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韓娛之影帝 作者：榴彈怕水（已完成）

第010章錢（中）

　　Ps：聽說有人要跟我說節操？！你們啊，就想搞個大新聞，too羊too森破了！

　　其實，這棟大樓此時此刻已經屬於金鐘銘了。

　　事情是昨天下午徹底敲定的，就在這棟酒店裡，雙方進行了正式的合約簽字，乾脆利索，你情我願，沒有任何多餘的枝節。

　　但是，由於金鐘銘是以私人身份買下這棟大樓的，那麼正式的合約簽字也就按照他的要求，採用一種很簡單很私密的那種方式，畢竟嘛，他當時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倖心理。但是很顯然，有些人一開始的目的正如他之前想的那樣，就是要把他從新手區拉出來，就是要他出風頭。所以，有些消息以不同尋常的速度在進行擴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金永燮得到了金鐘銘正式而肯定的答覆後就告辭了。

　　但是，從當時開始，金鐘銘就已經按照對方的提示注意到了一些媒體若有若無的暗示，於是他立即動手開始引導輿論，而且效果還很不錯……

　　可是他自己也知道，事實就是事實，如果對方有心的話，一些東西是絕對壓不住的，所以只能盡力引導罷了。

　　果然，五月22日，這個週六，當金鐘銘興致勃勃的前往揄峙裡，然後呼吸著野外的新鮮空氣並開始新一期《青春不敗》錄製的時候，有些東西如期而至了。

　　話說，當時金鐘銘剛剛和熊泰宇搬完一大罈子自制的大醬，那罈子足足有熊泰宇腰那麼粗，半人多高，裡面還裝滿了大醬，重量嘛，自己算！反正，兩人辛辛苦苦的拿出來，又辛辛苦苦的搬回去，竟然只是為了向觀眾展示他們沒有作弊，到時候獲獎觀眾獲得的大醬全都是G7自己做的！

　　如此而已。

　　「什麼？」坐在熟悉的木質走廊上吹著風抹著汗的金鐘銘一抬頭就看到了孝敏，這丫頭正一臉怪異的看著自己，也不開口也不過來。「到底怎麼了？我臉上髒了。」

　　「沒什麼。」孝敏欲言又止。

　　「那就算了。」金鐘銘擺擺手。「趕緊讓開，你擋著我的風了！」

　　孝敏抽了下鼻子，竟然繞了一圈坐到了金鐘銘的下風口，然後還是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到底怎麼回事？」金鐘銘有點沒好氣了。「再不說話晚上讓你打掃雞圈。」

　　孝敏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靠了過來：「oppa。」

　　「哎！」

　　「你跟恩靜分手是因為你家裡太有錢了，所以家裡人讓你只能找門當戶對的財閥家的女兒……是這樣嗎？」

　　金鐘銘愣神的盯住了孝敏，連粗氣都忘了喘了。

　　「是剛才休息的時候，寶藍姐……打電話到我經紀人那裡。」孝敏趕緊解釋道。「然後經紀人轉述了的她的話，說她讓我宰了你……」

　　金鐘銘沉默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什麼意思？」孝敏不解的問道。

　　「小孩子下地抓螞蚱去，別摻和這些破事。」金鐘銘語氣平靜的答道。「至於全寶藍，想宰我，讓她自己來好了。」

　　孝敏剛走，王賢武就拿著一個手機走了過來。按照規定，在節目錄製期間所有的MC都不能用這個，哪怕是她們可以通過經紀人對外聯絡，哪怕和節目組已經熟稔的不行了，哪怕是像金鐘銘這樣的人真的用了也沒人在乎，但是，不用就是不用，這就叫規矩。

　　「你經紀人蘇小婭給我的。」王賢武無奈的坐了下來，然後把手機遞給了金鐘銘。「雖然上次在後面屋子裡一起躲避大雪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很有錢，但是沒想到你這麼有錢。」

　　金鐘銘眯著眼睛看起了手機上的新聞，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獨立娛樂網站，以爆料準確聞名。

　　「驚悚！韓國最富有的藝人，也可能是韓國最富有的20代……這標題就很驚悚。」金鐘銘自嘲的笑了一句，然後開始往下翻。

　　其實這個新聞一點都沒誇張，更不要說驚悚了，最起碼金鐘銘是沒有看到任何明顯虛假的信息，哪怕全篇文章中充斥著可能、也許、說不定這些似是而非的字眼，但是關鍵的證據基本上都是真的。

　　「CUBE公司實際佔股51%！」

　　「JK-CUBE去年總盈利近千億！」

　　「疑似位於釜山的韓國淘寶大股東……」

　　「……」

　　以上這些其實都沒什麼，有心人都能揣測的到，合作夥伴和公司內部人員更是一清二楚，而且很多方面民眾其實也能有所感覺，別的不說，去年電影公司的盈利就赤裸裸的擺在那裡，大家閉著眼睛算一算就知道。

　　關鍵的東西在後面。

　　「以私人身份購買了位於清潭洞最頂級地段的不動產，位於CUBE公司正對面的原泰華酒店，本站得到確切消息，不動產成交額高達1300億韓元！」

　　「同時，與SBS合作投資了SBS的兩個新綜藝……」

　　「疑似即將高價入股CJ獲取的綜編有線電視台……」

　　「本站詢問了很多金融業人士，他們普遍告知，金鐘銘未曾與國內任何知名銀行達成貸款協議……」

　　果然，這個才是最讓人浮想聯翩的東西。金鐘銘有錢，大家都有印象，年紀輕輕的賺了很多錢大家都知道。1300億很驚悚，但是這個數字在金融業發達的韓國倒也不是巨大到讓人發怵的地步。

　　但是，這竟然是私人、一次性拿出的1300億韓元！而且掏出來之後竟然還能繼續保持CUBE公司正常運行！竟然還有餘力同時參與了其他這麼多項目！竟然還能讓釜山那邊繼續自己的擴展戰略！

　　……再說了，大樓到手後你需不需要再投入一部分錢進行改造和運營？

　　可是你竟然沒貸款？

　　這TM就驚悚了！

　　所以，隨意的翻了翻下面的評論，金鐘銘發現果然大多數人都像是王賢武和全寶藍一樣的反應，一個是感慨他太有錢，一個是肆意的發揮腦洞猜他是個富二代：

　　「知道你有錢……但是這麼有錢嚇著我了！」

　　「有點超出想像了，以我的經驗估算，他的資產可能要十倍於此才能這麼輕鬆……」

　　「十倍的話是一萬三千億韓元？十億美元……」

　　「這裡面有個問題，就是稅務……」

　　「樓上本能的廢話暴露出他的眼界實在是太低了，到了這個地步，稅務不一定有問題的，或者說是查不到稅務有問題的。我甚至懷疑這是一個不在乎稅務的人，或者說是絕不會允許自己在稅務上犯錯的人。」

　　「你懂個屁，越是有錢人逃稅越離譜！」

　　「五樓沒錯的，四樓層次太低了，到這個份上的人只會在乎遺產稅一種稅務，真正的那些常規稅務不大可能出問題。說實話，這應該是個真正的財閥二代吧？是真正的那種，不是什麼開著超跑在秋名山亂逛的那種低層次的人。不是說真正的財閥二代出頭露面時都會換個姓嗎？真名叫李鐘銘？三星那裡不是一堆家產在幾億美元到十幾億美元的富豪群體嗎？指不定是哪個家裡的繼承人或者是早早的繼承了遺產的人。」

　　「或許姓崔！還記得他去找崔泰源的事情嗎？」

　　「關鍵在於我理想的破滅啊，如果是個二代，那麼我一直以來奉之為偶像的形象就破滅了！鬼知道安聖基為什麼收他當學生？鬼知道最年輕影帝、最年輕最佳導演、最年輕大賞獲得者是怎麼來的？」

　　「可是《那些年》確實很好啊，《兩天一夜》也不錯……不過，這樣的話其實還是有問題，因為他獲得了很多人難以接觸的機會，別人是不可能直接拜安聖基為老師的，別人也是沒資格20歲拍電影當導演的，還是不公平。」

　　「講道理，富二代也了不起，你們想想他多能忍啊，一直開那種車！」

　　「開現代的話……鄭鐘銘！沒錯，怪不得會有鄭秀妍和鄭秀晶！」

　　「話說，就鄭家那種喜歡拋頭露面還滿是恩怨情仇的家族，他們核心家庭有幾個人我們閉上眼睛都能數清楚，不可能是鄭家的人！」

　　「那這樣的話鄭秀妍算什麼？」

　　「童養媳？背地裡見到了要喊少爺！李鐘銘！我信了！」

　　「話說，這樣的話崔始源在他面前不也就是個笑話嗎？」

　　「說不定崔始源背地裡見到他也要低頭叫聲大少爺呢，崔鐘銘！」

　　「具鐘銘！樓下保持隊形！」

　　「辛鐘銘！樓下保持隊型！」

　　「趙鐘銘！樓下保持隊形！」

　　「樓上太low了，韓進已經賠的褲子都快束不上了，哪來的心思給家裡的一個二代這麼多的錢買大樓？還趙鐘銘？要我說，他不是美國來的嗎？指不定真的姓什麼呢！說不定叫鐘銘.蓋茨！」

　　「鐘銘.阿卜杜勒！」

　　「樓上很好，這很清真！我接一個，鐘銘.馬克圖姆！」

　　「話說，豬肘子夫婦粉絲插一句，這樣的話，他從我結下車，是不是因為含恩靜被他家裡人給看不起啊？我一直覺得那倆人不是差點戀愛，而是已經戀愛瞭然後又分手了……」

　　金鐘銘直接面色如常的把手機合上，然後遞給了王賢武。

　　「你不在意？」王賢武接過手機後問道，對他而言金鐘銘的資產是一千億還是一萬億沒什麼區別，所以他反倒可以從容一點。

　　「不是不在意。」金鐘銘無奈的答道。「早料到有這麼一天罷了。」

　　「工作人員全都在議論紛紛，村口你的經紀人和司機都要被人給堵上了……所有人都想知道你到底多有錢。」

　　「可以理解。」金鐘銘平靜的答道。

　　「那你到底多有錢？」

　　「不告訴你。」金鐘銘淡定的搖了搖頭。

　　王賢武很無奈的離開了。

　　金鐘銘表現的很淡然，但他心裡並非如此。因為，哪怕還沒回到首爾，就在這麼一個小小揄峙裡的偶像村，面對著一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他竟然依舊感覺到了一股子或陌生、或警惕、或期許、或諂媚的變化在發生。

　　時間來到了晚上，這時候不要說那些普通的工作人員，不要說老於世故的盧村長、金泰宇等人，也不要說因為恩靜而對他有些奇怪想法的孝敏了，到最後，就連sunny和侑莉看他的眼神都變的很古怪了。

　　「你給我回來！」晚飯後，心情極度不爽的金鐘銘直接揪住了sunny的小馬尾辮。

第011章錢（下）

　　sunny被揪住辮子後的反應很有意思，她先是基於性格中的本能立即張牙舞爪了起來，但馬上她就意識到這裡是拍攝現場，大家都在看著呢，再加上現在氣氛本來就不對，所以小太陽隨即就蔫了下去，並在其他人怪異的目光中任由金鐘銘把她給拽到牛棚那邊去了。

　　「看什麼呢？」牛棚裡靠站在牛欄上的金鐘銘沒好氣的質問道。

　　原來，來到牛棚後的sunny此刻正蹲在牛棚下面左看右看，似乎是在打量什麼，腦袋後面的馬尾辮也隨著她的動作掃來掃去，再加上矮小的身形和那一身標準的鄉下畫格子襯衫，真的像是一個沒長大的鄉下野丫頭。

　　「看人。」sunny的回答顯得有氣無力。「放在平常，不是早就有一群人跟過來看熱鬧了嗎？剛才你揪我辮子的時候她們就該起鬨了吧？可是一直到現在竟然一個來的人都沒有……」

　　「你還有心情研究這個？」金鐘銘被氣笑了，他報復性的又拽了一下對方的馬尾辮，把對方直接給拽的坐到了地上。「剛才一下午用看熊貓的眼神看我的是誰？！」

　　「好奇嘛。」sunny完全沒有因為被冒犯而生氣。「一想到我竟然有個一萬億韓元身價的親故……整個人就都飄飄然了。有沒有興趣送我一套房子，我要在三成洞安家……而且你這個比方也不對，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真熊貓……」

　　「熊貓什麼的先不提。」金鐘銘又被氣笑了。「我為什麼要給你送房子？包養費？」

　　「也可以啊。」坐在那裡的sunny抱著懷歪著頭淡淡的答道。「就好像誰都知道崔泰源在漢南洞那邊有個漢南洞夫人一樣……指不定我以後可以被人叫做三成洞夫人……」

　　金鐘銘已經被氣到不想笑了。

　　「不是這樣的嗎？」sunny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有錢，但是沒想到會到這個地步，到了你這個地步的人，不說專情不專情的問題，但是結婚的事情有哪個是自己說了算的？」

　　金鐘銘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沒說出來，其實這就是他惱羞成怒的原因了，新聞一出來，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就不對勁了，這個他可以理解，但是面前的這個矮個子小姑娘也有類似的想法就讓他很無力了。

　　但是……突然間，兩個沉默著的聰明人都發覺了問題所在——sunny也好，金鐘銘也好，竟然都是從某個比較怪異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情的。什麼情婦，什麼夫人，什麼結婚，這對兩人而言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常話題吧？

　　「你也別想太多。」sunny立即尷尬的反應過來了。「我就是被他們那種氣氛給感染了，沒真的把你當怪物……你別來氣。」

　　「為什麼要把我當怪物？」金鐘銘暫且按下之前的什麼包養結婚之類的東西，努力做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說句不好聽的，一千億還是一萬億跟他們有關係沒有？之前大家聚餐時經常還都開玩笑揣測我有幾千億身價，那時候怎麼都還好好的……」

　　「你理解錯了。」sunny不再坐在地上了，她回身站起來撓起了自己的女兒小青的後勃頸——小青是一頭正在牛棚裡認真吃草料的小母牛，話說，這頭小牛的產權可是屬於她的，全韓國都知道。「一千億韓元和一萬億韓元對於普通人而言理論上確實沒什麼意義，你要是放在美國或者歐洲甚至根本沒有人在乎這個差距，但是一萬億在韓國這個地方是個門檻……所以你要理解他們的想法。」

　　Sunny的話有些轉移視線的感覺，但是確實讓金鐘銘有些明悟，有些東西不是他不知道，而是站的角度不同，沒想到。

　　事情是這樣的。

　　韓國終究是個小國家，GDP再怎麼高，財富再怎麼集中，但是受限於國家總體規模和國家的整體地位，對韓國的有錢人而言始終是有一條摸不著的上限在頭頂上的。

　　不要覺得這是胡扯，這是事實，國家的強弱和大小才是決定一個人財富上限的東西。

　　說句不好聽的，拋開那些什麼王室，或者不發達國家的畸形經濟巨頭，真真正正的主流商業巨頭裡面，目前的世界首富只能是美國人或者歐洲人，而且必須是白人，最好是猶太人，有國籍的黑人和亞裔請另行制定標準，反正不許當首富；同樣的道理，以前的亞洲首富可以是日本人或者是作為英國殖民地的香江人，現在或者將來還肯定可以是中國人，但絕對不會是一個韓國人！因為韓國人沒資格當亞洲首富，掌握的財富再多也不許當！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三星。

　　這個財閥的佔據著韓國20%的經濟體量，可哪怕是它的創始家族卻也只能用那種幾乎讓人看的眼暈的交叉控股來保證家族對公司的控制權，實際上，李健熙的身價現在就只有七十幾億美元左右，和三星本身的大小完全不成正比……那麼三星的財富在誰手上？

　　很簡單，當年『解放』了韓國的美國爹向來是喜歡對『解放和皿煮改造』收費的……看看日本，看看新加坡，再看看韓國，三星這個帝國的財富能有三四成留在韓國人手裡就不錯了，剩下的東西該在哪兒就在哪兒！

　　所以，固然說單純的一萬億韓元其實在這些財閥的商業帝國面前一無所是——三星08年的營業額度是一千五百億美元，大概是要一百七十兆……韓元。但是這東西依然不耽擱這個數字使得一個人在韓國這個小王八潭子裡鶴立雞群。

　　傳統的家族、集團模式，使得韓國富豪的個人財富遠遠不能和他們掌握的社會財富成正比，以至於過萬億韓元的人不過20個左右……當然了，這裡面水分很多。

　　但是不管怎麼說了，sunny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一千億你就是個小開，稱不上遍地走，但是絕對不能夠對韓國社會產生震動……但是一萬億你就是個人物，因為韓國國小民弱，一萬億是對民眾乃至於全社會而言都是一個明顯而直觀的門檻……過了這個檻你就有一張門票了。

　　「你不想問問我錢從哪裡來的嗎？」金鐘銘也回身幫小青撓起了下巴，對於哺乳動物而言這個位置向來是最喜歡被人抓的，看得出小青被倆人一上一下撓的很舒服。

　　「大概猜的到。」sunny歪著頭應道。「想在韓國賺這筆錢純屬扯淡，但是不代表你在美國搞不到，那邊可不會小氣到拿十億美元當一個人身價的門檻……」

　　金鐘銘點點頭，sunny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但是這個沒有什麼意義。」sunny繼續邊撫摸著小青的脖子邊講道。「你現在在韓國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打上了韓國的烙印……那麼受到這樣的待遇也就不要怪誰。」

　　金鐘銘再次點點頭：「我沒想著逃避，明天我就會把這件事情給交代清楚，老藏著掖著也沒意義……」

　　Sunny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同時她也有些黯然的低下了頭：「不說你準備怎麼回應的事情，我知道這樣很俗……但我還是想現在就問你一件事情，就一件。」

　　「說。」金鐘銘也停下了抓撓小青的動作，上下的撫摸同時停止惹得小青不滿的打了個響鼻。

　　「當初……我是說我們05年在遊戲廳裡認識的時候，你那時候就很有錢了嗎？就是開車送我回去，然後請我吃部隊鍋的那次！」

　　這個問題有些出乎金鐘銘的預料，很長時間了，他和sunny之間是沒有這種超出預想的事件和想法發生的，而這一次，莫名的讓金鐘銘感覺到有些……有些怪異。

　　於是，金鐘銘先是愣了幾秒鐘，然後他就做了一個讓對方始料未及的動作——忽然間，他就把放在小青腦袋下面的手翻到了上面，就在這頭小牛的腦袋上蓋住了那隻白皙的小手。

　　Sunny不由自主的想抽回來，但是沒抽的動，金鐘銘抓的的很緊，小青也在本能的往上蹭……

　　「那時候的我稱不上窮！」單手按住對方的手，金鐘銘扭頭看向了臉色有些不安的sunny，很是認真的回答了她的問題。「甚至也可以說很有錢……有個具體的數字，兩千萬美元——這是我那時候的所有身價！但這個錢不是我一個人支配的，那是家裡從投資《外婆的家》獲取400萬美元收益後的各種投資收益，甚至還包括了賭球這種偏門……你懂我的意思？」

　　Sunny鬆了一口氣，這個答案讓她很安心，甭管對方有什麼瞞著自己的秘密，但是對待自己的時候他展示的都是真的一面，這就足夠了！

　　然後……然後sunny就覺得臉上有點發燒了，話說，很長時間了，她都已經二十二了，也已經出道三年了，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因為這麼簡單的一個抓手的動作就臉紅。要知道，之前她曾經坐在背簍裡被對方背過，玩遊戲時被對方抱摔過，很久之前還曾經一度親過對方的臉頰……但是，如今被面前這個人抓住手的時候她竟然還是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一陣西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把兩人從奇怪的對話和反應拉了回來，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幫小青抓癢。

　　「看到了嗎？」

　　「只看背影就知道是孝敏。」

　　「怎麼辦？」

　　「晚上我會教她做人的。」

　　「嘛。」金鐘銘不置可否。

第012章錢（續）


　　金鐘銘身價的問題一天之內就成為了焦點。

　　這種情況完全可以理解，首先這裡面有他藝人身份的巨大加成，最起碼和那些說起名字都只能靠著姓氏揣測來由的富二代不同，金鐘銘真的是個全國都認識都臉熟的人！之前一年，他在藝人層面的那些成就真的是把自己推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其次還有年齡問題，太年輕了，二十代啊，而且好像目前展示出來的財力全都是構築於他個人身上的，朝鮮半島最年輕有為的八零後？三胖哥不出……這個好像目前還真是這樣！

　　第三，歸根到底，還有金鐘銘一貫的那種低調作風，他很少傳緋聞，很少使用奢侈品，很少出現在那種高端場合，還總是開著一輛稱不上破破爛爛但是絕對不是一個藝人理論上應該開的那種現代車……這些東西和此刻的顯露出的巨額財富的一角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當然了，這裡面還免不了一些韓國人骨子裡的劣根性的東西，比如說仇富了，仇富了，仇富了……但是很奇怪的是，這一點竟然不是主流，據金鐘銘的早上做準備的時候一個他的律師所說，在韓國有錢有了一定程度，基本上就沒人敢仇你了，差距太大了。

　　呃，為什麼做準備呢？做什麼準備呢？很簡單，金鐘銘聯繫了MBC電視台那個惡名昭著的節目《PD手冊》，準備坦誠的回應自己的財富問題。

　　話說，這個《PD手冊》可是一個『客觀』揭秘的『嚴肅』節目，向來以主持人不留情面和問題刁鑽聞名。

　　想當初，這個節目上來憑著揭露了某大學生物學教授實驗作假而一戰成名！很是積累了不少國民信譽度。接著，在著名的牛肉風波中他們又帶頭造謠生事，所謂韓國人被瘋牛病感染的概率是美國人的數倍的說法就是這節目扯出來的……然後就是眾人皆知的李牛肉總統被人計畫著攻佔青瓦台，還有接連不斷的燭光遊行……後來大家也回過味了，李牛肉和整個保守派也都回過味來了，這個節目眼瞅著就保不住了，誰都保不住，MBC的中層們甚至不願意為這個節目組織愉悅的罷工行動。

　　愛咋咋地吧！

　　那麼，為什麼還要選這個節目呢？

　　無他，就是要借這個節目惡劣的名聲，以及他們一貫的那種立場，來反過來證明金鐘銘的坦誠。因為這個節目從頭到尾的政治立場和一貫尿性使得他們不會去包庇一個『財閥二代』的，話說，再蠢的韓國人此刻也都知道這是個什麼玩意的節目到底姓什麼了。

　　「那麼……金鐘銘先生，我們開誠布公吧！」主持人是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嚴肅中年男人，臉拉的很長，標準的韓式單眼皮，咋一看很有為民請命的知識分子范，想當初那個女嘉賓就是當著他的面喊出了號召家長們上街的口號的。「你到底有多少錢？具體數字！」

　　「不知道。」金鐘銘不緊不慢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主持人立即不懷好意的笑了。「自己有多少錢都不知道嗎？」

　　「有多少財富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有多少錢真的不知道。」金鐘銘依舊表現的很冷靜，絲毫沒有被對方的語氣給影響到。「在現在這個經濟模式下，你去問誰的資產是個多少的具體數字本身就是有問題的，甚至包括主持人先生你自己，你有一套房子，多大，位於什麼地段，我想你可以說的清清楚楚，但是你也只能按照市價進行估值……」

　　「我明白了！」主持人嘿嘿一笑。「是我問的有問題，確實不夠嚴謹，那麼換個問題重新開始好了，那篇報導中提及的這些基本要素都是真的嗎？我列舉一下啊，省得你再說我不夠嚴謹，1300億、私人購買、無貸款、CUBE51%的股權、韓國淘寶網的股東、和CJ在無線電視台的合作、SBS兩個綜藝的合作投資運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只有一個是假的。」金鐘銘嚴肅的答道。「我是貸款了的。」

　　這是傍晚的直播，伴隨著這句話的說出口，很多電視機前或者電腦屏幕前的人都本能的在心裡恍然了一下，這樣就說的通了，其實之前大家就討論過，這個貸款不貸款不是一回事，以韓國金融業的發達，你個人資產一千億，配上經營良好控股的公司，再加上一些其他雜七雜八的人脈和東西，是完全可以搞到很大一筆貸款的。之前民眾感到驚訝的其實就是報導裡暗示的無貸款狀態下一千多億竟然就拿出來了，這個才是暗示出金鐘銘真正財力的地方。

　　「什麼嗎？網站亂寫的而已，抓住關鍵問題，輕輕一漏，事情性質就不一樣了。」

　　「網站手段確實高……」

　　「不得不認啊，可惜啊，我的鐘銘.阿卜杜勒沒了……」

　　「我就說沒那麼誇張。」電視機前的朴昭妍也在跟誰說著什麼。「寶藍你反應太激烈了，真搞不懂你，之前最反對的是你，現在他們也算是好合好散，最不爽的又是你！」

　　「你不懂！」全寶藍蔫蔫的答道。「我是感覺到了恩靜……算了。」

　　「所以還是個正常的親故了？」看板娘鄭恩地也在看著電視，手裡還拿著一個大火龍果，看的旁邊的功夫熊貓心驚膽顫的，生怕這丫頭明天一稱體重又得連累一整隊人。

　　「一直都是正常的啊！」初瓏攤開手神色自若的接口道。「有什麼問題嗎？」

　　「不一樣的。」恩地煞有介事的舉起手指科普道。「初瓏歐尼你感覺不到什麼是正常的，因為你認識他太早了，然後還在他家裡住了足足快兩年，這種情況下錢這個東西是可以無視的，因為他身上一切改變你都是知道的，或者說是經歷過的，這是一種很深的層次，按照我的經驗除了他的家人外，也就是你能有這個待遇了。」

　　「哦！」初瓏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所以，我估計西卡歐尼和鄭二毛那個野丫頭也肯定是對這個節目不耐煩。」恩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火龍果給切開了，是當著功夫熊貓的面切得，而對方竟然被她的話給吸引住，然後竟然忘了這一茬。「因為她們也會覺得他有多少錢無所謂。但是……其他人呢？」

　　「其他人？」初瓏不解的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如果他真的有錢到那份上的話……我先嚥下去……呃，那麼其他人是會按照認識他的時間被這些錢給分成兩組的！」恩地繼續科普道。「不要說什麼感情啊，人生啊之類的假大空廢話，錢是很重要的東西，知道他有錢了，然後才跟他處好關係的，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十之八九是有著一些目的性在裡面的！」

　　初瓏微微一愣，旁邊的功夫熊貓李正雅倒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所以……」恩地繼續邊吃邊忽悠道。「你說我那位親故這麼聰明的人，他難道不會提防這種人嗎？但是人力是有限的，他沒辦法挨個辨別，所以除了有特殊的際遇的一些人外他很可能一刀切的，把所有有可能是衝著自己錢來的人都切成不可信任的那一塊……」

　　初瓏竟然被恩地忽悠的點了點頭。

　　「所以。」恩地舉起了三根手指頭。「什麼人是自己沒錢時認識的，什麼人又是和自己有錢但是還不是特別有錢時認識的，什麼人又是在自己特別有錢後擠過來的，這些是有錢人決定信任程度的基礎……回到電視裡我這位親故身上，假如他真的是很有錢的話，那麼……他在CUBE公司成立前認識的人在他心裡恐怕是僅次於像你這樣曾經住到他家裡的人以外的那個層級，最具代表性的應該是小時候的同學……比如說含恩靜，再比如說過那群S.M公司的……呃，前輩吧？嗯……還有我這樣的……反正你自己數，是可以數清楚的！再然後是咱們CUBE成立後，他成為了公認的有錢人，但還不是到電視裡這份上的時候，那時候認識他的人估計也會有一定程度的信任……可是嘛……嘿嘿，假如他在電視裡承認自己真的很有錢，有十幾億美元的話，那麼從今天往後他再認識的人，估計他心裡面就會有所警惕和提防的……」

　　初瓏沉默不語了起來，話說，她竟然被恩地忽悠的已經開始計算金鐘銘在CUBE成立前認識的那些人到底有誰了……準確的說，是那時候他認識的適齡女生到底都有誰了……

　　果然，是中毒了嗎？

　　「可是金鐘銘先生。」電視機裡的主持人不解的拿出了一個畫在硬塑料板上的表格。「我們查了很多銀行，他們統統都說沒有向您個人提供貸款的經歷……你對這個如何解釋？」

　　「我是從中資銀行貸的款。」金鐘銘的回答滴水不漏。「報導裡關於我是韓國淘寶的大股東的新聞一點都沒錯，因此我在中國那邊有些足夠的金融信譽，這些錢是統一的從那邊的銀行貸取的……」

　　「事情似乎水落石出了！」網絡上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發表評論了。

　　「沒錯！」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似乎說的通了。」主持人意興闌珊的放下了手裡的塑料板。「那還是回到一個最坦誠的問題吧，民眾關心的是你的個人財富……不說具體數字了，你自己估算一下，你現在大概有多少錢，有傳聞中的一萬億韓元那個層級嗎？」

　　金鐘銘沉默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不止！」

第013章錢（續）

　　PS：2合1章節，外加2k補償，話說這章本來準備萬字的……但是想想，昨天只晚了兩分鐘，那補上兩千字就算了（其實是沒時間了）……其次，太急了，標題應該是錢（終），結果手一抖，跟上一章節還重複了……標題還都是改不回來的……

　　看板娘尖牙利嘴，一口火龍果下去竟然直接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上，然後她一聲驚呼，整個人就像是個鴕鳥一樣把腦袋塞到了初瓏懷裡並開始在對方衣服上抹眼淚，初瓏倒沒什麼，但是身後的南珠被這傢伙一腳踢翻了懷裡的罈子香蕉牛奶，整個人都被潑了一身。

　　總之，一時間雞飛狗跳，全都是釜山看板娘鄭無理的錯誤。

　　而TARA宿舍那邊就安靜的多了，客廳裡就倆人，一個在沙發這頭一個在沙發那頭，其中，朴昭妍完全陷入了痴呆狀態，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至於她旁邊的全寶藍卻早就已經眉頭緊鎖一言不發了。

　　少女時代宿舍裡，摟著醉成一灘泥的孝敏還在給人家強行灌酒的sunny也面色古怪的抬起頭盯住了牆上的電視機，旁邊的侑莉則是先看了看電視，然後一臉疑惑的看向了坐在客廳角落裡的秀英，因為她發現這個剛剛回到宿舍的隊友竟然冷靜到頭都沒抬的地步——實際上秀英竟然正在仔細的塗著指甲，看來晚上又要出席一場沙龍或者晚宴了。

　　「那麼金鐘銘先生。」電視機裡的主持人卡了足足十幾秒鐘才繼續了對話，但是語氣卻已經變得軟了不少了。「不止的意思我大概可以理解，但是能不能請你不要用這種抽象的概念來形容呢？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分享一下，僅憑CUBE和演藝收入恐怕是跟萬億韓元這個概念不搭邊的，我的意思是，不止到底是多少？你願意跟國民坦誠的聊一聊嗎？」

　　「這裡面可能有兩個最大的認知疏漏。」金鐘銘還是那副認認真真但語氣算不算嚴肅的口吻。「首先，韓國淘寶網這個去年營業額在4億美元，並且還在以一種超凡速度融入韓國大眾生活的電商網站，我不僅僅是所謂大股東的位置……大家應該都普遍性的認為我只是一個佔據著話語權，所謂能在理事會說話的那種人吧？」

　　「什麼意思？」主持人的喉結聳動了一下。

　　「和CUBE一樣，我是這個韓國最大電商網站的實際創建者、投資人和絕對股權持有者。」金鐘銘神色自若的答道。

　　「這麼看我幹嗎？」KBS電視台《乘勝長驅》的後台裡，作為本期嘉賓的Krystal心情鬱悶的抬起了頭。「幹嗎要這樣？你們又不是沒見過他，莫非以後要把他當怪物嗎？就算是把他當怪物也不要把我當怪物啊！」

　　「水晶你都知道這些具體的事情嗎？」Victoria試探性的問道。

　　「他又沒瞞著我，我又不是傻子……」Krystal看著一言不發只是抿著嘴看自己的雪莉，語氣明顯有些無力。「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大概的樣子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電視機裡，金鐘銘在侃侃而談：「韓國淘寶網這家公司是06年那一陣子頻繁出國，感受到了國內的空白，於是我就和同樣想跟韓國這邊形成小商品對接的中國公司達成了合作意向，借用他們成功的模式和美國那邊的優秀管理人才，以及我們國內冠絕世界的網絡優勢……」

　　「金鐘銘先生……」主持人尷尬的揮了揮手。「我也經常在那個網站上買東西，我也知道它很好，但是請你不要在這裡藉機打廣告……回到主題上，你在這個網站上大概佔有了多少……比例？」

　　「這家公司早在去年上半年就實現了收支平衡，去年年底就已經開始大規模盈利，這樣一家公司的市場價值是多少，我想很難有人會給出一個具體數字。」金鐘銘還是那副有本事你自己算的回答模式。「但是，就在前些日子，有人曾經以一點五億美元的要求購買20%的股份……這個大概可以估算出這家公司目前的『市價』吧？」

　　「也只能是目前的市價了……嗯，那您目前具體佔有多少股份呢？」主持人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已經不自覺地用上了敬語。

　　「60%左右。」金鐘銘的面色似乎有些無奈。「剩下的情況就不要再問了，我需要對其他股東的隱私性保持尊重……但是大家應該猜的到。」

　　廢話，懂行的人當然能猜得到，既然打著淘寶網的旗號，那麼估計一開始就一定有來自於中國淘寶的投資和一些成比例的股權，這是基本盤。然後管理層和老員工的激勵肯定又要去掉一層。最後，你要在韓國做生意，那些相關產業的巨頭肯定要摻上一筆，不然生意是沒法做的。

　　實際上，已經有網友在網上推導了。

　　「韓進肯定有一成以上的份子！物流業和電商的關係還用說嗎？」

　　「三星老早的就在淘寶網上鋪設了對中國那邊的渠道，這裡面必然有一腿！」

　　「估計60%還要再減，但是一直到現在還能保住60%那說明金鐘銘這個初始創建者還是有能耐在最後保住51%的，跟CUBE一樣……可是話說回來啊，他是怎麼在一群狼中間保住基本盤的？這在韓國簡直是個奇蹟！多少小企業崛起的路上被那些公司給一口吞下去了？！」

　　「又一個李海珍啊！首爾大學果然還是……在韓國想出頭，有學歷未必有用，但是沒學歷必定沒用……」

　　「但是他剛才說不止了吧？算算的話，這個也就是5億美元身價，加上cube這邊，估計再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比如那些價值很高的不動產，小一萬億的層級的是有的，但肯定沒到，這個跟不止這個詞還是差很多吧？」

　　「您剛才說不止……」果然，電視機裡的主持人開始小心翼翼的往下詢問了。「還說了我們有兩個認知疏漏……那麼第二個是什麼呢？」

　　「我在美國長大，由於雙重國籍這個概念目前在韓美兩國中間還只是灰色地帶，那麼實際上在兵役的選擇期限最後到來之前，我還是一個所謂的美籍韓裔。」金鐘銘低頭陳述道。

　　「您的意思是，您在美國那邊……？」主持人馬上反應了過來。

　　「沒錯。」金鐘銘抬起了頭。「所以，雖然沒有人主動提及和曝光，但是作為一名公眾人物，又在韓國生活，我覺得我應該坦誠的一次性的把話說出來……很早之前，我傾盡全力在美國進行了一次投資，那次投資給我帶來了一筆相當的財富！」

　　「那麼是什麼投資呢？相當的財富又是指多少呢？」主持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問題來到這裡他的任務就完成了一大半了，剩下都是輕車熟路的事情。

　　「看過一部電影嗎？」金鐘銘的回答還是很有自己的套路。「《社交網絡》。」

　　主持人搖了搖頭。

　　金鐘銘沒有理他，實際上說到這裡他自己也鬆了一口氣：「拋開那部電影明顯的傾向性，裡面的故事基本上都是沒問題的，那裡面所謂排擠了薩瓦林的亞裔財團……其實指的就是我。得益於父母的贊助和信任，那次幾乎可以稱得上傾家蕩產，以我的名義進行的投資，最後給我帶來了15%左右Facebook的股份。當然了，後來Facebook的幾次大的融資我都在勉力跟上，但是即便如此，現在也滑落到了12.5%這個堪堪的數字，算是面前維持住了一定的份額。」

　　2010年五月底，Facebook的市價估值普遍在250億到300億左右，但是無論如何12.5%加上韓國這邊的數字也最少有4萬億韓元，這個數字讓絕大多數人都沉默了起來，很多在網上看熱鬧的人隨手一算後，一時間打字的手都抖了起來。

　　「你上次對這個年輕人的評價沒錯。」電視機前的李在鎔突然聽到了身後響起了自己父親的聲音，嚇得他趕緊從躺著的沙發上爬了起來。「這是一個有狠勁有決斷的人，知道拖不下去了，那就乾脆至極的全盤托出，絕不拖泥帶水。」

　　「父親。」李在鎔趕緊低聲問候道，雖然是第一家族的繼承人，可是他生活的卻極為憋屈，想當初妻子離婚的一個重要理由就是受不了每天都要像封建時代那樣對公公婆婆請安問好。

　　「父親。」猶豫了一下，李在鎔還是苦笑著糾正了自己父親的一個錯誤認知。「上次的話不是我說的，是李在賢說的……然後傳到我這裡的，而我覺得這話還蠻有道理的……就隨意的說給您聽了。」

　　李健熙的臉色立即不好看了，果然，如果說韓國誰能讓他感到極度的厭惡，除了那些頂層的政客以外，就是那個親的不能再親的親侄子了。

　　不過，李在鎔也知道，讓自己父親感到更不爽的是，自己那位性格乖張的堂哥似乎總是顯得要比自己更老道一些……眼光和能力也……更強一點。

　　「算了！」李健熙隨意的看了眼電視機。「既然咬著牙站到檯面上了，咱們三星又在倡導謙虛文化，以後打交道的地方那自然就多了起來，怎麼說你們都是年輕人，共同話題多，儘量拉一拉總是沒錯的。反正總不能讓我這個板著臉的老頭子跟他打交道吧？」

　　「是！」

　　「我到院子裡走走去，你不用跟來了，繼續休息吧，但別躺在那兒不成個樣子的！」

　　「是！」李在鎔屏聲息氣送走了自己的父親。

　　不過，等人一走，這位三星真正的太子爺卻苦笑了起來，什麼都是年輕人？在父親眼裡自然大家都是年輕人，可實際上自己跟人家差了足足20歲呢！自己跟對方能有什麼話題？而且對方的錢都在國外，就韓國這點東西還真不值得三星去看的，難道還要因為一個有線電視台去敲打一下人家？

　　重新躺下去，李在鎔又掃視了幾眼電視機，但是他心情馬上又不爽了起來，因為下面的字幕正在介紹金鐘銘這兩個成功的互聯網投資背後的那股互聯網風潮……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些經歷——想當初，大概是新世紀第一波互聯網泡沫的時候，為了展示能力，李在鎔前後拿三星的錢嘗試進行了幾十次互聯網公司的投資，結果竟然全軍覆沒！一直到現在，這件事情都被三星元老們拿出來堵他，說他無能！

　　為什麼自己在那種互聯網大潮中拿這麼多錢砸了這麼多互聯網項目全都崩潰，對方只投了兩個，卻搞到如今這個身價？！

　　「啪！」李在鎔抬手按滅了電視機，眼不見心不煩。

　　當然了，三星真正的皇太子有著一個3000億美元市值的超級帝國要繼承，幾萬億韓元擺在國外的錢他還真不在意，關不關上電視機也就是那麼一回事了。但是絕大多數韓國人卻都在不停的打開著電視機，因為他們剛剛從各種渠道知道了這麼一個驚悚的數字和這麼一個熟悉的人物。

　　金鐘銘，身價4萬億！這個好像有點虎！

　　「那麼金鐘銘先生……」大概是收到了作家的從耳機裡發來的提示，明白了這個12.5%的含義，也知道了正在暴漲的收視率，主持人竟然也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了，他胡亂的翻騰了幾下，突然拿起一個提示卡問了一個顯得比較失禮的問題。「兵役的問題，我想問下你兵役的問題。很多韓國的富豪和權貴二代實際上都是用盡各種方式逃避兵役的……您不僅有錢，而且又有著美國國籍……4萬億韓元……那個……我是說……那麼我記得你曾經……」

　　「承諾依舊有效。」和對方的支支吾吾不同，金鐘銘非常直接和嚴肅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真到了必須要選擇的時候，我會在30歲之前無條件前往軍隊完成自己的服役任務，那是一個生存在韓國的韓裔人士必須要做出的使命！更何況，一個男人做出去的承諾怎麼可能收回來呢？」

　　大義凜然啊，主持人已經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過，我也希望國家儘早的通過立法形式解決雙重國籍的問題，不再讓這個東西一直處在一個灰色的領域。」金鐘銘還不忘了提及另外一個話題。「通過明文立法明確責任和義務才是一個真正的好方法，才是避免出現不安情況的真正手段。同時，礙於朋友的身份我一直無法對MC夢的事情發表評論，但是現在我想說，無論民間的揣測如何，法庭的宣判才是真正的判定標準！希望大家不要肆意的語言傷害無辜的人，靜靜的等著結果為好。那麼，主持人先生還有什麼問題嗎？我今天過來就是讓你問的，甚至有些東西哪怕你不問我也會自己說的！」

　　「那好，您的這份態度確實讓我肅然起敬，到了這個地步還願意堅持原則的人確實讓人無話可說，而且您對MC的態度也確實有理有據……」主持人終於再度鬆了一口氣，語調也平穩了不少。「那麼，再問一個問題吧。其實，大家很早之前就有過疑問，甚至不考慮您的真實財務狀況，光只是之前在娛樂圈裡的那些正常收入，您都有資格把生活過的更奢侈一點……對不對？但是據我們觀察您好像一直沒有太多的奢侈用品，包括說我們面對面的這樣坐著，我發現您的鞋子、衣服大概都是跟我差不多檔次的，甚至您戴的這塊手錶還有那輛大家都知道的車子似乎還不如我的呢……這好像不是故意裝出來的，因為類似的作風大家早就有目共睹！那麼您這是出於什麼樣的考量這麼苛刻的對待自己呢？我是說，拋開美國那邊的巨額財富不能輕易使用甚至還要追加，當然這個從投資的角度而言毋庸置疑，但是也沒必要這麼對待自己啊？」

　　「沒什麼具體的考量。」金鐘銘思考了片刻。「最起碼我想不出來。舉例而言，我買車的時候是剛剛成年的時候，算算時間那時候我確實還是個窮光蛋吧？買這輛車其實是當時最合適的選擇了，當時的最新款……而它現在沒有壞掉……我又有什麼理由換掉它呢？」

　　「真TM會裝！跟影帝似的！」正在辦公室加班的李海珍已經笑出聲來了，當初是誰第一次去參加上層宴會然後就差點沒忍住想換車，最後是被喝多了的自己看不下去，然後一個當頭棒喝給弄醒的？

　　嘛，李海珍馬上也就反應過來了，對方還真TM是影帝！

　　「關於舊車這個東西，我想引申一下，或者說這也是我主動聯絡節目組想要主動和坦誠一點的真實目的。」金鐘銘主動面對著攝像機扯開了話題。「我想藉機表達一個東西，那就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更何況我是一個連舊車子都有感情的人呢？所以希望國民也好，身邊的朋友也好，都能夠用一種平和的態度看待我……消息曝光後我是現在這個身價，但是曝光前其實也是這個身價；之前我會從五層樓跳下去拍戲，以後說不定會從六層樓跳下去；之前會和朋友一起在路邊吃燒烤吃到全都醉倒忘了付錢，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說不定會只付自己那一份……」

　　主持人微微一愣。

　　「我是昨天在《青春不敗》拍攝現場聽到的相關消息。」金鐘銘繼續不急不緩的對著鏡頭講述著。「那篇報導剛出來，我基本上就能感覺到一起工作了很久的同事和朋友對我的態度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是可以理解的。」主持人總算是恢復了一點水準。「在韓國，金錢這個東西是很有威力的，您沒發現我對您都已經小心翼翼了嗎？更何況是平時關係更緊密的人呢？」

　　「理解歸理解。」金鐘銘聳聳肩。「但是我想說，金鐘銘還是那個金鐘銘，所謂事業是事業，人還是人。我幾乎可以確定，在我剛才對你說出『不止』這兩個字以後，生活確實會發生很大的變化……非常大的變化，會有劇變，生活整個都會改變。但是對於身邊的朋友和我準備繼續從事的演藝事業而言，我依舊想用之前的態度和付出來應對！」

　　「你會繼續從事演藝事業了？」主持人試探性的問道。「哪怕可以去當什麼會長什麼……總之就是一輩子安安穩穩的享受生活的那種，你懂得。」

　　「我從十一歲開始演電影。」金鐘銘給出了一個理所當然的回答。「那時候我就被這個事業所吸引了……我現在才二十多歲，難道有什麼理由在這個最有野心的時候退休去當一個米蟲嗎？」

　　人活著要有一個正式的工作，或者在某個領域內做出一定的成績，這個觀念在東亞是普遍性存在的，沒人覺得有問題，崔始源一心一意想拍電影大家其實在暗地裡都是有一絲認可的。

　　「那麼多問一句。」主持人明顯徹底的放鬆了下來，對話也變的有趣了。「鄭秀妍和鄭秀晶小姐你有沒有什麼安排呢？或者說她們倆知不知道你的投資和事業規模呢？好像那時候她們已經都已經長大了，尤其是鄭秀妍小姐跟你的年齡差距並不大，應該會有些直覺吧？當然了，前提是你沒瞞著她們。」

　　「怎麼說呢？」金鐘銘低頭笑了一下。「我確實從沒瞞過她們。」

　　少女時代的保姆車裡，一圈人齊刷刷的看向了西卡。

　　「我真不知道！」西卡無語至極。

　　就在這時，泰妍手機裡卻傳來了金鐘銘的笑聲：

　　「但是呢……二毛比較聰明，她心裡是估計是能有個大概的，而毛毛的數學水準有點問題……哪怕我從沒瞞著她，以她的智商也算不出來什麼的……」

　　「哦！」一眾人紛紛恍然大悟，唯獨西卡想砸了金泰妍的手機，反正她知道對方不缺手機。

　　「至於你說的安排嘛……」金鐘銘的聲音繼續在車內響起，而且引起了車內所有人，包括前排開車司機的注意力。「總之那是我妹妹，像對待妹妹一樣對待就行了，沒必要刻意的做什麼。」

　　「歐尼你好像不在意。」允兒不解的看向了西卡。「他也不說給你準備個一億美元的基金會之類的……」

　　「我就沒想過那個。」西卡沒好氣的癱坐在車座上。「他有4萬億還是4千億有什麼區別嗎？反正餓不死我……」

　　「羨慕餓不死的。」允兒有些失落的看了看上方的車頂。「他都富成這樣了，竟然還要我們吃燒烤也AA制……」

　　「那麼，金鐘銘先生剛才說的吃燒烤吃到都忘了付錢是和誰啊？是藝人嗎？最近發生的事情？」

　　說曹操曹操就到，果然手機響起了主持人關於這件事情的詢問。

　　「他不會坦誠到把允兒和秀英打架的事情都說出來吧？」西卡突然皺著眉頭坐了起來，不過她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一直到現在秀英和允兒見面都還有點訕訕的，更何況允兒和那天晚上最大的受害者泰妍就在自己身邊呢。

　　少女時代宿舍裡，孝敏酒都被嚇醒了，侑莉和秀英也都黑著臉看向了牆上的屏幕，話說，用話題度比較強的明星私隱扯開話題是向來屢試不爽的東西，金鐘銘說不定真會說出那些難堪的事情引導輿論，到時候NAVER熱搜榜上來個少女時代打架，或者權侑莉深夜表白，或者TARA醉鬼之類的話那就好看了……不過sunny此刻倒是顯露出了幾分興趣。

　　「是和李秀滿前輩！」金鐘銘笑眯眯的答道。「就是前幾天的事情，當時由於少女時代要正式進軍日本的緣故，呃……據說8月份要舉行首場見面會……所以S.M公司內部想讓她們從《青春不敗》下車。但是李秀滿前輩和我是校友，還有很深的私交，他在公司內部壓住了這件事情，然後就去找我表功……吃了幾十萬的燒烤，最後他竟然在只喝了兩瓶燒酒的情況下醉倒了，是我一個人付的賬……」

　　演播廳裡響起了一陣善意的笑聲，無論如何，一頓燒烤而已，怎麼說都應該是前輩主動付賬，就算是金鐘銘和李秀滿兩人都不在乎這個東西，但是兩瓶燒酒醉倒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有人在裝醉躲賬……

　　辦公室裡的李秀滿登時就撕了一個價值幾十萬韓元的日本手工摺扇，話說這是日本那邊的合作者剛剛離開時放下的禮物……金鐘銘張張嘴就把少女時代進軍日本的具體日期給說出來了不算，還TM各種倒打一耙……真TM覺得自己有錢了就不拿豆包當乾糧了？

　　電視機裡的直播在繼續，收視率已經攀升到了35%這個神奇的數字，聽說隔壁《家族誕生第二季》的倒數第三期已經被擠成了4.2%這個神奇的份上了，而且還在往下降……嘛，無所謂了。

　　但是話說回來，實際上，金鐘銘此行的乾貨早就扔出來了。一個是他到底多有錢，一個是他的巨額財富暴露出來後以後他會用什麼態度面對國民的義務和個人的職業，這些他都已經表露的清清楚楚了。

　　所以，後來大部分打開電視機的人都只能看到主持人和金鐘銘用聊家常的語氣一樣聊著一些……呃，諸如去監獄裡探望崔泰源談及Facebook的發展，或者和李海珍討論互聯網發展前景之類之類的廢話了……但是，韓國人還真的喜歡看這個，好像聽了這些大人物閒扯淡的廢話明天再去買股票就能賺到一樣！

　　不過，他們絲毫沒有注意到，主持人和金鐘銘配合的非常默契，就好像有稿子一樣對答如流。原本被認為會讓金鐘銘難堪的這個名聲在外的破節目，也似乎全程都沒有給金鐘銘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困擾。恰恰相反，主持人的失態和捧哏反過來襯托出了金鐘銘的從容和堅定，最後全程回顧起來他也好像沒有任何黑點！反倒是他對兵役問題的重申，以及節目對金鐘銘這幾年的低調和認真的回顧顯得他多麼忍辱負重一樣……

　　話說，韓國這裡資本的力量可是光明正大的！黑的都能變白的！更何況本來就不黑的呢？

　　與此同時，網絡上基本上也被這事情刷屏了，但是詭異的是，排上了NAVER熱搜榜的第一位的不是金鐘銘4萬億……那個只是第三位，第一位的是金鐘銘重申服兵役！

　　與此同時，各種網絡媒體各種新聞稿件隨著直播大肆放出，但是幾乎都集中在三個方面：一個是金鐘銘這個身價還要堅持服兵役；一個是金鐘銘這個身價拍戲還那麼拚命，和朋友還這麼隨和，大概是那種不忘初心的感覺；最後一個是關於互聯網時代創業新模式……大批的專家教授評論員在文章裡。文章外、SNS賬號上、賬號下、大肆的談情懷、談經濟、談敬業、談人生……

　　錢之一字，妙用無窮，之前不用，不代表不會用，不知道韓國是財閥社會嗎？

　　「金鐘銘先生，剛才多有得罪了！」節目一結束，就在演播廳外面的走廊夾道里，之前一度顯得很囂張的主持人一個90度鞠躬彎下了腰。

　　「不不不！」金鐘銘笑眯眯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表現的不錯！」

　　「我……」主持人欲言又止。

　　「你口才不錯，表現的也很好。」金鐘銘繼續笑眯眯的說道。「MBC幹不下去了不要緊，歇一陣，然後可以試試其他的電視台嘛，馬上就不止是只有無線電視台了，對不對？」

　　主持人實在是按捺不住心情眉開眼笑了起來，一整天的辛苦排練沒白費！

　　「哼！」節目結束了，TARA的宿舍裡，全寶藍不滿的抽了下鼻子。

　　「怎，怎麼了？」朴昭妍不安的看了眼對方。

　　全寶藍沒說話。

　　「別瞎鬧啊，寶藍！」朴昭妍嚴肅的警告了對方。「嗯靜好不容易不發呆了，你別讓她再多事！」

　　「我哪敢啊？」全寶藍抿著嘴答道。「他都是那種級別的人物了，4萬億韓元！但是他怎麼不把CCM買下來？這樣不就不會嫌恩靜天天忙到那樣，也就不用天天背地裡攔住這個電影，攔住那個電視劇……他不嫌煩嗎？」

　　「第一。」李居麗不知道從哪裡端著一杯水鑽了出來，然後坐到了全寶藍身邊。「4萬億韓元聽起來很多，但是那些錢大部分都在國外，而且雖然說這個數字比我們CJ老闆李在賢的身價要多，但是對於韓國的家族企業而言，想動他們的東西可不是之靠錢就行的，所以你說的CCM被他買走本身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第二呢？」全寶藍抬頭看向了自己的同班同學，她是土生土長的韓國人，自然知道韓國商場的規矩，這裡兄弟分家失敗了都要一輩子住在國外不准回來，更何況一個外人想拿走別人的東西，剛才也不過是她的一點氣話。

　　「第二。」李居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同學。「寶藍，我跟他認識時間不長，也不是很熟悉，但是我真沒看出來他是一個這麼有錢的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他會裝！」

　　「或許吧。」李居麗點了點頭。「但是，他和那些我見過的其他富貴人家子弟不一樣，他沒有骨子裡的盛氣凌人，這是一個懂得尊重別人的人，包括女性，包括他的女友……雖然他可能因為性格什麼的在這方面做得還不夠徹底，但是相對於其他的那些人，誰也無法否認他在這一點上的突出。」

　　全寶藍的眼神閃爍了起來，朴昭妍若有所思，朴智妍也輕輕拉上了門，回到了戴著耳機認真看書的恩靜身旁。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而外面的首爾市內，隨著夜晚的開始卻徹底熱鬧了起來！

第014章遐思

　　PS：有點卡文了，所以六個小時就5.2k，我又不想惡意水到6k，所以不是2合1，所以夜裡還有一章，所以總字數上一定會有補償的！

　　但是應該會在12點後，那麼大家就不要等了……該洗洗該睡睡，剩下的就只是我的責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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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鐘銘從MBC本部出來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拐到了離這裡並不遠的KBS本部，他要接上Krystal一起回去。話說，今天Krystal先是下午去了SBS的人氣歌謠打歌，然後又去了KBS錄製《乘勝長驅》，晚上接她走是早就說好的事情，也是某種意義上的日常。

　　而KBS本部這個地方呢，對於在《兩天一夜》裡堅持了兩年多的金鐘銘而言也是熟悉到閉上眼睛都能摸到廁所門的那種。實際上，他清楚的記得KBS本部食堂裡有幾張桌子，哪個桌子上又因為時間過久而形成了像是一隻貓的油漆剝落……數桌子是和姜虎東一起數的，那隻油漆剝落形成的小貓的圖像是MC夢發現的，然後大家一起研究的，那都是在《兩天一夜》出發前的無聊時光裡幹出的無聊事情……

　　嘛，物是人非，莫過於此了。

　　好，暫且把心思抽回來，不管如何了，面對著KBS這麼熟悉的地方，又是干這麼日常的行徑，總之，這都應該是一場平常和隨意到極致到的行程。

　　但實際上，金鐘銘卻感覺到了一種陌生和無奈，因為從進門的那一刻的開始，所有的人際關係似乎都開始在調整。

　　去領通行證的時候，保安和前台小姐都還算是正常的，只是有一個大膽的前台在金鐘銘戴上通行證的時候順手拍了張照，這其實是很正常的反應，畢竟雙方差距太大，注定沒什麼交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走到路上，遇到一些熟悉的音樂節目工作人員，甭管怎麼樣，巨大的社會地位差距擺在那裡，這些人打起招呼來就基本上多了幾絲拘謹，那種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招呼背後其實是故作輕鬆，其實是緊張和畏懼，他們終究還是變得生疏了不少。

　　進到電梯裡，金鐘銘又遇到了幾個來自於新聞部那邊只是臉熟的女播音員和製作人，話說兩邊根本不怎麼熟悉，真的只是在上下電梯時或者食堂裡遇到過幾次，但此刻這些人卻個個變得異常親熱，好像熟稔的不得了的樣子，甚至還有人主動索要聯繫方式，不過都被身後的蘇小婭用工作聯繫方式打發了……嘛，這種行徑確實也讓金鐘銘感到異常的厭惡，因為韓國的女播音員，尤其是KBS女播音員地位尊崇，要是再來自於梨花女子大學的話，那麼向來算是豪門媳婦的備選，屬於典型的婚姻花瓶，而那群新聞製作人也基本上都兼有政治掮客的身份，這群人如此親熱是抱著什麼目的不問自知。

　　不過，擺脫這幾個人上了樓以後就是綜藝局的地盤了，這裡的氛圍倒讓金鐘銘輕鬆了不少，最起碼這裡的人是真熟悉，而且從高層的pd和作家到下面的底層fd和VJ都是那種只有交情，沒有利益關係可以扯上來的那種。可即便如此，大家對他的態度也都隱隱泛著一絲試探的意味。

　　這個實在是太無奈了。

　　讓人無奈的煩心事確實不少，但是金鐘銘也算是早有預料，更何況，總有一些人一些事是不會那麼輕易改變的，比如說水晶小公主的寬額頭……哪怕是明顯察覺到了小公主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對，遠遠的看到對方走過來的時候金鐘銘還是微微笑了起來。

　　「我們先告辭了。」地下停車場裡，Victoria領頭，luna和雪莉跟在後面低頭告辭。

　　「路上小心點。」金鐘銘不以為意的揮了下手。「車裡給你們帶了點零食，都交給柱英哥了。吃點東西，回去就好好休息好好玩，別想太多，該來的總會來的，急不得……那麼二毛，你為什麼會是這副表情？」

　　話說到後面，金鐘銘就已經轉向了一臉了無生趣模樣的Krystal——那邊車子剛一啟動，Krystal這邊就把臉拉了下來。

　　「TARA、4minute一個接一個的，然後男團也也在擠我們……」Krystal還是對回歸期間拿不到一個一位感到不爽。「尤其是男團的壓制還是很厲害……」

　　「理所當然。」金鐘銘不以為意的坐進了車裡。「女團跟男團不要比什麼音源、專輯、打歌之類的，男粉絲和女粉絲不是一回事……況且，不是還有一個rainbow被你們壓在身下嗎？」

　　Krystal低頭坐進了車裡，但是情緒依然不高，她現在感覺壓力越來越大，同樣是S.M的團，她們真的是撲到姥姥家了……

　　「伍德，你說我們還有一絲希望嗎？」Krystal煩躁的車子裡熬了幾分鐘，就實在是忍耐不住了。「最大的一家2pm馬上就要下場了，tara這波打歌也結束了，只是跟4minute和rainbow競爭的話，會不會還有一絲希望？」

　　「沒有！」金鐘銘的回答很冷酷。「下周的時候，一個名為SISTAR的女團將會正式出道，我估計那是今年真正的新人王，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踩著你們三個09女團直接登頂證道呢。」說到這裡金鐘銘也有點無奈。「話說你們不缺人估計都不是SISTAR和4minute的對手，現在小A人都不在，你們拿什麼去爭？而且說實話，kara來我們CUBE以後DSP也可以把資源都傾斜在rainbow身上了，金栽經在《dreamhigh》裡面表現的也很好，要是到時候連rainbow也壓不住你們就真難堪了……」

　　Krystal完全無力的斜躺在了車後座上。

　　「女團盛世啊。」金鐘銘看了一眼Krystal，但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對方，只能感慨一聲，然後扭頭看向了車窗外因為夜幕到來而顯得熱鬧非凡的首爾夜晚，這裡是韓國最繁華的汝矣島，是全韓國經濟價值最高的一塊地，是韓國經濟繁榮的代表！

　　而面前的光景和Krystal的一通抱怨再加上之前MBC裡的那通採訪，這些都讓金鐘銘的心思不由的隨著車外閃爍的燈光波動了起來。

　　自從09年以來到現在，女團盛世這個概念真的不只是一個概念了。

　　先是少女時代用《GEE》橫掃了一切，為這個時代奠定了最基礎性的聲音。而在隨後的一年時間裡，韓國市場上又相繼誕生了無數的女團，其中，光是站穩腳跟並衝殺出自己一條道路的09女團就有7個之多，分別是2ne1、f(x)、4minute、T-ara、AfterSchool、Secret、Rainbow。而且這7個女團還都各具特色，風格不一，更不要說她們同時還都已經先後通過了新人期、完成了收支平衡並開始盈利，而這就是所謂的優質女團了。

　　沒錯，哪怕是FX沒拿到過一位，但也由於S.M公司的出色經營和巨大的粉絲群體，她們如今也已經開始盈利了，甚至DSP的rainbow在自己陰差陽錯的推動下也隱隱有提前站穩腳跟的意思，早在金栽經出演完《dreamhigh》並收穫了大量廣告以後，DSP就公開的暗示這個女團完成了收支平衡並在轉向盈利……

　　而在這火爆的經濟收入背後，是韓國政府日益放開且持續性的韓流文化策略，是09年開始經濟復甦後的市場潛力，是日益動盪的東北亞政治局勢和各種沉重生活壓力下韓國人的逃避思想，是隔壁兩個經濟大國深具容量的娛樂市場。

　　總之，甭管具體原因有多麼複雜了，女團市場的經濟潛力和文化宣傳價值確實已經越來越來大了。

　　於是乎，看著如此火爆的女團市場，越來越多的資本下場，越來越多的製作人和經濟公司開始嘗試著推出屬於自己的女團。10年未曾過半，金鐘銘就已經從各個地方聽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SISTAR只是其中之一罷了——馬上JYP在秀智預熱之後也要讓missA出場了。

　　不僅如此，07女團的其他兩隻也在這個繁華的市場完成了涅槃，KARA東渡日本，幾乎是以一種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和受歡迎程度確立了自己的地位，單從經濟效益和個人收入這兩個詞語上她們甚至把少女時代都甩到身後了。而wondergirl從美國回來，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但是試水的活動卻招來了大批當初07一代的女團死忠粉，不指望能回到過去，但是她們最起碼也重新穩住了腳跟……

　　「伍德……你在想什麼呢？」身後突然傳來了Krystal試探性的詢問。

　　「我在想……要不要讓韓國的經紀公司組成一個真正的沉默卡特爾，統一的規劃這些女團男團對市場的佔有時間和回歸次數，然後，出現問題時由我來當全韓國娛樂市場的這個仲裁者！」金鐘銘頭都不回的答道。

　　Krystal：「……」

　　「抱歉，失言了。」金鐘銘回頭彈了下對方的腦門。「想的有點多……不許告訴別人。」

　　「想得多為什麼要敲我？」

　　「在掩飾自己的慌張而已，我竟然隨口說出了這樣的大陰謀。」金鐘銘攤了攤手。

　　「聽起來不是挺好的嗎？」Krystal有些不解。「避免惡性競爭，所有人利益最大化……」

　　「但是肯定有公司覺得自己很牛，覺得自己可以一口通吃，覺得自己……不需要講規矩。」金鐘銘的目光隔著Krystal看向了她那邊的窗外，遠處，一個漂亮的地標性建築在不停的閃爍著的LED光……那是CJ運營的首爾塔。

　　Krystal點點頭：「我知道，而且肯定還有人會不服氣，他們想搶你那個仲裁者的位置。」

　　「不僅如此。」金鐘銘神神在在的看著車子前方的燈光。「這種整合統一的行為需要觸動太多平均線以上公司的利益，因為他們不想放棄優勢，所以說起來是對大家都好的事情，但實際上做起來很難。」

　　「那怎麼辦？」Krystal繼續問道。

　　「首先。」金鐘銘把目光放到了Krystal的腦門上。「我沒指望能一下子就把這事情做成，這種事情是需要契機和長時間積累的威望，還需要掌握住大量的業內資源……嘛，反正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

　　Krystal是真聰明不是假聰明，她馬上想到了自己哥哥最近搞得各種綜藝……

　　「當然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在這裡等機會。」金鐘銘繼續神色自若的解釋道，引得前面的蘇小婭和賈潮紛紛豎起了耳朵。「反過來說，對於小公司而言，他們卻肯定迫切的想要有這樣的一個機構來維護自己的利益，希望有一個強有力的人為他們撐腰。因為在韓國的經濟模式裡，大吃小幾乎是常態化的東西，辛辛苦苦把生意坐起來，卻遇到不公平的競爭和打壓，甚至是惡意收購都是很常見的事情，實際上我要不是有美國那邊的生意罩著，釜山那邊和首爾這邊的CUEB早就被人吞了……」

　　「那個電視劇聯盟嗎？」Krystal又想到了一些東西。

　　「是啊。」金鐘銘點點頭。「但是遠遠不夠……不過，那個聯盟裡小公司扎堆本身也是一種態度的展示……嘛，慢慢來吧！」

　　Krystal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剛才她只是看到自己哥哥在那裡嚴肅的盯著窗外發愣才跟著問了幾句，意圖活躍下氣氛，但實際上她自己的心裡還是有些事情的，所以，用不了多久，有人的嘴角又可以掛上油瓶了。

　　「那麼，二毛！」金鐘銘看了看這丫頭，然後突然開口了。

　　「嗯？」Krystal不解的應道。「什麼？」

　　金鐘銘微微笑著盯住了Krystal：「你跟我說實話，今天到底是因為什麼生氣？拿不到一位和小A離隊的是讓你總體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可不是那種什麼事情都放在心裡發愁一百年的人，說實話，是因為我在節目裡的那些曝光引得大家都對你有了戒心和不良的反應？」

　　「沒有！」Krystal懨懨的答道。「那些不認識不熟悉的人我從來都不在乎，反正我對他們從來都是冰著臉的！」

　　「這倒也是！」金鐘銘有些無力。「你的精神分裂症狀我就不多說了，說說干貨吧，到底是誰還是什麼事情惹你不爽了？」

　　「是雪莉，她最近對我的態度總是古古怪怪的！」Krystal給出了一個不算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她妒忌了。」金鐘銘淡淡嘆了口氣。「很早我就注意到了，她一個人住在首爾，家人全在釜山，一直以來都對我和西卡經常出沒在你周圍和你可以經常回家找爸媽感到豔羨。只是，一開始沒出道的時候你們沒什麼利益糾葛，而且年紀都特別小……所以那時候只能稱之為羨慕。」

　　「現在呢？」Krystal還是那種懨懨的表情。「出道了她人氣可是比我高啊？是真正的隊內人氣王……怎麼還是那樣呢？」

　　「妒忌心這種東西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比較……」金鐘銘若有所思的答道。「出道後她人氣高了，那段時間可能是最滿足的，但是馬上你的一些亮眼表現就會讓略微處在前面的她變的尤為敏感起來。如果你這時候還有一些明顯的反超和壓制，那就會雙倍的讓她感到不爽，比如今天她就應該發現了，自己的那些人氣恐怕永遠不會對你產生實質性作用，因為你不需要在乎人氣這個東西……」

　　Krystal再度撅起了嘴，歸根到底，終究她只是個16歲的高一學生罷了，哪怕是出道了大半年，但是這種小情緒也幾乎是寫在臉上的，更何況這裡還沒外人。

　　「這是人之長情。」金鐘銘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怎麼安慰。「不卑不亢就好，你們年齡還小，相處的時間指不定有多長呢，實在感覺不行就跟Victoria說說，她年紀比你們大很多，而且和雪莉一樣孤身一人的情形，說不定雪莉會聽她的話。」

　　Krystal也只能無力的點點頭。

　　說話間，車子已經到了S.M公司和自家住所所在的狎鷗亭地段了，但是卻無奈的停了下來。

　　「堵車嗎？」金鐘銘沒好氣了起來。

　　「週日晚上七點多的狎鷗亭，不過最要命的是東湖大橋！」開車的賈潮也有些蔫蔫的意思。「不知道要等多久……」

　　「二毛明天要上課，所以才去接她的……」金鐘銘稍微想了下。「但是還沒吃飯吧？」

　　Krystal立即狠狠的點了點頭。

　　「我們也沒吃呢，繞到清潭洞去吃飯。」金鐘銘想了個好辦法。「吃完飯估計也就不堵了！」

　　所有人都信服的點點頭，這確實是個最好的方法。

　　就這樣，老式的現代車微微一拐，就繞到了南邊車輛稀少的路口裡，不一會，這輛車就出現在了清潭一洞那邊的一家法式西餐廳前面——心情不好的Krystal突然嚷嚷著說要吃傳說中的法式蝸牛，金鐘銘雖然一萬個不感冒，但還是帶著她來了。

　　「Oppa，你怎麼也在這兒？」

　　走進餐廳後，金鐘銘一行人剛隨意的坐下，身後就響起了一聲疲憊中略顯驚喜的聲音——話說，聲音的主人是個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第015章不愉快的偶遇

　　PS：跪下來朝半夜等更新的諸位道歉……碼到一點多吧，兩千五百字的時候有點困，就去洗澡了，沒想到洗完澡更困，直接趴電腦前睡過去了……一醒來是4點……看到你們都睡了，我就安心接著碼，多碼了幾千字算是賠罪……現在是7點，我看看能不能再睡一個半小時再去幹活……

　　—————可愛的分割線—————

　　是秀英！

　　她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了自己身後的位置上，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果然是oppa你。」秀英興致勃勃的過來拽住了金鐘銘。「我剛才出來洗手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說你進來了，當時還覺得奇怪，你這人平時很少來西餐廳的，今天是怎麼回事？」

　　未等金鐘銘回答，不遠處的一個包間裡又走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秀英的姐姐，還有一個貌似……是她的父親，應該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他的照片或者影像，所以倒也不能說認不出。

　　不過，金鐘銘還從未在面對面的情況下見過秀英的父親，這種情況下自然沒有理由置之不理，於是他趕緊推著有些例行式緊張的Krystal過來打招呼，這丫頭看到秀英的父親這個生人後明顯又慫了。

　　「是二毛的主意是吧？」秀英歪著頭看了看緊張的Krystal，主動的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裡，然後又推到了自己父親面前。「話說Oppa你越來越寵著她了，專門帶她來見識某種菜式？」

　　秀英有點興奮的過了頭，所以沒人理他，金鐘銘上前直接和秀英的父親低聲寒暄了起來，而秀英卻依舊興致不減，他扶著Krystal站在兩人中間興致盎然的充當著『翻譯』……但是，秀英的姐姐崔秀珍站在包間門口看了一眼這個情形後卻有些奇怪的感覺。

　　「是金鐘銘。」崔秀珍扭頭向包間裡的另一個人輕聲介紹道。

　　「哦！」包間裡響起了一點略顯驚奇的聲音，隨即又一個人走了出來，赫然是秀英的媽媽。

　　「這樣不好吧。」看著自己媽媽過來了，崔秀珍的聲音馬上顯得弱不可聞了起來。「怎麼見到人家一來就這麼興奮？」

　　「哪來的無精打采一整天？」崔媽媽黑著臉反駁道。「她才剛過來沒一個小時呢！見到熟人興奮一點怎麼了？」

　　「我沒別的意思。」崔秀珍略顯尷尬的低聲應道。「只是這個對比實在是……剛才她對著人家的樣子你又不是沒注意到，才二十分鐘就用那張死人臉把人氣走了……」

　　這次崔媽媽沒說話，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住了金鐘銘。

　　秀英父親表現的很沉穩，視力目前看來也沒大問題，尤其是對待金鐘銘的態度很是恰到好處，這裡面固然有早早的從女兒或者崔泰源那裡獲取了相關信息的緣故，但是個人的素養也是重要的一環。

　　幾句寒暄和介紹之後，金鐘銘在蘇小婭的示意下注意到了一點情況。

　　「伯父這是在……家庭聚會？」雖然沒走過去，但是金鐘銘從外面一打量就看出來這個包間恐怕不小，哪怕是考慮到法式餐廳的寬敞佈局也不應該只是個四人間。「還是說要會客？」

　　不等崔父笑著說明情況，一直顯得活潑的秀英就立即尷尬了起來，這讓金鐘銘感到有些奇怪。

　　「一開始是和世交的一家人在聚會。」崔父繼續笑著解釋道。「只是剛才對方家裡有事就直接走了，我們又改成了家庭聚會……」

　　「哦！」金鐘銘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秀英。

　　「不過正好！」崔父拉著金鐘銘的手邀請到。「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一起吃頓晚飯吧！」

　　不等金鐘銘回話，秀英已經推著Krystal走進了包間……這倒是省的廢話了。

　　這是一家位於清潭洞的法式餐廳，根本不需要說什麼高檔不高檔，放在這個位置的餐廳就沒有不高檔的……實際上當金鐘銘還在門口和崔媽媽、崔秀珍說話時，隨著崔父的一個手勢，包間裡就已經被重新整理過了，一個新的餐車和兩個換了手套的服務員也站到了包間裡的長條餐桌旁……

　　但是說實話，法式西餐大概是最做作的一種餐飲文化了，講究一點的餐廳不要說材料了，從烹飪開始就玩什麼鵝肝只能翻一次面，點餐都得有順序，話說法國人自稱法式大餐來源於古羅馬宮廷……就你們這群高盧蠻子還古羅馬宮廷？這麼搞除了讓廚師、服務員和用餐人員都彆扭外，怎麼想都沒別的用處……至於情調？Krystal也只是赤裸裸的突發奇想要過來吃次蝸牛而已，金鐘銘更是對此完全無感……至於賈潮和蘇小婭更不是這個范。所以，某種意義上而言，秀英一家的熱情和這家餐廳的高檔倒有點給瞎子拋媚眼的感覺了。

　　所幸，秀英本人對這倆人的瞭解很是透徹，於是，從用餐一開始她主動的擾亂什麼點餐順序，然後還胡亂擺放餐具，甚至中間都毫不顧忌的含著勺子跟Krystal閒聊……

　　臨了，大概感覺出來了餐桌上一直很拘謹的Krystal對蝸牛的那點興趣，秀英竟然把這個標準的頭盤菜又點了一遍……呃，其實這玩意吃多了真不好，秀英純粹是拿這玩意哄Krystal開心。

　　但是不得不承認，秀英的努力還是起了很大效果的，她的父母本來就不是那種很刻意的人，刻意的人既不會去宿舍裡幫忙打掃衛生也養不出蘇勇oppa這樣的人物。而金鐘銘雖然對飯菜沒什麼胃口，卻也不得不承秀英的情面。所以，拋開不對胃口的餐飲，幾人的閒聊倒也稱得上是漸入佳境。

　　然而，就在氣氛變得輕鬆的時候，包間裡卻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或許這麼說有點不對，因為從這位的角度而言，金鐘銘倒像是個不速之客。

　　「鐘銘，我給你介紹一下。」崔父穩如泰山，倒是崔秀珍站起來做了介紹，這大概可以表明面前這個三十多歲男人的輩分。「朴成敏oppa，家裡是從事時尚品牌的……」

　　對方明顯對金鐘銘一行人的存在感到不爽，不過，似乎是身上是有些命令性質的東西，再加上對金鐘銘也有些顧忌，所以，象徵性的介紹後他就立即面向了崔父：「崔叔叔，剛才的事情我弟弟也有些明顯的失禮，他從國外剛回來，完全不懂禮儀，所以父親和母親讓我回來向您表達一下歉意……」

　　看來剛才這個包間裡還有一場好戲，金鐘銘面無表情的低頭看向了在和Krystal一起研究蝸牛的秀英，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丫頭從對方一進來就往自己這邊靠的特別近，一轉眼功夫竟然跟Krystal換了座位，而且現在手上的動作也很放肆，餐具被她弄得叮咚作響，胳膊肘還不時的搗進自己的懷裡……實際上，對面的崔秀珍已經捂臉了。

　　「都是自家人，何必說這些？」崔父黑著臉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然後回頭勉力微笑著朝對方回覆道。「也替我向你父親表示一下歉意，秀英也是被我慣壞了……告訴你父親，我是做弟弟的，有些事情還要仰仗他這個當兄長的照顧……秀英，你就不能安生點嗎？！」

　　崔父終於被自己女兒的一個舉動給氣到了！

　　「我在幫Krystal把蝸牛肉從殼裡挑出來，結果殼碎了……」秀英振振有詞。

　　金鐘銘都聽不下去了，所謂法式焗蝸牛又不是整個活蝸牛煮了吃，還TM帶著殼，這蝸牛肉都是被老早的切成丁的，然後又配上其他東西用雞蛋給封進殼裡去的……哪來的需要挑出來？

　　看到自己女兒無理取鬧卻還不忘拉著一個作為客人的十六歲小女孩做護盾，秀英爸爸也只好恨恨的假裝沒聽到那些讓人發瘋的雜音。不過，他還是誤判了自己女兒此刻那種完全不對勁的心思，事實上，秀英此刻自己也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的狀況，但是她就是想跳脫一點，有點像是小孩子想對誰表現點什麼，證明點什麼似的……總之，就在崔父準備跟這個朴成敏再說點什麼以抹平之前的尷尬事件之時，他的寶貝女兒又開始作了。

　　「麻煩再來九份法式焗蝸牛。」秀英笑著對站在一旁的主服務員點了單。

　　餐桌前的主服務員已經尷尬的不得了……其實，按照規矩剛才秀英拿餐刀直接切碎了蝸牛殼的舉動根本就是對他職業的一種侮辱，只是大家都是韓國人，這個法式格調也就是裝裝樣子，相互騙一騙罷了，他當然知道少女時代的崔秀英家裡是真正的富豪，平時也不是這個樣子的，甚至這個包間都是預留的，實際上在這個包間裡站了半天的他也知道對方是在故意找事好給那個朴成敏難堪……但是九份焗蝸牛是要上天？

　　「秀英！」秀英媽媽也徹底受不了了。「你就不能安靜點？」

　　「我想吃蝸牛。」秀英咬著勺子可憐巴巴的答道。「Krystal也想吃！Oppa你也想吃吧？我的意思是我們三個每人三份……沒別人的份！」

　　金鐘銘笑而不語。

　　但是，那個三十多歲的朴成敏卻終究是按捺不住了，他不是不知道金鐘銘是誰，廢話，就算是以前不知道，經過今天傍晚的直播他也知道了，也不是不知道最好不要招惹金鐘銘，他同時也不在乎秀英小孩脾氣的那種發洩。

　　只是，只是剛剛秀英這話裡的撒嬌和暗示意味實在是讓他浮想聯翩，再加上之前對方面對著自己弟弟和父母時的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和滿臉的疲態，這一切都讓他覺得整個家族都受到了侮辱……

　　「金鐘銘先生……」朴成敏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著金鐘銘似笑非笑的面孔卻又咬著牙嚥回去了，於是他扭頭看向了秀英，但是考慮到身邊的崔父他最終也沒勇氣說什麼，最後，他竟然看向了坐在秀英邊上的Krystal——毫無疑問，他犯了個致命的大錯誤。

　　「Krystal小姐！」朴成敏也是腦子被氣糊塗了。「蝸牛不是那麼吃的……你這樣的吃法實在是太過失禮了……」

　　正在低頭研究蝸牛的Krystal茫然的抬起頭，她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怎麼就到自己身上了？

　　不過不要緊，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反正金鐘銘立馬就已經炸了頭髮絲了，整張臉也立馬就黑了！

　　秀英偷偷的瞥了一眼金鐘銘，趕緊把腦袋低到了不能再低地步，她知道自己玩脫了，朴成敏剛才咬著牙噴金鐘銘估計都沒事，因為金鐘銘不會跟對方計較，可是拿Krystal出氣……瘋了吧？

　　「請問我妹妹哪裡失禮了？」果然，金鐘銘直接冷冷的盯著朴成敏質問了起來，包間裡的溫度瞬間就不對勁了。

　　「我是說……鄭秀晶小姐吃蝸牛的方式不對！」朴成敏也有點慌，但是真懟上了很少有韓國男人原意當著熟人的面認慫，更何況他又很多理由撐著他呢。

　　比如從頭到尾確實是秀英在挑事，比如打開包間的門其實就是一個開放式的高檔公共場合，比如金鐘銘應該也要顧及崔家人的態度，比如作為萍水相逢的兩個人自己有著一個普遍性的社會優勢——年齡。

　　所以，朴成敏趕緊心虛的補充了一句：「作為一個年長者，我覺得我有義務教她這個十幾歲的……初中生用餐禮儀！」

　　「作為一名年長者你馬上就要被打臉了。」始作俑者崔秀英在心裡默念道。

　　「那作為年輕人，我也來教教你吃蝸牛的真正方法！」金鐘銘冷笑一聲。「你知道這種瑪瑙蝸牛作為食物時，最常見的食用方式是什麼嗎？」

　　朴成敏當然不知道，最起碼聽金鐘銘的語氣他就知道自己不知道。

　　「是在路邊支開一張大鍋，幾十斤上百斤這樣的蝸牛往裡面一倒，十幾種調料放進去……然後煮成一大鍋黏糊糊的液體……以碗來賣，一碗大概是60美分到1美元的樣子。」

　　「怎麼可能？」朴成敏訕笑道。「法式料理最講究用料……這種蝸牛……我記得是勃艮第……」

　　「那是法國！」金鐘銘微微笑道。「這種號稱瑪瑙蝸牛的食用蝸牛，真正廣泛意義上的稱呼叫做非洲大蝸牛……最常見最古老的食用習慣來自於摩洛哥！就像我說的那樣，幾百斤一鍋，1美元不到一碗，吃的時候不得不用牙籤剔掉蝸牛殼！」

　　「是嗎？」朴成敏面色上將信將疑，其實他已經信了十成，畢竟像他這樣每天忙著做生意和交際的人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東西，金鐘銘也沒必要騙他，只是面子上不能這麼簡單的人了。「這是哪裡……」

　　「著名彎彎作家三毛，在自己的代表作《撒哈拉的故事》裡對這種小吃描繪的的非常有感覺，你應該很少讀書吧，所以不知道這個？」

　　「那個……」

　　「你知道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嗎？你莫非以為我在單純的反駁你的蝸牛吃法？」

　　「我並不是……」

　　「我來告訴你，兩個意思，你最好記清楚了！」金鐘銘明顯表現的有些咄咄逼人，其實對面秀英的父親已經黑了臉了，但是金鐘銘不在乎！

　　「你看啊，同一個物種的蝸牛，長在勃艮第，會被人小心的收集起來，然後空運，還會在乾淨的每天都有人清理的玻璃箱裡安靜的等上十幾天讓它排出粘液，最後一個大廚會小心的把它切成丁，區區幾隻售價十幾萬韓元！但是放在摩洛哥那種地方，幾百斤連殼一起倒進去，到最後很可能連吃到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落在鍋底的材料堆裡，黑乎乎的，被人嫌棄的倒在路邊！但實際上他們都是一回事，都是同一種蝸牛。所以別覺得自己被洗的乾乾淨淨放在這裡就是一回事了，畢竟蝸牛還是蝸牛，要麼黏糊糊的過一輩子要麼進人的肚子，總之沒資格跟人說話！這是第一條，你懂了嗎？」

　　朴成敏漲紅了臉，原本要開口轉圜的崔秀珍也趕緊閉上了嘴。

　　「第二條，是針對你年長者說法的……又是一個作家，是誰我忘了，但是話我記得。好像是這樣的。」金鐘銘認真的回想道。「年齡從來不是衡量一個人是否成熟的標誌，一個人是否成熟來源於他是否瞭解自己所作所為的目的，來源於他是否承擔所做決定的後果，來源於他對自己的瞭解與信任程度……這話你覺得怎麼樣？」

　　不待對方反應過來，金鐘銘就直接拉下了臉：「我覺得很爛！太矯情了，太做作了！這話用我來說就幾個字——成熟跟年齡無關，只跟你有沒有自知之明有關係！」

　　這個叫做朴成敏還是韓成敏的人，嘛，反正無所謂了，他一句話沒說就直接低頭走出去了，估計是不會再回來了。

　　包間裡沉默了很久，金鐘銘坐在那裡想了一會什麼，然後決定起身告辭。

　　「今天的事情問題都在秀英身上，我實在是非常抱歉。」秀英爸爸不待金鐘銘開口就主動攬上了責任。

　　「總之。」金鐘銘站起來笑著跟對方握了下手，實際上，他覺得對方說的是實話，反正金鐘銘不覺得自己為了二毛炸毛有什麼問題。「告辭了，伯父用餐愉快。」

　　話一說完，金鐘銘就直接推門離開了，這次偶遇有個不錯的開始，但是最終結果確實太糟糕了。

　　話說，就在Krystal站起身朝對面鞠躬告辭的時候，旁邊秀英猛的抬起頭看了看自己黑著臉的父親母親和姐姐，然後突然間抓住了鄭二毛的手腕，竟然拖著對方主動跑出去了。

　　話說，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難道留在這裡還有好事？

第016章夢（上）

　　PS：不僅卡文，心情也很差……今天就這些了……別人五千收藏，我的三分之一而已，均訂卻眼瞅著就要超過我……拚死拚活的好不值的感覺……心理素質差的人日常玻璃心，你們無視即可。

　　餐廳包間裡，崔父若有所思卻一言不發，秀英媽媽也在認真想著什麼的樣子，只有崔秀珍一個人在旁邊沒好氣的嘟囔著什麼。

　　「今天真是糟透了。」崔秀珍越說越來氣。「秀英是怎麼想的，弄得裡外不是人對她有什麼好處？」

　　崔父崔母對視了一眼，似乎完全沒有聽自己大女兒說話的心思。

　　「偶媽！」崔秀珍被自己父母的態度給刺激到了。「不能讓她再這麼任性下去了！雙方見個面，不合適就算了，我們也沒怪她。但是剛才算什麼？人家回來致意，沒說什麼多餘的話，金鐘銘也坐的好好的，可她偏偏就要在兩頭挑事，挑事做的漂亮點也沒話說，可是那副樣子誰都能一眼就看出來她的目的！現在搞成現在這幅樣子，今天回去以後朴家不敢嫉恨金鐘銘，恐怕還要算到我們頭上，金鐘銘估計明天就忘了朴成敏是誰了，但肯定也要對我們印象大打折扣……」

　　「秀英平時沒這麼笨的。」崔媽媽終於開口了。「金鐘銘一來才變得跳脫了起來，就好像，就好像個小孩子一樣想證明什麼似的……跟她小時候總是想在她爺爺面前裝小男孩一樣的感覺。」

　　崔秀珍不明所以，崔父卻苦笑著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秀英媽媽蹙眉問道。「不合適？」

　　「難啊！」崔父嘆了口氣。

　　「哪裡難？」秀英媽媽有些不以為然。「我倒覺得挺好的機會！而且怎麼想怎麼合適吧？」

　　「就是太合適了，所以才難！」言罷，崔父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十分鐘後，金鐘銘一行人已經傳過來暢通無阻的東湖大橋附近路口，並回到了公寓樓下，蘇小婭和賈潮也隨即離開了，但是……

　　「你這是要干嗎？」金鐘銘略顯不解的停在了電梯前。「不去宿舍不回家來我家幹嗎？」

　　「不要這麼絕情嘛！」秀英張口就來，晃得身下的Krystal搖搖欲墜。「我現在哪敢回家啊，而且大晚上的要我一個女孩子走到宿舍嗎？況且，西卡歐尼不是在這裡嗎，我還和她一起睡好了。」

　　金鐘銘不置可否的按開了電梯，他這人很講道理，秀英要是衝著自己來准保被他攆走，但是她指明了是來找西卡，那自己也無可奈何。

　　但是不管如何了，最終的結果還是秀英摟著Krystal晃晃悠悠的跟進了房子裡。而且果然，西卡對於她的到來也沒說什麼。甚至恰恰相反，在Krystal剛一進門後的那段奇葩描述過程中，這丫頭還對自己室友今晚的經歷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以至於她竟然忘了自己之前的念想——質問金鐘銘在直播中幹嗎要侮辱她的智商。

　　「你在相親？」西卡的眉毛完全挑了起來，同時還隨手把站在自己和秀英中間的親妹妹給推到了沙發上。「侑莉說你應該又去參加什麼沙龍……不管怎麼樣，你感覺如何？男的長什麼樣？有照片嗎？家裡是干什麼的？身高跟你配嗎？」

　　「哪來什麼相親？只是見個面而已。」秀英一邊敷衍著西卡一邊回頭看了一下金鐘銘，但是對方換好衣服以後乾脆就抱本書去了陽台，從頭到尾都沒看這邊……這讓她心裡實在不是滋味。「兩家人本來就很熟悉，他比我大兩三歲，小時候也見過面，剛從國外留學剛回來，於是兩家人一起吃了個飯而已……」

　　「我懂！」西卡興致勃勃的拖著對方來到了沙發上。「還不是那種正式的相親，你年齡還沒到，只是兩家人見見面，讓你和對方認識一下，但其實雙方家長都是持鼓勵態度的那種，對不對？」

　　秀英無可奈何。

　　「秀英歐尼好像把人家氣跑了。」被推到的Krystal又從沙發上爬了起來，然後依舊興致不減很是神神在在的在旁邊補充道。「搞得很不愉快的樣子，還把她的……嗯，相親對象的哥哥又給氣跑了。伍德，相親對象的哥哥該怎麼稱呼？」

　　「那就相親對象的哥哥吧！」金鐘銘敷衍的聲音從陽台傳了過來。「不過那個什麼相親對象的哥哥不是她氣走的，是我攆走的，我的鍋，別讓她背。」

　　「哦哦哦！」西卡已經徹底興奮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給我講講……講講……講講……」

　　金鐘銘來到陽台上不僅是因為之前的晚飯事件有些心情不爽，他還在等一些電話，今天傍晚的直播注定要改變一些事情，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果然，大概是從九點鐘這個公認的晚飯後的時間開始，幾個因為委員會的緣故而相熟的國會議員就作為第一批最急不可耐的人紛紛打來了電話，他們的意思很簡單，關於雙重國籍立法的問題早就在討論中，且不談大家都是朋友，出於社會責任感他們也會這麼幹的。但是他們同時也暗示，如果金鐘銘能參加一些慈善基金會或者什麼慈善拍賣會之類的話，他們一定會更加認真的去推動這些事情……

　　金鐘銘自然不無不可。

　　隨後，電視台高層、電影公司老闆、經紀公司社長，這些業內的合作者也紛紛沓沓了起來，他們或是沒話找話，或是言之有物。總之，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多金鐘銘才掛掉了最後一個電話。

　　回過頭來，客廳裡聊得嗨翻天的三個人早就消失了，二毛明天要上課，她本人也基本上稱得上自律，看樣子應該早就去睡了。西卡和秀英或許還沒睡，但是她們也應該是在西卡房間裡閒扯淡呢……那麼，既然萬籟俱寂的話，金鐘銘也該洗洗睡了。

　　最起碼從理論上來說，今天這一天算是要過去了！

　　但僅僅是理論上而已，凌晨三點多的時候，西卡床上的秀英突然突然滿頭大汗的從睡夢中睜開了眼睛，毫無疑問，她做噩夢了。

　　「做噩夢了？」黑暗中，西卡好整以暇的把腦袋探了過來，烏黑髮亮的眼珠看的秀英心裡更慌了。「什麼內容，給我講講唄。」

　　「你怎麼沒睡？」秀英發現自己額頭上的虛汗都成串了。

　　「不是沒睡。」西卡戲謔的答道。「是被你弄醒了，又是蹬腿又是甩手的，我怎麼可能睡的安心？」

　　「那還真是對不起了！」秀英沒好氣的答道。「你也不知道晃醒我……」

　　「夢裡喊的oppa是誰？」歪著頭的西卡突然就來了個閃電襲擊。「你喊了不下十幾次oppa，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秀英失神的愣在了那裡，西卡的房間裡隨即安靜了下來，這對舍友就這麼在黑暗中愣愣的對視著……良久，還是秀英撐不住勁了，又或者她本來就想說出來。

　　「我不知道。」秀英無力的扶著床頭坐了起來，這樣的方式某種意義上也是在躲避西卡的那閃閃發光的眼神。「這個夢好奇怪……你還記得嗎？我跟你們說過，我上初中的時候有過一個暗戀的oppa……別開燈，這樣就好。」

　　剛準備爬起來開燈西卡從善如流，她立即又爬了回來，然後還盤腿坐在了自己舍友的對面：「我記得那個故事，你上初中的時候喜歡上了隔壁的一個oppa，他是高中生，還有自己的女朋友……好像你有一次看到人家兩個人牽著手在前面走，你就偷偷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哭，但其實那位oppa根本不認識你……是不是這件事？」

　　「沒錯。」秀英長長的抽了口氣，但卻沒有呼出來。「我……又夢見他了，一開始就是那個場景，他和女朋友拉著手在前面走，我跟在後面哭……但是，毛毛，我記不清他的臉了，我好幾次想憋住眼淚跑到前面去……想去看看他的臉，但是……我根本就跟不上去，一直就追不上去……」

　　「所以才會叫oppa嗎？」西卡愣愣的想了一下。「要他停下來回頭。」

　　「不是。」秀英搖了搖頭。「我沒敢叫他，他女朋友在身邊我喊不出來。」

　　西卡微微張開了嘴。

　　「但我一直就跟著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緩過勁來的秀英說起話來還是那麼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似乎是因為她本人的情緒上也還受著夢裡情節的影響。「我就在後面看著他，看著他上了大學，看著他分了手，看著他成年後開著車，然後看著他工作……我在他分手後好像試著叫了他一聲，想讓他回頭讓我看看他的臉……但是他沒理我，還是不停的往前走……我跟在後面就越來越累……從清潭洞的家裡一直跟到江北城東區，又從江北城東區跟到蠶室……我就……我就已經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喊他的了，但是後來確實是在不停的喊他……想讓他停一停……想讓他讓我看看他的臉……想讓他……等等我……」

　　說到後來，秀英不知道怎麼回事眼淚就流了下來，或許哪怕是平時大大咧咧如她，在夢裡回憶到小時候的情形也依舊讓會讓自己脆弱的一塌糊塗。

　　「那你是怎麼醒的呢？」西卡眼神有點閃爍。「而且，最後到底有沒有看到對方的樣子呢？」

　　「這才是關鍵。」秀英發現自己的眼淚有點止不住了。「到最後，我好不容易抓到了對方，結果對方的臉變成了今天相親的那個人……然後父母和姐姐不知道從哪兒跳了出來，他們說既然抓住了，那我就必須得跟對方結婚，不然就得去做修女！我應該是被嚇醒的！」

　　西卡的眼神更奇怪了：「整個夢就是這樣的嗎？」

　　還抱著被子擦眼淚的秀英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秀英！」西卡也猶豫了一下，但是她的語氣就堅定的多了，因為她決定告訴對方一點真相，或者說是準備拆穿對方的謊言。

　　「嗯？」

　　「你中途至少叫了不下五次『鐘銘oppa'。」西卡細聲細語的說明道。「而且……」

　　秀英：「……」

　　「而且，你剛才說，對方的臉變成了今天相親的人，那麼是不是說明你之前已經看清了這個oppa的臉呢？」西卡發現自己又變聰明了。「那張變成今天相親那個人的臉之前又是誰的臉？不會是『鐘銘oppa'的吧？」

第017章夢（下）

　　PS：跪謝大家的支持……沒人說要太監，只是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太多太緊，把人逼到了臨界點……負面情緒爆了而已，所以說是例行的玻璃心。

　　———————我是無聊的分割線———————

　　秀英緊緊的盯住了自己的舍友。

　　「不用這麼看我。」西卡往後舒服的把腰靠在了被子上。「夢這種東西嘛，肯定是暗示了自己的想法的。你跟人相親遇到一個不爽的人選，或者說對相親這件事情有些牴觸，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包括的伍德的事情，你那天連架都打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所以說，考慮到你父母家人的態度給你帶來的壓力，再加上今天天又這麼熱，那麼夢的結尾變成了這麼一個結果其實不是很正常的嗎？」

　　秀英難得不同以往的嘟起了嘴，今天相親的事情確實讓她很不爽。

　　一來，對方的各種形象條件雖說都不錯，但卻和自己的理想型差距太大；二來，父親退休這個變故雖然不至於讓家庭以後變得艱辛如何如何，但是卻也讓全家，尤其是三個女人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於是她最近為了父親的那個基金會實在是累得不行，而今天的的疲憊絕不是裝出來的，那是真真切切的一種情緒；最後，她心裡隱隱知道，這次的相親，其實是有著一絲功利目的的，所謂時尚品牌和自己這個韓國第一女團成員是有著極大利益契合點的……這讓她有些本能的抗拒，如果可以的話，她難道不想開始一段純粹而又持久的愛情？

　　「不過，這場夢最關鍵的場景不在於噩夢般的結局，那個無足輕重，只是因為這是你今天才遭遇到的事情，所以被添了進來而已。」西卡仰著頭略顯唏噓的說道。「其實，最開始的場景是你印象中關於愛情最美好的場景……對不對？」

　　秀英心裡微微一顫。

　　「那件事情你說過很多次，但都是笑著說的，當時哭的稀里嘩啦，現在回頭再說卻都是很有意思甚至是很感恩的那種，哪怕那個oppa根本不認識你是誰，你也根本就是遠遠的幻想……但那確實是很美的東西。現在呢？你已經長大了，到了可以相親的地步了，到了要為家裡考慮生計的時候了，你心裡很明白，那種無憂無慮，近乎純粹的時光永遠回不去了……對不對？所以你會哭，因為那種東西真的很珍貴……」

　　秀英欲言又止，她不是不想說點什麼，而是眼淚又失控的流了出來。

　　人就是這樣，再怎麼強硬的人在睡夢中回憶起童年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哭出來，又或者是笑出來。

　　西卡靜靜的看著對方在自己的被子上抹乾淨了眼淚，隨後才繼續從容的開了口：「然後是伍德那段夢……你跟他認識這麼長時間了，01年開始一直到現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開始，或許是把他當哥們，或許根本就沒把他列入那個想法的名單，因為他跟你的那種理想型差距實在是太大……但是他卻變得越來越優秀，越來越吸引人的目光，甚至是逼著你去注意他，逼著你產生一些別樣的想法。這種情況到了我們出道以後變得尤為明顯，到了這兩年，他簡直就給人一種光彩奪目一般的感覺，我們走在哪裡都能聽到他的消息，周圍無論是什麼人都會因為他對我們另眼相看……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因為欣賞，因為那種『明明我那麼早就認識他了』之類之類的想法，你就產生了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比如你現在就覺得，自己去爭取一下他身邊那個位置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之前還好，那時候有含恩靜，還有我攔著你們，你們可以把這個念頭塞到心底。而現在，你們覺得男未婚女未嫁，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大大方方理所當然的去爭取一下……你也好，侑莉、允兒也好，其實都是類似的想法。」

　　「不行嗎？」秀英僅僅的盯住了自己的舍友，目光中同時閃爍著驚慌和試探。

　　之所以如此，一來，秀英確實很難想像以對方平時的那種智商竟然完全察覺出了自己破綻和心思，要知道，今天金鐘銘在直播裡嘲諷那個叫毛毛的人數學不好，告訴她她都算不出來可不僅是開玩笑，那是事實，鄭秀妍有點蠢幾乎是身邊人的共識；二來，長久以來都是面前的這個隊友充當著她們少女時代幾個人和金鐘銘之間的防火牆角色，就是她鄭秀妍在阻隔著自己這群人的湧入和試探，而如今金鐘銘雖然已經分手了，但那天晚上的試探卻也因為醉酒後的瘋狂變得不了了之，所以她想迫切從對方的眼睛裡知道對方此時真正的態度——那就是這個閘門到底有沒有被對方打開。

　　「你是在默認了？」西卡晃晃悠悠的歪著頭看了看對方。「我就當你是在默認了。」

　　秀英繼續沉默不語。

　　「是不是想特別問我對你這件事情怎麼看？」西卡坐起身把臉蛋湊過來繼續追問道。「想問問我我對你追求他的態度？」

　　秀英半是驚懼半是認真的點了下頭。

　　「去吧！」西卡指了指自己房間的門。「我的態度很直接，他現在單身，所以你現在爬到他床上我都不在意。」

　　秀英徹底懵住了。

　　「不敢去啊？」西卡鄙視一般的撇了撇嘴。「那天看你和允兒打架還以為你蠻有魄力的……算了，我去。」

　　說著，一身睡衣的西卡竟然慵懶的翻身爬下了床。

　　「你去幹嗎？」秀英更加驚懼了。

　　「我去喝杯水。」西卡頭都不回的按開了燈，燈光刺激的秀英本能的摀住了雙眼。「天這麼熱，你又折騰了這麼長時間，被你搞的一身是汗，我去喝杯水涼快一下……話說平白長這麼高的個子，卻膽小成這樣子，生米做成熟飯多好，sunny到時候都插不進來……」

　　秀英鬆了口氣，然後回身癱軟的坐了下去，等她想問問sunny又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西卡卻已經出去了。猶豫了一會，秀英還是癱軟的抱著被子躺了下去。

　　話說，西卡剛才真的嚇到她了，雖然性格向來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甚至被粉絲叫做蘇勇oppa，可實際上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在一些事情上她向來都是被動的那一方。所以，雖然她動輒宣稱自己一定要儘早結婚生子，但是她的隊友們卻也總是對此嗤之以鼻，因為所有人都覺得她不會主動的去尋求感情……那天晚上和允兒打架的事情，說實話，一直到現在她自己都很難理解，今天晚上在法式餐廳裡的失控行為也是如此，剛才的夢也是這樣，她不明自己怎麼就突然這麼大膽……

　　但是，秀英或許不明白，真正的愛情都是需要主動和大膽才能換回來的，按部就班只能一無所獲。

　　另一邊，剛剛推開門出來，西卡卻一下子就愣住了，因為她發現客廳裡亮著燈，另一個穿著睡衣的人竟然已經坐在沙發上端著水杯喝水了——那是金鐘銘。

　　「伍德……你這是怎麼了？」西卡把手插在兜裡，小步緊趨了過來。

　　「做噩夢了。」金鐘銘回過頭冷靜的答道，語氣非常的平淡，但是他額頭上密密麻麻的虛汗卻在明白無誤的暗示著，剛才這個夢給他帶來的影響恐怕並不像語氣中那麼平穩。「天又有點熱，所以出來喝杯水。」

　　「哎！」西卡愣神了很久才開了口。「確實如此，馬上六月份了，說起來也算是夏天了。」

　　「你又是怎麼回事？」金鐘銘一杯水喝完又倒上了一杯。「大半夜的精神這麼好……」

　　「我也是熱的。」西卡回頭看了眼自己房間的房門，然後坐了過來。「所以也過來喝杯水。」

　　說話間，她把金鐘銘剛倒好的那杯水直接端了過去，咕嘟咕嘟就倒進了自己的肚子。金鐘銘無可奈何，只好又拿了個杯子，然後雙雙滿上。

　　「什麼噩夢，具體什麼內容？」新的一杯溫開水捧在手心裡，西卡就開始若無其事又理所當然的詢問了起來。「說出來聽聽，我給你解解夢。」

　　「不用你解，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金鐘銘笑著的搖了下頭，但猶豫了一下後他還是決定和西卡說一說夢境。「我……我做夢夢見自己一直被什麼人追……從小學一直被追到現在，從洛杉磯一直被追到首爾，最後又被人追到了……釜山……日本……中國……」

　　西卡的眼神都有些飄飄然了，真巧！

　　「大部分時間裡，我一直都在一些自己比較熟悉的場景裡被追……可是在夢裡，明明記得前面應該是一條通暢的路，卻突然會變成一條跨不過去的河；明明只是一個短短的街區，卻怎麼都跑不完；明明剛才還很清晰的前路，卻突然會變得陌生；明明已經要跑到家了，卻總是在到家前一刻被轉換了地圖……而且……」

　　「而且？」西卡低下頭想去看看金鐘銘的臉。

　　「而且。」金鐘銘主動迎上了西卡的眼睛。「毛毛……我一開始是拽著你和二毛在跑的……」

　　「這個太正常了。」西卡不以為意。「從小學時候的洛杉磯開始，你不帶著我們倆跑還帶著誰跑？」

　　「然後來到首爾後手裡抓著的人就換成了恩靜……」

　　「這個……也算正常。」西卡頓了一下，但是仍然點了點頭。

　　「再然後那個手裡拽著的人變成了一個怪物……」金鐘銘繼續敘述道。「不停的會換臉，不停的會變模樣，不停的會變形狀……甚至重量也在變。」

　　「這個就有點不正常了吧？」西卡有些無力了，而且她也明智的沒去問那個怪物究竟變成了誰的臉。「畫風轉換的太快了點，為什麼我和二毛會變成怪物？」

　　「是啊。」金鐘銘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畫風轉換的太快了。其實，手上的東西大部分時間還是可以接受的形象，但是下一秒就變成了其他東西，這個變化的過程讓我實在是難以接受。後來夢裡感覺到累的心煩，我就想甩掉那個黏在手上的東西，但是怎麼甩都甩不掉……」

　　「然後呢？」西卡好奇的問道。「最後就一直拽著這麼一個東西？」

　　金鐘銘面色古怪的點了下頭：「一直到夢的結尾都是如此，我是夢到去中國的時候醒過來的……然後發現自己的手被壓在了腰下面，已經被壓得發麻了……應該只是這個緣故而已吧？」

　　「伍德。」西卡輕笑了一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如果你之前所說的『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這個意思的話，那麼你還是需要我這個解夢專家給你解解夢……」

　　「你還會解夢？」金鐘銘被逗笑了。

　　「而且還很有經驗！」西卡一臉理所當然。「我剛剛就給一個人來了一個直入人心的解夢！」

　　金鐘銘面色怪異的看了眼身後的房門：「秀英？她也做噩夢了？」

　　「差不多吧。」西卡放下水杯隨手又從茶几下面的空格里拿出來一個不知名的零食。「不過其實她那個更有點像是春夢……」

　　「別大半夜的吃東西。」金鐘銘劈手奪下了對方手裡的這個明顯有著巧克力成分的零食。「小心你的牙！小時候滿嘴黑洞的事情你忘了？」

　　「喔。」西卡沒好氣的應了一聲，然後盤腿坐在了沙發上，但隨即她伸直腿舒服的斜躺在了靠墊上，腳也放到了金鐘銘的腿上，用鄭媽媽的話說這是金鐘銘從小慣得，鄭大毛向來是能躺著就不坐著，能挨著床就不碰沙發。「回到正題上吧，你這個夢是這樣的……」

　　「洗耳恭聽。」金鐘銘敷衍的答道。

　　「其實啊，你心裡還是對一些人一些事情難以徹底釋懷，所以你對這些急晃晃的想擠過來的人感到疲憊和無奈。」西卡躺在沙發上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像是早就打好草稿一樣把話順暢的說了出來。「但是偏偏這些路人又都不是什麼過路的阿貓阿狗，她們是你少有的朋友，這年頭，以你的身家，每一個相識良久的朋友都是很珍貴的，所以你又不能黑著臉趕走她們……你其實是在尋求一個適度的距離和適宜的處理方式。我說的對嗎？」

　　西卡的聲音很輕，但是聽到金鐘銘耳朵裡卻如同一股電流一般直接將他糊狀而疲憊的大腦給打通了！

　　原來如此，自己竟然是這個想法，只是由於事業上問題的繁複，以及對一些人和事情的逃避，讓他沒有搞清楚而已。

　　一念至此，金鐘銘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這個在自己衣服上撓著腳丫子的女孩，說到底，毛毛永遠是那個把自己看的最通透的那個，哪怕她的數學還是那麼爛！

　　「對不對？」等的有些不耐的西卡輕輕的踹了一下對方。

　　「對！」金鐘銘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可是我該怎麼辦呢，解夢大師？」

　　「涼拌！」西卡忽的一下坐了起來。「你現在是被追的，幹嗎還要想著怎麼辦？該想著怎麼辦的是她們，你只要在事到臨頭的時候做好臨門一腳就行了！……給我再倒杯水，說太多了，我又渴了。」

　　金鐘銘突然咧嘴笑了。

第018章徹底改變的生活方式（2合1）

　　第二天一大早，早早起床的秀英終於還是在吃了一個面包片後離開了，勉強結束了自己這一趟不知道算不算是離家出走外加夜不歸宿的旅程。而且，回去的時候她非常的迅速和安靜，並沒有趁著這個機會做出什麼任何額外的反應和行動。

　　不管怎麼樣，秀英依舊還是那個做事情豪爽大氣，但是內心卻極度缺乏勇氣和主動性的女孩。

　　而這一點，其實和向來討厭拖泥帶水的金鐘銘完全相反。

　　「她走了。」頂著黑眼圈的西卡捧著面包片無精打采的說道。

　　「是啊，走了。」同樣時不時打著哈欠的金鐘銘也捧著一個面包片在麻木的啃著，面前還鋪著一疊報紙。

　　「伍德。」Krystal精神倒是不錯，她還有精力和家裡最後一瓶藍莓醬死磕呢。「為什麼你不去買早餐？搞得現在我們三個只能吃一瓶藍莓醬，好像還是過年時買的！」

　　「會被圍觀的。」一邊啃著面包一邊無聊翻著報紙的金鐘銘略顯無奈的解釋道。「昨天剛在電視裡展露了身價，這時候去樓下排隊買早餐說不定會被鄰居們攔著問股市的……你忘了昨天在電梯裡的那位大叔嗎？15樓那位，明明只是面熟，卻一直當著秀英的面問我公司什麼時候上市……」

　　「四啊。」Krystal嚼著面包含糊不清的應道。「那你以後是不是要有所準備啊？」

　　「比如呢？」金鐘銘面無表情的反問道。「保鏢、司機、車隊？韓國治安沒這麼差勁。這裡勉強算是個財閥社會，除非跟人產生了確實的利益衝突，否則還沒聽過誰或誰的家人被綁架過，實際上在韓國的主要城市裡，我印象中上一次針對錢財的勒索綁架案發生在90年代，千里島國，這麼小也是有好處的……不過增加一個專職保鏢也是理所當然的，我會給你們倆也配一個……」

　　「不用吧！」Krystal有點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意思。「我……我就只是在漢江兩邊這一點點地方活動而已……」

　　「不是那個意思。」金鐘銘翻了頁報紙。「是在你們經紀人團隊裡安插私人聘用的安保人員，西卡已經有自己的經紀人和助理，到時候直接安排就行了，你的話還需要去跟李秀滿打聲招呼。」

　　「伍德！」Krystal有點著急了。「沒你想的那麼誇張，秀英歐尼和始源oppa活動時不也是全都聽公司的安排嗎？你這麼****怎麼去跟V媽她們交代？」

　　「伍德你想多了。」西卡也漫不經心的開了口。「就像你說的那樣，平時自己活動的時候其實就在漢江兩岸的鬧市區，公司活動又都是這麼多人一起，多此一舉嘛。」

　　金鐘銘不再言語了，不過他腦子裡順著姐妹倆的話竟然又想起了一些別的事情。

　　「不過以後莫非就只能天天吃藍莓醬加面包片嗎？」三人安靜的吃了一會飯，不過西卡馬上又有了點些懨懨的感覺。「好無聊的東西。」

　　「想得美，還天天吃藍莓醬？」心思重重的金鐘銘回過神來後就是一聲冷笑，嘲諷的意味顯露無疑。「馬上就要去日本了，你這個連半句日語都說不好的人到時候連訂餐電話會不會打都不知道！」

　　西卡不滿的撇了撇嘴，不過她也知道，日本行程一開，肯定又是要忙得昏天黑地，到時候絕對沒時間像現在這樣優哉游哉的坐在餐桌前討論藍莓醬的問題了。

　　「到時候姐姐只能天天吃你們公司發的營養餐了！」Krystal不知道是不是皮癢了，竟然也跟著帶起了節奏。「早上黃瓜餡餅，中午黃瓜沙拉，晚上……晚上黃瓜湯！」

　　「幹嗎攔著我？」西卡不滿的掙紮了一下，但是整條胳膊被金鐘銘拉住，她怎麼也搆不著自己妹妹。「好長時間沒教她做人了！」

　　「二毛要上課，大早上的鬧什麼？」金鐘銘一隻手抓住對方的胳膊，一隻手繼續在啃面包。「有那個心思也要等到晚上。」

　　「切！」西卡沒好氣的坐了回來，算是饒過了鄭二毛。「我上午要去SBS，伍德你送我！」

　　「不行。」金鐘銘看了一眼對方。「我要送二毛去上學。」

　　西卡立即更氣了。

　　「為什麼？」Krystal也有點不解。「伍德你剛才不還說怕被圍觀嗎？買早餐怕被圍觀，送我就不怕圍觀？」

　　「本來就準備回母校作作秀的。」金鐘銘語氣平靜的邊吃邊答道。「我準備給咱們的母校捐贈一座價值一百億韓元的圖書館，方案是之前老早就商議好的，具體的選擇是昨天上午定好的，從母校開始誰也說不出什麼。」

　　Krystal翻了翻白眼：「初中還是高中？」

　　「先初中吧。」金鐘銘一臉的無所謂。「你在高中，捐在高中有些刻意。但其實無所謂，反正都是漢陽大學的事情，到時候看需求就好，不一定是高中，漢陽大學本身也行。也不一定是圖書館，實驗樓、教學樓都行。反正我說一百億韓元助學蓋樓，他們總會找出來缺口來的。」

　　Krystal的入學軌跡和自己哥哥一模一樣，都是在漢陽大學附屬學校一路讀過來的，小學、初中、高中——如今她正在漢陽大學附屬高中讀高一。

　　不過，西卡卻有些不解：「之前買大樓不是還找銀行貸款了嗎？現在為什麼還要花一百億幹這個？錢夠用嗎？」

　　「遲早要干的。」金鐘銘嘆了口氣。「不僅是現在，只要以後沒破產，我每年都會花一百億韓元去找個學校蓋樓，蓋到我死為止。當然了，明年要看經濟寬不寬裕，寬裕的話我就額外來個大的，直接在首爾大給我們歷史學院來個像樣的大樓！」

　　西卡和Krystal齊刷刷的停下了啃面包的動作。

　　「不要這麼看我。」金鐘銘冷笑道。「這可不是賠本買賣，但凡是個像樣的企業都有類似的行為，韓進集團虧成那樣，照樣年年扛著鐵鍁去蒙古沙漠裡種樹；SK也年年去給不缺錢的沙特王室送錢；三星更是牛，全國各種各樣的評審活動只要找他們，他們一定都要當一回及時雨宋公明；就連CUBE剛成立的時候都有一個自己的助學基金……你們以為這些人都是有錢閒的？慈善這個東西，裡面的水深著呢！」

　　「我沒聽懂……」西卡諾諾的答道。

　　「雖然你不需要聽懂。」金鐘銘搖搖頭。「但是單單就這個一百億的大樓的事情我還是給你大概的點一點吧。你別看一百億韓元很多，但是在漢陽大學附近那個地界一百億韓元其實也就是個單純的大樓造價，是包括不了地皮和配套設施的。所以，我白出了錢去買名聲買聲望是一回事，那群學校裡的人卻可以理直氣壯的趁機向教育部門在自己學校的綠化帶裡要價值一百億韓元的地皮，然後再要價值一百億韓元的配套設施，再然後還可以增添管理崗位，增加以後的教育經費……教育部門也一定很樂意批錢，因為會省下一百億，他們也有政績……而就在工程建起來的過程中，我什麼都不做，乾乾淨淨的就可以跟漢陽大學以及相關部門的某些人物建立起足夠的利益捆綁關係……這是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行為方式。」

　　「然後呢？」西卡完全沒有了昨天夜裡的那種精明。

　　「然後？」金鐘銘撇撇嘴。「然後一年一個學校，一年一個大樓。慢慢的，不要多，只要一年一百億韓元給學校蓋大樓的形象深入人心，別說我本來就是首爾大學高學歷精英的形象了，哪怕我是個清涼裡出身拉皮條的黑社會也能漂成社會賢達。因為在這個過程中我會跟韓國勢力強大的學界建立起足夠穩固的人際網絡和關係緩衝渠道，並且我還能保證這其中絕對沒有任何灰色的東西，大家都是清清白白幹乾淨淨的。但是，真到了必要的時候，那些影響力巨大的教授、專家，雖然每個人都跟我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在整體上卻都會本能的傾向於我，為我說話。有了好事，他們會主動捧我，有了壞事，他們主動替我洗白，而這個……就是資本主義的精髓了！」

　　金鐘銘的話算是給瞎子拋媚眼了，西卡一臉痴呆，二毛似懂非懂，前者是真不懂，後者是太小了。

　　「算了！」金鐘銘意興闌珊。「反正我是去做善事的，堂堂正正理所當然，而且這個手筆怎麼看怎麼有噱頭，誰還能罵我不成？」

　　「不是這意思。」西卡想了一下，然後略顯猶豫的問道。「你這個手筆在洛杉磯恐怕還算是小氣的，但是在韓國是不是有點大？就是擔心你經濟上撐不住……」

　　「沒那回事。一百億看起來很有噱頭，實際上那只是對小氣的韓國人而言顯得厲害，而韓國政府每年光給NGO組織的補助也有一百億，而且就像你說的那樣，那些歐美差不多身價的商人每年在所謂慈善上花的錢也比這個數字多，香江那邊有一位商人還每年一億軟妹幣呢！」金鐘銘認真的跟西卡解釋道。「而且這個計畫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不是我一拍腦袋想起來的，這是我在美國、韓國兩邊的財務團隊和律師團隊老早就替我想好的方案。總之了，花錢買平安也好，做善事也好，收攏人心也好，這麼幹對我而言就一句話——不吃虧！」

　　大毛二毛對視了一眼，然後又齊刷刷的對著金鐘銘點了點頭，其實哪怕是西卡也明白，但凡有錢人一定是要做慈善的，從洛杉磯長大的她對這一點印象自然會深刻，所以，雖然不懂裡面的道道，但只要金鐘銘告訴她不吃虧，那她就無所謂了。

　　「其實啊。」金鐘銘翻了翻桌子上的《朝鮮日報》感慨道。「之前不是不懂這些東西，只是不想用這種思考方式來影響自己的生活方式罷了。但是從昨天以後，我的生活方式就已經改變了，那自然就得反過來改變自己的思考方式……」

　　「報紙上最近有什麼重大新聞嗎？」Krystal懵懵懂懂的問道。「沒聽說啊。」

　　「朴元淳律師堅持民間角色10年整，美麗財團存款持續增加中，目前業已達到九千億韓元，預計年底即有可能完成美麗財團創立初衷的一萬億存款……十年間，累計有三百餘NGO組織受惠於美麗財團。」金鐘銘念了一條很有意思的新聞。「這才是真牛人！我是真金白銀，但一輩子估計也搞不到一萬億韓元的捐款，他這是空手套白狼，卻十年就搞出來一萬億！嘖嘖……這水平！這魄力！同樣的事情，所處的高度不同，看起來完全不是一回事！」

　　姐妹倆愣愣的看著金鐘銘一會，很顯然，兩人還是跟不上金鐘銘的節奏，不過突然間，西卡卻回頭伸手按了一下Krystal的腦袋：「別發呆了，趕緊吃飯，馬上還要上課……藍莓醬還有沒有……分我點？沒有了？這是什麼？……給我蹭點！」

　　早餐時的閒聊到此為止，西卡吃完飯就打電話叫來自己的經紀人和對方一起離開了，金鐘銘則驅車送Krystal去了趟母校，放下對方後他就直接和等在那裡的洪勝成一行人一起前往了漢陽大學。

　　按照原本的說法，是CUBE的助學財團要來進行一次捐贈，這實在是太常見的事情了，韓國的助學財團多如牛毛，是個公司就有，CUBE這兩年盈利水平一直不錯，相應的活動本來就不少，所以，漢陽大學的人並未在意……只是，這次他們卻真的遇到了天上掉餡餅的故事。

　　一百億韓元？白送的？當然要！一切首尾自然由我們漢陽大學自己處理，你把錢掏出來就行，包括宣傳活動都不用你操心……你本來就是求名嗎？我們懂！我們是內行！

　　於是乎，在真金白銀的誘惑下，中午的時候這件事情就已經傳遍了韓國！但是，事情還沒結束，金鐘銘隨即就公開的CUBE官網上宣佈了自己的『一年一百億，一個學校一棟樓』的計畫，用他的話說，只要每年在暑假開始前的六月份確定自己還沒有破產，賬面上還有一百億韓元的餘力，那他就將傾其一生支援在他心目中偉大而無私的教育事業！

　　還沉浸在昨天新聞裡韓國人立即就接著爆了，幾乎可以肯定，金鐘銘被爆出身價後卻不會隨之產生任何一丁點的負面影響了！

　　「太嚇人了！」裴勇俊心情輕鬆的點評道。「有錢就是任性！不過做慈善還能分期付款嗎？」

　　「太嚇人了！」朴振英嚥了口唾沫後直接摀住了臉，他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經紀人、好朋友洪勝成。「CUBE要取代JYP了嗎？洪勝成終究還是要親手推掉自己嗎？」

　　關上電腦屏幕，又打開，又關上，又打開，楊賢碩終於停下來這種無稽的動作，並轉而盯著自己嶄新的公司大樓愣神去了，良久，他腦子裡終於蹦出了一句話：此誠不可與之爭鋒也！

　　「真是大手筆！」李秀滿對著電腦屏幕如此在內心感慨道。「自己果然老了嗎？長久以來一直只是在狹窄的區間裡活動……不對，自己不是沒去嘗試過，只是本錢本來就少的自己直接賭輸了而已！」

　　首爾驛三洞的一間辦公室裡，白昌洙愣神了很久卻一言不發，對一個自以為剛剛抱上一條大腿並可以成功洗白的人而言，最後悔的事情恐怕就是發現自己其實在這個過程中白白錯過了另一條更輕便更溫和更乾淨的大腿，尤其他發現自己當初竟然還是踩著這條更乾淨的大腿上才扯到了另一條大腿的腿毛的……要不要燒個回頭香？多條後路多個機會啊！

　　「真TM溜！」李在賢咬著牙關上了網頁，但心裡卻泛起了一股酸水，這年頭混互聯網也真TM有錢！對方這麼砸錢買聲望，我堂堂三星正牌皇太孫卻只能每年小心翼翼的從賬面上摳下來個幾百億韓元給兒子存起來避遺產稅！不過說到底，三星啊，三星！三星要是自己的，自己還比對著一個暴發戶小癟三泛酸水？！自己的爺爺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

　　「好一個護身符！」三星真正的皇太子李在鎔也在略顯感慨的看著這個新聞。「不過這種慈善手筆有點像是歐美和韓國的混雜手段。」

　　「那叫陞官符！」拄著枴杖的李健熙恨鐵不成鋼的在旁邊糾正了自己的兒子。

　　「真有魄力！」向來對人處事拿捏到位的崔泰源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手機竟然有些失態了。「上來就做了決斷，這讓我很為難啊。話說，你憑什麼上來就下注？憑什麼？仗著自己年輕輸得起嗎？年輕啊！不信你沒破綻！」

　　「有點意思，這筆錢要是放在我們美麗財團該是多好的互動效應啊，他為什麼非要自己單干呢？而且聽說他發佈完消息就去拜訪朴女士去了，這根本就是擺明車馬錶面立場了吧？」美麗財團簡陋的辦公室裡，朴元淳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老朋友安哲秀。「說實話，他不去找皿煮派我可以理解，因為根本就沒有任何淵源，但是我們呢？話說他不是你們首爾大的學生嗎，還一直跟我們互動這麼好？我還以為你已經把他拉過來了呢。現在看看，人家之前只是想做點面上功夫，以後見面留一線而已……話說老安，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有深度，還是說你這個教授教育的好？」

　　「他是歷史學院黃增益的學生，又不是我的學生！」安哲秀黑著臉答道。「我才知道，他跟朴女士那才叫真正的淵源。不過話說回來，不下場的時候萬般沉穩，一朝被逼著下了場，卻又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選邊站！這才正式入場一天時間不到呢，可他卻說不定已經在跟朴女士面對面的說話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麼有魄力的嗎？還是說……」

　　「還是說什麼？」朴元淳略微不解。

　　「還是說……他就認定了朴女士能贏我？！」安哲秀突然有些憤憤然了。

　　朴元淳若有所思。

　　「鐘銘啊！」安哲秀猜對了，同一時刻，朴女士已經見到了金鐘銘。「這麼叫你沒問題吧？」

　　「無論從哪裡算起，您都是我的長輩。」金鐘銘低頭笑道。「這麼叫我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倒是我這個做晚輩的，遲遲沒能來拜會您，這就是我的過錯了！」

　　「是啊。」朴女士也笑了笑。「無論從哪邊算起，志源那裡、你父母那裡、你外公外婆那裡，怎麼算你都是我的子侄輩……一點都沒錯……不錯！」

　　金鐘銘笑而不語，他其實心裡很明白，這一天遲早要來的。

　　之前自己強行壓住不入場是一回事，但是被一些惱羞成怒的無聊人士強行揭開了帷幕，然後不得不站上台去的時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既然如此了，那就要一開始就徹底站穩立場，把屁股做對，然後還要一開始就展示出自己的價值。

　　原本只要說出貸款就可以糊弄過去的事情，為什麼還要主動說出美國那邊的財富？為什麼還要主動坦誠自己在釜山那邊的實際股權，為什麼還要上來對著韓國學界砸出來這麼一個大手筆？因為他知道自己對於朴女士的價值在哪裡。

　　自己的錢可以為對方提供競選資金；自己在娛樂圈和學界乃至全社會的名聲和影響力可以為對方在傳媒上造勢，為對方在學界挖角；而自己在釜山的產業和根基就更有意思了，誰不知道釜山是皿煮派的大本營，而保守派在釜山的根基幾乎全在金武星這個勢大難制的二號人物手裡，這些都讓朴女士寢食難安啊，能插進去一點點，那也是戰略意義上的好處啊。

　　嘛，總之，金鐘銘這兩天的行徑可不是一拍腦袋想起來的，這是百想大賞那次狼狽經歷後數月間的仔細籌措和設計。

　　而事實證明，朴女士也確實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

第019章未曾改變的內心深處

　　PS：今天5k，實在沒力氣碼了，下一章可能有可能沒有，不要等。

　　「那麼，這些事情要早作準備。」下午四點多，CUBE的會議室裡，金鐘銘正在認真的做著總結。「對面大樓樓層功能的分配、設備購買、裝修、搬遷，公司擴張後人員的招聘、部門的重組和新建都是重中之重，大家也要多辛苦一下。但是我要額外的說一句，千萬不要因噎廢食。事情要按部就班的來，尤其是手頭上的工作千萬不要荒廢，幾組idol的活動我就不說什麼了，那是洪社長和崔代表的事情，但是！」

　　說到這裡，金鐘銘掃視了屋子裡眾人一圈：「JK-cube這邊我要尤其提醒一句，我們的根基在那裡？在於作品！我們手頭上幾部參與投資製作的電影、電視劇、綜藝；我們的簽約演員參演的電影、電視劇、綜藝，那才是必須要投入百分百精力的事情！行政部門是行政部門，製作部門是製作部門，你們這些製作部門的領導回去後一定要做好工作，不要讓大家有心思上的浮動！明白了嗎？」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那就好，最後問一句，誰還有什麼額外的事情？」金鐘銘滿意的點點頭。「沒有就散會，不要把韓式公司故意加班拖會議時間的惡劣習氣帶進來。」

　　「我還有個問題。」合夥人之一的申景和突然舉手了，他是總公司也就是洪勝成那裡負責財務的，最近又被金鐘銘指派出去專門負責這次的搬遷行動，也算是一種拉攏和分化。「是關於搬遷的，而且只能鐘銘你來解決。」

　　「哦？」金鐘銘稍顯詫異。

　　「關於地下通道的審批……」申景和在空中轉了轉食指，最後指向了正下方。「大樓產權可是你的，這個得你出面才行。」

　　「地下通道的審批已經下來了。」金鐘銘愣神了一下。「還有一個地下停車場的擴建審批也一起要過來了，我為這事昨天還專門去了建設交通部找了他們的金次長……沒跟你們說嗎？……最近事情太多，忙暈了，別在意……散會吧。」

　　眾人對視一眼，卻也自然是無話可說，會議到此結束，趁著下班時間未到，各自回去忙各自的收尾工作去了。

　　不過，剛一回到自己辦公室的金鐘銘就變成了一臉疲態，完全沒有了之前在會議室裡和走在門口時的那種冷靜和從容。

　　話說，這幾天確實有點心糟糟的感覺，新認識了一堆各種各式的人物，由於是初次見面，有的要去應酬一下，有的要去點點頭，甚至還要去一些特定的慈善晚宴和拍賣會上展示態度或者說是交保護費。

　　但是這還沒完，認識了新的人物和圈子之後還不行，還要回頭安撫之前的人。

　　沒辦法，韓國太小了，哪怕是娛樂圈裡也同樣派系複雜，每個公司都有身後的資本和政治屁股，每個大點的演員背後也有自己的立場。而雖然說大家因為商務關係都能做到在商言商，但是在自己剛剛站了隊的敏感時刻，一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畢竟又不是每個之前的熟人都像是自己老師安聖基那樣，是和自己有著傳承關係或者說利益契合到一而二二而一的地步的。那麼這些人就需要金鐘銘挨個的走過去，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讓人家安心，同時也要請對方讓自己安心……

　　反正這幾天金鐘銘是真的到處在瞎扯淡，明明什麼事情都沒做成，可是卻忙得腳不挨地，而這，就是入場的代價了。

　　干坐了一會，金鐘銘婉拒了一個晚宴邀請，最終決定還是回家休息一下，在陽台上看看書說不定能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話雖如此了，人算不如天算，剛剛下了電梯的他卻在一樓大廳處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熟人，這個熟人做到了除了安聖基以外滿公司人都沒做到的事情——一句話就讓金鐘銘放棄了回家的念頭。

　　「阿加西？」

　　這個驚喜的聲音一響起來金鐘銘就笑著停下來腳步，能這麼叫他的也只有一個人了。

　　「阿加西。」果然，一個背著亮黃色小挎包，名為金賽綸的小女孩從地下室入口那邊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上週去補拍鏡頭的時候你怎麼走的那麼急啊？」

　　「嘛，當時有事情就先走了。」金鐘銘彎腰把對方抱了起來。「……越來越重了。」

　　「那當然，我在長個呢。」趴在金鐘銘肩膀上的小姑娘對體重問題沒有任何多餘的什麼想法。「不用多，再過一年兩年阿加西就沒法抱我了。」

　　「不至於吧？」金鐘銘有些不解。「到時候你能長多高多重？」

　　「不是體重問題。」金賽綸歪著頭答道。「再過一兩年我就要發育了，就成為大姑娘了，到時候你就不好意思抱我了。」

　　金鐘銘無言以對：「所以呢？」

　　「所以你現在趁著我還是小孩子模樣要多抱抱我。」說著，小姑娘還伸手攬住了金鐘銘的脖子。

　　金鐘銘為之莞爾。

　　「阿加西。」小姑娘突然歪著頭看了看抱著自己的這個熟悉的大叔。「我喊住你是想告訴你件事情，你不要生氣。」

　　「說吧。」金鐘銘眼珠轉了一下，大概已經猜到是什麼事情了。「我不生氣。」

　　「我知道你的名字了。」小姑娘輕輕附到對方耳邊說道。「金鐘銘，是不是？」

　　「哼~」金鐘銘板著臉隨意的應了一聲，果然。

　　實際上，這幾天金鐘銘這三個字在韓國真的是超出了娛樂新聞的範圍，無論哪裡都能聽得到看的到，所以哪怕小丫頭依舊在父母的嚴格要求下做到了早睡早起，依舊不看電視劇、不看深夜綜藝，但是她仍然很可能從一些正常渠道獲知自己的信息。不過倒也無所謂了，電影主體部分已經完成了，知道不知道都不影響了。

　　「果然生氣了嗎？」小姑娘自然而然的抓住了金鐘銘空閒著的另一隻手，像是撒嬌又像是威脅。「要不要我給你做個美甲賠罪？」

　　「還是算了吧！」金鐘銘連連搖頭。「你做美甲的時間太長了，待會做到一半你媽媽叫你回去怎麼辦？」

　　「不會的，媽媽不會打擾的，我是自己來的。」小姑娘完全不以為意。「這些天雖然你根本就沒下來過，但是我一直都是自己來玩的。」

　　金鐘銘有些不解：「不是你媽媽來找蘇小婭阿姨順便帶你來健身的？」

　　「不是！」金賽綸搖了下頭，順便還從脖子上取下了那個挎包，並從裡面翻啊翻，呃，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里翻到了一塊巧克力，撕開了塞到金鐘銘嘴裡後繼續翻啊翻。

　　「你在找什麼？」金鐘銘嚼了兩下後有些不解。

　　「我的美甲店營業證書。」小姑娘自得的在金鐘銘臂彎裡答道。

　　金鐘銘目瞪口呆，可你還別說，幾分鐘後還真讓金賽綸翻出來了一張似模似樣的硬殼紙張，不過嗎，當金鐘銘斜眼一看後差點沒把滿嘴的巧克力噴到小姑娘臉上。

　　很明顯，這是一個自己打印的營業執照，看紙張材料估計就是在公司某個打印機裡搞出來的。不過，上面的字跡和格式基本上正確，應該是從網上找到了模板。

　　字號名稱：金賽綸美甲店

　　經營者姓名：金賽綸

　　組成形式：個人經營

　　經營場所：cube公司地下健身房

　　經營範圍及方式：只能用自備材料在週五、週六向朴初瓏、鄭恩地、金南珠、尹普美、孫娜恩、吳夏榮六人提供美甲服務，嚴禁隨意擴展營業範圍和營業對象以及營業時間。

　　不過，這些都沒什麼，真正讓金鐘銘忍不住的是右下角的發證方後面，竟然是初瓏的手寫簽名和手印……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倆究竟進行了什麼樣可恥的交易？

　　「怎麼樣？」金賽綸自得的炫耀道。

　　「哈！」金鐘銘單手接過了這個營業執照，上上下下的又打量了幾下。「不錯。不過賽綸啊，你……這些天來這裡一直都是在跟初瓏一起嗎？」

　　「是啊。」金賽綸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營業執照，然後從金鐘銘懷裡跳了下來。「你根本就不在，媽媽一來就去跟那些大人聊天，我只有找初瓏歐尼一起玩了，她每天五點以後都會去下面健身房的，有時候還帶著其他人，反正初瓏歐尼加上恩地oppa、普美oppa、南珠歐尼，這四個人算是我的常客……再後來媽媽看我來這邊玩的開心就不管我了，反正放學後順路……」

　　「嗯地oppa啊。」金鐘銘感慨的嘆了口氣，說實話，金賽路從出來到現在展示的槽點實在太多，自己恐怕是來不及一一吐槽完畢了，不過他馬上想起了一件事情。「那麼，你現在是在等初瓏了？」

　　「是啊。」小姑娘點點頭。「雖然還有一陣時間呢，可我等不及了，所以就從下面跑出來等等她，但是沒想到一出來就見到阿加西你了……」

　　金鐘銘回頭看了一眼電梯，眼神不由得有些飄忽了起來。

　　「阿加西。」小姑娘拉上挎包，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對方。「你這是想走的意思嗎？」

　　金鐘銘愣了愣，但沒說話。

　　「我知道了，你是在躲著初瓏歐尼。」小丫頭繼續問道。「為什麼？」

　　金鐘銘尷尬的伸出一隻手來按在了對方的腦袋上，無他，金賽綸童言無忌，算是一語中的，他現在的確不想去見初瓏。

　　至於原因嘛，很簡單。就像西卡告訴他的那樣，自己在內心徹底靜下來之前其實是想和一些真正看重的人保持距離的。而這其中，初瓏無疑是一個代表性的人物，她不僅曾經正式的向自己表露過心意，而且還在前年聖誕節時明明白白的對自己說出過她會在機會重新到來時……不讓她自己再後悔一次。

　　至於恩地那天向他轉述過的自己所說的醉話，起沒起效果，到底有多大效果，恐怕還是個未知數。

　　所以，他有些患得患失，不知道貿貿然去接觸對方會不會出像之前秀英那樣的幺蛾子。

　　但是話說回來，真這麼走了就合適嗎？

　　別的不說，面前這個叫金賽綸的小丫頭，她的事情完全就是自己的鍋，可是初瓏竟然主動的幫他把這個美甲小魔王給料理的服服帖帖的。自己之前不知道倒也罷了，現在知道了不去說道謝了，畢竟道謝太生分了，但是無論如何也該去誇誇對方的。

　　「阿加西。」十來歲的小姑娘心思變化極快，馬上她就放下心思重新膩了過來。「問你件別的事情，你不要生氣啊。」

　　「無所謂了。」金鐘銘乾笑了一聲，然後乾脆的坐到了大廳裡的長椅子上，然後繼續低頭跟這個小學生交流人生經驗。「你接著問，我也算是習慣你的嘴了。」

　　「聖誕節的那個電話，我記得你女朋友的聲音……」金賽綸輕輕的附耳過來。「最近又看了你的很多新聞，你是不是跟她分手了……那個含恩靜，你們綜藝下車是真的因為無法再面對面吧？」

　　「所以說賽綸。」金鐘銘無力的吐了一口氣。「你真的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麼小的孩子，這麼早熟合適嗎？」

　　「我知道這樣蠻惹人討厭的，我媽媽也煩我這樣。」小姑娘低頭搗了搗手指，這個像極了Krystal習慣的動作讓金鐘銘又軟了下來。「但是阿加西，我說了這麼多討人厭的話其實只是想問你一件事情罷了，沒別的意思。」

　　「說。」金鐘銘後仰躺在了椅背上。

　　「是這樣的。」看到金鐘銘原諒了自己，小姑娘立即眉開眼笑的爬上了椅子，然後再次趴到了對方的肩頭上。「既然分手了，初瓏歐尼這麼好的人，你就沒有考慮過？」

　　金鐘銘輕輕的瞥了一眼金賽綸。

　　「還是說，你現在的心還沒有平靜下來，所以見到對你好的人就想躲起來？我是說……你別生氣，我知道自己又討人厭了，早就習慣了。」

　　「討厭是有一點。」金鐘銘煩躁的點了點頭。「但是……怎麼說呢？你一個熊孩子跳脫一點我還能揍你不成？」

　　「你應該也不捨得揍吧？」小女孩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

　　「演技不錯。」金鐘銘拉下了臉。

　　「我保證不說這些廢話了。」金賽綸終於老實了。「我就是心裡憋不住這些話，所以才被同學們討厭的，阿加西你要是再討厭我了，我就不知道該找誰玩了……」

　　「……我不是這意思。」金鐘銘發現自己被這個熊孩子拿捏的無所適從了起來，不過無所謂，他確實有一點想認真詢問的事情。「但是……賽綸，你跟大叔我說實話，這些事情是你太聰明了？還是我太膚淺了，以至於誰都能看出來？」

　　「我覺得既不是我太聰明也不是你太膚淺。」金賽綸這次小心翼翼了起來。「首先我確實蠻早熟的，但是關鍵在於從我這個小孩子的角度而言，你們這些人從不屑於在我勉強偽裝心思……」

　　金鐘銘沉默了一會，但是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很在理，自己很小的時候，那群大人明明知道自己早熟，但也不屑於在自己面前隱藏什麼心思。

　　「那你告訴我一件事情。」一念至此，金鐘銘突然伸手攬住了對方的小腦袋。「初瓏……她……究竟……」

　　「嚯！」小姑娘突然驚詫的抬起了頭。

　　「怎麼了？」金鐘銘大為不解。

　　「她們下來了！」金賽綸指著樓梯口說道。「阿加西，我們還要繼續嗎？」

　　金鐘銘扭過頭來，果然，雖然樓梯口還是空蕩蕩的，但是恩地和普美的聲音卻已經隱約傳來了，所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大概如此了。

　　猶豫了一下，金鐘銘是想按照原來的想法離開的，但是，身邊的小姑娘卻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阿加西。」

　　「什麼？」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小姑娘的回答一如既往的顯示出自己討人厭熊孩子的本質。「告訴你也沒關係，但是問題的關鍵在於不是別人怎麼樣，而是你自己怎麼樣。有些東西，翻來覆去的想太多只會把自己給鎖起來的。表面上的平常心和放開是一回事，但是想要整個人把內心深處放開……那就得毫無……毫無芥蒂的融入生活，去面對一切！」

　　「這是一個小學生該說的話嗎？」前幾句還算正常，但是聽到最後金鐘銘氣的直想揍人。「說實話，從哪兒學的？」

　　「這是最近接的一個電視劇的劇本台詞……」金賽綸帶著一絲尷尬答道。「最後因為電視劇日期太緊張的緣故我媽媽沒接受，但是劇本我都背下來了，那是女主角安慰失戀後認真工作的男主角時候的台詞……」

　　「Oppa！」未待金賽綸解釋完，初瓏略顯驚喜的聲音就已經在身後響了起來。「你跟賽綸怎麼遇到一塊的？我剛才還想著今天她一定會來的呢，但是沒想到你也在。」

　　「是啊，碰巧了。」金鐘銘笑著站起身回過頭來打了聲招呼，然後他又立即回頭伸手狠狠揉了揉金賽綸的臉蛋。「這麼長這麼拗口的台詞，虧得你背得那麼清楚！滿滿都是套路對不對？！」

　　「其實這裡滿滿都是真誠。」學著電影裡小米的那個動作，金賽綸噙著淚輕輕的捶了捶自己的心口。「阿加西你別捏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