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基路伯和囚徒
克勞莉沒有繼續等待基路伯的磨蹭，黑色的羽翼推動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流，拖著她的身體往墓區中心划去。
如果扎克和塞斯這兩個會被世界看到的人，需要加入這場戰鬥，那麼就必須考慮是否會被人到的問題。在這個大家都在進行晚餐時刻十分合適，再晚了，天知道會不會有奇特人會把『到墓地散步消食』當做習慣，莫名亂入不該進入的場景。
按照對扎克如此在意市民身份的惡習，和獵魔人仇視惡魔的本心，克勞莉決定還是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如果你這麼喜歡送它們回地獄這項工作，我可以幫你。」墮天使站在了翻滾的火焰之前，黑色的羽翼煽動著，在浮動顫抖的羽毛邊緣，明亮的火星注入了火焰。
彷彿在火中灑入了油，爆裂的火焰驟然擴大，翻滾著往四周擴散！散發著墨色霧氣的無辜忠犬們嗚咽的被火焰吞噬！
別以為這嗚咽是慘嚎，之前或許是，現在，這火焰是它們主人給予的。這些低智商的犬奴們正在用嗚咽表示著莫大榮譽和爽快。可惜它們得不到更多主人的『恩賜』，火焰過後，這些地獄犬們化作了濃郁的黑色霧氣，沉沒在土地之下。
明月之下，火焰已經散盡，忠狗們最後嗚咽也消失無蹤。一個滿臉被灰白鬍子籠罩的男人站在了平曠的空地之上。
他的雙眼渾濁，身體上掛著破爛的單衣，連鞋子都沒有。赤著的雙腳貼在土地上。黑色的污跡覆蓋在他的腳背之上。這就是聖主教的守序基路伯。
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人，因為人以自己固有的偏見。無限的擴大了天使的作用。
這情況就和城市中的慈善家們，在既有名聲和權勢也有金錢的尊敬的同時。而真正維護秩序的警察們卻在抱怨工資太低，每天忙碌、行走在危險中，卻難得被人感激一樣。感受一下。
「你看起來真糟糕。」克勞莉看著眼前的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不屬於這裡，囚徒，我會送你回去。」基路伯滿是污跡的臉上也沒有表情，他伸出了雙手，寬大厚實的手掌尖端，指甲分鐘滿是黑色的污垢。點點的火星開始在他的手掌間聚集。
「你認真的嗎？」克勞莉的嘴角微微扯動，這笑容還沒展開，就變成了諷刺，「連小小的敘舊都沒有嗎？至少，你有值得我知道你的名字敬意。我是克勞莉，如果你關心的話。」
「我不關心，你也不值得我告訴你名字，你只是個不應該出現的囚徒。」基路伯的身體並不壯，可以說干瘦。但是他寬大骨架和厚實的手掌給了人錯覺，讓人以為那會屬於一個壯實的人。
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厚實的手掌上佈滿厚繭。在遙遠的曾經，人們用刀劍戰鬥。擁有一雙充滿老繭的手，是人們對戰士的妄想，是能夠給人帶去安全感的慰藉。
曾經的榮光。誰不想保留。只是基路伯現在似乎只有能夠保留這一點了。
「不值得嗎？」克勞莉諷刺再次變了，變成了。恩，哀愁。
吸血鬼扎克已經彎起了嘴角。這個時候，和任何看戲的人一樣，扎克開始渴望他的『爆米花』，方形的酒瓶被仰起。
「我們曾一起戰鬥，相互依靠。」克勞莉的目光落在基路伯渾濁的雙眼中，「然後我們相互戰鬥，如同真的敵人。你們贏了，你們現在的世界打下了根基。輸了的我，不值得得到你的敬意嗎？」（基路伯的歷史解釋在第十七章，基路伯是在天使戰爭中將墮天使打入地獄，成為惡魔的人。）
不知道是哪一句觸動了基路伯，他掌心的火星凝滯住，「你不值得不是因為你輸了，而是你有罪。」
「什麼罪？！」克勞莉居然主動往前踏一步，她顯然被激怒了，緊縛在手腕處的金色護腕被揚起的手推擠，發出金屬交擊的輕鳴，「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看看你自己！誰才是罪人！是誰將那些無能的人類推上了世界的頂端！誰讓你成為現在的樣子！」
基路伯裸露的肩膀抽動一下，掌心的火星繼續凝聚。如果基路伯願意思考這些問題，那他就應該和帕帕午夜一樣，建立自己的宗教了，而不是成為聖主的守序者！
還記得扎克在克勞莉面前教育扎克的話嗎，關於異族的等階，吸血鬼毫不含蓄的將靈魂類異族擺到了最下面。曾經不是這樣的，曾經所有的一切都是平等的，那是連吸血鬼都還不存在的時代。
「為什麼要逼迫這位朋友呢？」扎克忍不住加入了，最棒的戲是需要互動的。更何況，現在他還沒有看過癮，這戲似乎就要完結了，「克勞莉，你現在不也承認了，你應該甘心的呆在這裡。」扎克的手往身下比比，臉上帶著輕笑。
「我不是你的朋友！」基路伯突然瞪向了扎克，與面對克勞莉的平靜不同，他對吸血鬼似乎有天生的反感，「你，別靠近這裡，這和你無關。」
扎克挑挑眉，並沒有被冒犯，剛上前的腳步停止，舉著雙手示意，「別這樣，畢竟，我們都是同一信仰體系，我們應該對各自的位置表示出應有的尊敬。」扎克的雙眼眯著，如果能有一個天使在場，那這個場面就更美好了！
「別把我們混為一談！吸血鬼！」基路伯瞪向了扎克，「你不配！」
「哦，真的嗎？」扎克笑著看向基路伯，「你應該可以看出，我依然還保留有我的靈魂吧，雖然它已經破爛不堪。你這樣的說法，會讓我那些已經完全失去了靈魂的先祖們難過的。」
「罪惡流淌在你的血液中！」基路伯瞪著吸血鬼，「你們會永世生活在懲罰中！滾出這裡！吸血鬼！你的刑罰已經被審判，你是永生的囚徒，你不是我的職責！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大家應該記得聖主教是一個多麼注重靈魂的宗教吧，所以他們能想到最嚴厲的懲罰就是剝奪靈魂。於是，在經過了無數時代後的今天，有了我們的吸血鬼——扎克瑞.格蘭德。
如果基路伯對墮天使還有那麼一絲絲平靜面對的尊敬的話，對吸血鬼，你們看到了，那是完全的藐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