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吾名雷恩 作者:三腳架(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0-9 16:30: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8 16531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22
第二八八章 嫉妒並不能帶來幸福,然鵝這是騙人的,驅動力才是進步的源泉

    「絕對不行!」

    雷恩回過神來的時候國會上列席的貴族們已經開始踴躍的發言,社會的進步最大的功臣不是誰做了什麼,而是通過溝通的方式達成最終的決議。

    站起來的貴族油頭粉面,臉上擦了粉,還抹了口紅。男性貴族化妝並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在神聖帝國時期貴族們就樂於在臉上塗塗抹抹。這一習俗可以從對神明和自然的崇拜開始,人們在臉上刺青或者畫上某些圖案、圖騰或是符文,在祭祀時表達對神明的敬畏。這種習慣很快就成為了上流社會專有的特權,只有「最接近神」的人,才擁有這種化妝的權力。

    時至今日,很多貴族依然喜歡化妝,雷恩有時候氣色不太好的時候,馮科斯也會為他簡單的補妝。不能把男性化妝看做是陰柔的表現,這是一種在時下非常正統的社交禮儀。

    這貴族聲音很大,驚醒了沉思中的雷恩,他抬起頭望過去,那人振振有詞的說道:「賤民就像狗,他們朝著你搖尾乞憐的時候你可能會因為心軟賞賜給他一根骨頭,但是當他擁有了一根骨頭之後,他會想要更多的骨頭,甚至是精心烹飪過的肉塊。這些下賤種的貪婪就像深淵一樣看不見底,今天我們答應了他們的條件,明天他們就會提出其他更過分的要求,難道我們還要滿足他們嗎?」,這貴族站直了身體,拍打著因為情緒激動揮舞手臂弄皺了的衣服,「所以,我認為絕對不能對他們有任何的心軟和施捨,該給他們的我們已經給了他們,不該他們得到的,就別妄想得到。」

    「我的發言結束了!」,他面對四方欠了欠身,重新坐下。

    整個國會大廳嗡嗡作響,對於這位貴族的發言很大一部分貴族還是抱著肯定的態度。一旦有貴族階級之外的人進入了帝國議會,必然會將帝國議會弄的烏煙瘴氣,這些不知道國家大事,不知道大道理,天天只想著一些生活瑣事的平民如何能治理好這個國家?依靠他們別說讓國家富強,能不把帝國折騰散架就不錯了。

    坐在最前面的三位貴族集團領袖似笑非笑,既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贊同,也沒有露出反對的意思,他們都專注於把玩自己手中的小飾品,對其他貴族的發言和議論充耳不聞。

    他們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發表任何意見,作為一錘定音級的大貴族,他們只有在局勢明朗的情況之下,最後做出一個類似總結的發言來結束討論。長久處於政治中心,這幾位大人物早就知道如何讓自己更具有權威性。

    有人站了起來,開始侃侃而談,說的無非就是不應該把屬於貴族的權力,分割讓給平民的這一套思想。從路線上來說這種發言無疑是非常正確的,作為真正的統治者當然不想自己的房子裡鑽進來一些老鼠,可有時候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宰相甘文一直沒有停下問詢,帕爾斯女皇也像一尊石像一樣,氣氛逐漸變得微妙了起來,有些敏感的人似乎發現,今天的國會有一些不太對勁。

    這一點點不太對勁,終於在特里亞男爵站起來的時候達到了巔峰。

    特里亞這個傢伙和雷恩在今年上半年的時候還吃過一頓飯,那個時候帕爾斯女皇正式加冕為奧蘭多七世皇帝,雷恩回來觀禮,過程中恰好碰到了特里亞。上半年的時候特里亞還只是一個普通的沒有爵位的貴族,然而他現在已經襲承了他父親的爵位,正式的成為了奧蘭多帝國的男爵。

    說起這件事也有一些天意弄人的感覺,夏季來臨的時候特里亞和他的父親以及家人回到位於北方的老家避暑,北方天氣涼爽,一家人閒來無事就想著要去打獵,這個時代的娛樂活動相對較少,北方也比較貧瘠,沒什麼好玩的地方。比起繁華的南方,北方的郊外擁有更多的獵物以及更複雜的環境,也更適合狩獵這項活動。一開始的行程的確一帆風順,一群貴族老爺在一堆護衛和騎士的保護下基本上碰不到什麼危險。

    在第六日,特里亞的父親親手射殺了一隻角鹿,這可是老頭子這次狩獵之旅第一次完全獨立的射殺獵物,他興奮的不得了,非要親自為這隻鹿剝皮——皮毛可以隔絕溫度,動物活著的時候無所謂,一旦動物死了不盡快剝皮,持續的保溫和血液不流通很有可能會引起動物體內細菌大量繁殖,造成由內而外的**,讓整個獵物都無法食用。

    就是在剝皮的這個過程中,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用於剝皮的的小刀太過於鋒利,割傷了並不熟練的貴族老爺的小手指。當然,作為一家之主,擁有子爵爵位的貴族老爺哪怕的確很疼,也不會表現出來。他非常大氣的用水洗了洗傷口之後表示沒關係,這點小傷不可能擊倒他這個勇士。

    又過去了四天,貴族老爺開始發燒,並且很快就臥床不起。狩獵的人數確實不少,幾乎全家出動,即使立刻轉回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很快特里亞的父親,這位倒霉催的貴族老爺意識開始渾渾噩噩,不時陷入昏迷中。雖然最後回到了封地,但是牧師依舊告訴他們,來的遲了。

    特里亞的父親被魔鬼詛咒了,而這種詛咒只有在剛剛被施加的時候才能被化解,一旦陷入昏迷之後就算樞機主教來了都沒有用。

    貴族老爺最終不幸去世,死因是魔鬼的詛咒……雷恩認為破傷風的可能性更大。

    於是特里亞就襲承的爵位,成為了年輕的貴族。原本特里亞並不能列席國會,畢竟這種檔次的國家性會議,不是特里亞這個沒有建立哪怕一丁點功勛的年輕人可以參加的。可是誰叫他全家都是堅定的保皇派呢?帕爾斯女皇給了特旨,允許他列席國會。國會一直以來都是帕爾斯女皇的主場,她這麼要求了,自然也不會有被人來反對她的要求。

    特里亞站起來之後欠身行禮,緊接著說出了今天國會上第一句令所有人都驚訝的話。

    「我認為,對於平民的需求,我們可以酌情的讓步!」,這句話真可謂是石破天驚,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特里亞沒有絲毫的怯場,早在他打算說出這句話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作為一個年輕的襲爵者,如果單純的依靠父輩的恩蔭絕對不可能走的太遠。帕爾斯女皇陛下對他的好感也會在他一次次平庸無能的表現中消磨殆盡,然後徹底的將他放棄。

    所以他必須展現出與眾不同的一面,而這一面,將這句話來揭開。

    甘文微微低著頭,抬眼望著特里亞,目光卻飄向了一旁的雷恩,雷恩微微搖頭,這不是他安排的人,甘文立刻收回目光,瞭然於心。整個事情中有三個主要參與者,雷恩是制定者,他是執行者,還有一位知情者和受益者,就是身後的帕爾斯女皇。雷恩和甘文在外操作的時候,帕爾斯女皇也沒有停下來,特里亞顯然是遵從了帕爾斯女皇的密令,才敢在這種場合大放厥詞。

    只是這個年輕人太年輕,年輕是本錢,也是短處。甘文在帝國政治核心待了一輩子,他的目光無人能及。今天特里亞或許因為帕爾斯女皇的要求站出來作為披荊斬棘的先鋒官,但也因此會成為一個標靶。他這輩子如果一直得寵,自然萬事無憂,可只要有一天帕爾斯女皇對他失去了興趣和關照,這些記仇能記一輩子的貴族,就會撲上去把他生撕活剝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就算別人掐著你的脖子,也無法你走上一條你不想走的路。

    「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在巴拉坦慘案中扮演了不光彩角色的自救會這樣一個來自民間的組織。實際上在很多地方,都有類似的團體或是組織。這些團體、組織現在名聲不顯,不能因此就忽視他們的存在。在那吳勒臣……」,特里亞瞥了一眼雷恩,那吳勒臣的總督萊茵侯爵已經卸任,作為奧蘭多六世期間那吳勒臣首屈一指的「暴君」,萊茵的作用是極大的。

    帕爾斯女皇登基之後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考慮,調動了特萊特成為了那吳勒臣的總督,將萊茵調往西線經營雷諾斯行省。可能是因為萊茵在政務上的能力過於出眾,所以帕爾斯女皇想要讓他把雷諾斯這個民風彪悍的地方穩固下來。當然,也不排除萊茵侯爵是奧蘭多六世時期的重臣,又掌握著帝國糧倉這個巨大的大殺器,不得不把他弄走以避免出現意外。

    特里亞看雷恩一眼,是因為不管萊茵侯爵還是特萊特伯爵,和雷恩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特萊特伯爵是雷恩父親的密友,萊茵侯爵和雷恩的父親關係也很親密。特里亞這一眼裡有著莫名其妙讓人看不懂的情緒,還有羨慕和嫉妒。

    沒辦法,誰讓雷恩是黃金貴族呢?先天就擁有別人無法擁有的絕對優勢,哪怕再落魄,迎來送往的都是大貴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22
第二八九 本人可能是起點作者中夜夜笙歌因醉酒導致遲更最多的作者

    「根據國家安全部提供的情報,現在在那吳勒臣一共擁有三隻類似於自救會一樣的民間組織,分別是『金色麥穗俱樂部』、『稻草人聯盟』、『穀倉之光』。這三個民間自發形成的組織幾乎將整個那吳勒臣的農夫都網羅在麾下,他們形成這樣的組織團體的目的並非是和帝國對抗,而是想要借助集體的力量,讓帝國聽見他們的聲音和訴求。」

    「或許,這正是特萊特伯爵最初演講時的動力與原因之一,正是因為他現在是那吳勒臣的總督,所以他才更瞭解人民需要什麼,如何避免尖銳的矛盾誕生。」

    「自救會是第一個敢於武力對抗帝國統治的組織,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自救會起了一個壞的引導作用,但同時也驚醒了我們。如果我們一再刻意的忽視來自平民階級的訴求,不難想像,最終我們將和這多達數千萬人恐怖的階級走到對立面上。神聖帝國時期偉大的哲學聖者漢尼拔曾經說過,思想是無法澆滅的火焰,一旦被點燃,只能看著這火焰燒燬一切建築。」

    「今天,我想借用聖者漢尼拔的話來勸告所有的貴族,德西人已經覺醒了某種危險的思想,在這思想沒有變成火焰之前,在我們還能熄滅這火焰,或是利用這火焰的時候,不能再一意孤行,否則帶給我們的不會是榮光,而是毀滅!」

    特里亞說完之後欠身坐下,整個國會大廳一片沉寂,他的話的確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能坐在這裡的人,都是在政治核心幾經風浪不倒的政治老油條。用這樣的形容詞可能是侮辱了他們,但這絕對不是侮辱,而是一種讚美。他們豐富的政治經驗才他們成為老油條的基礎,他們很容易就能理解透徹特里亞所說的實際內容。

    全國各地都在不斷的興起這樣的階級組織,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平民已經不甘心如同一個木偶一樣被貴族集團無情的操控,他們想要擺脫**控的局面,從而才有自救會這樣的組織出現,才會有對立與對抗。

    今天,在國會大廳之外的街道上,人們正在遊行,在罷工,他們可能是自發,也有可能是被煽動的。但是無論出於何種目的讓他們走到了今天,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們需要一個窗口,和統治者對話,並且讓這個階級擁有一定的政治權力。貴族們可以無視他們,可以鎮壓他們,總有一天,他們會站起來反抗,到了那一天不僅僅平民階級要流血,貴族階級也要流血。

    甘文眼中滿意的神色一閃而逝,帕爾斯女皇選的這個任選非常的好,條理清晰,將利害分析的非常透徹,直接把好處與壞處擺明了放在桌面上讓人們自己去選擇。他輕咳了一聲,凝重的點了點頭,「特里亞男爵的發言給我非常大的震動,當歷史出現了某種創新的時候,這就意味著變革的到來。我這幾天一直在考慮特萊特伯爵所說的話,從中我很受啟發……」

    艾薩克偏著頭,譏誚的望著甘文,對身邊的彼拉戈斯說道:「瞧,聰明人終於開說說話了,這混蛋肯定和後面的小混蛋在開會之前就商議過。你信不信,等下帕爾斯女皇也要發言。」

    彼拉戈斯嘴角抽了抽,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他也看出來這次國會的議題和過程有些詭異,整個過程就好像是台上這些自稱為真正統治者的黃金貴族們,正在等待什麼一樣。直到特里亞站起來之後,他才醒悟過來。恐怕整個黃金貴族集團都已經有了腹案,所謂的議題無非就是走個過場。對於皇室深深的不屑讓彼拉戈斯對這樣的行為很看不上眼,明明要做有技術的女人,偏偏還想位自己披上一層遮羞布,裝作聖女一樣清純,真是令人作嘔。

    農加萊爾身邊兩人的小動作並未留心,反正不管帕爾斯女皇要打板子還是其他什麼,都不可能先拿他開刀,還有兩個高個子在前面頂著。

    有所醒悟的貴族們不在少數,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人精,特里亞嘴一張他們就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一瞬間每個人的腦子都高速的旋轉起來,腦漿都旋轉的要從鼻孔裡飛出來。

    「既然事情由特萊特伯爵的演說和民權代表們發起,那為什麼我們不聽聽特萊特伯爵,以及那些民權代表的意見呢?」,甘文回頭望向帕爾斯女皇,帕爾斯女皇非常矜持的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望著前方,眼中卻沒有任何焦距。

    在她沒有發言之前,她就是一個吉祥物!

    國會大廳外的大門突然打開,一隊面無表情滿身肅殺的武士衝門內衝出來,街道上高舉著橫幅的「鬥士」們騰地一下紛紛露出了驚容。有些人擁擠著擠到了最前方,挺起胸口將特萊特保護在身後。也有一些人悄然無息的退入到人群中,逐漸從視線中消失。吶喊聲一下子短暫的平靜了下來,站在群人最前方的一名三十來歲,穿著麻布衣服,一眼看過去就給人一種憤怒的感覺。

    他挺起胸口擋在人群的最前面,怒目而視,瞪著那些武士,雖然他沒有說話,沒有發出任何一個音節,卻又一種氣魄讓他此時此刻比其他人都更加的高大。

    大門中有走出一人,輕蔑的笑了笑,微微揚著頭,目不斜視,眼里根本就沒有這些平民。他清了清嗓子,眼珠子換換鄉下移動,那副傲慢的樣子讓人心頭癢癢,想要在他望著天的鼻子上來那麼一拳。

    「陛下傳召,你們派三名代表進去,諸位貴族大人有詢問你們。」,說著他突然變了臉,低下頭勾著腰,走到人群前,略微皺了皺眉頭,撥開人群站在了馬車邊上,低眉順眼的說道:「伯爵閣下,女皇陛下請您進去,現在正在商討關於議員的事情。」,他說著湊近了馬車,低聲說道:「有可能您所希望的會得到實現。」

    特萊特點了點頭,緊繃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緩緩從馬車上站起來,抬高雙手向下虛按。帝國國會大廳外的街道上立刻安靜了下來,已經被民權鬥士們捧為精神領袖的特萊特,在這些人眼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當然,說穿了也就是高個子能幫他們扛著天,除了那麼一小撮真心實意要為平民階級做些什麼的人之外,最多的還是投機者。

    「我們現在要去做我們該做的事情,不管結局如何,至少我們努力過。我希望大家能冷靜的等待,接受所有的結果,無論好壞。」,他深吸一口氣,下了馬車,與三名被推選出的代表一起走進了國會大廳。沉重的大門緩緩閉合,人們期待的目光被切斷,接下來就是煎熬的等待。

    當特萊特穿過走廊和籌備會議室站在了通往國會大廳最後一道門外,他分別和三位代表握了握手,拍打著他們的肩膀,眼神熱忱而堅定,「請記住你們的理想,不要被其他人左右。」,說完他微微一笑,率先一步邁入了門內。

    吵鬧的大廳一瞬間安靜下來,或是複雜、或是譏諷、或是嘲笑的目光讓特萊特感慨萬分,他瞟了一眼雷恩和帕爾斯女皇之後,走到了臨時準備好的席位上。比起特萊特的從容淡定,三名平民代表則顯得有些拘束,他們忐忑不安的神情引來一陣陣哄笑,貴族們看他們就像在看小丑。這三人臉色漲紅,不知所措的在特萊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腦子一片空白,耳邊都是嗡嗡的震響,意識似乎都已經離體,完全不知所措。

    他們哪裡見過如此多的貴族?其中有很多人可能只在傳聞中聽說過,這數百貴族簡直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原來在帝都,居住了這麼多的貴族老爺?可他們又怎麼知道,這裡出現的貴族,還不到帝都常駐貴族的三分之一,該有許多貴族沒有進入這個大廳的權力。

    甘文看了一眼特萊特,拿著小金錘敲了敲金鐘,「肅靜!」,一聲壓言,公爵的權威和氣勢盡顯,哪怕艾薩克對甘文橫挑鼻子豎挑眼,也閉上了咧開的嘴巴。

    「特萊特伯爵!」,甘文望向特萊特,眼中藏著深邃的波動,「我們剛才正在討論外面罷工帶來的影響和破壞,又討論到了關於您以及諮議局提交上來的報告和申請,作為推動這一系列的主使者之一,您認為我們應該讓其他階級進入帝國議會,來左右國策嗎?」

    剛剛坐下的特萊特又站了起來,他先向在座的所有貴族行禮,無論雙方是否站在對立的立場上,貴族的教養和風度讓他必須這麼做。要尊重所有值得你尊重的人,無論他是敵人,還是你的朋友。

    最後,特萊特轉身向最高席位上的七位黃金貴族,以及更高的也是唯一席位上的帕爾斯女皇欠身行禮。

    他迎上了甘文的目光,停頓了片刻之後,繼而看向在場的貴族們,他用最堅定的聲音說道:「我認為,有這個必要!」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22
第二九〇章 一意孤行的人並非看不見利弊,只是他們選擇了傷害最小的路

    「記住,速度要快,不能留下任何東西,主人的規矩你們都懂,我也不想多說。」,雨果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制服脫了放在一邊,疊放的整整齊齊,就像刀劈斧鑿的石塊一樣有棱有角。如果忽略他對鮮血和殺戮變態的執迷,單純以個人的行動力和自我約束力而言,雨果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才。能用上人才這個詞,自然能證明他的出色。

    就像他疊好的衣服一樣,雷恩曾經只是提點了一句,他就牢記在心裡,並且付諸於行動。整個巴拉坦慘案中那麼多參與者,為什麼偏偏雨果被雷恩看中?一是因為雨果這樣的人識時務,識時務的人如果不是到了最後關頭,沒有翻盤的希望,是很難背叛的。第二點,就是好用,養一條狗咬人,總沒有養一個人舒服。

    他換上了一套平民中最流行的駝色長衫,穿好後彎下腰彈了彈裙角的灰塵,他直起身望著面前上百名沉默不言,一臉肅殺的奧爾特倫堡人,笑的就像五月的陽光一樣燦爛暖人,「我不是奧爾特倫堡人,不過我是你們的首領,只要主人一天不改變這個想法,那麼你們就必須遵守我的命令。這次你們分為五個隊伍,目標都告訴你們了,要求你們也清楚了。」

    「在離開之前,我最後問一句,誰還有疑問?」

    沉悶的人群滋生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氣勢,他們就像匍匐在草叢緊盯著獵物的捕食者,小心翼翼,不聲不響,連殺氣都收斂起來。但如果看著他們的眼睛,就能在他們眼睛深處看見一種煞氣在流動。奧爾特倫堡人,對於雷恩的命令總是無條件的服從,即使讓他們去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

    人沒有信仰的時候,或許會權衡利弊,或許會選擇退縮,但人一旦有了信仰,也就得到了昇華。無論是個人的崇拜,亦或是宗教性質的信仰,都有一個明顯的特點,那就是崇拜死亡,追求死亡。並不是說他們希望自己死亡,而是希望通過追逐死亡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虔誠和武勇,皮匠教巔峰時期手無寸鐵的農夫都敢和武裝到牙齒的騎士們正面硬拚,光頭教面對來自皇帝的排擠都能面不改色坐在火裡唸經。

    信仰就是他們的武器,是他們的寄託,也是他們所嚮往的歸宿。

    面對如之前那樣沉寂沒有一絲聲音的人群,雨果滿意的點點頭,這些人可比自救會裡那些太跳脫的小孩子們好用的多,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他摸了摸腰間藏著的匕首,臉上一抹潮紅的猙獰一閃而逝,抬手一揮,「出發!」

    此時尼采正躲在門後,屏住呼吸,心跳的砰砰響。他此時此刻正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是和雷恩頭也不回的走到底,還是做一個檢舉揭發者。

    窮人暴富之後會享受金錢帶來的樂趣,會考慮如何把錢花出特效來,而尼采這種被權力拋棄了許久的幹部,在回到了權力的中央時,也會垂涎更多的權力,更加貪婪的使用自己手中的權力來讓自己得到滿足。這就像是在沙漠中缺水已久的旅人,在遇到沙洲之後不僅要站著喝水,還要跳進水源裡用皮膚喝水。

    這段時間雨果一直在調查伯特利,國家安全部已經有了很大的權限和職權範圍,作為雷恩在國家安全部裡的第一號狗腿子,尼采自然想要忠心的維護自己的主人。伯特利是被雷恩請回來的,按理來說兩人應該在同一陣線上,但是尼采還是要調查伯特利。他的出發點,是源自一種貪婪和希望,希望雷恩能成為部長大臣,然後他順利成長的晉陞安全部總長一職。

    要不說人這個動物從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充滿了醜陋的**呢。他的目光已經不在某一個科室,甚至是次長,而是在總長甚至是部長這個職務上。他不敢反對雷恩,就像許多貴族在面對衝突矛盾的時候,要對黃金貴族低頭。可是伯特利不在此列,尼采的想法很簡單,看看能不能抓住伯特利什麼把柄,然後把這個把柄交給雷恩,博取雷恩的歡心,從而平步青雲。

    在這一刻,他發現自己要面對人生的岔路,在兩條中選擇一個。

    揭發伯特利,或是選擇沉默。

    這幾乎沒有佔用他多少時間考慮,就有了決定。

    在門的另外一邊,伯特利正在和兩名貴族隱蔽的交談,這是部長的辦公室,尼采卻一點顧忌也沒有。

    通過一個類似杯子一樣的小東西,他能清楚的聽見房間裡的對話。

    作為國家安全部部長,帝國重臣的伯特利,對國家安全部的掌控力度還不如雷恩。如果是一名隨波逐流,心性淡泊的領導者,或許如此的環境更讓他們舒心。但伯特利不一樣,他是帝國的貴族,伯爵,他的父親曾經攪動風雲。作為一名曾經位高權重堪稱大貴族的孩子,即使伯特利已經人到中年,他依然有著超越自己父親的想法以及野心。

    曾經這野心蟄伏在他心底最深處,但隨著雷恩的到來改變了檔案部的一切,加上很多其他的因素激發了他的野心。他不願意以部長的身份低雷恩一頭,他並不想要把雷恩如何,只是想要在這國家安全部,由自己說了算。

    怎麼做到這一點?

    把雷恩踢出去!

    剛剛手握重權恰好是他最好的籌碼,各方勢力都想把伯特利拉入自己的陣營裡,此時在他的辦公室裡,他正在和農加萊爾的心腹做著交易。為什麼要選農加萊爾,不去選擇勢力更加強大雄厚的艾薩克和彼拉戈斯?伯特利也想自己的考慮,這兩個貴族集團中位尊者云集,他這樣的人加入之後無非就是錦上添花,或許並不能成為舉足輕重的一員。

    但是新興的南方貴族集團就不一樣了,這個新興的貴族集團底蘊不如前者,他的加入無異於在貧微之時送去的溫暖,更能得到重視,將在貴族集團中佔據一定的位置,也會有一個較高的地位。

    但是他可能沒有想到,在他暗中盯著雷恩的同時,也有人在暗中盯著他。

    尼采眼中狠辣的神光一閃而逝,他輕輕的挪動著步子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退開了十餘米,出了一身的油汗。臉上厲色扭曲,他眯著的眼睛裡凶光大作,深吸一口氣,轉身就朝著奧爾特倫堡人聚集的武裝部門跑了過去。

    他告訴自己,這將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機遇。

    在帝國議會大廳裡,特萊特的陳述剛剛完畢,貴族們把他的話聽進了心裡,但並沒有被他說服。在特萊特的陳述中,民眾的力量已經甦醒,類似公會、黨派的組織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一旦民眾的力量開始發芽成長,在目前這種統治模式之下,勢必會和貴族形成對立。一方是壓迫剝削階級,一方是被壓迫、被剝削階級,先天上雙方就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現在這思想和浪潮剛剛萌芽,在誰都不知道未來會怎樣的情況下,應該正確的給予引導,而不是逼迫民眾和貴族分割成兩個世界。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就像是在勸告一名行走在大雨中的人,如果走下去很有可能會有危險,被閃電擊中。這位被警告的人其實也很清楚,這當然是有可能的,但是他卻認為被閃電擊中的可能太小,即使有閃電落下,也不會劈在自己的頭上。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三名民眾代表在簡單的陳述之後,甘文開始進行投票。國會和帝國議會一樣,很多事情都用投票的方式來決定最終的結果。但是國會和帝國議會又不一樣,在國會上,作為宰相擁有否決的權力,而帕爾斯女皇則擁有強行通過的權力。所以說國會是帕爾斯的地盤,只要她願意撕破臉,沒有什麼是不能通過的。

    在艾薩克的示意下,第一名舉手表示反對,接下來不斷有人附和,民眾代表進入帝國議會一世再次遭遇了眼中的挫敗。

    特萊特平靜的看了一眼雷恩,他知道,這場大戲中他扮演的角色已經把所有的戲份都演完了,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都和他沒有關係。雷恩給了他一個隱秘的微笑,然後伸手遮擋住嘴,撐住下巴。

    他另外一隻手伸進了兜裡,在一個雞蛋大小的裝置上按了一下。按鈕式機關嵌進了機關中,魔法回路組建完畢,一顆黃豆大小的泰伯利亞晶石綻放出淡淡的螢光,魔法能量充斥著魔法回路,亮起了一絲光芒。在雷恩的口袋裡,有一縷藍色的魔法潮汐亮起,又衰退。一股晦澀的魔法共鳴瞬間飛射了出去。

    在帝都銀環區的一棟不起眼的小樓裡,一台一尺見方的盒子突然嗡嗡作響,並且伴隨著震動。這動靜來的突然,去的也快,這盒子只震動了三次就不再有任何的變化。

    負責看守這盒子的人倒吸一口涼氣,迅速的跑了出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23
第二九一章 越是強硬的手段,越是能最快的達到目的,儘管其中可能有些犧牲

    「當我站在貴族的角度,我是不希望有任何人來分享我手中的權力,不管那個人是誰。」,三天前,雷恩和特萊特有過私下的見面,當時他這麼對特萊特說,這和特萊特心頭的想法完全不一樣,「但是有一種方法能讓我放手,那就是疼痛,還有死亡。」

    人有趨福避禍的本能,當一根尖刺觸碰到皮膚的時候,人的本能就會讓接觸尖刺的一部分肢體或者組織後退。不排除有人喜歡疼痛,但絕對不是貴族。

    貴族們很難接受民眾代表進入帝國議會和他們一同列席,所以就必須給貴族們一個理由,讓他們不得不接受這一點,而這個方式,就是疼痛。疼痛有**上的疼痛,還有靈魂上的疼痛。**上的疼痛能讓人畏懼,但絕對不會讓人畏縮,必要時鼓起勇氣依舊能盯著疼痛前行。但是靈魂上的疼痛不同,直接消滅**,撕裂靈魂,即使是神明都要選擇避讓。

    在帝國國會大廳外平靜的人群突然如同波濤洶湧的海面變得雲橘波詭,騷動從幾個點向周圍快速的輻射,人們的疑問也變成了憤怒的咆哮。發生在帝國國會大廳內的事情,已經通過一些渠道被傳播了出來。當人們聽見貴族們非常決絕的否決了他們的希望時,這群在群體情緒感染下的人們,開始變得盲目的憤恨。

    他們喊著響亮的口號,高舉著各種條幅,如浪潮一般永不停歇,他們的咆哮甚至都影響了正在召開的國會。

    貴族們傲慢而輕蔑的笑著,嘴裡或是有聲,或是無聲的吐出兩個字——賤民。

    是的,這群賤民如何能與貴族一樣列席帝國議會那樣的最高統治者決策的舞台?痴心妄想!

    已經連續召開接近兩個小時的會議讓貴族們都精疲力盡,坐久了不一定就是一種享受,可能也是一種煎熬。甘文敲了敲金鐘,宣佈休息一會,國會一般要開到下午三點到四點左右,很少有在中午之前就結束的,所以國會往往一個月只召開三次,還經常會有因各種各樣原因停開的。坐一天,就算是身體強壯的人都受不了,何況是這些並不健壯的貴族?

    皇家的樂隊抱著樂器走進了一旁的演奏廳裡,簾幕緩緩來開,作為皇室專門供養的樂隊,這些樂手的唯一任務就是讓自己不被淘汰。在當下這個時代,這個社會,想要供養出一名出色的樂手是很困難的事情,高昂的樂器和教師課時費用對平民都是無法承擔的重負。真正能培養樂手的,可能也就帝國皇家音樂學院、奧蘭多之聲高級音學院,以及奧蘭多音樂藝術高等學院這三家了。

    當然,學費並不便宜,而且接納的學員也並不多。

    或者說能被錄取的並不多,就像剛才說的那樣,很多人在這之前並沒有接受過音樂方面的學習,學院也不願意招收什麼都不懂的學生。想成為一個樂手或者歌唱家,必須從小就開始學習,很多這類職業者都是世代的樂師。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從小就學習樂理,擁有屬於自己的樂器。

    舒緩的音樂緩緩響起,侍女們推著餐車開始走進了大廳左側的餐廳裡,食物的香味鉤動了坐了一上午的貴族們,他們紛紛三兩成群的離開座位,走進餐廳。

    作為和帝國議會同名的國會,這裡的食物也是盡善盡美,自來皇室的大廚烹飪出的食物不僅非常的可口,還非常的美觀。來自帝國西線沙漠中特有的沙鼠肝是今天的主菜,沙漠特有的地貌特徵和氣候讓沙漠中的動物進化出獨有的變化。作為沙漠中相對少見還很難抓的沙鼠,其肝臟就像是一個雞蛋大小的水泡。

    表面的膜將水分緊緊的鎖在了肝臟裡,保護重要的肝臟,這讓沙鼠的肝臟非常的細嫩,入口即化。為了保證這道主菜不會失去特色,所有的烹飪過程都是使用魔法烹飪技術。首先廚師們會用特別的醃料將這些沙鼠肝臟醃製超過四十八小時,確定味道完全進入了肝臟內部,然後通過懸浮術基座使這些容易破裂的沙鼠肝臟漂浮在空中,用削弱了威力的火焰噴射基座進行加工,讓沙鼠肝臟外面的膜略微有些焦脆,但不會影響到肝臟內部。接著小心翼翼的擺放在盤子中,配上一些經過加工保留了一點原色的蔗糖以及其他配菜醬料,整個擺盤完全還原了沙漠獨特的外形。

    在如沙漠砂礫一樣的蔗糖中點綴一些濾色的蔬菜,就像是綠洲,在綠洲中的一顆「樹」下,就是塗抹了醬料的沙鼠肝臟。製作這樣一道主菜,價格超過了兩個金幣。

    雷恩非常粗暴的直接切開沙鼠的肝臟,露出了裡面粉色細嫩的組織,最中間還有一絲血絲。他用勺子舀起其中一瓣含入口中,舌頭頂住向上顎擠壓,一瞬間這肝臟就化作了漿汁,鮮、嫩、味美,沒有血腥氣,反而有一股濃濃的「沙漠」味,以及一丁點來自肉類食物特有的濃郁的香味。

    「我很喜歡這道菜。」,耳邊舒緩的音樂聲讓每個人都放鬆下來,特里亞坐在雷恩的對面,比起雷恩粗暴的食用方式,他更像是一個美食家。他用銀針挑破了保護著沙鼠肝臟外面的那層膜,肉汁從破口處湧出來,然後他才用刀叉將這沙鼠肝臟分成了數份。將一份放入口中之後他就會閉著眼睛,露出滿足的神態,就像是在發洩完過多的精力之後躺在柔軟的床上,撫摸著身邊的美人一樣滿足愜意。

    「您覺得我們會贏嗎?」,特里亞非常優雅的將所有沙鼠肝臟吃完之後拿起了一個餐包,沾著一種醬料咬了一口,嘴巴鼓鼓的,用力咀嚼幾口之後嚥了下去,「我很擔心,貴族們的反應超過了我的預料,這和我設想的完全不同,他們的反應太激烈了。」

    雷恩推開面前的盤子,叫了一份烤牛排,那雞蛋大小的沙鼠肝完全不能填飽他的肚子,他切下一塊牛肉含入口裡,點了點頭,含糊其辭的說道:「誰知道呢,不過我始終覺得,沒有人可以改變或者阻止歷史的進化,勝利者終將勝利。」

    不知道是他嘴裡的食物讓他說不清楚,還是他不願意說太多,這句回答並沒有讓特里亞覺得滿意。為了向上爬,為了得到女皇陛下的認同和接納,他已經豁出去了。這次國會之後,他必然會被主流貴族圈子所排斥,他的所作所為就像是一個背叛者,背叛了所有的貴族的利益,居然想要讓平民也插手進入他們的自留地,這簡直是不能饒恕的事實。

    如果不能贏,他的未來一片灰暗。

    但是如果可以贏,即使他被貴族們所排斥,但也會贏得平民階級和精英階級的接納與尊敬,這是一場豪賭,就像特萊特一樣壓上了全部。

    「我聽說特萊特伯爵發表演說也有您的意思?」,特里亞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並不是一個聰明的問題,雷恩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很抱歉,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他摘掉了餐巾,在嘴唇上沾了沾,接著站了起來,「失禮了,我吃飽了。」,說完拉開椅子離開了餐桌。

    特里亞愁眉不展的望著雷恩的背影,目光又轉移到餐廳最中間的那張桌子上的帕爾斯女皇身上,他現在只能祈禱,希望光明神能聽到他的祈禱,幫助他實現他的夢想。

    音樂的節奏依舊是那麼的舒緩,此時在金環區內,罷工的人們在一個個持反對意見貴族的莊園外吶喊、咒罵。莊園內的護衛嚴正以待,雙方隔著一道並不如何堅固的鐵門彼此對峙。

    突然間一顆石頭從人群中丟向了那些護衛,拳頭大的石頭砸在了措手不及,完全沒有想像出會有這麼一遭的護衛的額角。鮮血瞬間綻放,帶血的石頭在地上滾了滾,引爆了護衛的怒火。

    一支弩箭穿越了鐵門之間的縫隙,射進了人群中,火藥桶瞬間被引爆!

    憤怒的人們衝向鐵門,護衛們臉色蒼白,而那隻含恨掏出弩箭射擊的護衛也雙眼無神,鐵門在他們絕望的眼神裡轟然倒下,憤怒的人們揮舞著拳頭和棍棒衝了上來。

    人永遠是自私的動物,如果你看見一個無私的角色,那麼他並非是真的無私,而是你發現不了他的自私。

    如果那個手持弩箭射擊的護衛不反抗也不逃避,就站在那接受這群平民的一頓暴打,或許這件事到此也就結束了。但是他不僅僅是躲開了,還再次反擊。

    又是一名普通人倒在血泊中,憤怒的人們瞬間將這些護衛淹沒。

    類似的事情發生在許多地方,總有人丟出什麼,或是倍感緊張的護衛失手,總之這一天很多人犯下了很多致命的錯誤。

    當第一個人徹底死亡之後,這一場暴動就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鮮血、美食、憤怒、舒緩的音樂。

    這就是帝都的一天,將被歷史銘記的一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23
第二九二章 有一種記憶叫做疼痛記憶,人們往往通過疼痛記憶來訓練猛獸

    「如此說來,我們便談妥了。」,伯特利臉上看不出什麼高興或是不高興,背後捅雷恩刀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很清楚雷恩這樣的人絕非是一刀就能捅死的,他的目的也不是要干掉雷恩,而是將雷恩送出國家安全部。作為部長反而不如一個總長,說出去都能惹人笑話。只要雷恩一天不走,他現在在國家安全部只是一個吉祥物,甚至調動不了多少人。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他並非是要害雷恩,也不是背叛雷恩,只是更想要為帝國貢獻自己的力量。這段時間,不長的三個月裡,雷恩酷烈的手段讓國家安全部幾乎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上,不管是統治階級還是那些標榜著自己是真理的文化人,都不喜歡這個機構。粗暴、無情、不講道理的野蠻讓有些人提心吊膽。國家安全部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這個部門更應該是為了更大的目的和場面存在,而不是揪著一些生活中的瑣事斤斤計較。

    國家安全部應該有自己行為規範,不應該是某些人的打手和工具,雷恩在職期間的所作所為有著太強的個人作風,他把這個部門當做了自己家的下人,想怎麼用就怎麼用,這是伯特利無法接受的。

    好吧,其實都是藉口,如果需要的話他可以找出更多的藉口,以前他沒有機會回到權力的中心,現在他回來了,而且還手握重權,只要把雷恩踢走,加上有貴族集團的幫助,他絕對有了能成為部長大臣。

    部長是部長,部長大臣是部長大臣,兩者之間的區別就像是某某部長以及大臣兼任部長,顯然在一個帝制的國家裡,大臣這個前綴詞比部長級別更高。

    他此時內心深處再三的重複著自己的初衷,終於擠出一絲笑容站了起來,和對方兩人分別握手,三人之間的氣氛很和諧。女表子找到了女票客,女票客也看上了女表子,買賣已經達成,就剩辦事了。

    「您的要求並不過分,我回去之後會稟報農加萊爾侯爵,今年年末,以及明年年初,雷恩就會被調走。」,負責來聯絡伯特利的幹部非常的自信,在說道農加萊爾侯爵的名諱時他揚起了下巴,作為貴族集團中雖然不起眼,但是地位相對較高的一位幹部,他可以直接向農加萊爾侯爵匯報工作。他很清楚伯特利以及國家安全部的投靠意味著什麼,沿海貴族集團在帝都終於擁有一柄利劍,這絕對是令人振奮的消息。

    伯特利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卻怎麼也體會不到欣喜,他抿著嘴點了點頭,「我期待侯爵大人的行動。」

    「您請留步……」

    就在伯特利拉開門的那一瞬間,一隻手恰好推門而入,雙方都怔了一下。

    伯特利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眼前的這個略微有些體胖的傢伙讓他心頭一跳,他強忍著心悸,露出怒容,「尼采,為什麼不敲門。」

    選擇在國家安全部交談如此機密的事情,也是伯特利自己的考慮。他現在的住所已經被他的妻子派人監視起來,即使在其他地方,也不一定就那麼安全。國家安全部此時雖然風頭不及帝國議會的大事情,可也還在風口浪尖上。逮捕學者,製造刑訊,抓捕叛國的貴族,這裡面涉及到的人和事影響力極為巨大,伯特利一時間就成為了風雲人物。

    或許這也是他背著雷恩找下家的原因之一,他為雷恩背的黑鍋讓他自己都感覺到害怕,他擔心有一天雷恩會給他一個他沒辦法承受的黑鍋,直接把他葬送。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就是吉祥物,就是擋箭牌。但是擋箭牌也有擋箭牌的驕傲和自尊,他想做握著盾牌的人,而不是被箭射穿的盾。

    這段時間裡不僅貴族在盯著他,那些學者們,一些平民階級也在盯著他。在外面找地方反而會落入有心人的眼裡,到不如大大方方的就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就算有人質問,他也有理解——這些人不是為自己來的,他們是想撈這段時間裡被抓的貴族。

    多完美的藉口,無懈可擊!

    所以此時,他雖然有些惶恐,卻還能維持著底氣,不至於露出驚慌的神色。

    尼采咧開嘴笑了起來,紅色的牙印襯托出森白的牙齒,他不屑的瞥了一眼伯特利,肥胖的身形出人意料的靈動起來,一腳踹在了伯特利身邊那年輕貴族的大腿上。後者吃痛的驚呼一聲,大腿遭遇突然襲擊,肌肉巨疼的同時也痙攣起來,他痛呼著按著大腿踉蹌著摔倒坐在地上,一臉驚恐。

    一群身著灰色制服的特別調查員湧入了這個房間,這些人面色沉著,手中拎著黑漆漆的長棍,還有幾人拿著長劍。

    尼采此時有一種莫名的快感,爽到他臉上的肥肉都顫巍巍的抖動著,他伸出短粗的手指掃了掃,「都抓起來,等待雷恩總長大人的發落。」

    「你瘋了?」,伯特利掙開一隻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臂,連退幾步,「我是伯特利伯爵,國家安全部的部長,你們誰敢抓我?」

    然而他的話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這些人都來自奧爾特倫堡,在他們眼裡哪怕就算是帕爾斯女皇,都遠遠不如雷恩重要。

    當即,一名特別調查員直接掄起棍子朝著伯特利的腦袋上揮去,花匠的年紀已經不算小了,身體素質馬馬虎虎,如何是這些如狼似虎的年輕人的對手。他腦子一暈,眼前一黑,緊接著腦袋劇烈的抽痛起來。短短數秒鐘,四五隻棍子奮力的抽打在他的肩膀上、腦袋上、大腿上,一瞬間伯特利就失去了平衡和反抗的能力歪到在地上。

    尖銳的尖叫聲在老圖書館裡響起,有些人低著頭做著自己的事情,有些人則急急忙忙離開了這裡。

    剛剛休息了三十分鐘後準備回到會場的雷恩才站起來,就有一名特別調查員快速的走到他身邊,湊近了耳朵說了幾句話。雷恩眉頭一擰,又舒展開,這裡這麼多貴族,一個細小的表情或是舉動,都能讓這些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不倒的老油子們揣度出一些事情。他交代了兩句之後,那人快速的離開。

    「什麼事?」,甘文深深的看了那特別調查員一眼,走到雷恩的身邊,現在他們都是一根繩上拴著的螞蚱,誰都甩不開水。剛才雷恩那短短一瞬間的陰沉被他看在了眼裡,他才走過來有這麼一問。

    雷恩微微搖頭,壓低了聲音,「沒什麼,有一隻不聽話的狗想要咬主人,麻煩已經解決了。」

    甘文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狗養多了也是一件麻煩事……」,他譏誚的望了一眼巨大的餐廳,以及那些正在休息的貴族。這些人在他眼裡,曾經都是狗,只是這些狗太多了,多到已經能和主人對抗。他拍了拍雷恩的肩膀,「處理好私事,不要影響了我們的計畫。」

    休息時間過後國會再次進行,但這個時候,已經與之前的氣氛不太一樣了。外面的消息通過很多渠道被送進了這裡,很多人都知道罷工遊行的平民已經在金環區內發生了暴動,他們正在攻擊貴族的莊園甚至是貴族的家人,這讓每個貴族臉上的臉色都很難看。

    眾人才剛剛坐下,就有人站起來發言,「陛下,宰相,以及諸位,我認為現在不適合繼續進行下去,外面的情況非常的危險,我們應該先處理好暴動。至於特萊特伯爵以及民眾代表進入帝國議會的事情,我認為應該徹底的否決。他們的行為證明了他們並不是無害的,而是一群暴徒,這些人進入了帝國議會之後,極有可能為整個帝國帶來巨大的災難。」

    整個國會大廳頓時亂糟糟的就像集貿市場一樣,每個人似乎都在說話,吵吵鬧鬧的讓帕爾斯女皇直皺眉頭。

    就在這個時候,兩聲清脆的叩擊聲穿透了噪雜的議論聲,讓哄鬧漸漸平息。人們的目光注視著雷恩的身上,雷恩不慌不忙的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放了一個小型的擴音魔法陣基座,足以讓他的聲音在國會大廳內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聽見。

    「我恰恰有著相反的看法,我們現在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特萊特伯爵以及民眾代表的要求。」,雷恩的話迴蕩在大廳上空,許多人愕然的望著他,不明白這個年輕到還沒有成年的傢伙,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沒腦子的話。外面暴動的平民正在攻擊他們的莊園,攻擊他們的家人,現在不應該立刻調動第一近衛軍鎮壓這些暴徒嗎?

    為什麼還要反過來再次考慮他們的要求?這根本不符合貴族們的行事準則!

    「你們要明白,為什麼這些善良的人會暴動,那是因為他們長期處在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高壓情況下。現在這高壓已經到了頂點,如果再不宣洩,不是他們毀滅別人,就是他們毀滅自己。很不走運,我們就在這個關鍵的一點上,戳了他們一下,給他們找到了一個洩壓口。」,雷恩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我們可以通過武力使他們屈服,但這只是一個暫時的解決方式,如果我們想要一個長久的安定,我認為任何人……」

    他攤開雙手做了一個「很大」的動作,「任何人只要擁有足夠的支持者,就可以進入帝國議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23
第二九三章 聲音響亮不一定就有理,但是拳頭大並且力沉,那就肯定有理

    一片嘩然!

    直接有人站了起來,反應格外的激烈,「你把帝國議會當做了什麼?誰都可以來的技術服務中心嗎?那我們呢?都是有技術的女人嗎?」

    這位一定是一名議員,也只有議員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雄鷹永遠不願意和野雞在一個圈裡吃食,這些貴族也不願意和平民們混在一起。所謂的階級抬高了貴族們的社會地位,讓他們已經脫離了這個社會的基石。兩千多快三千貴族沒有平民,他們還是貴族麼?特萊特和雷恩說過一句話,每一個貴族腳下都要踩著十幾萬到幾十萬不等的平民,不然稱不上是一個貴族。

    他的話並非無的放矢,這話有兩層意思,第一層意思很淺顯,一個家族沒有這麼多的平民來供養,根本就無法拿出符合自己身份地位的臉面來。貴族從來都和節儉沒有一丁點關係,就算生活非常節儉的帝國宰相甘文公爵,他的莊園造價也超過百萬金幣。地皮的價格,建築物的價格,建築物內裝飾品的價格,以及住在這裡所代表的身份,完全和節儉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

    而第二層意思,就是一個合格的貴族,必須有一塊封地。封地的作用很大,除了提供物質方面的財富之外,還能給貴族提供一定數量的戰士。在這個絕對無法稱之為和平盛世的年代裡,貴族之間的征伐幾乎從來沒有斷絕過。特別是在遠離帝都的行省之中,官派貴族和領主們時常打的熱火朝天。沒有封地,就沒有兵源,沒有兵源,就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帕爾斯女皇不喜歡貞德大公,或許連奧蘭多六世都不喜歡這個老女人,可是他們卻都給予貞德大公必要的尊敬,他們尊敬的是這個老女人本身嗎?不,他們從來不會尊敬某一個爵位,或者一個人物,即使他/她是聖者,或是支配者。他們所尊敬的是貞德大公手中的力量,一萬五千時代傳承的鋼鐵騎士,三萬足以摧枯拉朽干翻兩個行省的無畏戰士。

    只有擁有了這些力量,貞德大公才是大公。如果沒有,或許她已經死在了帕爾斯女皇登基的時候。

    皇室從來不會放棄每一個殺死強大敵人的機會,不要臉的事情奧蘭多家族干的已經足夠多了,並且他們還打算繼續幹下去。

    所以說平民,才是這個國家的真正主人,但是這些貴族,在這間大廳裡所有絕大多數的貴族,都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們還以為現在的世道和過去一樣,被愚弄的平民就像牛羊一樣奉獻著他們的一生,並且別無所求。公會的出現是社會進步的重要轉折點,也預示著權力從某一小撮人手裡,最終落入大部分的手中。

    這是歷史的慣性,是車輪滾滾向前必然的結果。

    面對如此激烈的反應雷恩可憐可悲的搖了搖頭,愚蠢的人,往往看不見遠方。這種人,也注定要被時代所淘汰。

    他指了指那個傢伙,他並不想知道那個人的名字,「作為奧蘭多帝國的帝王居所,這座城市之中擁有多少平民,擁有多少貴族?」,他不等那人回答,繼續說道:「在這個國家,擁有多少平民,又擁有多少貴族?」

    「巴拉坦慘案近在眼前,威尼爾血案中死亡的安傑羅靈魂還在哭訴,這就是你們所認識的平民嗎?你們曾經考慮過,平民也會帶給貴族如此慘痛的傷害嗎?」,雷恩胳膊揮舞起來指著特萊特,「特萊特伯爵,請告訴我們,在那吳勒臣一共擁有多少農夫加入了類似公會的組織。」

    特萊特面無表情的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數字,「大約有七十萬到九十萬左右,幾乎囊括了那吳勒臣所有的農夫家庭。」

    雷恩點了點頭,「很好,感謝您提供的數字。」,他既然看向最先反應的那人,譏笑的表情讓那人臉色漲紅,咬牙切齒,「我們取一個中間的數字,八十萬農夫,以及他們的家庭,這是接近四百萬人口的龐大數字。那麼請在座諸位告訴我,如果這三個組織面對某些問題不得不站起來反抗貴族的統治時,請問在座的諸位,誰能將這四百萬人口的暴動鎮壓下來?誰能在殺完這些人口之後,再找四百萬人口來填補那吳勒臣的空白?」

    「有人要說這不可能,只是我的臆想。那麼我想請問,在巴拉坦的自救會暴動之前,有人認為這群工人會用武器和強硬的姿態來對抗貴族的統治嗎?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想要提升個人待遇,多一天休息的時間。滿足這兩個要求困難嗎?比起數名擁有爵位的貴族死亡,數百貴族成員死亡,多達二十多位商人死亡,近三萬平民傷亡的代價,滿足這兩個不起眼的要求,困難嗎?」

    「為什麼會造成這種結果?無非就是他們的聲音不夠響亮,貴族也好,商人、精英階級也罷,都不會重視他們的聲音,即使聽見了也會裝作不知道。他們提出了要求,提出了意見,但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和社會地位而不被人重視,最終他們不得不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讓我們去正視他們,那就是殺戮。」

    「在這裡,我提出一個假設,如果提出這兩項要求的人不是普通的工人,不是那些沒有絲毫政治地位的平民,而是一位在帝國議會擁有列席權力的議員,結果會是一樣的嗎?」,雷恩的嗓門漸漸大了起來,聲音裡也充滿了某種堅定的力量,他猛的一聲猶如驚雷,「不!」

    「不會再有巴拉坦慘案,不會有那麼多的傷亡,不會有那麼多的損失,僅僅是因為提出這個建議的人,是一名帝國議會的議員。可笑嗎?可悲嗎?!至少,我覺得可笑,也可悲。歷史是一本書,總結了許多的失敗和成功,不斷的警醒著我們,但是我們卻總是在不經意間忽略這些教訓,然後用血淚不斷的重複錯誤,重複失敗。」

    「先生們,儘管我不願意說,但是我不得不說!」,雷恩的語調平緩起來,他望了一眼帕爾斯女皇,「時代正在推動變革,新的變革來了。我們給了德西人生為人的驕傲,也應該賦予他們最基本的權力。我們可以是統治者,但絕對不能使一意孤行的獨【】裁【】者。讓一些民眾的代表進入了帝國議會之後會有損諸位的利益嗎?」

    「不盡然,我們可以通過少數服從多數的方式,彼此協商、妥協。西線滿月王朝侵略的意圖從來不曾消失,東線拜倫帝國二百六十年盛世所積蓄的力量虎視眈眈。而我們,卻要因為拒絕一些小小的改變,去和自己的子民流血戰鬥嗎?」

    雷恩五指攥拳頭,用力的砸在桌面上,咚的一聲巨響傳遍了整個大廳,「三百七十多年前神聖帝國的覆滅彷彿只是昨天的事情,今天,我們必須吸取教訓,杜絕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所以我投贊成的一票,我支持議會進行改革,支持民眾以及更多行業的代表列席帝國議會,這不是某個人的國家,而是德西人的國家。每一個德西人,都應該為帝國的強盛貢獻自己的力量!」

    他挺直了背脊,挺起了胸膛,抬起手捏住衣角用力向下拽了拽,讓衣服更加的服帖得體。他揚起頭,目光掃視著所有在座的貴族,臉上露出極為強勢的表情,一股子氣勢驟然間爆發起來,帶著些許輕蔑的笑容,他張口說道:「我贊成,誰反對?」

    整個國會大廳鴉雀無聲,只有或深或淺的喘息,甘文眼裡流露著深深的震撼,帕爾斯女皇微微眯著的眼睛裡藏著複雜的光芒。在雷恩身邊的黃金貴族代表們也各有所思。

    雷恩表現的太強勢了,這讓一些人感覺到了擔憂,也讓一些人隱隱興奮。

    片刻後,農加萊爾站了起來,他回頭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貴族們,繼而轉過身望著雷恩,似笑非笑的彈了彈衣領,「我贊成!」

    轟的一下整個國會大廳瞬間爆炸了,作為與皇權抗爭排名第三的南方貴族集團領袖農加萊爾,居然贊成了這樣一個提案?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然而讓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接二連三有貴族站起來,表示自己的贊同。

    就連艾薩克都站了起來,他一臉不耐煩的模樣,玩世不恭的輕笑著,「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之後我們不會依靠地圖去尋找方向,而是憑藉本能。我的本能告訴我,我應該支持雷恩伯爵閣下的提議。」,他嘿嘿的笑了兩聲,手中一枚精巧的銀飾若隱若現,「我贊成!」

    兩位貴族集團的領袖投了贊成票,這意味著至少有一半的貴族會支持這項提案,即使彼拉戈斯反對,在帝國議會上也有極大的可能可以通過。

    帕爾斯女皇緊緊攥著的拳頭中滿是滑膩的油汗,她不斷的大量雷恩,心中激動萬分。

    被貴族集團把持的帝國議會,終於出現了瓦解的徵兆,這也意味著她將得到更大的權威,更多的權力!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24
第二九四章 夢想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但是舞台大過了頭,只能顯得自己渺小

    外面的消息不斷被送入國會大廳,經過短暫的投票最終貴族們達成了初步的統一。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想要確保家人的安全。這一次勝利有著人為操縱的原因,在帝國議會上是不是能再次順利通過投票,目前沒有人敢保證,但至少這是一個良好的開頭。帕爾斯女皇甚至都打算在最後關頭動用自己的特權,強行通過這一個提案。

    只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次居然如此的順利。是的,就是順利,忽略掉其中兩次波折,這是一個巨大的勝利,貴族集團居然沒有旗幟鮮明的唱反調,這讓帕爾斯女皇有些不敢置信。

    可,這就是事實。

    而另外一方面,明明可以非常文明的就能達到目的,為什麼還要動武?其實不止特萊特一個人在考慮這個問題,很多人都在考慮這個問題。外面的暴動如果說是自發形成的,那就太侮辱這些貴族的智商了。不管雷恩如何鼓吹巴拉坦慘案和威尼爾血案的殘酷性與突發性,都不能忽略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這裡是帝都,不是偏遠的鄉下。

    居住在帝都的人世代沐浴帝王之氣,他們打心底覺得自己比鄉下的平民更加的尊貴,也更明白貴族的強大與蠻橫。他們不會肆無忌憚的衝擊貴族的莊園,這必然是在有心人的挑動之下所發生的衝突。那麼為什麼要製造這樣的衝突,能為製造者或說是幕後黑手帶來怎樣的好處呢?

    所有的手段都是為了達到預計目標的過程,那麼推動暴動的目標是什麼?

    雷恩可以解答這個問題,但他不會說出來。

    雨果此時隱藏在激憤的人群中,在他面前不到五步的地方,一名穿著正裝帶著胸標的街區議員正揮舞著雙臂,號召大家冷靜下來。這位街區議員滿頭大汗,衣服的扣子崩裂了,還落上了許多灰塵。褲腿上有幾個淺顯的鞋印,鋥亮的皮鞋也變得髒乎乎的,他已經無法再關注自己的體面。他大聲的勸告這些住在自己街區的平民,要克制,要冷靜。

    然而群體情緒一旦爆發,絕對不是某一個人就能壓制下來的,這也注定了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無用功。他心裡是苦澀的,明明勝利在望,卻爆發了這樣的事情,必然會影響到他的競選。整個帝都一共擁有一百二十一個街區,也就擁有一百二十一位街區議員。最終誰能代表廣大帝都平民,成為民眾代表進入帝國議會,還要有一輪選舉。

    特萊特的演說給他們開了一個好頭,演說這種方式對平民而言已經深入人心,聲明自己的政治立場,告訴大家自己的理想和抱負,爭取更多人的支持成為了一種潛在的潮流。

    但是今天發生的一切,讓這位街區議員的美夢破碎了。貴族階級不會接納一個暴動街區的議員成為真正的議員,他一臉苦澀的不斷宣告,讓大家冷靜下來,克制自己的衝動,但收效甚微。已經爆炸的憤怒絕非語言可以熄滅,他已經盡力了。

    雨果隨著擁擠的人潮愈發靠近這位街區議員,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雨果收攏在袖口中反捉著的匕首在他揮舞手臂的瞬間寒芒乍現,瞬間刺進了那街區議員的胸口,連刺兩下之後他隨著人潮湧向前方。那街區議員所有的動作都定格在被捅刺的那一刻,他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胸口,被匕首刺穿的布料裡透出一股粘稠的液體。

    這液體散發著淡淡的熱氣,還有一股子腥甜的氣息。他伸手摸了摸,手指上濃濃的猩紅色讓他大腦瞬間放空,所有的思維都停頓了下來。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力量,推著他向前一步,他失去了平衡,手忙腳亂的想要抓住什麼支撐柱身體的重量,卻只能抓住一件鬆垮的衣服。他緩緩的倒下了,捂著自己的胸口,呼吸逐漸的急促起來。

    一隻腳踩在了他的臉上,他無神的眼睛被一隻破鞋子覆蓋,巨大的重量讓他雙眼疼痛難忍。

    他一張嘴,鮮血緩緩流出,咳了兩聲之後視線開始模糊,意識逐漸喪失,雙腿抽了抽之後徹底的失去動靜。

    在暴動中死掉一些人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有些人可能注意到了這位人脈極廣的街區議員倒在地上,但沒有多少人去扶他。每個人心底都藏著一隻魔鬼,這魔鬼誘惑這人們走向墮落。

    啊,瞧,那是一名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居然倒在了這裡,我該扶他嗎?

    不,我不應該扶他,他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我又憑什麼去扶他?

    這樣的事情不斷的上演,總有一些聲望很高,在街區甚至是街區外都德高望重的街區議員倒下。他們死於各種各樣的傷害,但每個人最終都成功的死亡。

    「不能放任不受控制的人成為代表進入議會,我們需要的是聽話的人,而不是有著主見更加獨立的議員。」

    這是雷恩在數天前和雨果說的,他並沒有說其他什麼話,雨果卻深刻的體會到了雷恩話中的意思。聽話的留下,不聽話的翦除,就是這麼簡單。

    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暴動很快就在第一近衛軍出現之後得到了控制,隨之也平息下來。

    上千人受傷,死亡人數接近一百,皇室震怒,貴族們也震怒。

    奧蘭多帝國的女皇帝帕爾斯女皇直接下令給雷恩,讓國家安全部聯合帝都警備隊一起弄清楚這起暴動的真正原因。而那些被遣返回家的平民並沒有遭受到如何不公的對待,甚至因為國會上通過了最新的《帝國議會第一次改革提案》,這些人已經開始了復工。

    大罷工只持續了幾天的時間就被平息,在整件事裡或許所有人的願望和要求都得到了滿足,真是皆大歡喜的一件事。

    瞧,帕爾斯女皇得到了在帝國議會中翻盤的機會,貴族們經過商議之後發現改革並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損失,反而是有利的事情。民眾的願望和訴求被統治者重視,並且得到了肯定。整件事裡沒有任何一個輸家,似乎大家都贏了。當然,這要除去那些已經死掉的街區議員,以及膽顫心驚的另外一批街區議員。

    國家安全部再次走到了浪頭上,但是在國家安全部的內部,卻迎來了第一次權力的變更以及……肅清。

    一號行刑室永遠都是留給那些大人物,或是重要證人的特殊房間,伯特利並非是第一次來這裡,但是作為犯人被關押在這裡,還是第一次。

    他並沒有受到嚴刑拷打,在雷恩沒有首肯的情況下,也沒有誰敢擅自對這位部長用刑。

    一如既往明亮的房間裡,伯特利坐在桌子邊上,桌子的另外一邊坐著雷恩。

    雷恩拿著茶壺為伯特利倒上了一杯綠茶,淡淡的芬芳充斥著整個房間,讓人在這芬芳中平靜了下來。

    「這裡環境其實挺好的,很安靜,也沒有繁雜的公務。」,伯特利抱著茶杯,神情舒緩,他沒有想到自己和另外兩人的交談都被尼采偷聽了,而尼采甚至敢不經雷恩的批准就把他抓起來丟進了這裡。「農加萊爾的人聯繫上我,他們想要收買我,我並沒有同意,也沒有出賣過你。」,伯特利平靜的就像沒有做過一些事。

    雷恩笑著抿了一口茶湯,啜水的聲音迴蕩在這空蕩蕩的房間裡。他將茶杯放下,摩挲著中指上的銅戒,「可是我聽到的和您所說的,並不一樣。」

    伯特利此時非常的後悔,他之所以敢背叛……不,應該說和雷恩分道揚鑣,是因為在他看來,雷恩最近一連串的舉動最終的結果將是一輸到底。他知道雷恩在做什麼,雷恩想要推動議會改革,想要將自己的觸角深入到帝國議會這個最高的政治舞台上,甚至異想天開的想要操縱帝國議會!這簡直就是在玩火,並且注定要失敗。

    那些貴族是不會同意將自己手中的權力攤薄出去的,一旦雷恩的計畫失敗並且曝光,必然會受到貴族們的怒火。伯特利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輕輕的推一把,就能送雷恩離開這裡。

    權力是一個好東西,比財富、性更能讓人得到滿足。

    伯特利想自己掌握這個新興的特殊部門,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源自那個可惡的女人和他之間的一場肉搏。

    是的,那個他名義上的妻子,打動了他,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顆種子,並且快速的紮根發芽。他無法等待下去,因為他很清楚,等待的時間越久,想要掌握這個部門的可能性越小。大量的奧爾特倫堡人進入了這個部門,他們將成為雷恩最堅定的支持者,一旦局勢穩定下來,他就再也無法踢開雷恩自己單干。

    在多種因素的促使之下,他做了一件蠢事,更蠢的是外面那些貴族,居然通過了預案,簡直是愚蠢透頂!

    他們怎麼可能會聽信雷恩的謊言?

    難道他們不知道雷恩想要做什麼嗎?

    或許外面那些人真的不知道,而他也並不知道真正的真相。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24
第二九五章 有人對你有意見,要麼用人格魅力折服他,要麼就捏住他的jj

    深層次的接觸,才有深層次的瞭解,你看一個光鮮的人,又如何知道光鮮的外表之下到底藏著什麼東西。

    伯特利和雷恩之間的距離很短,短到他足以分析出一些什麼東西來。這個世界上不缺少聰明,缺少的是獨立於外的聰明人。帕爾斯女皇不聰明嗎?甘文宰相不聰明嗎?他們那麼聰明為什麼猜不到雷恩想要得到什麼?並不是他們猜不到,而是眼前的利益遮住了他們的雙眼。人都是趨福避禍的生物,明知道走上一條近道可能會在未來遇到一些麻煩和危險,但至少在眼下抄近道對自己有利,可以縮短距離。

    至於以後的事情,到時候自然會有解決的方法。

    這也是聰明人的弊端之一,因為聰明人總是認為自己是無所不能,並且不可戰勝的。

    伯特利通過一些細節猜測到了雷恩一部分的想法,但那又如何?他不是雷恩,不是黃金貴族,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把雷恩怎麼樣?

    就像現在這樣,一步踏錯,就要面對雷霆之怒。

    雷恩心裡對伯特利的處理方式還沒有一個完整的想法,當初他留下伯特利就是為了讓他吸引炮火,顯然這一點已經成功了。作為國家安全部的部長,這段時間伯特利幫雷恩吸引了很多的火力。來自輿論的攻擊,來自貴族的施壓,至少這個靶子完成了他該做到的事情。但是現在這個靶子明顯不想再做一個靶子,反而讓雷恩有些猶豫。

    處理伯特利很簡單,隨便找個機會把他送到天國去並不困難。困難的是伯特利消失之後,誰來當新的靶子?他自己嗎?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他掀起了一輪政治變革,也意味著貴族的統治力將有所下降,民眾的意見和主流價值觀的地位將得到提升。在以前,民眾的意見無法對一名貴族造成任何的影響,但是當這些普通人進入了帝國議會之後,就會增加許多的變數。雷恩給了他們說話的機會,他們反過來會用這種機會為雷恩造成麻煩。

    這看上去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但在雷恩更加龐大周密的計畫中,卻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所以,在他和輿論以及主流價值觀之間,必須有一堵牆,為他阻擋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詆毀。

    「你的女兒很可愛。」,雷恩笑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情緒以及心理波動是十分平靜的。他就像一個資深的「政治家」,無恥、卑鄙、下流已經成為了他最好用,也是最喜歡的手段。箝制一個人物,就要拿住他的要害,當然這是非常醜陋的一件事,因為即使贏也不會贏的光明正大。不過話又說回來,政治家從來都不是光明正大的。

    伯特利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他的扶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杯搖晃,滾燙的茶水翻出來,灑在他的手上。他的胳膊猛的一縮,用力甩了甩,捂著被燙紅的手背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是,她很可愛。」

    他,和她,在通用語中是兩個不同的詞,發音也不一樣。

    「他?」,雷恩糾正了伯特利發音上的錯誤,「您的想法很奇特,但的確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方式。很多人可能知道您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以及一個女孩,他們只看見兩個,甚至一度猜測您只有兩個孩子。」,雷恩在伯特利的眼裡此時就像是一個魔鬼一樣可怕,他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雷恩卻繼續說道:「您能告訴,您把男孩當女孩養,是為了避免您妻子一怒之下斬盡殺絕嗎?」

    是的,伯特利的女兒實際上是一個男孩,這是一個秘密,目前只有少數人知道。其實伯特利和那個女人生下了兩個男孩之後一直處在一種膽顫心驚的恐懼之中。他最大的財富並非是物質上的金錢或者看不見摸不著的人脈,而是他的爵位。伯爵減等襲爵也是一名子爵,子爵這個爵位足以賣出一個很高的價格。

    這是無法用財富來衡量的東西,他與原配妻子並無子嗣繼承爵位,這就意味著這爵位最終將傳給他的妻子,多出來的私生子絕對是他的妻子無法忍受的。其實雷恩多少也能猜測到那個惡毒的女人的一些想法。如果沒有子嗣,如果伯特利出一個什麼小小的意外,再通過一些手段操縱一下,爵位最終會落在她身上。

    這對她的家族絕對是一件大事情!

    那麼伯特利的私生子,就成為了最大的罪。不消滅這些罪,就難以成行。

    伯特利為了保護自己的小兒子,至少在危險中能保護住一個,他把自己的小兒子當女孩來養。女孩對爵位的威脅性遠遠不如男孩,畢竟女孩最後還是要嫁人的,樞密院或議會看在絕嗣的面子上讓一個私生子繼承伯特利的爵位,但絕對不會讓一個私生女來玷污爵位的高貴。

    他至少能保護住一個孩子,不讓自己的姓氏徹底的泯滅在歷史的長河中。

    「您是一個聰明人,伯爵閣下。」,雷恩拿起一塊精緻的毛巾擦了擦桌子上濺落的茶湯,「聰明人更會懂得如何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方式,您認為呢?」

    伯特利沉默了片刻之後,抬頭望著雷恩,「您是想要我的效忠嗎?」

    效忠並非只是口頭上的一句承諾,而是一種非常神聖的儀式。在這個世界上,儀式往往被賦予了神聖不可侵犯的偉大力量,儀式的存在最大限度的限制了謊言的欺騙。當年奧蘭多一世站出來挑戰外強中乾的神聖帝國,許諾下的神聖盟約一直被執行到今天,黃金貴族們凌駕於世俗的統治階級之上,成立了一個更高層次的統治階層。

    即使帕爾斯女皇,或者說奧蘭多家族再如何收攏權力,也要照顧到黃金貴族的顏面,這就是儀式所帶來的約束性。在重視血脈、傳承、出生以及儀式的社會中,貴族的效忠是毫無保留的,只要他發誓效忠雷恩,在雷恩沒有驅逐他之前,他,以及他的子孫後代,都必須堅守著這份諾言,即使他的後代變成了平民,也必須效忠雷恩的後代。

    雷恩挺起了腰板,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菸。

    是的,一包香菸。

    香菸,茶,報紙,是他曾經三十年人生中最親切的東西,比妻子和孩子還要親近。妻子與孩子不可能時時刻刻的陪伴著他度過每一分每一秒絕望的時間,但是這三樣東西可以。來到這裡之後他讓薩爾科莫麾下的菸草商人想辦法還原捲菸,而不是用沉重的煙鬥來吸菸,最終取得了顯著的進展。

    這裡的沒有捲菸的特種紙張,不是燃燒後有股異味,就是燃燒的速度太快,無法兜住菸草。好在一名工匠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他用鉋子刨出了一張薄如蟬翼的木片,用這木片捲著龍島的煙磚,得到了非常出人意料的效果。於是捲菸也應運而生,這種捲菸用的木料還是龍血木,龍血木被龍血滋養過後本身就有著一種異香,經過燃燒之後這種香味和龍島煙磚混合成了一種截然不同的香味,彌久不散,沁入人心。

    造價自然也極為的昂貴,不過對於貴族們來說,這點錢他們還不看在眼中。目前捲菸正在積極的籌備銷售中,一旦發售之後,必然會給雷恩帶來極大的收益——要知道目前市面上的龍島煙磚中,有百分之六十來自奧爾特倫堡,這門生意幾乎被雷恩壟斷了。

    點燃捲菸,雷恩站了起來,站在伯特利身前三米開外的地方,一手夾著菸捲,一手自然的垂在腰間,筆直的脊樑讓他的身形格外的挺拔。他揚著頭,眼角的餘光打量著伯特利,張嘴噴出一口煙霧,整個房間裡都瀰漫著淡淡的清香。

    伯特利心裡兩種思想正在激烈的鬥爭,作為一名伯爵,他也有他的驕傲和尊嚴。他可以與貴族集團同流合污,但要他完全的臣服並且效忠某人,他的臉皮燙的就像之前燙傷他手背的茶湯。

    一種叫做羞恥的東西正在他的心頭瀰漫開,他有一種衝動,想要給雷恩一下子,把他打倒,踩著他的腦袋質問他如何敢如此對待一名貴族。但是他只能想一想,除非他不想活了。

    雷恩的傳說並不是什麼私底下流傳的故事本,而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他的暴行對於帝都的貴族來說可謂家喻戶曉。

    屠夫、劊子手、殺人魔王!

    薩爾美山脈外高達十數米的京觀還在震懾著所有人,巴拉坦外數萬亡魂還在哭泣,貝爾行省的草原上土地到現在依舊是黑紅色,他這種人,絕對不能以常理對待。

    猶豫再三,伯特利深吸一口氣,走到雷恩的面前半跪著,地下了自己驕傲的頭顱,他臉色極為的難看,可卻無法拒絕理智的告誡。

    「我,以我祖先的名義起誓,我以及我的子孫,將世世代代效忠您,偉大的阿爾卡尼亞家族的繼承者……」,語氣中帶著冰冷的哽咽,羞恥,恥辱,憤怒,不甘,懊悔,痛恨,厭惡,憎恨……,以及臣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24
第二九六章 有所需必有所舍,這天底下從來就沒有可以滿足所有要求的好事

    當一名將軍開始心軟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即將被拋棄。

    當一名政客開始心慈的時候,就說明他政治生命走到了盡頭。

    我無恥、卑鄙嗎?

    雷恩這樣問過自己,他給了自己一個答案,如果無恥和卑鄙能換取最終輝煌的勝利,那麼他希望自己能更加卑鄙,更加無恥一點。

    伯特利的效忠讓伯特利逃了一命,但也將自己以及自己後代的榮辱與雷恩緊緊的聯繫在一起。那麼這樣做,雷恩就能放心了嗎?並不能!

    藝術者最崇高的稱呼是藝術家,政客最崇高的稱呼是政治家,當政客進化成為了政治家,幾乎就拋去了所有的道德價值觀,背叛就像喝水一樣容易,所以雷恩不會天真的認為,伯特利的效忠就真的能讓自己對他放心,所以雷恩熱情的邀請了伯特利在外面的女人以及他的兩個「兒子」一起,住在了黃金貴族的莊園裡。

    「真是可愛的小妹妹,可是您說她是男孩嗎?」,西萊斯特望著草坪上跑來跑去,互相追逐的兩個孩子,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很容易理解,這個世界可沒有把男孩當女孩養的傳統,特別是在貴族的家庭中。對於莊園裡新來的客人,西萊斯特很高興,莊園太大了,而現在只有她一個女孩子,平時想找人玩都找不到人。

    阿芙洛還在貝爾行省沒有回來,特萊特的妻女已經返回了那吳勒臣,其他貴族家的小姐們多少有點看不起西萊斯特,所以西萊斯特很孤獨。孤獨是致命的毒藥,能麻痺呼吸,停止心跳,這日子終於到頭了,至少多了一些人,也會多一點生氣。

    雷恩合上手中的書籍,書籍中記載了帝國歷史,他剛剛看到奧蘭多二世登基。這本奧蘭多帝國史他不止一次翻過,每次翻開都有新的發現和收穫。奧蘭多一世的雄武以及明銳的目光是他掀翻了神聖帝國最致命的武器,別人都看不穿帝國的本質,卻被他看穿了並且成功的開啟了一個全新的時代。

    奧蘭多二世則是狠辣果決,恐怕即使是奧蘭多六世和此時在位的奧蘭多七世,帕爾斯女皇陛下,都沒有奧蘭多二世的狠辣,毫不猶豫的就發動了一場長達十一年的內戰。這種果斷果決絕非一般人可以擁有,這就像一個人身體里長了一塊腫瘤,只需要切開皮膚將這腫瘤挖出來即可,但又幾個人敢對自己動刀?

    奧蘭多二世就敢,一言不合就開戰,唯一可惜的是這位強大的帝王腦子不太好,非要給自己頭上套一個箍,拴住了自己的手腳。

    「你可以把他當做女孩,也可以把他當做男孩,在十歲之前和七十歲之後,人是不分男女的。」,雷恩說了一句冷笑話,西萊斯特沒有反應過來,這當然和她的閱歷有關係。雷恩也不想解釋,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亞麻色的頭髮柔順的就像經過加工的綢緞,幾乎感覺不到哪怕一丁點的摩擦力。「你爺爺昨天去了貝爾行省,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之後才能回來,等他這次回來以後,大概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離開帝都了。」

    工黨的建立還是需要薩爾科莫給以幫助的,畢竟工商黨本身就是一個成功的典範,他可以幫助工黨少走很多路。不僅工商黨、工黨要參加競選,就連遠在那吳勒臣的農夫們也決定參加這次選舉,還喊出了爭取三個席位的口號,正在募捐資金,準備建黨。

    帝都發生的一切事情對帝都之外的人都有著莫名其妙的致命吸引力,他們熱衷於討論帝都裡發生的一切事情,不管是貴族們的花邊新聞,還是朝堂之上的大事情,都是他們津津樂道的消息。

    國會通過議會改革遠的消息很快在全國各地迅速發酵爆發,各路人馬都摩拳擦掌的想要來帝都實現他們的野心。就連一些地方領主貴族,也都發出了強烈的意願和要求,希望帝國議會中能有地方貴族的代表。

    一個小小的石子丟入湖面,掀起的漣漪將波及整個湖面。或許在石子落下處的人們感覺不到這漣漪的威力,但是在岸邊的人,看見的則是滔天巨浪。

    包括雷恩都沒有考慮到,地方意識的覺醒比他預料的要快太多。

    西萊斯特非常溫順的坐在雷恩身邊,仰著臉,精緻的小臉蛋已經初現絕美的容顏,她望著雷恩,眼睛撲閃撲閃,晶瑩剔透,沒有一絲塵埃,「哥哥,我想阿芙洛姐姐了。」

    雷恩笑眯眯的回答道:「她很快就會回來了,很快!」

    是的,很快。

    雷恩已經有了全盤的計畫,殺蠻令到此也算告一段落,但是這些黑蠻帶來的「危害」並不會停止。他們會繼續在薩爾美山脈以及周邊地區「肆虐」,為此雷恩已經向帝國議會提交一份申請,他打算建立奧爾特倫堡方面軍,用來掃蕩黑蠻,以及預防拜倫帝國的入侵。

    之前拜倫帝國的親王獅心王查理穿越了神蹟走廊進入了奧蘭多帝國境內,著實讓帝國的貴族們出了一身冷汗。比起承平兩百多年的拜倫帝國,顯然在各方面奧蘭多帝國都不如拜倫帝國。

    拜倫帝國是大陸上的一個奇葩,歷代拜倫帝王的種族兼容並蓄國策為拜倫帝國吸引拉攏了一大批非人類種族。生殖隔離的打破讓這些非人類種族擁有著遠遠超出人類本身力量的體魄,最著名的就是牛頭人戰士。這些牛頭人一個個都有兩米多高,一身非人類的力量,完全可以全身裝備超重的重甲,還能揮舞起數十斤甚至上百斤的武器。

    在戰場上,這些非人類軍團絕對是奧蘭多帝**的噩夢。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魔法與煉金研究方面,帝國是要超出對方,這也將雙方的差距儘可能的縮減到彼此都能承受的範圍內。其實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神讓那些非人類種族擁有了極為強健的體魄,若是還給他們一顆聰明的頭腦,那大家都不用玩了,直接認輸好了。

    獅心王的入侵挑動了貴族們敏感的神經,雖然帝國議會例會還沒有召開,不過私底下已經有人給雷恩打了招呼,他的申請在原則上已經被批准,只剩下例行的投票,不會出問題。

    黑蠻,拜倫,只要針對這兩個敵人,貴族們絕對會投贊成票。

    建立起一支強大的軍隊足以雷恩自保,也能繼續保持著他在貝爾行省的影響力。

    傍晚的時候,有一名年輕的貴族來訪,她的名字叫葉爾維娜,沒錯,是一名女性。這位葉爾維娜子爵繼承了她父親的爵位,通過一些小小的交易,讓她在眾多貴族中脫穎而出,成為了貝爾行省空置城市的後補貴族之一。

    貝爾行省經過動亂之後空出來七處封地,以及兩個城主的位置,這些位置都需要貴族去補缺。儘管貝爾行省在帝都貴族的口中就是偏遠的鄉下,但是那些封地對於沒有封地的貴族來講,絕對比在帝都等待命運安排的誘惑力大的多。

    作為貝爾行省的無冕之王,依舊在貝爾行省擁有極大統治力的雷恩,則成為了這些補缺貴族最先要拜訪的對象之一。在那個野蠻的鄉下,莫名其妙的死掉一些貴族真的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一定要先讓雷恩滿意,他們才敢上任。

    葉爾維娜二十六歲,這個年紀還能襲承爵位可見她的家族對她的能力有多麼的看中,很多時候這個爵位應該由她的兒子,或者年紀更小一點的嫡子繼承。她有一頭金色的大波浪長發,長相很嫵媚,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皮衣。緊致的皮衣包裹著她玲瓏的曲線,也承托出她白到沒有瑕疵的肌膚。

    兩人在偏廳見面,對於一個自己並不瞭解的女性貴族,雷恩還不至於帶她去書房。

    「尊敬的雷恩伯爵,我在前些天才知道樞密院向帝國議會提交了關於西流城將撥劃給我作為封地的申請。您知道,有些事情總是那麼出人意料,我居然通過了。」,葉爾維娜說話的時候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恭謙溫順,她對雷恩的印象幾乎都是負面的,「您作為貝爾行省之王,想必有許多我需要請教和學習的地方,希望您可以原諒我冒昧的來訪,我需要您的幫助以及認可。」

    雷恩靠坐在沙發上,翹著腿,他抿了抿嘴,「西流城被波文伯爵一把火少了一個乾淨,看來您此行必然會失望,那裡一片荒蕪,什麼都沒有。」

    葉爾維娜笑的時候給人一種很甜蜜的感覺,她的眼睛眯起如兩道灣灣的月牙,嘴角翹起的弧度也恰到好處,既不會顯得有些傻,也不會太過於矜持,「我無法拒絕這樣的命令,您知道封地對於我們這樣的小家族來說,絕對是致命的誘惑。至於西流城目前的情況,我也有一定的瞭解,為此家族願意無條件的支持西流城的重建,但我依然需要您的建議和看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24
第二九七章 貪婪和愚蠢是一對雙生子,有貪婪時必會愚蠢,而愚蠢則因為貪婪

    剝開葉爾維娜的外衣,她說的話的外衣,內裡非常符合貴族們的行為規範。

    重建西流城是一個收益巨大的工作,每一塊磚,每一根木頭,每一個民夫,都代表著極大數量的收益。雷恩頓時驚醒起來,這絕對是一件好事。工黨建立在即,安道爾那些人的腦袋的確可以做工黨建黨的禮物,撫平工人階級極端情緒,但是這遠遠沒有一份工作來的實在。整個帝國都面臨著一種非常複雜的工作環境。

    有本事的人吃飽撐死,沒本事的人只能乞討,兩極分化極為嚴重。在這個教育遠遠沒有普及的社會,學會一門手藝就意味著將來可以吃飽飯。但是更多的人則沒有這個機會去學習一門手藝,生活自然也成了負擔。時有時無的工作讓這些人成為了社會不穩定的因素,無業游民往往會在這種野蠻的社會中被催生為極端份子。

    現在,雷恩可以為貝爾行省的無業游民以及工人們提供一份長達數年的工作,來使他們的生活穩定,讓他們看見工黨的厲害之處。

    想通了這個關節之後,雷恩對葉爾維娜提出的利益交換非常的上心,他笑意盎然的點了點頭,「西流城重建工作將是貝爾行省政務中的重中之重,我會給約伯格總督寫一份親筆信,在政策和物資上會主動優先考慮您的需求。您以及您的家族,有什麼完整的計畫嗎?」

    葉爾維娜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份書面形式的計畫書展開,自然而然的站了起來,坐到了雷恩的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非常的緊密,雷恩甚至聞到了葉爾維娜身上的淡淡的香味、這香味就像是數不清的絲線,一絲一縷的將他纏繞起來。

    女人身上穿著的皮衣緊繃著,豐滿的胸部變得更具有視覺衝擊力,鮮豔的大紅色讓似乎讓房間的溫度都上升起來。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將頭髮捋向另外一邊,露出白皙的頸脖,隱隱可見皮衣下的鎖骨。精緻的耳垂彎出的弧線格外的吸引人,一縷金色的鬢角也給人一種甜蜜的衝動。她半邊身子都依在了雷恩身上,將那份計畫書攤開在雷恩的腿上。

    即使隔著衣服,雷恩也能感受到這個女人身體驚人的柔軟,他嘴角一挑,抬起兩人之間的胳膊,按在了葉爾維娜的肩頭。

    「您看這裡……」,她伸出一根白到剔透的手指點在了平鋪在雷恩腿上的計畫書裡,粉嫩帶著一層水亮螢光的嘴唇微微張開,「您看這裡。」

    雷恩心頭一跳,這女人一指就隔著計畫書點在了他的要害上,他眉梢挑了挑,強捺住心頭一縷衝動,低頭看去。入眼的是一抹驚煞人眼的雪白,緊接著才是一份城市的草圖,「我們打算耗資十五萬金幣,修建一道長四十公里左右,高五米的城牆。根據家族一些先遣勘察者的匯報,西流城的部分城牆修復一下之後依然可以使用,所以整體城牆的建設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長。」

    葉爾維娜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端倪,她的手指在計畫書上畫著圈,計畫書也隨之抖了一下。她抿了抿嘴,指向城市中間,點了點,「我們打算推平原先的領主府,將修多恩河的支道引入城市中,修建四通八達的水道,以避免曾經這座城市經歷過的災難。」

    「這要不少錢!」,雷恩心不在焉的開口說了一句,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以他的素養面對這樣赤果果的誘惑和勾引,至少還是可以保持住本心的。一旦投入到工作中,一些個人感官上的刺激就削弱了不少,他沉思了片刻,「水道比普通的路面需要更多的民夫和工人,也需要更多的石材,按照這份圖紙上標註的這些水道,僅僅是建設這些城市水道和排水系統就需要至少三十萬金幣。」

    葉爾維娜嬌笑起來,「您說的非常正確,不僅如此,我們還打算建立兩個碼頭,將客貨船隻分開,修建一個面積極大的貨物碼頭和倉庫群。如此一來足以吸引更多的商人通過水路的方式運輸貨物,並且在西流城分流。在我們的計畫中,西流城將成為整個貝爾行省的物資集結分散中心。」

    野心不小,一個行省的貨物如果都從新的西流城走,那麼不需要多久西流城就能恢復以前的鼎盛,甚至還會超越曾經的盛況。而西流城也將成為貝爾行省的貿易中心,不管是來亦或是去的貨物,也都會選擇便捷以及交通發達的西流城。葉爾維娜的家族想必為了獲得這片封地,花費了不少資本,許諾了許多的好處,否則也不會輪到他們來拿這片財富之地。

    可不是麼,眼前這個尤物,不就是他們送來賄賂雷恩的「好處」之一嗎?

    政治,永遠與戰爭、財富以及性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

    「有點熱了……」,葉爾維娜將扣子又解開了兩個,露出了黑色鏤空蕾絲邊的內衣,神秘,並且充滿了誘惑力,「整個重建計畫大約需要至少三百萬到四百萬左右的金幣,這是一筆極為龐大的數字,以我的家族很難全部拿出來,所以今天來這裡,我還有另外一個小小的請求。」,說著她幾乎就依在了雷恩的身上,口中吐出的芬芳撲面而來,撩動了雷恩的發絲。

    雷恩斜睨了她一眼,「什麼請求?」

    「樞密院給了我們二十年的全額稅收權力作為重建西流城的幫助,我們需要大約融入一百萬金幣金幣的資金才能完成全部的建設。不知道您有沒有這個興趣?我們可以拿出一個階梯型的稅權作為交換,換取您的支持。」,葉爾維娜此時也變得認真起來,「前五年百分之七十的稅收,五年到十年百分之五十的稅收,十年到二十年百分之二十五的稅收。如果在二十年內您的分成不到一百萬金幣,我們會補足一百萬金幣並且再支付給您八十萬金幣作為補償。」

    說完,她眼神裡流露出忐忑不安來,二十年八十萬金幣,一年四萬金幣的收入對貴族來說真的不算是什麼。但這件事難就難在要在短時間裡拿出大筆的資金,回報率低,付出卻不低,很多人都不願意投入這樣的資本和精力來做這樣一件並不划算的事情。在來這裡之前,葉爾維娜和她的族人們已經聯絡了不少大貴族,但是這些大貴族對此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一百萬金幣作為本錢加上貴族們的特權,完全有可能每年都得到五萬到十萬左右的收益。比起長達二十年的投入收益不過只有百分之八十來說,的確是一筆非常失敗的投資。

    葉爾維娜之所以最後選擇到這裡來嘗試一下,也是想著雷恩是貝爾行省的無冕之王,他或許對這個行省有著特別的感情,也許就願意投資了呢?

    對別人可能時間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對葉爾維娜以及她的家族,卻是一件足以影響到家族未來五十年實力的大事情,由不得他們不認真。

    雷恩有些粗魯的推開了葉爾維娜,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心思電轉,腦漿子都沸騰了起來。這筆投入和預期收益的確不如人意,可是他的眼光與其他人的眼光不太一樣。在貝爾行省,總督只是明面上的傀儡而已,約伯格已經跪舔雷恩,雷恩的話在貝爾行省比帕爾斯女皇的話更具有權威性。

    別人無法通過政治干涉做到什麼,但是雷恩可以,他完全可以強硬的讓西流城在極短的時間裡獲得重生,並且恢復曾經的輝煌,以至於超越曾經的巔峰。

    想想看,只要勒令所有商人和商隊必須在西流城完成交接,並且在西線邊境線上抽重稅,不管是商人還是普通人,都會選擇西流城這個「特區」。一旦特區的威力顯現出來,葉爾維娜描述出的前景就足以立即實現!整個貝爾行省每年的貿易量大約在五百萬金幣上下,按照帝國十抽二的貿易稅來計算,每年將有一百萬金幣的稅收。

    當然,這是理想化的計算,實際上商業稅也就在十抽一左右,但這也有四五十萬金幣一年……。

    葉爾維娜此時半靠在沙發上,還保持著被雷恩推開時委屈的模樣,她的心跳沉重且快,壓抑著讓她都快要無法呼吸。

    當雷恩的腳步一頓,聽了下來的時候,她差點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這一刻心臟差點從喉嚨裡蹦出來。她滿身都是細膩的汗珠子,手心裡也泌了一層油汗,緊張的望著雷恩,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每年百分之五十,二十年不變。」,這是雷恩的條件,前面兩年的收入肯定是一毛都沒有,但是兩年之後每年百分之五十的稅權,至少也能為他帶來接近二十萬金幣,二十年下來,就是接近四百萬的收益,他沒有理由不做這筆買賣。

    望著葉爾維娜一閃而逝的猶豫以及堅定的點頭,雷恩舒了一口氣,他走到葉爾維娜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個尤物,赤果果的目光極具侵略性,拉開了褲子的拉鏈,「含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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