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巴頓奇幻事件錄 作者:扎藥(已完成)

 
Babcorn 2017-9-28 20:48: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3 215277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8 22:51
第二十五章 拜訪監獄

        貨車停在了巴頓監獄外,扎克和本傑明同時下車。扎克伸展著手臂,一副享受陽光的滿足感。本傑明無奈的搖搖頭,如果吸血鬼站著不動,十分鐘,不,五分鐘,扎克就不會這麼『滿足』了。這只是他仗著暴食後的精力充沛,在嘚瑟。

        巴頓監獄在陽光中依然透著一股陰冷,是色調,也是人臉色的問題。迎接兩人的依然是那個肥胖過度的獄警。領口被鑲嵌在疊合的脖子下方,他瞪著扎克肥厚的嘴唇上下拍擊,「你最好帶了補償來!」

        扎克笑著將手上的盒子遞出,「抱歉,希望獄長沒有太責難你。但你知道,我必須要說。我們都不希望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獄警粗短的手指翻開盒子,愛麗絲準備的吃的堆積在裡面,油漬污染了紙盒的邊緣。獄警哼了一聲,似乎很滿意,晃了晃腦袋,側向一邊,「這邊。」這事就算是過了。

        格蘭德的人還從來沒有用正式方式進入過監獄,要麼直接倒側門去領屍體,要麼從工作樓梯往上進入獄長辦公室。這樣正當的進入監獄是第一次,所以扎克有些好奇的四處打量著,更在肥胖獄警身後,穿過狹小的廊道,來到一間昏暗長條形的房間。

        整個房間被用不知道是玻璃還是塑料的透明擋板分隔,來訪者在這邊,囚犯在那邊。黑色的木板鑲嵌在長桌上,將左右分開,掛式的對講電話掛在板壁上。透明的牢籠中有三個人,他們看了一眼新的來訪者,回過夠,繼續聽自己的『老大』訓話。

        『將軍』笑著在黑色擋板後探出身體,朝扎克招手。「我就知道是你!稍等!等我說完。」

        扎克揚揚嘴角回過招呼後,就和本傑明暫時退到一邊,等待『將軍』結束。

        看的出來『將軍』的情緒很放鬆,說的話也十分沒有營養,「就把這當做一次休假好了,交點朋友。擴展下我們的『生意』。」『將軍』挑著的眉被透明的擋板反射過來,誰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有他們明白的話,「放鬆就好……」

        透明擋板後的三人點點頭,只有塞斯快速的看了扎克一眼,發現吸血鬼挑挑眉,一臉微笑。

        『將軍』說完後,笑著朝扎克走來,音調刻意的挑高,彷彿在試探。「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我會很感激的。」扎克也笑著。

        『將軍』盯著扎克笑了一會兒,歪著頭張開手臂,收了刻意,一把攬住紮克的肩膀,「我們就不需要這麼生分了,你準備怎麼做?一點點提示怎麼樣?」

        三個在擋板後的人收到了老大的指令,等在原地,除了塞斯。另兩人都疑惑的看著這邊的情況。

        扎克笑著搖搖頭,「別為難我。你只用放鬆。等人出來,不要讓我們的小警探擔心就好。」這話已經說的相當明顯了。

        『將軍』挑挑眉,「好吧。我就知道寇森旁邊的那個小『黑臉』一定有點什麼,但實在沒想到就是你!總之,還是要謝謝你!」

        扎克保持微笑,默認了。

        『將軍』眯起了眼。猶豫了一會兒,「不過我知道你已經做了些什麼了,有什麼進展嗎?」

        大家都是聰明人,不管是寇森警探,還是『將軍』。從隻言片語、情緒轉換。都能從我們的蘭斯警探身上看到蛛絲馬跡。但詹姆士顯然不會將真相說出來,所以包括寇森在內,他們只是知道詹姆士一定找人開始了行動,只是現在還沒效果。

        「呵呵。」看扎克只是保持微笑,將軍無奈的搖搖頭,「好吧,原諒我,畢竟裡面的是我的人。不過你這點倒是跟諾那傢伙一樣,口風真夠緊的!」

        「謝謝。」扎克笑著點頭,對諾的職業來說,這是讚揚!

        『將軍』笑了笑不再問,而是看向了本傑明,因為是第一見面,正式的介紹了自己後就離開了。

        『將軍』會來扎克並不意外,而且在來之前和獄長的電話中,最佳獄長就抱怨了新來的三個人真是受歡迎。加上詹姆士因為寇森的電話,急匆匆的要離開,顯然是將軍也有了動作,讓詹姆士不放心。

        不過詹姆士大可以放心了,『將軍』已經知道是圈內的朋友在接手這件事,出於各種理由,他都不會再動,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決威爾斯的想法了。

        這間所謂的接待室門口有一隻自動販賣機,本傑明無聊的思考著買什麼來打發時間。而扎克坐到了冷硬的凳子前,拿起了黑色的聽筒,「我只有幾個問題,你們留一個人來說就好。」

        扎克看著透明擋板後的三個人,『將軍』已經做過介紹,扎克就不再說『我是來救你們的』這種廢話了,但扎克刻意的在塞斯身上多停留了幾秒,「就你吧,畢竟我們熟悉些。」

        關於塞斯曾去格蘭德之家送禮的事,『將軍』的手下都知道,所以那兩個人也沒什麼異議,拍拍了塞斯的肩膀,招來了獄警,被帶回去了。

        「我報的警。」剛拿起聽筒,塞斯就說了這麼一句。

        扎克挑挑眉,等待對方繼續。但是塞斯在沒頭沒尾的丟下消息後,就皺起了眉,不再說話了。讓扎克無奈,想起了這是個和金完全相反的傢伙。

        「你就不要解釋一下嗎?」扎克提示著。

        「解釋什麼?」擋板後的塞斯盯著吸血鬼一張蒼白的臉,「你不是來把我們弄出的麼?那你關心的只是這是不是針對『將軍』的佈置而已。那我回答你了,不是,是我報的警,就這樣。」

        難得的,這傢伙說了這麼多,但還是沒有解答扎克真正的疑惑。

        「你……」扎克撇撇嘴,「告訴你的同伴和『將軍』,這是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原因了嗎?」

        「當然沒有。」塞斯彷彿用看白痴一樣的表情看了一眼扎克。

        扎克眯起了眼,「那麼,告訴我為什麼。」吸血鬼瞳孔中點點紅芒透出,「不然,我會理所當然的認為,你是了這裡的獵人故意進來的。我會非常生氣。」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8 22:51
第二十六章 塞斯

        紅色的光點鑲嵌在塞斯彷彿會呼吸一般的墨黑色瞳仁中,額角的凸起拉扯著皮膚繃緊,就要撕裂,「停下!」

        塞斯低沉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握住話筒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以靈魂為力量和以**為力量的碰撞,就是這麼激烈。

        扎克微笑著,眼中的紅色毫無消退的意思,繼續擴大,意圖佔滿透明擋板那一側的墨黑。

        「停下!」塞斯的手掌握拳,敲上了面前的擋板,「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有個獵人在這裡!!」

        「一切都還好麼。」壯實的獄警露出了身體,敲了敲牆壁,看向這邊。

        扎克恢復淺綠色的雙眼看向獄警,微笑著比了個沒事的手勢。

        在獄警退回的時候,扎克笑著看向緊閉上雙眼的塞斯,「之前?現在是已經知道了的意思嗎?你見過他了?」扎克挑挑眉,笑容更甚,「順便問一句,他怎麼樣了?」

        塞斯的喘息鋪上透明但並不怎麼幹淨的擋板,一張臉彷彿罩上了一層污濁的紗布。他睜開雙眼,佈滿血絲的眼白上,血絲和墨黑同時褪去。

        惡魔的容器由惡魔本身的靈魂控制,所以當吸血鬼主導容器的大腦時,兩方在這是**和靈魂在爭奪對思維的控制,相信我,這個過程並不舒服。

        塞斯看向輕鬆寫意的吸血鬼,低沉的聲音傳過來,「見過了。你把他弄成這副地步的!」

        「他提到我了嗎?」扎克笑著搖搖頭,「我到以為他會更成熟點,把自己的仇恨放到對的人身上,沒想到還是這麼幼稚。」

        幼稚嗎?不,名為羅伯特的獵人,他的思想已經走在扎克的前面。但是讓我們猜猜。塞斯會好心提示嗎?不,他不會。

        塞斯的視線移開,保持了皺眉,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吸血鬼的『善解人意』是個缺點。

        扎克對著話筒輕笑了一聲,「現在該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報警了。還有,別跟我說是因為你覺得自己的下手太重,對不起良心了。」

        吸血鬼的諷刺只有塞斯能夠體會,他沉默了很長時間,額角的皮膚幾乎又要被扯裂,這才開了口,「你想知道?我的回答是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一次簡單的威脅任務,會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下手那麼重!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自己去報警!」

        扎克皺起了眉,看著塞斯因為情緒激動而擴散的瞳孔。「你不知道?恩。」扎克輕恩了一聲,這是疑惑,「你說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塞斯盯著認真提問的吸血鬼,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就是不知道!

        扎克撇撇嘴,組織著用詞,「你是突然一時衝動覺得想好好的揍人?然後後悔了去報了警?還是被控制了。一切不由自主?」

        塞斯抿著嘴,依然盯著吸血鬼。

        「塞斯。」扎克無奈了。「給我點東西!我可是在幫你。」

        「這重要嗎?!」塞斯似乎又沒忍住,瞪著吸血鬼憤怒的壓低了聲音,「你為什麼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我已經告訴你了,這不是針對『將軍』的佈置!你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也不會得罪任何人!為什麼我會那麼做?我!不!知!道!你還想要什麼!」

        扎克皺著眉聽著聽筒中的呼吸聲,這位獵魔人想的意外的多。可惜一點用處都沒有。吸血鬼會怕得罪人?呵呵,這惡魔似乎還習慣使用人類的思維思考。

        塞斯厭煩的看著扎克,「你在這裡是浪費時間!只要去威爾斯那裡,隨便做些你們吸血鬼常幹的事情,所有事情就解決了!不需要在這裡嘲諷我!」

        扎克嘆息了一聲。這傢伙以為自己是想要嘲諷他麼?想想。確實是件很值得嘲諷的事情。拋開自認為自己的守序聖人的獵魔人,做社會打手做到監獄裡這件事不看。打人的傢伙良心發現報了警,自己卻背上了麻煩,光這件事就很值得嘲笑了。

        扎克莫名的想到,應該把這個故事告訴麥迪森,是個很符合莫里斯要求的故事。

        「你想多了。」扎克無奈的搖搖頭,「你說的是對的,跟本不用來你這裡浪費時間。而且你又對了,昨天晚上,我就對威爾斯使用了魅惑之瞳,猜猜怎麼樣?你們不僅沒有被釋放,起訴的流程卻進入了正軌,你們被轉移到了這裡等待提審了。」

        塞斯的表情從激動變成了疑惑,看著擋板後的扎克。

        「所以。」扎克露出一絲微笑,「當我問你,你有沒有覺得被什麼操控的時候,你應該認真回憶,然後回答我的問題。魅惑之瞳失效,我的心情並不怎麼好,所以我不會再重複一遍。」

        塞斯張張嘴,眼中的疑惑立刻消失,變的陰沉。隨著眉心的緊皺,額角再次繃緊。他開始思考起來。

        心情不好不只有魅惑之瞳被破解的吸血鬼,還有莫名做出自己都不知道原因的行為的惡魔獵魔人塞斯。

        扎克耐心的等待著,試圖做點提示,「有沒有什麼突然出現的想……」

        「噓!」塞斯居然在嘴邊豎著一根指頭,瞪了扎克一眼後,又低下頭思考起來。

        扎克挑著眉,扯扯嘴角,輕哼的一聲後不再說話了。

        昏暗的房間中,只有本傑明咬碎薯片的清脆聲響迴蕩著。這位阿爾法盯著天花板,一副無聊的樣子,偶爾朝扎克丟兩片薯片,表示不耐煩的催促。扎克指指陷入沉思塞斯,無奈的攤開手。

        肥胖的獄警嘴角帶著油漬,過來看了幾次,發現扎克還坐在那沒有要走的意思,翻幾個白眼後只能離開。這是一次超長的探監。

        「沒有。」塞斯終於抬起了頭,眼中的墨黑翻滾著回縮,「我檢索了那天晚上的所有事情,一遍又一遍,我什麼也沒發現!」

        扎克皺起眉,「你確定?什麼也沒有?奇怪的想法、念頭?」

        吸血鬼有魅惑之瞳,所以他知道,如果人有像惡魔一樣的檢索靈魂印記的能力,魅惑之瞳的虛假記憶會立馬被辨識出來,因為這些記憶是植入進去的,前後並沒有靈魂印記那樣緊密的聯繫。即使扎克能夠騙過大腦,在邏輯上抹平一切,但靈魂中的印記,扎克無法觸碰。

        「我確定。」塞斯不自覺的嘴軟了,如獵人羅伯特所說,人類是脆弱的,而異族是強大的。塞斯已經能很熟練的應用屬於惡魔的能力了,這是對獵魔人來說,是悲哀的,「至少靈魂中,我沒有發現任何不尋常的地方。」

        塞斯看了扎克一眼,不情願的說,「用你的魅惑之瞳,在問我一遍。」

        扎克搖搖頭,「不需要了。如果你的容器被動過手腳,在我告訴你被操控的時候,你就可以察覺了。」就像知道魅惑之瞳存在的露易絲,會知道扎克對她使用過魅惑之瞳一樣。大腦已經將這種可能加入考慮,邏輯演算就能得出那些是自己的決定,那些是外來物,除非扎克願意花力氣徹底將『知道魅惑之瞳存在』的記憶也一起埋葬。

        扎克有了要離開的意思,被握了半個多小時的聽筒並沒有因為體溫溫暖起來,而是和這間昏暗的房間一樣陰冷。

        在扎克即將掛上的時候,塞斯叫住了扎克,「等等!你要怎麼做?再試一次?如果這是個可以毫無痕跡操控靈魂和**的東西,你就不應該再試圖接近!」

        扎克拿開耳邊的聽筒又放回耳邊,笑著看向塞斯,「你在關心我嗎?」

        塞斯立馬皺起了眉,「不,我在關心康斯坦丁。」好直白,一點想像空間都不給吸血鬼,「你是克勞莉沒有碰他的原因,我不想你莫名其妙的掛了。」

        扎克做出失望難過的表情,「說到康斯坦丁,你應該跟這裡的那位獵人好好交流一下。他不是從巴頓市外來的,對惡魔重返應該知道些什麼,你可不想他把康斯坦叮噹做惡魔獵殺了吧。」

        扎克最後對塞斯一笑,掛上了聽筒。

        吸血鬼以為這是在站在高處給予低處的人,恩惠的提醒。吸血鬼也以為塞斯緊皺的眉是在思考該怎麼和獵人交流,畢竟,要獵人心平氣和的和一隻惡魔對話,並不容易。

        但事實,我們知道。吸血鬼錯的太離譜了。

        獵人羅伯特不僅不會對康斯坦丁怎麼樣,他還十分期待康斯坦丁的每一次到來。扎克對了一點,獵人確實對地獄之門開啟的情況知曉,也知道惡魔陸續返回世界,佔領領地。扎克不知道的是,羅伯特知道塞斯這個僥倖逃出地獄的獵魔人,並在之前已經接近了他。

        從羅伯特對塞斯的話中,已經可以看出了,在羅伯特眼中,康斯坦丁根本不是曾經神父,而是一具被惡魔佔領的軀體,是獵人成功在自己的名稱前加上一個『惡魔』前綴的捷徑。

        所以,現在的塞斯,他緊皺的眉和扎克自以為是的高低恩惠提示沒有一點兒關係。他想的事情是,『多麼亂七八糟的人生活在一個亂七八糟的城市!』還沒結束,『我也是這亂七八糟的人中之一。』

        塞斯做出了決定,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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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扎克的車伕

        週六的午餐,大家的情緒似乎都有些低落,因為是週末,很長時間大家都沒有在週末的時候,吃過這麼安靜的午餐了。沒有蘿拉一邊抱怨卡路里,一邊讓愛麗絲多來點。也沒有高中抓馬和西區大人物們的八卦……

        餐桌上少了一個人,好吧,其實少的不只一個人喜歡說話的少女,少的還有大丹犬金和幻人丹尼。但是這兩個本就少有存在感的傢伙還不至於影響格蘭德之家眾人的心情。

        「或許蘿拉今天有事呢?」扎克拍拍愛麗絲的肩膀,安慰著。

        愛麗絲搖搖頭,今天的沙粒她特意加了薄荷,是庫克給的夏季清涼小竅門,可惜沒有人讚賞。只有老漢克吧著唧嘴,問了一句,這是什麼玩意兒。這不是愛麗絲想像的情景。蘿拉的驚喜才是她想要的。

        「不如我們去看電影怎麼樣?」扎克提議著,吸血鬼的娛樂生活也只能讓他做出這樣的提議了。

        愛麗絲將身前的盤子擺正,抬起頭,臉上擺出副體諒的微笑,「我還要收拾廚房。」她想了想,「好長時間沒有整理櫥櫃了,我想今天整理一下。」

        扎克點點頭,看了一眼本傑明和毫無自覺遲鈍的馬修,扯扯嘴角。

        有些事情那麼明顯,但一個是無所謂的態度,一個實在不夠敏銳,吸血鬼挑著眉,找不到切入這『青春小劇場』的點,只能放棄了。

        「我們可以在家裡看電影啊。」馬修對付著面前的食物,含糊的說著,這個小夥子完全不知道重點在哪裡,不過他對蘿拉今天沒來是有感覺的,「蘿拉今天沒來嗎?」午餐前他問了這麼一句,僅此而已。

        「我上次去梅爾那裡(雜貨店。第五卷第四章,蘿拉建議馬修去買貨架梯子的轉輪。)的時候,他們收了舊錄像機,想要賣掉。」馬修按著自己的思路敘述著,「說是山姆那邊(格蘭德之家買羊的養殖場,第三卷第二十七章。)有人搬離巴頓了。留下了一堆舊東西,我上次看了,還有好多錄像帶,也準備一起賣掉。」

        曾經的格蘭德之家,靠的是市政府,也就是安東尼的撥款生活,金錢並不寬裕,所以在充實自己的生活方面,並沒有任何進展。格蘭德之家的東西都是老漢克和老格蘭德留下來的。這種東西自然是沒有了。

        不過現在的格蘭德,可以說非常寬裕,但是也沒必要浪費不是。扎克眨眨眼,「聽起來是件不錯的買賣。」

        馬修精神了起來,他聞到了外快的味道。可是扎克讓他失望了,吸血鬼拍拍愛麗絲的肩膀,「愛麗絲,我們去看看怎麼樣?」

        愛麗絲看了扎克一眼。她知道扎克只是想為她找點事情做,免得自己沉浸在失望的情緒中。不過。心領了就好,要離開格蘭德之家外出,她還是有些抗拒。

        愛麗絲搖搖頭,微笑著,「你去吧,我沒事的。」

        扎克點點頭。

        依然是刻意錯過了正午陽光最猛烈的時候。本傑明的貨車緩慢的,十分緩慢的開出了格蘭德之家。

        扎克笑著指點著,「你踩在了剎車上。」

        「哦!哦!」馬修下身一陣混亂,貨車轟鳴著突然前衝一段路。扎克的前襟被安全帶拉扯的皺皺巴巴。

        「對,對不起!!」馬修坐在駕駛座上大叫。雙手緊張的抓著方向前,小臂上的肌肉線條明顯的凸起。是的,扎克在教馬修開車。

        這位幼狼不可能一直踩著他那輛自行車吧!

        「沒事。」吸血鬼毫不在意的拉平皺起的前襟,能夠讓兩代狼人做自己的私人車伕,原諒這個具有時代感的詞語,更正,司機,這滿足感太大,扎克無法不愉悅,「不用著急,慢慢來,別看我,看前面。很好,現在試試換一檔怎麼樣……」

        本傑明會留在格蘭德是為了隨時可以接收醫院那邊的聯繫,金和丹尼那邊有什麼消息可以立刻傳過來。而真實地獄是『孤身一人』的吸血鬼拒絕一個人出行,所以馬修就被拉出來了。

        馬修顫抖的右手搭在已經被摩擦的異常光滑的檔位桿上,雙眼瞪大的盯著前方,嘴裡不停念叨著『左右上下』。

        扎克笑著搖搖頭。

        相比最初對馬修的排斥,扎克現在很喜歡這個傢伙。

        格蘭德之家的所有人:天知道過了什麼樣人生的老漢克;聰明有覺悟的露易絲;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本傑明;對什麼都小心翼翼的愛麗絲;存在感薄弱卻依然是一份子的大丹犬和幻人。

        馬修就是那個踏實的踩在地面上的傢伙。

        關於狼人。「月圓夜我會傷害到其他人?那,我要把自己鎖起來嗎?哦,南邊的樹林啊,我們還是去深一點的地方吧。」馬修這樣說。

        關於格蘭德。「我以為再也找不到工作了!謝謝!謝謝格蘭德先生!我會好好工作的!」

        關於外快。「夠了夠了!並不麻煩,只是跑路而已!下次再來……」

        關於家人。「我不想讓父親工作,他會受傷。母親的工作也減少了,一切都在好起來。」

        ……

        「對不起,我太笨拙了!」馬修緊張的盯著前方,全身都在顫抖,操縱一個巨大的金屬罐子前行,並不在他的人生計畫中,「蘿拉說她學了幾次就會了,只是她們家不給她車而已!」

        扎克笑著,「我們沒有那樣的限制,如果你熟練了,我可以送你一輛。」

        貨車在27號公路上再次轟鳴起來,左右搖擺的急速衝向路邊歪斜的路燈。扎克一隻手拉住方向盤,擺正了位置。

        「不,不!太、太貴重了!」馬修大叫著,他忘記了扎克的囑咐,要看路,不要看旁邊。

        扎克無奈的搖搖頭,「現在看來,你還離的很遠。你可以鬆開油門了。」窗口灌入的風吹歪了扎克領口,露出裡面蒼白的皮膚。馬修讓這輛老舊的貨車煥發了青春。

        駕駛座上的馬修又是一陣『腳亂』的亂動。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青灰的、反射著夏季陽光的27號公路上,長長的黑色的輪胎摩擦印記隨著貨車的屁股拉出。

        馬修全身僵硬,一臉苦澀的皺起,看向一頭栽在車前廂上、撞碎了墨鏡的扎克,「對,對不起。先,先生,還是你來開吧……」

        扎克對這只幼狼的瞭解又多了一點,他實在沒有開車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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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二手店

        【梅爾的雜貨店】其實是一間南區的二手店,什麼都會有,能不能買到你想要的東西就要看運氣了。

        扎克推開了陳舊的木門,清脆的門鈴響動,雜亂的貨櫃後探出一個腦袋。這就是這家店的主人了,老梅爾。他看到了馬修,臉上露出笑容,「馬修!你來了,今天要些什麼?約瑟夫(馬修的父親)最近怎麼樣了?」

        看來是熟悉的人。

        馬修不好意思的走上前,指著從鼻樑上拿下只有幾塊碎片鑲在鏡框上的扎克,「梅爾,這是格蘭德先生。」

        老梅爾已經走回了櫃檯後,雖然他一臉皺皮,但是動作似乎很輕盈,是個健康的老傢伙。

        「哦,哦!我知道你!」老梅爾粗糙的手指指著扎克,「我認識本傑明!你一定是他哥哥,呃,扎克瑞!對吧!」這是現實,經常會出門辦事的確實是本傑明,扎克的臉並不會常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

        「扎克就好。」扎克很禮貌的笑笑,已經在打量店中的東西了,這簡直就是間萬物具備的倉庫,舊地毯、相框、盤子、農具……甚至衣物!

        「對對!我就說我記得!」老梅爾看向了馬修,他的聲音很大,南區的老頭子們似乎都和漢克一個德行,說話聲音都很大。不過這位比老漢克要友善太多了,他笑呵呵的看著馬修,「小子,今天帶你老闆來買什麼?」

        「哦,上次你說的錄像機,賣出去麼?」馬修問。

        「嘿!你們要?!沒有沒有!這裡這裡!」這老頭子拉著馬修,又對著扎克叫了一聲,直接往貨架深處走去,「趕快把那玩意弄走!」

        馬修轉頭疑惑的朝老梅爾看看。

        「啊!別擔心!」老梅爾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那東西好的很!就是我孫子!天天看!作業都不做了!」老梅爾在貨架最後方推開一扇門,畫風變了。

        與外面的雜亂相比,這裡雖然擁擠但乾淨整潔。這已經是老梅爾的家了,客廳正中的電視櫃下襬著一台黑色的長方形機器,紅色的指示燈亮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也不老實的呆在沙發上。而是趴在柔軟的地毯上,盯著屏幕一動不動,偶爾在身邊抓幾片薯片塞嘴裡。

        「小子!起來!」老梅爾怒氣衝衝的提著這小子的領口,丟在沙發上,啪的按下了電視,「還看!小心你媽揍你!」

        男孩眨眨眼睛,一歪,蜷縮在沙發上扭捏起來。

        扎克和馬修抿著嘴,眼看這老梅爾靈敏的電視櫃周圍撥弄。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台被各種電線纏繞的黑色的機器塞在了馬修的懷裡,「你們的了!十個多爾!沒講價了!」

        十個多爾,不需要講價了,這和白送已經沒有區別了。

        不過這個老頭子很有意思,扎克不想佔他的便宜,笑著擺擺手,「梅爾先生。馬修說還有許多錄像帶,我們很樂意一起買了。」

        「啊!對!」老梅爾想起了什麼。又敏捷的蹲到電視櫃前,一盒盒方形的塑料盒被拿出來。扎克看了一眼封面,這原來的主人口味似乎很全面,從喜劇到恐怖片,應有盡有,只是數量實在有些多。

        地毯上已經堆了一堆錄像帶。老梅爾站在中間,終於全部清出來了。但他皺著眉,白色的兩條眉毛擠在一起,一雙眼睛盯著兩個客人,似乎有些猶豫。

        扎克和馬修互看一眼。不明所以。

        「等等!」老梅爾似乎下了決心,跨過地上的盒子,往客廳後的居室走去。扎克挑挑眉,誰知道這是在幹什麼。

        不過在沙發扭捏了半天的男孩在看到爺爺離開後,迅速的從沙發上彈起,一雙藍色的眼睛盯著兩個客人眨眨。然後肉肉的手指放在嘴唇前,「噓~」

        扎克和馬修好笑的看著這個胖小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一堆雜亂堆放的錄像帶中間,輕輕的、不發出聲音的翻找起來。

        直到發現了一盒沒有封面的錄像帶,胖小子迅速的拿起這盒子,然後警戒的看向臥室,發現老梅爾還在找東西。這小子左右打量著,然後又趴回了地上,將沒有封面的錄像帶塞到了沙發底下。

        做完這一切後,這小子又回到沙發上,朝兩人眨眨眼,然後恢復到扭捏的樣子,不停在沙發墊子上蠕動,一副驕縱孫子的模樣。

        「去寫作業!」老梅爾的聲音穿過走廊,對著沙發上的胖小子喊著,他自己也提著一隻紙袋走出,眼神閃爍的將紙袋放到馬修的身前的機器上,「好了!這是全部了!」

        扎克好奇的想看看紙袋中是什麼,被老梅爾一把抓住,「出,出去再!」

        扎克聳聳肩,發現馬修看向胸前紙袋中的眼睛有些躲躲閃閃,而他的臉已經泛出潮紅。前面說了,這些錄影帶原來的主人,興趣十分全面,全面到有些片,只能藏在臥室裡。

        馬修和扎克回到了店中,不一會兒,老梅爾就把所有的錄影帶裝好,放在了櫃檯上。

        「一盤一多爾,全部是你們的了!」這老頭語氣中有些惋惜。

        扎克笑著清點著全部,付錢的時候依然將錄像機按正常的舊貨價支付了,「這些原來的主人還有配套的東西嗎?我們也是第一次買這東西,你能找到說明書之類的東西嗎?」

        承認自己不會用,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扎克笑著問著。

        老梅爾想了想,「我找找。」然後有走出櫃檯,開始貨架上翻找起來。

        扎克和馬修並不著急,也隨意的逛逛。

        「啊!」老梅爾的聲音響起,「我找不到說明書!但是有一台攝影機!你們要麼?這東西我也不會鼓搗!根本沒人要!」

        扎克挑挑眉,這倒是個十分高級的東西,不過南區的人確實用不到了。看來被那胖小子藏起來的錄音機就是原先的主人自己拍的東西了。

        「這裡!」老梅爾提著台機器走出,還有腳架,似乎很齊全,「稀奇玩意就這些了,其他的東西都是些尋常東西。這玩意有說明,盒子還在。」老梅爾又抱出一隻包裝盒,看起來很新,似乎連原先的主人也沒購買多久。

        「多少錢?」扎克笑著問。

        「這玩意啊。」老梅爾猶豫起來,「送你吧,收來的時候也是丟這就走了,我也沒出錢。」真是個老實的生意人。

        扎克抿抿嘴,對原來主人的好奇也越來越重了。

        「好吧。我們要了。」扎克笑著指揮馬修將東西裝好,依然抽出了一百多爾,似乎隨意的問著,「這些原來是誰的?」

        「呃……」老梅爾抓著頭髮,臉上有了惋惜的神色,「那個,哎,艾文那小子的。」

        扎克皺皺眉,艾文,聽起來很耳熟,但想不起來。

        「可惜的很啊!」老梅爾搖搖頭,臉上的褶皺似乎也變多了,「多不錯的小夥子!才訂婚,有聽說他在派斯英那邊的工作也很順利!就這麼沒了……」

        扎克想起來了,他還見過,在磨坊的地下停屍間,帕帕午夜在南區的死徒,被疾風夫婦勸服自殺的人之一,克里斯.艾文。所以離開巴頓市的應該就是那個因為帕帕午夜的死徒契約,交易來的未婚妻了。

        「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老梅爾突然憤怒起來,「人剛走(『自殺』)!就裝作不認識一樣!葬禮也不管!什麼都不管不顧!可惡的是,艾文的東西還都在她名下!」

        扎克搖搖頭,死徒契約崩壞,束縛在克里斯願望中的人得到釋放,自然回歸到不認識的陌生人狀態。只是這位艾文居然急切的將自己的財產全部轉入了未婚妻名下,的確如帕帕午夜說的那樣,有夠絕望的。

        由這樣絕望的祈願,簽訂的死徒契約,造就了現在的格蘭德獲得了一架免費的錄像機。生活無處不驚喜。

        扎克還不至於去為不認識的女人說話,深表遺憾的搖搖頭,抱起了今天的收穫準備離開了。

        陳舊的木門被推開,下午的明媚陽光在這間和倉庫一樣的店舖中短暫敞開、又閉合。麥迪森驚訝的看著扎克和馬修抱著幾大袋紙盒,「你們怎麼在這裡?」

        「麥迪森。」扎克笑著挑眉,「我們不能買東西嗎?」

        麥迪森撇撇嘴,他可懶得管這個老闆在幹什麼,朝老梅爾打了個招呼,拿出一份清單,「梅爾,你看看這幾本書你這有沒?」

        「啊!麥迪森!」老梅爾掃掉惋惜和憤怒,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書啊!我這可沒有幾本書!你去皮斯克那裡看看!」

        「哦,那我找一架打字機。」麥迪森掃了扎克一眼,「你這有麼。」

        扎克笑著,「麥迪森,你想好要寫什麼了嗎?」只有一雙淺綠的眼睛露在紙盒上方有些可笑,「我希望我還能是主角。」

        「啊!有!才收來不久!」老梅爾又敏捷的竄入一個貨架後,翻弄起來。

        麥迪森看著扎克,扯扯嘴角,懶得回答這個問題。

        「麥迪森。」扎克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拍拍麥迪森肩膀,「這只是玩笑,你知道會支持你做自己有興趣的東西的。」

        麥迪森不想看這個有完美主角的要素,卻沒有觀眾的傢伙,看著老梅爾拿著一台打字機放在貨櫃上。

        「這樣吧。」扎克拿起打字機上下看著,「我買給你怎麼樣,表示我的支持。」

        「一百多爾!不講價!」

        「成交。」扎克說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8 22:51
第二十九章 發自內心

        老梅爾的動作很快,麥迪森都沒來得及仔細看,東西就被打包裝好。連續兩單生意似乎讓這個老頭子很高興,「我一直都覺得格蘭德比艾倫(殯葬之家)好!」

        扎克笑著接受了這沒什麼誠意的奉承,格蘭德這幾年幾乎沒接什麼生意,哪裡來的好印象,沒被人忘記就算要感謝曾經老格蘭德經營時留下的口碑了。

        果然,麥迪森臉上又閃過一絲嫌棄,明顯的,這位磨坊的掌管者在開展工作的時候已經發現這些問題了。不然磨坊的價格也不需要壓的那麼低去和同行競爭了。

        請理解麥迪森的無奈,本就不是巴頓市的人,自以為在接手一處由市政府扶持的產業,未來的生活會一片光明,可事實卻完全不是這樣!底層異族和處處受牽制的工作,麥迪森不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任何改善。

        被打包入紙盒的打字機被塞到麥迪森懷中,扎克抿著嘴,「麥迪森,我已經在試著改善你的印象了,別……」

        扎克沒有說完,這這樣的句子從來不需要說完,大家都懂。麥迪森接過紙盒,雙眼下垂,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搖搖頭,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謝。」扎克露出了笑容。

        重新搬起錄音帶的紙袋,扎克和馬修準備離開。急速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的麥迪森也抱著紙盒準備離開,只是大家似乎都在想心事。相互認識的人,這樣沉默的離開,有些小尷尬。

        「你的指導課怎麼樣了?」雖然兩方的車就停在前方,都是和南區多數車一樣的土灰色毫不顯眼,大家都希望能夠加快腳步減少這尷尬的時間,但大家都是成年人。還不至於如此幼稚,吸血鬼彷彿很關心的問著。

        「就那樣。」麥迪森回答。

        扎克也不能強求太多,笑著,「我說我支持你,這是真心的。畢竟,基本上是我把你騙來格蘭德的。我還有基本的責任心。」

        麥迪森輕恩一聲,視線天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反正和扎克所在的方向相反,「你真想支持?那你怎麼不去給莫里斯看看,一個靠血液為生的傢伙長什麼樣子。」

        這是句鬧脾氣的玩笑,但是——

        「好。」扎克眯著眼睛,天知道這吸血鬼是不是因為沒有墨鏡、被太陽曬糊塗了,「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扎克笑著看向麥迪森,「你是上的夜校對吧。今天有課嗎?我和你一起去,你知道,吸血鬼最喜歡晚上出門了。」

        可能是吸血鬼的眯眼,也可能是麥迪森的報復心理。麥迪森的視線回到了扎克身上,眼角微抽,「晚上八點,磨坊。」

        「好的。」扎克頭一點,兩方徹底分開。走向自己的車。

        人生總是不盡人意的,兩輛車的方向相同。都是在27號公路上往南。馬修在副駕上尷尬朝車窗外的麥迪森傻笑,麥迪森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的路。多麼有原則的司機。

        回到格蘭德的時候,本傑明真正等待。一堆東西被交給馬修去鼓搗,扎克只來得及問了一句愛麗絲怎麼樣。

        本傑明歪歪頭,「愛麗絲在房間中,看書。」

        扎克意會了。不再追問,「怎麼了,醫院有什麼消息嗎?」

        本傑明的眉心皺起,現在的本傑明有了修剪鬍子的習慣,下半張臉上被短寸的棕色覆蓋。比以前整齊多了,但這張臉上的任何表情,都因此多了一絲認真的態度。大概感覺就是:以前本傑明是那個鬍子拉碴的壯漢,現在,壯漢。

        「有,金『發自內心的覺得,一定要起訴』。」本傑明引用了丹尼電話中的話,「有什麼想法嗎?」

        扎克將報廢了的墨鏡丟掉,眉心的皺起在蒼白的皮膚上彷彿刻出來的,他的手指朝本傑明揚揚,「我需要喝點東西。」

        吸血鬼抽出了酒瓶,依然保持了人性化酒鬼的習慣,倒滿了杯子,思考起來。

        金所化生的威爾斯,被控制了。

        『發自內心』,這就是這種控制力量強大的表現。扎克的魅惑之瞳被覆寫,連本身和威爾斯沒有任何關係的易形者金也完全陷入控制,這沒有道理。

        本傑明坐在辦公室前,他也不著急,看到扎克陷入沉思,阿爾法多少有些平衡了,因為在扎克回來之前,他也想了很長時間這是為什麼。解決方法?不,比起解決方法,現在這個可以讓人無知無覺的陷入控制的,恩,『玩意兒』,更要吸引人的注意力。

        控制行為的能力,絲貝拉曾對瑞文奇使用的巫術算一個,但是明顯,那是違心的,和自主行動毫無關係,在靈魂和**同時反抗的情況下強制執行。由血液和物質構建的巫術都是強大的巫術,這就是巫術的頂端了,現在的情況不符,排除。

        惡魔的靈魂植入,已經被塞斯排除。扎克魅惑之瞳的記憶植入,呵,早排除了。

        事實上,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在連金也被控制的時候,這些能夠影響個體行為的能力就應該都被排除掉!因為金不是威爾斯!不管是什麼在影響威爾斯的行動,它影響的和威爾斯這個人無關!

        「想法……」扎克手中的杯子中,紅色的液體已經少了一半,聲音被拉長,「沒有。」扎克搖了搖頭,「邁克那邊呢?克勞莉有什麼想法嗎?」

        本傑明挑挑眉,「她檢查了威爾斯的靈魂,什麼也沒有。」

        當然什麼也沒有,如果塞斯願意對克勞莉敞開心扉的交流,克勞莉連檢查威爾斯靈魂都不需要。

        扎克將杯子中的全部事物清乾淨,無奈的朝本傑明一笑,「看來我們無法弄清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影響這些了,但是我們還是要完成詹姆士的要求。」

        本傑明扯起嘴角攤了攤手,不是他們沒有好奇心,而是這好奇進入了死胡同,「你想怎麼做?」

        扎克挑挑眉,「讓『威爾斯』消失。」

        如果你希望一隻花瓶放在案台左邊,但是它總是自己跑去右邊。最終極的解決方法是什麼?丟掉這只任性花瓶。

        這和『將軍』的解決方法沒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因為異族們的『努力』,真正的花瓶還安然的活著,只是沒了花瓶的身份,或許以後可以被撿到的人當骨灰罐,物盡其用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8 22:52
第三十章 幻人和醫院

        異族厭惡醫院。

        與吸血鬼和狼人那麼現實的感官刺激不同,惡魔不喜歡醫院是因為,呃,大家懂的,沒人喜歡打開了被敲響的門後,發現來者轉身走了。

        幻人不喜歡醫院是因為,恩,在幻人的視界中,這裡被陰鬱的大量的灰色充斥,偶爾的耀眼白光會從某個病房中亮起,伴隨著電擊的噪響,有時這白色會變成如釋重負的青色,更多的時候,是完全暗沉下去,恢復成一團陰雲。

        至於易形者,無法從那張沒有情緒的臉上看出什麼,但是可以猜到,他很餓。

        淡淡的明黃覆蓋在金,『威爾斯』的身上,反饋到現實世界中的是『威爾斯』的體溫。丹尼飄在房間中,皺著眉,這樣的工作很枯燥,但好歹在他的能力範圍中。

        我們可以明白,人總是在各種時刻妄想著溫暖,尤其這裡是醫院。那些各色的光芒只是在幻人的身體上轉了一圈,就流向床上,被包的如木乃伊的一樣的『威爾斯』身上。

        濃墨一樣的黑色繞過穿著警服的守衛,停在如琉璃的一樣的丹尼身前。那是邁克。

        幻人的身體微微飄離那團墨黑,對於惡魔,丹尼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心態面對。雖然同為靈魂類的異族,但是兩者走的完全不同的道路。丹尼是自己踏出了縛地靈的界限,成為了現在的樣子,而惡魔在縛地靈的時候就被接入了地獄。

        讓我們不要說『墮落』這種的具有偏見的詞語,這樣描述,接受了前輩的『教育』,升級成為惡魔。

        也不要說邁克是走了捷徑,畢竟,還有無數在地獄中不是惡魔的傢伙。以及像影人甚至遊魂那種的倒霉傢伙存在。丹尼雖然會有『靠自己走上正途』的優越感,但想想自己混的也只能給易形者提供體溫這點用處,這優越感蕩然無存。

        「我們要走了。」暫時脫離容器的邁克無法像克勞莉那樣保持形體,墨黑的團狀物中,明紅的光芒透過包覆,閃爍著。他在傳達外面的決定,「他們不知道是什麼在影響事件的走向,所以只能讓『威爾斯』消失。」

        丹尼點點頭,床上的金卻說話了,「不,我還要上法庭,那些人需要為對我的所作付出代價。」

        「你在說什麼嗎?」病房外的守衛探入一個腦袋,視線穿過兩隻開叉、綁滿石膏繃帶、被吊在空中的腿,看向那張被固定架撐起的倒霉臉。

        「沒有。關門。我是病人。沒有**了嗎。」金毫無語氣的說出這些話,讓守衛厭煩的撇撇嘴,啪的一聲甩上了門。

        「你是金,不是威爾斯。」丹尼無奈的搖搖頭,最危險的交換身份,在克勞莉的惡魔幫助下,很順利,計畫流暢進行到下一步的時候。沒有理由的,金突然就入戲太深。說的話完全是以威爾斯的立場,完全拋棄了他們的計畫,讓人摸不著頭腦。

        「無所謂我是誰。」金的聲音平鋪直敘,他一貫這樣,但是這就是讓人不舒服的地方了,「我躺在病床上。什麼都沒有,情況再也壞不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拼一次。」

        「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麼來嗎?」丹尼無奈的問。

        「記得,但那不重要了,我躺在這個位置。我要做這些。這是我應該做的。」金這樣回答。

        不要以為他們沒有檢查這張床、這間病房,但毫無結果。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邁克和丹尼都不想麻煩真正給他們這個任務的克勞莉和格蘭德那邊。

        丹尼探尋的看向了那團墨黑,是在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墨黑中的亮紅色閃爍,「抱歉了,金,一會就好。」

        黑色聚攏,彷彿在水中蜿蜒的水蛇,衝向床上的易形者。

        如霧氣一樣的水蛇撞上『威爾斯』的前胸,擴散,如蛛絲一樣的細線盤繞上被潔白繃帶覆蓋的身體。『威爾斯』剛想張嘴,試圖說些什麼,但黑色的絲線如同翻飛的針線,上下穿透著易形者的雙唇!驟然張開的嘴上,黑色的絲線可怖的被繃緊、拉扯閉合!

        被關入地獄受到永世折磨的惡魔的能力,大家難道有什麼美好的幻想嗎?

        黑色的絲線沒有停止,雙眼雙耳甚至鼻孔,一切身體上的開口處,絲線彷彿無法阻擋的鋼針,急速的刺入、透出、縫合!

        丹尼被七彩流光包裹的身體再次後退,同為靈魂異族,讓他可以看到這些其他異族都無法看到的景象。不知道是不幸還是幸運。

        刺耳的警報響起,黑色的絲線在急促的鳴響和門被撞開的同時聚集向『威爾斯』的左胸,突刺進入!

        幻人丹尼可以看到那顆被縫合的無法動彈的心臟。

        「急救車!」

        並不大的病房迅速被人擠滿,在守衛的叫聲中,護士推擠著這些壯實的男人,「出去!讓醫生做他們的工作!」

        丹尼的手在空中劃過,覆蓋在『威爾斯』身體上的光暈緩緩剝離,消散。

        「充電!離手!……沒有心律!再試一次!……」

        呼喊聲在每次電頻的噪響、和『威爾斯』被點擊彈起的身體間隔中響起,耀眼的白光包裹著已經被逼退到天花板角落的幻人丹尼,他全身的色彩都被撞散,身體的邊界幾乎要和耀眼的白色融為一體!

        為什麼?這瞬間爆發的期望和妄想太大,我們的幻人承受不住。想想吧,這是醫者期待死者復甦的**,沒什麼**比這更強大!

        從強大的**回到現實。

        病房中徹底安靜了下來,「宣佈吧。」罩在白色中的人將手上的起搏器放回,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死亡時間……」

        以人類**為生的幻人丹尼爾沒有了壓迫,緩緩從牆角飄落,這裡恢復了灰色。

        白色被覆蓋上『威爾斯』的臉,但這還沒有結束。

        丹尼靜靜的飄在一邊,他能感覺到易形者真正的心跳還在,只是跳的有些激烈,顯然在反抗惡魔邁克強-暴-。

        病房外開始嘈雜起來,病歷已經被抽走,翻看的醫生似乎也很疑惑為什麼會這樣,正在詢問要不要進行解剖,可以更清楚心臟驟然停止的原因。

        而那些守衛們都皺著眉,他們並沒有決定權,開始向自己的上級匯報,等待反饋。

        這個時間並不長,請考慮巴頓市的現實情況和巴頓警局對整件事的態度,是否解剖的答案是,不需要。

        這才是真正的結束。

        當威爾斯的病床被推出的時候,丹尼聽到了醫生話,那位無奈的中年醫生拿著一張x片,「我不知道你們在不在意,但是我仔細看了一遍,唯一的可能就是上次這裡的一個血凝塊,多數時候,它們會自己消失。但也有十分小的幾率,它們會進入心臟,造成驟停。」

        這位醫生看著守衛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搖搖頭,放下了病歷,「隨你們便吧,反正我告訴你們了……」

        丹尼想了想,還是告訴扎克吧,畢竟這會有這一切的原因,就是詹姆士不想讓威爾斯掛了。

        ******

        扎克坐在辦公桌前,和往常一樣,另一手晃蕩著酒杯,等待著聽筒中的沉默過去。

        詹姆士的聲音很低落,「威爾斯還是沒有了合法身份。」

        「是的。」扎克覺得現在不能微笑,淡淡的回答,「金也安全的返回了,也沒有了繼續作『威爾斯』的想法,如果你關心的話。」

        扎克可以聽到聽筒那邊的呼吸聲,是在厭棄扎克的刻意調侃。

        「威爾斯呢?」

        「他很好。」扎克撇撇嘴,「克勞莉除掉了那個血塊,他會活的很好。」

        「所以……」詹姆士似乎提了一口氣,才說出這些,「他是真的會死,今天。」

        「是的。」扎克側側頭,他也在思考這詭異的走向,如果『某個玩意兒』真的安排了這一切,這是個多麼壓抑的結局。

        「嘿!」扎克還是笑了起來,「詹姆士,他還活著,你救了他。你已經還了你的愧疚。」扎克挑著眉,「雖然我覺得是你是自作多情而已。」

        聽筒那邊又沉默了,但是有熟悉的嘖嘴聲,扎克搖搖頭,「好了,詹姆士,現在你和你的搭檔應該都安心了,我想應該不會有人願意承載威爾斯的意願,進行公訴吧?」

        通常,如『將軍』這樣的幫派分子,都是由政府公訴,比如警局和檢察院,威爾斯最多只是個證人而已。只是巴頓的環境(幫派小打小鬧發展不起來,第五卷),讓市政府覺得這是浪費人力的行為,所以威爾斯才會以個人成為訴方,而且說來可笑,威爾斯是以傷害賠償作為立點,與懲罰犯罪分子毫無干係。

        這似乎又戳到了詹姆士的痛處,電話被掛了。

        扎克看著聽筒撇撇嘴,放下了電話。吸血鬼真沒有諷刺的意思,詹姆士也太小氣了點。

        「你怎麼還在這兒?」露易絲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側頭看了看座鐘上的時間,「你不是和麥迪森有約嗎?」

        扎克看了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到八點,扎克挑挑眉,「不急,我要讓他在『他會不會來』的想法中,多掙扎一會兒。」扎克笑著。

        麥迪森,呃不,就是我,我就不該惹吸血鬼,說到底,他還是那個格蘭德的主人,恩,靠吸血為生的、把我撿回格蘭德的老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8 22:52
VII終 紙上的故事

        巴頓市因為太年輕,並沒有正規大學,但是有一座【後灣社區大學】,位置在後灣的南方,剛好作為分界將派斯英隔開。關於這所社區大學,需要的只是申請、學費,以及四年空閒的時間。所以可以想像,這所大學各方面都卡在尷尬的位置。

        於是在白天的課時結束後,夜晚的後灣社區大學變成了更有實際意義的夜校,將那些在白天並沒有被充分利用的教育資源充分利用起來。你需要的是申請、學費,以及提升自己的決心。

        莫里斯的寫作課晚上九點正式開始,持續兩個小時,但是他要求所有學員在八點半到場,因為他會當場閱讀之前留下的作業,進行評講。

        現在的莫里斯正在訓斥坐在前排的一個年輕人,「我要的是衝突!不是矛盾!你來告訴我,為什麼一個對花生醬過敏的人會想試試花生醬的味道?!」

        年輕人十分委屈,他的立意是好的,如果人一生無法吃到花生醬,常理來說,他對這東西的渴望應該很強烈。但是,他似乎弄錯了一點,因為生命威脅而逃離花生醬,和渴望花生醬,有本質區別。

        「我簡直想像不出你那水泥腦袋是怎麼想到這玩意兒的!不可理喻!」莫里斯將一份作業甩在年輕人的臉上,繼續下一個。

        扎克笑著看向緊張的麥迪森,「你寫了什麼?」

        當扎克卡著時間出現在磨坊的時候,麥迪森正陰著臉。他確實很煎熬,要是扎克不出現,那他就徹底得罪了自己的老闆。要是扎克出現了,麥迪森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於是兩人沉默的從南區到這裡,麥迪森還沒開口說一句話。

        找到對方願意開口的話題。這是扎克與人的交流宗旨。可惜扎克失望了,麥迪森只是繃著一張臉,看了吸血鬼一眼,沒有鬆口的意思。

        扎克撇撇嘴,繼續看莫里斯蹂-躪-自己的學生。

        「韋斯特女士。」莫里斯站在了一位中年婦人的身前,「你可以拿好你的作業。」莫里斯臉上有著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微笑。「我喜歡它,一會兒你來分享。」

        姓氏是韋斯特的婦人點著頭,直接翻到文章的最後,看莫里斯的評語。

        扎克挑著眉,這位莫里斯真是個不錯的老師。

        終於,莫里斯站在了麥迪森的面前,他皺著眉,手指在紙張上翻弄著,「庫克(麥迪森的姓氏。不是庫克廚房的庫克)先生。」莫里斯的聲音低沉,「你很堅持對嗎?我想你是決定在吸血的傢伙上堅持下去了!」他看著一臉緊張的麥迪森,丟下了手裡的作業,哼了一聲,「那我也堅持我的觀點!這就是垃圾!」

        莫里斯就要轉身,麥迪森居然一把拉住了這個帶著厚重眼鏡的老師,「等等!我有話要說!」

        扎克挑著眉,這個第一次見面丟被酒吧員工欺負的傢伙。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爆發。他好奇麥迪森要說什麼。

        「這就是我寫的人!」扎克錯愕的看著麥迪森指著自己,莫里斯似乎有了一點興趣。看向了扎克,麥迪森繼續說,「他就是那個靠血液為生的傢伙!」

        階梯教室中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聚集到了我們的吸血鬼身上。

        莫里斯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皺著眉打量著扎克,「嗯。蒼白的皮膚、體面的衣服……」

        扎克保持了微笑伸出手,「扎克瑞.格蘭德。」

        「莫里斯。還十分有禮貌。」莫里斯客觀的敘述著,同樣也伸出了手,「有些涼。」莫里斯居然點點頭,看向了試圖為自己證明的麥迪森。「所以這就是你的原型?」

        莫里斯沒等麥迪森回答,直接從麥迪森手上抽過了他的昨夜,遞給了扎克,視線繼續留在麥迪森身上,帶了一絲諷刺,「那格蘭德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的朋友把你寫成一個靠血液為生的人?」

        扎克笑著接過了麥迪森的作業,並沒有看,而是搖著頭用『原來如此』的表情掃過了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這樣就合理多了,我是他的老闆。」

        在所有人挑眉明了的眼神中,扎克笑著搖搖頭,「如果我讓他有這樣的感覺。」扎克一聳肩,「抱歉?」

        「噢!有趣!」莫里斯的額頭被挑起的眉毛擠出四條皺紋,「所以這是象徵!光鮮的外表下的搾取!」他玩味兒的看著繃著臉不說話的麥迪森,「我現在到有些理解你選用這麼個荒謬的題材的意義了。」

        那理解當然是錯的,但是,大家猜麥迪森會解釋嗎?不,特別是在扎克已經眯著眼在他旁邊微笑的時候。

        「還沒學會走,就想著跑?」莫里斯輕笑的搖搖頭,「如果你不說,沒人知道你的象徵!所以這依然一無是處!現在,我只想祝你還會保留你的工作!」

        莫里斯丟下了麥迪森,繼續下一個。而扎克拍拍麥迪森的肩膀,只是微笑。

        能夠獲得莫里斯正面評價的人沒幾個,事實上,這是個十分尖酸刻薄的老師。課堂開始的時候,那位韋斯特女士被請到了講台上。

        「我很失望!」莫里斯站在講台一側,「現在,我要你們聽聽一個真正值得寫的故事是什麼樣的!韋斯特女士,請。」

        講台上的婦人有些緊張,她雙手握著自己文章,看了看周圍,深呼吸,開始了朗讀。

        『這是個在夏季卻異常寒冷的夜晚,威爾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落到種的地步的。他狼狽的將手擋在頭上,在冰冷的暴雨中奔跑……』

        扎克的手指拉平了翹起的腿上的褶皺,調整了一下坐姿,看向了講台上的那個婦人,吸血鬼準備好好享受一個被莫里斯讚揚的故事。

        『威爾開始整理自己的人生,他曾經是一個簡單人,有一份平常的工作。枯燥、很值得抱怨,但這工作能夠支付一套公寓和街角的披薩,威爾曾經很滿足。當然,他有許多想要卻得不到的事物,就和所有一樣。每個人都要有期望。』

        『威爾看著黑暗的巷子,這是他唯一找到的一處乾燥地方。是的。威爾為他的期望付出了代價,他不再擁有他的公寓,也沒有支付街角披薩的能力了。現在他所需要的只是一個乾燥的地方,來度過這個夜晚。』

        『密集的雨聲中,威爾笨拙的將綠色的垃圾桶蓋子卡在防火梯上,他想弄出一個封閉的空間來驅散寒冷。他又試圖將牆邊卡住的紙板抽出來,作為自己的床鋪。只有雨聲的夜晚,這個孤零零的人在和一堆垃圾搏鬥。是的,他需要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

        『腳步聲在靠近。威爾抱著僥倖,不,這不是僥倖,這是放棄。他拉扯紙板,彎折出一個弧度,他想要的封閉空間就要完成了,或許這就是他今後的家了。』

        『「找到你了!」威爾認識這個聲音,他不想回答。繼續『建造』自己的家。』

        『「不錯啊!」那個聲音仍然在繼續,威爾試圖忽略它。「對一個新流浪漢來說,你似乎很擅長這些啊!」那個聲音的主人已經靠近了威爾,有三個人,他們濕漉的身體、衣服,毫不在意已經污染了威爾的『家』。』

        『「太可惜了!」闖入者掀翻了紙板,推擠著威爾靠向冰冷潮濕的牆壁。「我們可不希望你就這麼適應流浪漢的生活!」他們圍攏著威爾,「你需要支付欠下的東西!對吧!」威爾全身顫抖起來。』

        吸血鬼再次調整了一個姿勢,的確是個不錯的開頭,他已經被吸引住了……

        『「你們還想要什麼!」威爾大叫著!他的頭髮上滴落的水滴模糊了自己的雙眼,但是現在的他怒不可歇。他喊出了自己內心的話,『你們還想要什麼?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可惜,沒人能聽到他內心的話。一隻拳頭撞上了他的腹部……』

        講台上的故事依然在繼續,扎克的手指點在扶手上,淺綠色的雙眼微眯著看向那位婦人,這是個壓抑的悲劇故事。

        扎克視線知道課堂結束,都沒有離開過這位婦人,吸血鬼在思考著什麼。

        課堂結束,麥迪森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等著。」扎克微笑著,起身往已經準備離開的韋斯特走去。

        「嗨!扎克瑞.格蘭德。」扎克再次在這位婦人面前介紹了自己,「我喜歡你的文章,有些問題,不知道你能不能解答我一下呢?」

        「啊,謝謝。」婦人有些緊張,畢竟她眼前是一位被形容成搾取人們鮮血的老闆,「希拉.韋斯特。」

        「你可以叫我扎克。」扎克微笑著,「不用在意的麥迪森,我們其實是朋友。」

        希拉勉強的笑笑,沒有回應。

        「那……」扎克拉著這個有些緊張的夫人走向了走廊,「我想問,為什麼威爾斯,哦,抱歉,威爾一定要死呢?我是說,我們已經對他的遭遇感到同情,也出現了有悔過之心的打手(塞斯),對現實不滿、想要保護他的警探(詹姆士),為什麼他就不能成功走上法庭,獲得自己要求的賠償,重新開始生活呢?」

        希拉看著眼前這位實際上十分有魅力的男人,她發現對方是真的對這個故事感興趣,想了想,露出一絲抱歉的表情,回答,「因為我的貓今天病了,我要帶它去看獸醫,沒時間寫下去了,所以……」希拉苦笑了一聲,「不過莫里斯老師似乎最滿意的就是這個結局。」

        扎克在僵硬的臉上維持著笑容,某些人的人生,就只是紙上的故事而已。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8 22:52
第一章 沙灘上的賴普特

        讓我們試著構建一個完美的夏季畫面,陽光、沙灘、海浪、火熱的男男女女。蘿拉現在應該就在這完美的夏季畫面中,但是她的情緒並不怎麼高漲。

        蘿拉拉扯著肩膀上的肩帶,僅僅一個上午,她的肩膀上已經有一條白皙的痕跡。她摘下墨鏡,撇著嘴翻出防曬霜,一個滿頭金發的男生已經衝到了她的面前,「我能幫你!」

        蘿拉眯著眼,看著這個雙眼和前方的海一樣藍的傢伙,歪歪嘴角。好吧,蘿拉並不討厭這個傢伙,遞出了防曬霜,「背後。」蘿拉淡淡的說。

        「當然!」小夥子激動的接過了防嗮霜,等蘿拉趴下後,在手心擠了一大坨。

        遠處已經有同齡的小夥子們在大呼小叫起來,「天哪!他居然成功了!」「我賭他撐不住五分鐘!」……

        「無聊。」蘿拉的臉趴在自己的手臂上,感受著男生謹慎的在她後背塗抹著。

        男生尷尬的笑笑,「別管他們!」

        蘿拉可懶得管這些,冷淡的說,「說吧,你們賭了多少錢來和我搭話。」

        男生的動作一滯,滿手的乳液抓著自己的腦袋,「二十多爾。」

        蘿拉撇撇嘴,翻過了身體,看著頭髮上沾染了乳液的男生搖搖頭,似乎在為這個為了二十塊就來找不自在的男生不值。

        今天是禮拜日,不過這群少男少女們,沒有家裡人的要求,可不會自覺的去禮拜。所以蘿拉接受了拉拉隊的聯誼邀請,聯誼的對象其實都是她認識的人,橄欖球隊的男生們。

        只是蘿拉的心情似乎不好,一個上午。對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夥子們可沒有給一點好臉色。已經有些拉拉隊的女孩們在小聲的議論這個不合群的『公主』了。

        蘿拉可不管這些,她早就退出了拉拉隊,是她們要邀請自己的,自己來就很給她們面子了!

        我們必須面對一個現實,高中的拉拉隊女孩兒們掌管著學校!如果想要保持『受歡迎女孩』的稱號,必須要和這群在別人嘴裡稱為『賤女孩兒』的女生們保持友好。

        「現在你有二十多爾了。走開。」蘿拉拿回了自己的防曬霜,下達了命令。

        男生懊惱的晃著腦袋,黑色的人字拖拖拉著細沙,朝一群幸災樂禍的朋友走去。

        蘿拉嘆了口氣,將手裡的東西丟在一邊,看向不遠處歡樂嬉戲著的人群們,拍了拍身上的細沙,往海邊走去。

        蘿拉已經習慣了在格蘭德之家過週末,那是她可以暫時擺脫高中抓馬的機會。可是現在,看看她周圍。這只是諾爾灘上的賴普特而已,而且沒有老師的約束,青少年的缺點毫無顧忌的滋長著。

        「呃,開個房間去!」蘿拉跨過兩個摟抱在一起的男女,撇撇嘴。

        「小女孩兒~」女生毫不在意的斜了蘿拉一眼,抓住身前的男生的腦袋,繼續。

        蘿拉翻個白眼。也只有高中,才會有人真的把只需要時間就能晉級的高年級當做地位優勢了吧。

        「嘿!」蘿拉對著一群半個身體埋在水中的男女喊著。「你們看到凱普勒沒?」

        彩色的球在幾人的推弄下,在海面上彈跳著,女生一副沉浸在遊戲中沒聽到的表情,倒是幾個橄欖球隊的男生抓著濕漉的頭髮,「剛看到她去更衣室了,你去看看。」

        「謝了。」蘿拉揮揮手。因為凱爾的關係,他和真正的球隊隊員比那些新人要熟悉的多。同樣的,蘿拉對這些已經在賽場上為賴普特取得榮譽的男生們,比那些還只是掛個名字,接受了幾場訓練就認為自己很厲害的傢伙要有好感的多。

        當然。也有『對方是兄弟(凱爾)的妹妹,絕對不會有非分之想』的原因。他們可不會去惹蘿拉。

        蘿拉又轉頭往更衣室那邊走,凱普勒是她的朋友,也是她會來參加活動的最主要原因。現在她想離開了,一個上午,佈雷克也應該從格蘭德回來了,她需要問問那邊的情況,比如,有沒有人因為她昨天沒去格蘭德而失望。

        哎,少女。

        一長排木屋,沿著諾爾灘的外圍,在中間延生出一列,構成一個『t'字,在這裡有吧檯、裝備店,以及更衣室。來到這裡,人群混雜了起來,蘿拉在一群成年人中間穿行,偶爾還要小心不要撞上別人的衝浪板。

        說是更衣室,其實只是一個露天的廊道而已,一間間隔間用簾間隔,蘿拉喊著凱普勒的名字,左右看著。周圍很嘈雜,蘿拉根本聽不到任何回應。

        最裡端的布簾被掀開,一個男生氣沖沖的走出,看了蘿拉一眼,臉色陰沉。

        蘿拉皺皺眉,她從來都不喜歡凱普勒的這個男朋友,也可能是對他家族姓氏的偏見,『尤里』(尤里建材,第三、四卷),在巴頓夫人的口中,『尤里』就是入侵者。入侵的對象是巴頓市的本地產業。

        蘿拉一把拉住了這個少年的胳膊,「凱普勒呢?」

        姓氏為尤里的少年毫無風度的推開的了蘿拉,陰著臉一言不發的越過蘿拉的身體,繼續離開。

        蘿拉皺著眉,快步往最裡面走去,「凱普勒!你在嗎?」

        越近,低低的哭泣聲就越明確,蘿拉掀開了布簾,凱普勒棕栗色的頭髮亂糟糟的搭在肩膀上,柔弱的少女蜷縮在隔間的角落,抱著雙腿哭泣著。

        蘿拉心中升起一團怒火,她轉身刷的扯開了布簾,看向走廊,卻只有尤里的一個背影轉身消失。蘿拉的光腳踩著腳下的木板,憤怒的哼了一聲。不過現在不是追上去的時候,她轉身蹲在了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面前,摟住了肩膀在哭泣中顫抖的凱普勒。

        「沒事了,沒事了!」蘿拉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她不知道自己的朋友經歷了什麼,不過少女的大腦,大家懂得,想的有些多。

        懷裡的女孩哭得更大聲了,「他,他……」

        「沒事的,沒事的。」蘿拉將朋友的頭髮理順,檢查著對方身上的比基尼,還好,很完整。

        「他要和我分手!!」凱普勒皺著一張滿是淚痕臉,大喊著,彷彿最最親愛的人死掉了一樣。

        蘿拉將朋友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當凱普勒忘情的抱著自己的朋友大哭時,我們的蘿拉翻了個很大很大的白眼。如之前所說的,週末,本應該是蘿拉在格蘭德擺脫高中抓馬的休息時間。

        看看現在,蘿拉還在其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8 22:52
第二章 格蘭德的午餐

        蘿拉錯了,她所期望的、佈雷克一個上午就能離開格蘭德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這位少女小看了一位老頭的特別人生經歷。佈雷克這位很容易讓人親近的小夥子坐在格蘭德的餐桌前,一邊感謝愛麗絲的招待,一邊著急的解決著盤子裡的食物,他想快點解決完午餐,好和老漢克繼續交流。

        看著兩人偶爾在餐桌上交錯的眼神,彷彿這一老一少屬於什麼隱秘組織似得,讓人好奇。

        扎克端起盤子,朝餐桌上微微一笑,「抱歉,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這是扎克一貫的藉口,不過對格蘭德稍有瞭解的人就知道,這位格蘭德主人根本沒有事情要處理。

        大丹犬金默默的跟在了扎克身後,兩個傢伙進入了辦公室。

        佈雷克並不在意扎克的提前離開,事實上,這位有魅力的男人的小習慣,他從蘿拉那裡早就知道了,他很感激扎克這麼自然的表現。倒是佈雷克有些好奇那個連蘿拉都不怎麼清楚的丹尼.螢火(幻人丹尼爾,正式出現在格蘭德之家是在獲取了名字之後,與蘿拉只在週四見過一面)。

        想到了這兒,佈雷克想起了自己還背負著蘿拉的任務。

        「愛麗絲。」佈雷克看向了一直很安靜的少女,「蘿拉這個週末因為學校的活動,沒能過來,她讓我告訴你。」

        女妖的臉上露出了高興,顯然安靜的外表下,她一直在掙扎這件事情。佈雷克笑了笑,蘿拉能夠用奇特的方式找到這麼一位朋友和一群友善的人,真是幸運。

        不過佈雷克的任務沒有結束,他的眼神看向了埋頭吃東西的兩個男人。本傑明和馬修,「拉拉隊的女生們和橄欖球隊的人聯誼,這是高中第一學年最重要的活動了。學校最受歡迎的兩個團體聯合,是蘿拉這樣的低年級生最需要的。」

        本傑明彷彿沒有聽到,倒是馬修和愛麗絲好奇了起來,問。「為什麼?」

        佈雷克抓抓頭,他意識到,一個是高中生活沒怎麼體驗的馬修,一個是根本對學校沒概念的愛麗絲,他選取了一個十分糟糕的角度來切入話題。

        佈雷克揮揮手,年輕的臉上露出了十分成熟的笑容。別忘了這是個已經踏入了政治圈的青年(紐頓市),他或許在休假,脫去了筆挺的正裝、領帶和皮鞋,穿上了常見的帽兜外套。但是依然,他是『斯通』們值得驕傲的後代。

        「哈哈,是典型的高中地位鞏固啦,沒什麼好說的。」佈雷克笑著,快速換了方向,「不過,倒是能夠促成幾對高中情侶,這才是這群傢伙們想要的吧。」

        「哦。」馬修和愛麗絲也不知道聽懂了沒。反正點了點頭,繼續對付食物了。

        佈雷克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第一次的判斷並沒有錯。作為蘿拉的朋友,他到真心開始期望,蘿拉能在聯誼上遇見個不錯的小夥子,能夠把這只屬於青少年的無妄煩惱拋開了。

        「說到青少年!」老漢克突然開口,聲音大的讓人無法忽視,眼中有著莫名的不屑。「我還記得一個叫雷蒙的傢伙!一個陰險的瘦子……」

        沒人想知道老漢克的青少年故事吧,讓我們回到吸血鬼身上。

        克勞莉悠閒的擺弄著自己的金發,白皙細長的手指將一縷頭髮繞成圈,拉到眼前,彷彿隨意的說著。「你覺得我短髮怎麼樣?」

        金趴在工作台上,雙眼沒有聚焦的看著那個坐在辦公桌前的惡魔,嘴裡啪嘰啪嘰。

        扎克咧起嘴角搖搖頭,「如果你想塑造某種特定形象,我只能說,短髮很不錯。」

        克勞莉已經是一身男人的正裝了,現在又想著要短髮,扎克的意指十分明顯。

        克勞莉光滑額頭下的細眉一挑,「這能怪我嗎?你們已經十分明確了外形無法影響你們任何一個人的思維,你、安東尼。」克勞莉撇撇嘴,似乎有些惋惜,「詹姆士。那為什麼還要保持那樣的形態讓你們看笑話呢?」

        扎克明白似的挑挑眉,「哦,原來是這樣,正裝是為了表現強勢的權利立場。以交涉和足夠讓人重視的形象出現嗎?」

        「你現在才明白嗎?」克勞莉搖搖頭,顯然她很失望,惡魔身份的影響太過大,她對外形的修飾沒能起到什麼效果,反而完全走偏到了一條奇怪的路上……

        這樣倒霉的事,也只有巴頓市才會發生了。哪有才出現就被人識破的惡魔!

        扎克晃晃手中的午餐,「好了克勞莉。」吸血鬼看著一桌之隔的惡魔撥弄著自己的頭髮,「你為什麼在這裡?」

        「你猜不到嗎?」克勞莉不耐煩的甩掉了手裡的長發,坐直了身體,胸口的襯衣上扣子因為動作而繃緊。她的外形並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偶爾的,能夠製造些小分心。

        「我很不高興。」克勞莉透過透明和血紅上下分割的玻璃杯壁,看向吸血鬼的眼睛,「為什麼你會放過那位韋斯特女士。」

        扎克放下酒杯,一臉真誠請教的表情,「那你想要我做什麼呢?殺了她?」

        克勞莉不想和總是推崇自己合法市民身份的吸血鬼爭論這個問題,她皺皺眉,「至少,你應該讓她停止寫作。」細長的手指在辦公桌上畫著圓圈,「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這種人的威脅有多大吧。」

        一個可以用文字操控真實事件的婦人,而她還毫不知道自己的能力。這足夠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了。

        「放輕鬆,克勞莉。」扎克笑著揮揮手,「要說威脅的話,我們都是威脅,相互,或是人類。但我們現在不正坐在一起友善的聊天嗎,安東尼也沒有燒掉我,你也好好的隨意在巴頓市行動。讓我們用和平的方式面對這件事就好。我讓麥迪森看緊她,這就夠了。」扎克眨眨眼。

        克勞莉依然盯著扎克,退縮?不,她並不是真的要說服吸血鬼什麼,也不是真的不滿意吸血鬼的處理,而是在試探。試探的內容就是,吸血鬼有沒有獨佔這麼一個『可怕』婦人的打算。

        麥迪森看緊對方?這意味著和麥迪森膩在一起的里昂也看著她。當格蘭德和惡魔的手下同時監視著這位什麼都不知曉的婦人時,他們的頭子,自然要進行某些交流。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擺正自己的觀點,婦人是威脅,我們誰都不想碰,並巴不得這威脅消失。

        只是在克勞莉看來,格蘭德有優勢,巴頓『模範市民』的光環讓扎克有不讓這位婦人遭遇不幸的理由。天知道這不是格蘭德為了今後利用婦人留下的伏筆。

        「好吧。」克勞莉看了半天,從吸血鬼那張彷彿面具一樣的笑臉中沒有看到任何東西,「讓我重申一下,我們是友好的關係。」

        扎克微笑著點頭,他當然知道克勞莉在想什麼。但扎克可不會明確的說出自己只是對這位希拉.韋斯特女士有好感,而決定不去影響她的生活,他需要克勞莉有點危機感。至於惡魔監視要比格蘭德有效的多的問題,扎克並不在意,如果克勞莉敢利用希拉,格蘭德會讓惡魔們很後悔。

        「塞斯怎麼樣?」扎克換了話題。

        克勞莉側側頭,「那位『將軍』沒有完全放手,找人活動了一下,很快就要出來了。」

        超脫了文字的故事依然在繼續,現實開始掌控走向。威爾斯的死亡是由三人的毆打間接造成的,他們的認罪還在,這是不可挽回的事實。錯了,被『將軍』挽回了,在**吧聚會的人中,是有律師的,別忘了這些。

        希拉.韋斯特構建的故事,所激起的波浪,在此時才被完全撫平。讓人高興不起來。

        扎克揮揮手,相信今天晚上的聚會,他可以聽到詳細的細節,不需要克勞莉來說,「我是說塞斯,我希望你們已經能夠無芥蒂的交流了。」

        克勞莉哼了一聲。

        這件事本就很奇怪,塞斯陷入麻煩,克勞莉不去解決,卻告知了扎克。扎克想要瞭解詳細的情況也需要親自去監獄見塞斯。對交流便利的惡魔來說,只能說明塞斯和克勞莉兩者間還存在某些問題,兩人不肯好好交流。

        扎克撇撇嘴,懶得管了,本就也只是想曲線試探克勞莉對康斯坦丁的安排,只能放棄。會有這想法的原因,來自於扎克在週四暴雨時去監獄拉屍體的時候,發現教堂的神父依然有康斯坦丁擔任,克勞莉居然沒有讓自己人去照料這座固定貨源培養地,讓他有些好奇而已。

        大丹犬已經清理完了盤子中的食物,難得對著克勞莉難得的衝了下鼻子,顯然對之前邁克的侵犯還有些不爽快。四肢蹬動跳下了工作台,金的離開就是在召喚愛麗絲來收拾了。

        扎克站起了身,「你可以走了,我們還有客人。」

        克勞莉的眼睛掃過了側門一眼,她當然知道佈雷克.斯通在這裡,吸血鬼這麼努力的和西區人建立聯繫讓她不屑。撇撇精緻的嘴唇,光影在她身周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撥弄散亂,氣流被擠壓推動的聲音響起,只是瞬間,這位美麗的惡魔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扎克繞過辦公桌,電話響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8 22:52
第三章 委託

        格蘭德之家有兩部電話了,這微小的改變讓扎克多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愛好,那就是猜測會是誰打來的。特別是當響起的電話是他辦公桌上的那部時。

        當然多數時候,會是詹姆士.蘭斯,這位背負著盛名姓氏的年輕警探,用低沉的語氣說出一些讓扎克只想翻白眼的話。偶爾會是喝多了的巴頓市市長,安東尼,含糊的在半夜說些連吸血鬼都要細細辨認才能聽清楚的醉話……

        似乎基本上就這麼兩個人,當然,扎克保持了自己的思維開闊。不是有像如昆因、巴頓、赫爾曼,呃,還有奎斯特,這樣的人,也打響過這部電話麼。

        扎克拿起了聽筒,「扎克瑞.格蘭德。」

        「很好,是你。」聽筒中的人聲很陌生,似乎是個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低音,「我還在猶豫如果是別人,該怎麼開口。」

        「先生……」扎克用了疑問的語氣,後面的姓氏需要對方來補足。

        「史密斯。」對方領會的回應,「斯圖爾特.史密斯。」聽筒中的人十分有禮貌的說了全名。

        「史密斯先生。」思維開闊帶來的結果,扎克將某個和昆因、巴頓夫人在一起的富貴老人的臉對上的這個姓氏,但此時聽筒對面的人顯然是第二代,至於第三代,正趴在蘿拉的肩膀上為自己的早逝的愛情痛哭。

        扎克微笑著對著話筒說,「請叫我扎克,有什麼能幫助你的嗎?」

        史密斯是巴頓市的最早的建材商。最初,當巴頓市的奠基者們在貝奇打造交通的骨架時,史密斯家為水路、鐵路、公路的通暢,付出了巨大的努力。這才有了現在的巴頓。

        聽筒那邊傳來讓人舒心的笑聲,與赫爾曼和奎斯特的急促激動完全不同,居然有種,這只是一通朋友間的問候電話的感覺,「是的。我的父母親推薦了你,他們說你是個十分有效率的人。現在我也發現了。」

        扎克笑著對著空氣點點頭,「謝謝史密斯夫婦的稱讚。僅有的幾次見面因為場合,一直沒有正式的介紹自己,實在有些遺憾。」

        當然,都是葬禮,難道要吸血鬼在幾個老人默哀好友離世的時候上去發名片嗎?

        聽筒中又傳來了笑聲,「這到不需要,他們的朋友之間經常會提起你們格蘭德,彷彿已經很熟悉了。」

        扎克挑著眉。經常提起,這讓吸血鬼有些莫名的想法,暫時還無法用言語表達,「史密斯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史密斯就好,我們的輩分相差並不遠。」聽筒中的聲音不急不緩,「確實有些事情需要麻煩格蘭德。當然,定金我會先付。我們不是奎斯特。」

        對方講了個笑話,扎克應和的笑著。「謝謝,讓我聽聽你委託吧。」

        在史密斯的講述中,扎克坐回了辦公桌,身前的紙上被寫下了一個地址。

        事情並不複雜,史密斯的倉庫中最近連續發生了失竊案件。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總有些貪圖便宜的傢伙會把上好的建材當做廢品販賣掉。史密斯並不在意這種並沒有對利益造成真正損害的小事。但是昨天凌晨,雖然沒有再失竊,但是讓人無法不重視的事情發生了。

        某個員工變成了一具屍體。

        扎克已經可以想到詹姆士在皺著眉頭,思考這會不會是異族干的了。不過既然到現在,這位警探都沒有騷擾格蘭德。看來是排除了這一點。

        「所以,史密斯先……」扎克停住,笑了笑,「你是想讓我確認,這是不是『尤里』做的,對嗎?」

        「是的。」聽筒那邊的聲音依然平緩溫和,「競爭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傷害我的員工,這樣有些超出友好競爭的範圍了,對嗎?所以如果確認,我希望格蘭德先生……」對方笑了笑,他自己要求對方不使用敬語,可是自己卻習慣的用了正式稱呼,他笑著改了口,「我希望你如我父母說的那樣,無關於過程,如果確認了是『尤里』做的,直接給予同等的懲罰,就不需要我後續的委託了。」

        『同等的懲罰』從溫和的男低音中說出,居然有種讓人不由自主贊同的感覺。

        扎克笑著,他並沒有對這個走向有任何詫異,波奇是昆因的孫子,凱爾是巴頓是孫子,看看他們現在身在哪裡。

        「很高興和你合作。」扎克保持著微笑。

        「我也一樣。」

        掛了電話,扎克拿起了自己記下的地址,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他開始意識到了之前沒有想過的問題。當然不是所謂的『同等的懲罰』會讓安東尼和詹姆士不舒服,而是西區的那些人,似乎自然的把格蘭德放到了自己的盒子裡。

        意思就是,過於信任了,比如現在。史密斯毫不顧忌的告知了這個委託的真實意圖,是因為與尤里的競爭。這已經是和史密斯的利益緊密聯繫的委託了,與之前扎克接手的限制在『家庭糾紛』中有本質區別。

        必須要解釋一下現在巴頓市中正在發生的事情。

        大家還記得派斯英附近的墓地嗎?那個原本屬於【福特殯葬之家】的墓區,北園的開發已經動工,但是北園只是整個墓區中很小的一部分,真正重要的是剩下的部分。

        城市的規劃由市政府完成,土地在完成規劃後,由商人們購買,開始建設新的建築、設施。如今,這一步已經完成,於是到了建材商開始競爭的時刻了。競爭的兩方,還用猜嗎,巴頓市的元老史密斯,和在元老面前永遠是後來的傢伙——尤里。

        赫爾曼都不被昆因和巴頓夫人的圈子接納,尤里在他們心中的印象可想而知。

        在這樣競爭中,一個不大不小的醜聞足以影響最終的結果。

        扎克將手上的地址丟在一邊,他還不至於以先入為主的思想,認為是尤里做出了過界的行為,吸血鬼側著身體,手指撩起身後的窗簾,眯著眼看看窗外熱烈的陽光,撇了撇嘴,站起身。端起了工作台上的空盤子,走出了辦公室。

        委託可以等,現在扎克也是有內部資源的人了,等等詹姆士的消息再行動,才是正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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