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韓娛之影帝 作者:榴彈怕水(已完成)

 
Babcorn 2017-9-29 09:24: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03 328273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14:19
第030章女孩的心思請繼續不要猜

  PS:沒到6k,不算2合1,所以又欠三更了……話說開書一整年了……竟然還欠更!我真是失敗!

  ————————我是堅定的分割線————————

  Sunny在飛回到日本的路上顯得很消沉,這讓金鐘銘一時間有點不解和慌張。

  「要吃點什麼嗎?」金鐘銘掏出了一包零食,那是西卡昨天夜裡打電話讓自己帶的。

  「沒心情。」一直耷拉著眼皮的sunny微微睜開眼打量了一下對方。「給毛毛帶的?」

  「是……怎麼了?」

  「沒什麼。」sunny重新略顯慵懶的躺在了飛機座椅上。

  「那玩遊戲嗎?」金鐘銘轉而掏出了PSP遊戲機。

  「沒興趣。」sunny再度看了金鐘銘一眼,不過這次她拒絕時眼神明顯稍微亮了一點。

  「看來真出問題了。」金鐘銘有些無奈。「連遊戲都不玩了,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大姨媽來了行不行?」剛剛稍微來了點精神的sunny突然冷冷的抬頭質問道。「你管這麼多干嗎?」

  這下子不要說金鐘銘尷尬至極的坐了回去,就連在附近座椅上閒聊著什麼的具荷拉、侑莉等人也都開始冷場了,倒是忙內還有些神色自若的感覺。

  不過,即使是看起來一切正常的徐賢,在飛往東京然後前往酒店的途中也全程恢復了她一如既往的安靜,沒有再來偎著金鐘銘表示親暱,也沒有跟sunny置氣……

  怎麼說呢,很快的金鐘銘就看出來了,雖然不清楚這倆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是如何解決的,但是兩人怎麼看都像是在昨天那個雷雨夜裡達成了某種奇怪默契的樣子。而這當然是好事!毫無疑問的好事!因為金鐘銘看的出來,sunny依然還只是在賭氣,而非真正意義上的是在對自己生氣,雖然她賭氣的緣由依舊讓自己有些擔心,但總歸還不至於糟糕到之前的那種地步吧?沒錯,對自己有氣總比之前把氣撒在忙內身上好吧?

  再說了,到了酒店後西卡還在那邊呢,她應該會留意到sunny的問題,從而確保不是自己的鍋……

  就這樣,時間在不慌不忙的前行,而事情也在跟著時間急速的發展和行進著。接下去的幾天內,日本這邊的情形發生了巨大但卻在情理之中的變化。

  首先是李秀滿回去了,這個老狐狸思前想後,最後竟然趁著金鐘銘在首爾把SHINee簽約到了艾回那邊,這著實讓人恨得牙癢癢,而簽約之後他就帶著並不著急在日本出道的shinee回首爾了,只留下韓勝浩帶著少女時代在日本。不過嘛,這也算是人盡其用,韓勝浩怎麼說都是從練習生時期就帶著這些毛丫頭了,甭管他人品如何,管理起少女時代還是沒問題的。

  而其次的一件事情則其實比李秀滿的離開還早一點就開始了,但……其實是無關緊要的,那就是少女時代離開了艾回給自己安排的酒店,正式按照環球唱片的安排入住了新的居所。

  先是搬到了和4minute、金鐘銘一起的那家酒店,嗯,其實就是離原來的酒店很近的另一家酒店(環球日本總部也在港區)。而過了兩天後,也就是金鐘銘一行人回到東京後的第二天,她們就和已經簽約的4minute一起又正式離開了酒店,轉而入住了環球音樂自己的物業,算是和kara一樣有了自己的日本宿舍。

  不過,搬家時去看過一次的金鐘銘倒對這個宿舍的安排感覺很有意思……很顯然,小池一彥原本大概是沒想到金鐘銘會這麼快就把少女時代拉過來的,所以,他根本沒有準備專門的適合9人女團的相關宿舍,最後她們其實是和kara、4minute一起散住在一個五層的小樓裡,小賢、允兒、侑莉、孝淵在2層,其餘五個人在5層。

  而金鐘銘本人則由於商務的要求,繼續住在了原本的酒店裡。

  話說,這第三件事情其實是指留在日本這邊的人都變的忙碌和規律起來。

  Kara在拍攝完MV後開始大肆的在TBS這個CUBE的合作電視台中公開露面,綜藝、小劇場,甚至姜智英還客串過電視劇,總之,她們是在為專輯八月份的上線和發佈進行全線的預熱!

  4minute和少女時代當然不用這麼忙,但是專輯依然需要重新以日文進行編排和製作。而且,所謂在日本出道其實也是需要用一些電視台和正式見面會之外的手段進行宣傳的,光指著韓國那邊人氣的外溢效應那可不夠清真……咳咳,那可不夠商業化……

  總之,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畢竟切切實實的工作就擺在眼前,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總是可以暫時忽略掉的,事情看似就在這繁忙而充實的工作中得到了緩和和淡化。

  而實際上,金鐘銘自己也似乎感覺到了情勢的好轉,別的不說,7月31日那天,《青春不敗》一行人一起回首爾賣茄子的時候,sunny對自己的態度就好了很多,說起話來也有了平時的那種隨意感,這更加讓他感到安心,看來西卡在調理少女時代幾個人的水準上一如既往的出色。

  那麼回到正題上,賣茄子其實也是個體力活,雖然上午喊價的時候還很輕鬆,但是真的達成交易後,最起碼金鐘銘和金泰宇這倆人是要搬茄子的!於是乎,搬了一下午茄子已經累得心慌的金鐘銘直接又在附近的一家餐廳裡以節目組的身份宴請了揄峙裡的鄉親們,美其名曰『節目組和民眾一家親』……其實是假公濟私,趁機歇歇勁。

  不過,大家也都能看得出來金鐘銘這幾個從日本回來的人有些疲憊的過了頭,所以吃完飯之後所有人都沒有多打擾什麼,金泰宇自告奮勇領著幾個節目組的年輕人送鄉親們回去,節目組早早收工,Narsha幾個人也都紛紛告辭……很快,原本很熱鬧的包間裡就只剩下日本回來的那幾個人和他們的助理了。

  順便說一句,這群人之所以不回去是因為懶得動!

  「要給帕尼打個電話嗎?」沉默著坐了一會後,還是感覺有些疲憊的金鐘銘突然提議道。

  「你還記得這事?」趴在那裡的sunny『詫異』的看了金鐘銘一眼。「我以為你在東京每天六本木什麼的,早就把這些東西忘掉了呢!」

  「六本木的傳說……」侑莉冷哼了一聲。「我聽西卡說你之前一週五天內每晚都去六本木,只要晚上跟你打電話你一定在六本木喝酒!」

  「沒錯。」金鐘銘沒有反駁sunny和侑莉的嘲諷,他有些癱軟的仰頭躺在了餐廳的座位上,然後用眼角的餘光看著節目組的人收拾東西。「實際上,最近這些天的晚上我幾乎整個人都泡在六本木那邊,最過分是前天晚上,我竟然一晚上換了五個高檔夜店……總之,要不是今天是在首爾,又提前拍攝結束了,我說不定真的會把帕尼生日給忘掉!」

  侑莉欲言又止,倒是sunny聽出來了一點味道:「很忙嗎?」

  「何止是忙?」看著節目組收拾的差不多了,包間裡人也越來越少,金鐘銘躺的姿勢也越來越隨意,心態也越來越鬆懈。「我在日本那邊的事情其實很複雜,行進的也很艱難……確實有些吃力的感覺。」

  「是釜山的生意?」侑莉關心的問道,其實這包間裡留著的人自然不至於聽到不到一丁點的風聲,但是這話現在也就也就她和sunny能問,旁邊已經困得要睡著了的具荷拉和有些萎靡不振的金泫雅就因為身份的緣故無法插嘴這個話題,哪怕她們其實更關心。

  「是。」金鐘銘自然不無不可。「大概想知道的人都知道我在忙什麼吧?」

  「那問題出在哪兒呢?」

  「出在樂天身上!」金鐘銘的眼神有點恍惚了。「日本的電商沒有一家獨大的,基本上是群雄逐鹿,技術上的問題和純粹商業上的問題都沒什麼,但是韓國通往日本的渠道是繞不開樂天集團的,所以……所以我這些天一直在忙著樂天集團的一些破事……」

  侑莉也好,很關心這個問題的具荷拉、金泫雅也好,都不再多想了,這個層面的問題對她們而言實在是太遠,問的再多知道的再多其實也沒用……

  「倒是……蠻辛苦的。」猶豫了一下,聽出點味道的sunny還是決定用正常點的態度。「帕尼生日……」

  話未說完,sunny就有些無語的發現仰頭躺在椅子上的金鐘銘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覺了,再回頭一看,具荷拉乾脆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而剛才還顯得比較有精神的金泫雅和侑莉竟然也有些支持不住的意思。如此情形之下,一陣倦意襲來後,sunny在朝自己經紀人示意了一下後,居然也是乾脆的仰頭睡倒在了椅子上。

  最近確實太累了!

  Sunny的經紀人一聲苦笑,他當然知道sunny的意思,這是要他在適當的時候叫醒這些人,但是金鐘銘在那裡睡著他怎麼敢上去?

  所以,和其他幾個人的助理對視了一眼,只留下兩個人坐在包間裡等著,其餘人都乾脆的退了出去。

  於是乎,不知道什麼時候,等小太陽一個激靈醒過來以後,看看牆上的掛鐘才發現,時間竟然已經來到了晚上11點多了,不要說坐在大包間裡的兩個助理都已經反過來睡著了……她竟然覺得自己又餓了起來。

  但是,很快sunny就發現了一個更加讓他在意的事情:具荷拉和金泫雅都還在舒服的空調房間裡睡著,可是金鐘銘和侑莉竟然消失了……

  本能的站了起來,sunny是想去找找看的,但是她突然反應過來,侑莉和金鐘銘這倆人無論如何都不至於讓自己想太多的,難道他倆還有姦情?而如果沒有姦情的話……要不……要不在餐廳老闆過來攆人之前再睡一會?

  酷暑中的夜晚,其實是一天之中最舒服的時候,尤其是要能有一絲夜風那就更妙了,而金鐘銘和侑莉就這麼各自拿著一個玻璃底座的冰激凌坐在了餐廳院落裡的公共座椅上,然後享受著夜風的吹拂。

  兩人當然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姦情之類的東西,只是金鐘銘一個趔趄把自己搞醒後也順勢驚醒了睡得並不是很死的侑莉罷了,於是兩人一起出來找吃的……不過,隨意的聊了幾句閒話後,有些東西還是不可避免的進入到話題中去了。

  「oppa你這麼忙……有幾件事情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侑莉低頭從下面打量起了玻璃杯子,這看起來像是一個非常刻意的動作,只是侑莉大概覺得這可以讓她的話顯得更自然一些吧。

  金鐘銘沒在意對方的動作,而是輕聲笑了一下:「你都這麼說了!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麼喜歡逃避的人,要是真有什麼嚴肅的事情……還是早說給我聽的好!」

  「那在這之前我要先問你兩個問題。」侑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剛才抬起手看冰激凌的時候竟然一時沒拿穩,結果上面的冰激凌外溢了一點,讓手指上面沾了一點奶油。

  「你說。」

  「你還在……記著含恩靜嗎?」侑莉把冰激凌杯子放在了腳下,而等她一問完話就含住了自己的手指,然後靜靜的在那裡等著答案。

  金鐘銘愣神的盯著前方很長一段時間,良久他才看向了身邊的侑莉,對方雖然在舉止中還透著一點平時的那種猶豫不定,但是眼神卻異常的清亮。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毫無疑問的。」金鐘銘也把冰激凌放到了腳下的地面上。「怎麼可能會輕易忘記呢?」

  侑莉含著手指點了點頭。

  「但是……我也知道你真正的意思,所以我也不瞞你」金鐘銘語氣很淡,但卻很嚴肅的繼續說道。「拋開忘不忘記這個事情,我雖然不願意主動,但是心裡確實也越來越敞開……甭管我本人如何糾結,但實際上,我遲早會做好接納別人的準備的,這是生活所需要的,也是個人心底所需要的……只不過,這一次我會更慎重,更嚴肅。恩靜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我不會讓一些東西重滔覆轍的!」

  侑莉再度點了點頭,然後鬆開了嘴裡的食指:「跟我想的一樣……那我就再冒昧的問一句了,我知道允兒自己放棄了,那我跟秀英呢?真的沒機會嗎?」

  剛剛憋著一口氣問完,女孩又趕緊追加了一句:「這裡就我們兩個人,還是在夜裡,所以oppa你要跟我說實話!因為換了別的時間或地方,我根本問不出來這樣的話!」

  「秀英的家境是個大問題。」金鐘銘語氣中有些無奈的意味。「我不能害了她,因為一旦我真的跟她在一起了,只會把她牽連到商業利益的漩渦裡,最後兩個人一起成為受害者!」

  侑莉重重的點了點頭:「這個道理我現在已經很明白了,再美好的東西牽扯到利益都會變得複雜善變起來,你是為她好!」

  「至於你!」金鐘銘笑著看了看對方。「我其實……」

  「別說了。」侑莉突然有些沒好氣的打斷了對方,還有用食指封住了對方的嘴巴。「我聽出來了!」

  「……」

  「我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所在,我知道自己的性格跟你完全不在一條線上,但是我也改不了了,而oppa你得讓我任性一回!。」侑莉難得語氣變得急促而又認真起來。「所以,第一,別說了,讓我繼續有個做夢的念頭。第二,也讓我繼續有個理由按照自己的活法生活下去,我不希望自己變得多麼堅決和冷靜,因為那就不是我了……好嗎?」

  金鐘銘笑著點了下頭。

  隨即,兩人各自低頭拿起了自己的冰激凌,然後靜靜的繼續吃了下去。

  「先告訴oppa你一件關於我自己的事情。」看著遠方的黑夜,侑莉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已經不同了,語氣也好神態也好都透著一種輕快。「我去年年底左右的時候跟SHINee的玟豪試著交往過一陣子……」

  金鐘銘點點頭,他早有察覺。

  「但是根本就不牢固。」侑莉自己都搖了下頭。「完全就像是你以前嘲諷和教育我的那樣,我這個人衝動而又容易動搖,稀里糊塗的交往了,然後又因為你起了一些別樣的心思,就跟他冷落了,前一陣子正式的蹬腿了。」

  金鐘銘一言不發,說實話,這些東西他大概的有些印象和猜想,但是他不懂對方說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說這個,其實是想告訴你oppa你另外一件事情,一件讓我完全搞懂一個人心思的事情。」侑莉拿勺子攪了攪玻璃杯裡半融化狀態的冰激凌。「忙內前幾天在和鄭容和拍攝完一期日本特輯回來後,很認真的向韓勝浩室長諮詢了這個節目的後續問題,她問韓室長,是不是堅持了一年左右的時間後就可以很自然且毫無負擔的從節目裡下車了?那樣是不是對鄭容和也算是一個圓滿的交代?」

  金鐘銘微微一愣。

  「忙內是個有想法,也很會按部就班的人。」侑莉有些豔羨的說道。「她知道自己的目標,然後還知道該用什麼正確的方法,遇到阻礙後還知道重新調整路線,她甚至還會根據事情的發展自己設計出一個對所有人都很好的時間表……然後,她就會一步步的朝目標走過去了,讓對方毫無反抗的餘地!」

  金鐘銘咧嘴笑了:「聽得我有點膽怯了……搞得我跟一個逃不出她手掌心的獵物一樣!不過……跳出來看她這些不急不緩的動作,我還是要誇誇她的,水準確實很高,也顯得很有魄力,確實很值得我欣賞和誇讚!」

  「那你更要小心了。」侑莉微微嘟著嘴笑了一下。「既然你能感受到她的決心和執行力,那我就不多說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情!」

  「說!」

  「這件事情我知道不是太清楚,但是確實感覺的到。」侑莉先認真的解釋了一下。「我和小賢住在二樓,所以知道她的活動,她的事情和心思我也感覺的很透徹!但是,sunny和西卡住在五樓,所以這件事情我真的只是從其他幾個人那裡聽說過來的,然後又確實感覺到了而已……具體的情況需要你自己去問一問……」

  金鐘銘做了個手勢,而順著他的動作,權呆子才反應過來餐廳服務員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這意味著其他人會馬上被叫醒。

  所以,侑莉不再猶豫,她低聲附到了金鐘銘的耳邊:「前兩天,我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但好像sunny和西卡兩個人狠狠的打了一架!」

  饒是金鐘銘自問還算是冷靜果斷,此刻也徹底傻了眼!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14:19
第031章咎由自取

  PS:去昌平宏福苑北面的山區去了,T恤上帶著鹽漬回來的,一回來挨著床就睡到了7點半……然後還寫的很艱難,所以我竟然又欠了4更了!碼字這種事情就是咎由自取!

  ———————我是一身汗臭的分割線———————

  八月一日晚七點,東京港區的某棟五層小樓的頂層。

  「生日快樂。」金鐘銘笑眯眯的遞給了帕尼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

  「謝謝伍德。」帕尼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彎成了倒著的月牙。

  「今天晚上怎麼沒去六本木?」旁邊的泰妍半是迫不及待半是忍住笑式的問道。「因為你的緣故,這棟樓裡的人全都想去六本木見識一趟……」

  「要去嗎?」金鐘銘不以為意的笑著朝外面努了下嘴。「要去的話我現在帶你去,還可以給你介紹幾位都已經面熟了的女招待。」

  「真的?」金泰妍竟然大為意動。

  但是好在旁邊還是有正常人的,秀英劈手就拽住了泰妍的衣領,好說歹說的把對方給鎮壓了下來,不然以這位的脾氣說不定的真的會去見識一下。

  「伍德。」趁著那倆人打鬧個不停,旁邊已經仔細研究了一遍禮物的帕尼突然收起禮物盒子,然後背著手靠了過來。

  「嗯?」金鐘銘也配合著低頭挨了過去,兩人的笑眼幾乎是對上了。

  「你這是在賄賂我吧?」帕尼笑嘻嘻的小聲的問詢道。「是不是想打聽什麼事啊?」

  金鐘銘連連點頭。

  「那……」帕尼繼續彎著她那標誌性的笑眼。「九點她們要給我開party,趁這個時間帶我去去見識一下日本的夜店!」

  「你確定這個時間能見識到什麼?」金鐘銘回頭看了眼窗外掛著的大圓盤月亮。「而且……這個粉鑽雖然不是很大也不是很貴,但確實是很難買的……」

  「尤其是一天內買到,是需要撞運氣的是不是?」帕尼似笑非笑的接口道。「還需要上網搜,還需要讓珠寶店送上門簽收,更可怕的是還需要及時的送到剛下飛機的老闆手上……確實挺麻煩的!」

  金鐘銘尷尬的不得了。

  「不過怎麼說呢?」帕尼掏出盒子又看了一眼,那是一個小小的十字架項鏈,只是在十字架和鏈子的鏈接處各自帶了一個小小的,估計證書需求都達不到的粉鑽。「我知道你這人最近確實很忙,而且十字架的這個形態應該是你自己想起來提醒你的助理的,所以還是有一絲感動的……這樣吧,趁著sunny和西卡還沒回來,帶我單獨出去喝一杯,誠心誠意的祝我生日快樂……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金鐘銘看了眼在房間裡假裝打架結果真打上癮了的泰妍和秀英,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推著帕尼就下樓了。

  而且,怎麼說呢?傻T確實很實在,在金鐘銘認認真真的給她倒了一杯酒並祝她生日快樂後,她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給說了出來。當然了,恐怕她也早有把這些事情告訴金鐘銘的準備,因為關於sunny和西卡之間的那場『大戰』她至少是從三個不同的角度完整的敘述了出來……那兩人之間的談話、爭吵,然後sunny的失態、動手,全都一個不拉,甚至連最後西卡是如何憑著自己多年的拳擊經驗成功的把天天只知道宅在宿舍打遊戲的sunny給一邊倒的制服了的情況都描述的清清楚楚。

  「聽起來像是sunny一個人的咎由自取!」金鐘銘給出了一個很過分的評價。

  「不是像。」帕尼多喝了幾杯後面色有些紅撲撲的樣子。「泰妍當時就是這麼說的,無論如何她都不該去挑事的,還說出那樣的話。不過後來又打成什麼鬼樣子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西卡應該是佔了上風……她制服了sunny以後把我們趕了出來,然後關上門倆人又接著打了一頓,我們不知道具體的過程,只能說sunny看樣子蠻慘的……好在她們倆都沒打臉。」

  金鐘銘不想接口。

  「而且不止是泰妍和我,其實秀英也覺得sunny有點過分。」帕尼繼續說道。「她說sunny是在自己故意找打。」

  「她那不是在譴責sunny,而是在為sunny辯解。」金鐘銘冷靜的答道。「還喝嗎?不喝我送你回去,再喝下去晚上的party你就撐不住了!」

  「走吧。」帕尼被金鐘銘的眼神弄得有點心虛。「晚上不止是我們幾個人,kara和4minute的人也要過來……我就不喝了。」

  言罷,美國派的她就略帶一點醉意的站了起來,另一個桌子上的助理也趕緊起身,準備跟在她旁邊照顧著她回宿舍,從他淡定的表情來看,類似的行為這位助理沒少幹。

  「帕尼!」看到這副場景後心情原本就很不爽的金鐘銘突然有些不耐的開口了。

  「什麼?」

  「甭管韓國日本還是美國,以後少喝點酒少去夜店!愛玩可以理解,但是要有度!」

  「知道了。」帕尼有點不耐煩。「就是因為這個我們才玩不到一塊去的,有些方面古板的跟個小老頭似的,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多人看上你了……」心情本來不佳的金鐘銘冷冷的瞪過去,傻T馬上酒就醒了。「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的。」

  「那就好。」金鐘銘沒好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帕尼不解的問道。「我的生日party……」

  「我到時候會按點去的!」金鐘銘仰頭一杯酒灌了下去。「你跟你的助理先回去吧!」

  帕尼愣了一下。

  「又怎麼了?」金鐘銘更加不耐了。

  「沒什麼。」女孩諾諾的答道。「其實你要是這樣……我是說這種痛快喝酒的樣子其實還符合我的口味的……別瞪我……」

  「到底想說什麼?」金鐘銘可不覺得帕尼也是對自己有意思。

  「我是想反過來勸勸你,人一輩子那麼長,有點消遣,有什麼不妥的嗎?」

  金鐘銘回過頭去沒理她。

  但等到晚上九點的時候,金鐘銘卻難得的爽約了,他並沒有按時按約定出現在帕尼的生日party上,實際上他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才出現在了這棟五層小樓下面,而且喝的有點多。沒錯,傻T最後那句話起到了一點意想不到的效果。

  坐在車裡,金鐘銘打通了sunny的電話,直言讓對方滾下來。

  然後sunny就慢悠悠的毫不在乎的走下來了。

  「車子不錯!」sunny一進來先打量了一下這輛車,這是小池一彥的私人座駕,在得知金鐘銘要繼續留在日本談生意後他很有誠意的把這輛豐田世紀連同司機一起讓給了他。

  「是啊。」看到sunny後,說實話,金鐘銘被酒精帶起來的怒氣已經消了一半了。「外面看起來像是老古董,但實際上這車子內部非常出色……搞得我都想換車了。」

  「你不會換的。」sunny帶上了車門。「你不可能開豐田,而現代沒有類似的款式……我太瞭解你了。」

  「為什麼要對毛毛說那樣的話?」金鐘銘的語氣焦躁的打住了這個話題。

  「心疼了?」sunny冷笑道。

  金鐘銘沒否認。

  「最關鍵一條。」sunny直起身盯住了躺在後座上的金鐘銘。「我的話難道是假話嗎?」

  金鐘銘睜大眼睛愣愣的看著對方,很想說些什麼,卻根本無從反駁。

  兩人對視了一會,sunny率先低下了頭,然後她做了一個看起來應該會讓金鐘銘感覺意想不到,但實際上兩人卻都有些坦然接受的動作——小太陽俯下身抱住了金鐘銘,然後狠狠的親了對方,準確的說是狠狠的咬住了對方的嘴唇。

  不知道過了多久,sunny才在主動站在車外的日本司機的背身不語中坐了起來:「你知不知道,幸虧你是在日本找的我,是在我被西卡揍了一頓後才找的我,不然我今天一定會強暴了你!然後什麼忙內什麼初瓏什麼含恩靜我就都不在乎了!」

  「我也會的!」金鐘銘坐起身平靜的迎著對方的目光看了過去,絲毫不顧及自己被咬破的嘴唇。「如果是前幾天,說不定我也會直接把你強暴了……」

  Sunny愣在了那裡一會,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嘴唇哆嗦了幾下後竟然有點眼眶泛紅了:「但是我現在不捨得了……所以我才會這麼生忙內的氣,然後是生西卡的氣……尤其是生西卡的氣……」

  金鐘銘扶住了對方的臉頰,擦了下對方的眼淚,然後又抱住了對方,他知道,這不像是平時的sunny,但卻是最真實的sunny,這個看起來特別豪氣的小太陽在她的二十多年的生活裡一直在尋求安全感。只不過,由於她一直被自己家人所全方位的呵護著,所以未曾讓其他人有一丁點的察覺。

  實際上,金鐘銘也已經後悔自己當初鼓動對方留在韓國加入少女時代了,又或者說他突然理解了06年的時候,當時sunny父親那種古怪的放任自己女兒自己選擇的態度了。因為,如今的他也覺得如果對方當初跟著自己家人一起走了,可能雖然的確會讓之前的練習生生涯白白荒廢掉,但是最起碼跟在自己的父母姐姐身邊的時候她是不會有任何的不安感的……這對這個女孩而言是好是壞……誰知道呢?

  類似的情緒金鐘銘只對西卡和Krystal有過,他很早的時候眼看著倆人選擇了這條路時還覺得命運真是奇特……但是,當他看到西卡日復一日的在舞蹈和歌曲中消磨時光,然後放棄了學業去尋求一個機會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些反思了,所以他才會去問當時還有機會退出的Krystal。

  而這種情緒,在黑海之後的那段時間達到了一種奇怪的平衡感,從那以後,他已經不再為西卡的事業低谷而感到多麼惆悵,後來也不會因為少女時代的強勢崛起而為西卡感到多麼的高興,他在乎的方向已經變了。

  於是,到了Krystal出道,金鐘銘甚至已經在有意無意的壓制著Krystal的星路,他要求小傢伙在發展時以學業為第一,什麼FX什麼人氣都要擺在這件事情的後面……有點像是家裡那兩位的媽媽的幫凶和走狗,因為她們也是如此認為的。

  實際上,金鐘銘很清楚,不止是自己對這倆人,帕尼的父親對帕尼,徐賢的母親對徐賢,侑莉那不著調的哥哥談起侑莉,大家都是一樣的。慢慢的,偶爾在宿舍樓下遇到一起,偶爾在電話裡、網絡通訊群裡聊起來起她們的時候,話題已經從出道後的事業如何如何這些東西慢慢的變成了一些什麼idol什麼理想之外的事情,什麼昨天她們趕了多久的通告不知道有沒有睡好,什麼那些噴子又在開罵了……不到沒話可說的時候,大家是不會去談她們的成績如何如何的……

  都說粉絲對著偶像的關心程度比家人有過之而不及,或許如此吧!但是,粉絲有粉絲的心態和角度,家人也有著家人的心態和角度……這兩者最起碼在關心的角度上截然不同。

  而金鐘銘此刻的這種感覺和態度,其實才是真正意義上家人的角度。一個人真的關心另一個人,怎麼會關心對方賺了多少錢,獲得了多少利,拿了多少榮譽?肯定先會想知道對方昨晚有沒有睡好,累不累,心情怎麼樣?

  這種態度以前是僅限於西卡和Krystal的,但是不知道過了多久,金鐘銘如今又對著一個人有了類似的心疼的感覺,這也是逼迫著他鬆開手的緣故——這個06年離開了家人的小姑娘,已經跟自己建立起了一種深厚的感情,不是愛情,雖然他們曾經一起誤解過,但那實際上是某種來自於心底的相互扶持,是家人的感覺。

  而正如徐賢所說的那樣,如果他們想要試著戀愛,婚姻,那之前的這種感情就必須要溶解和重鑄……問題在於,誰捨得呢?

  所以,sunny主動拒絕了金鐘銘的放在自己臉上的雙手:「鬆開手,讓我靠著你就好……那樣也會更舒服一些。」

  金鐘銘從善如流,兩人在車裡肩並肩的互相依著,僅僅是數分鐘就各自把心緒平穩了下來,這實在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

  「需要我去找西卡下來嗎?」sunny扭頭問道,她的語氣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甚至還有一絲不好意思。

  「不用。」金鐘銘在對方肩膀上搭了下手。「我和毛毛哪裡需要這種談話……去告訴她我來找過你了,她就明白了。」

  「然後呢?」問話的是西卡,她又趴在陽台上吃冰激凌,最近她越來越喜歡這種消遣方式了,尤其是白天需要舞蹈編排,再加上這種大熱天的情況下,吃再多也不用擔心身材,因為出汗太容易了。

  「什麼然後?」

  「伍德人呢?找你說完你找我茬的事情後他人呢?」西卡淡定的回頭問道。「今天夜裡的風不錯,我還想讓他帶我逛逛東京港區呢!你下去的早,不知道……他竟然送給了帕尼一個鑲著粉鑽的十字架項鏈……我也想要一個。」

  「然後他就走了。」sunny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腳尖。「說是今天夜裡還要跟人談幾件事情,談成了的話電影首映前日本這邊他就會輕鬆不少。」

  「哦!」西卡微微一愣。「剛才那輛車是伍德坐的?豐田世紀?豪車啊!難得他會坐那樣的車子來。」

  「……你不生我氣了?」

  「我幹嗎要生你的氣?」西卡努力的嚥下了最後一口冰激凌。「你說的是實話!把你從伍德身邊攆走的不是忙內,是我,因為我們是一類人!所以只要我在,你就一點資格都沒有。我選擇不去下手,你就也沒資格下手,然後還只能站在我旁邊……白白的看著別人靠過去……你恨我不是正常的嗎?」

  「……」

  「只是你天天打遊戲,所以連恨我資格都沒有,明明是你來挑釁的……結果還不夠我一拳揍的罷了!被我按在地板上抽了七八十下屁股的是哪個?是少女時代的李順圭吧?」

  Sunny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趕緊說,我還要洗澡。」

  「對不起。」

  西卡無語的看了一眼對方:「小孩子嗎?」

  「我……今天才確切的想明白看透了一切,但即便是我,也覺得認清這一切其實很艱難……」sunny背著手小聲的說道。「而如果是這樣的話,將心比心……你……你這幾年一定更艱難,更掙扎……最起碼,沒有另一個鄭秀妍可以過來一拳砸的你肚子裡直翻酸水,然後關上門把你像拎小雞一樣扔到地板上狠狠的打一頓……」

  西卡沒說話,她背過身來重新趴在了陽台上,夜風吹拂起她那已經改回來的黑色長發,翻騰的****跟身上的白襯衫以及下身的牛仔熱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頭頂的大圓盤月亮把這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

  很長的時間,不知道是五分鐘還是十分鐘,反正她都沒有回頭去回應一聲sunny的道歉……

  「毛毛……」sunny有點害怕了,所以她主動的開了口。

  「其實沒什麼,你不要想太多了。」西卡回過頭來整理了一下頭髮。「但是李順圭……我還是要再揍你一頓!因為你讓我心情不爽了!記住了,這次還是你咎由自取!」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14:19
第032章風吹人心動(2合1)

  PS:繼續欠4更。順便感謝大家因為上傳一週年而對我的支持和鼓勵……看到了很多打賞……真的很感激……但是……沒有蛀牙……沒有加更!

  ——————我是動搖的分割線——————

  8月2日晚,這是金鐘銘大半個月以來第四次韓日之間的往來行程了,不過這一次他的公事有點多,恐怕要在韓國多留幾日了。

  首先,8月4日《大叔》將正式上映,無論如何,哪怕心裡再不待見CJ影業,在自己的半裸宣傳照貼滿了地鐵站和電影院門口的時候,金鐘銘都是要跳出來為這部電影搖旗吶喊的。所以說,CJ的內部首映式倒也罷了,但是4號晚上的公開首映禮他必須要帶著金賽綸上去秀一圈。

  其次,是《RunningMan》的事情,沒錯,哪怕連MC人選都沒做最後確定,但是《RunningMan》已經開播了。

  至於原因嗎,很簡單,既然注定是一個大型的,需要不停調整著的節目,那不如就乾脆趁著世界盃期間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反正沒有收視壓力,還可以趁機發現下問題……實際上不止是《RunningMan》了,盧洪哲這個瘋子和李輝才這個軟蛋一起帶著一群女藝人瞎起鬨的節目——《英雄豪傑》也在世界盃的最後關頭悄悄的開播了,而允兒辛苦錄製的最後一期《家族誕生》乾脆就沒播,被SBS左右一瞅,趁機在這個期間給抹掉了。

  總之,看來SBS電視台這個夏天是鐵了心的要賭上前綜藝王者的自尊心鬧上一場了。

  而這種情況下,無論是作為SBS綜藝檔最大的合作者,還是作為劉在石、盧洪哲、李輝才這幾個人的老朋友,金鐘銘都沒理由棄之不理。嗯,甭管上不上節目了,你就算是跟著SBS本部長金永燮先生身後推個餐車慰問一下員工……那也是一種態度啊,是不是?

  當然了,還有一件小事,很小的事情,他需要見一個人,讓對方做一件事情。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金鐘銘推開家門的那一刻出了一點小變故。

  「流氓!」穿著一身類似於死庫水泳裝,正在對著空調出風口吹風的看板娘擺出了一副極為誇張的姿勢,大有良家婦女慘遭調戲的感覺。

  金鐘銘愣神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指著自己呵斥的。

  「首先,這是我家!」回過神來的金鐘銘淡定的低頭換好了鞋,然後往後指了指自家大門,隨即又往前指了指面前的看板娘的身板。「其次,就你這身材,大嘴、粗腿、平胸,穿泳裝出現在我面前確實很流氓,不過是你對我耍流氓!」

  「呀!」恩地的臉瞬間就黑了。「所以說你這種人真可憐,這麼對待女孩子遲早會沒人要的!」

  「沒人要就沒人要。」金鐘銘意興闌珊的走過了看板娘的身邊,然後坐在沙發上就開始掏出手機看一些人給他發送的各種信息,總之,那副我在認真工作的樣子把看板娘氣的夠嗆卻又無可奈何。

  「伍德難得一回來就給我驚喜啊!」未及釜山看板娘真的發脾氣,Krystal就一邊拿揉著頭髮一邊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這個評價簡直就是字字珠璣!」

  「你們去游泳館了?」金鐘銘抬頭再度看了下這倆人的樣子,大致的猜了出來……

  「怎麼可能?」Krystal連連搖頭,然後坐到了金鐘銘身邊。「我怎麼敢去那種地方露臉?是她提議,趁著天黑……游一趟漢江……伍德你手機裡這些短信的內容好驚悚……」

  「大人事情小孩子不要管!」金鐘銘回手把二毛按倒在了沙發上,然後繼續看短信,還看一個刪一個。

  「是比賽!」看板娘已經抱著一坨衣服走進浴室了,但是不忘回頭申明這件事情。「我贏了!她現在欠我一頓六人份不限量的燒烤!」

  「意料之中。」看了眼被帶上的浴室門,金鐘銘收起手機扭頭朝躺在沙發上裝死的Krystal嘆了口氣。「二毛你天天自以為自己體育水平出色,但其實什麼都是二把刀,我記得當初就和侑莉比過一次吧?也輸了?然後侑莉在全公司到處宣揚,逼得毛毛找到她替你出頭……」

  Krystal捂著臉像個不倒翁一樣坐了起來,然後又朝反方向躺倒在了金鐘銘身後的沙發空隙裡,她大概也覺得沒臉吧。

  「就你們兩個?」金鐘銘想了一下,然後換上了一副嚴肅點的語氣。「下水的時候做好準備了嗎?可千萬別鬧出什麼意外來!」

  「我們叫了別人的!」Krystal趴在金鐘銘背後的沙發縫隙裡,還用手指在自己哥哥背上亂畫著什麼。「初瓏姐在出發點,那個眼神好嚇人的尹普美在對岸……天雖然暗下去了,但下水時還是可以一眼看到對面的……」

  「是嗎……那初瓏和普美呢?」金鐘銘好奇的問道。

  「我要請六人份的燒烤,但是那個孫娜恩今天早就已經回家了,所以我們約好週末再去吃,然後初瓏姐和那個尹普美就回宿舍了,恩地其實也就是就近過來洗個澡換個衣服的,她也準備馬上就回去……而且伍德你要是不來的話我都準備待會回江北了……嗯,回來的話我們叫外賣吧……還有……我們最近似乎要搞一個團綜……秋天吧……聽說是要去各地旅遊,順便完成自己的心願……小A腿沒好利索去不了,所以一直在埋怨……伍德……伍德你壓到我了……我頭髮……伍德?……伍德?」

  金鐘銘睡著了,他本來就因為旅途疲憊而有點睏倦,外加外面確實悶熱的厲害,而一回到家,往空調下舒服的沙發上一坐,還被動的倚住了趴在自己身後的Krystal……所以他在二毛的嘮叨聲中很快就睡著了。

  恩地衝了個涼,換好衣服,然後,然後一出來就笑噴了。話說,鄭二毛無奈的趴在沙發上,金鐘銘坐在她前面仰頭打著瞌睡,失去身體控制力的他把這丫頭的上半身的軀幹給死死的壓在了沙發後背和自己後背的空隙裡,但是Krystal不知道是不是心疼自己哥哥,竟然老老實實的趴在那裡沒捨得晃醒對方……

  而這樣的話,很顯然釜山看板娘鄭無理髮現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她毫不掩飾的走了過去,然後狠狠的把用來擦頭髮的一大塊浴巾抽到了Krystal的屁股上,一下一下又一下……抽了幾下估計是興致沒了,就不再抽了……而是改捏的,從小腿一直捏到大腿。

  話說,鄭二毛夏天晚上在自己家裡能換回什麼衣服?無外乎是T恤衫和牛仔短褲……於是乎,二毛真的已經要哭了,果然伍德說得對,鄭恩地這才是真流氓。

  然而救駕的人說來就來,門鈴聲的適當響起讓金鐘銘忽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然後盯住了正在捏Krystal大腿的鄭恩地:

  「你在調戲我妹妹?」

  「我去幫你開門!」看板娘立即敏捷的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然後有了自己哥哥撐腰的Krystal也立即爬起來追逐了過去。

  不過好在打鬧中這倆人倒也沒忘了開門這件正事,而來者是一個讓這倆人都有點始料未及的人——前一天就回到首爾的徐賢。這個少女時代的忙內還是那副簡潔到極致的打扮,一個過膝連衣裙,一個挎包,一雙平底鞋,唯一有些變化的是她今天紮了個丸子頭,身材極佳的她就這麼裊裊婷婷的站在門口。

  「歐尼……晚上好。」Krystal略顯尷尬的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T恤衫,然後讓開了位置,如果說徐賢在少女時代裡是忙內,那她對上07以後的idol和練習生就是真正的前輩了,而且是很讓人犯怵的那種前輩,實際上S.M公司裡很多人都非常害怕這位——鄭二毛其實也有點虛她。

  「你好水晶。」徐賢扶著自己的挎包笑著打了聲招呼。

  「前輩你好。」恩地也趕緊收起剛才還亂舞著的浴巾,並低頭傻笑著朝對方問了聲好。「我是CUBE公司的練習生鄭恩地。」

  徐賢有些反應了過來,她很和氣的笑問道:「是水晶的親故?」

  「不是。」恩地笑著露出了滿嘴的大白牙。

  「她是伍德的親故。」Krystal繼續補充道。

  徐賢有點懵了。

  「別理她們倆……」金鐘銘的聲音在後面響了起來。「小賢找我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oppa。」徐賢趕緊上前一步,站在玄關處解釋了一下。「我記得你是這時候的飛機,算了一下時間,覺得你應該還沒吃飯吧?所以就在回宿舍的路上直接在你這裡下車了……」

  「哦!」金鐘銘面露恍然。「小賢你有心了。」

  恩地和Krystal在徐賢身後對視了一眼。

  「那麼oppa,要不要去大學路?上次你在東京帶我去六本木喝酒,我其實一直想回請你一次,我知道大學路那邊有家……」

  「歐尼……」Krystal突然從身後拽了下徐賢的衣角。

  「嗯?」徐賢不解的回過了頭。

  「我今天輸了比賽,要請人吃燒烤。」Krystal眉毛變成了八字,完全變身為了囧秀晶,嗯,一看就知道今天果然很倒霉的樣子。「多人份的。除了這裡的三個人外還叫了兩個恩地的隊友……歐尼你也來吧!」

  恩地連連點頭,徐賢也在茫然中理所當然的點了下頭,雖然不是她所想的那樣,但是她也沒有理由拒絕Krystal的加入和提議。

  「那麼伍德,你要洗澡嗎?」Krystal的聲音突然亮了起來。「洗完澡咱們一起出去!」

  「我去打電話催一下初瓏和普美……」鄭恩地也低頭翻出了一個手機。

  徐賢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鄭恩地是朴初瓏的隊友……怪不得。

  金鐘銘坐在那裡出神了一會,但終究還是轉身按照Krystal的要求去洗澡了,面色如常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當然了,又或許是他剛剛睡了一會的緣故,所以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晚風清清涼涼,洗完澡後在江邊一走,那感覺確實很爽……但是帶著三個嘰嘰喳喳吵吵鬧鬧個不停的問題女生,外加兩個兩個一言不發老老實實的乖寶寶,這感覺就有點詭異了。

  「伍德你的****,蠻帥氣的。」Krystal指著頭頂的廣告牌評價道。「但是我不記得你的肌肉有這麼好……」

  「那是專門為電影塑形的。」鄭恩地搶著解釋道。「我知道他在舊大樓的地下健身房進行過快速塑形,其實真要是閒下來以後他背部肌肉還沒我的好看!」

  「普美或者初瓏管管她……」金鐘銘沒好氣的揮了下手。

  「放心吧代表!」尹普美也算是CUBE公司裡頂尖的女漢子,一身背肩牛仔短褲加襯衫的她身形格外利索,往前半步伸手就摀住了鄭恩地的大嘴。

  「好奇怪!」晚風中初瓏按著裙子往前一步四處打量了許久。「我記得這裡是夜市吧?以前沒搬去宿舍的時候我們經常來這裡……沒理由記錯的。」

  「鬧鬼了嗎?」掙脫開來的恩地張嘴就差點沒把普美這個女漢子給嚇哭,不知道怎麼回事,尹普美平時對人是一點都不怵,可是對上什麼高空啊、鬼怪啊、大型動物啊,基本上就是那種上來就崩潰的類型。

  「不至於。」徐賢被逗笑了,她伸手掃了一圈不遠處的燈火通明。「怎麼可能會鬧鬼?那邊的狎鷗亭熱鬧的不得了……哦……」

  隨著徐賢的一聲輕輕的訝然聲,眾人注意到了漢江中心位置緩緩駛過了一艘大型的豪華遊艇,無論是出於常識認知還是上面的音樂聲,眾人心裡都很清楚,這是一個典型的富人們的漢江夜宴……

  怎麼說呢?正所謂夏夜宴南湖,琴觴弦不孤,女孩子們總是對這種東西感觸良多的,就連一直鬧騰個不停的三個小點的女孩都停止了打鬧,一臉憧憬的看向了遊艇。

  不過,在瞥了一眼江心處以後,金鐘銘卻有些感觸的嘆了口氣,他已經反應過來江邊夜市的消失是怎麼回事了。

  無他,今年十一月初G20峰會將會在首爾舉行,老早的,作為李明博最後底盤的首爾市政府就開始整理市容了,那時候《無限挑戰》就專門嘲諷過政府限制夜市營業的政策,金鐘銘還在心裡吐槽過金泰浩的憤青屬性……但是沒用,哪國都一樣,政府可沒心思聽這個,而且等到時間進入到八月份後首爾市政府似乎是搞了個百日大會戰之類的東西,所以夜市由原來的八點鐘以後准許營業已經變成了九點半以後准許營業,到了十月份估計還要變成完全禁止……金鐘銘當不覺得拿著法律條文清理攤販有什麼不對,只是誰都知道,G20結束後這些東西還會沒人管,所謂的勞民傷財的面子工程莫過於此……再多想想倒是江南區的富人們依舊還可以在漢江裡開著豪華遊艇辦宴會,也不知道影不影響市容……甚至再多想一點,『清洗太平地』事件,這也就是韓國人能幹出來的破事……

  「oppa……在想什麼?」初瓏第一個注意到了金鐘銘的反應。

  「沒什麼。」金鐘銘收起了那些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但是心情難免變得低落起來。「走吧,G20峰會要開了,漢江兩岸的夜市九點半才能來,我們換個地方,或者沿著漢江走走等一會……你們選一個!」

  「嗯……所幸沒什麼事情,不如在江邊走走吧,等一會再吃飯。」初瓏站在那裡整理了一下頭髮。「好長時間沒看到oppa你了……挺想你的。」

  「沒錯!」Krystal搖頭晃腦的跟著附和了一下。「輸了比賽就是輸了比賽,我願賭服輸,說好了由我請燒烤的,那就決不食言!所以今天晚上一定要吃燒烤,一定要我請客,誰搶著付賬我跟誰急!」

  「忙內呢?」金鐘銘看向了徐賢。

  「我嗎?」徐賢微微一笑。「我也覺得有時間陪oppa在江邊走走是好事,平時太忙了,在日本陪oppa一起出去一次也是醉醺醺的,其實真的不如在江邊走一走……這個社會浮躁到了極點,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很多,所以越是想要在這種社會中堅定的走下去,就越需要背後的這種安靜和扶持。我聽說,如果一個人可以獨自靜一靜的話,哪怕是一小會功夫,那也是可以為明天積攢很大力量的,而如果有兩個人一起靜一靜的話,其實是可以積攢出數倍的力量來的。」

  初瓏的第一反應是覺得徐賢確實說的蠻有道理的;第二反應是覺得看書看多了終究還是有好處的,有些話語自己雖然懂但是絕對說不出來;而最後,她竟然有點佩服起對方來了,哪怕身後三個毛丫頭毫無疑問是站在自己背後的鐵桿,也確實一起為自己造成了很大的優勢,但此刻面對著對方這麼大膽而又有格調的話語,這三個傢伙卻都被對方唬的不敢吭聲了。

  「那就走吧。」一念至此,初瓏往前一步淡定的放過了這個話題。「咱們往東邊走……」

  「為什麼往東邊?」徐賢微微不解。

  「徐賢前輩應該很少來夜市這種地方吧?」初瓏微微歪著腦袋笑著解釋道。「其實,雖然說是有限制令,但是有很多比較偏僻的攤位還是會毫不在意的擺出來的……」

  「然後呢?」徐賢還是沒懂。「那樣的話這邊似乎也應該有。」

  「但是在狎鷗亭這邊的話,就算是有一些偏僻的地方已經開張了恐怕也沒用,因為如果不熟悉江堤的地形的話實在是很難找到合適的地方,而我們這幾個人都沒有經常來這邊的人,徐賢前輩雖然熟悉狎鷗亭卻不一定熟悉江堤。但是東邊清潭洞那邊就不一定了,那裡正對著我們CUBE公司和我們的宿舍,我和恩地普美還有其他幾個孩子倒是經常去夜市吃東西……嗯,應該還是可以找到合適而又涼快的地方的……」

  「哦!」徐賢也是微微一笑,算是認可了對方的道理。

  就這樣,一行人開始轉向,沿著江堤向東湖大橋的東側轉移……Krystal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的,突然間她抓到過橋的機會抱住了落在後面的金鐘銘的胳膊,強行利用了一次紅綠燈的機會把自己和自己哥哥單獨留在了後面。

  「說。」金鐘銘的語氣有些飄忽不定的感覺。

  「伍德你不管管嗎?」Krystal低聲問道。「她們倆這個樣子。」

  「管誰?為什麼要管?怎麼管?」金鐘銘抬頭看著月亮反問道。「這倆人都很禮貌,語氣都很委婉,說的話還都很有道理,真要是管的話……二毛,你們三個一路上鬧騰半天了,要不是看在這倆人的面子上我早就想把你們三個攆回去了……」

  Krystal伸手摸了摸金鐘銘的胸口。

  「怎麼了?」金鐘銘有些搞不懂了。「你在測試我心跳?」

  「伍德。」Krystal歪著腦袋說道。「你有點不對勁,是不是日本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有點,有點優柔寡斷起來……?」

  金鐘銘抿住了嘴唇。

  「嘴唇怎麼了?」Krystal這才注意到了對方的下嘴唇竟然是破開的。「總不會是你自己咬的吧?」

  「就是我自己咬的!」金鐘銘的心裡有些壓抑。

  「伍德!」Krystal不滿的晃了一下自己哥哥的胳膊,但馬上又心疼的用手摸了對方的嘴唇。「你別這樣……」

  「別多想,是我自己有些不對勁。」金鐘銘低頭攬住了Krystal的肩膀。「人啊,真的很奇怪。有些時候感覺心裡冷冷清清,有些人請不進來,有些人不讓進來。有時我可以看得很淡然,有時我卻執著得有些不堪。」

  Krystal有點不懂了,而且路邊只有自己和自己哥哥,所以她實話實話:「我沒聽懂。」

  「我只是因為別的事情感覺到自己的心有點動搖了而已。」金鐘銘大略的解釋道。

  「就是心裡煩,懶得理她們兩個就是了!」Krystal自以為是的恍然大悟。「你早說嘛,那就讓她們倆給瞎子拋媚眼好了!」

  金鐘銘乾笑了一聲,然後推著對方的肩膀走過了大橋。

  實際上,金鐘銘自己很清楚,二毛的話在某種意義上很有道理,他只是因為昨天sunny和西卡的事情在反省而已,因為現在回頭想想,他其實在感情方面犯了很多很多錯誤,所以心神有些動搖……有些不大想去理會那兩個表現慾望有點強烈的小姑娘。

  其實仔細想來,有些人和有些事情,金鐘銘確實是可以做到問心無愧和坦然自若的。事實上,他也確實把比如秀英、侑莉,甚至之前的文根英這些人給毫不拖泥帶水的處理好了。但是,對於另外一些人和一些事情,哪怕他把事情做得很堅決,也從邏輯和人生觀上搞得毫無瑕疵,但是隨後他的內心深處卻總有點動搖和刻骨銘心的感覺。這個你比如說一開始的恩靜,再比如說……sunny……這倆人確實是特殊的。怎麼說呢?雖然這倆人已經到此為止,但是她們對金鐘銘內心某種規則化東西的動搖卻在持續進行中!

  於是,金鐘銘自己都沒有發現,在對著昨天晚上sunny的事情進行著反覆思索的他,今天對著初瓏和小賢其實有些恍惚了,他有點不大敢去插手和表態,又有點……反正他自己都沒發現,更何談說出來呢?

  「Oppa!」初瓏站在遠處的一個台地上揮舞著手臂對剛剛走過來的金鐘銘和Krystal興奮的喊了起來,晚風中她的裙子和頭髮一起朝著同一方向微微拂動著,確實很有美感。「還有二毛。你們看我們找到了什麼?」

  「哦!這可真是驚喜啊!」金鐘銘走過來以後乾脆忍不住笑了。「老闆……真是緣分啊!」

  「是啊。」燒烤攤的老闆頭都沒抬起來。「最近執法人員太多了,我今天第一次把攤子挪到這邊的風口上你們就來了……還真是緣分啊!那麼……要來碗泡菜湯開胃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14:19
第033章燒烤攤(3合1)

  PS:還欠3更。

  ——————我是喝多了的分割線——————

  金鐘銘這頓燒烤吃的很用心,實際上他把心思全程都放在了吃上面,沒去理會其餘幾個人的想法。怎麼說呢,他也確實是真餓了,配合上Krystal、恩地、普美這三位吃貨,四個人倒也稱得上是大快朵頤了。

  而在這種情況下,徐賢也好,初瓏也好也都發現了金鐘銘的某種心不在焉,於是兩個人默契的停止了之前的那種高端對抗方式,轉而採用了一種很符合燒烤攤也很符合韓國特徵的對抗方式——喝酒。

  但其實這倆人酒量都不行!

  徐賢的酒量是在那種高端宴會上練出來的,基本上只能偶爾喝點洋酒。而初瓏似乎又差一點,畢竟她的酒量也只是傳統韓國家庭中那種燒酒文化自然而然帶出來,喝酒的機會和次數肯定比徐賢要少的多。所以嘛,明明是應該很恐怖的兩個女人拼酒,但實際上完全沒有那種激烈的氣氛,金鐘銘看了兩眼後就知道這倆人加一塊估計都沒韓孝珠的一根手指頭牛,所以到後來他也和和氣的加入了進去,一個人陪兩個人慢慢的喝點燒酒倒也算是調節氣氛了。而且你還別說,這氣氛確實很贊,正所謂花前月下漢江邊,兩美在側三杯酒……要是鄭恩地和鄭秀晶別拿玉米棒子在邊上互戳就更好了。

  但是,突發事件還是出現了,哪怕大家喝的實際很文雅,可徐賢在坐下去還不到40分鐘的時候,突然就毫無預兆的趴窩了……燒酒度數是很低,但還是有後勁的,估計喝慣了洋酒的忙內根本沒經驗,所以哪怕是實際上酒量更大一點,但她還是華麗麗的中招了。

  金鐘銘掏出手機來很自然的給S.M公司那邊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過來扛人……不得不說,S.M公司的人雖然是扛慣了人的,但是看到趴在這裡是徐賢的時候他們的表情還是很精彩的,估計李秀滿和金英敏得知了消息後表情也會很精彩。

  「她酒量不行!」初瓏臉頰紅撲撲的,配合著興奮的語氣倒也蠻有意思的。

  「你酒量就行了?」金鐘銘似笑非笑的反問道,實際上他已經注意到初瓏也有點壓不住後勁的感覺了。

  「我待會倒了oppa會抬我回去嗎?」初瓏是真有點醉了,問的問題也在趨於幼稚,還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說實話,應該不用。」金鐘銘抬眼看了放在燒烤攤旁邊的一摞塑料座椅。「老闆,這堆椅子是干嗎用的?」

  「兩個作用。」老闆還是不停忙碌著,絲毫沒有抬頭的意思。「都是那天晚上之後針對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做的預防,一來防止因為搶椅子打架,二來為喝醉了或者裝醉的人預備一個躺著的地方……」

  「啊!」金鐘銘連連點頭外加恍然大悟,看來那天晚上受到暴擊的不止是自己。「初瓏,聽到沒有?你要是倒了我就在那邊江邊上擺上兩個椅子,讓二毛陪你在江邊坐著,想睡到明天早上早餐攤販過來都行……」

  「哼!」初瓏難得對金鐘銘吐舌頭做了次鬼臉。

  但是……事情好像還真的朝著這個方向在發展,初瓏雖然壓住了燒酒的後勁,但是喝上頭的她已經壓不住繼續喝酒的慾望了。沒錯,雖然很慢,但是清原郡合氣道館家的女兒確實仍然在一杯杯的陪著金鐘銘喝了下去。而這種情形大概持續到了十點多鐘,初瓏嚴詞拒絕了普美和恩地抬她回去的建議,然後賭氣式的拉住了Krystal坐到了江北,看來她確實是醉了,而且哪怕是喝醉了的初瓏也不是釜山看板娘和有著出來混感覺的普美能對付的……

  「你們倆需要我送嗎?」金鐘銘神色自若的問道。

  「怎麼可能?」單手叉腰的恩地豪爽的揮了下手,嗯,還指了指頭頂圓盤似的月亮。「這才十點多,穿過清潭洞而已……」

  「那就好。」金鐘銘點點頭。「那我就不送你們倆了。」

  「可那位呢?」恩地回手指了指坐在岸邊吹風的初瓏。「她確實醉了吧?待會酒勁一上來是要打人還是會躺那兒睡覺誰都不知道……我還沒見過她醉過呢。」

  「不用管了。」金鐘銘擺擺手。「馬上我要叫公司的幾個人來陪我喝酒的,到時候麻煩他們直接把我和初瓏都拉回家就好,反正她的房間都還在,或者讓二毛陪她一起睡也行。」

  「那就好!」恩地想了一下,如果金鐘銘叫人的話確實是個好結果,而且睡回到對方家裡也算是她樂見其成的。「那我和普美走了?」

  「不送。」金鐘銘越過恩地和普美看了眼仰頭閉著眼睛吹風的初瓏,然後掏出電話開始叫新的一批人過來,他時間很緊,而且今天機會難得,所以他準備趁機和一些人聊一些事情。

  最先到達的是張承文,他一言不發的坐下來吃東西,也不喝酒也不說什麼。然後是賈潮和另外一個消失了很久的人是前後腳到達的——王忠秉,金鐘銘的第一任貼身司機,他上來和賈潮聊得很嗨,兩人稱不上豪飲,但是基本上在金鐘銘身邊的另一側勾肩搭背的喝的很有韓國味……不過,大概是十點五十的時候,另外兩個顯得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這附近。

  這兩個人在附近張望了很久,又站在燒烤攤子前猶豫了足足數分鐘,然後才勉強上前打了招呼,也不知道以金鐘銘在韓國的知名度外加頭頂這麼大的月亮,這倆人怎麼還能這麼難認出來他!

  張承文瞥了眼來人,站起身坐到了最邊上,算是為這倆人騰了位置。

  「金鐘銘會長……」來人這次的態度異常的恭謹。

  「我不是會長。」金鐘銘握手時更正了一下。「隨便叫,什麼稱呼都行,就是不要叫會長。」

  「這位是我的女友……我原以為會是比較合適的場合,就把她帶來了。」來人略顯尷尬的繼續介紹道。

  「我當然認得。」金鐘銘笑著看了眼對方身後的女人。「自己導演的電影女主角我還能不認識?智孝姐,真是難得!」

  「鐘銘……你也是很難得啊!」宋智孝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順著當初拍攝時期的那種稱呼笑著打了招呼。

  「智孝姐吃得慣燒烤嗎?」金鐘銘繼續把注意力放到了宋智孝身上,而不是她身邊的白昌洙。「又或者乾脆吃過飯了?」

  「我確實吃過晚飯了。」宋智孝笑著打量了一下不遠不近處的初瓏和Krystal,然後乾脆的拎起了一把塑料椅子。「那樣的話我去找Krystal聊聊,就不打擾你們男人聊事情了。」

  金鐘銘點點頭,也沒做挽留,實際上他找白昌洙確實有事情,雖然很簡單,但也確實很有專業性的那種,宋智孝在旁邊他還真不好說。

  「沒有任何問題。」白昌洙聽完之後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這件事情交給我是我的榮幸,我會給您做到位的……」

  「真有意思。」金鐘銘有點想笑。「這跟前年我們初次見面時畫風差了很多吧?感覺那時候給你介紹正經生意,你身上還有一層痞氣,現在找你做這種事情,你倒是有點像是談正經生意的意思了……我倒是很好奇你如今的態度是怎麼來的,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白昌洙低頭乾笑了一聲。「主要就是做做生意,賺賺錢,只是賺錢的方式變得越來越有感覺罷了。」

  「這玩意還能找出來感覺?」金鐘銘笑眯眯的追問道。

  「還是有的。」白昌洙抬頭看了眼面前認真靠著魷魚串的燒烤攤老闆,然後也用上了非常認真的表情對上了金鐘銘。「感覺這種東西是人成長起來後對經歷的事情的一些感悟和總結,只要是類似而又有對比性的東西……更好的那個方式總是能讓人更有感覺的,賺錢也自然如此。」

  金鐘銘沒說話,只是在空中轉了轉滿是油的手指,這是在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很早的時候,那時候對賺錢的初始印象來自於父母。」白昌洙給自己灌了一滿杯燒酒,然後扯開了自己對賺錢的感悟。「他們是賣燒烤的,當時就覺得家裡窮,出來賣趟宵夜,從白天開始就要辛苦備料,然後晚上辛苦出攤,淡季旺季之類的各種家長裡短……但是最後賺的錢卻那麼少那麼艱難。然後有一天……我就看到了那些收保護費的人,也就是警察和混混,他們什麼活都不干,每家收一點,就這麼走一趟,還能白吃一頓,最後竟然就能拿走那麼多錢?然後我自然就很羨慕和妒忌他們……」

  「所以就入行了?」金鐘銘自問是個不錯的聽眾,知道什麼時候捧哏。

  「是啊!」白昌洙長嘆了一口氣。「我的成績很差,考不上警校的,那自然只能當個混混了,於是跟在別人後面收保護費……能打能拼,混了才小半年就成了真正收保護費的那個了。」

  「這轉正夠慢的。」

  「是,真的夠慢的,但當時還是還很高興,心想總算不用被老爸攆著在建築工地打工了……不過成為真正的混混後這才發現當個收保護費其實也不容易。」白昌洙苦笑道。「八成要給上面的大哥,下面四五個兄弟也要分一點,為了拉好關係還要跟附近的警察、其餘的正式混混一起喝酒充面子……結果乾了三個月就發現自己賺的錢還不如之前去建築工地認真打工來得多……然後我就想啊,我一定要當那個分走八成份子的大哥!」

  金鐘銘咧嘴笑了,他已經猜到後面的事情了。

  「肚子被劃開了一次,大腿上被紮了三刀,兩刀別人砍的,一刀自己應付老大的,反正後來是當上了大哥,然後發現自己……這保護費拿到手後還是很無奈!雖然八成的錢到自己手裡了,可實際上也要轉手三成給更大的大哥上貢,還要再給更高層的警察直接再分一波,不同區域的老大見了面還要行頭、排場裝面子。但最可怕的事情是那年頭的首爾治安……天天為了夜市爭地盤打架,一打架不是進局子就是挨刀,所以手下人他們誰被警察逮了我得替他們照顧家裡人或者乾脆撈人,誰被砍了我還得出醫藥費……所以……所以我這個收保護費的老大當時真的很希望首爾治安能好一點!每次選舉我都會認真的聽那些選舉人的選舉策略……誰說要整頓治安我就領著小弟投誰的票……」

  這次不僅是金鐘銘,就連聽得出神的賈潮和王忠秉都跟著笑了,黑老大一心一意支持政府整頓治安……這尼瑪真心諷刺!

  「後來啊。」白昌洙自己也笑了,笑完後卻又有些苦澀。「終於發現了更有感覺的賺錢方式了,那就是去那些真正的大場子去收保護費!但是,搶了大場子後還是覺得跟之前沒兩樣,就繼續進化——希望開家自己的店!」

  金鐘銘等人已經不笑了。

  「開店你也是黑色的啊,哪怕那時候店都有好幾家了,已經可以每天人模狗樣的坐在店裡喝酒打屁了,甚至還能有頭有臉的今天去調節一下糾紛,明天去跟哪位檢察官一起喝杯酒……但實際上,由於你還是黑的,那些更大的人物,無論是白的黑的,都還是可以無端的用各種方式接著收你的保護費!然後我就很羨慕那些跟黑的沒關係的人了!」

  「於是被某個明星給告進了監獄?」

  「沒錯!」白昌洙認真的點了點頭。「進了監獄後才知道,原來錢、權、名這些東西都是可以交易的,長了見識,然後出來拜了真正的大碼頭,一心一意想洗乾淨,不指望變白,能變灰就已經很知足了!」

  「不過你是不是發現……原來正經生意也是要交保護費的?」金鐘銘略帶醉意的靠過去問道。「就好像你的公司,雖然JYJ光明正大賺的錢比夜店裡要快的多要安心的多,但還是要給CJ無緣無故的交納各種形式的保護費?只不過這個保護費不僅是錢,還有類似於勞役之類的東西。」

  白昌洙一言不發,只是低頭乾笑著又喝了一杯。

  「但是你知不知道?」金鐘銘微微冷笑道。「CJ對你們的這種賺錢方式其實還是很低端?那是李在賢窮瘋了才不得不搞這麼一遭,是不入流的!」

  白昌洙的眼皮微微縮了一下。

  「你看看三星對S.M公司。人家一分不正經的錢都不要,既不讓S.M公司替自己存什麼秘密基金,也不讓S.M替自己免費出工,甚至找個idol拍廣告都老老實實付錢。但實際上呢?三星每年從看起來毫無關礙的S.M公司手上拿到的利益比JYJ正經幫你賺的都要多得多!人家卡住了企業上下游,光明正大的剪羊毛!」

  白昌洙只是抿著嘴唇給自己倒了杯酒。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見識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覺得已經很厲害了?是不是因為見識到了這樣的東西才對我這個4萬億身價的人這麼尊重?」金鐘銘戲謔的問道。「你啊,雖然社會經驗比我多得多,但是在資本這個詞上你卻比我年輕的多!」

  白昌洙終於忍不住再度扭頭看向了金鐘銘,他的見識確實到此為止。

  「再高一層的其實裡面的道道就很多了。」金鐘銘舉杯跟對方碰了一下。「但是外表複雜內裡差不多,比如我那很有名的慈善,再比如股市上的那些東西……」

  白昌洙已經聽不懂了。

  「但是呢,如果你還能再往上一層,那就應該去認真的想一想CJ、韓華、韓進、浦項制鐵、sk、三星這些巨頭,你就會發現他們是壟斷了整個國家某一個或者多個領域的全部,這個財富概念已經跟市值沒關係了,甚至跟經濟環境也沒關係了,因為他們已經和這個國家成比例的綁在一起了。舉個例子,凡是在韓國搞航空的,要麼被虧成狗的韓進給排擠掉,要麼就會很自然的被它吞下去,因為韓國的航空業就是韓進的!這就叫壟斷……所以韓進虧成那樣政府也不會讓它倒的!這就叫新時代的與國同休!」

  白昌洙張了張嘴,沒敢說什麼。

  「但是……」金鐘銘自己也笑了。「還有一家更高級的,但是它的運作方式你卻一定意識到了,很早就意識到了。」

  「當然,政府、政治、稅務!什麼都少不了他們的一份。」白昌洙連連點頭。「我從當混混之前就明白這個東西!」

  「你恐怕還是沒懂。」金鐘銘繼續笑道,一晚上了,他都在不停地的笑。「政治場子也好,剛才的這些東西也好,實際上從你感覺到了門檻的那一層開始,韓國的遊戲規則無外乎資本兩個字!而資本這個東西說到底,其實它的奧秘就在於強迫別人用他們自己的財富買自己的東西,只是這個數字、範圍、購買形式略顯不同罷了。聽不懂了?聽不懂是正常的,因為你是個沒資本的人,你只是一個……看起來老道,還顯得蠻有力量,但實際上只是一塊卻不自量力的臭抹布罷了,是那群人用來蹭掉腳上髒東西的臭抹布罷了!你真的真的沒資格在那裡左右逢源亂起心思……最起碼我覺得你沒資格在我的東西上亂起心思,對不對?」

  說完,金鐘銘微微笑著盯住了對方,靜靜的等著對方的反應。而白昌洙的反應也很有意思,他先是發愣,愣了足足數分鐘後才開始變臉色,臉上那叫一個一陣青一陣白,但最後卻只變成了一句顯得異常無力的辯解:

  「我不懂!」

  金鐘銘笑著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燒烤攤前再度變得只有滋滋作響的燒烤聲。

  「烤豬肝好了。」又是數分鐘詭異的安靜後,竟然是燒烤攤老闆打破了這份沉默。

  「辛苦。」金鐘銘接過了對面遞過來的碟子。

  「是朴元淳。」白昌洙突然開口了。「我是托你的福,在JYJ的事情裡跟他搭上線的,他當時展示的那種一句話就能改變輿論導向,讓我這個黑的人變白的能力實在是讓我有些驚懼和神往……安哲秀有自己的手套,看不上我,我就找到了朴元淳,前一陣子你收購安保公司的時候就是他授意我往裡面楔釘子和留手的。」

  「了不得的大人物,啊?」金鐘銘諷刺式的反問道。「但為什麼還是說了?」

  「我有點怕你。」白昌洙的回答很嚴肅,但是話裡的邏輯有點奇怪。「因為你很有錢,還很年輕,而我已經是清涼裡混的最好的老大了。」

  金鐘銘不置可否。

  「這個有錢的意思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講的很透徹,那叫資本,你們能調動一些讓我們這種人根本搞不懂的資源壓死我們……但是混到好這三個字的意思你恐怕沒懂。」白昌洙繼續認真的解釋道。「幹我們這一行,其實混的越好的人越軟蛋!我們什麼都怕,不僅怕你們和政府中那些更上面的人,也怕那些最底下的人,也就是年輕人和老實人,而且某種程度上後者更恐怖一點……畢竟,有資本的人還會講理,還會分析厲害,還會給你骨頭吃,但是年輕人和老實人不會管這些,他們會在生氣的時候真正的亮起刀子捅進去……我之所以怕你就是如此了,你太年輕了,我怕不想算計直接一巴掌抽死我!」

  金鐘銘依舊不說話,但是白昌洙卻打開了話匣子。

  「實際上,黑社會雖然是一層一層的,但卻不是傳統上的金字塔結構,因為這個存活在國家機器陰影裡的東西最具威懾力的不是我們這些當老大的人,而是那些為了收上保護費而懷裡揣個西瓜刀的年輕人,是那群連混混都算不上的年輕人,還有那些受混混欺負卻還在忍耐著的最底層老百姓。」

  金鐘銘點了點頭,他知道白昌洙說得對!

  金鐘銘沒研究過黑社會,但是他懂歷史,他學過相關的脈絡。韓國的黑社會,大致分為三個層面。

  首先是最底層老實人拎起刀子後的變種,釜山港口的漁民,首爾中國街那個大漏勺裡的沉澱,全都是如此。釜山的漁民被資本家壓迫,拎著殺魚刀要說法,然後才有了釜山的黑幫基礎。首爾中國街位於最繁華的地段,但是被政府有心無意的給壓制,當週圍在漢江奇蹟裡都變成那種高檔地段時,這條彙集了大量華僑卻沒有任何改觀的街道自然成為了整個首爾地區的最低點,當全首爾所有骯髒的東西都在那裡彙集時,受到不公平待遇的華僑和朝鮮族自然也會選擇拎起刀子。

  全世界都是如此,這就是黑幫亙古以來的起源,是土壤!是你這個社會的制度和光明到達不了這個地方,那裡人才會尋求生存時嘗試著自己建立一種病態的秩序!何止是白昌洙這樣的黑老大?從他的角度感到害怕,那是害怕那天有錢有勢的自己被哪個不開眼的混混或者被欺負夠了的老實人給捅死……國家機器裡的警察也害怕這些人,上層的大人物更害怕這些人,因為他們一清二楚,正是自己造就了這一切。

  然後嘛,拋開這個大的社會性話題接著往下想……從兩班時代開始,韓國的黑幫在發展到一定程度後就會跟上層達成接觸,成為政治流氓和打手,這正是白昌洙所嘗試的道路……當然了,這個其實也是古往今來天南海北都通用的道理,只不過人家意大利黑手黨有資格自立門戶,可以跟意大利共產黨搶老百姓的人心;中國黑幫也可以給孫大炮籌錢建黨;日本黑幫也可以植根於各種底層行業工會形成自己的社會話語權;而韓國黑幫只能當狗罷了。

  最後,給韓國黑幫稍微注入一點生命力的則是日據時代的浪人文化,有一些以從政為目標的『社會活力分子』主動的投身或者使用這種力量,這其實是剛才說到的政治打手的一種具象化,只不過韓國黑幫因此展現出了自己迄今為止最出色的生命力而變的讓人更加關注了他們一點而已。

  這其中,金斗漢毫無疑問的因為他的代表性成為了韓國所有黑幫的精神教父和代言人……但僅此而已。

  「今天廢話有點多了。」白昌洙突然站了起來。「但是請您放心,安保公司的事情,我會主動撤出來的,您交代的事情我也會盡力做好!」

  「安保公司的事情找你右邊那個悶葫蘆,移交給他就行。」金鐘銘再度點點頭。「我說的那件事辦好了跟最左面那個聯絡……辦完了,咱們就兩清了!」

  「是!」白昌洙點點頭,看樣子是要走了。

  「白先生。」就在這時,金鐘銘突然扶著燒酒瓶子歪著頭叫住了對方。「你知道我最欣賞你什麼地方嗎?」

  「……」

  「拳頭!」金鐘銘瞥了眼對方的手。「你坐下來以後,至少三次不止把手握成了拳頭,但是卻又都鬆開了,我覺得這就是你能成為清涼裡老大的真正緣故!你會混的不錯的……前提是別站錯隊,被人無辜牽連。」

  白昌洙擠出了一副笑臉,再度點了點頭,然後跟宋智孝打了聲招呼,就直接離開了。

  「他握了不止三次拳頭。」張承文突然開口了。「有幾次是對著你,有一次是對著我的應激反應……但是還有兩次是對著這位老闆做出的下意識反應。」

  「聽說……晚上出來賣燒烤的都是有活力的社會團體份子。」金鐘銘毫不驚奇的對著燒烤攤老闆笑了笑。「看來白老闆也是這樣的出身了。」

  「說實話,你今天蠻討人厭的。」被稱為白老闆的燒烤攤老闆依舊是頭都不抬。「不會是遇到我的攤子才叫的那位清涼裡老大過來談事情的吧?」

  金鐘銘點了點頭:「只是沒想到他觸動會這麼大而已,看來效果不錯。」

  「所以說,我很討厭你這些有錢人,什麼都算計。」老闆說著話遞過來了一個盤子。「你要的烤青椒。」

  「多謝。」金鐘銘接過了盤子,然後一口咬掉了一大片青椒。「其實白老闆你也別怪我多事,人嘛,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況我本身是拍電影的,這方面的探究心理就更重了。怎麼說呢?發現像您這種傳奇的大人物竟然親手給我做了幾次泡菜湯,那感覺真的蠻有意思的。不過……等到我查到了我公司保安唐謹言的事情竟然跟你有交集的時候,那就不是好奇心在驅動了,是在本能的保護自己了,所以才認認真真的查了下去……」

  「老唐嗎?唐老九?」燒烤店老闆停下了動作,然後扯開了口罩,滿臉的鬍子拉碴和煙燻色讓那張臉顯得格外滄桑。「他在你們公司在保安?」

  金鐘銘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張承文:「他發現問題的,白昌洙安插到我手下安保公司的人好像認出了唐九……他自然就跟我匯報了。」

  「那確實怪不得你了。」老闆放任著幾串東西在炭火上發黑,卻沒什麼動作。「放誰身上都不會安心的,該我我也會認真的查下去……只是真沒想到,唐九竟然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討生活……他怎麼樣?」

  「很好。」金鐘銘想了一下。「老婆孩子熱炕頭……除了對我們公司的一個女練習生太熱情外沒什麼奇特的地方……嗯,就是剛才在這裡吃東西的那個釜山大嘴丫頭了。」

  「可以理解。」老闆扶著烤爐後面的案板點了點頭,很顯然這位的思緒有點亂。「他當年從垃圾堆裡撿來的那兩個孩子,那個女孩要是不死的話應該跟剛才的那個大嘴女孩差不多大了……你知道我最欣賞你的地方是哪裡嗎?」

  金鐘銘邊吃邊搖頭。

  「你和白昌洙白老五一樣,懂得進退。他知道服軟,知道把拳頭鬆下來;你呢,你知道拿白昌洙過來試探我,也知道拿我來提醒白昌洙,但是你卻很知機的沒有把老唐帶過來……這個度拿捏的確實很讓我佩服!」

  金鐘銘不置可否。

  「我今天要提前收攤了!」沉默了很久,老闆突然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命令。「下次歡迎過來,但是別帶白昌洙!」

  「多少錢?」金鐘銘掏出了錢包。「我帶了足夠的現金。」

  「不算了。」老闆收拾著東西,頭都不抬的答道。「給一百萬吧!」

  金鐘銘乾笑了一聲,然後老老實實的從賈潮那幾個人腰間湊起了現金:「您這裡的價錢還真是浮動的厲害……按照小說裡的說法你這種江湖前輩收了這筆錢後應該會有江湖秘籍傳下……至不濟也會有人生感悟……」

  「人生感悟還真有兩個!」白老闆接過了錢。「你要聽嗎?」

  「有何不可?」

  「每個人總不免有所迷戀,每個人總不免犯些錯誤,不過在進退失據,周圍的一切開始動搖的時候,信仰就能拯救一個人。」

  「這是俄國作家馬明的名言。」金鐘銘攤攤手。

  「很適合現在的你……感情方面的。」白老闆瞥了一眼遠處已經醒過來的初瓏,小姑娘正眼神迷離的往這邊看呢,看來醉意還沒消。「我這些年讀了很多書。」

  說實話,金鐘銘有點黑了臉的意思:「不是兩個人生感悟嗎?」

  「還有一個!」老闆已經在熄滅炭火了。「別花心!這個是真的感觸,早就想跟你說了,認定了一個就咬住別放了,其餘的就不要管,因為拖下去萬一搞成僵局,對誰都沒好處!」

  金鐘銘覺得自己沒吃到狐狸肉反惹得一身騷。

  「走的時候把凳子摞起來放到那邊石墩子後面……長夜漫漫你們慢慢享受,我要回家睡覺了!」

  五分鐘後,看著開走的貨櫃車幾個人都有點意興闌珊的意思,知道點內情的張承文還好,王忠秉和賈潮都已經百爪撓心了。

  「他去幹嗎?」賈潮實在是忍耐不住了。

  「大概是想偷偷的去看看老情人的樣子……」金鐘銘一邊拿牙籤剔著牙一邊不負責任的揣度道。「不然去幹什麼呢?」

  「那個老唐的老婆……是他老情人?」賈潮想了一下,給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邏輯推理。

  金鐘銘奇怪的看了眼還坐在原處並保持著和王忠秉勾肩搭背姿態的賈潮。

  「想錯了嗎?」賈潮萬分不解。

  「他老情人是老唐!」張承文突然沒好氣的開口解釋道。「老唐是當初橫行清涼裡的新村派唐老九唐謹言,中國街出身的第一位華裔黑幫傳奇人物……而白昌洙當時是老五!」

  江邊的這個角落詭異的沉默了下去,王忠秉和賈潮則不動聲色的停止了勾肩搭背。

  「當初就是為了救他一命,老唐被人三刀六洞的從新村派趕了出來,如今的白昌洙就是收了老唐的遺產上位的……要不是白昌洙在保安公司裡摻沙子引起了我們的注意,估計我這輩子都沒想到門口站崗的那位老唐是這麼一個人物!」

  說實話,氣氛有點不對勁。

  「那這位呢?」良久,王忠秉才沒話找話似的詢問道。「這位白老闆……他也姓白,跟白昌洙什麼關係?」

  「沒關係。」金鐘銘扶著凳子站了起來。「這位……哲修去查了很多次,但是依舊都不知道他真名叫什麼,只是知道他恰好也姓白而已……然後還只是知道了他的花名而已……」

  「花名?」

  金鐘銘沒理會賈潮的不解,而是擺擺手往初瓏和Krystal坐著的地方走了過去。

  「那個……承文?」賈潮實在是忍耐不住好奇心了。

  「當初的清涼裡第一美男子,唐九爺的左膀右臂——男行首白沉香……老唐的相好……走吧,朴初瓏小姐看樣子不至於醉成泥,咱們可以回去了。」言罷,張承文扭頭就走,只留下一臉呆滯的其餘兩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14:20
第034章月滿一江水

  PS:繼續欠4更,感覺最近手越來越殘了

  ——————我是千鈞一髮的分割線————————

  「怎麼樣,好點了沒?」金鐘銘來到初瓏身前躬身笑問道。

  「應該沒問題了。」初瓏微微晃著腦袋嘟著嘴答道。「我感覺已經……已經基本上沒問題了。」

  「是嗎?」金鐘銘有點哭笑不得,就沖對方這憨態可掬的語氣和動作也不可能沒問題啊。

  「oppa你不信?」

  「別晃腦袋。」

  「我當然可以不晃腦袋……你看我已經可以站起來了……」

  撲通一聲,旁邊的Krystal無力的摀住了臉,因為初瓏又栽回座位上了,而且剛才她在宋智孝前輩面前就已經栽了這麼一次了。

  「哈!」金鐘銘無奈的仰頭看了看月亮。「這樣吧初瓏,今天晚上睡到二毛房間裡去,省的夜裡萬一嘔吐被自己給淹死了……」

  「我怎麼可能會出那樣的事情?」初瓏有點不滿的感覺了,實際上好像自打金鐘銘過來以後她都在嘟著嘴。「以前oppa你喝多了都是我幫著照料的……哪裡需要二毛照顧我?」

  「這有什麼邏輯關係嗎?」金鐘銘有點頭疼了。

  「反正我沒喝醉。」初瓏對這個話題似乎很固執。

  「為什麼要堅持這個呢?」金鐘銘蹲下來好奇的問道。「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嗎?」

  「因為徐賢姐姐倒下去了,所以初瓏姐想要證明這個。」Krystal又捂臉了。「其實你們剛才在那邊聊得開心,我們在這邊也蠻熱鬧的……初瓏姐都要被那位宋智孝前輩調戲出花來了。」

  「沒有!」初瓏連連搖頭。「我本來就沒醉。」

  金鐘銘低頭嘆了口氣,然後回身坐到了之前宋智孝搬來的那個椅子上去了。

  「oppa!」

  「嗯?」

  「我唱歌給你聽唄。」初瓏的語氣有些不容置疑的感覺。「來證明我沒醉!」

  Krystal:「……」

  金鐘銘:「……」

  兩兄妹對視了一眼,然後終於決定暫時放棄把對方哄回去的念頭,轉而各自躺在塑料椅子上對著漢江吹起了風。

  但是初瓏明顯是喝多了腦子有點失控,她看沒人理自己,竟然從身上掏出了手機,然後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

  「把我的貝斯送過來!」電話一接通初瓏就用上了一種命令式的口吻。「不用普美,她膽子其實很小,不敢從功夫熊貓旁邊爬上去……我還在原地方等著你!」

  「幾點了?」金鐘銘看了眼手錶。「11點半了,初瓏,別讓恩地亂折騰了。」

  「不要緊。」初瓏看了看頭頂的月亮。「時間還早,整個清潭洞要到一點半才能慢慢入夜,而且她來了也就沒必要回去了,直接讓她晚上跟二毛一起睡就行……嗯,oppa怎麼知道我是跟恩地打的電話?」

  「不然呢?」金鐘銘無語至極。「你還能跟誰?」

  「嘿嘿!」

  「這麼想唱歌?」

  「特別想!」

  「想唱什麼歌?」

  「不告訴你,待會你就知道了。」

  「貝斯是sunny送你的那把?」

  「嗯。」

  「最近跟她聊過嗎?」

  「上上週在網絡上聊過一次,昨天夜裡也聊過一次。」

  「她說什麼了嗎?」

  「上上週她說只要一坐飛機就困,我們談了半天該如何提神的事情。」初瓏歪著腦袋回憶道。「而昨天夜裡我們說了很多樂器的事情,所以我才特別想把貝斯拿過來的。」

  「哦?」金鐘銘感覺有點意思了。「說的就是貝斯嗎?」

  「不止哦。」初瓏雙手扶著椅子底座搖了搖頭。「話題當然是從貝斯說開的,也是圍繞著貝斯說的,但是更多的是在講貝斯跟其他樂器的……關係,反正我們一起聊了很多樂器的事情……sunny姐姐的很多說法很有意思。」

  「說來聽聽。」金鐘銘看著面前滿江波動的月輝輕聲應道,眼前的這副景像剛才還是沒有的,是隨著十一點到來,很多大型的城市地標燈光開始挨個關閉後出現的景象,而之前的燈光太盛,讓人分不清江水裡是月光還是霓虹光。

  「其實也沒什麼了。」初瓏歪著腦袋回憶道。「主要的意思就是說貝斯是連接吉他和架子鼓的必要樂器,所以貝斯手要掌握更多的和聲理論,要做好樂隊當中的溝通者,要和鼓手有很好的交流。嗯,她還說吉他是王者,是主音,但是一個樂隊裡最為控制節奏的樂器卻是鼓類和貝斯……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所以有人說貝斯和鼓是吉他的……。」

  「吉他的什麼?」

  「老婆和……我記不得她把鼓比作吉他的什麼了。」初瓏有些疑惑的回憶道。「實際上我一直到現在都沒搞懂sunny姐姐想表達的意思,她到底是在說貝斯呢還是在說吉他呢,又或者在說鼓?反正她最後的結論是,想要吉他的聲音變得完美的話……鼓手要和貝斯手儘量做到契合和親近……感覺她是玩了什麼新遊戲了吧?」

  金鐘銘嘆了口氣:「其實爵士樂隊中架子鼓和吉他的關係真的很複雜,我估計sunny自己都想不明白,不過越是複雜,這時候就越需要貝斯的容忍和調和了。」

  「沒聽懂。」初瓏搖了搖頭。

  「我自己其實也沒懂。」金鐘銘自嘲式的笑了一下。「瞎說的,sunny也是瞎說的,這種亂七八糟的感性說法,其實怎麼說怎麼有道理的。」

  「是啊。」初瓏突然語氣顯得清醒了很多。「感性的東西總是讓人捉摸不定的,自己都捉摸不定,我現在心裡就很感性。」

  旁邊的Krystal低頭不語,一直在自己身子上比劃著什麼。

  「二毛這是什麼意思?」金鐘銘有點不解,他老早注意到了Krystal的沉默。「好像我來這裡以後你就不說話了。」

  「沒什麼。」Krystal彈了彈自己的肚皮。「剛才閒坐著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胖了好多,然後今晚還吃了那麼多東西……所以心情一直很差……不想說話。」

  金鐘銘:「……」

  「確實和以往比起來有點胖了。」初瓏個著椅子伸手捏了捏Krystal的臉蛋。「明顯感覺出來臉上的肉多了……」

  「需要健身了。」Krystal眼神哀怨的看了看初瓏。「感覺要跟之前的初瓏姐反過來了,那時候的我和初瓏姐現在一樣漂亮……」

  金鐘銘實在是忍不住笑了,他不知道二毛這到底是在誇初瓏還是在誇自己。

  「沒那麼嚴重。」笑完之後金鐘銘又開始安慰起了自己的妹妹。「你也就是稍微顯得臉圓了點而已……別這麼吃下去就行了。」

  「總感覺oppa這話裡有點不對勁的意思啊?」初瓏疑惑的詢問道。「是我腦子確實有點暈嗎?水晶?」

  Krystal:「……」

  金鐘銘:「……」

  釜山看板娘鄭無理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大姐朴初瓏讓她躲過功夫熊貓李正雅的監視偷偷進屋然後把貝斯偷出來送過來……她還真就乾脆利索的完成了任務。

  「嗯地這次不錯!」初瓏像是媽媽誇孩子一樣站起來摸了摸恩地的腦袋,看來她這酒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散。「坐我的位子吧,我給你們唱歌!」

  金鐘銘三人趕緊鼓掌,這時候哄著這丫頭就行了,反正大家都有心事都不想直接回去,連二毛都在發愁自己的肚子,吹吹江風聽聽歌倒也不吃虧。

  但是……

  「怎麼了?」金鐘銘突然發現初瓏對著貝斯擺弄了半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沒電……」初瓏尷尬的答道,一個電貝司沒電基本上廢了五成,畢竟這跟正經的木貝司還是差了很多的。

  「沒電……也將就一下吧。」金鐘銘還能怎麼說?

  「是啊,歐尼,都這樣了,也只能將就一下了。」Krystal也跟著附和道。「其實都怪鄭恩地,也不知道帶個插線板過來……」

  「還有發電機。」金鐘銘也跟著點點頭。「江邊的話水利發電機更合適,恩地連這種小問題都沒考慮到!」

  「我對你們倆真的是……」恩地無可奈何。「哎!沒錯,是我的錯!我沒帶髮電機和插線板,是我思慮不周,我是罪人!初瓏姐你趕緊開始吧!」

  「那我試試吧!」初瓏沒理會三個人的打岔,開始試著直接彈奏貝斯。

  不得不說,初瓏這麼多年的練習生生涯,各項才能都很不錯,尤其是她很早就在金鐘銘的音樂老師梁正模那裡接受過正式的聲樂訓練,也學習過各種基礎性的各種音樂理論知識。所以,哪怕是電貝司沒插電,她竟然也能彈個差不離,歌聲在微微醉酒後也沒有太多的失控……唯一的問題在於她選擇唱的這首歌。

  「不覺得寂寞嗎?

  不覺得冰冷嗎?

  我的祈禱你收到了嗎

  難過的時候

  總是想起你啊

  在心中成為一種感動

  讓我走出陰霾……」

  初瓏站金鐘銘的正前方認真的唱著這首歌,身後就是月輝滿滿的漢江,江風拂過她的頭髮,讓她的一頭長發微微的捲了起來,拂過了她的裙子,讓裙子微微泛起了漣漪狀……而清麗的歌聲配合略顯哀傷的曲風……再加上這陣陣的江風卻也確實拂過了一些人的心,所謂月滿一江水,前世莫追嗎?還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但與此同時……面前的這副唯美景象並不能阻止恩地和Krystal一起變得面色古怪了起來。無他,她們當然都知道,這首歌是金鐘銘的那首《初戀》,某種意義上而言是給含恩靜寫的,而且這首歌的歌詞明顯是在呼喚和問候曾經的初戀。這時候唱這首歌,金鐘銘究竟會怎麼想?

  鄭二毛不再關心自己的脂肪問題了,她偷偷的看了眼自己的哥哥,但出乎意料的是,金鐘銘並未有過多的反應,只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聽歌,而且還……聽得蠻入神。

  當然了,Krystal也不是沒發現一絲不對勁的地方,突然間,她就注意到自己哥哥抬手解開了襯衫上方的又一粒扣子。說實話,可能剛吃東西的時候還是蠻熱的,但是現在已經飯後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漢江邊這個地方本身溫度還是受到很大限制的,再加上江風陣陣的,之前就算再熱也該邊涼快了……伍德,這是心裡有些躁動還是醉意湧上來了?

  「怎麼樣,oppa?專門給你演奏的。」一曲完畢,初瓏放下了貝斯,然後看向了金鐘銘。

  「為什麼是這首歌呢?」金鐘銘微微笑問道。

  「我也不知道。」初瓏低下了頭。「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想唱另外一首歌的,但是被風一吹,腦子就有點暈了。」

  「但你是成心的。」金鐘銘把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然後捏著下巴扭過了頭。「初瓏,你心裡還是想唱這首歌的,因為你發現這首歌的本質了。」

  初瓏沒說話。

  「我和恩靜的事情,外面的人一直都有著各種猜測,哪怕是無聊八卦的普通網民這時候也都有所反應了過來,更何況是知情你們?這首歌的出現時機,再加上這首歌的歌詞內容,幾乎所有人都說這首歌是我用來追恩靜的,而且還用這首歌把她追到手了……這麼說不能說有問題……但實際上,初戀就是初戀,這首歌講的是我的初中那段感情,跟後來的恩靜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實際上,初戀這種東西注定是無法追回來的,哪怕是懷戀和呼喚也只是在告別罷了……你這時候唱這首歌,是自己觸景生情了還是在勸我徹底的告別過往呢?」

  「兩者都有吧。」初瓏拿下貝斯後解釋道,語氣明顯清醒了不少。「趁著喝了酒膽子大一些……oppa,你有沒想過,你也算是我的初戀,哪怕是暗戀?」

  「這個我想過。」金鐘銘點點頭。「但是我有點不明白,這兩個月來,紛紛擾擾的……但金鐘銘有那麼好嗎?真的適合擁有這種主角的待遇嗎?」

  「親故你太小瞧自己了!」開口的是旁邊的鄭恩地。「你信不信,連我以後找老公都要受你的影響?嘖嘖,男人啊,這麼有錢還能這麼溫柔……女人求得是什麼?」

  「是嗎?」金鐘銘不置可否。

  「對有些人可能是吧!」初瓏想了一下後答道。「oppa,你確實因為很優秀然後被很多女孩很自然的覬覦,恩地甚至還幫我列過一張表……但是我想說那沒用,因為我喜歡你的理由跟其他人不一樣……我見到你後就產生了小女孩的崇拜,然後是初戀感……再往後,可能是因為大部分時間裡都一直在你身邊看著你,慢慢的就把那種感情融入到了你生活裡的一切……我喜歡的是你的全部!」

  金鐘銘微微眯起眼睛迎上了對方的目光:「所以……你想勸我忘掉腦子裡的一些愁緒嗎?」

  初瓏點點頭,然後拉起了恩地,坐回到了金鐘銘旁邊的塑料椅子上:「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確實感覺到你今天心裡一直記掛著某個人……有點面對著注定或者已然的結果不捨得樣子,我一開始以為還是含恩靜前輩,現在……是sunny姐姐?」

  「都有吧。」金鐘銘嘆了口氣。「甚至還有徐賢。」

  「我該高興嗎?」初瓏愣了一下。「這三個人都注定要離開你的話……那我……我是不是有點著急了?」

  「無所謂。」

  「可我還是想問問,跟sunny姐姐還有含恩靜前輩不同,徐賢前輩似乎就是這幾天才偎過來的吧,oppa為什麼不捨得呢?」

  「人生長恨水長東……」

  「什麼?」

  「人……還是需要自己身邊有一個可以告訴自己『你做的其實都是對的』……這麼一個角色的。」

  「事業上的嗎?」

  「嗯!」金鐘銘點點頭。「小賢在日本的時候對我說過一句很讓我震動的話,她說她信我……這讓我實在是對她刮目相看,所以我才會對她這麼的……包容。當然了,現在有點可惜的是她理解錯了我的意思,又或者是乾脆沒理解,她選擇了想著從愛情這個方面接近我。說實話這讓我有點難受,因為她的性格和恩靜實在是太像了,她注定是要被我心裡恩靜的影子給攔在外面的。」

  話說到這裡,金鐘銘有些恍惚了起來,sunny被毛毛攔住,徐賢被恩靜擋住,但是毛毛是妹妹,而恩靜卻已經不能再回首了……這是命嗎?

  「那我……今天其實是因為想的太多反而誤會了oppa,讓你不高興了。」

  「差不多吧。」金鐘銘微微回過神來後有些無奈的答道。「這些東西其實注定都是要散開的,你沒必要在意。而且我之前就跟初瓏你說過,希望你不要學她們,希望你能再等等,因為她們這些人注定不可能跟我走到一起的,真正有可能能走到一起的人我早就有所分辨……但是沒想到,徐賢的出現明顯讓你有點失控了,而我心裡有事情,竟然沒注意到你的反應……」

  初瓏略顯神傷的低下了頭。

  Krystal和恩地對視了一眼,這倆人今晚上這算是失敗了嗎?

  「oppa!」幾人就這麼相對無言的坐了一會,初瓏突然輕聲的打破了沉寂。

  「什麼?」

  「我記得你給過我一個承諾。」初瓏攥緊了自己的手指。「出道前……我可以向你提一個要求。你沒忘記吧?」

  金鐘銘定定的看著對方,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14:20
第035章前事莫追

  PS:誰還要阻止我當瓏騎士?啊呸,誰還要阻止我拿全勤?

  ——————我是價值600塊的分割線——————

  「喲,小賢。」一大早,金鐘銘就撥通了徐賢的電話。「酒醒了嗎?」

  「哎……」

  「精神有點不對啊?」

  「還是有點暈,在床上沒起來呢。」

  「哦。」

  雙方各自沉默了一會,還是徐賢先開的口:「oppa?」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金鐘銘掂了掂手裡的簽字筆。「有沒有興趣參與到一些有意思的事物中來?」

  「沒聽懂。」

  「平時看你在網絡上不是很有前輩范嗎?」金鐘銘站起身來來到了觀景玻璃前。「我想邀請你來韓國藝人權利互助委員會裡負擔一點工作……」

  「oppa。」徐賢的聲音夾雜著一點笑意。「不是我不想去,實際上我很想參與進去,但是以我的年紀和資歷,還是太早了點吧?」

  「那你覺得什麼時候合適呢?」金鐘銘有些不以為意。

  「最起碼要等到我們少女時代讓別的女團一輩子都追不上的那個時候!」徐賢這邊已經頂著亂蓬蓬的頭髮坐了起來。「最起碼要等到讓那些後輩們安心爭第二的時候。」

  「有道理。」金鐘銘笑眯眯的答道。「聽起來很像是小賢你的氣勢,但如果那樣的話,就得等到12年了……」

  「oppa是怎麼算出來的?」忙內又有點暈了。

  「你管我呢?」金鐘銘的回答還是顯得很不以為意。「那就這樣吧……等12年的過來入職,到時候來當我副手吧……再見。」

  「oppa。」徐賢突然反應了過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賢啊……你現在腦子清楚嗎?」

  「當然。」徐賢伸出一隻手籠了下頭髮。「我現在除了頭髮亂一點外,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那就好。」金鐘銘笑了一聲。「那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了。」

  沉默了很長一陣子,徐賢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火氣:「為什麼突然要這樣?」

  「小賢啊,你的意思我已經確切的感覺到了。」金鐘銘收起了笑容嚴肅的答道。「但是咱們兩個性格都太硬……當我的助手和妹妹吧!我保證,還是會讓你看到我想做的事情的,還是會跟你分享和見證一些東西。」

  徐賢躺倒在床上又沉默了一會,她依然還是不開心:「oppa!」

  「說。」

  「為什麼拒絕那些人的方式都那麼體貼……換了我要這麼直接?」

  「說不定她們嫌我磨嘰呢,你卻反過來嫌我直接?」

  「oppa我不是在開玩笑,我真的有點生氣……」徐賢萬分不滿。「你對sunny姐姐可以那樣容忍,對侑莉姐姐那麼溫柔……就連允兒姐姐和秀英姐姐,你都能讓她們自己知難而退,你把她們那些人封印在好感線外面的時候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為什麼換了我就這個樣子?我真生氣了!」

  「就是因為忙內你會生氣啊。」金鐘銘的回答很有意思。「我知道小賢你始終還是那個忙內,你對一切都有準備,你會生氣而不是瞎想,而且你生氣的時候會直接問出來而不是一個人生悶氣,我當然可以放心的讓你生氣了……所以我們之間就應該坦率一點,明明是注定沒結果的事情就不要拖下去了。」

  「是因為昨天的那個朴初瓏嗎?」徐賢的語氣低落了下去。

  「是,也不是。」金鐘銘看向了遠處天空的雲彩,不得不承認韓國的早上空氣還是不錯的。

  「什麼意思?」

  「忙內啊。」金鐘銘突然問了一個奇怪而直接的話題。「你覺得,拋開這三個月的紛紛擾擾來看,如果有一天我結婚了……以我的性格,然後單純的拿過往的經歷來看,我的新娘會是誰呢?」

  徐賢認真的思索了起來,而金鐘銘也沒有催促,而是直接站起身來,並來到身後的觀景玻璃窗前靜靜等著對方的回答。

  「沒有我。」徐賢在十分鐘後才給出了答案。「我想過了,也沒有秀英姐姐她們。或許是sunny姐姐,或許是含恩靜小姐,或許是……西卡姐姐,也有可能是昨天的朴初瓏!但是……我們可以嘗試著建立起像你和那四個人一樣的羈絆……」

  「你說的沒錯。」金鐘銘打斷了對方。「你的『但是』我也明白,我才24歲……感情基礎什麼我當然可以重新開始。但是回到之前的話題上……就像你想的那樣,單就之前的經歷來說確實只有她們四個人有可能性……我不是一個濫情的人,但也確實有一種『最難消受美人恩』的感覺,因為這是四個人,而且每一個都確實有一種讓人難以抵禦的東西……而我感到非常抱歉,這裡是首爾,不是沙特,我娶不了四個,我對西卡的感情性質也注定讓我無法邁出那一步。幸虧,西卡選擇了以妹妹的身份跟在我身後,sunny選擇了做回了朋友,恩靜……恩靜跟我咬著牙散了……當然了,初瓏,初瓏昨天晚上確實出現了一點小意外。」

  「小意外之後就是你一大早跟我打電話讓我放棄妄想,去做個你的秘書?」

  「助手、副手。」

  「好,助手。然後昨天的小意外是什麼呢?」

  「小賢啊,你知不知道我其實是被這三個多月發生的事情給弄得害怕了?」

  「我知道。」徐賢掀開毛毯一身睡衣光著腳走下了床,看得出,她表情還是不太好。「早感覺出來了。」

  「我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平時的好朋友會透露出這種信息?一開始的感覺就是心塞,為我和恩靜心塞,我不理解那些人,包括你,不理解你們到底是怎麼察覺出我和恩靜出問題的。但是有一點我可以打賭……這裡面的一大半人都低估了我跟恩靜之間的事情,所以我在真的分手後是真的很不爽,很不樂意,那段時間把我真的想把自己給徹底封閉起來,然後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

  「那你為什麼還要走出來呢?」忙內盤腿坐到了宿舍沙發上。「你要是在你家陽台上再坐上個兩個月……就沒這麼多事情了吧?」

  「因為毛毛嘛。」

  「原來如此。」徐賢微微一怔。「西卡姐姐那時候就主動的站出來用某種方式告訴你,她只是你的毛毛,而不會是什麼別的人嗎?她……我記得那段時間,甚至更早的時候她就住回到你那裡去了……她確實是對你最好的那個人,什麼事情都在為你著想。這一點,誰都比不了。」

  金鐘銘並未及時發聲回應。

  「讓我猜猜。」徐賢把手機夾在了肩窩上,然後開始穿襪子……但是她馬上注意到自己根本沒把襪子拿出來,所以只能頹然的放下手並認真的把心思投入到對話中去。「在隨後的那段時間裡,oppa其實蠻矛盾的吧?一方面是想按照西卡姐姐的勸慰和吩咐去和一些人做到互不傷害,但是另一方面你卻也在氣一些人不知進退。尤其是她們身邊還有含恩靜小姐和西卡姐姐做對比……含恩靜小姐的事情雖然我不大清楚,但是我想她在分開時也一定是為了你做出了某種主動而堅決的行為……」

  「你怎麼知道?」

  「oppa不是說我跟她很像嗎?將心比心而已。」

  「將心比心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所以說小賢,我越來越欣賞你了。」

  「……」

  「怎麼不說話?」

  「我寧可你討厭我……」

  「不會的,怎麼可能呢?」

  「哼。」忙內冷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嘲諷對方。「算了,不說這個了。接著往下呢?是sunny姐姐讓你徹底失態了嗎?這個其實挺怪我的,我不說,她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是被西卡姐姐給鎖死了。」

  「不怪你!」金鐘銘的回答很嚴肅。「我和sunny之間怪不到外人,她不捨得改變,我也不捨得,更何況還有已經做出了選擇的毛毛站在旁邊看著,我們真的強要做出改變,那也沒有理由越過毛毛……那就只好放棄了!只是……只是心裡確實難受罷了。」

  「為誰呢?為了sunny姐姐?為了西卡姐姐?還是為了含恩靜姐姐?」徐賢低頭看了看自己光著的腳趾頭。「為她們覺得不值?為自己不能維護好最開始的美好感到無力?一個在事業上強橫到那種份上的oppa,明明別的大人物在你面前像是掉進蜘蛛網的小蟲子一樣無力,但是在感情上自己卻反而也像是一個掉入蜘蛛網的小蟲子一樣。掙扎來掙扎去,最後才發現自己一無所能……怪不得oppa你昨天竟然能容忍我,是沒心思在我身上吧?那麼朴初瓏呢?我很好奇她的事情。」

  「確定要聽嗎?」金鐘銘笑了一下。「現在掛上的話……其實無所謂。」

  「想聽聽自己怎麼輸的罷了……昨天晚上我倒下去之後她做了什麼?」徐賢像sunny那樣毫無形象的摳著腳指頭倒在了沙發上。「竟然能讓我一大早就出局了。」

  「她……和我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金鐘銘笑了一下。「在你離開之後我和她又喝了幾杯,她喝到暈乎乎的跑到漢江邊吹風,然後打電話讓已經回去的恩地給她拿貝斯過來,還要給我唱歌,唱完歌之後我就問他,我值得她這樣嗎?於是她趁機對我進行了一次表白,可怕的是,我還接著無視了她的表白……但她藝人鍥而不捨,又拿出了一個之前我跟她達成的承諾,希望我今天一早拒絕你……」

  「我聽到你說你無視了她的表白的時候還有為她不值呢。」忙內的眼神有些落寞。「但是聽到最後一條又有一點討厭她了。」

  「是嗎?」

  「其實oppa是故意的吧?」忙內在沙發上伸直了身體,直直的躺了下來。「無視她的表白是故意的吧?雖然很殘忍,但是你的收穫也是巨大的。」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那時候你就已經被感動了。說到底,這確實又是一個對oppa你全心全意的好女孩……什麼亂七八糟的經歷,從頭到尾,她只是看出來oppa你昨晚心裡面的鬱悶和難受,所以想按照本能盡力幫你驅趕掉這份差勁到了極點的壞心情,至於這中間可笑的反應和行為方式,其實只是喝多了的緣故吧?但是,oppa你也沒想到,她竟然會不惜一個女孩的顏面去冒著本來沒必要的風險對你表白,尤其是她還已經知道自己只要安安靜靜的等下去就可以了。話說Sunny姐姐或者誰應該已經告訴她了……但是她還是這麼幹了,甚至在被你無視掉表白的情況下還依舊想著oppa你的境況,想把我給解決掉,畢竟我是最後一個大麻煩……就像sunny姐姐被西卡姐姐壓得死死的而毫無機會一樣,我也被那位含恩靜小姐給壓得死死的吧?既然注定是沒結果的事情,那就乾脆的推一把,替你解決掉,那oppa你無論如何都會少一個煩惱……她可真是一個全心全意愛著你的人……所以你……你徹底……徹底朝她打開了自己的心嗎?」

  「沒錯!……哭了嗎,小賢?」

  「嗯,有一點眼淚而已,不過沒辦法,輸的太慘了,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oppa,我現在好討厭那個朴初瓏。」

  「她也很討厭你……你知道嗎?你說的絕大部分都是對的,唯獨一點你沒想到。」

  「……」

  「你太小瞧自己了,她對你的警惕心可不是裝出來的。」

  「是嗎?」

  「是!經過她的提醒我才注意到,原來小賢你……」

  「oppa,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了!」

  「那換個問題……我昨天就問過初瓏,現在依然想問問你,值得嗎?」

  「oppa,聽過一句話嗎?」忙內的認真的回應道。「情不知所起,卻一往情深,恨不止是所終,卻一笑而泯……感性的事情,誰也捉摸不定!我跟那些人,是不一樣的,我是那天晚上真真切切對oppa你產生了內心的一種衝動……所以不要再問女孩子這種問題了!」

  「為什麼這麼堅決?」

  「因為我不想被誰當成誰的替代品,也不想被誰攔住自己的道路,我就是徐賢,輸了也要……算了,總之就按照oppa你說的那樣,12年以後我就去你那裡當你的副手吧!」

  「忙內啊。」金鐘銘閉上眼睛嘆了口氣。「oppa還是要謝謝你!」

  「謝我什麼,謝我這麼知道進退?」

  「謝謝你……一大早起來,明明心裡很難受,卻還是陪著我說了這麼多話,你確實跟其他那幾個人不一樣,這一點我確切的感受到了。」

  「……」

  「……」

  「oppa。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以後有什麼想說的話,完全可以找我,從工作到感情,我都會當一個好的傾聽者的。雖然我……未必有毛毛姐和那個朴初瓏對你這麼關心備至,也沒有sunny姐姐跟你的那種心有靈犀之類的。但是我,我真的想扮演那個角色。當你被別人不理解,被自己人誤解,被所有人所害怕的時候,就請務必來告訴我:『我做的其實是對的』!」

  「那你又會怎麼說呢?」

  「和那天晚上一樣,我會告訴你:『我信你』!」

  「謝謝!」

  「不用謝……我其實還想用這種方式小小的報復一下那個朴初瓏,總有一些事情是她做不到的,但我還是做到了!我是真的討厭她。」

  「然後呢?還有什麼嗎?」

  「然後我還想問一下,昨天晚上她用你給她的承諾,要求你拒絕我之後,你到底是怎麼做的?」

  「……剛才不是說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嗎?」

  「oppa!」忙內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那就別說我,直說你和她!」

  「我站起來抱住了她……」

  「然後呢?」

  「然後我對她說,這個事情我已經做出同樣的決定了,所以讓她再換一個要求,如果沒想起來的話,今年年末我要去一趟中國,到時候我可以帶她一起去,我和她兩個人!」

  「她一定很高興吧?看著你從4月份一直掙扎到現在終於走出來了,然後還會立即明白過來你對她表白的真正回應……對不對?」

  「確實如此,她很高興……然後又要去唱歌了。」

  「酒還沒醒嗎?……怎麼說呢?oppa你似乎還差一個人。」

  「嗯靜的話,我會在去中國之前,找機會和她當面聊一聊的。我答應過她,會在一個綜藝裡笑著和她見面的!」

  「那最好,笑著見面最好。」

  「沒錯!」

  「……」

  「小賢,去洗個澡吧!整理一下自己,換身漂亮衣服,然後出去找同學吃頓飯……明天晚上別忘了來我電影的首映式,十九禁的那個。」

  「知道了。」徐賢清朗的答道,但隨即,立即就是一陣徹底的沉默,好像徐賢那邊忘了掛電話就直接去洗澡了一樣。

  等了很久,站回到辦公桌前卻始終拿著手機沒放下的金鐘銘終於收起之前的笑意,他很認真、很認真的對著手機說道:「對不起。」

  「沒關係。」忙內的聲音輕輕地卻又顯得很急促的從對面傳了過來,然後就是掛斷後的忙音了。

  金鐘銘跌坐回自己的辦公椅上,然後愣愣的盯著光學玻璃牆外側的辦公區,足足七八分鐘的時間他都沒有做什麼動作,但是突然間,他站起身來長呼吸了一口氣,一瞬間,他就感覺自己一朝擺脫了纏了自己足足三個多月的緊密蜘蛛網,就好像整個人重獲自由了一樣!

  一次次的欺騙自己,以為過去了,一次次的安慰自己,以為會操作得當,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終於斬斷了一切……

  又一次跌坐回了辦公椅是,金鐘銘在椅子上轉了一百八十度,然後重新看向了辦公桌後玻璃觀景台下的風景。從他的這個位置看過去,可以看到整個清潭洞、狎鷗亭,天氣好的時候,比如現在,他甚至可以向西北方向遠眺到汝矣島。而這,也是他特別中意這裡並堅決要把改成了自己辦公室的真正緣故了——全韓國精華的地段都在自己的視野中,這感覺簡直棒極了!

  尤其是心裡重新輕鬆,整個人要變得輕裝上陣的時候,那就更明顯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14:20
第036章局外人,局內人(3合1)

  PS:回到繼續欠4更……說一句,最近忙的根本連晚上的寫作時間也不確定了。但是不要緊,我每天兩更,每更最少3K的規矩沒變,這個數字引出來的欠更全都記下了......所以沒必要等更新,因為該來的總會來!

  ———我是分割內外的分割線———

  8月3日晚10點,燈火通明的韓國首爾警察署內,一間偌大會議室外面的走廊長椅上,白天還精神抖擻的在辦公室裡談笑風生的金鐘銘竟然出現在了這種破地方。而且,他還正在和坐在一起的另一個中年男人略顯尷尬的對視著……說實話,這倆人是有過幾次接觸的,而且還一般都是在類似的時間段裡,但那全都是在江南區和中區的高檔社交場合,甚至還有一次是在美國大使館這樣的正式官方場合,在這裡見面實在是……實在是有點掉價。

  其中,金鐘銘一臉疲憊,身上連外套都顯得皺皺巴巴的,腳上的鞋子倒顯得很亮,可是那一黑一白的襪子實在是讓人很無語,再加上隨手放在一旁的大號口罩……總之,這位很顯然是從家裡臨時跑過來的,形象實在是有些不佳。不過,好在這裡是禁毒局,沒哪個警察不開眼的拿手機拍照,不然樂子可就大了。

  而另外一位先生雖然衣著還算很整潔,但是滿臉的不耐卻也出賣了他的真正心情。

  「伍德先生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呢?」最終,還是中年男人先開口了,而且一開口就是標準的美式英語,這是一個髮色偏黑,五官卻是標準的西式面孔,同時還有著一個長長鷹鉤鼻子的傢伙,僅僅是從這位的容貌就能看出來,十有八九他應該有著猶太血統。

  金鐘銘猶豫了一下,但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奇怪的打量起了對方。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先統一一下意見。」那人低頭輕聲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們都應該明白,這件事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對於我們共同的朋友的援助意願也應該是統一的,所以……我們兩個人應該在最基本的一些東西上保持一致。」

  金鐘銘點點頭,然後才略顯小心的靠過去籌措了一下語句:「說實話吧,泰瑞德先生。我從小就在洛杉磯皇冠假日酒店那邊打工,給人下注賺小費,所以,雖然很多年沒見過這東西了,但我也依然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尤其是對帕克這樣的嬉皮士而言,他們出去玩碰這玩意簡直就像是吃飯喝酒一樣普遍……所以我們應該儘量幫助這小子擺脫這次無謂的麻煩。」

  名為泰瑞德的中年男人連連點頭,作為美國駐韓國大使館公共事務處的參贊助理,他大晚上的被韓國的警務聯絡官告知,有美國公民在韓國警方今晚某次針對娛樂場所的突襲行動中被發現涉嫌藏匿毒品然後被逮捕了,而且似乎剛剛過了線,屬於犯罪行為……說的那麼鄭重其事的,不就是懟草被警察給遇到了嗎?實際上哪個美國人會在乎這個?

  就拿金鐘銘說的洛杉磯皇冠假日酒店那裡來講好了,那兒是洛杉磯最大的豪華賭場,附近雲集了大量的好萊塢明星和體育明星,那些人上人經常聚在一起一邊賭博一邊抽更高檔的東西,半公開的抽……也沒哪個警察真的過去認真查。說句不好聽的,對於洛杉磯的警察而言,除非是那種論斤賣的大案子,禁毒方面的專業科室都不帶睜眼的。而且說到這個,懟草在美國人眼裡還跟其他的高檔貨不一樣,這玩意在美國很多州都是合法的,經常看到那些去CBA打球的NBA落魄球星打了個幾個月就說想家……想個屁,那是想抽大麻了!

  但是,所以說但是……這裡終究是韓國啊,韓國這裡對這些東西的反應跟中國基本差不多,沾了就讓你玩完!而且,更奇葩的是,韓國這裡基層的反美情緒和反中反日情緒幾乎沒什麼兩樣,這個彈丸小國的思路你不在其中是理解不了的……總之,多餘的廢話不多講了,泰瑞德來之前其實也是有點分外頭疼的,作為外交人員,最討厭的就是為美國公民在司法上擦屁股了,這裡面的行政和外交成本問題簡直就是在開國際玩笑。

  不過,好在這次犯事的人比較特殊,所以,金鐘銘這個最近一直在大力推動著韓美雙重國籍立法的年輕富豪才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從目前來看兩人觀念和目的基本相同,內外夾擊的話,那自己這一趟應該會輕鬆不少。

  而就在兩個低頭交耳說個不停,試圖協調並統一好立場的時候,身後會議室的門突然就被推開了,緊接著,一名滿臉英氣的年輕檢察官氣勢非凡的走了出來。金鐘銘和泰瑞德立即起身迎上去,熟料,這位帥哥檢察官只是不耐的往兩人這邊招了下手,然後……然和就揚長而去了。

  金鐘銘和泰瑞德無語的對視了一眼,雙方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頭疼這倆字,最怕的就是這個了,這種明顯帶著什麼情緒的年輕檢察官最是讓人有些無語,為什麼大檢察廳會派這麼一個愣頭青過來?

  不過煩歸煩,倆人還是老老實實的跟了過去,三人最後七拐八抹的來到了一間單獨的辦公室裡落座。而坐下來以後,對面的那位年輕帥哥檢察官依舊還是那副『老子不畏強權,美國狗和富豪都得給我老實點』的樣子,足足十分鐘都沒正眼看對面這倆人一眼,他先是直接翻騰起了手裡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文案……翻騰完了還TM慢騰騰的喝了杯咖啡……這明顯不是什麼辦事的節奏。

  「兩位,既然檢查廳讓我給兩位做出說明,那我就給兩位做出一個詳細而又認真的介紹吧。」折騰了十來分鐘後,對面的檢察官終於拿足氣勢開始說話了。「美國公民肖恩帕克先生,今晚在首爾的某個夜店參加娛樂活動時,遇到了我們針對毒品舉報的突襲行動,當場被我們從他的私人衣物內搜查到了大麻102克……證據要看嗎?」

  「要……不是說詳細而認真的介紹嗎?」金鐘銘似乎有點沒反應過來。

  「已經很認真和詳細了,金鐘銘先生。」對面的檢察官有點不耐煩了。「你只是是肖恩帕克在韓國的最親密的工作關係者罷了,這事情跟你無關,你應該後退到他的朋友和同事的身份上去,然後適度的為他提供一些民事上的幫助就足夠了。」

  金鐘銘乾笑了一聲:「102克,2兩……有點嚇人,檢察官先生,我不太瞭解法律……這個,是不是過線了?」

  「金鐘銘先生,我多說一句吧。」對面的檢察官似乎是覺得金鐘銘的反應有點出乎意料的軟弱,所以想用語言先逼退對方。「我們韓國大檢察廳毒品有組織犯罪部一直以來都充當著韓國禁毒工作的核心部門,實際上在我們這些年的努力下韓國一直被認為是毒品清靜國。而韓國的毒品法律除了死刑這個問題以外,其餘各方面都是世界級別的嚴肅,102克,再加上他體內的那點毒品反應……哼!按照《大麻管理法》足夠讓他在監獄裡待上6個月了!你這麼一個聲望卓著的公眾人物何苦牽扯進這潭污水裡來呢?金鐘銘先生,你不要被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影響到自己的前途!」

  「我就是為了不被髒水濺到身上才來的!」金鐘銘嘆了口氣。「帕克是我公司的CEO,這件事人盡皆知,而且和我一樣,他本身就是個頂級的知名人物。再加上公司正在急速發展期,他出了這樣的事情很可能會對我們公司的信譽造成致命的打擊。話說……中午我還跟他一起吃了飯……」

  「不至於。」未待年輕檢察官開口,旁邊的泰瑞德反倒是笑著搖了下頭,一口流利的韓語佐證了他下面的話。「我在韓國也呆了蠻長時間的了,也算是個韓國通。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是帕克先生搞出來了又一個『梨泰院殺人事件』,我也不覺的這會影響到伍德先生你身上,你現在的聲望和名聲實在是無懈可擊。」

  「但會影響到我的生意。」金鐘銘扭過頭去嚴肅的答道。「生意就是生意!我這個壟斷了韓國電商產業的網站是面臨著巨大競爭壓力的。那群古板的老財閥無時無刻不想一腳踢開我自立門戶,然後用資本壓垮我吞噬我,而一大群熱血的年輕人每個月都在建立著數以十計的相關網站……他這個時候給我鬧出來這麼一個破事……泰瑞德先生您來說,消息放出去之後會不會給我造成影響?!」

  「那怎麼辦呢?」泰瑞德微微笑道。「韓國警察署裡的隱私保密水準人盡皆知,今晚的事情要是到了有心人手裡恐怕就會形成針對你的電商網站的集中商業抹黑風潮,那得損失多少錢?」

  「不要一唱一和的了!」對面的檢察官突然黑了臉。「我想警告下這位外交官先生,不要在韓國執法人員面前提及梨泰院殺人事件這幾個字。而且也請你不要再蠱惑旁邊的這位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幹什麼,接下去你是不是還想告訴他,韓國警察靠不住,韓國司法靠不住,韓國媒體靠不住,想要自己的公司不受無妄之災就只能想辦法動用你的人脈把這個肖恩帕克給撈出去?」

  「沒有的事情!」泰瑞德不急不躁的答道。「我是外交人員,我怎麼會說出那種話呢?我是要為自己的話負責的!」

  「我也會的!」檢察官勃然作色。

  「那就好。」泰瑞德微微一笑。「不過我還是要提醒年輕的檢察官先生一件事情,102克這個數據似乎才剛剛超過一個重要的量刑標準兩克而已,那為什麼不是99克呢?這個東西能確保什麼雜質、含水量……總之你懂得。我想,我是有權利要求你們確保取證、調查階段的公正性,以此來確保我國公民的司法權益,所以我要求重新確定證據的準確性。當然了,這個需要律師的協作,我一個參贊助理……金鐘銘先生?」

  「啊!」正在想著什麼的金鐘銘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一樣。「放心吧,帕克的律師團隊都在美國,但我會讓我這邊的韓國律師團隊過來協助這傢伙的。」

  「我就知道是這一套。」檢察官冷笑一聲,收起卷宗就站了起來。

  「我要求探視……」泰瑞德眯著眼睛敷衍的繼續提醒道。「確保他的健康狀況才是我此行真正的目的!」

  「等著!」年輕檢察官完全沒了耐心,他想直接離開。

  「那個……貴姓?」金鐘銘突然伸出胳膊當初了桌邊的出路。

  「李……李智英,怎麼了?」李檢察官一臉的警惕,卻還是咬著牙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沒什麼。」金鐘銘想了一下這個名字,然後微微皺起了眉頭。「那個李檢察官,您看我襪子都穿錯了,這麼辛苦跑過來不就是為了帕克的事情?別的不說,我也得為我公司的事情早做準備,最起碼得讓我見見他問問他,他不在的時候公司該怎麼運行……」

  「知道了!」小李檢察官沒好氣的放回了卷宗。「既然是普通的民事探視,不需要那麼多程序,直接跟我來吧!」

  就這樣,穿過了首爾警察署禁毒局的辦公區,金鐘銘跟著李智英來到了一個很隨意很簡陋的關押區。這一點當然可以理解,雖然說是藏毒,但是帕克這人畢竟手無縛雞之力,而且他的問題之所以被重視也是因為國籍,因為個人的社會地位,因為他的財富,跟他身上這二兩大麻沒有任何關係!

  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案件外的因素,李智英檢察官今天都不會專門過來的,就算來他應該去調查和處理這批大麻的渠道問題,那才是真正的大魚……這麼一想的話,也就由不得人家天然的肚子裡帶氣了。

  看了看地上髒兮兮的腳印,又看了看殘破的桌椅,還有頭頂昏黃的燈光,金鐘銘終於認真的打量起了才七八個小時沒見的肖恩帕克……看的出,這位被認為是世界上最頂級的IT創業者、名動一時的少年天才黑客、讓全東亞地區都有些緊張的電商網絡CEO,此刻的精神卻明顯有點不對勁。哪怕他身上乾乾淨淨的,那身價值不菲的衣服也依舊亮眼,甚至連那副絡腮鬍子明顯都是晚上離開酒店時仔細打理過的……但是,唯獨那雙顯得格外麻木的眼睛卻出賣了他此刻的真實狀態。

  「呃……要我通知拉維斯嗎?」金鐘銘瞥了一眼坐在門口喝咖啡的李智英,話題很自然的就打開了,拉維斯,帕克的未婚妻。

  「無所謂。」帕克呆滯了足足五秒才給出了答案。「你看著辦。」

  「102克……按照韓國法律是要半年的。」

  「你……看著辦。」

  「我的律師團隊馬上就到,需要額外通知你私人的律師團隊嗎?」

  「無所謂,你看著辦好了。」帕克眼神渙散的盯著金鐘銘答道。

  「那個李智英檢察官。」金鐘銘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門口的那位。「他這是……正常的反應嗎?」

  小李檢察官也愣了一下,他猶豫了幾秒鐘才說了實話:「不像是因為吸得那點東西的反應,實際上按照藥理來說他現在應該思維清晰,反應靈敏……但是我可以保證,沒人碰他!」

  金鐘銘冷笑了一聲,他立即反應了過來:「既然如此的話,那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嗯,能不能請檢察官先生迴避一下呢?我準備跟他談一下公司正在進行的日本戰略……」

  「為什麼要迴避?」對方皺起了眉頭。「我是毒品部的人,商業上的東西我也聽不懂,你們倆用英文對話起來我也有點吃力,更何況這裡也不是什麼設施完備的地方……」

  「最近因為我們公司進軍日本的事情。」金鐘銘笑眯眯的打斷了對方。「樂天辛家跟我們公司的鬧得很不愉快……這麼準確的毒品突襲活動、我們公司的CEO、102克……太巧合了,我直說吧,我信不過李智英檢察官你,我甚至一開始就覺得這一次是某些墮落了執法人員在一些大人物的授意下策劃的這個案子!就像你剛才提醒我的那樣……請你也不要被某些不相干的事情影響到自己的前途!現在……我要和我的CEO討論一些公司內部的商業機密!要麼你離開,要麼等我的律師團隊過來為我們創造一個正式而和諧的談話環境!你自己看著辦!」

  李智英奇怪的盯住了眼前這個鋒芒畢露的同齡人,說實話,對方現在的強硬和強勢和剛才的那種軟弱、退讓、迷糊、疲憊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但不管怎麼說了,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很強硬的李智英竟然在低下頭認真的想了一下後真的轉身離開了……

  「第四次了。」

  就在金鐘銘看著突然加速離開的帥哥檢察官的背影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句略顯冷漠的聲音。

  「什麼?」金鐘銘疑惑的扭過頭來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自己的CEO肖恩帕克。「什麼第四次了?」

  「我這是第四次被人當成用過的抹布一樣扔出去了。」帕克的聲音並不是很激烈,只是顯得有些自嘲罷了。「為什麼?伍德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金鐘銘輕笑著用手指抹了抹桌子上的灰塵:「那是因為……帕克你,其實一直都只是個局外人,但你卻一直把自己當做一個局內人而已!既然你也知道這都是第四次了,為什麼就不能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

  就在金鐘銘和帕克討論起一些似是而非的哲學問題時,年輕帥氣的小李檢察官也正在驗證著自己的一些想法,他找到了這次突襲行動的指揮官,首爾警察署禁毒局的某個隊長。

  「朴隊長。」李智英悄悄拉住了對方。「有件事情想向您請教。你看啊,我是在行動後才得到通知過來的,你知道咱們這次行動的總負責人是誰嗎?是接到了舉報的緣故還是上頭來的指令?」

  「是這樣的……」朴隊長雖然是個資歷深厚的隊長,但是韓國檢察官是所謂的獨任官廳制,自己的資歷在對方面前一無是處。更何況,這個小李檢察官畢業工作不到3年就調到了大檢察廳裡當檢事,這要是沒後台就怪了!所以,朴隊長沒有任何隱瞞,認認真真的給對方介紹了一遍。

  原來,這次的行動並非來自於舉報,而是檢查廳裡李智英的上司,毒品有組織犯罪部的高級檢事韓成武的直接命令,同樣的道理,李智英被召喚過來處理此事,也是被韓成武直接下達的命令。

  說實話,聯想到金鐘銘剛才的那番話,李智英有點發懵。

  「小李檢察官……」大概是覺得對方前途無量,朴隊長決定自作聰明的給對方點一點。「其實啊,大家都覺得這次應該是那個場子的老闆得罪大人物了。」

  「哦?」

  「那個場子的後台是個大家都很熟悉的知名人物,白昌洙你聽過沒?開娛樂公司的那個。」

  「自然……我知道他,您……確定是他?」

  「沒錯!應該是他惹到了誰,所以這次被人給稍微警告了一下。」

  「原來如此。」李智英恍然大悟的樣子。「承蒙您指點了,有機會一起喝一杯。」

  「哪裡……」

  目送著對方離開,英俊帥氣的李智英臉色卻突然由笑意盈盈變成了烏雲密佈,什麼白昌洙得罪了大人物?昨天他還清楚的聽自己父親指點過,那個白昌洙最近接連攀上了大人物,當初收保護費的小混混如今已經成了一些真正大人物的政治手套,怎麼就被一個高級檢事隨隨便便敲打了?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李智英再次想起了剛才金鐘銘的話,莫非這次真的是樂天這樣的巨頭插手進來……可這裡是大檢察廳的毒品部啊?不是說這裡最乾淨最與世無爭嗎?自己出身檢察官世家,有些東西不是不懂,可是……可是年輕氣盛一腔熱血難道就真的錯了嗎?只想跑到這裡安心抓毒販竟然還能扯上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

  李智英只覺得胸口像是被勒住了一樣,讓他喘氣都困難!

  「帕克,你是個天才。」昏暗的臨時關押區,金鐘銘還在跟自己的CEO聊得開心。「這點我早就知道,全世界也都知道。你15歲的時候就因為黑各種網站害的自己親爹在家被FBI持槍包圍;20歲就創建了全世界第一個音樂盜版網站Napster;接著就是通訊錄應用plaxo;然後又是Facebook的首任CEO;現在又幫我……算了,說這些也沒意義。我就想問你一句,經歷了這麼多,為什麼你還是那麼自以為是?」

  「看著我的牙!」帕克毫不在意的把自己的名牌西服壓在了髒兮兮的桌子上,眼神中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凌亂不堪。「別人不懂你不懂嗎,伍德?有些東西就像嚼玻璃,慢慢你的就會喜歡上自己血的味道!你不是不懂,只是你品嚐自己血的領域和我不同而已!」

  金鐘銘停止了用手指在桌子上擦灰的動作:「帕克,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當初就是被你那種嚼玻璃的氣勢所吸引,才懇求你留下來幫我的……但是我們說的不是一回事。我知道我、你、馬克,其實是一類人,我們都是某種意義上的玩家,player,這個詞用得合適吧?」

  帕克冷哼一聲,但仍然點了點頭。

  「你是一個偉大的player,你有著自己初心,你想要改變這個世界上人的生活方式!對不對?」

  帕克的表情緩和了下來。

  「馬克也是一個偉大的player,他想要改變互聯網的規則,想用這個讓全世界的人越拉越近……我覺得我也是,我也有自己想改變的東西,自己想改變的規則,我也沒有忘記自己當初的那份心思。至於你想要的那個答案,其實說起來很簡單,那就是我們三個努力的領域截然不同,所以各自在交匯處扮演的角色都不是對方所欣賞的那個角色,甚至,這其中你的那個角色有可能是最差的那一面。」

  「你是說這個?」帕克嘴角微微翹起,揮舞著一根手指在空中饒了一圈,他明顯是在指這個條件極為惡劣的關押區。「說句不好聽的,我進過FBI的審訊室、北卡萊羅納的毒品調查科,但是那些都比這裡強一百倍!」

  「別打岔。」金鐘銘捻了撚手指上的灰塵。「你知道我不在乎你的那些事情,你隔幾天就飛美國和日本懟草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你動輒私人飛機接朋友開party的事情我也明白,一天一套名牌西服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但是,那些東西真的無所謂。帕克……別裝了,你知道那是因為什麼,如果你非要我給你一個交代,我就給你!你想像喬布斯那樣獲得所有人的認可,馬克想要駕駛那座屬於自己的航空母艦,我想要獲取資金和勢力的支持,這些東西在資本社會裡,都會變成對公司控制權的爭奪。所以你明明不在乎錢,卻也只能用股份這個東西來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太可惜了!」

  「你還差我一句話!」帕克盯住了面前的年輕人。

  「我認可你!」金鐘銘點點頭。「認可你的努力,認可你的存在意義,這個公司成為韓國壟斷式的電商企業完全是依靠你的能力!我無話可說。」

  帕克咬著牙點了點頭。

  但是馬上,他也好,金鐘銘也好,兩個人都有些意興闌珊了。

  「話說,回到正題上吧。」帕克低聲說道。「一次次的,你們都要用這種低級的方式來把我攆出局。第一次是起訴;第二次是投資人開會;第三次是藏毒……然後開會解職;你這次甚至都懶得換個方式了,還是TM的藏毒,然後被解職!」

  金鐘銘沉默不語,他不想解釋,原因很簡單,帕克很聰明,這小子自己什麼都知道,而如今事情都已經說開了,甚至達成協議了,那還說個什麼廢話?

  「是不是跟上次在北卡羅來納一樣,只要我辭去CEO的職務,那些可笑的ke卡yin就跟我沒關係了……哦,這次是我的藏毒劑量就會降到刑事犯罪以下,對不對?然後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去,然後後天就可以回美國?」

  「實際上,我只要你那份的投票權,你之前幾天所要求的那些股份我還會按照之前的約定全都給你的,同時我還希望你能為我推薦一些好的人選來繼續貫徹你的理念,甚至我還會像馬克那樣,在公司遇到困境向你求助!希望你到時候別掛電話……」

  「不會的,我總是不忍心放棄自己的孩子,但是你這家破公司的優先權遠遠在Facebook後面一百英里的地方……」

  「帕克。」金鐘銘不耐煩的擺了下手。「別說這些廢話了,回到硅谷去吧,那裡才是最適合你的地方。到那裡找你的黑客朋友,再去創建一些公司,去找點玻璃嚼一嚼……你的這個比方確實很形象,我很喜歡。實際上你也不用等明天,媒體、官方,我全都拿下了,所以今天就可以把你撈出來,什麼波瀾都不會起,然後你今天晚上就可以坐飛機會美國……到時候就不要再來韓國了!」

  「那你還在等什麼?」帕克不滿的喝問道。「老子今天飛過去就要開無遮大會,買上兩斤大麻分給所有人一起嗨!你給我滾出去辦事!」

  外面的警察被帕克這一嗓子驚得不輕,但是好在金鐘銘立即起身離開了,這才沒引的韓國警察進來教他做人……

  凌晨12點半,探視過帕克之後的泰瑞德在律師的協助下正式的要求韓國警方重新檢測現場搜到的證據,因為帕克先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公開承認了藏毒,但是他隨即又堅持說自己通曉韓國法律,所以這次只買了9克大麻葉而已,其餘的那90多克大麻糕跟自己無關,很可能是別人在栽贓陷害……

  李智英黑著臉親自去翻看證據,果然,大麻糕和大麻葉很明顯就不是同批次的東西,而更可怕的是,在包裹著整齊的大麻糕的錫紙的內側,竟然還發現了一個完整的指紋,一個絕對不是帕克的指紋……而這個位置的指紋跟外面那層的指紋可不是一回事了,這是決定性的東西。

  而幾乎是同時,一個被掃進來的有毒物反應的看店馬仔在樓下的某個關押區舉手自首,這個馬仔小心翼翼的告訴警察,自己膽子小,所以在之前的抓捕過程中偷偷的把90多克的大麻糕扔進了一個外國人的口袋裡……現在,幡然悔悟了,原因承擔責任,不信你們驗驗我指紋……

  100克是半年,10克是一週,9克可以直接保釋,但真正讓李智英無力的是,自己的上司韓成武竟然全程配合著這場天衣無縫的鬧劇……所以,人都走了很長時間了,他還在辦公室裡枯坐著。

  「在想什麼?」出乎李智英預料,找到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上司韓成武。「是不是覺得很憤怒又很無力?很不解又不敢探個究竟?」

  「前輩……是想告訴我什麼道理嗎?」年輕帥氣的檢察官有些苦澀。

  「怎麼……看你這幅樣子,還以為我是主使者?」韓成武有點想笑。

  「不,不是嗎?」李智英有些驚慌的感覺。「樂天做局,讓,讓您和白昌洙一起做這件事情,然後金鐘銘服軟或者另有手段在外面贏了對方,這邊就把暗門給打開了……」

  「我不知道。」韓成武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是接到一位曾經上司的指示,幫他做的這件事情,所以或許你的猜測是對的,就是那樣,但也或許是別的人幹的……可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告訴你兩件事情。」

  「是!」

  「第一,這就是個政治把戲,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交易,跟職責跟正義跟打擊犯罪並不衝突……你要一分為二!」

  李智英:「……」

  「第二,無論如何我都稱不上主使者,因為我還沒資格入局,我和你一樣,只是個局外人罷了。」

  「那什麼級別是局內人呢?」

  「當然是手上的資源,從人脈到錢到權到名這些東西加一塊達到一定程度的人,具體的標準是什麼我也不知道,要麼你自己苦心經營到一定程度自己感悟,要麼回去問你父親。」

  「我不懂……」

  「不懂得話……那我作為前輩今天就要好好教教你一件事情。」韓成武嘆了口氣。「先來一個問題,是誰給你的膽量當面指責我串通黑社會給一個外國人下套?你知不知道就憑這句話我就可以翻臉不認人,讓你疼上個兩三年?」

  「但是……」

  「但是……我竟然似是而非的承認了,還跟你聊得那麼深入,為什麼?因為我不怕,那我又是為什麼不怕呢?」

  李智英的嘴唇哆嗦了起來。

  「猜到了?怪不得前輩專門要求我讓你參與到這件事情裡來……你果然讓他很失望啊。」韓成武主動的為自己這個下屬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不過不要緊,你啊,天資實在是太好了,而且……看到你我就想到了那個和你差不多大的金鐘銘,我都40了,還只是個局外人,人家卻已經是個標準的局內人了,但甭管如何,年輕……真好!替我向你父親問好,下班了。」

  李智英滿頭大汗,而如果他的父親知道自己兒子此時心裡的所想,那一定會覺得今晚上的安排不枉費自己的一片苦心了,因為直到今天李智英這個天之驕子才意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力量!

  在處理後事首尾的不止是檢察官,凌晨三點半,金鐘銘已經從仁川國際機場動身準備回到首爾了,而給他開車的赫然是他的老司機王忠秉。

  「鐘銘,你跟那個鬼佬聊什麼呢,站在機場外邊說這麼長時間?」

  「他看出來了一點頭緒。」金鐘銘沒好氣的盯著窗外的黑夜答道。「好像猜到了一點事情,也知道我最要緊的是不能帕克的事情外漏……所以說我真的很討厭猶太人,一個兩個三個全都是猶太佬,個個聰明的跟鬼一樣。」

  「那……你是怎麼解決的呢?」

  「我聘用了他老婆當公司的顧問。」金鐘銘抽了下鼻子。「他立即就不說話了。」

  「倒也直接。」王忠秉點了點頭。「白昌洙那邊就很乾脆了,沒有什麼多餘的廢話留下來。」

  「那就好。」金鐘銘從窗外的黑夜裡收回了心神。「日本的生意也談好了,樂天那邊也打理好了,現在咄咄逼人的帕克也走了……不枉我日本之行這麼一番辛苦,終於算是了了幾樁心事。」

  「是啊。」

  「是什麼?」金鐘銘被逗笑了。「我說的可不止是釜山的事情……算了,不說了,你以後在釜山那邊就當我的代表理事吧!」

  「我……」

  「別想太多,你就算是想插手公司我都不許,公司的管理還是要依仗專業的經理人團隊,你主要是幫我看著那邊,遇到不妥的事情匯報回來就行,防止又一個肖恩帕克的出現就足夠了。畢竟嘛,釜山那邊終究只是我的一個墊腳石,根基還是要落在首爾的,是要落在娛樂圈的,我沒那個心思整天盯著那邊……」

  「也好!」王忠秉點了點頭。「明天……哦不,今天晚上電影就要首映了,鐘銘你心裡有底嗎?」

  「當然,我現在信心很足,足到認為我的電影會直接嚇倒一些不自量力人的份上!」金鐘銘心情輕鬆的笑道。「帕克這個人瘋了半輩子,真沒想到今天會說出這麼一番深得我心的話——有些事情做起來就像嚼玻璃一樣,是會讓人上癮的,因為自己的血嘗起來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14:20
第037章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態度(2合1)

  PS:大家七夕愉快啊。順便,最近碼字時對待文字的感覺有些奇怪啊,感覺是實驗報告寫多了的緣由嗎?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儘管說,我會努力改的……

  —————我是FFF團派出的分割線—————

  傍晚,CUBE新公司大樓三層的食堂裡,初瓏、恩地、普美這組人正圍著一個小姑娘聊得開心。

  「所以說賽綸你又接了一部電視劇?」孫娜恩扶著下巴略帶感慨的問道。「你才多大?兩部主演的電影不算這又要電視劇了,可我卻還沒出道……」

  「說的好像就只有你一個人沒出道一樣!」南珠正抱著一個自己最喜歡的罈子香蕉牛奶享受著呢,聽到這話也忍不住放下來跟著吐槽。

  「賽綸以後應該會簽我們CUBE吧?」恩地晃著腦袋提出了另一個話題。

  「那也是直接簽到J-cube那邊,而不是我們a-cube。」娜恩認真的更正道。「賽綸可是標準的演員路數。」

  旁邊的夏榮想了一下,似乎是覺得有點奇怪:「說起來,如果按照合約類型設立分公司的話,那我們的A-cube似乎沒有存在的必要吧?就我們一組人……」

  「這個話題就不要提了。」初瓏沒好氣的打住了這個話題,a-cube的存在牽扯到公司行政結構的平衡,再加上崔振浩那也不是脾氣多好的人,一群毛孩子討論這事實在是自找沒趣。「賽綸,oppa是讓你在食堂等他嗎?」

  「沒錯。」全程都在認真吃著冰激凌的金賽綸終於開口說話了。「他說下班五點半來接我去首映禮……」

  「真奇怪!」娜恩完全不解。「首映禮不是很嚴肅的事情嗎?而且這部電影對於代表而言應該是異常重要的……嗯,甚至應該說是迄今為止最重要的一部電影了,為什麼他會那麼隨意?」

  「確實啊。」恩地點了點頭。「感覺他對這部電影的態度特別奇怪,拍攝的時候認真到爆,一結束拍攝就好像跟他無關了一樣……賽綸你是女主角你知道什麼嗎?」

  「不知道啊。」金賽綸攤了攤手,很顯然她對這個話題沒什麼興趣。「剛才在吃東西,所以忘了告訴你們了,我今天已經簽約到J-cube了,上午媽媽過來簽的。」

  「哦!」夏榮興奮了起來,她伸手拉了一下小女孩的衣領。「後輩啊後輩,標準的後輩了,以後我不是最小的了……」

  「可我是前輩啊?」金賽綸毫不在意的答道。「是比姐姐你出道早好多年的前輩!」

  「呀!」夏榮是沒好氣的鬆手了,可是釜山看板娘卻瞬間不爽了。「小屁孩,你是故意的吧?是不是還要當我的前輩?」

  「所以說現在的小孩子就是這麼麻煩。」普美也扶著額頭妝模作樣的嘆氣道。「別說她這個零零後了,你看南珠和夏榮這兩個95後,也一個比一個麻煩……」

  「說的好像普美你比我們大好多似的!」南珠毫不示弱的放下了手裡的香蕉牛奶,剛來的時候很多人確實被尹普美那副流氓像給嚇到了,但時間一長誰還怕這個逗比啊?

  不過,這下子旁邊真正的大boss初瓏倒是有點臉黑了,這群傢伙健身完畢來食堂吃點冷飲,不是說什麼自己的公司該不該存在就是說自己最敏感的年齡問題……早晚要好好調教她們一番!

  「阿加西來了。」正在熱鬧的時候,小丫頭忽然看到了遠處走過來的金鐘銘。「應該是來接我的。」

  閒扯淡戛然而止。

  「怎麼樣賽綸,今晚上的首映式有什麼想法嗎?」金鐘銘一邊整理領帶一邊走了過來。

  「沒有想法。」金賽綸乖巧的搖搖頭。「發佈會的時候我會一句話都不說,然後你們拍照時我站在上面傻笑,等最後你們進去看電影的時候我就去旁邊的烤肉店吃烤肉慶祝。」

  「嗯,這就對了!」金鐘銘滿意的點點頭,十九禁電影的十歲小主演,發佈會的時候坐在自己懷裡當個瓷娃娃就足夠了,也是最好的存在方式了,不然還能怎麼樣?

  不過,放下領帶左右一看,金鐘銘又有點想笑:「那你們六個呢?」

  「什麼?」恩地不解的反問道。

  「Oppa難道要帶我們去嗎?」初瓏也有點不解。

  「我是說你們六個這身衣服算什麼,制服嗎?剛進來的時候還以為你們這是一群黑幫在欺負我家賽綸呢。」金鐘銘笑著指了指面前的六個人。

  原來,相比較於金賽綸專門為了晚上的首映典禮準備的可愛童裝,她們六個竟然都是清一色的白色運動褲加黑色運動T恤。怎麼說呢?一個個肌肉外露的,確實很有女漢子的感覺。當然了,從金鐘銘這個平時比較熟悉她們的人角度來說可能確實覺得有點虎,畢竟平時初瓏、南珠、娜恩、夏榮這幾個其實都是軟萌萌的那種形象,而除了初瓏外其餘五個人更是私底下一個比一個逗……但實際上,幾個身材時時受到專業調控的漂亮女孩這麼一穿,身材曲線盡顯無疑,倒很有點保守卻不失性感的味道……

  咳,扯多了。

  「我們去健身了。」恩地拉了一下自己胳膊上很有彈性的運動T恤,她的解釋倒也直接。「好像是公司發的專業健身服裝。」

  「不是的。」初瓏倒是似乎知道的更多一些。「是崔代表給我們的新形象設計,好像是受到了kara前輩們新專輯的影響,而且據說除了健身的服裝統一外,還有很多其他類似的東西,好像是要著手設計風格了……」

  「哦!」金鐘銘恍然大悟。「是啊,你們離出道也算是越來越近了,而kara新專輯在日本也算是爆種了……」

  「代表,我看報紙說kara前輩這個勢頭是要過百萬銷量?」娜恩也忍不住問到了這個在全公司都傳開的話題。

  「不可能!」金鐘銘連連搖頭。「她們根基太淺,哪怕是日本那邊唱片市場規模已經是世界第一了,這次專輯確實也稱得上是天時地利人和,但是百萬這個界限需要的不僅是好歌曲、好運氣,底蘊和實力也不能缺。所以,今年的日本唱片市場的王者中我依然還是看好嵐,只有他們在全線發力的狀態下有資格越過百萬這個界限……算了,不說這個了,既然遇到了,你們六個一起跟我去首映禮上看看吧。到了這份上雖然不至於提早進行預熱,但是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了,出去溜躂一圈,認識幾個人也好。」

  「哦!」恩地和普美興奮的擊樂怡掌。

  倒是娜恩是第一個從興奮中反應過來了:「那代表,需要我們化妝嗎?」

  「練習生不許化妝,衣服隨便你們。」金鐘銘低頭抱起了等在一邊的金賽綸。「到地方坐在台下感受一下氣氛,電影開始初瓏隨便進去看,你們五個負責在外面照顧賽綸……」

  「我就知道……」恩地小聲嘀咕著什麼,但依舊忙不迭的起身做準備去了。

  畢竟嘛,誠如金鐘銘所言,機會難得,哪怕是在藝人堆裡感受一下氣氛也是好的。

  這一次,《大叔》的正式首映禮其實就在江南區,準確的說就在清潭洞十字路口的CJ某個大型影院,這也是金鐘銘這麼不慌不忙的真正緣故了,離得實在是太近了。而就在他還在這邊磨磨蹭蹭的時候,那邊已然熱鬧非凡了!

  話說,CJ影業的李在斌對這部已經在CJ內部試映過的電影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信心!當然了,CJ和show-box向來因為自家電影製作的工業化水準而對他們的電影充滿信心,所以,這次也沒哪個人對這位CJ影業的掌舵人的表現感到不理解的,唯一一點讓他們稍微感到困惑的就是,CJ這一次似乎是在宣傳上傾盡了全力——且不談遍佈大半個首爾的廣告牌,也不說媒體的大肆預熱,光是這次首映禮就有點讓人感覺到業內兩大巨頭之一的實力了。

  所謂『明星遍地走,藝人不如狗』。平時這句外國人嘲笑韓流idol太多的話,在此刻的清潭洞十字路口的某個大型綜合性影院內得了最直觀的詮釋!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電影明星、電視劇明星、韓流idol……呃,不知道怎麼回事,最後一類作為平時出現在各種典禮上最多的人,這次反而出乎意料的少,再仔細看過去,似乎少到了屈指可數的地步,倒是平時難得一見總是遮遮掩掩的各種演員擠得滿屏幕都是。

  這可真夠奇怪的。

  「為什麼啊?」

  已經有相熟的演員私下裡開始討論這個問題了,實際上,影院大廳裡的某個角落裡,瘦下來的帥哥菜鳥宋仲基正在拉著劉亞仁請教呢,他身後則是比他更菜的菜鳥李光洙。前者跟他正在一起搭檔演電視劇,新的KBS月火劇《成均館緋聞》月底就要首播了;後者跟他在RunningMan裡更是不用說了。

  總之,三個站在一起的年輕演員確實對這副奇怪的場景有些看不透。

  「很簡單。」劉亞仁回頭看了眼比自己菜了一個檔次的宋仲基,還有比自己菜了不止一個檔次的李光洙。「因為所有的演員哪怕是不賣CJ的面子也要賣CUBE的面子,不賣CUBE的面子也要賣鐘銘和安聖基前輩這兩個人的面子,幾種東西糅雜到一塊,就算是有些不對付的情形和不對付的人,作為一名演員而言,大家也不敢不來……但是idol嘛……」

  「idol的話怎麼樣?」宋仲基追問道。

  「idol的話,其實他們不需要理睬CJ,實際上CJ在idol圈子裡非但震懾力有限,甚至名聲反而很差,所以,他們其實只要賣鐘銘一個人的面子就好。」劉亞仁瞥了眼周圍,然後低聲給這倆人解釋道,他可是當過idol的男人。「不過話說回來……你沒發覺鐘銘對這個電影的態度有些怪異嗎?他的身份已經非同以往了,可是他這次卻絲毫沒有把自己放到演員以外的任何位置上,甚至哪怕是只作為一名電影主演都有點不對勁的感覺。他沒有參加CJ的內部試映會,沒有參與任何電影的宣傳活動,到目前為止咱們只能看到他一個半裸的宣傳照出現地鐵廣告牌上……」

  「應該是最近很忙吧?」李光洙想了一下後插嘴道。「天天看他日本韓國到處飛的場景……」

  「忙是肯定的。」劉亞仁點點頭。「但是即便如此做出一點態度也是毫不費力的啊?他甚至都懶得表態,我覺得那些idol公司是察覺到了鐘銘的這種態度……」

  「沒錯!」隨著一股讓人無語的香水味道,一個更讓這三個人無語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是張根碩這個逗比。「這個我有發言權,實際上這次很多idol公司除了有特殊淵源的或者想走演員路數的idol外,其餘的人大都被公司給限制住了……說實話,我聽公司代表他們聊過這件事,好像那些歌謠界的公司也都不希望看到鐘銘跟CJ走的太近!」

  「但是……裡面的東西再險惡,場面上的事情也應該說的過去啊?」宋仲基還是有些疑惑。

  「這點我也知道。」張根碩還是那副****。「他們會採用一種讓人無話可說的方式,idol不來不要緊,待會那些經紀公司老闆會個個親自到場的……」

  「這就說得通了。」劉亞仁微微一怔。

  「是啊。」宋仲基連連點頭。「再加上也確實出現了一點巧合的情況,CUBE自己的兩個女團都在日本,一個男團在拍攝團綜。少女時代大部分也在日本,fx大部分成員又都沒成年,這五個對於鐘銘而言保留性的組合全都不在也確實讓場面顯得有些怪異……」

  「可是……」李光洙還是有些疑惑。「我們還是沒搞懂為什麼鐘銘對待這部電影會是這個態度啊?」

  張根碩輕笑了一聲,難得沒多嘴,劉亞仁扭過頭去開始打量起周圍的人流,只有宋仲基稍微嘆了口氣,拉住了自己好基友的胳膊:「光洙……這個問題知不知道答案有什麼意義嗎?真正的答案如何又關我們什麼事情?我們有資格置喙還是有資格插手?對於我們而言,終究還是只要對各方保持和睦,確保接戲接通告不受限制就行了……你,是不是因為鐘銘的年齡小瞧了他,覺得他還沒資格跟CJ處在同一高度,然後對我們這些演員產生吸引力和排斥力?」

  「不是!」李光洙趕緊搖了搖頭。「我沒那麼傻。恰恰相反,我的意思是說,你們有沒有想過,因為私人關係,因為作品的合作,因為年齡,因為他的提攜,我們在外界其實早就被人看成是他的人了?所以,恐怕已經不能明哲保身了吧?」

  宋仲基為之一愣,劉亞仁和張根碩也紛紛略顯驚愕的回過頭來。

  「可能是我的烙印更深一點。」李光洙攤了攤手。「我的電影、電視劇道作品和成名作全都是他投資的,我現在最看重的那個綜藝節目也是他投資的,再加上我本身是個新人,從模特到演員……經歷的事情也比較多一些。所以,我已經能感覺的到他的影響力在罩著我了,這種籠罩不是我自己想像的那種,而是周圍的人都把我當做是他的人來對待,是因為他的存在而對我採用不同的態度……你們平時沒有這個感覺嗎?」

  說實話,和柳德煥那個想全身心轉行導演而去讀書的人不同,這幾個年輕演員都是普遍性的對著演員道路有著巨大野心的人……所以,內心的驕傲讓他們一直把金鐘銘當做目標而非是什麼統屬關係……但是李光洙的這番話卻讓他們有些心虛了,因為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覺得就能怎麼樣的,全世界都認為你是他的小弟,那你不是也得是了。

  「那麼就回到正題上吧。」劉亞仁最先反應過來,他笑嘻嘻的掃視了其餘三個人一眼。「為什麼鐘銘對這部電影是這個態度呢?好奇怪啊!」

  是啊,好奇怪啊!

  「會不會是CJ在歌謠界的霸道引起了其他公司的一致不爽了呢?」

  「就好像前一陣子這麼多公司一起聯合去抵制和排擠S.M公司一樣,現在輪到FNC和CCM了……」

  「或許還有那個明年正式建成的有線電視台的緣故?」

  「……」

  「……」

  總之,偌大的電影院中,產生這些猜想的不止是劉亞仁、宋仲基這些人,數以百計的明星、藝人、娛樂圈從業者都是在這麼胡思亂想著。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現場的奇怪現象並進而聯想到了金鐘銘對待這部電影的奇怪態度。

  那麼,大家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

  當然了,由於所謂幕後鬥爭這種說法向來是很得人心,所以,大部分人的著眼點也都放置在CJ和cube這兩個橫跨多個領域的公司在不同領域的合作和鬥爭上去了。

  且不談這邊的紛紛擾擾了,晚上六點鐘,對此毫不知情的金鐘銘終於一邊拉著金賽綸的小手一邊和全智賢、尹恩惠這兩位影后、視後有說有笑的出現在了電影院門口,他們……是步行而來的。而且這三位韓國演員的頂尖人物身邊唯一一個跟過來的CUEB公司的idol則是beast的隊長尹斗俊,很顯然,cube大概也覺得自家老闆的電影不來個idol不像話,所以讓尹斗俊過來打下醬油。

  至於再往後面那六個看什麼都好奇的小女孩?一看那沒化妝的臉和這個年齡就知道這是還未出道的idol……什麼時候有著足足三組成功團體的cube需要靠幾個練習生過來撐場面了?果然CJ這一陣子在idol市場的霸道引起了所有歌謠界成員的一致憤慨了嗎?

  接下來的場景更是驗證了這一猜想,在金鐘銘到場後不久,晚上6點半的新聞發佈會開始之前,壓軸的真正大牌們依次趕到。

  而這一次,壓軸的人未免有點多,而且有些亂。

  安聖基是和康佑碩一起低調的趕到的,鄭在泳和元彬緊跟其後,看來應該是在附近遇到了或者乾脆之前就是在一起喝咖啡等著呢;而接下來的宋康昊竟然是跟崔岷植一起慢悠悠的踱步進來的;黃政民則是和劉海鎮一起進入的電影院大廳;李秉憲是跟宋承憲一起風度翩翩的到來的;當然了,金允石和河正宇這對好基友也是少不了的……

  說實話,這些人中的大部分其實是可以不來的,他們有人和金鐘銘沒多大交情,也有人不習慣這種場合!但是,誰讓這次他們是對手呢?真要不是直接的競爭對手不來就算了,但是這個夏天這麼多黑色犯罪片的集中上映和競爭,甚至隱隱約約牽扯到了安聖基更進一步後韓國電影三駕馬車空出來的那個位置的歸屬,媒體炒作的那麼凶……再加上安聖基本人親自過來坐鎮了,那就由不得他們不來了!誰不來誰就是搞惡意競爭,就是沒風度,就是眾矢之的。

  話說之前《苔蘚》上映也沒見金鐘銘去參加什麼首映禮,他也只是在網上發個影評而已就引得交口稱讚……當時怎麼沒人說不來首映禮就是沒風度?果然這群媒體還是要看誰的錢多嗎?

  但是更讓人玩味的壓軸嘉賓還在後面呢。

  緊接著,幾乎是壓著線的,S.M公司社長金英敏竟然親自帶著旗下的fx隊長Victoria、少女時代忙內徐賢前來捧場了,這就有些讓人想入非非了。接著,YG社長楊賢碩、loen公司社長朴永浩、JYP公司社長朴振英、pledis公司社長韓成洙、TS公司社長金泰頌……他們或者是帶著區區一兩個idol過來,或者是獨自一個人,竟然在最後五分鐘內集中的趕到,而且一進來後更是直奔金鐘銘和安聖基師生而去,絲毫沒有跟什麼CJ這邊打招呼的意思。

  一時間,就連之前一直都興致盎然的李在斌臉色也都有些不好看了。

  「看來你們CJ在歌謠界搞得天怒人怨啊!」金鐘銘有點想笑。「怎麼就到這種地步了?」

  「關我什麼事?」李在斌滿肚子火氣。「金光洙那頭豬在歌謠界惹出來的事為什麼要打我的臉?」

  「不要這麼說嘛。」金鐘銘笑眯眯的拉著金賽綸的手停在了發佈台的下方。「你覺得不關你的事,可是在其他人看來你們都是CJ啊,更何況……現如今的娛樂圈界限越來越少,idol演電影,演員當綜藝MC的事情多得是,不是聽說你們CJ最近準備趁著有線電視台的建立整合所有娛樂事業嗎?這是大勢所趨,說不定明年這時候韓勝浩和金光洙就是你的下屬了……」

  李在斌盯著金鐘銘看了一會,卻突然低頭笑了起來。

  金鐘銘看到對方這個反應也不再多話,而是俯身單手抱起了金賽綸和等在台上的李楨凡導演一起走上了發佈會的主席台。

  《電影大叔》首映禮的新聞發佈會正式開始了。

  呃……但是,卯足了勁的記者們和圍觀的明星們卻很快發現,這個發佈會似乎有些索然無味,金鐘銘的表現和以往發佈會中的那種鋒芒畢露差的不是一點兩點,幾乎就差把打哈哈這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兩個主演,小丫頭金賽綸是一言不發,金鐘銘則是只發一言,泰國演員王特拉庫又回國了,最後全程應付記者的竟然是導演李楨凡。但是偏偏李楨凡還絲毫不以為意,他情緒飽滿,態度認真,有問必答……堪稱典範!

  但是,鬼才想聽他灌什麼心靈雞湯呢?

  好不容易熬到七點鐘,金鐘銘敷衍鼓了下掌,又打起精神站在拍攝區和金賽綸一起笑眯眯的擺了幾個pose,竟然就要直接開始放電影了……

  「這到底在搞什麼鬼?」李秉憲看著金鐘銘走過去把金賽綸交給幾個練習生的時候已經目瞪口呆了。「莫非真的是跟CJ鬧掰了?」

  「說不定人家是對自己的電影信心十足呢!」宋承憲滿臉不爽的嘲諷道,剛才那一幕娛樂公司老闆們的紛至沓來實在是讓他心裡發虛。「也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忙什麼大事呢,太累了,不想動彈?」

  「看電影!」李秉憲皺起眉頭答道。「說一千道一萬,電影是關鍵!」

  言罷,李秉憲一馬當先的走進了放映廳中。

  「初瓏呢?」另一邊,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奇怪態度引得全韓國的演員都議論紛紛的金鐘銘正在面露疑惑的四處找人呢。「剛才我還看見人在這兒呢。」

  「被徐賢前輩拉走了。」南珠攬著金賽綸的肩膀有些表情怪異的解釋道。「說是要一起去看電影。」

  「啊,那我就放心了。」金鐘銘打了個哈欠。「行吧,帶賽綸出去吃晚飯吧,我看完電影和初瓏出去找你們,想吃什麼吃什麼,到時候我結賬!」

  「放心好了。」恩地點了點頭,但是隨即她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覺。

  「怎麼了?」金鐘銘看出了點什麼。「有什麼就說什麼,這可不像是平時我認識的釜山女漢子!」

  「那個……親故啊。」恩地靠過去低聲問道。「我們剛才聽到很多議論……他們說你對自己這部電影的態度很奇怪……從結束拍攝以後就是不理不睬的,對待首映禮也有些無精打采的意思,甚至剛才發佈會也是興致乏乏的樣子……他們都說你跟CJ鬧翻了。」

  「我跟CJ正在蜜月期。」金鐘銘想了一下,然後實話實說了。

  「然後呢?」恩地大為不解。

  「然後你就帶著賽綸出去吃東西就好。」金鐘銘眯著眼睛答道。「現在就走,我可不想讓記者拍到我們公司的練習生集體看19禁電影的照片……」

  恩地徹底沒好氣了,她推著南珠等人直接往外走了出去,嘴裡還不乾不淨的說著什麼『不識好人心』之類的廢話。

  「怎麼了?」剛回過頭來,崔大炮就迎面迎了上來。「跟孩子們說什麼呢?」

  「沒什麼!」金鐘銘搖了下頭。「咱們看電影去吧。」

  崔岷植本來也是想直接問問金鐘銘為什麼對待自己的電影如此的態度,但是……正如金鐘銘所言,電影已經要開始了,什麼東西都可以等到電影之後再說。

  就這樣,甭管這麼多演員、藝人是如何感覺到奇怪和不解的,電影終於還是開始了。在最大的一個VIP放映廳裡,金鐘銘、李在斌、安聖基、崔岷植、李秉憲、李楨凡、康佑碩……甚至金英敏、朴振英、楊賢碩,這些主創、娛樂圈大佬、著名導演、大牌演員紛紛按照自己的江湖地位按順序坐在了前三排,其中作為主演,金鐘銘當仁不讓的和李楨凡一起坐在了第一排中間的位置。這三排再往後,則是一大批有頭有臉的其他演員或者藝人,而在藝人區之後則是密密麻麻的媒體……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正常,好像終於恢復到了正常的首映禮節奏上。

  但是,僅僅是片頭剛剛閃過,金鐘銘扮演的長頭髮男主角剛剛露臉,李秉憲就有些疑惑發現,周圍沒一個人還在盯著大銀幕了,實際上,周圍的這些影帝、導演、社長、理事沒一個在看電影的了,所有人都在盯著一個方位發呆。

  李秉憲有些不解的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側前方,然後也跟著目瞪口呆了起來。

  原來,就在自己主演的電影的首映禮上,被認為要靠著這部電影跟其他11位影帝准影帝玩一場龍蛇演義爭霸戰的金鐘銘……竟然在自己的電影開場區區兩分鐘之後對著自己的電影睡著了?!

  你TM在逗我玩?!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14:20
第038章大叔來了(上)

  PS:對不住大家,牙疼的厲害……今天本來請假條都寫好了,但是感謝幾位的鼓勵,又咬著牙寫了下去,算是保住了全勤……看到大家昨天的評論,說實話,很擔心會讓大家失望……越來越心虛了。好像欠了足足五更了……

  ———————我是牙疼的分割線———————

  「這也……未免太特立獨行了點吧?」別說是電影相關方的那些人了,就是河正宇這樣幾乎保持了全線中立的純路人都有點無語,他趁著周圍這一小波嘈雜聲也跟著自己的老搭檔嘀咕了起來。「說到底,這畢竟是自己電影的首映式吧?」

  「說不定是太累了。」金允石倒是一如既往的老實。「人家實在是困得不行了而已。之前發佈會的時候不就顯得精神不太好嗎?我倒是覺得這裡面應該沒有太多的什麼幕後鬥爭或者不合之類的事情……」

  河正宇連連搖頭,他扭頭看了看自己的這個老搭檔:「其實我覺得之前大家議論的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應該還都是有的,只是多少的問題。不過,允石哥你還沒感覺出來嗎?今天晚上的問題關鍵依然還在於電影。甭管是什麼理由,他敢這樣,要麼是對自己的電影充滿了信心,要麼就是一點信心全無……不然無論如何說不通!」

  聽到這話後的金允石信服的點點頭,自己的搭檔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但是……隨即他竟然咧嘴笑了。

  「怎麼了?」河正宇有些不解。「我哪裡說的不對?」

  「不是。」金允石笑著搖了搖頭:「正宇,不是說你說的不對,而按照你這樣的說法,最後咱們不就又繞回來了嗎?咱們本來就是來看電影的,看人家睡覺想人家為什麼睡覺幹什麼?閒的啊?」

  河正宇被問的微微一愣,但隨即也是啞然失笑。是啊,既然是來看電影的,非得往人家睡著的人身上瞅幹什麼?無論如何,有再多的心思也應該放到電影上。

  於是乎,兩人不再多想,而是立即收起心神抬起頭,認真的盯著大銀幕看起了這部名為《大叔》的電影。

  想的透徹的人很多,無論是覺得金鐘銘在甩CJ臉色的人還是覺得這廝其實是在給其他的這群影帝、准影帝擺架子的人,其實很快都反應了過來——所謂特立獨行這種事情其實根本無所謂,關鍵還是看你有沒有料。你在特立獨行的同時還能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那你這種做派自然就變成了一種所謂特殊而令人稱道的品質。

  呃……反之,你自然就是個傻叉!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或秉承著惡意,或抱著某種期待性的快感,紛紛放下對金鐘銘的注目禮並轉而認真的看向了大屏幕。甚至,後來就連安聖基都懶得理會自己的學生了,他倒是想叫醒對方,可是隔著一個李在斌他也沒法動作,與其干看著倒不如認真看看電影了。

  不過,在座的所有的人中,坐在金鐘銘身邊的導演李楨凡大概是在對方身上投放的注意力最多的人了。當然這跟他對大銀幕上的情節了然於胸有關,他不需要把注意力放在電影上,再加上兩人座位挨著,他是可以輕易叫醒對方的,所以,李楨凡是真的花了很長的時間來猶豫到底要不要叫醒金鐘銘。不過,最終他也還是放棄了,因為數月的相處之後對方給自己留下的某些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從那晚的拍攝之後,他就對金鐘銘產生了一種隱約的畏懼感——看一眼對方的臉,然後閉上眼睛,李楨凡就會立即想到那副瞳孔放大到發亮的眼神。

  所以,和別的那些想要看完電影再來評判的人不同,李楨凡是真的不敢叫醒金鐘銘!就好像害怕去叫醒一個睡著的老虎一樣!

  當然了,電影大銀幕是不知道下面這些人的複雜心思的,它只是一塊布,只能靜靜的立在所有人的正前方,和不停運轉的放映機一起將這部電影按照設定好的程序繼續播放下去。同樣的情形還出現在了這家電影院所有的放映廳中,也出現在了所有CJ院線下屬的影院中,實際上,這一天晚上,為了配合《大叔》的到來,全韓國不到2500塊銀幕裡,至少有800塊銀幕選擇了這部被各大院線看好的電影,CJ加上金鐘銘,確實值得一試!

  於是,金鐘銘在睡覺,很多人在看電影。而正所謂一千個人眼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所以同時上映的800塊銀幕下則足足有著幾十萬個不同的《大叔》在各個人的心裡演繹著!

  「不溫不火,不咸不淡!」電影剛剛放了十幾分鐘,康佑碩就從導演的本能在心裡給出了一個評價。「不及格!」

  實際上,在這位大導演看來,電影中試圖建立的溫情線,也就是大叔和小米的感情線實在太單薄了。哪來的那麼多警察的戲份和黑幫的戲份?想要闡述這份感情是需要時間和份量的,這邊大叔和小米還沒幾句話呢,那邊就是黑幫、毒品、警察接踵而來……太瑣碎了!

  明明金鐘銘和這個小演員表現的都很出色,兩人的溫情感那麼出色,那就讓他們繼續演下去,展示出豐沛的感情啊?現在搞成了大雜燴……白瞎了兩個演員了!金鐘銘發揮的不賴,小演員更是意外之喜,你當導演的要知道好好利用啊!

  話說,金鐘銘是不是因為這個跟導演鬧翻了才跑到首映禮上睡覺的?康佑碩瞬間覺得自己理解了跟自己隔著兩個人的金鐘銘了,果然當初應該把這小子拉到《苔蘚》劇組裡來的,自己的電影雖然口碑票房都不錯,但總覺得差了一口什麼氣……

  同一時刻,隨著電影轉到了警察和黑幫的線條,和這個VIP放映廳裡眾人專業性極強的在內心進行分析和評判不同,其餘各處電影院中卻變得有些嘈雜了,屏聲靜氣的看完一段有感覺的東西后這也是觀眾們正常的反應。

  「二毛。」崔雪莉果然還是沒聽Victoria的話偷偷跑過來看電影了,實際上fx四個小的全都在一起呢。「你哥哥私底下也養仙人球嗎?」

  「他只養狗。」在電影院裡都不敢摘下口罩的Krystal實話實說。「貝克去世以後他現在連狗都不養了……」

  「真想去安慰一下他。」崔雪莉的眼神有點迷離了。「一個小女孩,一個鄰居帥大叔,養著一盆仙人球,你去他家蹭飯他會把好吃夾給你……這樣的東西簡直美到讓你情不自禁的程度……自從《這個殺手不太冷》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這種感覺了……小女孩和大叔……二毛我真羨慕你……」

  Krystal:「……」

  「不是個耍帥打架的電影嗎?」Amber不解的插嘴問詢道。「黑幫打架的,怎麼還沒看到幾個打架的……」

  「閉嘴!」luna沒好氣的呵斥道。「一個女孩子,就知道打架打架……你沒感覺到這裡面大叔和小米之間的那種摻雜了父愛的複雜感情嗎?二毛,果然你哥哥平時對你就是半個父親的感覺吧?怪不得能演這麼好……」

  Krystal:「……」

  「什麼嗎,看什麼金鐘銘?」不僅是躲在後面的四個未成年的小丫頭在發牢騷,前面也有情侶模樣的人在低聲討論著。「我是被宣傳照上那副肌肉裸男吸引過來的,以為是硬漢片,結果看了半天才發現是在模仿《那個殺手不太冷》,看的我尷尬癌都犯了!」

  「但是演的很好啊。」剛才那人的女伴明顯不同意自己男友的觀點。「我之前還擔心金鐘銘太年輕演不好大叔,但是頭髮亂亂的,眼神濕濕的那種感覺一下子就把頹廢大叔的感覺給搞出來了……」

  「隨你!」電影院裡好男向來不跟女鬥。「反正是陪你來的,你開心就好。」

  電影在繼續,正如所有人看到的那樣,電影的前半部分就是兩條線,大叔和小米的溫情,以及黑幫警察圍繞著毒品的激烈爭奪……然後籍著小米媽媽這個夜店舞女對毒品的偷盜成功的把兩條線結合在了一起。

  但是,一直到此為止,幾乎可以說觀眾也好,專業電影人也好,大家都覺得這部電影有些明顯的缺點。

  最明顯的還是結構的問題,警察和黑幫的線太多了,小米和大叔這條線的拯救感反過來顯得太薄弱。不過,也不是沒有明顯的優點,比如對於男觀眾而言,他們難得看到了一部在敘事推進方面毫不拖沓的韓國黑幫片,黑幫、警察這些人打起架來也基本是乾脆利索絕不拖泥帶水。而對於女觀眾而言,她們大部分都還能被小米和大叔這條線一直吊著,換句話說,從商業角度而言目前為止電影還是做到了及格線上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看到這裡就認慫的一些競爭者。嗯……比如說《英雄本色》翻拍片《無籍者》的導演宋海成,這位當初的大鐘青龍雙料明星導演已經心裡發涼了。

  說實話,和別的人看什麼情節、演技不同,宋海成看到的是另外一個方面的事情——電影工業化水準。

  當初接拍《無籍者》的時候宋海成是信心滿滿的,他覺得自己能行……新瓶裝老酒嘛,這麼大的投資,朱鎮模和宋承憲這樣的演員,還有這麼經典的故事,應該不會很差勁。但是真的拍出來之後,然後又看到了跟《這個殺手不太冷》類似,恐怕後面應該還有《颶風營救》影子的這部《大叔》,宋海成已經發現問題所在了——沒有完備的電影工業化體系,那些東西只是空中樓閣。

  迄今為止,這部《大叔》能夠保持張力、魅力而不掉色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是CJ的電影,是韓國最大的電影製作廠家的電影。這裡面的一些東西是《無籍者》的製作方FingerPrint所難以企及的。這一次這家公司想憑著《無籍者》加入到CJ和showbox的戰爭中去,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如果之前選擇不同的題材去側面競爭還是有一戰之力的,但是這麼多部同題材的電影之下,有些情節、演員之外的缺點就會被赤裸裸的展現出來……道具、剪輯、攝影……甚至燈光、場地……再加上宋承憲這個爛貨好像跟目前已經出場的5位影帝、准影帝已經沒法相提並論了——這一次,自家事情自家清楚,《無籍者》真的要以笑柄的方式一敗塗地了!

  還在睡覺的金鐘銘絲毫不知道已經有一個直接競爭對手半路上就認慫了,知道了估計他也不在意,在韓國電影振興委員會那裡看過《無籍者》的他早就知道這是一部背景板的作品,他真正的競爭對手從來都不是宋承憲和朱鎮模這兩個笑話。

  但實際上,金鐘銘依舊不知道的而是,那些真正被自己警惕著的人此刻也漸漸的對他開始警惕了起來。

  隨著劇情的衝突性變強,小米被綁走,大叔開始全線介入黑幫和警察之中,動作戲開始展現。而這個時候已經有人注意到了導演的用意,之前壓住大叔的動作戲應該是為了節奏感,是為了讓大叔這個主角按層次的展現出自己的強悍……和狠勁!

  電影進行到一半,隔著銀幕,所有的演員同仁都已經感覺到了電影裡那個角色和那個演員的狠勁了!而這其中,尤其是後者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實在是有些讓他們心虛,都是當演員的,有些鏡頭一看就知道是怎麼來的!

  大雨中被人直接拋下大樓,當初看新聞時還覺得是在炒作,但是看著從上到下的一個完整鏡頭他們就知道,這是真的被人扔下去的。

  夜店衛生間裡的殺手和大叔的那次直接對話,滿地的玻璃碴子中,晃拍和快切的運用更是讓人感覺到了《諜影重重》的神韻。而且,和韓國動作電影的動作設計普遍性抄襲到爛成一坨翔不同,這次的抄襲竟然抄出了一點味道,拳拳到肉,招招致命這八個字基本上是做到了。

  總之,這一場小高潮動作戲打完,基本上在場的導演和演員都有些怪異的感覺了,最起碼,如果後面還能維持這個水準,那金鐘銘和這部電影就絕對有資格跟其他的那些人站到同一起跑線上去在年末做最終的競爭了!

  但是,還沒完……

  就當大叔挨了槍子,不得不跑到垃圾場中找到自己曾經的搭檔做傷口處理時;就當所有人都以為剛才在車內捂著傷口的他那番『為明天而活』的話是某種英雄末路時;就當他蹲在垃圾場流著眼淚回憶起過往似乎要徹底頹廢時,該來的終於來了!

  電影進行到快三分之二的時候,就如同宣傳海報裡一樣,金鐘銘扮演的大叔脫去上衣,對著鏡子拿著理髮器眼神冷峻的剪去了自己的三千煩惱絲。

  然後,是一個小平頭……一個絕對迥異於任何韓國電影以往角色形象的小平頭,一個乾淨、純粹、冷酷的小平頭。

  壓抑的音樂聲慢慢響起,然後緩緩綻放變強,大叔平靜而又堅決的穿上了西裝,拿起了手槍……從此刻開始,九成以上的女性觀眾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給徹底纏上了。

  無他,這年頭的韓國,乃至於亞洲,想在銀幕上找到一個這麼幹淨純粹形象的男人實在是太難了!而這一次被她們給遇到了。

  而從這一刻開始,對於最普遍的觀眾而言,這部電影的主導權已經不是在什麼劇情或者什麼結構了,一切一切都被這個剃著再簡單不過髮型的男人給接管了!

  有人就是要憑著一個人的帥到掉渣,硬生生扛起這部電影!就是不講理!你奈我何?

  電影來到第73分鐘時,真正的大叔終於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14:20
第039章大叔來了(下)

  更換主角的造型,是個直觀而又簡單的轉折方式,很多欲揚先抑的電影都會用這種方式來改變整部電影的氣氛。但實際上,真正操作起來你就會發現,哪怕是你把音樂、光線、造型一股腦的全換了,但是有時候整部電影卻依舊沒能走出氛圍來,而且這種情況還很常見……這是因為演員的心境和精神狀態沒有走出來。

  可很明顯,金鐘銘和這部《大叔》絕對不在其列!

  哪怕只是幾個躁動的音符配上一副乾淨而認真的造型,整部電影立即給人一種徹底要徹底迸發的預感……無他,金鐘銘扮演的這個角色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變了,眼神裡不再有猶豫和悲哀,唯一的念想就是一往無前,認真而果決!

  隨後的,電影似乎想要塑造出一股反覆而又迅速的推進感,但是毫無疑問,李楨凡又失敗了。因為整個電影中黑幫基本在沒事找事,為了變態而變態,為了殘忍而殘忍,兩個boss基本上臉譜化了。至於警察基本在打醬油,他們無所事事,卻到處露臉,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勇氣在那裡裝模做養的耍狠……

  但是,無所謂了,對於觀眾而言,這些東西都已經變成了劇情文字,除了那位殺手大叔的眼神可以稍微留意一下外,從這個時候開始整部電影都已經變成了金鐘銘的獨角戲。

  每一次大叔出現時,所有人都會情不自禁的跟上,因為電影已經通過殘忍的犯罪和大量的委屈和憋弄讓觀眾壓抑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甚至之前廁所裡那場戲也顯得分外節制,而此時干淨利索的大叔每一個動作都足以讓人跟著發洩!

  追逐、調查、甚至逃亡,這些東西絕不拖沓,就是要發洩,哪怕是被警察逼得跳出窗外一身西裝的大叔也不忘了立即起身跟在汽車後面瘋狂的追逐,沒追上,精疲力盡、氣喘吁吁,卻依然能夠所有跟上去的觀眾為之共鳴……最起碼發洩了啊!

  當然了,在這裡的時候普通觀眾只是覺得痛快,而低沉了很久的專業人士卻一水的目瞪口呆,他們仔細回憶著剛才一個跳窗的鏡頭似乎想找出一點剪輯的破綻來……但是卻一無所獲。

  劇情依然在老套的進行著,其實,很多經驗豐富的觀眾老早就猜到電影要做什麼,他們根本不記得電影中大叔和小米的真實名字;一看變態的黑幫就覺得無聊;一看到創可貼就猜到最後是大團圓結局,絲毫不為接下來的劇情感到擔心……他們也知道,這一系列的壓抑、推拉、嗜血、殘忍,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最後一場徹底爆發!

  這就是一個赤裸裸的,甚至有些臃腫的商業片,導演努力了大半個電影就是想把你吊起來,然後再讓金鐘銘帶著你跳下去,借此尋求快感……

  但是……這些老觀眾等到真要跳的時候,也就是而當金鐘銘抓著裝著眼球的容器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有些東西已經看得人心發涼了……他們突然反應了過來,金鐘銘這次不是要帶著他們跳,而是他娘的要帶著他們蹦極!

  「西八!」李秉憲在影院裡看到這一幕時,竟然直接失態的罵了出來。

  但是不要緊,沒人說他沒風度,實際上這個滿是演員、媒體的VIP放映廳裡全都是一片驚呼,真的沒人在乎他的粗話,因為電影屏幕上大叔抬起頭看向鏡頭時那雙瞳孔放大到近乎失焦的眼神驚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大家都是專業的,知道這種眼神有多

  而接下來,就剩一個字了——殺!

  殺的酣暢淋漓,殺的乾淨利落,殺的認真果斷,殺的爆裂殘酷!

  敵人前面那麼變態,那麼可怕,那麼殘忍,但是這些東西在爆發的大叔面前卻都成了反襯,一切都像是紙糊的一樣,沒有絲毫用處!這才是真正的強悍。

  更何況,整場動作戲沒有嘶吼,沒有叫嚷,沒有煽情,甚至沒有恐嚇,就是直接殺過去。能一槍不兩槍,能一刀不兩刀,實在是一刀解決不了的那就幾十刀紮下去,用一種發洩式的動作扎的觀眾心裡撲通撲通真跳。

  正如他們所料,金鐘銘就是要帶著他們蹦極,可是真的蹦下去以後不知道多少男觀眾女觀眾全TM跟著濕了!

  你知道,你懂,你明白,可你依舊跟著爽的不得了!

  當你看到電影中的大叔面不改色身不動,抬手一槍爆掉一個小嘍囉的頭的時候,你難道想不到之前的器官買賣?你難道不會覺的快意?

  當你看到電影裡的大叔一刀割斷對方的大動脈,血液噴湧而出的時候,你難道沒想到之前那群被逼著販毒的小孩子?你難道會覺得不痛快?

  當你看那個巴著大叔的身子,死活不松手的傢伙被連插十幾刀,最終像灘爛泥一樣倒下時,你難道會沒想到那些被販賣的器官?你難道會不覺得爽嗎?

  更讓人心裡發寒的還在後面,電影中唯一一個有資格跟大叔飈戲的殺手出現在眼前,兩把小刀子划來划去,所有人都以為說不定會是一場英雄惜英雄或者盤腸大戰的好戲時,主角大叔竟然架著刀,俯身用牙把刀子送進了對方的心臟……配合著那雙依舊烏黑髮亮的瞳孔和那副認真復仇的表情,你這時候難道後脊樑骨不發涼?

  而最後,當那個一切罪惡來源面對著這種強烈而無敵的報復嚇得報警時,你心裡難道不會一聲冷笑?

  當這廝又因為防彈汽車的存在而歇斯底里叫囂時你難道不會跟著咬牙切恨?

  不過不要緊,大叔依舊沒給對方留任何機會,在那雙從黑暗轉向刺眼的燈光下卻依舊沒有動搖的瞳孔的注視下,手槍對著同一個位置連開十幾槍打通了防彈玻璃,最後一槍致命,不留任何懸念……

  首爾瑞草區的某個小影院裡,奉俊昊和朴贊郁並肩而坐,這次的影帝大混戰兩人沒參與……但是也已經完全看傻了……甭管之前這部電影到底犯了多少錯誤,搞得多麼讓人無語,但是最基本的兩個東西在導演李楨凡和演員金鐘銘的努力下已經完成了!

  第一,前面足夠壓抑。

  第二,後面足夠宣洩!

  這就足夠使得這部電影在商業性壓過了已經上映的《義兄弟》和《苔蘚》了。

  《義兄弟》的導演張勳在各種線條的處置遠遠超過李楨凡,甚至在最關鍵的轉折上也顯得格外活潑,但是主演宋康昊和姜東元的力度十足面對著最後十分鐘近乎病態的金鐘銘卻也要退讓三分!而《苔蘚》的導演康佑碩把懸念留到了最後一秒鐘,幾乎完美的情節伏線遠邁《大叔》的臃腫和拖沓,甚至就連鄭在泳的發揮也堪稱現象級……但是,問題在於哪個觀眾會在這麼一個年輕帥氣認真的大叔面前選擇去看那麼一個變態的老怪物呢?

  至於藝術性?說實話,以這兩位導演的身份來說,說不定心裡會覺得已經上映的這些電影全都是垃圾,不予置評,包括大叔……實際上大叔也確實有太多的問題。不服?我們倆就不服,咋滴?

  可是話說回來,電影未必是個多麼好的電影,演員卻是一個人帥到爆的演員!不服?這次不服真不行!

  至於你說還未上映的《看見惡魔》、《不當交易》、《無籍者》、《黃海》?這些電影和裡面的演員表現如何?對不起,兩位導演很有節操,沒看到過的電影不予評價。

  當然了嗎,或許我們李秉憲李大影帝那句脫口而出的『西八』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了。

  電影在繼續,大叔的瘋狂也在繼續,他想舉槍自殺,屏幕中金鐘銘展示出的那種絕望和解脫感不知道讓多少盯著他的同行渾身冰冷,就沖之前這個持續了快十分鐘的動作戲和這雙近乎非人眼眸還讓其他人玩個蛋啊?!而且他還能在小米的一聲『阿加西』後以肉眼可見的形態收回之前擴散到病態的瞳孔……神演技好不好?!

  瘋狂終於落幕,電影來到了最後的溫情,屏幕裡,大叔帶著小米做了最後一次購物,以緩解當初躲避對方的愧疚,而當他俯身抱住小米,含淚要求對方活下去的時候,也是算是給電影畫上了一個並不圓滿的句號。

  VIP放映廳裡掌聲四起,有的人鬆了一口氣,有的人嘆了一口氣,有的人想放聲大笑,有的人想回家抱孩子哭,但是更多的人變得殷切和熱烈了起來。

  而最後這一類人已經在四處打量了,他們按照本能的驅使想去和這部電影的某些人搭上線,坐下順風船,俗話說,花花轎子人抬人……

  但是,抬眼望去,這些人卻又愣在當場……因為,金鐘銘的座位已經空了!實際上前排最中間幾個座位都已經空了!

  金鐘銘這廝之前睡了大半天不說,然後臨了又已經消失了,這尼瑪也太……太目中無人了點吧?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