不殺自己,殺了自己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良心發現?陳道子根本想都不敢想,他只以為許易還藏了什麼別的陰謀。

    他當然不會想到,在這個爾虞我詐,殺戮不絕的殘酷世界,還有人在堅守著道義。

    反正不管怎樣,他知道自己是跌進了泥坑裡,哪一方面他都惹不起,還待在此處,簡直就是找死。

    “明智的選擇,不送!”

    許易揮揮手,陳道子如煙飄遠。

    ………………

    “砰”的一聲巨響,龐青雲將他亡母留給他的唯一一件遺物,蘇雲鳳暖玉砸在了牆上,咔嚓一聲,暖玉裂成兩截,龐青雲雙目死死盯著裂開的暖玉,幾要真的噴出火焰來。

    “大敵當前,公子息怒。”

    立在陰暗之地的陰伯急忙勸道,“老吳的失敗,的確出乎意料,但也未必全是壞事,如此,豈不說明我們探路的策略是對的?此人難斗,公子不可不防。”

    龐青雲恨聲道,“不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若是我出馬,會出這等漏子?陰伯,須知瞻前顧後,當斷不斷,亦是大忌。”

    陰伯沉聲道,“吳莧請的是金鐧神將鐘良,風雲尊者凌夷。”

    刷的一下,龐青色暴怒的表情僵住了,怔怔盯著陰伯道,“鐘良和凌夷也死了?”

    陰伯點點頭,龐青雲沉默了。

    一直以來,根據許易那不凡的履歷,他雖將許易當作難得的天才,但絕不會將之抬到能危險自己的高度上。

    直到此刻,他才真的生了危機感,金鐧神將鐘良的名頭,他也聽過,即便不怵,也不會不當一回事。

    何況,這回吳莧出手,乃是偷襲,鐘良加凌夷加吳莧,三人合力,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任何失敗的理由。

    陰伯嘆息一聲,道,“公子,這回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看來要動這傢伙,只能等入試大比了。”

    龐青雲眉頭一揚,“怎麼,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陰伯道,“那混賬實在太奸猾了,他不僅陰了吳莧,還將滅殺韓丙謙和馮清的帽子,扣到了我們頭上,若非衛先生頂著,贏得了時間,主上那邊發力,說不得這一關咱們就過不去了。”

    龐青雲目眥欲裂,雙腳將地板盡數踏裂。他便是做夢也想不到還有這麼一出。

    那是因為,他和許易打的交道還是太少,他不動手則已,要動手肯定上全套。

    他留下一個馮清不殺,就是要馮清的證詞,將滅殺兩忘峰三代內弟子的髒水,潑到龐青雲頭上了。

    許易原以為這一記重擊,多半足以致命,卻還是低估了龐家的力量。

    上面有衛長老頂住兩忘峰最上層的壓力,為龐家贏得了時間,龐道君出手,動用了龐家多年積攢的力量,竟將許易掀起的致命攻擊,給頂住了。

    陰伯道,“我覺得一直以來,我們忽略了一個很大的問題,只知道許易一路走來,滅了不少對手,但這是結果,而沒有過程。沒有過程,就難以知曉這人的險惡,今番這記虧,吃得不冤。”

    龐青雲沉默半晌,道,“陰伯,讓吾父將魔胚送來吧。”

    陰伯愣住了,半晌才道,“公子真的決定了?”

    龐青雲道,“大比在即,看來我是小覷天下英雄了,本來想斬卻中屍再熔煉魔胚,現在看來有必要提前了。不然,某些傢伙,怕不要成我的心魔了,對我衝擊中屍境不利。”

    陰伯點頭道,“只要公子能正視敵手,許易不足慮。”

    ………………

    不足慮的許易,在收到屠義反饋的消息後,稍稍驚詫了下龐家的能量,便取出了皮相經,研讀起來。

    距離入試大比,只有一月之期了,他要盡全力提升自己。

    很顯然,唯一能快速提升的,便是功法,當然便需要用到這關鍵的皮相經。

    研讀皮相經,許易不過用了一個時辰,而依照皮相經,許易復原兜天手,卻足足用了三天。

    是的,兜天手,許易早就掌握了,但那是他根據自己理解,在解讀兩忘峰兜天手神通的基礎上,自創的改進版兜天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6-9 11:55
二百三十六章 招黑

    這回他研發兜天手,乃是映照著皮相經,走得是一種新的思路。

    他如此操作,不是為了別的,正是為了將皮相經吃透。

    打個比方,如果將研發兜天手,看作是從一加到一百的算式,許易自創的辦法,是從一加到一百硬加,而皮相經則是給出了具體的解題思路。

    兩者最後的結果一樣,但過程不一樣,而許易要的便是掌握這種過程,也便是掌握了一種以此為皮相搭建功法的辦法。

    許易並非是見識了曹達一幫人,才會將數術化作功法。

    其實,早在鍛體境時,他掌握的歸元步,藏鋒式,都是數術演化為功法的妙用。

    只不過,隨著他修為的提升,早期低境界時的功法用不上了。

    當然,這種用不上,並不代表功法本身的錯漏,拿來應證皮相經,照樣合適。

    就這樣,許易不停地拿以往掌握的以數術為根基的功法,映照皮相經,每次用皮相經的方略,復原原來的功法,他便會有一種新的獲得。

    這種過程就好比打通關節,如果是皮相經是一張佈滿節點的大網,許易的這種用皮相經來復原舊有功法的策略,則就是一種疏導過程。

    每復原一種舊有功法,便能打通一個或幾個節點,當這種過程持續下去,皮相經大網上的所有節點,注定都會攻破。

    這種策略說來不稀奇,但正應了那句會者不難,難者不會,整個兩忘峰外門弟子加試弟子上千人,誰不知道皮相經是化數術為功法的關鍵,可又有幾人能吃透整本皮相經。

    每功法皮相經的一點關節,用來煉出一二神通來,已經是絕大多數兩忘峰修士的追求了。

    譬如曹達,童放之輩,也不過只會二三神通,而且還是多次聽門中大拿講課,窺破關鍵,才修成的。

    似許易這般,積累了深厚的數術知識,又早有過以數術之道之創功法的妖孽來說,才有底氣打通皮相經的全部關節。

    皮相經一通,許易立即朝飄雲峰趕趕去,那裡有無相玉璧,專門開設給外門弟子和試弟子用,正是參悟功法的絕佳所在。

    到得飄雲峰,許易花費一枚黑源珠,購買了一次參悟權限,獲得了一枚同心丹,立時便被接引雜役,引到了北廣場。

    時值正午,陽光正好,偌大的北廣場上,人頭不少,一塊縱有十丈,高足三十丈的巨大玉璧,在陽光的映射下,一片暗啞,似乎連光線都被吞噬了。

    不須說,那巨大玉璧,正是傳說中的無相玉璧。

    此刻,無相玉璧外,正端坐著數十人,各自五心向天,閉闔眼目,顯然都沉浸入了無相玉璧中,參悟功法。

    除了這些參悟功法的,更有上百人散落在廣場各處,許易聽童放說過,這些人都是想趕熱食的。

    所謂趕熱食,便是等某位同門的意念,從無相玉璧中遁出,花費一定代價,及時獲得同門參悟的感想,以及悟透的功法要訣,乃至失敗的經驗。

    而往往那位參悟功法的弟子,會為了減少自己的損失,都樂意將熱食散出。

    許易尋了個僻靜的地方,是個兩壁夾角的所在,正巧東面的陽光,被左側的山峰遮住,他選擇的地方,則是一片蔭涼。

    許易取出一個蒲團,在玉璧前落在,平穩心態,調勻氣息,便將那枚同心丹吞了。

    同心丹才在體內化開,許易早覆在玉璧的意念,立時如推開水波一般,直直朝玉璧中沉了下去。

    意念在沉入,便在玉璧中發現了八十一個寶箱,每個寶箱的箱體都貼著名字,其中,便見到了兜天手,顯然,每一個寶箱皆對應一門功法。

    許易當先打開兜天手的寶箱,寶箱散開,玉璧內的空間陡然一變,無數寶箱消失不見,玉璧成了一個潔白空間,而他的意念顯化為他自己的模樣,隨著他的心意,在那潔白空間中演繹起兜天手來。

    許易大為震驚,這才明白天魔玉璧的妙處,在內中,竟可只憑意念就能演繹,虛擬出靈氣,不消耗法元,將演繹變成單純的功法解析。

    兜天手他早就研究透了,不管是用自己的辦法,還是用皮相經的思路,這一番演繹行雲流水,很快,便用意念人兒,打出了兜天手。

    意念人兒才演繹完兜天手,整個空間又是一遍,又變到原來無數寶箱的界面,定睛看去,兜天手的那個寶箱,已經消失無蹤。

    許易看了一遍,大略猜到這裡的功法,適用於外門弟子,雖是神通,當算不得絕頂神通,不過,他拿來映照他攻破的皮相經,卻是正好。

    且這恰恰是將皮相經,學以致用,深化理解的大好時機。

    當下,許易便不再挑剔功法,直接打開排頭第一個寶箱。

    …………

    “這傢伙太能裝了吧,這都快一個時辰了,他的意念還沉在裡面。”

    “裝?人家是絕頂天才,說不定要一口氣破掉十個寶箱,才肯罷休呢。”

    “嘖嘖,是哦,我才知道,人家是天才,和咱們不一樣……”

    “…………”

    天才的許易,自然是易黑體制,他人還未入兩忘峰時,已經為兩忘峰眾弟子所知。

    入兩忘峰後,解開莽古之問,更是名聲大燥。

    自他入內門以來,不知多少人憋著想見他一面,奈何這位大爺從不曾上過一堂大課,撤離游離於兩忘峰的宣講體系之外。

    這就又讓好事者找到了黑他的機會,說他如何傲慢無敵,狂妄自大。

    此番入無相玉璧參悟功法,是許易第一次當眾現身,他才出現,便引動不小動靜。

    哪知道,這傢伙一浸入無相玉璧,足足一個時辰,還不肯出來。

    這就又招黑了。

    因為,尋常弟子進入無相玉璧,頂多兩炷香,也便出來了。

    兩炷香的時間,足夠攻破一門功法,若是攻不破,多耗時間也是無益。

    何況,進入天魔玉璧演化意念,對意念的要求極高,尋常人便是想多堅持,也堅持不住。

    在眾人看來,許易堅持一炷香時間,了不起是攻破一套功法,不肯出來,就是像眾人展示他了不起的強大意念。

    這貨,也太愛顯擺了,實在太可恨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6-9 11:56
二百三十七章 懟人

    很快,第二個時辰也過去了,許易還沒醒來,問詢趕來的人越來越多,議論也越發熱鬧了。

    “都肅靜,不要擾亂他人參悟,請退到三丈外。”

    執法弟子趕來,揮出一道割斷,屏蔽了聲音。

    而此刻,整個玉璧前,就是許易安坐不動,其他弟子,早就參悟完畢,後續準備來參悟的,見了這邊的陣勢,也不自覺地加入了圍觀隊伍。

    “龍井來了,龍井來了……”

    忽的,人群中發一聲喊,眾人自動分出一條道來,一名白衣公子模樣的青年,行了進來,正是兩忘峰試弟子中最為顯赫的龍井。

    龍井資質極佳,成屍體修為,曾戰過中屍境,數術天賦亦佳,已發表定文七篇,進入外門只是時間問題。

    傳聞,此君幾乎吃透整個皮相經,精通七門神通,要知道外門弟子中,精通七門以上神通,已經算得上是超卓人物了。

    如是種種,都奠定了龍井天才弟子的名聲,在兩忘峰試弟子中名氣極盛,甚至傳言有外門中的師姐有意於龍井,欲與他結為道侶。

    龍井倨傲地衝眾人拱拱手,盯著許易道,“咱們試弟子中的第一天才,這是要幹什麼,兩個時辰了,還不肯出來,真以為賴在裡面,便能強行堪破關鍵,解開功法,笑話,難道不知任何一套功法的開解,除了積累,還需要靈感麼?這樣在裡面裝腔作勢,是不是太裝了。”

    話才出口,傾向已明,龍井對許易沒有好感。

    當然,這也正常,誰都能理解,許易沒來前,他是兩忘峰試弟子中的第一人,許易到來後,風頭穩穩蓋住他一頭,還受了長老的青睞,憑什麼。

    龍井話音方落,附和聲如潮。

    你許易可以牛波衣,但不可裝波衣,賴死賴活撐了兩個時辰了,還不知足,這是要做戲給誰看?

    終於又是三個時辰過去了,人潮漸漸散去,事已至此,誰都看明白了,眼前這人就是個裝波衣犯,完全在耗時間,唯一值得稱道的是許易驚人的意念。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意念強大的修士多如過江之鯽,可光意念強大又有何用,這已經是法力的世界了。

    沒有了觀眾,負責維護秩序的執法弟子,撤去了割斷,瞥了許易一眼,暗道,“這年頭,什麼樣的奇葩都有,為博眼球,當真是不擇手段了。”

    全副心神都沉浸入無相玉璧的許易,當然聽不到這些議論,他是次日寅時,方才從無相玉璧中遁出意識的,距離他將意識沉浸浸入,足足過去了八個時辰。

    月明風清,整個無相玉璧前,就只他一人安坐,許易起身抻了抻腰,選了一處僻靜所在,躍上一根高高樹杈,便睡了過去。

    次日天明,他醒轉過來,又入飄雲峰理事堂,一口氣購入三十餘枚同心丹,再度返回無相玉璧前。

    許易折返時,無相玉璧前已經有十數人在座,其中便有那位龍井。

    許易才現身,無數目光,便在他身上匯聚,竊竊私語時四起。

    許易沒有廢話,徑直穿過人群,依舊來到他原來的老位置,才要落座,一名青袍人搶先用蒲團佔了,慢悠悠行了過來。

    許易一抬眼,認出青袍人,正是齊佳彪,是內務堂的一名管事,也是外門弟子,喚作齊佳彪。

    彼時,他初入兩忘峰時,錢豐錢長老當面考教他了一個莽古之問,齊佳彪便多次譏諷,後來錢長老發了火,他吃了好大掛落。

    許易沒當回事,現在看齊佳彪的反應,分明是二人的梁子已經結下了。

    許易已經不是十八歲了,這種胡同找茬兒打架的場面,他真的是沒興趣。

    身形一晃,避開齊佳彪,來到另一處玉璧前,鋪上蒲團,便坐了上去。

    所有視線都盯著此處,許易避而不應,讓齊佳彪完全下不來台。

    他瞪著許易道,“好個沒教養的混賬,見得本座,連禮也不行了麼?”

    許易眉毛也不抬一下,“什麼時候,一個在內務堂跳水劈柴的傢伙,也敢自稱本座了。齊佳彪,我勸你多讀讀兩忘峰典訓,仔細看看哪一章哪一款有規定了可以強迫人行禮的,自己道行不夠,霸著高位,難道還敢以此耀武揚威不成?”

    許易穿越四個世界,入過無數宗門,衙門,每到一地,閱讀規章典範,已經是他的本能行為了。

    兩忘峰道場,是他見過的最有修道風範的聚集地了,其約束眾弟子行事的《典範》,根本沒有任何規範修士言行的條款,都是直指人心的經典句子,讓人讀來,忍不住掩卷深思。

    當然,兩忘峰道場,並非無禮所在,後背對前輩,同樣執禮甚恭。

    試弟子對外門弟子,同樣存在著一道天塹,彼此見面,試弟子同樣會恭敬行禮問好。

    然而,這種行禮問好,是一種下對上的尊敬,或者說是討好,並不在特定的規範之內。

    齊佳彪習慣了試弟子對他的恭敬,便自動帶入到了許易身上,然而,這種代入,注定是要踢到鐵板的。

    “姓許的,我忍你很久了。”

    齊佳彪怒喝一聲,蹭地站了起來,死死盯著許易,恨不能活吃了他。

    太狂了,太不給面子了,沒見這麼多人麼,怎麼敢這麼說話。

    許易幽幽道,“齊兄可以不忍的,何必讓自己這麼辛苦?”

    “哇呀呀,太狂,太狂了,我要找執法堂,我要找執法堂……”

    齊佳彪暴跳如雷,滿場上百投來的異樣目光,宛若萬箭穿心。

    他後悔了,太后悔了,他以為許易就是再狂,定也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跟他頂撞起來。

    畢竟,一旦落下這樣的印象,以後還要不要在兩忘峰混,什麼人敢接納這種混不吝。

    眾目睽睽,你許易便是再不爽,也只能忍著。

    這樣的刺頭,他磨平過很多次,可這次,真的把手扎穿了。

    他很想將許易拖上決鬥台,可仔細一想,這人好像殺過龐家的中屍強者,便是上了決鬥台,自己還真有可能弄不過他。

    齊佳彪正糾結欲死,許易已經服下一枚同心丹,意念推開無相玉璧,一眾寶箱再現,足足少了十三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6-9 11:56
二百三十八章 破壁

    許易打開一個喚作“煙花指”的寶箱,意念小人顯化,當即演練開了。

    這一演練,再睜開眼時,已到了漏夜時分,許易沒有選擇離開,小憩片刻,服下一枚同心丹,再度將意念沉入無相玉璧。

    一晃十八天過去了,許易第七次服用同心丹後,便再沒醒過來。

    原本,許易也以為,以他的意念之強,要攻破全部的寶箱,至少需要三十餘枚同心丹,事實上,他擊破的寶箱越多,意念能沉浸入無相玉璧的時間便越長。

    而他最後一次服下同心丹後,足足過去了五天,他依舊沒有轉醒,意念始終沉浸其中。

    十八天的時間,許易擊破了多少寶箱,學到了多少功法,沒有人知道。

    但他在整個兩忘峰徹底出名了,若是兩忘峰的弟子,知曉許易前世的名詞,最想裝波衣犯的名號,旁人想搶也是搶不走的。

    每日裡來廣場的人越來越多,哪怕是不進無相玉璧參悟,來望一眼裝波衣犯,調侃幾句,也是必要的。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許易終日枯坐無相玉璧下,已經成了重度的沽名釣譽,並引發了廣泛地討論。

    直到這天正午,一名紫衣修士行到無相玉璧邊,高聲呼喝,“許易,入試大比時辰已到,速速隨我前去。”

    許易依舊安坐,紫衣修士三喝落定,“裝神弄鬼,安敢違命?”

    喝聲方落,大手便朝許易抓出,便在這時兩名黑袍修士,霍然現身,其中矮個修士,接住了紫衣修士,另一名高個掃出一道護罩,將許易團團籠罩其間。

    “入定期間,任何人不得打擾,此為鐵律。”

    矮個修士高聲喝道。

    “孔兄,鐘兄,我是奉了明長老的命令,許易是新入的試弟子,按規定,他是要參加入試大比的。”

    紫衣修士沉聲道。

    高個修士道,“既是入試大比,那是給未進入試弟子的門外人的大比,和許易何干?別忘了,這一批試弟子參加入試大比,是上面給的恩典,既是恩典,鄭兄你何曾聽過有強賜的恩典?”

    紫衣修士皺眉道,“二位當真要阻我?”

    矮個修士道,“老鄭,還請你弄明白,不是我們要阻你,而是玉璧堂的規矩要阻你。你若硬要在這個時候,中斷許易的參悟,拉他去試煉,便請你或者你背後的人,請一位中執長老的令旨來。”

    紫衣修士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嘖嘖,我明白了,我說這位鬧了半天,是在忙什麼,原來是在躲避入試大比啊。”

    一名紅袍修士高聲說道,他正立在龍井身側。

    此話一出,場面頓時失控,頓時掀起巨大的波濤,有道是,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在許易本心,他不過是沉浸於數海與功法結合的美妙體驗中,但落在旁人眼中,他就是完完全全的在裝波衣,尤其是在龍井之流本來被眾人矚目的天才弟子眼中,許易簡直是可惡到了極點。

    只要有機會,髒水必定大盆潑下。

    睹見眾人的反應,龍井一言未發,微微地笑了,盯著許易的背影,默默在心裡道,“千夫所指,你還能混多久?本來一手好牌,你偏要打成這樣,咎由自取。”

    在龍井看來,一開始,許易未必不是在參悟無相玉璧中的功法,只是到後來,這傢伙路走偏了,不得不繼續裝下去,來維持他天才的名聲。

    只是越維持,反響就越大,反響越大,就越需要維持,事情進行到這一步,許易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至於許易是不是真的在參悟功法,龍井覺得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需要考慮,有誰能靠一枚同心丹,撐五天,而意念不散的,這不是笑話麼?

    要知道,他可是特意派了人專盯許易的,許易一點一滴的反應,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外界的紛擾,並沒有絲毫影響到許易,即便沒有那個籠在他身體外的護罩,他的心神依舊不會受到絲毫的影響。

    早在他最後一次服用同心丹前,他只剩三個寶箱不曾開啟。

    而他最後一次服用同心丹後,打開最後三個寶箱,總共用了不過五個時辰。

    成功開啟前面七十八個寶箱,讓許易將皮相經的作用,領悟得極度的深刻,如今,一篇數術類的功法擺在他的面前,他能一眼找到線索,進而開始演繹。

    最後三個寶箱中的功法,難度最高,但偏偏他耗用的時間最短。

    許易滿以為解決完最後三個寶箱,便是他收回意念的時候,豈料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所有的寶箱破盡,整個無相玉璧中的場景再度變化,虛空之中,漂浮著八個字:大道無邊,唯數至簡。

    八個大字才現,頓時散出萬道金光,金光射出,八個大字消失,空間內浮現出無數光點,許易正心生好奇,他發現那些金光,那些光點開始漾動,並在情緒激烈時,漾動得格外厲害,而情緒平復時,漾動又會平寧。

    許易回味兜天手,光點竟自動幻化出一組組數據,而那些數據,正是兜天手的核心要義。

    幾番試驗後,許易終於弄清楚了,那些光點,能隨他的意念顯化。

    這個發現實在太重要了,一直以來,為何數術難題,難以破解,那是因為很多思緒根本無法量化,而且無法直觀呈現,最主要的是這些繁雜的思緒,往往如靈感一般,一閃即逝。

    如果將這些思緒量化,或者呈現出來,這將大大加速他解析難題的能力。

    許易有難題需要解析麼?

    當然有!

    靈官三生相,他才解出了妖鬼相,金剛相,二十八星宿,也才破開了青龍七宿,玄武七宿,而白虎七宿,他多番努力,始終無法破開。

    他甚至嘗試過,他新引入的數術工具,依舊沒有答案。

    如今,機會難得,許易當然要牢牢把握。

    他甚至有種感覺,這機緣是給他破開全部寶箱後的獎勵,只此一次,失之將不再來。

    當下,許易便沉浸意念,開始突破白虎七宿。

    這一突破,便是足足十日。

    而時間的流逝,也讓許易帶來的熱度,持續下降,畢竟在外人眼中,許易這個波衣,裝的時間實在太長了,長到讓人無法忍受,乃至習以為常。

    已經都習以為常了,自然無須加以關注。

    所以,漸漸,這裡又恢復到了往日模樣,恢復到了冷清。

    這日正午,許易忽然睜開了眼睛,轟然一聲巨響,整個無相玉璧,瞬間垮塌,巨大的喧囂,震動四野。

    無數身影,飛速朝此間奔馳而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6-9 11:56
二百三十九章 欲加之罪

    許易盯著破碎的玉璧,啞然道,“不會吧。”

    他實在不敢相信,這無相玉璧是因為自己而破碎,可這時間點也太巧合了吧。

    許易正想離開,忽然發現自己被人潮包圍了,人群中一名矮胖修士擠到最前面,指著許易,怒聲道,“就是他,這無相玉璧就是他弄碎的,當時我在場,當時還坐在玉璧前的,就許易一人。”

    嘩,人群頓時激憤,怒罵聲不絕。

    反正這一段時間,重型裝波衣犯許易已經積攢了足夠的怨氣值,再有有些人推波助瀾,他想不被千夫所指也不行。

    許易紋絲不動,冷對場間的喧囂,喧騰了好一陣後,眾人發現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場面漸漸平寧下來。

    許易朗聲道,“我想問一句,這位道友說是我毀了這無相玉璧,不知我是怎樣毀滅這無相玉璧的,具體過程是怎樣的?是我動手擊打這無相玉璧,還是用了法力?”

    矮胖修士瞠目結舌,眼神在人群中打望,似在尋找著什麼,很快,一名長臉修士騰空而起,朗聲道,“這還有什麼好說的,玉璧雖非你而毀,卻是因你而毀。試想你這些時日,不停地矯飾,作偽,連上天都看不下去了,終於致使這無相玉璧毀棄,你還有什麼好辯駁的。”

    “對,都是你故作高深,顯擺自己,否則無相玉璧這些年都沒毀棄,怎麼就毀在你的面前?”

    一時間應者如潮。

    許易瞪圓了眼睛,他還真是頭一次聽到如此腦洞清奇的邏輯,這幫人的理論,歸為一句話,便是:若不是你裝波衣,無相玉璧怎麼會毀,分明是你裝波衣裝得上天都看不下去了,這才毀了這無相玉璧,終止你的裝波衣過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這辭令實在太那啥了。

    許易依舊不發一言,冷眼旁觀,靜等著場中恢復寧靜,他知道這場風波不可能沒有推波助瀾者,所以,他靜靜等待背後推手暴露自己的目的就是了。

    總不可能是弄一堆人圍著他聒噪一番,就散了。

    騰空的長臉修士高聲喝道,“許易,你承不承認你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就是在矯飾,就是在故作高深?”

    滿場頓時為之一靜。

    許易道,“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弄這些花裡胡哨做什麼?”

    長臉修士道,“你倒是硬氣,好,你若是真心在領悟功法,這麼長的時間,總不會沒有成功,若你能拿出你的成果,展示給大家看,則證明你確實是在用心體悟功法,若是什麼也拿不出來,那只能說明你這些天根本就是在裝模作樣地混事兒。”

    許易看他繞得這麼辛苦,也實在替他捉急,朗聲道,“怎麼試,是誰站出來和我打一架,還是哪位要考教我題目,時間也不早了,若有想要討教一二的,趕緊弄完了,咱們各回各家。”

    “舍龍井還有何人?”

    “龍井向來為我試弟子中第一人,罕見天才,別人出手,老子不服。”

    人群中鼓噪聲不絕,頓時,人浪分開,一襲白衣的龍井風度翩翩,含笑盯著許易道,“早就聽說許兄如何不凡,既然諸位同門有意撮合我和許兄的切磋,某自無避戰的理由。不過,龍某有言在先,我和許兄的切磋,僅僅只限於無相玉璧中的功法,而這也是這場切磋的意義所在,若是用什麼法寶,其他的功法,即便許易勝了,想來也無助於釋眾同門之疑惑。”

    龍井很清楚,若單單只是戰鬥,他極有可能不是許易的對手,畢竟許易的戰績擺在那裡,很好打聽。

    當然,他也考慮過,許易強,可能就強在法寶,若是限定了攻擊手段,他自信以自己身懷七大神通的天才,戰勝許易,不過反掌之間。

    這場戰鬥,他期待很久了,他需要踩著許易的肩膀更上層樓。

    何況,無相玉璧破碎,正好為他限定許易出手的手段,創造了良好的機會,總之,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說完,龍井緊緊盯著許易,等待著他的回答,與此同時,他已準備了說辭,迎接許易的搪塞。

    “打吧,勞駕,騰騰場子。”

    許易揮揮手,朗聲道。

    剎那間,龍井有些失神,這就答應了,這也太快了吧,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哪裡來的自信?

    “龍兄,說打的是你,猶豫的也是你,莫不是還有什麼說道?一併說了吧。”

    許易很無語,這麼不爽利的架,還是第一次。

    龍井悚然驚醒,冷笑道,“既如此,龍某就來驗驗許師弟的成色。”

    他後悔自己先前的猶豫,也深知再也猶豫不得,無論如何,得立時出手了,若叫人瞧出他的心虛,這場仗即便勝了,也是敗了。

    龍井話音才落,便悍然出手了,流光溢彩中,兩條金龍轟然衝出。

    “離合龍手!”

    “好粗的金龍,外門陳師兄也不過這等成色的金龍。”

    “陰水龍,陽火龍,好強!”

    驚呼聲紛起,兩條金龍裹挾毀天滅地之勢,直撲許易,眼見便要將許易席捲,忽然,又有兩條金龍騰空而下,直撲龍井擊出的兩條金龍。

    “離合龍手,竟也是離合龍手!”

    “神通八十一套,離合龍手已經算其中高難度的了,怎麼就修成了。”

    “看,許易的兩條金龍還在放大,啊,好可怖!”

    紛起的驚呼聲中,明顯比龍井擊出的兩條金龍大上一圈的許易擊出的兩條金龍,一個撲擊,便將龍井擊出的兩條金龍轟散。

    驚呼聲中,兩條金龍朝龍井狂飆而去。

    龍井面色劇變,雙掌一劃,五枚巨盾橫空生成,正是神通“月氏五盾”,乃是攻守兼備的一套神通。

    眼見兩條金龍便要撲中月氏五盾,忽然雲散煙消,半空中,卻另有五枚巨盾生成,朝龍井擊出的五枚巨盾擊去。

    刷的一下,龍井面寒如水,深知這下真的撞上了鐵板,轟然一聲巨響,十枚巨盾撞在一處,轟然崩碎,漫天氣浪,徹底驅散了圍觀眾人,整個演武場都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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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章 不要底線的無恥

    “月氏五盾,他竟也修成了月氏五盾,這實在是太巧了。”

    “我不信,這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怎麼能修成月氏五盾和離合龍手,他才入兩忘峰多久。”

    “妖孽,這就是個妖孽。”

    紛亂言重,龍井收斂全部心神,“空冥訣”、“煙花手”、“變駁龍相”、“離心烽火罩”、“煉空金刀”,最後精通的五種神通,依次被他施展出來,最可怕也是最讓他擔心的一幕發生了,許易竟無比配合地使出了“空冥訣”、“煙花手”、“變駁龍相”、“離心烽火罩”、“煉空金刀”,每一招都無比貼合,每一次都是後發先至,而同樣的招數在許易使出來,威力往往大了數倍不止。

    圍觀者的驚呼聲,從一開始就沒停過,到得後來,不少人已經嚷嚷得聲音沙啞。

    所有人都在心中冒出個不好的預感,莫非這傢伙竟在短短一個月時間內,將無相玉璧中的八十一套功法,盡數學會了。

    這個念頭在每個人心中才冒出來,便立時被掐死了,不可能,斷斷是不可能,即便這人妖孽到了極致,學會二三十門神通已經是極限了,巧合,一定是巧合,必定是恰好龍井所會的七套功法,恰好都是許易所會的。

    這種念頭才冒出,無論怎麼想要深植腦海,總會輕易動搖。

    人潮中的齊佳彪看得雙目幾要噴火,適才的大戲,推波助瀾的暗手,除了這龍井,便有他一個。

    他對許易的偏見,隨著時間的推移,並沒有淡化,反倒越發深刻。

    尤其是隨著許易的名氣越來越大,當初錢豐考教許易,他阻攔的事兒,也被挖出來,且不斷被放大著,他被錢豐喝叱的事兒,現在已差不多弄得盡人皆知了。

    而這一切,自然都被齊佳彪理所當然地記在許易名下。

    本以為,經過今天的這一出,龍井出手,能徹底將史上最強裝波衣犯許易踩進泥淖中,哪知道這一戰還沒打完,齊佳彪便已徹底寒澈了骨。

    若是以這種結局,結束戰鬥,許易的名聲必將大震,徹底成為兩忘峰的實打實的天才人物,他決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頭腦一熱,齊佳彪出手了,身形一晃,一記“烈雲波”,直擊許易後心,高聲道,“好一個許易,竟料準了龍井會和你抗手,當先選了這七門神通參悟,還真讓你學會了。你既料準了龍井會出手,那我這個做師兄的,若還是冷眼旁觀豈不叫你失望,我也來戰。”

    齊佳彪悍然出手,偷襲許易,許易卻如生了前後眼一般,輕輕揮手,同樣一擊“烈雲波”擊來,瞬間,將齊佳彪擊出的烈雲波轟了個粉碎。

    齊佳彪偷襲出手,人群中頓時起了竊竊私語,許易再是不招人喜歡。一個外門弟子,不打招呼就加入戰場,還偷襲出手,無論怎麼粉飾,都是萬萬說不過去的。

    齊佳彪管不了別的,他已經不要臉了,他只要許易不能從這場戰鬥中獲勝。

    然而,他空有山高的抱負和願景,沒有相應的實力,注定一場悲劇。

    許易以一敵二,出手輕鬆寫意,龍井已完全被打得喪膽,憑著本能在戰鬥,齊佳彪則瘋狂地變換著出手的招式,不像是戰鬥,倒像是賭氣,賭許易有一次不能打出和他一樣的神通。

    終於,齊佳彪十三套神通使完,心如寒冰,忽地厲嘯一聲,空氣中陡然聚成一團冰霜風暴,冰霜風暴才聚成,便迎著許易爆射而去。

    許易眼光頓寒,兜天手出,直直拍中那團冰霜風暴,冰霜風暴被拍碎裂,一枚裹挾在冰霜風暴中的銀色利刃現了出來,滿場一片嘩然。

    說好了是龍井和許易的單打獨鬥,且戰鬥的緣由,在於試探許易到底是真的故作深沉,還是真的在用心感悟神通。

    事已至此,便是最苛刻的人,也沒辦法在指摘許易了,人家展現出的天賦和神通,根本就超出了眾人的想像,這樣的天才妖孽,還有必要故作深沉,來吸引眼球?

    可以說,龍井已經失去了繼續和許易戰鬥的理由。

    連龍井都沒有理由了,齊佳彪還有什麼理由?

    可是眼下,齊佳彪不僅要戰,還出手偷襲,這還不算,竟還動用了法寶,陰險地將法寶裹挾在攻擊風暴中。

    如此不要底線的無恥,徹底激怒了眾人,一時間喝倒彩之聲,響徹雲天。

    齊佳彪已經瘋狂了,否則,他絕不會作死一般地弄出法寶來攻擊許易,如此一來,切磋的性質完全變了。

    轟!

    一道清光閃躍,銀色利刃鐺的一聲跌落在地,清光來如奔雷施暴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瞬間消失不見,齊佳彪噴血不止,許易大手一揮,一道光掌直接將齊佳彪抽飛。

    銀色利刃才噹啷落地,龍井停止了攻擊,愣在當場,失魂落魄一般。

    滿場死寂無聲,誰都知道這場戰鬥的結束意味著什麼,兩忘峰道場,一個曠世奇才已經橫空出世。

    “好,好,好一個許易,好一塊破壁,錢某沒想到某生平還有機會,見到有人能破碎無相玉璧。”

    伴隨著清朗的聲音傳來,一道人影翩然而至,正是內務堂長老錢豐,他盯著許易的眼神,滿是激賞。

    “長老,此人以下犯上,壞我法寶,長老為我做主!”

    見得錢長老,齊佳彪掙紮著爬起身來,頂著滿臉血污,便向錢長老控訴起來。

    齊佳彪並非是傻了,錢長老因為許易之事,對他有意見是真,但信重他也是真,整個內務堂,大半權力,都在他的掌握,若沒有錢長老的信重,他不可能做到這點。

    彼時,錢長老為考教許易之事喝叱他,事後,也單獨留他,開解心結。

    所以,齊佳彪有這個自信,錢長老看重他,需要他,離不得他。

    此刻,錢長老來了,他當眾控訴,就是逼迫錢長老二選一,他有這個自信,只要錢長老不想內務堂陷入麻煩,就必須為他說話。

    錢豐陰冷地盯著齊佳彪,彷彿洞察了齊佳彪的所有鬼蜮心思,一字一句道,“你偷襲許易在前,不守規矩動用法寶在後,品行惡劣,無德無才,內務堂留不得你,你且自去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6-9 11:57
二百四十一章 引戰

    錢豐心中真是徹底厭倦了齊佳彪,心中暗罵:蠢貨,超級蠢貨,許易破碎玉璧,漫說是你區區一個齊佳彪,便是他一個長老,也和許易玩不起二選一,這樣的絕頂天才,兩忘峰多少年不曾再現了。撞上鐵板還不自知,還非要磕個頭破血流,你不死,豈不是要連累死我。

    錢豐才發落了齊佳彪,齊佳彪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片刻,忽的,又有兩人飄騰而至。

    這兩人才一現身,便引起了轟動,卻是執法堂來人了。

    兩人才來,便宣讀了齊佳彪的罪狀,竟是直接開革出了兩忘峰,壓我思過崖,面壁反省,時間百年。

    宣讀罷,兩名執法堂來人,不顧齊佳彪的嘶嚎,提了人便走。

    目睹這一切,龍井心中一片冰寒,震怖到了極點。

    他怎麼也沒想到是這種局面,齊佳彪雖有錯處,但錯處再大,也不至於就被開革出道場,還被押往思過崖百年。

    縱然齊佳彪的行止當得上卑鄙無恥,可直接後果並不大,而冒犯的不過是一名試弟子,似這種外門弟子欺侮試弟子的事例,漫說是兩忘峰,整個碧遊學宮大世界何時都不曾少了,可曾見哪個外門弟子受到齊佳彪這般的重典。

    很快,龍井便明白了因果。

    錢豐道,“爾等有所不知,這無相玉璧會破碎,歷史上,我兩忘峰總共破碎了十三塊無相玉璧,而破碎這十三塊無相玉璧的,無一不是當時的天才,他們是……”

    錢豐報出了一個個輝煌的名字,並說明了,無相玉璧之所以會破碎,乃是因為只要悟透其中全部的八十一個寶箱,會觸發無相玉璧的破滅禁制。

    至此,龍井終於明白了,齊佳彪為何遭遇如此嚴酷的對待。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上面要做出姿態,要做出善待天才的姿態。

    以齊佳彪的實力,當然不足以殺死許易,但他露出的殺意,已足以讓他成為上面對許易示好的一大籌碼。

    “前輩謬讚,謬讚了,晚輩萬不敢當。”

    許易連連謙遜,心中著實震撼,他以為他是機緣加天賦,兩兩合力,才有此機遇,當很難複製,卻沒想到歷史上竟有十三人做到了這點。

    而且這十三人,無不是在試弟子期間,完成的這一成績,其中還有兩人完成的速度,超過了他,這就太讓許易震撼了。

    他本來已對兩忘峰生出了小覷之心,如今看來,兩忘峰的底蘊,根本不是他能揣度的。

    滿場圍觀眾人則全部聽傻了,許易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悟透了八十一道神通,已經讓他們難以理解了。

    錢豐這麼一說,他們雖然能更好的理解許易做出的成績,到底意味著什麼。

    而正是理解了許易成績,他們才更覺得震撼,可怖。

    因為,錢豐報出的那一個個名字,無一不是兩忘峰道場歷史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以此類推,豈不是意味著許易將來也有達到那種高度的可能?

    這,這……

    就在滿場,震撼無聲之際,一道聲音傳來,響徹全場,“許易何在,許易何在?”

    “邢長老,他怎麼來了,他不是這次入試大比的副領隊麼,呀,今天是大比結束之期啊,他來找許易做什麼?”

    錢長老吃了一驚,嘀咕一句,便向許易傳音介紹了邢長老的身份。

    許易同樣也生了好奇,卻不耽擱,趕緊騰身而起,接住邢長老,“我就是許易。”

    …………

    兩陽金頂,北麓之巔,時值正午,六百餘名通過入試大比的弟子,整齊地陣列在金頂的青丘坪上,接受著無上榮光。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經過了數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準備,才終於獲得了入試大比的機會,並成功地在此入試大比中,一飛衝天,化魚為龍。

    不知多少修士眼含熱淚,心生憧憬。

    高台之上,此次入試大比臨時理事會的劉長青長老,正語調鏗鏘地宣講著,他顯然洞悉了這些通過入試弟子的心情,鼓動得所有人都血脈噴張,熱血沸騰。

    而所有陣列中,最頭前的一個方陣,約莫四五十人,則顯得淡定得多。

    這些人,皆是各大道場早已錄去的天才試弟子,他們早已獲得了試弟子的名分,此番參加入試大比,不過是響應自家道場的動員,順便也爭取理事會頒發的各種寶物。

    而事實上,這些人也無愧於天才之名,理事會為此次入試大比準備了十樣寶物,用來獎掖前十名。

    而這前十名,盡數落在了這些早已入選的天才試弟子手中,無一疏漏。

    劉長老講話完畢,各種寶物分發入手,各大試弟子也早就名花有主,至此,整個入試大比,已經算圓滿落下帷幕。

    豈料,就在這時,一名青面長老拍案而起,高聲道,“姓劉的,你得意什麼,要我說,這次大比,若非許易沒有下場,你以為前十名真的會是這樣的名次?”

    他身畔的長臉長老怒道,“許易又如何,他連參加大比的勇氣都沒有,如此鼠子,還敢言勇。”

    青面長老道,“據我所知,許易不是沒有勇氣來,而是不便,他在兩忘峰感悟無相玉璧,已入迷津道,這樣的天才,會沒有勇氣?至於戰鬥力,我就不說了,有幾人能越級滅殺中屍強者,老孔,你和我犟什麼?”

    兩人爭著爭著便起了火氣,漸漸弄起了滔天風浪。

    邢長老瞥了身畔一臉從容的兩忘峰領隊郭長老,傳音道,“你看他們這又是唱的哪一出?這兩老小子向來謹慎,怎麼會這個時候作起妖來。”

    郭長老傳音道,“怪就怪那個許易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現在人家看準機會,要咬他一口,容不得他躲閃。”

    邢長老傳音道,“如此說來,都是龐家人的首尾,這又是何必,行跡太彰,未免吃相難看!”

    郭長老傳音道,“也不看看那個許易有多恐怖,連日來參悟無相玉璧,你以為龐家人收不到消息?人家擺明了不願讓他繼續成長,一舉將威脅滅殺在萌芽狀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6-9 11:57
二百四十二章 此劍

    郭長老傳音方落,像是故意應證郭長老的分析一般,青面長老和長臉長老的爭論,引發了全場騷然。

    有道是,當著禿子不罵和尚,青面長老當著這麼多才通過入試大比的試弟子的面,直言許易的優秀。

    尤其直指,如果許易參加大比,此番入試大比前十名的名次,必定會發生變化。

    這個仇恨,拉得實在太滿了。

    “什麼許易,聽都沒聽過,連入試大比都不敢參加,有什麼了不得的。”

    “此人我聽過,號稱什麼空虛公子,不過會解幾道數題,僥倖殺了一個中屍中的弱者,還是靠著法寶更甚一籌,再自我吹噓一番,博了些名聲,儼然一方人物,什麼東西。”

    “白長老既然如此看好許易,不如將他請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許易今日不來,我等不服,好似我等皆為幸進之輩一般。”

    “…………”

    一時間,滿場鼓噪聲先是竊竊私語,爾後成聚蚊之勢,到得後來,已如風火雷鳴。

    陣列最前的諸位天才試弟子,倒是無人出言,但各自冷傲神態,已足以說明一切。

    尤其是最前排的此次大比獲得前十名的弟子,甚至開始談笑風生,顯然根本沒將許易放在心上,但也樂意見到眼前的喧騰。

    劉長青萬沒想到會出這等亂局,不滿地掃了挑起事端的青面長老白夢輝和長臉長老蘇北劍一眼,揮手壓下場中的喧騰,朝邢長老和郭長老看來,“二位,許易是兩忘峰弟子,如今紛亂因他而起,不可不將他招來。”

    “老邢,辛苦你走一遭。”

    郭長老乾脆利落地表態,邢長老立即動手。

    早在白夢輝和蘇北劍開始爭辯時,郭長老就洞悉了二人的目的,但他不打算為許易出頭,壓一壓局面。

    畢竟上面還有個衛長老,人家可是中執長老,算是他的前輩。

    何況,還有個龐家。

    他犯不著為一個素不相識的許易,背負如此大的壓力,儘管傳言皆道,此子為難得天才。

    邢長老的想法,和郭長老差不多,修行都不易,誰也犯不著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拼盡全力不是。

    就這麼著,邢長老找到了許易,直接將情況與他說明。

    許易二話不說,便隨邢長老來了,其豪爽、果斷,令邢長老也看呆了。

    其實,許易清楚,他和龐青雲之間,這筆賬遲早要算,晚算不如早算,他沒什麼好迴避的,暫時也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入試大比,他沒趕上,還後悔了一會兒,畢竟,他要找姓龐的打一架,還真不是簡單的事兒,畢竟,如今都各自有了組織。

    現在看來,不僅是他急著打一架,姓龐的比他更急。

    如此最好,他正憋著勁兒要替他的師尊大人出口惡氣呢。

    就這麼著,許易沖錢豐抱拳一禮,便隨著邢長老往重陽金頂去了。

    他到場時,一團烏雲將將遮蔽了太陽,但他依舊如身披萬丈金光的神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沒有絲毫的拘束,也沒滿場認人,想著要如何別得罪各位長老,如何行禮,讓人明晰他的循規蹈矩。

    然而,許易很清楚,他能站在這裡,就證明了這幫臨時理事會的長老,就每一個是扛事兒的。

    既然都是這等貨色,根本不配他的尊敬,他也看明白了,與其默默無聞,不如一飛衝天,名氣不僅在碧遊學宮的外圍世界重要,在這裡,似乎更是重要。

    既然龐家人處心積慮,幫他把舞台搭好了,他若不配合著將這場大戲演好,未免對不住人家的一番辛苦。

    許易沒有說話,直挺挺立著,眼神四射,冷然間睥睨全場,不用說話,誰都聽到了他的聲音:爾等非我敵手。

    “好一個狂生,姓許的,我來稱稱你斤兩。”

    天才試弟子陣營中,一條昂藏大漢一躍而出,直直在許易對面十丈外立了。

    昂藏大漢才躍出陣來,場間的議論陡然激烈起來。

    “是他,戰東風,無量山道場的天才弟子,火系純靈根的絕佳資質啊,實力強橫無匹。”

    “既然實力強橫,為何未位列前十。”

    “這你就有所不知,和戰東風組隊的還有一個天才,就是龐青雲,聽聞戰東風只管廝殺,根本不取功勛牌。”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若是換個人,這許易還能撲騰撲騰,對上戰東風,算他倒霉。”

    “當今之世,英雄輩出,天才蜂起,豎子也想邀一時之幸,博取聲名,簡直痴人說夢。”

    “…………”

    戰東風對場間新起的議論頗為滿意,倨傲地盯著許易,念頭一動,一柄血色長劍,浮在他身前,汩汩流光。

    便見戰東風指著血色長劍道,“此劍名為焱焱,三十年前鍛成,容天靈五十,劍長三尺三,重十八兩四錢,主材為天隕鐵火石,某持之縱橫天下,飲中屍強者鮮血有七,此番大比,敗敵三十有七……”

    “打不打!”

    許易冷然道。

    世有裝波衣犯,但裝成這樣的,連許易這重度裝波衣犯都深感不適。

    戰東風眉頭一揚,掌中法力激發,劍氣頓時凌冽,場中宛若爆炸了十個太陽,溫度狂飆。

    便在這時,場中一道清輝灑落,轟然一聲巨響,才爆開的太陽,陡然被冰封了,啪嗒一聲,焱焱劍跌落在地,劍身豁出一個巨大的口子。

    戰東風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老血,指著許易還未喝罵出聲,兜天一道巨手便迎空拍落,戰東風勉強招架,哪裡招架得住,轟然一聲巨響,戰東風消失無蹤,地上現出個深坑,煙塵落定,便見戰東風被深深拍進了地底,只露出個滿是血跡煙塵的頭顱來。

    嘎!

    滿場死寂無聲。

    戰前,戰東風蓄勢之強,風範之高,吸足了關注,搏足了眼球,有鑑於他過往的戰績,誰都以為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

    而最後的事實證明,這的確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只是戰鬥的結果,完全顛倒了。

    強大的戰東風,在許易手中一招都沒抗住,戰鬥持續了兩息都不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6-9 11:57
二百四十三章 潑污

    幾乎剎那之間,方陣中所有修士臉上都只剩了兩種表情,一種是震驚,一種是冷峻。

    甚至那些始終表情輕鬆的天才試弟子們,以及獲得了前十名的絕頂天才們,也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許易大大方方收了戰東風那把斷裂的焱焱劍,朗聲道,“龐青雲龐兄,別躲了,出來一戰吧,你我都不是傻子,旁觀諸君也是看破不說破,我謝謝你處心積慮搭了這麼個舞台,既然注定要戰一場,不知龐兄,還在等什麼呢,莫非還打算使一些諸如戰兄這般吵架從來沒輸過,打架幾乎沒贏過的嘴炮,來和我車輪戰?”

    “完了。”

    隱在觀禮人群中的陰伯嘆息一聲。

    他實在沒想到,許易的嘴巴竟能毒到這等程度,以他對龐青雲的瞭解,幾乎不可能扛過許易的這一波毒舌。

    果然,隔著老遠,他便見到的龐青雲滿面青筋狂跳,下一刻,龐青雲越眾而出,怒喝道,“姓許的,你夾著尾巴,躲了這許久,今日終於捨得冒頭了,要戰便戰!”

    陰伯緊握雙掌,恨不能衝出去摀住龐青雲的嘴巴。

    旁觀者清,他深知許易那番話裡,最大的殺招,便是指摘今天的一切都是預謀的,都是龐家人精心設計的。

    最無語的是,龐青雲居然不否認,不否認,可不就是承認了。

    但這事兒能承認麼,儘管事情正如許易所說,絕大多數知情人都心知肚明,今天的局,就是龐家為許易布的。

    但有些事,根本就是只能做不能說,旁人說反駁都還來不及,哪裡有默認的。

    畢竟,不管怎麼說,許易都是兩忘峰道場的試弟子,而龐家只是碧遊學宮以外的力量。

    這件事說白了,就是龐家在運用其在碧遊學宮的強大觸角,去陰殺一個碧遊學宮弟子,根本不能攤在明面上說。

    偏偏許易說了,龐青雲默認了。

    陰伯覺得不妥的事兒,在龐青雲看來,沒有什麼是不妥的,弄死許易,自然一妥百妥,至於龐家要付出多大努力和代價,來平息他“不解釋”造成的餘波,他根本就不管。

    他現在滿腦子就想和許易痛快一戰,結果了這該死的傢伙。

    “你我積怨已深,這一戰,不光有別勝負,還要分生死,你敢是不敢?”

    龐青雲收到陰伯的傳音,已恢復了冷靜。

    許易眼中閃過一抹驚詫,冷笑道,“看來你是非殺我不可了,咱們之間真有這麼大仇恨麼,好吧,既然你要戰,我應下便是,但我也有我的條件,你若不答應,我又何必配合你,虛名與我入浮雲。”

    龐青雲冷冷直視著許易,“你又想玩什麼花樣,直說吧,今日你我注定只能活下去一個。”

    許易道,“你既如此說,那事情便簡單了,不管生死勝敗,輸的一方,必須留下全部的資源,歸勝方所有。”

    龐青雲冷笑道,“看來連番的大勝,讓你積累了滔天的豪氣,我答應你。”這也正是他想要的。

    畢竟,兩人是比試,不是賭鬥,若要弄成賭鬥,就要先講明白,這些話不是說給彼此聽的,而是說給彼此的道場聽的。

    不然,一方戰死,這方背後還有道場,在不明說的情況下,戰利品極有可能被強行奪走。

    尤其是許易這種草根中殺出來的天才,機緣多,寶物必多,龐青雲怕就怕他幹掉許易後,兩忘峰的人衝出來撿便宜。

    如此,先把話挑明,再好不過。

    許易道,“除此外,你若是輸了,告訴我運龍的下落。”

    “啊!”

    龐青雲懵了。

    滿場騷然,所有視線都朝龐青雲匯聚而來,連幾名對這種低層次修士較量沒什麼興趣的長老,也猛然醒過神來,雙目精光霍霍,死死鎖住龐青雲。

    許易道,“龐兄何必裝傻,我自有我的渠道,你們教宗有暗夜行者,我們祖廷的錦衣暗衛也不是吃乾飯的。”

    “別在和他任何廢話。”

    陰伯暴跳如雷地傳音。

    在他看來,許易實在太難纏了,完全摸不準他的路子,怎麼好端端又弄出運龍的事兒了,據梅花七的可靠消息,運龍可是和許易有關啊。

    為此,教宗高層可是都驚動了。

    而他們收到關於許易知曉運龍下落的消息,本來外洩出去,便能輕易給許易帶來巨大麻煩,可到底不敢觸教宗高層的霉頭。

    因此,這個消息一直引而未發。

    龐青雲和陰伯做夢也想不到,許易會在這種場合,又提起運龍,還將屎盆子扣到了龐青雲頭上。

    運龍是什麼,這是自北洲重新開禁後,天地靈氣流轉,誕生的神物,傳言,乃氣運所鍾,得之,能逆天改命,獲大造化。

    運龍一出,立時為天下矚目,各方大勢力無不欲得之而後快。

    然而,自北洲大世界開禁至今,已有數年,運龍消息廣有流傳,但迄今為止,卻不曾聽說,有誰成功捕獲過運龍。

    而越是得不到,便越為世人渴望。

    許易陡然捅出運龍,頓時為龐青雲捕獲了巨大的關注。

    事實上,許易這樣插刀的根本目的,不是為了給龐青雲製造麻煩,而是為了打個提前量,避免自己將來的麻煩。

    彼時,他為了緩解宣冷豔的危局,不得已,用梅花七的身份向暗夜軍團那邊舉報許易可能知曉運龍的消息,成功震動了教宗高層,這才助宣冷豔脫離了鬼哭冥獄。

    但許易深知,這個雷遲早要炸。

    目前,只有教宗那邊知曉他和運龍相關,這個壓力,他還是能承受,若是龐家狗急跳牆,把這個消息捅出去,舉世滔滔,群議紛紛,那可就是大麻煩了。

    索性,他今天先下手為強,先攀誣龐青雲一把,以後,若真的爆出他和運龍有關聯的消息,可信度自然大大降低,是個人都會想這多半是龐家人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陰伯瞬間便洞悉了這其中的情弊,深深驚訝於許易的陰毒,他傳音龐青雲,讓他別說話。

    可事到如今,龐青雲哪裡還能不說話,他冷冷盯著許易道,“很好,我答應你,現在可戰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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