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韓娛之影帝 作者：榴彈怕水（已完成）

第020章溫柔依舊如水

　　PS：今夜必然還有一更……但跪求諸位不要等，我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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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我們好像一排電燈泡。」健身房內側靠牆的一個跑步機上，金南珠已經覺得自己兩條腿都要酸掉了。「還是自帶髮電的那種！」

　　「說得對。」南珠旁邊的兩個跑步機分別是鄭恩地和吳夏榮，兩人也正在上面哼哧哼哧的跑著呢，忙內倒是很安靜，但是釜山看板娘鄭無理可就心有餘而慼慼焉了，雖然她一點汗都沒出。「自帶髮電這個比方實在是太對了！」

　　「別說話了。」再這邊的娜恩都要累哭了。「代表在後面看著，我都不敢停下來。」

　　「我快撐不住了……」孫娜恩是要哭了，但是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尹普美是已經帶哭腔了，她不知道犯什麼神經，竟然選了個爬樓機……反正現在這位金賽綸口中的普美oppa已經發現自己的四肢快沒知覺了……

　　背對著五個正在辛苦鍛鍊的女孩，金鐘銘和初瓏也正在『享受』呢！沒錯，金賽綸美甲店迎來了新顧客，而且她決定展示新技術——一心二涂，就是同時左手加右手在金鐘銘和初瓏的手指甲上進行塗色……

　　「隊伍穩定了嗎？」瞥了一眼身後正在賣力健身外加各種瞎扯淡的五個人，金鐘銘回頭輕聲朝初瓏問詢了一下。「崔振浩中途就沒起過別的心思？」

　　「不是沒起過……」初瓏輕聲漫語的答道。「崔社長之前……大概是去年年底的時候，他一度看中過一個洪社長那邊的練習生，但是最後不了了之了，今年到現在他就一直都沒有人員上的想法了。」

　　「哦！」金鐘銘眼皮跳了一下。「去年年底具體什麼時候呢？」

　　金鐘銘的意思很簡單，去年年底正是洪瑜暻離隊的時候，所以他想知道崔振浩增加練習生的真正目的。如果是在洪瑜暻勸退之前，那就是崔振浩處心積慮的想換人，是隱約中在跟洪勝成玩妥協或者示威，但跟他金鐘銘卻沒太大關係。若是之後嘛，那態度就有些玩味了。

　　「瑜暻離開之前……」初瓏很聰明，她當然知道金鐘銘的意思，只是事到如今說起洪瑜暻她還是有些語氣暗淡。「瑜暻一直到現在還經常來找恩地玩，她跟恩地關係真的很好，話說之前她就說過自己家裡認識的那些朋友根本就全都是假惺惺的那種……」

　　「瑜暻的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金鐘銘也反應了過來。「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那個時候，崔振浩和洪社長之間圍繞著瑜暻爸爸的矛盾衝突已經形成了，而且屬於不可調和深層矛盾。讓瑜暻走不是說她不好，也不是說不能強行留下他，但是我作為公司裡的第三方必須要儘量避免洪社長和崔振浩之間的問題再激化……這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懂得。」初瓏低頭應道。「所以才會更加無奈……當初總覺得是因為自己和oppa你說了這件事才導致瑜暻離開，可是那種單純的自責想法隨著時間慢慢的就抹平了。而最近因為隊長的身份和成年了的緣故，很多工作人員都跟我平等的交流了起來，有些事情才漸漸的明白了過來，但是……反而因此心裡又有點不痛快了……感覺……好壓抑的樣子。」

　　「可以理解，人嘛。」金鐘銘看著自己亂七八糟的手指甲也有些感慨了起來。「是個人總有有心無力的時候，看到自己無可奈何的事情都是很壓抑的。」

　　「oppa也有……這樣的事情和遭遇嗎？」初瓏低聲反問道。「我看這幾天媒體和民眾全都在一個勁的誇你，私底下公司裡的大家議論到你的時候也都佩服的不得了，都說你這個年紀的人最出色的那個……我甚至有次在樓梯口聽到過洪社長和崔代表說起你，那時候他們給我的感覺都是心有餘悸的那種……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你無可奈何吧？」

　　「怎麼可能？」金鐘銘苦笑著搖了搖頭。「書裡有句話說的好，『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真正的走的高了，見的多了，無可奈何或者無能為力的事情其實反而會更多……這個時候就要調整好心態了。」

　　「是嗎？」初瓏似問似答的點點頭。

　　但隨即，兩人就突兀的安靜了下來，然後一起看著面前的金賽綸在他們手上瞎糟蹋東西和人生。

　　「有點不對勁。」恩地大概是目前體力最充沛的那個了，釜山的野丫頭向來身體很好。

　　「哪裡不對勁?」相較於恩地，其他人已經偷偷在器械上做手腳偷懶了，比如金南珠已經把跑步機的速度降到4km/h了……

　　「確實不對勁了。」尹普美一咬牙乾脆的停下了爬樓機，現在正趴在那裡喘粗氣裝死呢。「初瓏姐怎麼不嘮叨了，剛才不是聊得蠻好的嗎？」

　　「確實啊。」夏榮也反應了過來。「不嘮叨的初瓏姐確實少見……」

　　「那麼……oppa。」就在幾人說話間，坐在遠端休息區的初瓏突然又開口了。

　　「什麼？」金鐘銘心裡微微一緊。

　　「你知道那個差點頂替瑜暻的練習生是誰嗎？」初瓏盯著自己一個畫好的手指頭隨意的問道。「我覺得你應該認識她的，就算是不是認識也一定聽過的那種。」

　　「哦？」金鐘銘表達了適度的興趣。

　　其實，剛才那一會功夫，金鐘銘也好初瓏也好，都在克制一些東西。

　　什麼叫做是個人總有有心無力的時候？或者說回到金鐘銘身上，他這些天遇到的最無力的事情是什麼，難道真的是事業上的問題？

　　事業上有沒有煩心事？當然有，那些虛以為蛇的應酬，對一些大人物無可奈何的低頭和服從，甚至於割肉上貢，這些東西都不是他所耐煩的，甚至是有些討厭的，但也是卻不得不做不得不認的。

　　但是說到底，事業上的事情終究是小時，最起碼壞的沒好的多。說到底，這其中有一個問題是金鐘銘迴避不了的的，那就是這些天他最大的問題、最無奈的事情其實還是跟恩靜分手那件事。

　　一年半的感情，就算是彼此為了彼此，然後一起咬著牙斷了，說的多麼乾脆、做的多麼乾脆……實際上呢，能自欺欺人嗎？六月都還再要三天時間才能到呢……正式的分手不過一個月而已。

　　說句不好聽的，貝克只是一條寵物狗，可是它死了金鐘銘一直到現在都還能在心裡時不時的想起它……更何況那是自己曾經抱著無限憧憬的愛情呢？這裡面甚至還包括了六七年前的初戀因素。

　　於是乎，四月底到五月間的前兩週，他的麻木和失常其實是擺在臉上的，整體拿著一本書對著漢江發呆，一天翻不了三頁，誰都能看的出來他是在強行壓抑著什麼；然後的一週是暴躁的，見誰就想發脾氣，多大的人了，多高的位置了，竟然還去踹人家金英敏辦公室的大門；隨後這一週半在為人處世方面周圍人基本上認為他恢復了正常，但是西卡前幾天晚上還給自己解了夢……晚上做噩夢難道是因為白天吃撐了？

　　而這其中，除了最後一件事情，金鐘銘就不信Krystal沒把這些東西告訴過初瓏。

　　所以，金鐘銘把話題停在了那裡，他知道再說下去肯定要提及所謂的『心事』，但是他不想提這件事情，說他自私也好，說他霸道也行，他只希望這件事情能在所有人的忽視下等個三五個月讓它自己消失掉。所以，他就硬邦邦的把話停在了那裡。

　　但是初瓏呢，從她的角度應該怎麼辦？她似乎應該發揮自己的特長，用溫柔的小奶音來安慰一下金鐘銘，給他說一些深入人心震耳發聵的雞湯暖心話……這似乎不僅是她擅長的，也是她想做的，更是所有似是而非的知情人都覺得她應該做的——金賽綸這個小屁孩現在指甲塗了一半就跑過去買冷飲去了，能再明顯一點嗎？

　　更何況，這些天的安慰和開導他聽了不知道多少次，真心的假意的，熱情的或者意有所圖的，直接的或者文藝的……但是這群人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她們是在揭他的傷疤，他不想聽這些！

　　可是……初瓏終究沒有提及這個話題，就憑這個，她就比早在自己分手前喝的伶仃大醉的那群人要出色，也比這些天的那些無稽的人要出色。

　　這讓金鐘銘莫名的安心了下來。

　　但是……仍然要說，某種程度上，金鐘銘依舊感覺到了對方的溫柔，就好像那次自己和恩靜在陽台上的時候，對方進來了，也應該看到了，卻最終只是偷偷的收拾掉客廳裡的玻璃渣子就離開一樣——不打擾，依舊是對方最後的溫柔，也是最適合自己的溫柔。

　　一個人一生會遇到兩個人，一個驚豔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這話是誰說的？在哪本書裡看到的？金鐘銘神色恍惚了起來。

　　「那個人叫姜智賢，唱歌很好。」初瓏隨意的說起了之前的話題。「外面的練習生私底下都偷偷說我們公司是撿破爛的公司，但是姜智賢卻是我們漏出來的人，她是92年的，老早就是4minute團隊後補……oppa？」

　　「這名字卻是很有既視感。」金鐘銘輕笑一聲，把自己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出來。「幸虧她沒進入4minute，不然光名字就要把大家繞暈了，而且現在全智賢前輩已經來到了我們公司……那要是搞個CUBE家族名單的話可就更亂了。」

　　初瓏也為之莞爾，確實如此，4minute裡面有南智賢、權昭賢、全智允、許嘉允，本來就好像是在相互借名字，幸虧這個姜智賢沒來，不然光玩名字接龍就能玩出花來。

　　「那麼……這個姜智賢怎麼了？」笑完之後金鐘銘總算是想起來在說什麼了。「既然你都說她歌唱的很好，怎麼落選4minute的？又為什麼說我會認識？」

　　「那是個天賦很出眾的女孩。」初瓏想了一下。「一開始就是種子中的種子，當時幾乎可以認為那是公司自己選出來的最出色一位練習生，公司也很重視她……但是她那個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始終下定不了決心做idol，經常一週只能來上幾節課……」

　　「所以公司才會猶猶豫豫的嗎？」金鐘銘順著話問道。「4minute之後又順延到你們這兒？」

　　「其實沒順延過來。」初瓏搖了搖頭。「她好像跟4minute那幾位關係很好，所以沒等她正式的補進來就咬著牙主動離開了公司。」

　　「然後呢？」

　　「然後她下週四就要上出道舞台了。」初瓏頗有感觸的答道。「SISTAR，藝名昭宥，3月份正式拍攝了畫報，那時候我就知道了……而且，最近在公司跟4minute那幾位一起閒聊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聊起她……」

　　「為什麼對這件事情這麼關心？」金鐘銘略微不解。「出道時間的事情你不是心裡早就有底了嗎？」

　　「oppa。」初瓏略帶害羞，又有些無力的趴到了桌子上，還回頭偷偷瞥了眼身後那群偷懶的隊友。「我是91年的，甚至差3天就算標準的早月了，跟夏榮這個96年的天天呆在一起，實在是……實在是總感覺自己要老了的樣子……」

　　「不要緊。」金鐘銘也回頭笑著看了眼吳夏榮。「夏榮和南珠雖然很小，但其實都顯老，恩地和普美也是，看起來都比你還大，你不說誰也不知道你比她們大……」

　　初瓏噗嗤笑出了聲。

　　「初瓏姐在笑什麼？」南珠終於連4km/H的速度都不願意跑了。

　　「不知道。」安安穩穩一直跑著6km/h的忙內吳夏榮撩了下頭髮，明明是96年的超級小丫頭，可是她還真的像是金鐘銘說的那樣面生老相，看起來比初瓏還要老成一點。

　　話雖如此，但其實公司裡選拔的時候都是有專業人士把關的，那些星探一眼認定七八歲十來歲的小女孩可不是光靠感覺，對於那些人而言，他們一眼就能猜到對方年紀到了長開以後的大致形象。所以，在JYP公司有著十幾年工作經驗的這些人當初自然也一眼就看得出這個面相老成的忙內，以後的樣子大概是成年後反而不易顯老的那種。

　　嗯……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說，這位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童顏，不過是另類的，呃，保質期比較長的那種。

　　不過，不管是早熟還是童顏，這倆人死活都猜不到自己心裡略顯畏懼的公司代表和自己想來敬重的那個媽媽角色的初瓏歐尼是在笑話她們倆面相老成……

　　「氣氛好很多啊。」恩地也不跑了，她不是累得，而是看到其他人停下來以後的本能舉動。「比我想像的要好……」

　　「是啊……」向來最活潑的普美完全沒有了生氣，這麼長時間了還是一直上氣不接下氣的。「好氣氛……好結果……」

　　「說實話。」蹲在旁邊地上喘著粗氣的娜恩有點不解。「我來的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完全雲裡霧裡的，看這樣子初瓏姐莫非是要做我們老闆娘嗎？不是……不是含恩靜嗎？」

　　南珠和恩地這兩個略微知情的人稍微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無視了娜恩的猜度，雖然倆人都有點逗比，但是有些事情有些話真的沒必要多傳，傳多了就走味，這個道理她們還是懂的。

　　金鐘銘和初瓏倒是沒注意到身後的情形，兩人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聊著一些都能說的上去的話題，甚至到了沒有注意時間流逝的速度。

　　「我回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金賽綸終於抱著一杯喝了一大半的冰鎮奶茶跑了回來。「不管你們聊得多開心，但是我七點都要回家，所以我要繼續我的美甲服務了，這次我要在最後時刻展現出我真正的技術了！我……」

　　「什麼叫真正的技術？」金鐘銘看著自己中指上塗成了一攤屎黃色的向日葵，實在是沒忍不住笑問了一句。

　　小姑娘得意的舉著一黃一綠兩個顏料：「來不及做全套美甲了，所以同一時間，我要用左手給阿加西你在指甲上畫一個皮卡丘，右手還要在初瓏歐尼的指甲上畫一個妙蛙種子……畫完咱們就可以走了！」

　　「嘶……」金鐘銘和初瓏齊刷刷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快六月了，金賽綸都開始喝冷飲了，他們還能覺得脊背發涼，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其實也算是他們對小丫頭美甲水平的一種認可了。

第021章跳出來才能走進去（2合1）

　　PS：6k，標準的2合1章節，去掉昨天的承諾，三章欠賬還剩兩章……兩點半，趕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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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一種很奇怪很複雜的群居動物，這一點是金鐘銘最近突然感悟出來的。

　　無他，因為最近金鐘銘發現了一點很有意思的事情，作為生活中無論是企業、家庭還是節目組或者劇組中的『頭狼』，他的狀態是會影響到其他人的。而且，其他人的整體節奏也會反過來影響他。而這其中，這種相互影響又以工作範疇上最為明顯，因為在這個範疇上他金鐘銘有著絕對的權威性，是法理上承認或者是人心底裡承認的統治者。

　　其實吧，這種相互影響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比如CUBE剛開始建立的時候，工作上遇到相牴觸的不同意見時，周圍還是會有人警告他規勸他的，那時候金鐘銘也會妥協或者用手段來抗爭；然後慢慢的隨著時間流逝，他的威勢越來越重，就沒人再明著說那些反對的話了，他們不敢；而後到了現在，哪怕他不說話，不指出一些明確的意見，但是他金鐘銘個人的的態度，甚至精神狀態，也會自然而然的影響和擴散到周圍的所有人身上。

　　這個其實也沒轍，這是韓國儒家傳統文化遺留到現在造成特有的一種文化，何止是他，很多類似的韓國企業掌舵人都會如此。

　　誇張點的如同李健熙，因為他的緣故，三星的員工現在一般都不敢在工作時間看向窗外。至於原因嘛，荒誕到可笑！

　　話說，據說李健熙在一次商業談判中，態度非常強硬的對一個商業對手宣告，說是自己討厭被人俯視，一時間傳為『美談』啊！而員工們也立即根據這句話自己腦補出了一個新規矩，一開始這規矩倒還合乎邏輯，只是在前幾層正對著大門的那些員工在上下班時間不往窗戶外面看而已，因為他們生怕正好撞上李健熙出入，造成了直接的『俯視』效果。但到了後來，就變成了本部大樓的一般文員上班時看向窗外了，而到最後，乾脆就是所有三星員工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大家除非是位置天然使然，否則絕不會有人主動走到窗邊看風景，對著野地的窗戶都不行！

　　這個就叫做變態了。

　　當然了，金鐘銘如今遇到的事情肯定沒有這麼變態，但也有些類似。實際上，隨著心態的一層層好轉，他再回頭看到一些事情的時候就發覺有點不對勁了，尤其是今年以來，一些不對頭的現象非常明顯。

　　首先是年初到百想大賞之前那段時間，那時候全公司都有些過度的志得意滿，就和之前爆發了一整年的他一樣，全公司都頗有些有些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而公司的擴張的決策也就是那個時候正式開始實施的。那段時間有次因為大雪被困在揄峙裡，當時金鐘銘就有些感慨的跟《青春不敗》的pd王賢武聊過，他當時說幾乎所有手下人都在推著他擴張，但實際上他這話是在推卸責任，手下人之所以這麼賣力，其實還是受到他這個領頭人的感染。

　　然後是大賞後壓抑和妥協，那段時間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不可能一輩子躲在新手區裡了，也意識到了外人的強大……所以，那段時期公司也好他也好，私底下都做了很多強壓下的讓步和妥協，公司大樓的報價如此，CJ的有線電視台入股也是如此……這裡面都是有著超出商業外的構想的。

　　不過，這些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整體而言在大的方略上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最近的一些事情卻讓慢慢回覆理智和冷靜的金鐘銘變得警惕了起來——他這段時間表面平靜下的躁動和敷衍嚴重影響到了手下的各方各面，甚至已經到了嚴重的地步。

　　不過，那話怎麼說來著？所謂成長，就是不斷跳出一個又一個的圈，然後回頭用全局的眼光再看這個圈。

　　得益於最近心態的緩和，金鐘銘立即注意到了這些東西，並且隨之產生了一個念頭。而他這個人嘛，唯一的好處就是說幹就幹，絕不拖泥帶水，很快的，一個完整的構思和計畫也隨之形成了。

　　當然，是在專業團隊和專業人士的協助下。

　　「緩一緩？」6月初的某一天上午，還不到九點的樣子，被請到會議室裡的洪勝成上來就被這句話搞得有點發蒙。「具體哪方面？」

　　「哪方面都要，但是也不是具體的某個方面。」金鐘銘略顯為難的答道。「甚至不只是具體的事情。」

　　洪勝成猶豫了一下，出乎意料的，面對著如此模糊的說法他竟然直接點了下頭：「我大概的感覺到了你的一點意思，也理解你的一點想法。但是我能一點就懂是因為我在負責整個公司的運作體系，是能感覺到一些東西的。可下面的人就未必懂了……所以還是要具體的命令和指導才可以。」

　　「那就先從節奏上緩下來。」金鐘銘說出了自己早有準備的方案。「先降速，防止車速太快出問題。世界盃要來了，這個對於娛樂業的衝擊不言自明，但對我們而言卻是一個趁機疏離自我的好機會……」

　　「確實。」洪勝成沉吟了片刻。「我們現在的主要業務在於日韓兩國，這兩國對於足球的熱情可不是虛的……趁著這個機會收一收，kara歇一歇；4minute這波過去以後也可以歇一歇練練日語，然後讓她們世界盃後跟著kara闖一闖日本；beast前半年也有點瘋，收收心休息一兩個月，世界盃後給他們整個團綜……」

　　「這些事情……老洪你自己有想法就去辦，沒必要跟我說。」金鐘銘有些意味深長的打斷了對方的敘述。「其實我最近想了一下，不僅是公司上半年節奏太快太急，關鍵還是我們這些上頭的人尤其是我走的太急把整個公司都給帶起來了……這不對勁。」

　　洪勝成的眼神微妙了起來。

　　「節奏緩下來有很多具體的方式和具體的範疇。」金鐘銘看了對方一眼，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太多了，我那邊也有很多。那個綜藝的製作企劃進度、李廷香導演和宋慧喬的那部文藝電影的拍攝、幾位大牌演員的運作，想找的話我這邊也能找出來一堆……但是我想說，這本來就有點不對勁。」

　　「你莫非是想……放點權？」經驗豐富的洪勝成馬上嗅到了一點問題的本質。

　　「不止。」金鐘銘認真的解釋道。「從五月底到現在，我仔細的考慮過公司的問題，不只是走的太急的緣故，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說到底，韓國企業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況，完全仰仗著一個靈魂人物的作用，這個人強，企業就跟著強，這個人快，企業就跟著快，但是這個人一旦出現問題……那整個就不對勁了，這是不負責的行為，對整個公司上下不負責，公司也對這個人不負責。在這一點上，我說實話，這邊CUBE做的明顯沒有我在釜山那邊的好，那邊的公司高層雖然也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但是整體而言他們還是能做到恪守職業經理人理念的。」

　　「你……來點幹貨吧。」洪勝成的面色有點潮紅，如果金鐘銘這個時候找轍架空他，他其實無能為力。

　　「我的意思很簡單。」金鐘銘說出了自己最終的想法。「音樂部門我們早有君子協定，我不想多干涉，但是電影這邊和整個公司的高度，我要試著整理一下結構，並且試著跳出去！」

　　洪勝成為之一愣。

　　「會議室裡就我們兩個。」金鐘銘遞過去了一個文件夾。「一個計畫書……是在之前公司誇張後的結構計畫書上做的修改，你看看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就在這裡我們兩個可以盡情的討論一下。」

　　洪勝成半是驚疑不定，半是有些認可的點了點頭。

　　計畫書只是草稿，細節還很少，可即便如此裡面也包含了很多很複雜的東西，應該是有專業的團隊在旁邊出謀劃策。

　　不過，洪勝成畢竟在韓國當了幾十年的公司社長，大致上的意思他馬上就搞懂了。

　　首先誠如金鐘銘所言，他並非要趁機搞掉洪勝成拿走音樂部分，恰恰相反，主動退出公司架構的竟然是他自己。

　　而針對於此，最大最核心的變動也就出現了，那就是公司結構問題。

　　首先，總公司依舊由洪勝成擔任社長，而張敏雅將會擔任副社長，他們兩個將負責所有的日常事務和日常運行。但是，原本被總公司直接簽約的藝人、idol組合將下放到一個依舊由洪勝成擔任代表的音樂類藝人專屬經營的分公司裡。這樣，總公司將會更加規範化，但是，在深層次的會議，比如說合夥人會議或者股東會議未啟動的狀態下，這個總公司的日常職能也會被弱化到一個打理公司正常運行的部門機構範疇上。

　　其次，JK-cube電影類工作將會拆分成兩個不忿，包括安聖基、崔岷植、全智賢、尹恩惠，甚至金鐘銘自己的藝人合約將會整理到一個名為j-cube中去，這個專業的演員專屬經紀公司將由日漸成熟的金英碩出任代表來繼續打理和負責；而電影製作的所有工作將分離到K-cube上面，這個公司將由張恩赫出任代表；同時還會新組建又一個針對電影、電視劇、綜藝進行投資和運行的分公司……還叫JK-cube，金鐘銘依舊擔任代表。

　　「這只是主體的變動。」金鐘銘在旁邊主動往下解說道。「我近期還準備收購一家成熟的藝人安保公司，然後和我們自己的安保部門合併。不過，由於性質特殊，我準備讓它繼續一個獨立公司的方式運行，是那種可以繼續對外經營的公司，同時還可以……讓委員會的金哲修那群人有個正式的皮囊。」

　　「好主意，於公於私兩得，更何況演唱會、商演、藝人出行，這些事情的安保工作越來越專業化也是大勢所趨，撤銷安保部門也是業內的主流方式。」洪勝成點了點頭，同時放下了計畫書。「所以，這個我就不看了。實際上，相應的結構變化不應該僅限於此，對應的，還有醫療保健健身部門，音樂影視發行部門，甚至專業而獨立的財務結算部門……」

　　洪勝成的話很有道理，也很有見地，比如把財務結算部門獨立出來這件事情就讓金鐘銘很佩服對方的大度和開明。

　　「公司大了，把這些專業性強的東西獨立出來專業運作統統都是大勢所趨，至於納不納入公司內部，其實是要看控股情況的……但總之，這些舉措都是科學的，也是對公司結構健康化的一種方式，我們當初創建公司時本來就因為創始人的利益分配有著大大小小的不對勁，所以我沒有任何理由反對！」洪勝成在專業問題上的眼光和開明程度非常之高。「實際上，我對這些個方案的唯一感到有些無奈的地方就是分公司的名字……j、k、J&K，你真寵著你兩個妹妹，但是這個無傷大雅。不過嘛！」

　　「不過？」

　　「不過你呢？」洪勝成嘆了口氣，語速也變得越來越快。「我理解你這麼做的意思，跳出去，避免個人對公司的影響過甚，對自己也是解脫，還可以通過更超然的方式在更高層面上控制公司。但是我們公司結構特殊，我們是沒有會長這個職務的。而且我也可以明確告訴你，我認可你這種為了公司好的結構優化策略，但卻反對把公司納入到你的個人體系裡，所以……反正你不能當金會長！這是底線，我不允許。你真要做了，那我會做出和當初JYP那樣一樣嚴肅而認真的選擇！所以，鐘銘你得告訴我，如果按照你這樣安排的話，你本人又要如何自處呢？看起來像是你的權柄被吞了……」

　　「你太小瞧我了。」金鐘銘乾笑了一聲。「大樓是我的私人財產，公司我控股51%，安保公司我是準備直接控制的……都這樣了，我何必還要什麼會長的虛名呢？要不……給個公司藝人總監的身份？讓我跟李秀滿面對面的時候平起平坐？」

　　「話雖如此了。」洪勝成嚴肅的指了指胸口，他的語速降了下來，可是語調重了很多。「我這裡卻不能心安啊，不是道德上的那種不能心安，是危機感導致的……你得讓所有人放心，甚至對於公司外界也是如此，你得去告訴大家公司沒有什麼動搖人心的事情發生！」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我倒是有個主意。」金鐘銘笑著點點頭，果然他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不是說好了要在搬遷公司時順便增補安聖基老師成為合夥人嗎？既然如此，可以把趁機把FNC的韓勝浩這些當初為了得到業內認可而似是而非的人給去掉！新沙洞老虎這樣沒什麼利害關係的當然可以留……嗯，再把敏雅姐、恩赫大叔、英碩三個人一起增補進來吧，你看如何？這樣不就可以清晰的告訴員工和外界，我們公司沒有任何問題，你是從我手上拿走了行政上的全局控制權，可我卻從你手裡獲取了足夠的後台砝碼，我金鐘銘和你洪勝成依舊是平衡的。所以，這次只是公司在面對著大肆擴張的境遇時為了優化效率而進行的內部結構調整……你怎麼看？」

　　洪勝成沉默不語良久，但五分鐘後，他突然抬頭問了一個問題：「老崔那裡……」

　　「合夥人名單裡，你佔大頭。」金鐘銘撇撇嘴。「公司股權我佔大頭，何必要問老崔呢？我的意思是……老崔安心帶好他那組人就成，實際上就算讓他來，沒有任何砝碼的他拿什麼說話？」

　　「有道理。」洪勝成輕笑了一下，然後又慎重的點了點頭。「我原則上同意！但這份計畫書要給我……我要跟申景和他們事先溝通一下。」

　　題中應有之意而已，而且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金鐘銘當然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麼，我原則上認為……」洪勝成繼續用嚴肅的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我那邊沒問題，那就宜早不宜遲。趁著世界盃這個大空檔，也趁著我們搬遷到新大樓，把這些事情趁機做個了斷！」

　　「同意。」金鐘銘再度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那就好，不過……多問一句。」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的洪勝成突然回頭問道。「你這麼做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你就沒想過徹底整理一下自己在韓國的各種產業？然後徹底跳出去？」

　　「怎麼可能沒有？」金鐘銘乾笑一聲。「老洪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世界盃後不是4minute要去日本跟著kara混一混嗎？」

　　「是啊。」

　　「話說，把kara送到日本後我還沒去過，我家毛毛到時候似乎也要過去……」說到這裡金鐘銘輕笑了一下。「巧了，釜山淘寶那邊也在籌措著利用自己的地理優勢進行日本電商網絡的鋪設，所以……我準備屆時去趟日本，到時候，4minute就由我來帶隊吧！」

　　「沒理由反對！」洪勝成也笑著鬆了口氣，剛才這番交談他一身汗都出來了，沒辦法，實在是事情本身太嚴肅，由不得他不緊張。

　　「那就好。」金鐘銘也放鬆式的笑了一下。「如果真能跳出來，到時候就真的能鬆了一口氣了。」

　　「跳出來之後呢？」洪勝成不知道是不是在沒話找話，他都站在那裡兩三分鐘了。

　　「到時候就要走進去了。」金鐘銘也沒瞞著對方。「除了企業家以外，我終究還是個藝人、是個學生、是個情感幼稚的年輕人，這些身份有的代表財勢，有的代表名望，有的代表……不好說。但是不管怎麼說了，這些對於我的人生目標而言孰重孰輕我也根本無法分清楚。而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絕不應該把這些身份混淆……所以才有了現在這個心思——首先要把把商人和企業家的身份變得超然，以強力而穩固的控制為主，但是不應該過於介入，也不應該拿這個身份混雜其他的身份……」

　　洪勝成信服的點點頭：「跳出來才能走進去，你能在這個年紀有這種人生上的認識確實了不起。」

　　「二來嘛。」金鐘銘不以為意的繼續笑言道。「人活著嘛，精彩的事情很多，理順了最繁雜的財勢問題，其實就是為了在其他身份和領域上更加深入進去……這也就是我說的走進去了。實際上，我準備馬上就去找找《青春不敗》的王pd，然後以主MC的身份警告他一聲，最近《青春不敗》似乎沉溺於搞什麼跟揄峙裡無關的聯歡活動，觀眾、其他節目的MC、idol，什麼阿貓阿狗都亂來……這很不好。哪怕是農閒沒活幹只能開party，那也應該和揄峙裡的村民一起玩……」

　　「果然是個稱職的主ＭＣ。」洪勝成苦笑著擺了擺手。「恭喜去年那個乘風破浪的金鐘銘又回來了。那麼，再見！」

　　「再見！」金鐘銘聳了聳肩，並沒有追究對方明打斷自己話的事情，哪怕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對方是在嫌棄自己囉嗦。

　　不過，洪勝成離開後金鐘銘並沒有著急的去找王賢武，而是在偌大的空會議室裡枯坐了起來，也不知道在腰前交叉著十指的他到底在想什麼。

　　其實，金鐘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跳出來，才能走進去嗎？』腦子轉了很多圈，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但思緒卻終於回到了剛才洪勝成的這句話上面。而回味著這句話，金鐘銘的心裡突然產生了一些莫名的蕭索和不捨，因為他莫名感覺到了一些東西，自己這次再從日本回來，恐怕終究還是會把那最後一絲糾葛給切斷掉的。

　　「但是，再走進去的時候，走到哪裡呢？」會議室的鐘聲響起，12點整了，金鐘銘一邊感慨著一邊起身離開了這裡，他還得找王賢武吃午飯去呢！

　　話說，自從罷工回來以後，《青春不敗》就掉了1.5%左右的平均收視率，而這個鍋，必須是王賢武的！他要是敢讓自己來背，那就在飯桌上懟死他！

第022章夏日的人心是浮躁到極點的（2合1）

　　六月的天氣已經越來越熱了，雖然還稱不上酷暑，但是連續幾天的悶熱、低氣壓卻又偏偏滴雨未落讓整個首爾都變的憋悶起來。於是，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夜之間夏天就到來了。先是冰激凌店的生意瞬間火爆了起來，然後街上從十四歲到四十歲的女士們也開始變著花樣的越穿越少，甚至還因此出現了一例地鐵偷拍事件。

　　據當事嫌疑人聲稱，實際上是當時滿地鐵的女士都在引誘他，這件事很是引起了一陣女性著裝和性犯罪之間關係的辯論……

　　而立即就有一位高麗大學教授站出來說這其實是快節奏的生活方式下人心越來越浮躁的緣故……呃，雖然這話一點都沒錯，但是這時候說出來很有點為色狼張目的感覺，所以大家應該笑笑也就算了。但實際上，馬上就有女權組織在高麗大學門口拉起了橫幅，雙方很是跟著這鬼天氣熱鬧了一番。

　　其實吧，這件事按照金鐘銘的說法就是，這年頭的人心也跟這天氣下的腦袋一樣，容易昏頭容易熱，一個色狼而已，打一頓扔出去或者扔進去就算了，還辯論？你們這群人自己腦子也糊了吧？

　　不過，當時跟自己哥哥一樣對這位教授嗤之以鼻的Krysta，卻在色狼風波過去後的這幾天，越來越覺得人家說的有道理了——這年頭，人心真的是越來越浮躁了。

　　「鄭秀晶小姐？」一個職業裝的中年女士笑眯眯的敲了敲練習室的大門。「在練習舞蹈？」

　　「是啊，王副室長。」Krystal一看到對方立即臉上添笑心裡泛苦。「您有什麼事嗎？」

　　「這麼熱的天真是辛苦了。」這位中年女士笑眯眯的走了進來，還遞過來一袋什麼東西。「剛走到樓下買的，休息一下，吃點東西避避暑吧。」

　　「辛苦王副室長了，感謝萬分！」剛回來第一天的小A傻乎乎的直接接了過來。

　　「真的是謝謝了。」Krystal無奈的看了眼小A，卻也只好陪著笑臉道謝了。

　　「不要緊不要緊，應該的。」這位女士眼見著雪糕送出去了以後簡直笑成了一朵花，然後她還順便來到了空調前用手摸了下。「就是我們這裡的條件太差了點，這麼大的一個練習室就這麼一台老空調，逼的你們天天一停下來就只能躲在這前面避暑，這樣的次數一多，肯定容易得病……換新的是不行了，但是庫房裡還有舊的，我想辦法給你練習室加裝一個吧！哎，關鍵是也不知道我們公司的新大樓什麼時候能修好，修好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搬過去……跟你哥哥那邊的公司沒法比啊！」

　　一通囉嗦之後，這位女士竟然花了四、五分鐘才把這趟『送雪糕之行』結束掉。

　　「總算走了。」Victoria鬆了一口氣。「幸虧水晶暗示雪糕再不吃要化了，不然她能磨蹭個半小時……」

　　「啊！」Krystal無力的蹲了下去。

　　「這個管後勤的王副室長不是典型的鐵鞋子嗎？」小A坐在空調正前方一邊吃著雪糕一邊問道。「怎麼突然這麼熱情和大方？又是要給我們換空調又是給我們買雪糕？」

　　「這個就要問鄭大小姐了！」雪莉也坐下來拆開了一個雪糕，天氣確實很悶很熱。

　　「雪球。」Victoria瞪了對方一眼。「少說怪話！」

　　「我就是心裡鬱悶而已，別理我。」含著雪糕，崔雪莉的語氣有些低沉。「誰能想到世界盃前的那兩週最後的努力竟然還輸給了新出道的女團SISTAR……我們真是糊成十八線了！」

　　說起這個，Victoria幾人也鬱悶了起來，雖然名義上回歸和打歌還未結束，但是事到如今誰都知道這次回歸算是失敗到底了！而這，則非常明確的表明她們很可能到出道一年的時候連一個一位也沒有……這作為S.M公司女團簡直是衰到姥姥家了……誰心裡能好受？而這其中，又以Victoria和luna最是無奈，這倆人一個年紀大，一個是這個隊伍裡唯一指望著唱歌攢人氣撐場面的人，她倆乾脆都有點感時傷懷了……

　　嘛，不過到底還是小A心大，幾分鐘後隨著雪糕吃完了她又好奇了起來：「所以說水晶，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蹲在一旁的Krystal歪著頭一臉無奈的朝小Ａ乾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牙疼還是想表達『痛而不言笑而不語』的境界。

　　「我來說吧。」Victoria終究是V媽，這時候她也覺得有義務給剛從加拿大回來的小A介紹下情況，省的她再亂接雪糕之類的。

　　原來，不止是這位王副室長，最近S.M公司內部很多人都在巴結Krystal，至於原因嘛，還是要說到小A養傷的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一些事情。

　　其實吧，誰都知道韓國是個等級社會，一些人在職場裡有特殊待遇是理所當然的。而說到一些有著特殊待遇的藝人，在這個圈子裡混的人閉上眼睛也都能說出來一大堆。

　　首先一個最直觀的東西就是輩分和年齡了，在韓國，這些人仗著資歷和年齡獲取的可不僅僅是地位、待遇這些東西，甚至都可以直接獲取一些實際利益，甚至還有人幹脆仗著輩分作……那個被金哲修攆回家，聽說最近被高利貸搞得身殘卻還在堅持賣拉麵的高英旭，其實就是一個最極端的例子。

　　當然了，人家現在是身殘志堅的典型代表！

　　不過，物慾橫流的韓國終究是個講究拼爹拼娘拼叔叔拼哥哥的財閥社會，這群前輩再牛也比不過一些特殊的藝人。

　　你比如說崔始源，這位一出道就跟劉德華、安聖基一起拍了《墨攻》……你羨慕？你羨慕的起來嗎？你也讓你爹替你投資一部這種級別的電影試試？

　　你再比如說CCM的姜敏京，這位和TARA同公司的……呃，也算是idol吧。這兩者雖然說是同公司的人，可是行程上的差距嘛……呵呵呵，一個那叫累如死狗，想動都累得動不了，另一個則叫閒如死狗，根本就沒必要動……但是即便如此，哪怕是tara那邊的成員也都沒有任何怨言，因為一出來的時候她們就知道雙方的待遇是不一樣的，自己想賺錢想養家想出名就得這麼拼，而自己在乎的人家真不在乎。

　　那麼回到Krystal身上，話說雖然金鐘銘早早的就在這個圈子裡創出了一番名堂，可在S.M公司內部，她也好西卡也好，她們的待遇其實並不是……特別好。

　　原因無他，那就是金鐘銘一直在跟S.M公司懟著幹，他在這家韓國最大的歌謠經紀公司裡惡名是多於威名的。而且對於這些直接接觸到姐妹倆的工作人員而言，所謂縣官不如現管，你金鐘銘再狠也得也越過李秀滿才能按到我們頭上，所以你再牛關我們什麼事？

　　於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這家公司裡有著真正特殊待遇的還是崔始源、崔秀英外加我們的小太陽這幾個人。而對於西卡和Krystal，工作人員則普遍性的採用著一種公平公正公開的態度，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就不是你的，那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固然不會跟你們扯上關係，但是想要特殊待遇那也絕不可能！

　　不過，這一切都在小A養傷的這段時間裡徹底改變了。

　　先是金鐘銘電視台直播中的那個4萬億韓元和一年一百年蓋大樓的消息，基本上一個新興財閥或者說未來的財閥雛形這種印象就被烙印在了韓國人的腦海中了。從那之後，Krystal和西卡基本也就獲得了和崔始源、崔秀英以及sunny那種級別的待遇……不過這似乎不是什麼好事，據說西卡就是趁著這股歪風不願意學日語也沒人管的，而這件事則得到了包括金鐘銘在內所有人的嫌棄！

　　但是，這也不算什麼，畢竟還有崔始源這樣的人做例子頂在前面呢，大家也習慣了，真正讓S.M內部變的如此不正常熱情的其實是一件發生在南非世界盃開始之後的事情。

　　事情的開端當然是CUBE搬遷新大樓並改組擴張了，這件事情不止是CUBE自己的大事情，甚至不只是韓國娛樂圈的大事情，實際上當時正式的本部搬遷典禮是有著很多娛樂圈外的政商各界大人物到場的。

　　而擴張、重組、搬遷這些詞語向來是是伴隨著陞遷、分流和大量相關從業人員招聘的……要知道，這次改組後，全新的面向所有韓國市場的藝人保全公司、近乎全新的音像品發行分公司、演員和idol專屬合同運作的剝離，這些都意味著工作崗位……

　　而大家要知道，且不談電影業這兩年的強勁復甦，早在從金融危機開始後，韓國的娛樂市場除了電影事業外其他各領域都保持著急速的增長。於是，凡是有個野心的人都在這裡亂倒騰。其中很多大公司的練習生室長、藝人經紀人之類的人都喜歡跳出去開自己的小公司，撿幾個好苗子，拉點資本，然後自己當個小老闆。但是，也有不少人心沒那麼大，可偏偏又想著尋求一點更好的待遇，於是很多老牌的經紀公司僱員在這次CUBE的擴張中動了心思。

　　最開始只是JYP公司的，沒辦法，那邊跟CUBE這邊關係太緊密了，最起碼過去不會被老同事當晚輩不是？而洪勝成、崔振浩、申景和等人在合夥人會議後完全就是抱著一種危機感在拉熟人，所以乾脆就是來者不拒，反正真不差你們的工作崗位，而且說到對你們的知根知底和知人善用我們比朴振英還清楚。

　　至於……朴猩猩的臉因此更黑了一層，那就不用多說了，他反正是越發覺得JYP公司要死在自己的那群老搭檔手上了。但是慢慢的，其他幾家公司的很多人也跟著動了心思，畢竟韓國公司內部陞遷實在就是熬年限，如果現在有機會能憑藉著工作經驗直接過去獲得一個更高更好的職務，試問誰不動心呢？於是YG也很是有幾個和張敏雅關係比較好的人去了CUBE，於是慢慢的，S.M公司這個行業領頭羊的員工終於也第一次遇到了類似的情況。

　　嘛，動心歸動心，有些東西是要有門路的，真要是到最後兩頭落空那在相當程度上還保留著終身僱傭制的韓國職場上可就是大笑話了。

　　而這個時候，事情本身終於啟動了。

　　首先是從金鐘銘驗證了一個所謂的傳言開始的，而說是傳言，其實也稱不上，那就是金鐘銘之前擔任代表的JK-cube的jk是什麼意思……這個大家當然心知肚明，西卡和Krystal的英文名字首字母嘛。不過大部分人也就是八卦一下，沒人閒的蛋疼覺得一個分公司名字值得多麼唧唧歪歪的去討論。不過，這次公司重組，金鐘銘真的是閒出花來了，影視類三個分公司，一個J一個K還有一個JK……這是有多寵著這倆妹妹？莫非是要到時候一個給西卡一個給Krystal？

　　而在《青春不敗》中他就是這麼被sunny調侃的，但金鐘銘竟然毫無顧忌的一臉理所當然……當然了，幾分真幾分假只有當事人才明白。

　　但是，恰好在這時候，有一個西卡的個人助理面臨著一個困境，他要被調往中國了，這沒啥，可是老婆懷孕了……於是，他試探性的向西卡提出了跳槽的協助請求，因為如果西卡日後成為了那家分公司老闆的話，他作為西卡的私人助理這麼要求其實是理所當然的……

　　而由於西卡一如既往的恢復了正常智商，所以她乾脆的答應了，並且當時就直接通過張敏雅做到了……而當天晚上她就被金鐘銘黑著臉唬了一頓，畢竟這種事情要是真的干開了，那李秀滿不找金鐘銘拚命就怪了，他可不是朴振英那樣的軟蛋！

　　可是話說回來，木已成舟。那個在S.M公司幹了五年藝人助理的傢伙，其中前兩年是SJ的助理，中間一年半是少女時代的助理，最後一年半跟著西卡……對於電視台、商演、藝人操作、節目組劇組的協作他全都門清，正是CUEB所需要的人才，所以去了那兒後他直接變成了負責全智賢廣告接洽的一名副室長……雖然前一天他還是一個本來要被外派到中國的S.M普通員工，

　　於是乎，這些事情落在有心人眼裡就變成了一條門路啊。不過，西卡畢竟成年了，她得了叮囑後變的不好糊弄有人看起來好糊弄啊，那個高一學生……對不對，名為鄭秀晶的小姑娘，是不是可以試試啊？

　　「他們真覺得Krystal能為他們安排工作？公司會允許？CUBE再怎麼樣也不會大規模挖人吧？」小A聽了都覺得有些天方夜譚。「這群人瘋了吧？之前西卡歐尼的那個助理是私人助理，而且是有特殊情況的……」

　　「Amber你沒真懂。」Victoria嘆了口氣。「他們當然心裡有一絲清醒，知道公司和那邊不會真的讓大規模挖人的情況出現。只是嘛，這種小恩小惠和奉承成本又不高……萬一了呢？而且就算現在不行等水晶以後年紀到了真的去了她哥哥的公司，那到時候因為臉熟……呃，反正從西卡那邊那個事情出來以後這樣的場景基本上就沒斷過！」

　　「坑妹啊！」Krystal蹲在那裡又是一聲嘆氣。「幸虧暑假快到了，不用每天忙著上課，不然我要被這倆人坑死……」

　　「問你件事，水晶。」V媽在旁邊給小A一通文采飛揚的長篇科普也讓luna等人緩過勁來了。

　　「你說，我知無不言。」Krystal還是一臉了無生趣的蹲在那裡。

　　「外面都說你哥哥要趁著公司擴張徹底的當一個大老闆，以後就不演電影也不搞音樂了，綜藝等今年《青春不敗》一週年後也全都要停下來……有這麼一回事嗎？」

　　「沒有這回事！」Krystal認真的搖了搖頭。「據我所知他的意思應該是反過來的，要把產業整理好，然後才能專心的幹點藝人的東西。」

　　「這倒是可惜了。」luna感嘆的低下了頭。

　　「沒用。」Krystal看了眼luna。「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讓他幫忙寫首歌對不對？他最近雖然沒有自己玩音樂的意思，但是……反正是沒有給我們寫歌的時間……他世界盃以後要帶著4minute去日本跟kara匯合……」

　　「所以你才這副表情？」Victoria伸手彈了下Krystal的額頭。「世界盃一結束，你也徹底的進入暑假閒下來了，可是你哥哥跟你姐姐卻一起去了日本……嗯，不對……4minute、kara要一起在日本撞上你姐姐她們？」

　　Krystal嘟著嘴扭過了頭：「他本來就準備在日本狙擊少女時代的……說是姐姐她們勢頭太猛了，公司的勢頭也太猛了……而且他還給本來就在日本火上天的kara準備了一首很好的歌！」

　　「這話說出來不要緊嗎？」Victoria有些警覺了。

　　「不要緊。」Krystal雙手捧臉，繼續蹲坐在空調下。「李秀滿老師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只是他似乎覺得伍德只是懂日文的書寫和閱讀，本身無法說利索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寫出女團的那種快節奏好歌的，更何況還要符合女團本身風格和夏日風情之類的……實際上據我所知李秀滿老師已經準備跟人宣傳這件事要坐等伍德吃癟了……」

　　「我也覺得他會可能吃癟。」唯一一個懂音樂的luna有些喪氣。「去日本幫kara幹嗎啊？幫幫我們fx吧，他妹妹Krystal估計要出道一年也拿不了一個一位了。」

　　「不是說他就是要懟我們公司才去日本的嗎，就算是不去日本又怎麼可能會幫我們寫歌？」崔雪莉盤腿坐在地板上，眉頭裡的憂愁怎麼都散不開。「所以說問題的關鍵在於水晶你哥哥和我們公司這種無聊的對立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公司裡走演員路子的人大部分都已經名聲在外，不需要死吊在電視劇上了，只有我一個人被堵在電視劇的入口……」

　　才不是你一個人呢，Victoria心中暗道，明明你08年就有主演的電影了……

　　「這件事情……好像要有眉目了。」Krystal忽的抬起頭答道，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聽說我們公司已經決定加入那個電視劇聯盟跟其他公司共進退了，我估計下半年我們團綜後就應該有雪球你的電視劇資源了，而且十有八九應該是跟其他公司合作的偶像劇……」

　　「哦！」崔雪莉精神大振。「真的嗎？」

　　「應該是真的。」Krystal蹙眉回憶道。「前天還是大前天晚上的時候，李秀滿老師去找了伍德，他們雖然是去外面吃的飯，但是回來後伍德很高興的跟我們說了一下這件事情。我當時雖然因為他和姐姐要扔下我去日本的事情在跟他賭氣……但是他確實說了我們公司終於在電視劇領域低頭了，這是第一次低頭認輸，是個大勝利，以後遲早要把我們公司掰彎……反正之類的話吧！」

　　「這麼一說的話……其實對誰都好。」Victoria也難得輕鬆了起來。「之前的事情，說實話，從我們的角度來看真的何必呢？其實你哥哥在我看來還是很好的一個人的，比如上週我結裡面尼坤被你們喊爸爸嚇得要死的事情……」

　　「那件事……」不要說luna等人，Krystal這個一直唉聲嘆氣的當事人都笑了起來。

　　話說，她們四個一直叫比自己大很多的Victoria為V媽，然後順勢就叫了我結裡Victoria的老公尼坤為N爸……但是尼坤當時就嚇傻了，他堅決不敢當金鐘銘的拐彎長輩……不過金鐘銘倒很大度，他還在電話連線裡開了句玩笑，要求尼坤履行當爸爸的職責帶幾個熊孩子去趟游泳館，原因是最近Krystal因為這個和很忙的親爸爸生過一次氣。

　　「嗯……」心情驟好的雪莉也開始有心思想些別的事情了。「話說，如果這麼算起來的話，你哥哥的電影是他從日本回來後上映了？」

　　「沒錯。」Krystal連連點頭。「據說要跟崔岷植前輩、李秉憲前輩這兩位的變態殺人電影直接撞上！」

　　「其實是連續不斷的接力大混戰。」雪莉豔羨的感慨道。「真的很厲害，從7月中旬開始，先是康佑碩導演的《苔蘚》，然後8月份就應該就是崔岷植前輩、李秉憲前輩的《看見惡魔》和你哥哥的《大叔》，接著9月份是宋承憲前輩的《無籍者》和黃政民前輩的《不當交易》，唯一可惜的是《黃海》這部電影拍攝出了問題要延期，不然這個夏天的後半段真的要爽翻天……」

　　「估計個個都是十九禁！」Victoria冷冷的打斷了崔雪莉的遐思。「不許到時候偷偷去看，這次好像全都血腥的那種，被人拍到那可就麻煩了，因為你年齡實在是太小……不管放心，我到時候看完了會回來跟你說劇情的。」

　　崔雪莉無奈的撇了撇嘴。

　　「伍德他說……」心情慢慢變好的Krystal歪著腦袋又想了一下。「這次的競爭確實含金量嚇死人，但是他在電影振興委員會那邊已經看了很多電影送審的導演剪輯版了……他說，他說《無籍者》和宋承憲都是垃圾，這部電影放在其他電影裡簡直是在侮辱其他演員的水平和觀眾的智商……」

　　「其實仔細想想。」小Ａ提出了一個怪異的理論。「中間摻雜著一部垃圾片反而顯得更有意思，就好像世界盃裡的紅牌和點球一樣，單獨來看很垃圾，但是放進一個精彩的球賽裡面反而很有意思……畢竟觀眾看到了那部垃圾才能反過來意識到其他電影的出色……到時候你哥哥真要是封帝了，反而更有含金量。」

　　「有道理啊！」luna伸手摸了下小A的腦門。「我不知道傷了腳還能順便治腦袋……」

　　Victoria被逗的低頭一笑，卻不料那倆人卻趁著這個機會爬起來在練習室追逐了起來，引得這位V媽驚慌失措的叫上Krystal一起去抓她們——這要是被路過的那位管理層看到了肯定又是一頓臭罵。

　　不過，崔雪莉卻沒有參與到追逐中，她愣愣的仰頭躺在了地板上，雙目直勾勾的盯住了天花板：「……更加想去看了，怎麼辦？」

　　講道理，金鐘銘做事向來不瞞著Krystal，尤其是晚上處理那些比較……呃，比較內幕的問題時。那些電話、拜訪都是能被這丫頭一豎耳朵就聽到，一抬頭就看到的，至於什麼『宋承憲是垃圾』、『李秀滿認慫了』、『我要去日本懟你姐姐』、『祝你一個人過暑假過的開心』之類的話更是他主動提及的。

　　所以，二毛同學知道自己哥哥這麼多事情幾乎稱得上是理所當然。

　　但是，有些事情金鐘銘是不會讓Krystal真正知道的，比如說收購安保公司和黑（道）與白昌洙及黑白內幕交易乃至於政商勾結的事情。

　　這裡面的戲份可以單獨寫個精彩的劇本出來，不過，金鐘銘暫時不準備寫就是了。

第023章插曲

　　PS：算了下賬，那天夜裡補了個2合1後欠了兩更，所以如今到7.26為止以這章算起來總共欠了5更……補節操不成反被那啥……

　　—————我是無知的分割線—————

　　Krystal其實有個誤區，她一直以為金鐘銘即將啟動的日本之行只是一次單純的娛樂業務行程，是要幫4minute站穩腳跟，是要去幫著kara去懟少女時代……總之，她一直認為事情是僅限於CUBE公司業務的展開上，所以她才會對著崔雪莉做出了『伍德電影上映前會回來』的錯誤判斷。

　　但實際情況是，金鐘銘此行要辦的事很多，更大頭更複雜的在於釜山淘寶那邊對日本銷售網絡的鋪展，同時他還想趁機重新整理和組織一下釜山那邊的公司架構，該放放該扔扔！所以，這一次行程金鐘銘很可能會從7月中旬開始一直斷斷續續的持續到9月、10月為止，而且，由於8月要上映的電影和《青春不敗》逐漸到來的最後收穫季節，他將會採用兩邊跑的苦逼形式，而非Krystal想像的去了日本一呆一個月再回來的那種度假模式！

　　不過，人這種生物最害怕的就是比較，最能接受的也是比較，一想到具荷拉、泫雅、sunny、侑莉這佔了G7里面一大半的人都要跟他一樣苦逼的兩邊跑，呃……金鐘銘還是勉強能夠接受這種運作方式的。

　　不過，事情並非永遠是按照計畫和推算來的，不說別的，就在這千里小島國上多少事情真要是按照推算來，那韓國當年早在釜山就被那位黨組織關係在中國的朝鮮元帥給滅了，甚至說不定麥克阿瑟都能回家過聖誕了……當時誰能想到會有麥克阿瑟仁川登陸，會有志願軍出兵鴨綠江呢？

　　所以說不速之客不請自來，咋一看是意外，但其實總是有脈絡可循的。

　　「真沒想到您會過來。」金鐘銘對於有些人的突然拜訪明顯措手不及。「我明天就要去日本……真沒想到您二位今天會來。」

　　「冒昧了！」坐在斜對面的中年胖子嘆了口氣。「真的是冒昧了。」

　　「我也沒想到再見面的時候會是這個處境，讓小金你見笑了。」坐在金鐘銘正對面的男人鬍子拉碴，他直接越過了旁邊的胖子站起來跟金鐘銘握了下手，值得注意的是他眼睛的血絲很密，看來最近忙的不行。

　　「幾位要喝點什麼嗎？」金鐘銘善意的詢問道，他確實發現對方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提提精神再說正事！」

　　「隨便。」對方再次中止了旁邊胖子的插話意圖，雖然那個胖子跟金鐘銘可能更熟悉一點。「但是能抽菸不？我覺得在這種環境下抽菸也蠻有感覺的。」

　　金鐘銘回頭看了一眼周圍，這裡是他的新辦公室，是由之前那個觀景大包間改裝而成的，所以依舊保留了全方位的觀景效果，所以在這裡抽菸確實蠻有感覺的，更何況……

　　「我懂，姜文導演人頭落地也要抽菸的。」金鐘銘扶著下巴平靜的點了下頭，同時示意外面的小前台去準備咖啡。「我這人很討厭抽菸，但是不討厭抽菸的人。」

　　姜文低頭笑了下，人頭落地也要抽菸是自己當年拍戲時的一個經典段子，虧得對方一個韓國棒子也能知道……但不管如何了，當年不過一面之緣罷了，而且數年未見對方如今的身份也不一樣了，卻能這麼隨意的請自己上來，還擺出這副姿態，裝的也好真的也罷，這一趟算是來對了……

　　旁邊的中年胖子則揉了揉臉，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下來，這位正是博納影業的於東。

　　話說，當初陰差陽錯通過被兩人現在一起踢開的陳可辛牽上線以後，於東赫然發現自己之前跟韓國牽過的另一條線，也就是跟他一起合作過的崔岷植那條線，竟然在這家公司這裡合二為一了。所以，兩家很快的就正式合作了起來，而且從那以後確實一直合作的還都不錯，互相引入片源是真金白銀的生意，同時還互相搭線捏著鼻子合拍了兩部搞政績裝點門面的文藝合拍片。就這麼一次兩次一年半載的下來，雙方發現相互之間竟然都可以算得上是優質合作對象了。所以，這一次來的時候他其實是有些後悔的，因為怎麼看怎麼有點把對方當冤大頭甩鍋的感覺。

　　只不過呢？姜文這個脾氣太大的人也是個有本事的，更是根紅苗正的那種出身，算是中國電影行業的一盤菜。況且，大家都是北影出來的，都是一起在一個地方混過體制的，他也不想得罪對方。所以，這才咬著牙跟對方一起來了。

　　當然了……現在這些都無所謂了，因為金鐘銘的態度意外的很好。

　　「兩位誰來說？」眼瞅著姜文大半支菸下去精神了一點，金鐘銘終於切入正題了。「我剛才就說了……真沒時間，有什麼事情咱們最好今天一錘定音。」

　　「痛快！」姜文按滅了一支菸又點了一支。「我精神不好，照理說應該他來講，來找你也確實是他的意見，但是……怎麼說呢？你這麼痛快我也不好意思跟你繞，我來講個簡單直接的版本好了！」

　　金鐘銘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在拍一部電影，什麼都齊備了，已經開機快一年了的那種。」姜文吐了個煙圈，開始說起了正事。「但說實話，這些年我拍一部賠一部，基本上沒哪個電影公司和投資人敢再往我身上砸錢……不過這部電影我握手上十幾年了，本子來歷很大，當時所有人都在體制內的時候，都是窮光蛋的時候，大家就都知道這個本子了……所以，前年去年籌錢的時候難得這些當初窮光蛋朋友給面子，然後電影公司和獨立投資人又找了一圈，竟然就湊了一筆錢認認真真的開機了！」

　　「《夜譚十記》的《盜官記》。」金鐘銘閉上眼睛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讓子彈飛》嘛，可是這部電影不是已經拍了一年了嗎？也不是博納的盤子啊？為什麼這個時候來找我？」

　　金鐘銘在『這個時候』和『我』這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沒轍。」叼著煙的姜文攤了攤手。「實際上這部電影已經來到這份上了，肯定不會找你來演戲……我實話實話，錢不夠了！夠乾脆吧？」

　　「錢不夠到什麼份上？」

　　「這麼說吧。」姜文冷笑一聲。「不怕你笑話，我這部電影之所以拖到現在還一半戲沒動，其實是在等夏天，因為夏天就可以讓群演光著膀子上了！」

　　於東也好，金鐘銘也好，聽到這話也都有點想笑卻笑不出的感覺……

　　「我……當然可以讓群演光著膀子去演。」姜文點著了第三根菸。「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有戲服的！所以，之前天不熱不敢拍戲，就是一直在各處化緣……可惜沒人理我。大家都覺得姜文說話不算數，當初湊過來的錢竟然被我……習慣性的超預算了，再加上情懷這個東西如今是比不過真金白銀的，所以走哪兒都是黑臉張飛加白臉曹操。其實看到最近這個溫度上來的時候我已經放棄了，因為再不回去的話，光著膀子拍戲都難了……不過這位，博納影業的於東先生，人家自己不給，但卻向我推薦了你，說你小金仗義疏財，再加上聽說你如今確實蠻有錢的，想著當初的一面之緣……我就腆著臉過來了。」

　　金鐘銘不動聲色的瞥了眼那個中年胖子。

　　於東躲閃了一下，然後直接尷尬的扭過了頭去，這事他做的確實不地道，不過昨天他抬出來金鐘銘其實是想堵姜文的嘴而已。天殺的！這部電影既不是博納的盤子，自己更沒有投一分錢進去，而且姜文這事幹的讓他立即就想到了之前的陳可辛……所以噁心壞了的他就有點想賭氣的意思，沒想到姜文竟然立即憋了回來，說他也認識金鐘銘，還要和自己一起來韓國……兩人像是憋氣一樣互相抱著就滾了過來！

　　擦！這什麼狗皮倒灶的事？當初陳可辛那次跟這次簡直一模一樣！

　　「《盜官記》我讀過！」金鐘銘回過頭來看向了姜文。「好文章！但是如今有點不合時宜。」

　　姜文豎起了個大拇指：「還是要說一句，你一個生在洛杉磯的韓國人，能讀這樣的中文文章，看樣子還讀懂了，了不起！」

　　「姜文這人我也認識。」金鐘銘繼續說道。「是個好導演和好演員！但他也是個很爛的製片人。」

　　姜文再次豎起了大拇指，很不要臉！

　　「於東先生我也認識。」金鐘銘又看了眼於東。「是個好商人，好官員，好商業合作夥伴，但不是個好朋友。」

　　於東更尷尬了。

　　「看在這三個總體上還比較好的物件的面子上……」金鐘銘盯住了姜文。「姜導演你……缺多少錢？」

　　「多多益善。」姜文乾笑了一聲。

　　「別鬧。」一直很和善的金鐘銘突然嚴肅了起來。「姜導演以為我是傻子嗎？為什麼你會缺錢？你當初拉來的那些投資，被發行公司按下來五千萬當宣傳費用，那筆錢根本就沒動！而且那卡司擺在那裡……我去中國拍過戲，知道行情！周潤發一個人沒個小四千萬能行？這樣一算下來你能剩多少錢？錢都在廣告牌和那幾位大咖上面了，道具爛、群演窮的沒戲服穿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為什麼要哭窮？您別告訴我現在這個光膀子拍戲的情形你去年開機時沒想到過！」

　　於東詫異的瞥了眼金鐘銘，而姜文也有點訕訕的感覺了。

　　「我重申一遍。」金鐘銘低頭看了看菸灰缸裡難得一見的一堆煙蒂。「我投資是因為我覺得能賺錢，是看在好演員、好導演、好劇本、好商人的面子上，不是因為情懷、一面之緣、不合時宜、朋友，還有這幾根菸蒂的份上！這些分文不值！」

　　姜文掐滅了手裡的那根菸。

　　「在商言商！」金鐘銘嘆了口氣。「我投資佔了五分之一，那麼最後演員、導演該拿的一拿，剩下來的收益我就要分走五分之一；佔了三分之一，最後我就要分走三分之一……這樣才是拉贊助的正常方式……還是說我平時打交道的那些中國商人都是裝出來的，像諸位這樣的情懷人物才是真面目？」

　　「我缺3000萬！」自打進來其實一直表情輕鬆的姜文終於嚴肅的嘆了口氣。「你給我這個數就好，它佔總投資的五分之一！怎麼花的你不要問，別的投資人怎麼問也不用你來答，你只要派個會計看最後的票房就行。賺了錢，有你的五分之一，揚了名，有你的十分之一。後一條別覺得委屈，誰叫你是個韓國棒子呢？」

　　「早這麼說多好？」一直板著臉的金鐘銘終於也笑了出來。「於總裁……我想走你們博納來投這筆錢！」

　　於冬轉了轉眼珠，沒直接答應。

　　「這事老於你做的不地道。」金鐘銘笑眯眯的盯著對方。「你知道這部電影後面的路數，不想得罪又不想摻和，所以甩鍋甩到我這個外國人身上……其實嘛，就像你想的那樣，我一個韓國棒子，背這種鍋一點壓力都沒有，畢竟有外交大環境再替我背鍋，什麼中影北影、國資民資、港派陸派關我什麼事情？……但是，既然我替你背了鍋，你沒理由連個合情合理合法避稅的皮都不讓我披吧？」

　　於冬和姜文對視良久，終於，於冬無力的點了點頭。

　　不過姜文卻也忍不住再次點著了一根菸：「你到底是中國人還是韓國人？下次來是不是要說文言文？」

　　「馬上要去日本……」金鐘銘答非所問。「不過，心裡卻總想著能再去中國一趟……」

　　姜文和於冬再次對視了一眼，還是姜文站起來握了下手：「到時候一定盡地主之誼，告辭！」

　　來得突然走的也快，就這樣，這倆人就好像根本沒來過一樣似的立即消失了。其實，這也是金浦機場的一大功效，這個機場開闢以後，如今的首爾跟中國京城、滬上，還有日本的東京這幾個城市之間的來往簡直就像是坐大巴一樣方便……所以，誰也不會把前往日本這種層次的來往當做什麼正式而隆重的行動，公司數好人頭，訂好票，OK了！

　　而就是在這種情形下，第二天，也就是7月上旬的某一日上午，金鐘銘正式的踏上了前往日本東京的航班，他正在履行自己的工作義務，也就是帶著4minute跟著kara去非正式的踩下點……

　　不過，似乎是巧合的緣故，同機的除了CUBE的kara、4minute以及一眾工作人員外，竟然還有李秀滿帶隊的少女時代、SHINee以及S.M公司的一眾工作人員。兩家即將在日本既合作又對抗的業內巨頭公司，就這麼戲劇性的擠在了一起。

　　「誰訂的飛機票，回去李總監應該炒了他！」在滿飛機人的注視下，金鐘銘毫不顧忌的坐到了李秀滿旁邊，一位拎著包上來的S.M公司高層見狀麻溜的去找金鐘銘的位子去了。

　　「炒了他，然後金代表你再招過去？」李秀滿冷冷的反問道。「CUBE最近挖人挖的很爽啊？」

　　「請叫我金總監。」金鐘銘認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西服，還順勢從西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名片遞了過去。「我現在的最高職務是CUBE公司的藝人總監……和前輩您一模一樣的職務，所以，挖人不在我的業務範圍內！」

　　李秀滿面色鐵青，而一飛機的人都突然認真的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金鐘銘斜眼撇過去，離得自己最近的三個人正是坐在只隔了一個過道的泰妍、西卡還有徐賢。於是乎泰妍立即戴上了沒開音樂的耳機，西卡則認真的翻開了自己根本看不懂的日文學習書，忙內竟然也扭頭陶醉的看向了窗外的美景……

　　嗯，飛機還沒起飛外面的景色就很好看了。

第024章你以為這是開副本？錯了，我是守關boss！（4合1起啥名？）

　　PS：快一萬二，但是不想水到一萬二，其實是累崩了，就算3合1吧，所以7月27日截止，欠4更。至於標題……我真不知道該起啥名了……碼到最後頭暈眼花，錯詞錯字，語句不通別忘了通知我……我明天要是不用淋雨搬磚就一定會及時改……

　　————————我是無知的分割線————————

　　日本是全球第二大娛樂市場，拋開唯一讓人感到不解的電影類票房外，其餘的種種……不說吊打全球的動漫產業了，回到這架飛機上所有人都必須嚴肅對待的音樂方面，那也基本上是一家單挑全亞洲的那種感覺。

　　嗯，作為一名韓國從業者第一次踏入日本樂壇的時候，用李秀滿的話來說，當年風華正茂的他看著日本那工業化的繁華音樂市場是本能的聯想到了志願軍的，沒錯，他當時就想到了志願軍頂著十八國聯合軍一路從鴨綠江推到三八線的情形。

　　這個聯想真的很形象，日本音樂市場的強大和成熟就是這麼直觀，對於當時貧瘠到極點的韓國音樂市場而言，面對著近在咫尺的日本簡直就是讓人心裡發寒。雖然天天喊著韓流、韓流，但其實韓國政府大力氣扶持韓流文化的被還是因為文化上的自卑。

　　這一點上看看韓國周圍幾個國家就知道了，除去已經說過的吊打全亞洲的日本外，再拋開奇葩的俄羅斯，畢竟人家文化重心不在這邊，也幸虧不在這邊。呃，美國爹也不用說了，那是全球文化輸出。

　　其實，韓國人哪怕是在面對著他們嘴上一直嚷嚷著看不起的中國時，也會被那種文化底蘊和體量所震懾。

　　作為漢文化圈儒家傳統保存最好的一個國家，棒子們面對那種文化母國的戰戰兢兢其實只有他們自己能懂，什麼孔子是我家的，什麼地圖事件，什麼高句麗戰神一箭射瞎唐太宗，什麼國會議員銘牌用中文還是韓文……你以為那些真正的韓國精英心裡不清楚這些事情的無稽？你以為他們不懂這裡面的荒唐？

　　話說日本人在引入央視版《三國演義》的時候，每一集都在後面用讚歎的語調介紹道具的考證，介紹歷史人物和當時的文化風俗，介紹相關詩詞歌賦……這種對文化的學習和豔羨並不是自卑，恰恰相反，這是他們有自信的表現，因為他們背後有著屬於自己的發達文化產業，所以他們在覺得好覺得妙的時候才有底氣去稱讚，反正他們一扭頭，各種工業化的三國文化產品就能反過來湧入中國……而韓國人呢？他們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甚至辱罵卻只能顯示他們內心的怯懦和自卑罷了。只是，當韓國全國都在自卑中尋求一個跟經濟體量相搭配的文化自信時，韓國的普通老百姓確實需要用這些虛幻的東西來麻醉自己罷了……嗯，打個很恰當的比方，這有點像打飛機，先對著自己幻想的事物把自己弄高潮再說。

　　但是，光打飛機也不行啊，韓國真正的社會精英們當然也知道光那樣其實非常傷神費力，於是當公認的戰後歷史地位能排到前三的韓國總統金大中隨手一揮，說是要有韓流文化，要文化輸出的時候，全社會都跟著大開綠燈！

　　而這，就是韓流產業的起源，是一個以文化自信為動力，以政府扶持為保護傘，然後以美國為偶像，以日本為老師，以中國為標竿的一種奇葩的、雜交的、工業化的文化產業。

　　「所以呢？」金鐘銘對李秀滿在飛機上的上課明顯有些不耐煩了。「前輩你到底想說什麼？韓流文化到底怎麼了？」

　　「我的意思很簡單。」李秀滿非常認真的提出了要求。「到了日本以後我們不是對手，是盟友，我們必須要聯手承擔起韓流文化輸出的政治和社會任務。那裡可不是韓國，在首爾我們再怎麼爭，爭下來的盤子是可以歸勝方的，在日本要是爭，那爭下來的盤子一半都要被日本人吃下去的！」

　　「你是韓流文化在日本的開創者，你最有經驗，既然現在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吧！」金鐘銘回答有些不咸不淡，甚至有些敷衍的感覺。「反正我嘴上嚷嚷著懟你們，其實只是想讓kara在日本更高一頭而已，沒有惡意競爭縮小總體框架的意思。」

　　李秀滿認真的看了一眼金鐘銘，確認對方沒有在閃爍其詞後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別嫌我煩……你真要是在日本讓kara跟少女時代硬對硬打擂台，丟臉丟裡子的都是我們自己！」

　　「我沒準備讓兩家打擂台。」說著，金鐘銘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情形，大白天的短途飛機，再加上自己和李秀滿在前面礙眼，所以飛機一起飛，幾組idol就一起挪到後面閒聊在了一起，而這其中，表現的最親密的無疑是kara和少女時代。「你看這像是打擂台的樣子嗎？」

　　「這年頭……」李秀滿回頭看了一眼正把腦袋擠在一起合照的女孩們，很顯然他對這個情形也有些感慨。「確實！科技在發展，人的生活方式在變，人的觀念也在不停的變，所以整體大環境也確實在加速著往開放隨意的方向走，之前那種極端的競爭方式確實根本不可能發生了！」

　　「所以說你一直在說廢話。」金鐘銘撇了下嘴。「這年頭商業模式的發展隨時隨地讓人感覺到跟不上趟，你一直口口聲聲的說什麼為了韓流大局避免惡性競爭……說句不好聽的，日本市場那麼大，跟韓國是一回事嗎？咱們爭的起來嗎？而且，你真以為少女時代在日本有資格跟kara競爭？」

　　「前面的話聽起來還挺不賴。」李秀滿被氣笑了。「最後那句話有問題吧？哪怕是kara在日本很厲害，可是我們少女時代……」

　　「是嗎？」金鐘銘不客氣的打斷了對方，然後從包裡掏出來一個古裡古怪的東西，那是一個……呃，ipad……蘋果10年1月底才正式推出的了這玩意，所以在李秀滿眼裡這像是一個超大號的手機或者超小的筆記本電腦……反正他不認識。

　　「這……這是什麼？」果然，李秀滿有點好奇了。

　　「讓你這個老古董的見證一下時代的力量。」金鐘銘一聲冷笑，然後伸手點開了一個應用程序，隨即兩組密密麻麻的數據和分析報告就以對比的形式出現在了ipad的兩側，毫無疑問那是少女時代和kara的某種對比模型。

　　而李秀滿打眼一看後，眼睛立即就拔不出來了。

　　原來，這個簡單的應用程序裡幾乎儲存了各種各樣他注意到或沒注意到，能獲取或者不能獲取的模型和數據。比如說，之前韓國那邊兩個組合已有的粉絲男女比例，不同粉絲群體的購買力和購買趨勢，然後仔細看下去竟然還有什麼不同粉絲群體音樂產品的不同購買方式，甚至郵購途徑都有詳盡的數據……也不知道這廝是從哪裡搞到的這些數據。

　　不過，認真看過去的話，毫無疑問在韓國本土方面少女時代對kara都是碾壓型的那種。而等到金鐘銘微微往下拉了一下屏幕後，李秀滿的注意力更集中了，原來，相較於之前韓國那邊數據的稀疏，kara在日本這邊的數據簡直就要亮瞎眼，什麼出道專輯《Mr》空降日本公信榜，什麼日本粉絲數量和成分分析，什麼日本宅文化的影響趨勢導致購買方向的偏好，甚至是日本人的審美觀變遷和kara的關係……這些東西個個都讓李秀滿大開眼界。

　　不過，最讓這位S.M公司巨頭感到眼熱的還是兩個跟錢有關的數據，一個是kara這幾個月在日本的收益……那上面的數字雖然早就被媒體宣傳的沸沸揚揚了，但是，真的從cube老闆這裡看到真實數據後還是讓李秀滿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另一個讓李秀滿喉結聳動的數據則是kara馬上要發行的新專輯預售即時統計。沒錯，上飛機前日本那邊就傳來消息——kara的日本新專輯在還沒有影子的情況下預售的三個版本竟然包攬了預售榜的前三！三個版本，一個是DVD+CD，一個是CD+28頁夏日海灘寫真集，一個是CD+追加歌曲，分別包攬了預售榜的前三，那預售收入數字同樣看的李秀滿直頭暈！

　　「看這裡。」金鐘銘隨手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原本少女時代在日本這邊空白的數據立即飆了出來，哪怕是李秀滿對新式電子產品有點眼暈，但是他也能看得懂這是按照CUBE公司採集的數據樣本對少女時代在日本出道情況的分析和假想。

　　很有參考價值，大略的看了幾項以後李秀滿立即就在心裡信了幾分，別的不說，那裡面的一些數據的真實性他是知道的，而且上面的很多分析都很有道理。不過，饒是如此，他對最後得到的結果，也就是少女時代全線以0.8到0.95的比例落後於kara還是感到不忿。

　　雖然少女時代的打造只有他一半的功勞，但是她們在韓國的威勢還是讓李秀滿充滿了信心！

　　「我們有九個人！」李秀滿不忿的指著ipad上面的一個數據反駁道。「比起只有五個人的kara，她們沒有理由會在總體粉絲數量上落後！」

　　「你說的很對。」金鐘銘竟然點點頭。「根據我們的分析，她們會在兩年後粉絲數量超過早去半年的kara，而這裡只是我們公司對一年以內情況的分析和模擬罷了。」

　　李秀滿為之一滯。

　　」實際上，我們公司上下都很認可成員數量對經濟收入的影響，畢竟這樣可以大量圈粉，而很多粉絲願意為了一個人而購買整團的產品，這一點上在日本是AKB48登峰造極，而在韓國就要說到你了！」

　　李秀滿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認真問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兩年才能超過kara？說句不好聽的，兩年後的數據未必有意義，因為到時候指不定兩個女團都會出問題，現在還沒有五年以上壽命還保持總體活躍的女團吧？」

　　「後一個問題我也沒答案，但是前一個問題答案很簡單，那就是渠道問題。」說著，金鐘銘毫不在意的繼續向對方展示了一些別的東西。「根據我們的分析，少女時代最終的潛力還是要超過kara的，但是使得少女時代在日本發展受限的瓶頸來源於你們在日本的合作對象艾回！松浦勝人當然是個有水平的人，艾回也當然是個不賴的公司，可是根據我們的揣測，艾回沒有理由在……在轉讓了你們公司股份以後還能向少女時代這樣的大型團隊投入足夠而徹底的資源……」

　　李秀滿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艾回這件事情不僅是他和面前這個年輕人之間的一個傷疤，也確實是他現在正在擔心的地方。雖然艾回的實力很不錯，雙方合作依舊，但是那邊目前掌權的松浦勝人確實因為上次的事情和自己嫌隙已生，什麼董事會的商業決斷？鬼都知道松浦勝人早就通過當年的『松浦勝人事件』聯手千葉龍平把那邊搞成了一言堂。

　　再加上人家自己也有自己的日籍藝人……現在自己公司把少女時代當做寶貝疙瘩，可是松浦勝人也有濱崎步這樣的親閨女，更何況少女時代一個九人大團……所需要的資源日本這邊真的能敞開了供應？

　　話雖如此了，李秀滿卻依舊面色如常：「在商言商，艾回跟我們確實有了點嫌隙，可是商業合作卻一直沒有任何問題，更何況如今solo歌手江河日下，團體風橫行，他們的看家藝人濱崎步更是聾了……」

　　「那就當我杞人憂天好了。」金鐘銘在對方不捨的眼神中隨意的關掉了ipad。「其實吧，我這次確實抱著讓kara壓少女時代一頭的想法，但是並不是你所擔心的惡意競爭。只是覺得kara在日本的開局太驚豔了，再加上我們借助裴勇俊人脈成功的搭上了TBS（東京放送電視台，日本五大無線電視台之一）和日本環球唱片的線，而且日本環球唱片這幾年有點萎縮，對於韓國藝人的操作非常有興趣，所以他們也好我們CUBE也好，都想藉機賭一把。他們敞開了資源投入，而我去寫首歌，沖一沖，要是連上了之前《Mr》的成功，那誰也壓不住她們了，少女時代也不行……」

　　李秀滿敷衍的點著頭，心裡卻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金鐘銘過度相信自己的作曲水平，非要強行用自己寫的日文歌而非採用專業人士的日文填詞，這簡直是昏了頭。憂的則是，裴勇俊作為韓流文化中韓劇的形象代言人在日本實在是門路寬廣，前一陣還被日本首相夫人招待到家裡……年初的時候，cube這個不著調的新公司帶著kara這個撲街貨來日本，誰能想到他們竟然能在裴勇俊的運作幫助下搭上TBS、搭上環球？這實在是讓他反過來為少女時代只能通過艾回出道的事情感到不爽……

　　「說到底啊。」金鐘銘還在喋喋不休。「我終究還是想要通過戰勝少女時代一次彰顯自己在業內的權威，就好像當初可以輕易毀掉東方神起和制定專屬合同模板一樣，這是我的路數，你應該心裡明白……但是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少女時代在我心裡的比重相當之大，我總不能輕易的用那些手段來對付她們吧？真要是想玩，別的不敢講，你信不信，只要我想，這九個人我能拉過來一小半……」

　　李秀滿的眼皮再次不爭氣的跳了一下。

　　「所以啊，我當時買下kara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們是07一代女團。」金鐘銘好像要在飛機上跟李秀滿交交心一樣。「畢竟嘛，哪怕是局部的，想要堂堂正正的打敗少女時代最起碼也必須是個07女團，不然連上場的資格都沒有！」

　　李秀滿瞬間就黑了臉：「剛才不是說不在日本爭嗎？」

　　「我說的是打敗，不是爭，不是鬧。」金鐘銘也有些惱火的回答道。「你到底聽懂沒有？那是西卡的團隊，我瘋了嗎阻擊她們？恰恰相反，我之前聽人匯報時都想著要幫她們簽了環球的！我要做的，只是把kara捧到少女時代搆不著的地方，讓她們生不起跟kara一較長短的心思，就好像在韓國kara生不起跟少女時代競爭的心思那樣！然後讓韓國這邊的大小經紀公司老老實實的服我！」

　　「終究還是白日做夢。」李秀滿似乎也有些上火了。

　　「隨便吧，到時候瞧！」金鐘銘突然沒了說話的興致，只見他收起ipad又低頭從包裡翻出一個psp來，沒好氣的就起身往後走了。

　　李秀滿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對方走到後面時竟然一屁股坐到4minute旁邊的空位上，然後就在那裡跟同樣拿著遊戲機的南智賢、權昭賢一起打起了遊戲……總之，他看起來是被自己的頑固給氣到了。

　　不過，李秀滿自己似乎也有心事，他叫來了一個屬下，兩人就在前面的位子上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整個飛機一時間被搞得蠻熱鬧的，騷動甚至引起了空姐的注意，但是看到所有人換好座位後都還只是在座位的範疇上笑鬧，她們也不好說什麼。

　　「來，伍德。」西卡遞過來自己的寶貝手機。「給我和荷拉拍張照。」

　　金鐘銘毫不客氣的把對方的手推開，然後繼續坐在那裡打遊戲……

　　94年的權昭賢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憤憤不平的西卡，然後繼續低頭陪自家老闆打遊戲……說實話，雖然被稱為小小賢，雖然可能是這飛機上年紀最小的那個，但是權昭賢很早就以童星身份出道，然後11歲身形還未長開時就加入過一個idol組合，再然後失敗解散……所以年紀最小的她反而很可能是這裡最懂得察言觀色的那位——她很清楚金鐘銘過來跟自己一起玩遊戲的真實緣故。

　　無他，少女時代和kara之間真的很親密，隊伍裡的金泫雅因為當初wondergirls的那段經歷以及《青春不敗》的緣故也很隨意，許嘉允更是S.M公司選拔大賽出身（洪勝成的破爛王外號），她跟這裡的很多人都很熟悉。於是乎，這飛機的後半部分坐在一起的藝人裡面，真正顯得格格不入的恰好就是自己這幾個人罷了，所以金鐘銘才會坐過來，然後像個大男孩一眼跟自己還有南智賢一起玩遊戲……說實話，她心裡其實蠻感激的。

　　西卡的阻撓和玩遊戲幾個人的明顯心不在焉使得這次聯機變得短暫而無趣，所以，很快金鐘銘就無奈的放下遊戲機跟幾個被冷落的4minute成員閒談了起來……不過，他的眼神餘光卻一直在旁邊kara和少女時代身上打轉。

　　說實話，這兩者如今的關係……怎麼說呢？按照金鐘銘的看法就是，這是真好，不是假好！是大好，不是小好！

　　實際上，不僅是這兩者之間，整個07三大女團之間的關係現在都很好，私底下的交流和來往都很緊密，嗯……頗有些渡盡劫波姐妹在的感覺。

　　其實，在當初07年出道時這三者之間是有著一種極為強烈的對立情緒的，這很正常。而在隨後兩年間，隨著三者之間形勢地位的風雲變幻，她們的關係也很難有一個穩定的交流基礎。

　　但是如今，眼瞅著wondergirls彗星一般登頂又離去，然後回來後又安穩的停留在二線女團的行列；再看著少女時代先沉淪又崛起，最終登頂成為韓流文化的代表；甚至就連kara也在渾渾噩噩數年之後卻又突然在日本獲得了立身根本，頗有了一些割據一方的感覺。

　　所以不管如何，無論是她們自己看來還是在外人看來，只有數年壽命可言的這07三大女團也算是各自修成了自己的正果。實際上，大半年過去後，如今就連當初那個爭強好勝的韓勝妍也看淡了很多。畢竟嘛，出道三年來各種波折之後，她們也算是各自有了平等面對對方的底氣，心裡那口氣捋順了之後再爭什麼也就顯得無聊了起來。

　　當然了，話說回來，日本也好韓國也好，變態的前後輩制度擺在那裡，作為二代女團的第一波先行者，她們三個女團之間不相互交流難道還能去找那些晚了兩年的後輩去當朋友？除非有特殊的境遇和場合，否則前後輩之間說話都說不利索吧？

　　就好像面前的權昭賢幾個人，她們不是不想，而是實在是湊不到西卡她們跟前去，老早的金鐘銘就看到了，權昭賢這個小小賢幾次想藉著自己的玩笑話跟徐賢這個小賢說幾句話，但是你還別說，徐賢這個忙內到了權昭賢面前那叫一個大姐風範……看的金鐘銘牙都酸了。

　　首爾飛往東京真的是短途飛機，兩個小時多一點而已，飛機上的隨意氣氛和說笑場景給金鐘銘的感覺更像是去揄峙裡的大巴車，前面和李秀滿絮絮叨叨了一個多小時，又在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跟4minute幾個閒聊了幾句，而飛機很快就抵達了東京羽田機場……

　　不過，從下飛機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這個有意思的事情是落差感，而且是全線的落差感。雖然大家來的時候都只是乘坐連個商務艙都沒有的飛機過來的，但那是短途飛機，真的無所謂的事情。但下了飛機後，兩家公司兩撥人馬的待遇差距立即就顯現了出來。

　　首先是機場接機的粉絲和媒體，日本粉絲向來以禮貌加瘋狂並稱而聞名，而日本媒體也已經沒有了韓國媒體的矜持，有點像是香江和韓國的混雜體，總之，窮追不捨是跑不了了……只是這些粉絲和媒體八成都是衝著kara去的！這跟上飛機前金浦機場的情形完全相反。

　　由於還未正式出道，少女時代九個人只能在秀英的帶領下禮貌的鞠躬致謝，然後由於粉絲沒有組織性，顯得比較分散，還得慢慢走，防止錯過哪一撮粉絲……畢竟剛來日本第一次可不能被媒體拍到把柄給外界留下不好的印象，不然怎麼圈錢？但是，相比下來kara就大方多了，她們多次往來羽田機場，早就輕門熟路了，只見五個人落落大方的分開走過去，在環球和CUBE的象徵性安保下儘量照顧到最大量的粉絲，遇到情緒比較激動的或者臉熟的粉絲還會儘量滿足握手的要求……

　　說實話，少女時代那邊要是心裡沒有泛酸那就怪了，她們估計是第一次成為kara的配角。

　　而來到粉絲聚集的會面區外圍的時候，情形又變了，這裡是媒體的天下。粉絲們大多很禮貌的沒有再度擁擠和圍攏過來，畢竟這邊有很多正常通行的旅客，但是媒體們就有些葷素不忌了。雖然日本的****文化盛行，狗仔隊那個層次也比較少見，畢竟拍了也很少有敢登上去的，但是媒體的主動性相比較於韓國那邊還是大了很多……不過不管這些風格迥異的調調和採訪方式了，日本媒體們也依舊是八成都衝著CUBE這邊來的，kara的新專輯是所有媒體必須要掌握的資料，多問幾句總是好的。而一起到來的金鐘銘雖然是突然襲擊完全沒有預兆，但是和目的性很強的粉絲不同，一些素質比較高心思比較敏感的記者馬上意識到了這是一個重要的新聞點。

　　而且，當環球唱片日本社長小池一彥親自出現在會客區這裡並向金鐘銘鞠躬致意的時候，李秀滿那邊的記者更是又跑了一小半……和小池一彥的重視以及懇切態度不同，面對著老朋友李秀滿以及第一次來日本的韓國第一天團少女時代，松浦勝人竟然沒有來接機！

　　「第一次來日本，感覺真是別有風情啊。」車子剛一到羽田機場外的大橋上，金鐘銘就對完全填海造地建造出來的機場全貌展示出了興趣。

　　「是啊。」小池一彥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第一次從羽田機場出來的人到到這裡的時候都會有類似的感慨……」

　　兩人全程都用近乎半個母語一般的英語交談，所以交流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以至於對方語氣中的那些感覺金鐘銘也馬上就察覺到了：「小池先生是在想我之前的承諾嗎？怕我食言？」

　　「我當然相信金鐘銘先生承諾的力度，也知道金鐘銘先生的能量和關係。」小池一彥一聲苦笑。「但是，眼瞅著少女時代就這麼上了艾回接機的車子，我心裡還是有些空落落的……kara在日本已經是一線女團了，可是少女時代第一次來竟然就能在她們的主場拉走這麼多場面……這份潛力交給我經營，不出一年肯定又是一個kara！」

　　金鐘銘笑著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咱們說好了，在日本，少女時代的成績不許超過kara。」

　　「金鐘銘先生的信心還真足！」小池一彥微微一笑。「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壓制你妹妹所在的女團，但是成績這種東西嗎，還不是簽約公司說了算？……不過事情前提還是我們之前在首爾達成的約定，您得讓少女時代的日本合約簽在我們環球！」

　　「一週內！」金鐘銘笑著給出了確切的時間。「不過小池先生，我反過來也很難理解你的迫切啊……」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小池一彥得到了金鐘銘的確切答覆後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其實啊，說到韓國偶像團體的優勢，第一個就是舞蹈水平的出色，kara的成功屁股舞要佔一半功勞，在這一點上，日本藝人和團體的水平確實普遍性缺乏競爭力……」

　　金鐘銘來了興趣。

　　「瞧我的腦子。」小池一彥突然反應了過來。「忘了告訴您了。是這樣的，一個新專輯和一個新女團的出道事物不是一天能解決的，我的意思是……既然在飛機上吃過午飯了，金鐘銘先生又第一次來日本，我們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要不……今天就先不去總部了？我們所有人直接去伊豆泡下溫泉，消除下疲勞，其實很多人都不懂，非得冬天泡溫泉，實際上夏天夜裡安靜的泡下溫泉不僅可以消除疲勞還會起到消暑的效果……這樣咱們邊說邊聊，今天先直接驅車伊豆吃晚飯，然後晚上泡下溫泉，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我們再去海邊看看我們預定好的kara主打歌MV的拍攝場地……順便我再沿途給金鐘銘先生你講講艾回在日本的強勢，還有韓國團體在日本之所以能獲得成功的深層原因……」

　　且不說金鐘銘和小池一彥今天晚上要以一個伊豆溫泉之旅來開展雙方的正式合作旅程，那邊的李秀滿卻感覺到了一絲冰火兩重天的意味！

　　下午兩點，李秀滿才見到了姍姍來遲的松浦勝人，不過看到對方一臉疲態後這位S.M公司的當家人瞬間就消了氣，說到底，他跟對面的這個松浦勝人一樣都是典型的務實派，去不去機場接人，需不需要多等一會其實都無所謂，關鍵是核心問題落實就好，對方這種狀況看起來就像是為了少女時代和SHINee的出道計畫操碎了心的感覺……

　　但是，談判持續到了晚間，李秀滿卻敏銳的發現事情大條了！金鐘銘在飛機上向自己展示的預測模型似乎要成真——艾回展示的誠意不夠，在對少女時代的資源投入上遠遠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水準！

　　這種情形如果放在以往，以兩人十數年的交情，和雙方直接的利益捆綁，李秀滿肯定直接亮底牌說話了！

　　但是，自打去年金鐘銘借裴勇俊的手從艾回手裡買走了S.M公司的那10%的股份後，有些隔閡就顯得格外堅硬了！

　　所以，耗到了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兩人最後卻也只能各懷心事的不歡而散。

　　「總監！」剛一回到酒店，那位和FNC社長重名的先生，也就是已經隨著金英敏掌權後升為部長的前少女時代總經紀人韓勝浩，就直接過來敲開了李秀滿的房門。

　　「韓部長……孩子們住宿安排好了嗎？」李秀滿不滿的看了一眼韓勝浩，他覺得對方有點沒盡責，只是如今隨著少女時代的地位確立韓勝浩地位也不同了，再加上對方是金英敏派過來的公開的副手，他也不想怎麼著對方。

　　「我已經吩咐下去了。」韓勝浩嚥了口口水，似乎是被對方的積威所震懾，但是最終他還是咬著牙說出了此行的目的。「……總監，我知道那不該是我置喙的地方，但是我還是想表達一下個人的觀點，我們少女時代如今的氣勢不同以往，她們很可能會在韓流大爆發的這幾年成為韓流文化的名片……」

　　「你想說什麼？」李秀滿有些不耐了。

　　「剛才談判桌上艾回給出的條件明顯配不上少女時代！」韓勝浩嚴肅了起來。「MV的拍攝預算、寫真攝影師的檔次、專輯次數的限制、日文歌曲的配備、演唱會的承諾……這些統統比我們預想到的要低一層！」

　　李秀滿也嚴肅了起來，而且言語中對韓勝浩也客氣了不少，畢竟對方的立場很對頭，說的話也都說到了他的心裡：「但是勝浩啊，我們跟艾回的關係終究還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那種，條件不好可以再談，事情總會解決的……」

　　「李總監……」韓勝浩微微耷拉下了眼皮。「我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哪一點？」李秀滿的心裡咯噔一下。

　　「長久以來，S.M公司的藝人來了日本就要簽艾回，不僅外界覺得理所當然，艾回覺得理所當然，就連我們自己也都覺得理所當然。所以少女時代來之前我們就直接宣佈了進軍日本，大家也都覺得不會有問題，因為我們有艾回這條線嘛！合同不對勁，我們唯一想的就是再談談再聊聊，因為我們覺得那畢竟是艾回！但實際上……總監，商人是要講究利益的，當他們把我們的股份拋出去之後，很多東西就已經先沒有了意義。」

　　「你有路子？」李秀滿眯著眼睛盯住了對方。

　　「國王唱片的人曾經去首爾找過我……」韓勝浩言辭閃爍了起來。

　　果然還是露餡了，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李秀滿心裡一陣厭惡，不過看在金英敏的面子上他還是沒露聲色：「勝浩，國王唱片不錯，但是哪怕他們全力而為也比不過艾回的水準……日本四大唱片公司，華納因為JYJ的事情跟我們鬧翻了，除非韓國華納先低頭，否則不予考慮；環球那裡現在又跟cube打的火熱，我們沒必要……沒必要想太多；所以，除非你能拉來索尼，否則就不要在艾回這件事情上插嘴了。如何？」

　　韓勝浩尷尬的點了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話雖如此，但是等對方離開後，李秀滿卻有些心煩意亂了起來，拋開後來那個讓人噁心的國王唱片私下接洽的齷齪事情，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之前說的那些確實很有道理。商人終究是商人，是要講錢的，自己再怎麼和松浦勝人互相欣賞也沒用，對方去年那次拋售S.M股份的行為的性質和後果都實在是太惡劣了！從性質上說是雪上加霜都是在給面子，實際上那簡直是要害上的一刀！更重要的是從現在的後果來講，如今兩家沒了那麼那一層利益牽扯……

　　難道真的要去試試環球或者索尼？

　　就在李秀滿心煩意亂之際，外面的走廊上卻傳來了幾個少女時代的女孩和SHINee那幾個人的大呼小叫……這更加讓他心浮氣躁了起來。

　　不過，就在他拉起門把手準備到走廊上好好的訓斥一下這群沒規矩的熊孩子的時候，門外走廊上突然響起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卻讓他轉怒為喜。怪不得會這麼熱鬧，怪不得所有人都在大呼小叫，原來是自己的愛徒，也是這群人的大師姐寶兒來了！

　　當然了，李秀滿的興奮不止是因為要見到好久不見的愛徒，更因為他心裡一清二楚，以寶兒對艾回的知根知底，這次對方必然會給他帶來足夠的內幕信息，讓他徹底而真實的瞭解艾回的態度。

　　同一時刻，赤著上身，裹著一條毛巾……當然沒有伊豆的舞女過來幫忙搓背……實際上此刻伊豆這個溫泉池子裡只有金鐘銘一個人在，他正在一邊享受著溫泉一邊仰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頭頂的月亮……來之前很早的時候他就在圈子裡大肆宣揚，說自己要在日本這邊把少女時代給懟下去，來證明自己在韓國娛樂圈的權威性……於是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想用kara來阻擊少女時代……

　　這麼想不能說是錯的，但那只是一個陽謀，一個用成績說話的陽謀，算不上是狙擊，算不上是什麼值得注意的大事情。但是，熱到讓人腦子發蒙的天氣中，沸沸揚揚到讓人理解不能的傳言中，所有人都被這個糊裡糊塗的消息搞得糊裡糊塗，似乎大家都忘了他金鐘銘真正想打擊的到底是誰。

　　是少女時代嗎？是S.M公司吧！

　　閉上眼睛，金鐘銘越發覺得來泡溫泉是個出色的選擇，真的感覺自己之前那種被浸在骨子裡的疲憊的壓抑全都被融化了出來，最後蕩漾在溫泉的絲絲熱氣中。

　　模糊中，金鐘銘又想到了幾件事情，那次去找李秀滿喝酒，對方明白的嘲諷自己，說自己想當的不是什麼影帝，而是韓國電影的皇帝……這麼說很有震撼力，但不能是整個韓國娛樂圈的皇帝嗎？不能是整個韓國文化界的皇帝嗎？這是一個可笑到極點的國家，小到可憐，但是什麼毛病都不缺的國家，重生至此，有錢有名有望，他憑什麼不能當個皇帝？人的野心是沒有盡頭的。

　　而且，哪怕是李秀滿，如今再說起這個話題時還敢說用戲謔的口吻嗎？他不也硬撐著說，自己不夠名正言順……這算什麼？死鴨子嘴硬？

　　重活了一次，出生不多久還見識到了種族大動（）亂，從中國到美國，從美國到韓國……從那以後金鐘銘早就想明白自己的最大長處在哪裡了，不是什麼銳氣才氣，他從來不覺的自己有那種本事，那是假的，真正的東西其實是格局和眼界，是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是可以為了認定的東西復出必要的代價而從後悔！

　　一時難啃，不要緊，也不要急，跳出圈子來，繞個對方根本看不到的彎，再回頭用對方難以理解的手段和方式狠狠的解決掉！

　　拿李秀滿和S.M公司來說吧，這家阻礙著金鐘銘整合韓國歌謠界的公司骨頭很硬，領頭人很有手段，背後的靠山更是韓國國內的頂級大人物，想要在國內對付對方可不是有錢有勢四個字就能搞得掂的……但是如果離開了韓國內部的政治保護呢？當初那10%的股份要是放在國內根本不是有錢能買到的，但是在日本他輕易的就拿到手了。

　　記吃不記打？那麼這一次，就從你們S.M公司的王牌，少女時代的海外專屬合同入手，讓你接著見識一下什麼叫做資本的力量吧！

　　一念至此，金鐘銘把腦袋完全埋進了溫泉裡，整個身體中的酸澀感全線散出……真是爽極了！

第025章兩個親閨女的作用（2合1）

　　PS：還是欠4更……

　　————我是焦慮的分割線————

　　「艾回內部有人有意終止跟我們的合作？！」從寶兒嘴裡聽到的第一句話就讓滿臉疲憊的李秀滿完全理解不能。「為什麼？」

　　「不知道。」寶兒皺著一側眼角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像就是這兩天突然出現的風波，但是消息確鑿無疑，因為今天上午千葉龍平副董事長直接公開的表達了這樣的訴求，他的理由還是去年東方神起的那檔子事情……」

　　李秀滿微微一滯。

　　「哦，還有華納和JYJ這些詞彙出現，還有對我們公司掌控力的質疑，還有……」寶兒自己說著說著就不耐煩了。「我也沒記清楚，告訴我的那幾個工作人員說的太零碎，其實在我看來，這些也都是在找理由而已，這些關於東方神起的一系列事情最讓艾回感到接受不了的是封殺成本。華納幾乎是公開的撕破了臉，沒有顧忌什麼行業規矩，這讓他們壓力很大。而日本的粉絲群體很忠誠，JYJ通過韓國華納獲得發售渠道後這些人基本上算是流失了，而且……這件事情終究在道德上顯得艾回站不住腳……反正很早就有這樣的說法了，就是覺得艾回不應該因為日本之外的事情影響到日本的生意！」

　　「這其實也就是當年我來日本後選擇艾回的緣故了。」李秀滿馬上就冷靜了下來。「因為艾回是獨立音樂製作公司，他們不會侵蝕到韓國市場，我們之間是可以做到一日一韓背靠背相互支撐的。但是華納、環球就不一樣了，他們是國際性的大唱片公司，全球處處伸手，就好像這次韓國華納的事情。當然了，艾回的這種態度也不是沒有預料，只是我這次將少女時代和SHINee帶來就是想告訴他們跟我們合作還是有利可圖的……但是……但是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不耐煩了，這倒是出乎我的預料！」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寶兒擔憂的問道。「要不老師您再去找松浦勝人談談，談談雙方合作這麼多年的交情？」

　　「談了又怎麼樣？」恢復冷靜的李秀滿心裡透亮。「松浦勝人是個講交情的人？他眼裡只有利益！真要是講情面去年最關鍵的時候會捅我們一刀子？他覺得利益到了那自然會去做，覺得不行自然會不行。更關鍵的是……千葉龍平和他之間的利益糾葛究竟如何只有他們倆人知道，所以千葉龍平的這番表態究竟是誰的授意，又有什麼作用我們其實是一無所知的。」

　　「那……直接點開，告訴他少女時代會幫他們賺錢？」

　　「沒必要。」李秀滿搖了下頭。「我心裡透亮，松浦勝人心裡也肯定透亮，這個道理他一定懂，所以明天再見面時我會催一催他，勸他快點做決斷，他一定會懂得。反正這事情拖不下去！」

　　寶兒連連點頭：「確實如此，不耽誤時間是最緊要的。」

　　說完，寶兒坐在原處低下了頭，就沒再說什麼。

　　李秀滿也坐在那裡思索了一陣子，他對這種失控的局面感到不解，明明之前並未得到任何相應的預兆，可艾回的兩個首腦松浦勝人、千葉龍平的態度卻突然間都有些不對頭了……可是，想來想去李秀滿卻一無所獲，畢竟日本是日本，不是他經營了幾十年的韓國，上上下下觸角都能探的到……

　　「老師。」

　　正在想到頭疼的李秀滿突然反應了過來，寶兒似乎還有話說。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老師……」寶兒幽幽的嘆到。「我出道已經十年了……」

　　「我知道。」李秀滿心裡咯噔一跳，說實話他被寶兒這語氣和這句話給嚇到了。

　　都說朴振英當初把閔先藝當親閨女，現在把那個裴秀智繼續當親閨女，可實際上那只是寵著而已，真正的親閨女只有像他們這種出來創業的大叔自小帶出來的女徒弟才是！比如松浦勝人和濱崎步，比如自己和寶兒……這才是真正的嫡傳師生外加半路父女，而且無論是寶兒之於S.M，還是濱崎步之於艾回都是有戰略地位的……基本上她要是有什麼要求，你是沒法拒絕的，甚至是討價還價都很難的。

　　不過，寶兒當然沒有提出一些讓李秀滿難做的事情，她只是略顯感慨的說起了自己前兩年的事情。

　　從去年底開始，寶兒上半年大半年都在日本活動，雖然兩個小時的飛機而已，雙方也經常見的上面，但是想要和以往那樣帶著對方回家讓老婆做飯的交流方式卻幾乎不可能了。於是乎，哪怕是有些雲裡霧裡的，李秀滿也沒有任何理由不去聽一聽對方這些類似於訴衷腸的話。

　　「老師，我馬上就要回韓國準備十週年專輯了，說實話有點心累了。」說了一圈之後，寶兒突然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退意。

　　李秀滿張了張嘴卻並未反駁什麼，這個小女孩14歲出來給S.M公司打天下，已經整整十年了，累了就累了唄，想歇就歇歇唄，況且這真不是對方第一次表露這樣的想法，他也早有準備……但是慢慢的，李秀滿卻察覺到了寶兒話裡的某些暗示。

　　「其實吧，我才25。」寶兒看了看敞開的門口方位，然後指了指那邊。「那群孩子很多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跟秀妍，在韓國拍戲的允熹，都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她們在想著邁出去的時候我就已經想著退回來了，之所以是這樣……」

　　「是前兩年的問題。」李秀滿心知肚明。「你已經日本頂級的歌姬了，在韓國更是韓流文化的代表，但去美國的事情……還是我想當然了……」

　　「不怪老師。」寶兒搖了下頭。「終究是文化隔閡，終究是人種差異，終究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新天地，別的不說，我那日韓雜交的英語就不可能改的過來，所以失敗了就是失敗了。」

　　李秀滿嘆了口氣，他實在是不想多提這件事情。都說朴振英把wondergirls送到美國是昏了頭，也確實是昏了頭，但是那個主要是指朴猩猩太心急了，沒給wondergirls打好基礎和後路，並不是說去美國這件事情是昏了頭。

　　實際上，去美國闖蕩一圈是所有韓國經紀公司的終極目標。

　　於是乎，在wondergirls在美國搖搖欲墜但是韓流進軍美國的輿論風氣還在的那段時間，S.M公司一咬牙，就把寶兒這個無往而不利的看家法寶送到了美國，而且畢竟是韓國第一大經濟公司，外加寶兒本身後路穩固，水準出眾，所以從簽約CAA到昂貴的MV製作，從英文歌曲的選取再到合作對象，當然還少不了在媒體上砸錢，反正花了不知道多少代價……但是，一年零八個月的辛苦卻只能換來寶兒的萌生退意。某種意義上而言她甚至還不如wondergirls的成就，畢竟人家一開局就上了公告牌。

　　而話說回來，李秀滿之所以認定金鐘銘的日文歌曲不行，其實緣故就在這裡，語言的隔閡實在是太重了，真要是金鐘銘寫的是中文歌或者英文歌說不定他李秀滿都要警惕萬分。

　　不過……

　　「寶兒你的意思是……」李秀滿低頭揉了揉酸脹的眼袋。「少女時代還有機會是不是？西卡和帕尼都是美國派，我們應該從以後的發展方向考慮這一切？歐美……中國？所以你是在隱晦的建議我選擇一個全球性的唱片公司來統一的運作她們，而不是艾回？經紀公司斷片是大問題，少女時代是我們的頂樑柱，往外走是必然……你的意見我確實知道了。」

　　寶兒點點頭起身告辭，話說到了就行了。

　　「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等到寶兒走到門口時李秀滿突然問了一句。

　　「算是吧。」寶兒當然不至於對李秀滿隱瞞什麼。「但不止。就是上週吧，回韓國的時候跟允熹在公司閒聊了一會，說到少女時代要來日本了，我們就說起了進軍歐美的事情……談了很多。」

　　李秀滿點點頭，心裡的最後一絲疑慮基本上沒了。實際上他心裡已經在相當程度上被寶兒的話說動了，從對方的角度來看少女時代，這個教訓是真真切切的。長遠來說，少時確實需要為了歐美的發展而選擇一個能總體籌劃的大型經濟公司，而非是一個地方一個坑……比如說只在日本一地的艾回。

　　寶兒離開酒店了，隔著一個相模灣和三浦半島的伊豆地區，金鐘銘也終於結束了溫泉裡的休養。

　　呃，套上寬鬆的和式浴袍，拿上一罐啤酒……但是剛一走到門廊附近的時候，一直守在附近閒坐著喝酒吃飯的幾個助理中就站起來一個人，是賈潮，他走過來告訴了金鐘銘一件事情。

　　「韓勝浩這廝……還是心急了點。」金鐘銘略微有點不爽。「太急了李秀滿警惕起來怎麼辦？」

　　「應該不至於。」賈潮出乎意料的替對方解釋了一下。「他說今天的談判中松浦勝人的態度有點問題，他覺得趁熱打鐵做出反應才顯得更正常……」

　　「……」金鐘銘沉默了一會。「松浦勝人雖然沒見過，但是他是那種輕易就動搖的人嗎？這是怎麼回事？」

　　賈潮當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有人知道。

　　那麼回到艾回的松浦勝人身上，說起松浦勝人就要說到濱崎步，說到濱崎步就要說到松浦勝人，這兩個人之間的故事簡直精彩極了，有點像是寶兒和李秀滿，但是更複雜更深入一點。

　　寶兒和李秀滿年齡差距太大，籠統的說是父女師徒之情沒有任何問題，那麼松浦勝人和濱崎步呢？父女之情絕對有，但是不止，師徒之義絕對在，但是也不止。

　　總之，如果不是專業研究感情和心理的人很難分析的透徹這倆人的關係。

　　但是，還有一條，那就和寶兒在S.M公司內部鬥爭的參與度比較低不同，濱崎步對於艾回公司而言絕不只是一個藝人。原因很簡單，在當年轟動了整個日本的松浦勝人事件中，濱崎步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呃，這件事情的緣由其實很狗血，也很常見，基本上現代企業在新世紀以後多多少少都遇到過。

　　話說，1973年的兒童節，當年才9歲的松浦勝人立下了志向，想要搞一個音樂企業。對於這個世界上九成九的人而言，這種兒童節的幻想一般一年後就忘了，少數記得的人，九成九的又會在五六年後忘掉……就算有那零星的幾個人記著這個理想並且還很努力的往那邊發展，但十之八九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現實困難而不得不放棄。但是，松浦勝人之所以牛，就是因為他在14年後剛剛踏入社會之際，竟然一往無前的按照了自己的設計藍圖開始履行自己的志向！

　　沒錯，1987年的時候23歲的松浦勝人帶著幾個員工在東京都町田市開始創業，然後註冊法人進口唱片，再然後融資、發展……一發不可收拾，這就是日本四大唱片公司中唯一一個獨立音樂製作公司的來源。

　　不過嘛，融資這種東西……反正在04年的時候，日本娛樂界大佬，從電影到唱片全部都有涉及的依田巽成為了公司董事長兼總裁，這個老頭子實際上以資本的方式獲取了這家公司的實際控制權。

　　當然了，依田巽又要拍電影又要當官，還要動不動斡旋個黑幫矛盾之類的，反正這位大佬是不可能親自管理公司的，所以二號股東千葉龍平成為了社長負責日常行政事務，而松浦勝人作為執行董事依舊全權負責著旗下所有藝人。

　　就這麼好好的過日子也不是不行，畢竟資本和創業者之間最好不要直接對話，容易出事！但是依田巽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突然在04年的時候想起來要親自經營這家公司。後來嘛……後來的事情猶如一場精彩的宮斗劇！

　　一方是老奸巨猾但實力雄厚的財閥大佬，一方是年輕氣盛但才氣縱橫的創業者，這種經典的對決模式已經不知道在全世界各個公司裡上演過多少次了，但是每一個徹底分出勝負的過程都很精彩！

　　具體情形不多說，但是總體而言，勝負手主要有三個。

　　首先是就是當時正在巔峰之時的濱崎步率領著幾乎全體艾回藝人對自己恩師的力挺，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當時松浦勝人猝不及防之下已經憤憤然的提交了辭呈，是真的被氣到了還是早有所圖不知道，但是如果沒有濱崎步以天后身份把這件事情擺明車馬的捅出去，松浦勝人當時就已經跟這家自己一手創立的公司無關了！

　　其次，是三駕馬車之一的千葉龍平的倒戈，這個電影人出身的傢伙先是毫無疑問的站在了同樣電影背景深厚的依田巽那邊，以行政首腦的身份接受了依田巽提出的解僱松浦勝人的建議，但是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倒戈了，從行政結構和董事會的正義性上為松浦勝人保留了競爭舞台和渠道。

　　最後，則是全線輿論的壓力。依田巽這個老頭子打死都沒搞懂，自己名分上和股權上都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一個純粹的、手拿把掐的公司內部事務而已，為什麼NHK要全程追蹤報導？為什麼全國輿論都在呼籲資本要收斂？為什麼所有的政黨都討論要不要給財閥套上籠套？為什麼所有的商業夥伴都嫌他不懂低調做人？為什麼全世界都說他是強搶別人財富的垃圾？

　　為什麼最後日本有線放送這個半官方組織會出來購買公司股份把自己攆下去？！

　　這個公司不是我的嗎？我出了錢，我佔據了最大的份額，不該聽我的嗎？

　　這寫問題對於財閥而言是沒有答案的，但是不管如何了，反正最後在全日本社會的壓力下，依田巽放棄了對艾回的染指，最後只保留了一個名譽總裁的位置，然後……然後這家公司頗有些大政奉還的感覺，回到了松浦勝人手上。

　　而這件事情也成為了日本現代企業一個里程碑的事件，從那以後日本財閥對新型創業者的資本壓迫基本上維持在了求利的範疇上……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僅僅是數年後，那個倒戈的千葉龍平所擁有的一點股權通過一系列複雜的運作被融進了公司裡，千葉龍平雖然還有這個數字的實際基本盤，雖然依舊是公司日常行政首腦外加全公司二號人物，但是他卻失去了董事會裡的投票權……始作俑者叫做松浦勝人！

　　「所以說是濱崎步？」坐在庭院長廊邊上一邊喝啤酒一邊打電話的金鐘銘撇了撇嘴，不遠處筆挺站著的則是公司裡在日本這邊顯得熟門熟路的張承文。「那麼……這算是好事還算是壞事？」

　　「算是好事吧。」對面那人用生硬的英文答道。「我們公司並不虧欠濱崎步什麼，但是松浦勝人他虧欠濱崎步太多，當初04年的時候濱崎步就是因為干涉公司事務導致的人氣下滑，後來眼瞅著又要起來的時候她的耳朵又出了問題，不然濱崎步的成就絕對不止如此！」

　　「那麼松浦勝人無論如何都會選擇支持濱崎步了？」金鐘銘乾脆的問到了問題的關鍵。

　　「是。」對方的回答很簡單也很直接。「甭管這裡面他們倆人之間私下裡會如何交流和討論，但松浦勝人最終都會同意濱崎步的要求！這個結果不可能改變！」

　　「麻煩你再重複一遍剛才你說的那些……」金鐘銘若有所思的抬頭看了看月亮。

　　「從7月底開始開始，以隔週發行的方式發佈3張單曲，如果成績不佳，那就要在年底前再度發行一個新專輯！」

　　「我記得……她年初就發行過一個專輯，然後又是四十場巡迴演唱會和……和什麼我忘了……她不累嗎？為什麼要這麼急切呢？」金鐘銘有些不解。

　　「她出道12年了，人氣不穩是正常的，急切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對面的人嘆了口氣。「而且這次還跟kara以及少女時代有一點關係……」

　　「開什麼玩笑？」金鐘銘嗤之以鼻。「雖然說我妹妹就在少女時代裡，但是濱崎步是什麼人？她至於和這些人計較嗎？」

　　「她計較的不是這些具體的人。」對方認真的解釋道。「她計較的是自己出道12年後失去號召力的背景下『團體偶像』這四個字，不僅是kara、少女時代，更重要是AKB48和嵐！」

　　金鐘銘恍然大悟：「渴望著重拾榮耀嗎？真是個了不起的音樂人！」

　　「是啊，儘管派系不同。」對面的男聲再次顯得感慨了起來。「但我還是要承認，濱崎步就是濱崎步，聾了也好，感情挫折也好，可對音樂的追求她從沒停過！雖然這種急切會得不償失，會讓包括松浦勝人在內的所有相關人員感到不滿，甚至會讓公司底層人員感到厭煩，但是以旁觀者的角度而言，她確實了不起！」

　　「可是……你是旁觀者嗎？」金鐘銘感覺之前的氣氛被對方最後這句話給逗得消散一空。

　　「我很早就是旁觀者了。」對方那人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開了口。「金鐘銘先生……我想額外的問下你，既然你有插手的意圖，以您的財力，真的對艾回不感興趣嗎？」

　　「不動心是假的。」金鐘銘咧嘴笑了。「但是……說實話，我很怵松浦勝人，他跟李秀滿是一路人，萬一吃不上羊肉反惹得一身騷怎麼辦？更何況，這次我的目的就只是想拿下少女時代的專屬合同罷了……心太大隻會貪多嚼不爛。」

　　「也好。」對方再度沉默了一陣。「不過……回到正題上，如果濱崎步的施壓使得公司不得不把資源全線砸到她身上的話……那麼事情似乎就會好辦多了……我們之前的承諾還算不算數？」

　　「濱崎步殺出來是意外之喜不錯，但我要的只是結果。」金鐘銘笑道。「所以，只要艾回拒絕了少女時代的合約，甭管方式和過程，到時候那部……《非常舞者》是不是？是這名字吧？呃，有金俊秀參演的那部舞蹈電影？」

　　「是！」對方本能的用了日語。

　　「什麼時候那邊談判破裂，什麼時候這部電影就會立即在韓國和中國大陸通過審查！」金鐘銘也嚴肅了起來。「韓國那邊我親自打招呼，中國那邊我也有幾個恰好欠了我人情卻又跟中影韓先生關係緊密的合作夥伴……所以，我說到做到！如何，千葉龍平社長？」

　　「多謝！」對方努力的用韓語致謝道。「祝您日本此行心情愉快！」

　　「再見。」金鐘銘掛上了這個手機，然後遞給了候在旁邊的張承文。

　　夜深了，該睡了。

第026章蜘蛛網（3合1）

　　PS：還欠3更。

　　—————我是茫然的分割線—————

　　伊豆某個被租賃下來的海灘上，陽光、大海、沙灘，外加微微的海風拂過，這滋味不言自明。

　　一群短褲T恤或者乾脆光著膀子的工作人員正在安置各種有意思的設備，Kara的五個女孩穿著樣式不同的白色連衣裙笑著從沙灘上追逐了過去，驚起了一群其實並不怕人的海鷗，這一切都引得跟過來的4minute幾個成員豔羨不已，她們知道，kara的新專輯主打歌MV即將拍攝，而且似乎簡單的不像話。

　　而就在這時，十幾個長褲白襯衫算得上是標準夏季正裝的男人卻有些大煞風景的站在了不遠處的礁石上，而且還往這邊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絲毫沒有破壞了氣氛的覺悟。

　　「真的不需要泳裝嗎？」有人用比較怪異的英語問詢道。「kara的成員們全都已經成年了吧，泳裝真的無所謂……我的意思是kara五個人泳裝，伴舞的4minute的五個人還是淺色連衣裙……」

　　「在決定轉型之前，可愛風氣還是要維護的。」旁邊有人處於本能反駁道。

　　雙方的立場很分明，一邊是RB環球一方的，一邊是韓國CUBE一方的，而由於制定kara五個人全都白色連衣裙著裝的人是金鐘銘，所以這個問題一開始的時候還算是審美和專業問題，但到後來就是屁股問題了。

　　「你們都不懂。」站在最前面的RB環球總裁小池一彥突然回頭終止了這麼一個無稽的辯論。「你們都還沒聽過這首歌，只是憑著自己對夏天的印象在這裡腦補！實際上這首歌的節奏輕快自然，要的就是展示女孩子們健康活潑的那種感覺，也非常契合現在的kara。所以無所謂性感風還是可愛風，而是健康風，哪怕是性感也要健康的性感，展示美不一定要露肉，健康的曲線同樣是一種讓人驚嘆的美，而這一點就需要奎麗來擔當了……實際上我想到了一個完美的鏡頭，一個能完美表現出陽光這個主題的鏡頭。你們看啊……待會讓奎麗很自然的陽光下伸個懶腰，展示出身材，然後攝像機從側前方對著身後的太陽拍過去。想像一下，太陽和沙灘造成的光與影的美，海風、衣服和人造成的動與靜的美，還有女神一般笑容的側影和性感曲線的完美結合……」

　　RB方面的人自然是一通馬屁。

　　「哈！」

　　就在這時，一眾人的前方，礁石下方一個凸起的位置，一個把腳浸在海水裡的男人突然輕笑了一聲，然後站起身穿上鞋跳了上來，沒錯，這位正是消失了的金鐘銘。只見他下身七分褲，上身白色T恤，臉上一個大大的墨鏡，腳下更是一雙讓人無語的拖鞋，總之，除了手腕上的那隻手錶外他這副形象根本就和這群人顯得格格不入……呃，他跳上來之後竟然又從賈潮手裡接過了一個草帽……這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

　　「金鐘銘先生在笑什麼？」小池一彥有些不解。「我剛才的設想哪裡有不對的地方嗎？」

　　「你想多了小池先生。」金鐘銘扶著草帽笑道。「你的設想非常出眾，實際上你這個描述讓我想起了當時創作這首歌的情形了……陽光、大海、沙灘、輕微的海風，最重要的是還有陽光氣質的健康系年輕女孩的性感曲線……真是完美的回憶……」

　　「難道不是專門為kara這個專輯寫的主打歌嗎？」旁邊有RB方面的人有些驚詫。「是以前的老歌？」

　　「你們這群傢伙不要老是想當然。」小池一彥再度鄙視了自己的屬下。「那種歡快的音樂是需要歡快的氣氛的，如果不到海灘上怎麼可能寫出來那種歌曲？所以，金鐘銘先生說那首歌是在海灘上對著一群健康系的年輕女孩寫出來的我反而更加認可！不過，我還是要多誇讚一句金鐘銘先生的才氣，那首歌不僅節奏完美，更重要的填詞日文、英文俱佳，我都能想像得到8月一開始把這首主打歌放出後的場景了，全RB的海灘上一定都會響起這首歌的！」

　　金鐘銘有點臉紅，幸虧有草帽可以遮住臉。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當時金鐘銘先生創作這首歌時是在海灘偶遇了一群少女還是乾脆和一群相熟的少女一起去的？」

　　「你猜對了。」金鐘銘微笑著點點頭。「沒錯，那是很久之前了，一時間我都說不出具體的時間了。是在釜山的海邊，我帶著兩個妹妹去海邊參加搖滾音樂節，也就是少女時代的西卡和FX的Krystal了，不過那時候她們都還只是練習生……嗯，同行的還有少女時代的sunny，還有一個後來主動放棄的少女時代預備成員Stella，還有我們公司尚處於預備出道的另外兩個女孩，當時好像一個是才13歲的海邊雜貨店小看板娘、一個我才15歲的合氣道的師妹……哦，還有一個才12歲的chris，那是我大師兄，復活樂隊金泰元的女兒……反正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組合，我們一行人一起去看了釜山搖滾音樂節……在海邊好像西卡和Stella在跳舞，又好像沒跳……真的已經完全記不清了。但是最後這首歌還是寫了出來，是禮物的方式送給了西卡的……」

　　「那時候金鐘銘先生也不大吧？」有日方人士感慨道。「真是一個完美的回憶，怪不得會一回想起來就笑出來，僅僅是關係的描述就讓覺得很美，海邊雜貨店13歲的小看板娘，還有15歲的合氣道館師妹……說實話，這樣的關係和描述真的很符合我們RB的審美觀。」

　　「是啊，有點像是看漫畫的感覺……」

　　「送給西卡小姐的話最後又怎麼拿回來的呢？」

　　「那丫頭數學不太好，我花了一億多韓元買回來的……」

　　「哈哈……」

　　金鐘銘在和一眾人說笑。不過，之前一直在說話的小池一彥卻是真的在這些對話中有點恍惚了起來。說實話，他是真沒想到這首歌竟然是對著少女時代幾個成員做出來的，而少女時代這四個字實在是又勾起了他的一些別樣心思了。

　　常理來說，RB是有所謂四大唱片公司的說法的，這種說法固然是很有道理，但其實，作為其中一員的環球卻一直很有危機感，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要知道，艾回自己的音樂人才儲備太嚇人了，給人一種自帶髮動機的感覺；而索尼呢，又背靠著自己強大無匹的音樂設備，那簡直就像是背靠著一座金山，所以索尼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一樣冷眼看著其他所有人；而就在這種情況下，攪局者又出現了，那就是國王唱片，這個唱片公司以往不顯山不漏水，但是架不住他們跟當時還很稚嫩的AKB48達成了深厚的合作關係，現在AKB48神一般的崛起，國王也跟著越做越大，眼瞅著就要衝擊原有的格局了。

　　這種情況下，華納和環球雖然頂著盛名卻又顯得搖搖欲墜了起來，兩家都在求變求新，別的不說，華納通過韓國公司接手JYJ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而自己也早早通過Bigbang的成功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了韓流團體在RB的活力，所以他也想試一試和韓式團體進行更廣泛合作。不過嗎，誰成想一等兩年半才等來了第二個合作者，也是第一個女團合作者kara。而這個辛苦等來的撲街團kara竟然和Bigbang一樣，簡直不要太成功！而就是這次出乎意料的成功後，小池已經意識到了，韓流團體在RB的成功並非偶然，是時候尋求建立工業化和壟斷性的兩國偶像團體輸出交流平台了！

　　而這，才是金鐘銘和自己在首爾交流時定下的最終目標。

　　不過，相較於自己在尋求穩定而持續性的商業源泉不同，金鐘銘這個年輕的富豪似乎除此之外還在尋求在韓國內部的話語權和統一的合作標準，以及歐美方向的觸角……但是，這又有什麼問題呢？雖然這樣會讓環球在利益上有一定的損失，可是平台建立起來後那種合作規模下還缺利益嗎？

　　當然了，小池不是沒懷疑過這個年輕人是不是有那個能力，但是對方之前不但輕易的幫自己壓制了受到艾回蠱惑顯得蠢蠢欲動的YG和楊賢碩，讓Bigbang成功續約了環球，還許諾會將少女時代帶過來……如果他真能做到這一點，那自己也就有足夠的理由去說服總公司，讓他們拿出環球在歐美的渠道和實力作為添頭來壓這個寶！

　　畢竟，仔細研究過韓國音樂市場的小池一清二楚，楊賢碩和李秀滿，如果一個人可以一手壓住楊賢碩讓他的Bigbang動都不敢動，然後另一隻手還能逼著李秀滿把少女時代的合約從艾回那邊扯出來，那麼這個男人就是一頭真正的老虎……哪怕他戴著草帽，搞的像逗比的路飛一樣！

　　話說……自己最近忙前忙後的是不是忘了追更新？到哪一集了？

　　下午兩點，7月份的陽光已經到了需要躲避的程度了，剛剛拍攝了幾個鏡頭的MV不得不暫停了下來，這倒不是大家不敬業，而是藝人們的皮膚很值錢！

　　於是所有的人都擠到了海邊公路附近的一個小店裡開始吃冷飲，化妝師們一邊吃一邊談太陽，攝像師們一邊吃一邊談太陽，就連那幾個高層也在一邊吃一邊談太陽，大家都在說著太陽光什麼時候最合適，對拍攝的影響又如何……哪怕是4minute的出道問題也要等今天晚上小池和金鐘銘回到東京再說……不過，這裡面唯一例外的就是kara和4minute幾個女孩了，她們為了妝容不得不像個淑女一樣小口小口的抿著冰激凌，而具荷拉搞出那副樣子簡直就讓見慣了她在水稻田裡摔跤的金鐘銘無所適從……

　　「我想吃冰激凌！」不知道是不是有心靈感觸，在艾回公司大樓乾坐著的sunny突然皺了下鼻子。

　　「我們日語還不夠好。」允兒乏力的癱在sunny身上。「怎麼出去買冰激凌？」

　　「讓秀英去。」西卡提議道。「她熟門熟路。」

　　「可她人呢？」帕尼扭頭找了找，竟然沒發現秀英在哪兒。

　　「甭管怎麼樣，這時候還是不要亂吃東西的好。」站在窗前好奇張望著的泰妍回頭勸慰道。「說不定待會會有什麼活動，吃壞了肚子就不好辦了。」

　　「怎麼可能會有活動？」拿著鏡子整理頭髮的孝淵毫不顧忌的反駁道。「一上午就只是拍了兩張照片，也沒說好也沒說壞，關鍵是根本沒看到什麼真正的大人物過來，就寶兒姐一個人過來了一次……其實我想去看看濱崎步，聽說她正在公司裡……」

　　這個提議比冰激凌還要提精神，就是作為隊長的泰妍都有些躍躍欲試。

　　「告訴你們一個消息。」秀英突然從外面跑了回來，還不忘把門給拉上。「告訴你們吧，好像我們能不能留在艾回都不好說……」

　　所有人都驚詫的豎起了耳朵。

　　「我剛才聽到幾個RB職員在說這件事情，據說是因為東方神起的事情這家公司的千葉龍平社長對公司很不滿的樣子。」秀英一如既往的八卦了起來，而由於RB算是她的半個主場，簡直不要太如魚得水了。「然後李秀滿老師已經跟松浦勝人董事長談了大半天了，一直好像都還在僵持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千葉社長的壓力。」

　　「我知道！」西卡突然舉手道。「我以前就聽在中oppa他們說過，他們在這邊的行程一直是這個千葉社長負責的，雙方關係很好……」

　　「這種事情不是關係很好能解釋的通的吧？」允兒撓了撓對方的後腦勺。

　　「不要瞎想了。」韓勝浩突然推門進來了。「都閉嘴！……安安靜靜的等著……覺得無聊就去對面的練習室裡跳跳舞唱唱歌，但是不許再討論這件事情了！」

　　九個女孩對視了一眼，誰都知道事情大條了。畢竟已經出道這麼長時間了，韓勝浩也不是自己的主經紀人了，可他作為此行的二號人物竟然這麼嚴肅的要求自己一行人閉嘴，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問題。話說，雖然剛才那麼八卦，可實際上作為一名S.M公司的藝人，她們真沒想過自己來RB會有艾回之外的選擇……

　　「說點別的吧。」泰妍坐了回去。「這麼熱的天，空調溫度還這麼低，就不要去跳舞什麼的了，容易感冒。」

　　允兒眼珠轉了一下，突然拿胳膊肘子頂了一下西卡：「歐尼，那位oppa在幹嗎？」

　　「伍德嗎？」西卡愣了一下。「昨天打電話的時候好像是說要去伊豆泡溫泉，環球的總裁說是要好好招待他一下……話說，伊豆的溫泉很有名嗎？」

　　「伊豆的舞女很有名……」

　　不知道是誰突然開口插了一句，房間裡瞬間沉默了。

　　下午四點多一點，少女時代還在無聊的等待中，可伊豆那邊海灘上MV的拍攝卻已經重新漸入了佳境。環球畢竟是環球，水準和實力都不缺，基本上之前的構想他們都能夠很專業化的完成。所以，小池和金鐘銘在最後視察了一圈後就決定離開了，他們大致的向工作人員還有幾個女孩或感謝或鼓勵了幾句，然後就帶著幾個助理和高層滿意的先行驅車離開了伊豆並前往東京的環球總部。

　　在那裡，兩家公司要盡快的敲定4minute的RB專屬合同。

　　但是，還是在同一時刻，在艾回總部松浦勝人的辦公室裡裡，李秀滿不僅失去了在之前會議室裡的言笑晏晏，同時也已經失去了最後的一絲耐心，他幾乎是聲色俱厲的用日語喊出了自己這個老朋友的姓氏：

　　「松浦！」

　　松浦勝人沒有回應對方的直呼其姓，而是有些無力的用右手扶住了上唇的位置，這是不想說話時的一種本能表現。說實話，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一上午加一下午的拖拉，雙方已經談的很透徹了，但是……雙方卻還是根本不能達成一致。

　　畢竟多年的合作夥伴外加私交甚篤，就在剛剛，松浦勝人到最後幾乎是明確的把底牌告訴了李秀滿，他知道少女時代的潛力，也很認同少女時代的盈利能力，所以李秀滿的要求的那個待遇他能做到！也會做到！

　　但是……要給他時間，他需要時間來讓千葉龍平以及公司裡一直對JYJ事件不滿的人閉嘴，還需要時間來處理好濱崎步的單曲、專輯、演唱會、音樂電影……當然，後者的事情他沒細緻的說出來。

　　「先按照我提出的這個水準把日文版的《GEE》給搞出來。」松浦勝人咬著牙再次退了半步。「年底的時候……」

　　李秀滿『啪』的一下合上了面前的文件夾：「松浦，你給我說實話！除了千葉龍平的事情，到底還有什麼？為什麼今年之內不能保證足夠的資源和待遇？韓國偶像團體的生命週期有多長你不知道？東方神起前車之鑑！什麼小半年的時間呢？小半年的時間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張專輯一個單曲！意味著錢！我讓孩子們練了好幾個月的日語你知不知道？！你以為只有你們艾回有那個底氣說不嗎？」

　　最後這句話無疑激怒了松浦勝人，他站起身紅著眼睛盯住了李秀滿，但是對方也幾乎是以同樣的姿態回瞪了回來，頗有點鬥雞的意味。

　　兩分鐘後，李秀滿嘴角掛著笑意面色從容的走出了松浦勝人的辦公室，但是眼睛裡血絲背後的那種憤怒和笑意中摻雜的那一絲嘲諷意味卻瞞不過很多真正瞭解他的人。

　　當然了，這並不包括千葉龍平，早早的等在走廊裡的他走過去笑眯眯的拉住了李秀滿的手：「李總監。」

　　「千葉社長。」李秀滿將腋下的文件夾遞給了身後的韓勝浩，然後也笑眯眯的順勢扶住了對方的胳膊。「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還是有些不能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執著於封殺JYJ？」千葉龍平滿是笑意的臉上帶著一絲認真。「別的不說，去年的《非常舞者》。我們花了這麼大力氣請了桃井熏、平田佑太、黑木明紗，你們也出了高雅拉，香江那邊也出了導演，輾轉三國數地，這麼大的投入，就因為金俊秀的參演，你們就讓韓國那邊封殺住不讓上映？！」

　　艾回的規模遠超S.M公司，很多來往的藝人和工作人員都驚詫駐足附近偷看了過來，不過，很顯然，李秀滿並不在意。

　　「千葉社長。」李秀滿低頭想了一下，也認真了起來。「你的意思我不是不懂，既然你這麼坦誠的問了出來，出於以後合作的大局我也跟你說句實話吧。確實就像你說的那樣，封殺JYJ本身，從商業角度甚至道德角度都是得不償失的，比如您剛才提到的那部電影……我知道您是製片人，幾乎為這部電影費勁了心血，現在電影在中國受阻我們固然是無能為力，可是在韓國被攔住的事情我也確實無話可說，因為那確實是我幹的。但是，您知道嗎？韓國歌謠界最近出現了一些人，他們試圖通過一系列的手段對韓國的歌謠經紀公司進行整合……」

　　千葉龍平面色如常，不為所動。

　　「來勢洶洶啊。」李秀滿嘆了口氣。「所以，我們壓力真的很大。這種情況下，封殺jyj的意義對我們公司而言已經超出了事情本身。我也不瞞你，什麼宣洩感情之類的想法我早就沒了……我也不恨他們了。我現在這麼做其實是被逼的，被逼著用這種方式來外界展示出一種頑固和強硬的態度，讓那些人不敢對我們S.M下嘴！有些外強中乾了，讓您見笑了……當然了，辛苦您還這麼耐心的聽我說完，希望……咱們以後的合作還會很愉快！您的認真和敬業讓我印象深刻！」

　　「為什麼說以後合作愉快？」千葉龍平有些不解。

　　李秀滿拍了拍對方肩膀，笑了笑但是沒說話，只是徑直大步走開了，跟在後面的韓勝浩一時間竟然需要小跑才追了上來。

　　「讓孩子們回去，shinee和少女時代都是，叮囑好經紀人別讓他們亂跑。」一進電梯李秀滿就變了臉色。「明天你去聯絡國王唱片，我去找索尼，有消息就回酒店見。」

　　韓勝浩心裡的突的一下反應了過來，原來，和松浦勝人的私下談判果然也失敗了。

　　RB人的工作作風很有意思，哪怕是環球這樣全球性大企業來到RB後也得移風易俗……不過嘛，金鐘銘來了之後感觸最深的其實只有三條，一個嚴謹，一個是合同模糊化，最後則是所謂的菠菜作風。

　　第一條不用說了，所有人一旦進入工作狀態都會崩的很緊，甚至明明是唱片公司竟然都還像學校一樣用上課鈴的方式開啟正式的談判。

　　第二條也很有意思，RB人的合同很模糊，他們更多的視合同為一種談判的總結，而且一般很少全線的遵守合同，但也不願意對薄公堂，因為一旦出現法律上的糾紛，他們一般就視為合作關係的徹底破裂……實際上RB的律師總數量跟洛杉磯一個城市的差不多，這是明文限制的。

　　所以，相比較於合同文本的模糊，長時間的談判就顯得嚴肅多了，因為他們更願意把談判視為解決問題的真正場合，同時也會努力的在這個過程中試圖建立起一種合作關係，因為在這裡的商業環境中，關係是大於文本的。

　　至於菠菜作風這種東西也很有意思，所謂菠菜，是指日語中的報告、聯繫、商量三個詞放在一起的讀音，換句話說就是講究溝通。上下級之間、平級之間，甚至於某種程度上在談判對象之間，有什麼想法，要做什麼，遇到什麼困難，都會主動地跟對方說出來……

　　說實話，金鐘銘蠻欣賞這種作風的，對此，結束談判中的工作餐中，他決定現學現賣。

　　「剛剛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把手機遞迴給賈潮後，金鐘銘扭頭跟對面的小池說了這麼一句話。

　　小池一彥立即放下筷子肅然靜候。

　　「李秀滿總監和松浦勝人董事長在長時間無果而終的公開談判後，選擇了前往松浦董事長的辦公室進行私人交流。」

　　「按照我們RB人的商業習慣，這說明他們在做最後也是最認真的努力。」小池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然後也失敗了。」金鐘銘微笑著繼續說道。

　　「果然是個好消息。」饒是自問定力非凡，小池也有些按捺不住。「這速度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那麼壞消息呢？」

　　「其實也稱不上壞消息。」金鐘銘若有所思的答道。「他們明顯是因為我的緣故對環球抱有戒心，所以現在李秀滿總監明天去索尼唱片，而……韓勝浩部長明天似乎要去國王唱片。」

　　「索尼和國王？」小池似笑非笑。「您覺得能成嗎？」

　　「我猜……恐怕是不行的。」金鐘銘低頭給出了答案。

　　「那就是兩個好消息了。」小池興致盎然。

　　話音剛落，張承文又走了進來，並低頭附在金鐘銘耳邊說了一番話。

　　「又來了兩個消息。」金鐘銘等張承文離開後略顯怪異的看向了小池一彥。「一個是我們剛才說過的那個事情，渠道不同而已……另一個說不上是好是壞，卻跟環球有關係。」

　　小池詫異的抬起了頭。

　　「松浦勝人剛剛召集了一個會議，做出了一個預案，按照這個預案的安排，如果少女時代最終落在環球手裡的話，他們將會下狠手拉攏YG！」

　　「不是已經試過了嗎？」小池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次對方似乎是單純的以破壞和報復為目的。」金鐘銘挑了下眉毛。「他們放棄了挖角以及相應的盈利方式，而是準備用一種合資公司的方式引誘YG直接進入RB市場……」

　　「這件事恐怕很麻煩。」小池嚴肅了起來。「雖然我不覺得YG真的有資格憑自己突入RB市場，但是就怕楊賢碩那個人野心太大禁不住這樣的誘惑，最後白白浪費掉Bigbang這樣的優質資源。」

　　「而這就是松浦勝人的目的了。」金鐘銘點點頭。「他就是在純粹的報復，如果成功的話受損失的是環球、是YG和Bigbang，松浦和艾回付出的代價其實很小。」

　　「關鍵還是在於楊賢碩是怎麼想的？」小池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對方。

　　「不用想。」金鐘銘冷笑一聲。「他這幾年順風順水，Bigbang、2ne1、新大樓……而且……據我所知他還在籌劃著上市。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不動心？」

　　小池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金鐘銘。

　　「我這人向來說話算話！」金鐘銘舉起旁邊的一杯白水做了個舉杯的姿勢。「韓國那邊萬事交給我！」

　　小池立即也舉杯示意。

　　當日深夜前，4minute的RB出道問題已經徹底解決，金鐘銘以藝人總監的身份敲定了她們在RB的專屬合同。同時，雙方還就beast以後來RB的意向上達成了一致。實際上，合作關係和談判一起還在不停的深入，第二天中午的時候，CUBE和RB環球唱片以各自公司的高度正式簽署了一項深度合作協議，並立即通過官網對外公佈了出來，換句話說，雙方的藝人輸出問題上已經正式跳出了單個組合的範疇，而是初步建立起了公司間的合作渠道。

　　「冰火兩重天啊！」酒店房間裡，李秀滿憤憤然的合上了筆記本電腦，不過沉默著坐了一會後他還是打起精神來看向了坐在對面的韓勝浩。「國王唱片那邊怎麼樣？」

　　韓勝浩欲言又止。

　　「說吧。」李秀滿有些不耐。「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國王唱片一開始接洽的很好，也很熱情。」韓勝浩認真的答道。「我找了那個之前私下聯絡過我的人，然後上午九點多的時候我就直接見到了他們的社長，雙方前面談的一直都很好……直到我提出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AKB48的問題。」韓勝浩實話實話。「關於AKB48和少女時代的優先度，我對他們說國王唱片雖然實力不錯，但是AKB48那個體量也太吃資源了……但是對方很明確的告訴我，AKB48是他們的根本！然後我就回來了。」

　　「你做的對。」李秀滿點點頭。「有些東西是原則性的，先點出來，省的到時候談了半天卻卡在這些死結上，反正如果國王不能滿足我們的資源要求，那還不如回去找艾回呢。」

　　韓勝浩點了點頭，然後又試探性的朝對方問道：「那麼索尼呢？索尼那邊的是怎麼說的呢？」

　　「索尼太高傲了。」李秀滿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但僅僅是態度上的問題我還能忍，可他們竟然想讓少女時代去代言他們的產品！」

　　「這個可不是開玩笑。」韓勝浩緊張的勸說道。「李總監，咱們真要是那麼幹了三星和LG能撕了我們……」

　　「我知道輕重。」李秀滿擺了下手。「代言索尼的產品不是不行，但是必須要走LG和樂天的路子，做2次代言！我們本身不可能越過國內的那幾家直接接洽的……實際上，今天上午我見到索尼的人之後就立即後悔了，我們是韓國公司，是沒資格跟對方合作的，有些立場是不應該有絲毫動搖的，是我昏了頭。」

　　「那麼……似乎只剩下環球和華納？還是說回去找艾回？」

　　「華納不用想，JYJ的事情對我們而言是絕對的死結。」李秀滿長嘆了口氣，他只覺得自己這次來RB像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蜘蛛網一樣，掙扎來掙扎去卻只落得滿身疲憊。「至於艾回，且不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其實……如果不能在少女時代的RB專屬合同問題上獲得一個好的結果，那麼哪怕是恢復了合作我們的關係也會變得很不對等……因為這是商業上的一個主動權的問題，是買方市場還是賣方市場這中間的差價不是我們能承受的！」

　　韓勝浩點了點頭，但是沒多說什麼。

　　「環球……」李秀滿想了一下。「可能是因為金鐘銘的緣故，我一開始是有些警惕的，但是現在想想，雖然金鐘銘和CUBE的存在讓我很不爽，也很忌憚，但是環球畢竟是個全球性大公司，他在高等級的戰略方面不至於被金鐘銘給影響到……」

　　韓勝浩默然不語，看起來絲毫沒有在這種嚴肅問題上插嘴的想法。

　　「我有點累了。」李秀滿想了一下。「你先去跟金英敏社長打個電話，說一下環球的情況，然後去看看孩子們的狀態，反正我先睡個午覺，明天還要盡快……不能拖下去，拖下去我們就成笑話了。」

　　這是題中應有之義，韓勝浩本來就是金英敏派過來的那啥，打電話匯報情況理所當然，於是韓勝浩不再猶豫，起身離開去打電話了……

　　不過，電話似乎在佔線。於是，韓勝浩收起電話，然後煩躁不安的附近在走廊裡四處走動並打量了一下，果然，西卡和徐賢的那個酒店房間大門和窗戶都在敞開著通風，其中，忙內正坐在在窗戶邊上認真的看著書，而西卡則盤腿坐在床前的地板上打著電話。

　　韓勝浩立即鬆了一口氣。

第027章六本木（2合1）

　　PS：繼續欠3更。

　　—————我是固執的分割線—————

　　徐賢在認真的看書，不過她看的並不是日語入門書籍，而是所謂的自我開發書籍。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她仔細的研究過自己的日語問題，也問詢過很多公司的前輩，對方都告訴她，語言這種東西還是要靠著說，入門書籍過一遍就已經沒用了……

　　至於自我開發書籍嘛，這個問題……說實話，很多藝人的形象都是公司包裝出來的，她們對外表現出來的愛好乃至於性格都是按照公司的要求故意袒露出來的，然後反過來再拿這些東西包裝公司塑造的形象用以吸引粉絲，說白了，就是為圈粉演出來的。

　　但是，饒是如此，經紀公司也不可能憑著腦洞給你搞出來一個全新的屬性，idol也演不來。所以，徐賢身上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真的存在著那些特質——稍微古板、正直，微微的腹黑，認真的學習，格外的倔強……當然了，已經21歲的她不可能再見到蟲子就躲到幾個姐姐身後了，也不可能再視飲酒、交際為洪水猛獸，偶爾的再去批評幾個姐姐的飲食問題也是在趁機找茬表達不滿而非真的覺得吃什麼會死之類的……

　　那麼回到這些書本本身上面，她確實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都在看這些塑造人生觀價值觀的東西，跟鄭容和一起去書店買書時也並未得到公司授意。至於原因嘛，很簡單，任何一個女孩子在二十來歲的年齡都會做出突飛猛進的改變，人生觀價值觀都會在刷新，更何況徐賢所從事的是一個異常複雜和耗費人心的職業呢？所以這是她最迷茫的時候，從小受到的教育，曾經的堅持，卻一次次的被發生在身邊和眼前的複雜情況所衝擊著，而她本人卻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去做出反應。那麼這種時候，她當然渴求經驗和指導來讓自己變得成熟，再具體一點，這個女孩希望自己的心變得安靜或者堅硬起來。

　　而她自認為自己這些年做的很好，娛樂圈裡的磨礪和見識，大學課堂裡的認真學習，都讓她越發成熟了起來。

　　所以，或許周圍有個別姐姐還一直視她為那個當初坐在自己膝蓋上上課的小毛孩子，但實際上徐賢卻認為自己已經足夠成熟了。現在的她聽得懂一些似是而非對話背後的含義，也看得清一些古怪行為背後的緣由，同時她也能猜得出一些未曾露面的人所籌劃的事情……而她在長時間的思考和磨礪後也有自己對成熟的獨特理解——成熟不是變得越來越複雜，而是更加簡單直接。

　　一念至此，有些心神不寧的忙內放下書站了起來，然後徑直來到了西卡身邊：

　　「歐尼！」

　　「伊豆的舞女是本書？……是忙內！」西卡看了眼徐賢，和往常一樣，她暫時無視掉了對方。「不是忙內跟我說的，是忙內在叫我……對，忙內一直在我旁邊啊，有什麼問題嗎，我們倆本來就是一個房間？」

　　「歐尼！」徐賢提高了聲調。

　　「怎麼了？」西卡終於把注意力放到了忙內身上。「是要我坐回到床上嗎？你去看書吧，別管我。」

　　「我想跟oppa說幾句話。」徐賢認真而又嚴肅的說道。

　　「吶。」很明顯，對方那副表情讓西卡很頭疼，所以她乾脆的把手機遞了過去。

　　「oppa。」徐賢開門見山。「我昨天晚上聽到韓室長給你打電話了。」

　　西卡微微一怔，說實話要是換了允兒、秀英、sunny估計都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是以毛毛小姐的智商她是真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是韓部長。」電話中傳來的金鐘銘的聲音明顯帶著笑意，似乎完全不在意被徐賢發現了他跟韓勝浩的秘密。

　　「是，是韓部長。」徐賢沉默了一會才重新應道。「而且剛才我又聽到你跟西卡歐尼說我們很快要去環球了。」

　　「然後呢？」金鐘銘拉開了自己所住酒店的窗簾，然後舒服的躺到了床上，他其實剛剛從環球總部回來。

　　「什麼然後？」

　　「我是說你說這個有什麼用嗎？」金鐘銘不解的問道。「莫非是從你的角度而言你覺得環球不好，所以我這麼幹侵犯了你的利益，於是你要去跟李秀滿說一下這件事情，讓他提高警惕？」

　　「怎麼可能？」徐賢覺得有點無稽。「我一個小idol怎麼有資格討論環球和艾回哪個好哪個不好？況且我也真不知道哪個好哪個不好。」

　　「是啊。」金鐘銘伸手遮住了照在臉上的陽光。「那你莫非是覺得韓勝浩這幾年的經紀人和室長期間對你很差勁，所以你要報復他，要趁機讓他被攆出公司？」

　　「oppa！」徐賢的語氣顯示她有點生氣了。

　　「不逗你了。」金鐘銘笑出了聲。「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oppa。」忙內拿著手機坐回到了窗戶邊上。「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但是我想知道的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次輪到金鐘銘被忙內搞得微微一怔了：「什麼……怎麼想的？這個……有什麼區別嗎？」

　　「對你所關心的那些人和事而言其實沒什麼區別。」忙內平時就比較認真，但是今天格外認真。「可是對我所關心的人和事其實很重要。」

　　金鐘銘放下電話閉上眼睛想了一會，然後又重新拿起了電話：「還在嗎？」

　　「當然。」

　　「這件事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的，最起碼在電話裡說的話……」

　　「我也想當面看著oppa的眼睛問這個問題……不過，在日本不方便吧，oppa的意思是要等回到首爾嗎？」

　　「那倒不用，說不定今天晚上就行。」

　　「oppa，日本的媒體可不會給你面子，被拍到了的話什麼緋聞都會出來。」

　　「今天晚上我會以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見你的，拍到了也是正常帶你出來玩。」說完這句話，金鐘銘就立即掛上了電話。

　　實際上，金鐘銘說到做到，當天晚上他就堂而皇之的來到了S.M公司所在的酒店門口，這裡位於東京都港區，就在艾回總部附近，而同行的正是環球唱片日本總裁小池一彥。

　　「金鐘銘先生真的覺得這樣做沒問題？」小池一彥是被臨時叫過來然後單獨按照要求驅車過來的，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跟金鐘銘交流，所以來到酒店門口他還有些茫然。「不該等他來找我們嗎？」

　　「不要小看李秀滿。」金鐘銘認真的跟對方解釋了一下。「咱們將心比心，如果咱們之前沒有施展那麼多的手段，現在聽說了對方正在跟國王、索尼接觸……那我們該怎麼辦？」

　　小池稍微愣了一下，然後立即信服的點了點頭：「該怎麼辦就會怎麼辦，我肯定會找你這個少女時代的『熟人』外加李秀滿總監的學弟做中間人，主動地過來接洽……咱們趕緊走！你放心，我的態度肯定會很熱切的！」

　　正如金鐘銘所料，當李秀滿看到金鐘銘和小池一彥並肩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的，已經掉進一張大網的他其實有些走投無路的感覺，環球唱片某種意義上而言已經是他最合適的選擇。不過，李秀滿畢竟是李秀滿，一直到最後時刻他都還是展現出了極大的耐心。說到底，他依然在心底存著一絲對金鐘銘的警惕，所以，真要是環球唱片擺出了一副等你來求我的姿態，那他李秀滿一定會警惕心大作，甚至直接扭頭找艾回也很有可能。

　　不過從目前來看，對方的態度和反應基本上還算是正常的……

　　「前輩！」正常歸正常，但金鐘銘的語調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聽毛毛說你們被從艾回趕出來了？」

　　趕你妹！李秀滿心裡破口大罵，那是老子主動蹬了艾回！但是，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好像還真是趕他妹。從這個角度來說，金鐘銘這時候過來為少女時代和環球連線搭橋似乎……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自己果然還是想多了嗎？

　　交談不是很順利，甚至有些火藥味，但是金鐘銘心裡一清二楚，這個火藥味其實只是李秀滿為了撐臉衝著自己來的，所以幾句話之後，他就毫不避諱的問了下西卡的房間，然後揚長而去了。

　　敲開門，果然是忙內開的門。

　　「oppa。」徐賢莫名的有些驚喜，很顯然，她是對金鐘銘這麼守約和重視自己感到興奮，這是一種基於她性格的本能反應。

　　「咱們出去聊嗎？」金鐘銘指了指對方身後的窗戶。「既然酒店在東京都港區，沒理由不去六本木看看啊！」

　　「六本木是什麼地方？」徐賢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不好說。」金鐘銘笑著攤了攤手。「大概是梨泰院、清涼裡、明洞、汝矣島……各種特徵都有一點的地方。」

　　「清涼裡？」徐賢歪著頭愣在了那裡。

　　「一開始是梨泰院那樣的地方。」金鐘銘笑著解釋道。「是屬於外國人、演藝人聚集的高檔消費商圈，然後漸漸的發展出了清涼裡那樣的業務……不過，後來日本政府大力整頓，不法業務基本上銷聲匿跡，然後包括樂天、高盛這樣的大財團在日本的總部也設立在了那裡，再加上朝日新聞和附近的東京塔，這就有了汝矣島的感覺。再加上港區本身到處都是大使館……」

　　忙內連連點頭：「這就有了明洞的感覺了……oppa等等我，我換下衣服！」

　　「我可不習慣等人。」金鐘銘微微笑道。

　　「很快的。」忙內直接關上了門。

　　說是換衣服，但其實不過是牛仔褲、白襯衫，馬尾辮、厚底鞋，再加上一個挎包，這基本上就是個大學生的裝扮，也算是徐賢的日常了。

　　「你們要去幹嗎？」

　　剛一轉身，隔壁房間卻閃出來兩個人來，一個是允兒，一個是西卡，後者臉上還有一層面膜，而問話的是允兒。

　　「忙內說是要見識一下東京的清涼里長什麼樣。」金鐘銘坦然答道。「讓我帶她趁著晚上出去玩玩，見識一下……」

　　西卡和允兒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茫然的看向了徐賢，不過，忙內竟然對她們微微一笑，然後就蹦蹦跳跳的繞過了倆人並跟著金鐘銘離開了……

　　「藥丸！」允兒心裡一陣發慌。「忙內被灌了迷藥！清涼裡就算了，這可是日本，聽說日本黑幫動輒在夜店裡搶漂亮女孩回去拍AV……」

　　「閉嘴！」西卡扶住了面膜。「在韓國去清涼裡也可能只是喝酒啊？伍德說不定是帶她去日本的吧檯坐一坐見識一下啊！」

　　「歐尼你把面膜撕破了……」

　　六本木的晚上確實很繁華很熱鬧，各種高檔的針對外國人和富人的夜店層出不窮。其實，金鐘銘原本的意思是找一家小型的高檔酒吧，然後兩人往那裡的吧檯前一坐，再隨意的聊聊就行。可是忙內在聽到旁邊張承文熟稔的日語和金鐘銘對他的介紹後大概是覺得安全沒了問題，所以突然來了興趣，說是真的要去日本的夜店見識一下。

　　那就見識唄。

　　「聽說過小嶋陽菜嗎？」落座後，話題意外的從一個意外的地方開始了。

　　「當然，AKB48的核心成員。」徐賢好奇的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這是一個典型的日式夜店，周圍很多公司高層、金融精英的樣子，當然，也少不了大量的……漂亮陪酒女。笑聲、音樂聲、碰杯聲此起彼伏……但是很意外的，可能是因為日本天生不願意給人添麻煩，又或者又強力的後台在鎮場子，總之這裡秩序卻很井然的樣子，大家各玩各的，很少有相互打擾的意思。

　　「小嶋陽菜就是六本木大學出身。」金鐘銘揮手指了下周圍。「實際上日本很多女星都是六本木大學出身，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附近很多娛樂公司社長，他們來這裡消遣時常常會不忘自己的本職工作……」

　　徐賢愣了一下，但是她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所謂六本木大學出身是什麼意思了：「可是為什麼要用大學這個稱呼？」

　　酒來了，金鐘銘朝張承文示意了一下，卻被對方拒絕了，他就只好給自己還有忙內各自倒了一杯酒。

　　忙內呼了一口氣，舉起杯子，嘗了嘗，但很顯然，同樣的洋酒，在韓國喝跟在日本喝不會有任何區別。

　　放下杯子，金鐘銘開始解釋所謂六本木大學的說法：「其實，在日本演藝圈裡，據幾個日本的朋友說，六本木出身的女藝人，只要說上幾句話立即就能察覺出來，因為她們不僅膽子很大，為人處世也非常老道。更重要的是，相對於其他女藝人出道初期的慌張、中期的膨脹、後期的疲敝，六本木出身的人不管年齡如何，出道時間如何，卻總能對各種場面應對自如，還能長時間的把持住本心。這是因為對一個女孩子而言，如果在這裡幹上一年還能不陷進去的話，那她學到的東西比哪裡都多，什麼大學都比不過！所以，這就是六本木大學的說法來源了！」

　　徐賢微微一笑，然後放下了酒杯，她察覺到了金鐘銘的意有所指。

　　「所以說小賢。」金鐘銘也微微笑著看向了對面的忙內。「何必一定要問我的目的呢？這個對你真的沒有任何意義，我們生存和活動的層面就不一樣，真的是挨不著的。」

　　「我就知道oppa你得這麼說。」徐賢並沒有表現的很意外或者說她對這個問題早就準備了答案。「我覺得下午打電話時oppa你並沒有理解我的真正含義……」

　　「那你關心的是人還是事？能具體一點嗎？」金鐘銘當然還記得下午電話裡兩人的談話內容。「我不想玩猜謎遊戲。」

　　徐賢微微側起頭，21歲的她正處於一個女孩最漂亮的時刻，尤其是那雙眼睛，被移動的燈光劃過後竟然能泛起一層漂亮的亮光，簡直……光彩奪目。

　　「oppa還記得很早的時候，你剛拿到駕照買了自己的那輛車的時候嗎？泰妍姐的生日吧我記得。」忙內開口道。「下著雨，我當時站在自己家門口很嚴肅的叮囑你不要在開車時打電話……而據我所知，最起碼據我所知，這麼多年了你都沒有開車打手機的習慣……」

　　饒是旁邊的張承文多年軍旅生涯定力非凡，此刻也不由自主的抬頭打量起了徐賢和金鐘銘。

　　「我好像有點印象。」金鐘銘確實記起了一些事情。

　　「我當時那麼說從來都不是因為自己古板的性格，然後在那裡對誰普及安全常識。」徐賢扶著下腮繼續說道。「而是因為我覺得這樣能讓你更加安全……你是我從小認識的oppa，我當然希望你能夠安全……」

　　金鐘銘低頭喝下了半杯酒，再抬起頭時看向忙內的表情就柔和了很多：「那麼這次呢？」

　　「這次嘛。」徐賢想了一下。「我知道事情的層面不是我能夠觸及的，但是我想知道的不是事情的結果或者你的最終什麼目標，而是想問下oppa你是出於什麼理由這麼幹的……具體來說就是，你是純粹為了西卡歐尼，所以想把我們的專屬合同掌握在你手裡？還是說看上了我們少女時代的潛力，是為了個人的野心想把我們窩在手裡？又或者是……更高的理想？」

　　「這不矛盾。」金鐘銘想了一下。「三者肯定都有，但關鍵是看你需要什麼答案……其實我很想問下你，你希望我是什麼理由？就像你希望我還是一個當初那樣可以值得你去叮囑的oppa一樣，我也反過來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答案而失去一個關心我的人。」

　　「然後oppa會因為這個騙我嗎？」

　　「說不定。」金鐘銘聳聳肩。

　　「但我還是想聽實話。」忙內放下手臂，然後坐直身體，抬起了頭。

　　「那……我就說實話好了。」沉吟了片刻，金鐘銘還是決定全盤托出，這個小姑娘值得自己這麼做，不過，他的語氣在儘量放緩，似乎這樣就可以讓向來固執的忙內更容易接受自己的理由。「上來當然有西卡的因素，但是不僅是西卡了，我也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能夠獲得更好的發展前途。首先環球的資源很多很充足，作為全球性大公司你們不必擔心會因為kara而分薄自己的機會，更重要的是……你們在這邊會有一條比艾回更好更遠的路，如果在日本站穩了腳跟後，毫無疑問，作為韓國最優質的的一個女團，你們肯定會前往歐美試水，這個時候環球會比艾回有更大的優勢。」

　　金鐘銘說話的時候，徐賢大部分時間都在不言不語的正身坐著，只是偶爾歪一歪腦袋瞪大眼睛打量著金鐘銘。

　　「至於野心嘛，也很大。」金鐘銘嘆了口氣。「我不想瞞你什麼，這麼長時間了，我一直想建立起自己在韓國娛樂圈的絕對權威！但是事情沒那麼簡單，不說藏龍臥虎的影視圈，就連更低一層的歌謠界都麻煩的很，這其中你們公司一直是頭號的阻礙，而且在韓國你們公司靠山硬、根基深，我啃得很艱難。所以，我只能通過外圍的方式捆住它。日本和你們少女時代只是一個開始，現在的韓流重要的盈利途徑都在國外，我遲早要通過自己在中日美三國的優勢把你們公司、YG公司……乃至於所有的韓國歌謠經紀公司都鎖住，只要對這三國的韓流輸出渠道在我手裡，他們必須得跪下來，強如你們S.M公司也得低頭服我！」

　　徐賢未置一詞。

　　「不過，在這個實現野心的過程中我要順便實現的一個從未動搖過的信念。」金鐘銘目光炯炯，認真的看著徐賢大眼睛袒露了心聲。「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獲利的同時就一定要讓別人丟掉什麼，我要的是……是那種類似於《教父》中的處事方式，就是讓自己提出的要求別人統統都拒絕不了的那種。更重要的是，我一開始就對這個圈子的混亂和骯髒感到厭惡和厭倦。所以，哪怕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但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成為這個無主之地皇帝！同時，還是一個規則以及真正秩序的建立者和掌控者！」

　　徐賢失神了，以至於她都沒有聽到金鐘銘隨後有問題如何看待自己的答案，因為這個答案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卻又直擊她內心深處的某種東西。

　　所以她說不出話來了。

　　一個半小時後，張承文去而復返。

　　「怎麼樣？」金鐘銘不解的問道。「你是旁觀者，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態度？」

　　「不壞！」張承文低頭答道。「我其實不懂女人。」

　　「哦！」金鐘銘不置可否。「今天一天辛苦了，上午在環球，下午在樂天，晚上還讓你送走路不穩的小姑娘回酒店……喝一杯吧。」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張承文答非所問。「但是你剛才的話讓我很受衝擊。」

　　金鐘銘詫異的看向了對方，這個走門路進來，但卻證明了自己水準和才華的人很得他的看重，實際上他一直有把對方培養成那個安保公司一把手的想法，但是他卻一直把自己擺在藝人經紀人、自己的助理這些低層次的位置上，讓人搞不懂他的想法。

　　唯一確定的事情大概就是這也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我以為自己會呆在韓國不再起任何波瀾。」張承文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但是……可能是因為我骨子裡的不安分因素，再加上這些天跟著你看到聽到的這些事情，我現在很想看看你能不能走到那一步！秩序和規則是維護一些美好東西的前提，這一點，我確實從你那裡感覺出來了！」

　　「乾杯！」金鐘銘微微一笑，這真是一個意外的收穫，這麼多年了，總算有個納頭便拜的角色了。

　　同一時間的酒店裡，西卡和允兒有些擔心的坐在床邊。

　　「忙內喝多了。」允兒長吁短嘆。「她平時雖然喝酒，但一般很有節制的。」

　　「伍德沒回來。」西卡有些不滿。「他留在那種地方想幹嗎？」

　　「喲！」帕尼推開門露出了個腦袋，然後眼睛已經笑成了月牙。「告訴你們一個事情，我們很可能要簽約環球了，我剛才還聽到他們說到了去美國發展的事情……忙內在沖澡？」

　　允兒和西卡齊齊點頭。

　　「還在唱歌？」

　　倆人再度齊齊點頭。

　　「心情很好？」

　　倆人這次齊齊搖頭。

　　帕尼不懂了。

　　「看起來像，但是我們不知道。」允兒無力的答道。

　　「那不管這個了。」帕尼跑過來拉住了兩個人。「是這樣的，西卡你不是跟CUBE的人很熟嗎？秀英建議讓你打電話去問問kara的情況，允兒一起過來，我們幾個都很想知道環球給她們的安排，這樣就可以推算出我們在日本新專輯的日程安排了……」

　　西卡掙紮了一會，然後最終還是跟著離開了，倒是允兒堅持要等徐賢出來再一起去，知道她倆感情的帕尼和西卡倒也沒說什麼。

　　五六分鐘後，沖完澡的徐賢套上浴袍步履輕快的走了出來，除了面頰上的兩團緋紅外基本上看不到她剛才被送回來時那種微微的醉態了。

　　「歐尼！」徐賢打量了一下周圍，確定了只有允兒一個人後立即撲了過來，她難得的對著允兒再度撒了次嬌。

　　「怎麼了？」允兒被對方的反常行徑給嚇到了。「你在夜店裡到底怎麼了？別嚇我！」

　　「歐尼。」徐賢抱住了對方的肩膀，然後把腦袋靠了過去。「我心亂了，怎麼辦？以前只是覺得放棄了可惜了，現在覺得他好帥，怎麼辦？」

　　允兒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然後忽然扭頭死死的盯住了自家忙內，講道理，這個表情叫做目瞪口呆。

第028章女孩的心思你別猜（2合1）

　　PS：繼續欠三更，今天早上六點就睡不著了，後果是現在腦袋昏昏沉沉的還卡文……所以，先睡了，感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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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麼女孩子多的地方或許稱不上江湖，但是親疏肯定是有的。就好像再團結、關係再緊密的大學女生寢室一樣，雖然所有人都可以隨意爬到任意其他一個人床上一起看gay片，但你總是會有一個感覺最差的和一個感覺最好的人。

　　這是天性，而熊貓人老陳有一句很有名的話，叫做天性不可奪。

　　少女時代也是人，她們自然也是如此。西卡練習生時期因為金泰妍的到來哭到崩潰過，允兒和侑莉對於門面的爭奪一直到出道兩年後都有心結，這些都無需諱言。甚至允兒自己出道後都曾直言不諱，『真正的好朋友大概有五六個』，而且這裡面到底有幾個在少女時代裡也很存疑。所以，哪怕是黑海的淬煉之後，這些女孩都已經懂得了她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但是想要讓她們親如姐妹然後團結成渾然一體的樣子，那也只能存在於S.M公司的宣傳中……

　　不過，具體說到親疏問題上其實有些東西也很明顯，比如金泰妍和帕尼，嗯，那是真親近；再比如這個時空裡意外的相處的很好的西卡和sunny，她們倆總有些奇奇怪怪的默契；還比如……允兒和徐賢。

　　而最後這對，真的是從小一起背著書包上學校、去公司、回家，一路上走出來的感情。也正是因為如此，徐賢才可以毫無顧忌的抱著允兒然後這麼直接的說出來。

　　所以對應的，允兒的反應也很坦誠。

　　「小賢。」允兒的眼珠子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後終於開口了。「有好感是有好感，跟他有接觸的女孩子，因為他的成就、他的錢、他的名聲然後產生好感是正常的，據西卡歐尼說他現在的工作郵箱都得有專人進行事先的清理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所以，你覺得他很帥我可以理解，可心亂了到底是個什麼鬼？」

　　「就是跟你們不一樣了的意思。」徐賢歪著頭笑看著自己這位最親近姐姐的臉頰答道。「我知道你們幾個的心思，之前我也有。但那無外乎就是算來算去總覺得自己和他這麼早認識，又離他這麼近，所以有一種『為什麼不是我』的感覺。但實際上你們根本就沒有那種真正的衝動，你也好、侑莉姐也好、秀英姐也好，其實都是這樣，一個個的只能趁著自己喝醉的時候喊一嗓子罷了……」

　　允兒的臉色突然變得和徐賢一樣紅了。

　　「這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忙內再次抱緊了對方。「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成了年，事業進入收穫期，也基本上擺脫了生存的壓力，那自然就會開始渴求一段真正意義上的感情，甚至隱約中希望能夠一直走下去有個好歸宿。這種東西誰心裡都會想的，只是允兒歐尼你們真的下定決心了嗎？又或者說真的產生了那種複雜的感情，準備非他不嫁了嗎？」

　　允兒的臉已經比徐賢還要紅了。

　　「歐尼。」徐賢把自己的臉貼在了對方的臉上，很顯然，忙內的臉色雖然很紅，但卻比允兒的臉要清冷的多。「我當然也沒有什麼死去活來的那種感覺，但是今天確實產生了一種衝動，覺得他今天的表現很帥氣，很值得我去看一看他的內心到底如何，又或者說其實我是產生了一種想要跟著他，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的感覺……僅此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以去應聘他的秘書。」允兒很認真的回覆道。「何必要『心亂了』呢？」

　　「因為我也覺得男未婚女未嫁，然後又覺得觸手可及啊。」忙內抬起頭神色自若的答道。「我也可以有一種『為什麼不是我』的感覺啊！況且，真的只是去看看，離戀愛早著呢！」

　　允兒不再說話了，因為她知道，說話已經沒用了，甚至她早該知道說話已經沒用了。徐賢不是自己，自己有父母的前車之鑑，對待感情一開始就看向了婚姻乃至於更深的角度，所以她慎之又慎；這丫頭同樣也不是秀英，秀英的男孩子豪爽氣概背後是小心翼翼，是全線被動，而且允兒看的很清楚，秀英的家境其實起了副作用；忙內更不是侑莉，侑莉的性格誰都知道，那丫頭把瞻前顧後四個字展現的淋漓盡致，而徐賢就是徐賢，安安靜靜不苟言笑，但是她真要是做出了決定就一定會真的去嘗試……所以根本沒必要再說什麼了。

　　「隨便吧！」允兒最終嘆了口氣，臉上的潮紅也退下了，她伸手捏了捏對方緋紅色的臉蛋。「保護好自己，千萬別去什麼夜店了……今天嚇死我了。」

　　徐賢調皮的轉了轉眼珠，沒有理會自己的這位姐姐的好心叮囑，很顯然，她覺得如果能保證安全的話，夜店似乎也是個不錯的去處。

　　允兒看了對方一眼，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了，無可奈何之下她只能沒好氣的把自己這個妹妹給推倒在床上，然後就甩甩手離開了。話說，她現在也很好奇kara的日程安排，也想知道自己簽約環球後會有什麼待遇……至於忙內，讓她瘋一回吧！

　　但是，拉開門走在走廊上，允兒突然在心底泛起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失落感，因為她突然間反應過來了，自己、侑莉、秀英，這三個在小學時候就已經認識了金鐘銘，這三個最覺得『理所當然』的人其實已經失敗了！

　　又或者說，自己這三個人因為性格，因為家境，因為人生觀，其實早早的就已經注定與那個看起來近在咫尺的人無緣了。

　　甚至再殘忍一點，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次自己的幻想而已，就好像是自己這些人初中時期對那些公司裡新來的帥氣男練習生的幻想一樣……秀英去打探消息，然後回來八卦，聽得侑莉面紅耳赤，然後自己在旁邊一方面假裝毫不在意，一方面卻又在心裡蹦蹦直跳。但是，過不了多久，那些帥氣的練習生或者消失不見，或者因為越來越熟悉而讓自己這些人變的無動於衷。

　　允兒已經走到泰妍和帕尼的房間門口了，她已經聽到房間裡那熟悉的吵鬧聲，但是她的腳步卻也已經邁不開了。因為隨著自己的被動或者主動出局，允兒發現自己再去想這件事情時的格局和視野已經越來越大，而且想的越來越多，想的越來越清楚，想的越來越通透！

　　什麼理所當然？什麼『為什麼不是我』？自己這群人明明處在絕對的客觀劣勢上，卻還是瞻前顧後一無所獲，為什麼？

　　那是因為自己這群人也有自己的驕傲和矜持，感情這種東西什麼可以勉強了？什麼時候要因為對方比自己優秀就可以放下女孩子的矜持了？每個人都應該是驕傲和獨立的！每個人在感情上的付出都應該是平等和包容的！自己的矜持難道有問題？自己想要一份安穩的愛情難道不對？自己想要以後有了孩子後可以讓她不再經歷自己的痛苦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這麼一想的話，允兒終於明白過來自己今天為什麼會這麼快就釋然了……忘了什麼時候了，在某個節目裡，有人問自己，如果自己交往的人劈腿了自己的朋友，那麼自己會怎麼辦？自己當時根本不假思索——『沒想過，不管多喜歡我都會離開』！

　　毫無疑問，別人不知道，但是她林允兒絕不是那種因為所謂愛情放棄自尊的人。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對應的，更加成熟、更加聰明、更加通透的金鐘銘又是怎麼想的呢？他又是個什麼態度呢？

　　一念至此，剛剛還感覺到很驕傲很自豪的允兒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因為這麼一想的話她才發現，哪怕只是幻想和矜持，自己這三個人也還真的有點自作多情了。別的不說，金鐘銘這麼聰明的人會看不出來自己幾個人的幼稚想法？他要真有意早就撲過來了，但是他無動於衷，這說明要麼他還沒從含恩靜的陰影裡走出來，心裡還不願意接受什麼人，要麼他至少明白自己這幾個人不是他的菜……至於保持距離，其實是在珍惜幾人的過往吧？大家這麼小的時候就認識，經歷了這麼長時間，面對著這個名利場的大浪，能有個可以隨時打電話陪自己去吃燒烤的朋友，實在是應該去珍惜。

　　可如果這樣的話，再往下面想，小賢呢，自己可愛的忙內難道就可以了嗎？怎麼感覺她也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呢？

　　猶豫了一下，允兒還回身走了幾步，但是她馬上又一次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自己……發現自己又不知道是想多還是想少了。

　　忙內的理性不需要自己來去操心，她發現不對一定會自己昂著頭驕傲的撤回來的，金鐘銘的成熟也同樣不需要自己來去擔心，既然如此，自己為那倆人瞎操什麼心？

　　不過，真的是瞎想嗎？允兒歪著頭盯住了酒店走廊上掛著的一副和式畫（其實是浮世繪）。畫裡面，遠處的山路上，一個戴著斗笠背著背包的旅人滿臉笑容的張開雙臂，一條狗跟在他的身邊追逐，近處，一對明顯像是母子的人也興奮的張開了雙臂迎了過去……酒店客房走廊上掛這幅畫，意思是賓至如歸嗎？誰都想有個好歸宿吧？無論如何，還是很羨慕忙內的堅定和理智吧？不過最後這一點，謹慎而又害怕的自己永遠學不過來……

　　「咦？」胡思亂想中，sunny等人推開門發現了允兒，她們已經結束了問詢，實際上，允兒在走廊裡已經站了大半個小時不止。「你在干……這幅畫這麼好看？」

　　「蠻有感覺的。」允兒背著手像個小男孩一樣笑了起來。「歐尼你們問完了嗎？估計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出專輯？」

　　「應該是9月份開始正式出道加打歌……」泰妍趕緊解釋了起來。「環球看起來很有誠意的樣子，這個結果跟我們之前預定的時間根本沒變化……」

　　「那就好……」

　　來到日本的第三天，日韓兩國媒體爆出了一個大新聞，環球唱片截胡成功，正式的拿下了少女時代日本出道的專屬合同。除此之外，加上他們已經在手的Bigbang、kara，外加包括4minute在內的的cube和環球的深度合作協議，環球唱片幾乎是一種讓人瞠目結舌的方式壟斷了絕大部分韓流對日本的輸出——這是一個戰略型的商業成果！

　　不過，就在日韓兩國媒體追逐少女時代的日本出道、Kara的夏日新專輯時，也有不好的的傳聞出現，比如說Bigbang所屬的YG公司再次和艾回之間傳出緋聞……對此，接受朝日新聞專訪，大談特談韓國團體在日本成功經驗以及韓日文化交融的環球唱片日本總裁小池一彥完全嗤之以鼻，他表示YG之前就已經和環球達成了續約協議，甚至YG也有和cube一樣與環球達成深度合作協議的傾向……

　　聽到這個消息的楊賢碩愣了半響，他幾乎是想本能的發布消息駁斥環球，甚至直接指責小池在信口雌黃。不過，隨即他就從某個渠道得知了另外一個消息，在日本流連了四五日的金鐘銘將於週五回國參加《青春不敗》的錄製，並且還將前往電影院觀摩康佑碩、鄭在泳、元彬三位聯手打造的《苔蘚》……

　　想到了不久前金鐘銘在Bigbang和環球續約問題上的一些施壓，楊賢碩再次沉默了下去，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理清思路。

　　但是很快，又一個新的消息讓楊菊花停止了無謂的思考。

　　為瞭解決雙重國籍的立法問題，一個國會內部的臨時委員會正式成立，近百名不同派系的國會議員統一的加入了進來……沒人對此感到驚奇，因為這個臨時立法委員會背後有著多個利益方的遊說團體存在，其中不僅包括了幾乎所有韓國外交界的關係，很多韓美、韓日貿易厲害者也大肆參與其中，前者有著遍佈朝野上下的關係，後者有錢……毫無疑問，9月1日國會啟動後，新的立法提案將會被毫無阻礙的通過，因為朝野兩黨都沒有理由反對這個提案。

　　而就在這紛紛擾擾中，金鐘銘也以不顯眼的方式出任了其中一個遊說性質的委員會副會長，會長則是著名的美國狗，韓進集團的現任當家人趙亮鎬。

　　這個事情看起來跟什麼環球唱片什麼日本市場無關，但是聰明人總是能從這些無關的事情中尋找到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而楊賢碩就是這麼一個聰明人，他通過這個東西再度驗證了自己之前所想的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發現自己面對著金鐘銘時有一個絕對的死結。

　　要知道，在韓國，由於國家太小，生意做起來以後總是要在最終的政治場裡和財閥圈下各自找一個靠山的，而和S.M公司背後的政治派系是如此分明一樣，楊賢碩和YG自然也是有自己的靠山的……只是，菊花哥杯具的地方在於，他的靠山和金鐘銘的靠山目前看起來是一樣的，而他在那個陣營裡的地位好像遠遠不如對方……換句話說，只要後頭沒分裂，或者找到機會改換門庭，那他就會被金鐘銘在國內給吃的死死的！

　　艹！性格如楊菊花，此刻也難得爆出了一句粗口！

　　「所以，oppa以後每週都要回國一趟？」到了週五那天，酒店大廳中，徐賢拖著一個小行李箱出現在了金鐘銘一行人面前。「可是你們這樣不累嗎？我聽西卡歐尼說你這邊還有放不開的生意，國內又那麼忙，這樣的話豈不是要每週都要奔波一趟？」

　　「兩個半小時的飛機而已。」金鐘銘笑道。「就當換個地方睡午覺了，哪來那麼多嬌貴的地方？」

　　「這倒也是，日韓來往確實很方便，比國內有些地方趕通告都快。」徐賢想了一下，然後扶著行李箱站到了金鐘銘身後，把具荷拉、金泫雅組成的哼哈二將造型給徹底破壞掉了。

　　金鐘銘疑惑的看了站的筆挺的忙內一眼：「你這是在幫sunny還是侑莉拎的箱子？」

　　「都不是。」忙內閃著大眼睛搖了下頭。「我這是給自己拎的箱子。」

　　金鐘銘：「……」

　　「我也要回去拍攝……我結。」徐賢語調怪異的給出了標準答案。

　　金鐘銘連連點頭，而等侑莉和sunny一起匯合過來後，一行人再加上助理、經紀人，還有金鐘銘身後一大票其他方面的下屬，所有人立即浩浩蕩蕩的啟程了，事情的發展就是那麼的自然。

　　不過，上了飛機後不久，sunny等人立即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忙內今天有些不正常，準確的說她今天是對金鐘銘顯得格外的親暱。先是上來就和張承文禮貌的換了座位，坐到了金鐘銘身邊，然後sunny和金鐘銘一起拿出psp玩遊戲時，向來對這方面一竅不通的她竟然趴在金鐘銘胳膊邊上認真的跟著看了起來。

　　嘛，雖然很古怪，但是也沒人覺得不可接受，說不定是忙內想家了，而金鐘銘給了她安全感呢……更何況，這飛機上通行的這麼多人，怎麼數也數不出來幾個可以有資格討論她跟金鐘銘關係的人。

　　「oppa綜藝錄製完你是要去看《苔蘚》嗎？」徐賢安靜的坐在金鐘銘身邊看他和sunny打了半小時遊戲……然後突然就開口了。「可你不是在電影振興委員會那邊看過導演剪輯版了嗎？」

　　「肯定是要的。」金鐘銘放下遊戲機解釋了一下。「這幾部電影都躲不掉的，不是說看沒看過，而是要給這些人面子……而且，從目前我的印象來說《苔蘚》這部電影確實值得看兩遍！康佑碩導演、元彬前輩發揮都很出色，但是鄭在泳前輩這次表現的超出常規的出色，他恐怕塑造出了一個韓國大銀幕上的經典反派形象……」

　　忙內敷衍的點了點頭：「那oppa能帶我一起去看看嗎？我也想去見識一下這部電影。」

　　很拙劣和直接的……邀請方式，拙劣到坐在後排一起玩京城癱的具荷拉都微微的張開了嘴，那麼非常清楚忙內根本不會對這種電影感興趣的sunny和侑莉立即就眯起了眼睛。如果說，剛才的那些行為還讓她們無法猜度什麼，那麼這麼直觀的行為實在是……實在是讓她們禁不住去浮想聯翩了。

　　金鐘銘側著腦袋看了看徐賢，但是忙內卻用略顯興奮和認真的眼神看了回來——她絲毫不在意侑莉等人的眼神。

　　「你很想去看？」金鐘銘忍不住開口反問了過去。「這部電影很陰暗……」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忙內的回答依舊很拙劣，但語氣也同樣讓人無法反駁。「難道還不能看19禁的電影？後天晚上吧，oppa帶我去看看電影……」

　　Sunny依舊眯著眼睛擺弄著遊戲機，可侑莉卻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她從後排坐起來抱住了自家忙內的肩膀：「小賢……oppa的意思是說他去看電影的事情肯定是要不做掩飾的，這樣才能讓元彬前輩那些人受到訊息……」

　　「這有什麼關係？」徐賢微微笑著反問道，但語氣中的較真卻讓對方非常頭疼。「只是去看場懸疑電影而已，難道還能出緋聞？就算出緋聞也無所謂的事情嘛，我不在乎。」

　　侑莉張了張嘴，同時心裡泛出了一股強烈的失落感，沒錯，只是去看一場電影而已，忙內可以這麼毫無顧忌，這麼光明正大，而自己卻……卻瞻前顧後猶猶豫豫到現在也一事無成，這麼長時間了，自己到底要在這種可笑的性格上面吃多少虧才能真正的成熟起來？

　　「oppa，不行嗎？」忙內又回頭盯住了金鐘銘。

　　「當然沒問題。」金鐘銘輕笑了一下。「大前天我們一起去六本木的夜店喝酒都不怕，難道還怕看一場電影？」

　　「是吧？」徐賢喜笑顏開，而周圍的幾個人目瞪口呆。

　　說實話，那天晚上六本木一起去喝酒的事情西卡和允兒跟誰都沒說，甚至那天晚上忙內去幹嗎了她們都不知道……而瞭解忙內的人更很難把日本夜店喝酒這個短語跟她聯繫在一起。總之，不僅是侑莉，就連一直裝傻的具荷拉都有點懵逼，金泫雅倒是興致勃勃的欲言又止，大概是想問下日本的夜店感覺如何，不過小野馬被她旁邊的經紀人伸手一拉就老實了下來。

　　金鐘銘再度輕笑了一下，然後回身瞥了眼身旁的Sunny，小太陽是唯一一個從頭到尾都沒什麼反應的人，準確的說，從徐賢要求金鐘銘帶她去看電影那一刻，她就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了。

　　嗯，反正是沒說話的意思，實際上，她在飛機上剩下的時間裡全程都沒再說話。

　　而且，這種情況持續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的《青春不敗》活很重，一大早，揄峙裡就在收茄子，很繁忙和細緻的工作，收完茄子後還要小心做保鮮和包裝，下周還要去市場拍賣……而當天一整天sunny給金鐘銘的印象還是全程眯著眼睛，當然了，看鏡頭的時候他就很清楚的注意到了，小太陽對著其他人都還是該笑笑該說說，甚至還當眾拍了一次孝敏的屁股……唯獨對著自己是那副鬼樣子

　　總之，金鐘銘再蠢也明白了過來，sunny是在生自己的氣了。

　　可是，事情還沒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告訴金鐘銘一個道理，那就是永遠不要猜度情緒上來後的女孩子的心思。

　　週日的一天金鐘銘過的很忙碌，他上午去見了楊賢碩，在得到對方心不甘情不願但又無可奈何的表態後，隨即又回了趟公司大廈，然後金鐘銘正式任命了張承文作為安保公司的副社長……這件事情引起了一些騷動，但是由於這家公司是金鐘銘獨立掌握在手的，所以也只是騷動，並未有實質性的阻力。

　　到了晚上，金鐘銘婉言拒絕了某個可笑的晚宴邀請，而是選擇在江北的東湖小區匆匆的陪家裡人吃了頓飯，算是安撫了一下暑假在脾氣愈增的鄭二毛，然後他就正式出發前往赴約了。

　　但是，當金鐘銘開著他的現代車來到少女時代宿舍樓下時，上車的卻有兩個人——一臉嚴肅抿著嘴唇的忙內，還有神色自若但卻陰陽怪氣的sunny！

　　事情大條了。

第029章雷雨（3合1）

　　傻T生日快樂！還欠兩更。

　　————我是傻傻的分割線————

　　實話實說，類似的情形金鐘銘是有過親身遭遇的，而且不止一次。曾幾何時，多少次出去看電影或者去商場購物的時候，鄭大毛和鄭二毛說不定還會以更加奇葩的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但是那個東西處理起來真的很得心應手，無論是幫著小的抵抗大的還是幫著大的欺負小的他都沒有任何心理壓力，金鐘銘甚至都可以抱著爆米花在下面喊：『來啊，在我面前互相傷害啊』！

　　……但這次嘛，呵呵呵！

　　總之，思考了十幾秒鐘之後，金鐘銘徹底懵逼了，他真不知道如何開口。

　　「oppa，我們去哪兒？」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徐賢拉上安全帶，並且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票買好了嗎？」

　　「買好了也扔了吧！」sunny在後座嘆了口氣。「我突然也想去看看鄭在泳前輩塑造的那個大反派了，都被你捧上天了，找個繁華地段的電影院，買三張聯票。」

　　忙內的喘息聲突然變粗了，鼻孔都大了，而金鐘銘也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怎麼了？」sunny冷哼一聲。「只是看電影而已，三個人一起去難道還怕傳緋聞？你一個人跟我們倆傳？」

　　「歐尼！」徐賢沒好氣的回頭想說什麼。「我……」

　　「歐尼我是為了保護你！」sunny近乎賭氣一般的仰頭答道。「你不知道流言蜚語的厲害！」

　　「我從來不在乎那個！」忙內盯著sunny認真的回答道。「倒是歐尼你，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要是想……想看電影為什麼前天回來不看，為什麼今天上午下午不看？非得等到我要去看的時候擠過來？」

　　「我怎麼想的不需要向你匯報吧？」sunny的語氣有點冷。「我現在要金鐘銘帶著我順路去看場電影……不行嗎？還是說你們倆什麼時候告白了，見了家長了？那樣的話是我打擾到你們的二人世界！」

　　徐賢是真的生氣了，很明顯，sunny雖然是在無理取鬧，但是偏偏她也沒有什麼明明白白的道理。更何況，說實話，平時忙內就有點對這個姐姐犯怵的意思。

　　所以，兩人詭異的對峙了起來。

　　「小賢今天的鞋子不錯。」金鐘銘突然語調淡然的張開了嘴，同時還直接啟動了車子。

　　「是嗎？」忙內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倒是sunny開口了。「忙內今天可是下苦功夫打扮了……」

　　「她穿的是平底涼鞋，很配這個連衣裙。」金鐘銘頭也不回的答道。「把一個年輕人真正的感覺給穿出來了。」

　　Sunny為之一滯。

　　「我們去往十里那邊的CGV影院。」金鐘銘繼續堵住了那兩人的嘴。「多說一句，既然是去看電影的那就好好看電影，都別說什麼廢話，看完之後各自寫一篇三千字以上的正式影評過來，加上我自己的，咱們一起發到網上去！」

　　這次輪到sunny懵逼了。

　　但是……怎麼說呢？估計也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所以對方這麼一發脾氣，小太陽竟然不太敢說什麼了。

　　「哦……」徐賢也有點被金鐘銘給弄懵了，雖然對方沒有衝著自己說什麼，但是平時一直對自己和顏悅色的人突然板起臉來還真的蠻嚇人的。

　　金鐘銘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板著臉就能解決的，忙內雖然都沒挑明，但是她讓自己帶她去看電影意味著什麼自己還是一清二楚的。而他呢？說實話，金鐘銘確實是有一些猝不及防的，他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而從這一點上來說，sunny因此產生一些反應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是！

　　所以說但是，理解歸理解，可金鐘銘決不允許所謂狗血的『修羅場』場景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因為在他看來，所謂『修羅場』的根本罪惡來源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個放縱著這一切的男一號，回到面前這個場景，就是自己！

　　所以，哪怕是有些懵逼，哪怕是顯得有些武斷，但金鐘銘仍然咬著牙拉下了臉。

　　這種情況下，說實話，電影看得很無趣，雖然忙內確實被裡面陰暗的人心給嚇到了，sunny也有點被最後的鏡頭給滲到了，可倆人都沒有在黑燈瞎火下的電影院裡搞什麼鬼，電影看完後也都沒再鬧什麼，就這麼……這麼安靜的被金鐘銘送回到了宿舍，然後開始寫她們的影評。

　　影評和文字工作金鐘銘這邊顯得非常輕車熟路，他送完倆人又回到家後，隨手就寫了一篇正兒八經的長篇影評發佈到了自己SNS賬號上。

　　當然了，金鐘銘的重點還是放在了演員上面，主要就是大讚特讚了鄭在泳的出色表演，認為對方塑造的這個形象堪稱經典云云。

　　其實，這就是在告訴所有的韓國人，老子很有范，雖然是競爭對手，但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鄭在泳演得好我就是服氣。

　　所以，不許拿最近大批影片集中上映的事情亂炒作什麼矛盾，最起碼炒作時不許黑我！

　　當然了，下面的粉絲們發現他在線後也開始互動了起來，有人問他對《大叔》的信心如何；有人問他下半年有沒有什麼新的影視計畫；還有在問《大叔》的宣傳海報明天就出來了，是不是會有見面會之類的事情；也有人問《青春不敗》最近如日本拍攝的傳聞，這個傳言是因為最近這個節目的一多半人都在日本；最讓人無語的是甚至還有人問他Facebook什麼時候上市……

　　除了後面那個問題，心情被兩個小姑娘搞得有些不爽的金鐘銘對大部分比較集中的問題都還勉強壓抑著情緒大致回覆了一下。

　　然後果然，很快有人問他是不是在往十里看的電影，因為有人已經在網絡上發佈了照片，他、徐賢、sunny都照的很清楚。

　　金鐘銘當然沒理由否認，他甚至記得自己還對著照相的人打了聲招呼。

　　「可為什麼要帶兩個女孩去看電影呢？」下面的路人好奇心就是那麼強。

　　「因為帶一個人怕傳緋聞。」金鐘銘的回答很有意思。

　　「那麼原本怕傳緋聞的是哪個呢？」

　　「你猜！」金鐘銘如此跟這個路人互動道。

　　不過，十秒鐘之後他自己又主動加了一句：「是sunny怕自己和忙內傳緋聞，所以讓我帶她們去……」

　　這個回答很有意思，下面回覆的粉絲自然而然的開始往這個話題上靠攏，很快還有大量的少女時代粉絲擠了過來。

　　「應該是忙內害怕了吧，覺得十九禁的懸疑片指不定多恐怖呢，所以被sunny拉走看電影後害怕的給你打了電話！」

　　金鐘銘在SNS上面對這個評論回覆了個表情，他看出來了，這是一個被S.M公司形象塑造所毒害的一個人，在對方眼裡忙內依舊是那個十七歲，見到蟲子都要躲到姐姐身後的小女孩。

　　不過不管怎麼說了，得益於金鐘銘這種超出常規的互動，他的社交賬號下面活躍的人越來越多。想了一下，過了一會後金鐘銘進一步發佈了一個信息，說是sunny和徐賢也要寫影評，他決定在線等，而要是這倆人寫不出來那他也會等到12點……順便跟大家聊聊各種話題，當然，股市話題他堅決不會吭聲的！

　　文字這種工作徐賢還是很擅長的，她找了篇範文，大致瞭解了一下格式，然後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的在電腦上敲出了一篇三千多字的文章，並在十一點的時候發給了金鐘銘。

　　但隨即，她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該去幹嗎，但也不想早早的洗漱睡覺，實際上她發現自己也睡不著。

　　而同一時刻的Sunny卻在隔壁房間裡早已不知所措了，她這個自小生活在練習室裡的人根本不懂什麼叫影評，半天在鍵盤上撓了兩三百個字就已經大汗淋漓了，還三千字？！她已經開始佩服那些寫CP文的粉絲了。

　　實際上，小太陽不知道的是，在把忙內的文章發出來並點評了幾句後，金鐘銘已經在網上為她說話和解釋了，所有人也都不對sunny的影評還抱什麼期待。所以，小太陽這時候的掙扎有點在浪費感情的意思。

　　客廳裡，徐賢意外的覺得有些燥熱，明明開著空調，但她就是有些煩躁，好像屋外的熱浪時刻會透過陽台衝進客廳一樣。不過，已經在沙發上安靜的捧著書坐了好一陣的忙內對自己的心情看的很通透，她知道自己心底的這種躁動不安從何而來，就如同自己的突然行動讓金鐘銘措手不及一樣，今天sunny歐尼的意外殺出也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夏日的屋外越來越不對勁了，雖然烏七八黑的夜里根本看不到什麼，但是從窗戶玻璃上時不時的被雜物撞擊的聲音看來，外面似乎掛起了熱風！綠化帶裡的蟬鳴開始變得急促起來，這個實在是無能為力，蟬的生命力誰也沒轍，有樹的地方夏日就少不了蟬鳴。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的緣故，小太陽竟然模模糊糊的在蟬鳴中聽到了幾聲青蛙叫！雖然說這個樓層不算是很高，但是小區裡有池塘？！

　　於是，Sunny決定去客廳冰箱拿一瓶可樂壓壓驚。

　　不過，一推開門sunny就發現了坐在沙發上抱著腿看電視的忙內，電視裡竟然是放的紀錄片，幾隻青蛙在屏幕裡跳來跳去……怪不得。

　　拿了可樂，sunny有些躲避式的來到陽台上擰開了這玩意，平時的話徐賢一定會盯著自己手上的碳酸飲料看個不停，她也會有心思逗逗對方，但是今天……今天還是算了吧！

　　「感覺有點不對勁啊。」金鐘銘在網絡上跟粉絲互動的越來越嗨。「這鬼天氣開著空調都燜！」

　　「今天晚上有大暴雨！」馬上又無數粉絲立即刷出來了一大堆回覆。

　　「首爾市都發佈了預警了！」

　　「據說還有雷暴這樣的強對流天氣……」

　　……

　　「說起來，像徐賢這樣小心翼翼的性格應該會被打雷嚇到吧，我記得金鐘銘xi和她們宿舍很近，不去安慰一下嗎？」有些路人粉在調侃。

　　「我們忙內才不用臭男人安慰的！她有八個姐姐會在打雷時抱住她的。」這個不知道是sone還是徐賢的唯飯。

　　「粉絲這種東西真可怕，明明聊得好開心……」

　　「是啊，今天好嗨。」

　　歪樓了，但今天心情很古怪的金鐘銘毫不在意，他甚至專門回覆那個sone一句：「今天好像只有侑莉、sunny、徐賢在宿舍，不過侑莉好像也去看她哥哥去了，昨天錄製節目時就說了好幾次了。」

　　「那sunny也會在打雷時抱住我們忙內的！」這個粉絲有點毒唯的感覺。

　　猶豫了一下，金鐘銘敲出了一行字發了出去：「按照我的理解，應該是忙內在打雷時抱住sunny。」

　　剛剛點擊Enter鍵發送出去，一聲炸雷就伴隨著閃電在漢江上空炸裂開來，隔著窗戶金鐘銘都能感覺到這次雷擊的威力。嘆了口氣，關上了電腦，金鐘銘出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站到了陽台上。

　　話說，外面一瞬間就已經雷電交加，大雨如注了。

　　而同一時刻的少女時代宿舍陽台上也已經一片狼藉了。

　　一個晾衣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整個倒在了一邊，把原本掛在上面的衣服都給擠到了牆面上。

　　一瓶冰鎮可樂在地面上噴灑開來，把地板、牆壁弄得一團糟，拉開一半的窗簾也倒了大黴，現在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著褐色的可樂汁液。

　　至於sunny……她完全沒有了平時那種抓雞小姑娘的勇氣和從容，整個人都跌坐在了陽台和客廳的交匯處，而在她身後……恰如金鐘銘所說的那樣，這個組合裡年紀最小的徐賢，被粉絲們認為會在見了蟲子後跑到姐姐身後躲著的忙內，卻正在sunny的身後緊緊的抱住了她。

　　「歐尼……別怕。」徐賢把腦袋緊緊的貼了過去。「有我呢！」

　　Sunny個子很矮，那是因為她太小年紀就開始練習生生涯，天天跳舞所以生長板過早的閉合了；sunny是李秀滿的親侄女，是從她爸爸公司裡轉移到S.M公司的；sunny在宿舍裡喜歡撒嬌，而且因為撒嬌的頻率太高，次數太多引得所有的隊友都有些無奈；sunny在《青春不敗》前人氣並不高，只是在綜藝裡有些閃光點而已，但是抓雞小姑娘之後『大膽無畏』這樣的標籤就已經貼到了她身上，她人氣開始激增；sunny和兩個姐姐是同一天生日；sunny是神話的粉絲；sunny喜歡玩遊戲；sunny喜歡喝酒；sunny第一個緋聞對象是tara的孝敏……

　　類似的東西，粉絲們可以在fanclub裡面總結出上百條來，個個都很精彩。

　　而金鐘銘無聊的時候也會去看這些東西，而且他不止會看sunny的，也會看徐賢的，看允兒的，甚至看孝敏的、具荷拉的。可是，雖然他每次看的時候都會覺得這些東西很有意思，像是看動漫看電影一樣很有消遣的感覺，可是看完了也就看完了，因為這些東西……怎麼說呢，沒有什麼意義。

　　路遙在《平凡的世界》裡一針見血，『人們寧願去關心一個蹩腳電影演員的吃喝拉撒和雞毛蒜皮，而不願瞭解一個普通人波濤洶湧的內心世界』。

　　當然了，沒人覺得一個粉絲在網絡上的這種舉動會有害處，其他粉絲看了也不會覺得這個總結的粉絲有多麼無聊。實際上，這個世界上無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絕大多數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真的瞭解了一個身邊普通人波濤洶湧的內心世界，那麼又談何去指責別人關心一個idol的吃喝拉撒呢？

　　而且Idol也是人，她們首先也是一個有著波濤洶湧的內心世界的普通人，然後才是那種展示出自己的生活美學圈粉賺錢的職業者。實際上，金鐘銘也曾經嘗試過去看西卡和Krystal類似的東西的，但是……他發現自己總是看不下去，因為他經常會把目光停留某一條某一款下面很長時間不動，最後忘記了時間和正事。而深究其因，無外乎就是他可以從這些簡單而有趣的文字描述背後回憶起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如果去認真瞭解的話，恐怕還可以繼續深思，回憶到他頭疼為止……當然了，這種深思的前提在於你真的瞭解這些東西的含義。

　　回到sunny身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出生在美國，幼年時期生活在科威特，然後遇到了海灣戰爭，全家又回到了韓國……於是她的英語跟全家相比都很爛，於是她面對對巨響什麼的會有點應激反應……害怕打雷，害怕煙花爆竹。然後在這裡，大概會有人感慨一句，戰爭啊，真是殘酷！或者我們的抓雞小姑娘當初真可憐！

　　但實際上，很少有人願意真正的去思考這對一個普通人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

　　對於海灣戰爭，大部分人的印象是美國人因為伊拉克入侵了科威特，影響到了美國人的石油霸權，所以被美國人一通亂揍給揍了回去。軍迷可能會多想一點，比如說這是現代軍事史上一場里程碑式的戰爭，從那以後戰爭模式就徹底發生了改變，蘇式武器的坦克海、裝甲車鐵流在各種各樣的飛機面前就已經失去了效果……這些都是大實話。

　　但是，很少有人願意回到當時科威特地區的普通民眾的視角來看待這場戰爭，且不說後來的持續了四十二天直接把幾十萬伊拉克大軍炸崩潰的空襲。那場戰爭中，哪怕只是初始的導火索，也就是伊拉克直接揮手碾平科威特這個只持續了九個小時的動作裡，彈丸之地的科威特也是爆發了頑強的巷戰的！雖然面對著十萬帶著坦克海的伊拉克軍隊的平推，再加上科威特邊防軍猝不及防直接崩潰，這種動作注定無果而終。但是包括當時科威特最高軍事長官、國內的二號人物、國王的弟弟法赫德親王在內的五名從軍的王室死在當場的事情，也是可以讓人大概的感覺到當時的殘酷場景的。

　　毫無疑問，前一天臉科威特邊防軍都猜不道的情形，sunny的家人也肯定預想不到，所以他們最起碼也是在這場巷戰爆發時才跟著人流往外逃的。

　　金鐘銘和sunny還有……西卡，這三個人其實一直在討論著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金鐘銘和sunny這兩個人總是可以心有靈犀一般的一點就通，總是在一些事情上不謀而合，然後甚至在一些東西面前稍微一個眼神的交換就可以理解對方的心意。想來想去，兩個人只能大致的認為，那是兩個人小時候都遭遇過****的緣故，所以有些想法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進入到一些類似的回路里。

　　對此，西卡認為是很有道理的，因為這個思路是可以解釋通她的一些無稽行為的。比如說為什麼鄭大毛總喜歡在舞台上捅人屁股？比如為什麼見到自己妹妹鄭二毛就想欺負她，離開了對方還會想她？

　　原因很簡單，西卡認為那是同樣經歷了洛杉磯種族大****的她某種尋求安全感的行徑。

　　好吧，其實蠻有道理的……那麼所以，作為男人的金鐘銘在渴求秩序，並嘗試建立秩序的想法和目標就顯得理所當然了；而從小都被爸爸們和金鐘銘保護的很好的西卡只是在尋求被人關注也可以變得讓人理解了；同時，sunny滿足於安穩並小心翼翼的尋求某種讓自己安心的東西……似乎也變得有據可循了。

　　徐賢把sunny安置到了沙發上，然後清理了陽台的可樂，扶起了倒下的晾衣架，拉上了窗簾，最後還不忘回到對方身邊重新抱住了對方。

　　「我……」雖然sunny還在感覺自己的心蹦蹦亂跳，但是被忙內這樣照顧，尤其是今天她們還懟了一整天……這實在是讓她有些羞赧。「是不是有點丟臉？」

　　「沒有的事情。」徐賢輕聲應道，兩人貼在一起說話時兩個馬尾辮在腦後輕輕的打了一架。「剛才那個炸雷實在是太突然了。」

　　Sunny靜靜的看著忙內，但終於率先低下了腦袋：「小賢，我們得好好談談。」

　　忙內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我感覺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sunny低頭說道。「更重要的是，其他人我都有所預料，所以早有準備，只有你的出現實在是讓我猝不及防。我的意思是說……感覺完全沒有預兆，所以我才會產生一種……被背叛的感覺，然後今天才會跟你……」

　　徐賢沉默不語。

　　「你是不是覺的我有點霸道？」sunny抬頭看了眼自家忙內。「明明是感情的事情卻要這麼蠻橫，覺得自己理所當然，卻覺得別人根本沒資格……」

　　「那倒不是。」徐賢搖了下頭。「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理所當然的，也都會覺得別人沒資格。」

　　「我跟他……早有默契！」sunny咬著牙申辯道，其實她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正是被忙內這種直接了當的態度給刺激到了。

　　徐賢再度默然不語。

　　「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剛才那次雷聲擊破了心理上的防護層，sunny有點著急的樣子了，或者說難得的她有些失態了。

　　「歐尼。」徐賢低頭想了一下。「你確定你對他的那種感情是愛情嗎？」

　　Sunny沒說話，她沒反應過來……所以，徐賢抬起頭盯住對方認真的說了下去：「姐姐，你們所有人都覺得我小，覺得我應該是個站在一旁的配角，覺得我應該扮演忙內這個標準的輔助角色，但實際上我早就成年了，有些東西因為你們從沒有刻意的瞞著我反而讓我看的很清楚！」

　　「你看清什麼了？」sunny有點被忙內趁虛而入搞崩潰的預兆。

　　「侑莉姐姐、秀英姐姐、允兒姐姐，那三個人喊的最凶，但其實她們三個根本沒有任何底氣，也沒有任何實際上的行動，她們三個只是在單純的過過嘴癮罷了。」

　　「這個我知道。」

　　「而西卡姐姐其實才是最強力的那個，她想的話……其他所有人，包括之前的含恩靜都沒有任何競爭的餘地，鐘銘oppa也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但是她也被綁住了啊，她是妹妹！有些東西是很清楚的，是掙脫不開的！」

　　「我知道，要不是妹妹的話，哪裡輪得到我們倆在這裡說這個話題？」

　　「……」

　　「最後就是姐姐你了，姐姐你跟西卡姐姐其實很像。」

　　Sunny張了張嘴，想反駁，但還是決定繼續聽下去。

　　「姐姐真覺得自己跟他之間是愛情嗎？我沒否認你們有默契，有感覺，實際上你說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時候我沒反駁你！就好像如果是西卡姐姐或者水晶跑過來對我這麼說的時候我也不會反駁一樣，因為你和她們一樣，確實以某種方式在佔據著oppa，但那不是愛情！」

　　「我和她們不一樣的！」sunny終於忍不住了。

　　「一樣的！」徐賢的語氣不容置疑。「你自己想當然了而已，雖然沒搞明白像姐姐你這樣的聰明人為什麼會沒看清楚自己，但是你真的只是在拿他當一種依靠！而不是什麼愛情！」

　　Sunny覺得腦袋有點脹。

　　「我聽說過你們的一些經歷，雖然是隻言片語但是我能串的起來。」忙內繼續認真而殘酷的說道。「當初suger解散，伯父的公司關門，是他第一個跑過去勸你來這裡的吧？當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練習生嗎，從小生活在經紀公司裡，幾乎把出道當做了一切。但是突然有一天公司沒了，父母家人要走了，自己卻不知道該幹什麼該怎麼辦……那麼怕打雷的你當時卻又遇到了這麼一個……」

　　「別說了。」sunny突然想推開對方。「我要睡覺。」

　　但徐賢比想像中的要硬實得多，她的力氣很足，骨架也很大，身體素質的各個方面都完爆sunny這個姐姐。所以，當徐賢抱緊了自己的時候嗎，sunny發現自己其實根本動彈不了。

　　「姐姐！」徐賢把腦袋再度貼了過去。「其實你今天下午用鄭容和嘲諷我的時候我是真的生氣了。」

　　本來還想繼續掙扎的sunny聽到這話後卻也有些尷尬，她也覺得自己下午的時候是真過分了，其實仔細想想，從飛機上那一刻開始自己就有些全線的不正常了。

　　「姐姐，我不否認我覺得鄭容和這人很不錯，當初雖然是公司的安排，可我也確實是有抱著到了年齡去感受愛情的心思去的，所以他也確實給了我一絲感動和欣慰……但是我心裡很清楚，這不是愛情，沒有衝動，只是一絲淡淡的欣賞和感激，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如果我真的要和鄭容和談一場戀愛，我們首先得把節目裡的感動和默契親手抹掉，然後才能開始……但是我們都沒有這個衝動和這個意識。」

　　「今天的事情確實對不起。」sunny小聲的回覆道。

　　「無所謂。」徐賢依舊是那種不慌不忙的語氣。「我沒有必要因為那種賭氣的情緒而記恨上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姐姐，更何況她當時只是被火氣沖昏了頭而已。不過，現在的問題在於……我是沒有這個抹掉過往的衝動和意識，姐姐你就有嗎？」

　　「什麼意思？」

　　「大家其實是平等的，姐姐也好我也好甚至隨便一個路人也好，在感情面前都是平等的。」忙內松開了緊箍著的胳膊，然後扶著輕輕的按住了對方的肩膀並看向了對方。「所以，姐姐你感到生氣，想把我踢下去我無話可說……但是你最起碼得抹去你們之間那不屬於愛情的一部分，然後才能去跟他去討論愛情！」

　　「……」

　　「這是一個轉化的過程，我不否認你們關係更好更深，但是那跟愛情無關，你想要把這些東西變成愛情當然沒問題，但是你首先得做好放棄掉原來那份感情的心理準備。」

　　「……」

　　「心裡害怕的時候隨時隨地跑到對方家裡打遊戲，面對著自己不想參與的競爭而感到厭煩的時候隨時隨地打電話讓對方帶你一起去吃部隊鍋！這些東西絕對跟愛情無關，你選擇了愛情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先把這份感情變質……姐姐你做得到嗎？」

　　外面又打雷了，Sunny哆嗦了一下，可是她發誓，這個反應跟打雷無關。

　　「如果姐姐你可以做到。」徐賢認真的申明道。「我無話可說，我現在就做回那個忙內，因為如果那樣的話我確實沒有任何勝利的可能性，我不會為了不可能的事情去付出感情。但是……你捨得嗎？」

　　Sunny有點冷靜了下來，心理防線似乎在重鑄，但是已經有點晚了，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心已經被忙內趁著這場雷雨給戳的七零八落了。

　　「這就好像如果西卡姐姐某天站出來公開的大喊，說我不想跟他當兄妹了，我要嫁給他！那全世界都會在她面前敗退的！但是可能嗎？還是那句話，她捨得嗎？你又捨得嗎？姐姐，我不是盲目的人，我這麼做是仔細想過的。你們這幾個跟她最親近的人其實都已經被鎖住了……所以我才想試試……」忙內如此說著，腦海裡卻突然閃過了一個身影，一個比自己稍微小一點，當時還很胖的小丫頭。

　　那個人會不會早早的就已經咬著牙割捨掉了身上的枷鎖，做好了轉化感情性質的萬全準備呢？還說早就轉變好了？

　　不知道，不過不要緊，她跟對方不熟，所以事情是未知的，既然是未知的，那就可以理性的無視掉，然後賭一把。

　　「小賢……」徹底的安穩了下來的sunny突然叫了一聲對方，把忙內從出神中拉了回來。

　　「什麼？」

　　「我不否認你說的有道理。」sunny發現自己的手有點抖。「但是你呢？你真的以為你的嘗試就贏面很大嗎？」

　　「我……」徐賢突然笑了一下。「姐姐，我今年21歲。」

　　「我知道。」

　　「這是一個可以做夢的年齡，為什麼不能去盲目一次呢？」

　　「會受傷的。」

　　「不會。」徐賢肯定的答道。「我和oppa的話絕對不會，我比你想像的要理性，他那個人又那麼溫柔……更何況經歷了含恩靜的事情，他肯定會成熟，更懂得如何保護我！」

　　「你倒是有恃無恐？」sunny冷笑道，然後突然變了臉色。「雖然你說了這麼多，聽起來也很有道理，但是我還是在生你的氣！」

　　「我理解你！」徐賢笑著挪動膝蓋跳下了沙發。「人嘛，不試一試總是不死心的，姐姐你這麼想掙扎就儘管掙紮好了，說開了我就不怕你了！」

　　「你……」

　　一聲炸雷打斷了sunny的話，她又被嚇得發抖了。

　　「姐姐放心，今天晚上我陪你睡。」徐賢歪著頭笑道。「你要是還見我就心煩我就睡到泰妍姐姐的床上去，我去抱被子……」

　　Sunny愣愣的看著對方跑回自己房間裡，她張了下嘴，卻又閉上了，剛才她其實想說的是：「就是因為有含恩靜前車之鑑，你才不可能跟金鐘銘走在一起的，因為你和含恩靜在內心深處的某種東西實在是太像了！同樣的事情他不可能想經歷兩遍的！」

　　不過，來不及多想，sunny突然覺得一陣強烈的掙扎感，強烈到讓自己心酸，強烈到讓自己趴在沙發上一動不想動，此刻的她終於感受到了之前一直被自己所嘲諷的西卡所擁有的那種感覺……誠如忙內所言，自己不捨得放棄掉長久以來和金鐘銘建立起的那種默契和複雜的感覺，因為一旦丟了那種感覺，她會覺得害怕……

　　酷暑中的日本東京並沒有下雨，西卡正坐在新酒店陽台上吃冰激凌，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突然間就沒了吃東西的興致，因為沒由來的她有點想家了，想爸爸媽媽，想叔叔阿姨，想妹妹，想哥哥……而想到最後一條後她竟然重新又有了吃東西的興致，因為明天伍德就要回日本了！

　　生活啊，生活！真的好有意思！人心啊，人心！真的好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