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吾名雷恩 作者:三腳架(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0-9 16:30: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8 16531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12
第二六八章 理智主宰著身體,內心極端冷靜之下,臉上卻笑的熱情如火

    什麼是規則,規則就是你如果挑不出這個規則所限定的框架,那麼你就必須遵守規則。

    白天的殺戮和恐怖似乎隨著夜色的降臨被深藍色如海水的天幕一掃而空,金環區和銀環區的大門再一次打開,不夜的街道上人流如織,又到了貴族們正常活動的時間。他們需要交流,需要搞清楚白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背後有著怎樣的交易,對自己是不是有利,亦或是應該躲避什麼。

    衣冠楚楚的貴族們傲慢的揚著頭,似乎不把整個世界放在眼裡。他們在街上即使見到了熟人,也只會隔得遠遠的,矜持的點點頭。

    誰都知道,這只是面子工程,可每個人都需要這麼做。風度、風範、體面,是每一位貴族都要拚命保護並且維持的東西。

    舒緩的音樂從樂手手中的樂器裡悠揚的飄了出來,莊園的花園裡三五成群站著一些男士和女士。他們聚集成一圈,背對著外側,小聲的交流。這種封閉式拒絕外來者的小圈子很多,即使隸屬於同一個貴族集團內,也會分成不同的小陣營。

    侍者們端著托盤不斷在觥光交錯的客人們之間來回的穿梭,這一場宴會的發起人是帝國宰相,甘文公爵。這是一位僅次於奧蘭多帝國主人帕爾斯女皇的大人物,他權柄通天,這些年裡幾乎把控著整個朝政。特別是奧蘭多六世末期,老頭子年紀大了之後就變得心慈手軟,這期間大多數朝政最終的裁定者就是甘文。

    很多人都以為奧蘭多六世突然退位,奧蘭多七世帕爾斯女皇倉促登基,甘文不會給帕爾斯面子,甚至要把持朝政。他有能力這麼做,也有這麼做的資本,他本身就是黃金貴族,是隱形的王室。但是最讓人驚訝的是他並沒有這麼做,甚至連爭權奪利的苗頭都沒有,就把權力全部還給了帕爾斯女皇,並且心甘情願的輔佐她。

    有人說他是一個蠢貨,如果他繼續把持朝政,在國會上保持統治力,說不準這個帝國會換一個主人來當家。這種說法未必是心懷好意的揣測,挑撥離間的可能性很大,可是呢說的未嘗也沒有道理。其實真心把這種想法當真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甘文公爵年紀也不算小了,他還能活多少年?十年?或者二十年?

    而十年、二十年之後呢?帕爾斯女皇正值壯年,一個老態龍鍾,一個精力充沛,又如何謀權篡位?推翻一個帝國的統治者並不是嘴上說說那麼容易的事情,至少在奧蘭多帝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絕對忠於奧蘭多家族的第一、第二近衛軍和一根筋的元帥格雷斯只要不動搖,誰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說要掀翻奧蘭多家族。

    與其鬥來鬥去最終被帕爾斯拖死,不如乾脆把手裡的所有權力交出去。

    甘文深的取捨的精髓,他曾經失去了所有的權柄,但是今天卻得到了比往日更高的地位。

    今天甘文只是說了一句要舉辦晚宴,整個帝都中有頭有臉的人都擠破了腦袋想要進來,哪怕不能和甘文說上一兩句話,就是混個臉熟也是值得的。

    當時間指向八點,晚會的氣氛愈發熱烈之時,甘文適時的出現了。他換上了便服,這是屬於宰相以及一個老人的特權,沒有人會大驚小怪的捂著嘴巴如同看一個怪獸一樣看著他。人們早就知道了甘文的脾氣和性格,見怪不怪了。

    與甘文一起出來的,則是雷恩。

    他似笑非笑的站在甘文的身邊,一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從禮儀上說,這種行為並不值得鼓勵,只有那些下等人——也就是平民階級才會這麼做,貴族們並不喜歡這種有失體面的動作。可這個動作在雷恩做出來,別有一番特殊的味道,有些不羈,有些瀟灑,配上他挺拔的身姿和深邃的眼神,就這麼一瞬間,一些女士們加緊了雙腿,兩條圓滾滾的大腿前後來回搓動。

    不過在場的男士們,卻對雷恩有些敵視。這種敵視一方面是雄性本能爭奪配偶權和交配權所引起的,說穿了就是在異性面前出現了強者之後內心深處有了一些不自在和自卑,這種自卑通過雄性最原始的衝動表現了出來,也就是敵視。另外一方面,雷恩這幾天做的有些過了。殺了貴族,抓了人,的確讓他聲名鵲起,成為了帝都人口中不可或缺的談資。卻也讓貴族們對他的所作所為產生了敵對的態度,不管為了什麼原因,他始終做了那些事情。

    面朝著人群,雷恩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敬意,他是主人請來的主要客人,這場宴會自然也是為了他而開。甘文很滿意在場這些貴族對雷恩的態度,他不希望雷恩能和這些人打成一片,甚至更加希望這些人對雷恩的敵視表現的更加明顯一些,更加強烈一點。一個被主流圈子所排擠的雷恩,才是一個好雷恩。

    甘文眉梢一挑,笑眯眯的牽著雷恩的手走向人群,人們自然而然的圍了上來,同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位,恐怕不需要介紹,你們已經認識他了。」,甘文的話立刻得到了響應,這些貴族敵視雷恩是一種立場,但是立場和態度沒有關係。他們立刻附和了起來,紛紛表示對雷恩的熟悉。「雷恩伯爵離開帝都一年之後又回來了,同時也帶著他的驕傲和勝利。就是因為有雷恩伯爵的存在,帝國東南區域曾經的動盪都被及時的撲滅。這是一個屬於年輕人的時代,我這樣的老朽已經一腳踩在了時代的外面,未來屬於年輕人!」

    甘文說話從侍從的托盤裡取過兩杯酒,一杯留給了他自己,一杯遞給了雷恩。他端著酒杯抬了抬手,和雷恩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清脆的碰擊聲讓人們紛紛舉杯,甘文大聲的說道,「敬年輕!」,說完,頭一仰居然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

    酒精是個好東西,能讓人放浪形骸,忘記自己應該遵守的禮儀。甘文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水,早已酒過三巡的貴族們叫嚷著舉起了酒杯,紛紛一口喝完。甘文笑眯眯的看著雷恩,眼縫裡偶爾閃過一道精芒。這是一位掌控整個帝國全局的老人,不能以為他年紀大了,就小看了他。

    雷恩只得也一口喝完杯中的酒水,他將空了的杯子放在侍從手中的推盤上,齜著嘴吸了一口涼氣。

    甘文不能喝烈酒,所以晚宴準備的酒水以干紅葡萄酒為主,雖然酒精度數不高,但是一口喝完一杯也讓人略微有些夠嗆。

    「年輕真的很好。」,甘文似乎談興很濃,「看見了你們我就想到了戈伯爾黑羊。」

    人們立刻笑了起來,戈伯爾黑羊是一個梗,戈伯爾是一位貴族,他喜歡黑岩羊的口感,但是不喜歡黑岩羊的腥羶味。為瞭解決這個問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有趣的辦法,那就是喂黑岩羊喝葡萄酒。酒精能驅除黑岩羊體內的腥羶味,讓肉質充滿了葡萄酒的香味和甜味,於是他開始大規模的使用這種方式來喂養黑岩羊用來食用。

    有一天戈伯爾喝多了,忘記了將酒窖的門鎖上,那些喝慣了葡萄酒的黑岩羊循著香味撞開了酒窖的門,將戈伯爾先生的窖藏全部喝了個一乾二淨。第二天戈伯爾先生發現了黑岩羊失蹤了,找了許久才在酒窖裡找到了這些傢伙。這個梗說的就嗜酒的狀態,也是一個善意的玩笑。

    甘文嘆了一口氣,「好吧,這是屬於年輕人的世界了,我還是到一邊去好了。」,說著他貼近雷恩,拍了拍他的胳膊,「去放鬆放鬆,如果可以的話放縱一下也無所謂,年輕就應該放縱。」

    雷恩只好苦笑著走進人群裡,立刻就有人圍了上來。任何時候都不可能有絕對統一的立場,有人敵視雷恩,那麼必然就有人想要靠近雷恩。這些人都是政治上的投機者,他們都是賭徒、賭棍,從來都不怕輸,只怕輸的不夠慘烈。這些投機者要麼輸的一無所有,要麼贏的翻天覆地。

    「雷恩伯爵,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艾德蒙,法魯爾山的領主,很高興認識您。」,艾德蒙三十六七歲的樣子,渾身上下一絲不苟,衣服上連一個翹起的線頭都沒有。他很熱情,握住雷恩的手非常有力,也很有熱度。「我帶來了家鄉的特產,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您到我的府上坐一坐,品嚐一下來自法魯爾山特有的野味?」

    用旁白的話來講,艾德蒙發出了赤果果的幕後交易的邀請。雷恩猶豫了不到五秒,就把自己的想法回饋給了艾德蒙,他我這艾德蒙的手稍微用力握了握,「有機會,我一定會去您的府上。」

    艾德蒙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隨時隨地,恭候大駕。」,他的任務完成了,自然不會再佔據雷恩過多的時間,從容的整理了一下自己並沒有走形移位的衣服,欠了欠身,緩緩的退了出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13
第二六九章 看了看手機,現在的時間剛好到了水面的時候,我睡覺了,晚安

    「你怎麼看待這次政治事件?」,一群人圍繞在雷恩的周圍,如果仔細的觀察就能發現,他們隱隱的在排斥新來者,他們背對著外面,面朝著雷恩,不管是誰想要插入到這個小圈子裡,都必然要讓這些人錯開一個位置。對於這些時時刻刻要保持著自己體面和驕傲的貴族們來說,比起一句「麻煩讓一下」這樣普通到連平民都會說的社交用語,他們更願意在一旁看著,直至這些人主動散開。

    貴族的驕傲……傲慢有時候就是這麼有意思的東西,死板到有些可愛的程度。

    被包圍著的雷恩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輕笑了兩聲,聳了聳肩膀,「我只是一個執行者,真正能決定一切的那個人並不是我,所以我不想對我的工作有太過主觀的評價。」,這句話無非將矛頭指向了帕爾斯女皇,圍繞著雷恩的貴族紛紛點頭。在沒有帕爾斯女皇存在的先決條件下,給皇室潑髒水是一種潛規則,也是解決某些不能說的問題最佳的方式。雷恩端著酒杯抿了一口,突然神秘的笑了笑,他的聲音充滿磁性,誘惑力十足,讓人忍不住想要往下聽,「雖然我不能評價我的工作,但是我也有其他事情可以談一談,就比如說這次風波之後……」

    花園裡熱火朝天的晚宴絲毫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冷清,也沒有被這幾天的政治事件所影響到,反而愈發熱鬧起來,雷恩被這群人圍繞著,鎮定自若的笑說道:「這次事情很多證據已經被坐實,一旦樞密院和長老院的最終審判下來之後,那些貴族肯定要被流放或者驅逐,他們留下的位置將成為許多人搶破頭的東西。」

    「比如封地,帝國三百七十多年以來,貴族越來越多,但是封地越來越少,很多貴族即使拿到了封地也是在極為偏遠的地方。這次能清理出來少說五、六塊十分肥沃的封地,我詳細很多人都會垂涎三尺的想要將其中一塊拿到手裡。據說最大的一塊封地足足有兩百多平方公里,真是一塊大地方,而且還靠近帝都!」

    雷恩的話讓一些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轉換封地也不是什麼不可以的事情,甚至皇室靠著這樣的方式在某些特殊的時間段裡從貴族手裡攫取了不少財富。用偏遠的小封地換取內地的大封地,需要用金錢補足兩者之間的差距。這個差距所體現出來的價值是多少,完全由帕爾斯女皇來決定。她說一百萬金幣,就是一百萬金幣,她要是說一千萬金幣,那也就必須一千萬金幣。

    這部分錢會流入國庫裡,減輕財政上的重擔,拿出更多的財力去鞏固奧蘭多家族的統治。

    明知道自己可能要被皇室狠狠的宰一刀,但是絕大多數貴族都是心甘情願的,只要有封地,就有源源不斷的稅收。一個家族的生命力大約是兩百年左右,兩百年的稅收,哪怕是一百年的稅收就足以將失去的都賺回來,還有盈餘。這是一筆極為划算的買賣,皇室等於將左手的東西放到了右手裡,卻帶走了貴族大量的財富,於奧蘭多家族是有益無害的,對貴族而言也是十分划算的選擇。

    如果說這個消息是一枚重磅炸彈,那麼接下來雷恩就直接放大了,他壓低了聲音,左右看了看,這舉動讓圍在他身邊的人圍繞的更加緊密,挺起了肩膀徹底堵住了別人靠過來的可能。「這次一共會清理出十三席投票席位,帝國議會的局勢很有可能發生重大的變化。」

    剛才開始吸涼氣,現在這些人腦子已經被炸的一片空白,腦海中只有兩個字在閃現——議員。

    議員的價值毋庸置疑,不管是皇室還是貴族集團,都需要擁有絕對佔優的投票才能推動某項政策法規或是行動。一百零八席中差不多有十幾席是屬於皇室的,三大貴族集團各佔二十多席,剩下的就是騎牆派。現在突然間多出來十幾席,就等造就了一個貴族集團出來。這些人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如果自己能闖進帝國議會成為議員,就能徹底改變現在的地位和局勢,成為大貴族們的座上客,不斷被各方拉攏而吃盡好處。在帝國的國策和法案上也有更大的話語權,在某些時候還可以左右帕爾斯女皇的想法。寶貴的帝國議會議員名額值得他們投入一切,即使不要封地都可以接受。

    有人忍耐不住了,隱藏在身後的手顫抖著對雷恩欠身行禮,轉身就跑向遠方。他必須把這個消息傳給自己的盟友們,爭取在其他人知道之前反應過來。

    但是秘密這個玩意一旦被第二個人知道之後,就再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雷恩敢打賭,明天天不亮,整個帝都的貴族們都會知道這個消息。他將杯子裡不多的酒水喝完,露出歉意的笑容,「失陪一下。」

    他沒有什麼要緊事需要他現在就去做,他是給這些人一個機會去反饋自己剛才所說的那些話。雷恩轉身的瞬間,這些剛才還一致對外的貴族們紛紛露出警惕戒備的目光,在塵埃落定之前,這裡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自己的敵人。

    雷恩身邊不斷的形成一個個圈子,又不斷的離開,原本越來越熱鬧的晚宴,在他刻意的行為下,開始變得冷清。

    他站在冷餐桌邊為自己弄了幾個餐包和奶油的時候,一名貴族女士站在了他的身邊。

    這貴族女士看上去三十來歲,正是果實剛好成熟的時候,少一分顯的有些青澀,多一分又略顯累贅。恰到好處的身體讓這位貴族女士對男人們充滿了誘惑力,她一顰一笑都在散發著某種莫名的光輝。

    「很高興認識您,整個晚宴我都在觀察您,想要接近您可還真不容易!」,這個女人扭動著火爆的身體坐在了雷恩的身邊。她有一頭金色的披肩長發,德西男人喜歡這個髮色,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身上的衣服很好的襯托出了她傲人的身材,她半開著玩笑說:「您可比陛下還要忙碌,至少陛下還有時間做一些比較私密的事情。」

    「我叫海倫,很高興認識您!」,海倫望著周圍圍過來的三個女人,伸手直接插在了雷恩的臂彎中,橫過來攙著雷恩的手臂,走向莊園內部。她一邊走,嘴裡一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總歸不算是什麼好詞。雷恩也有離開的意思,他已經完成了自己這次來這裡的目的,而海倫的出現恰好幫了他一個忙。

    海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才低聲說道:「她們都是女表子,天天以和男人們上床為榮。」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穿過了莊園裡的房子,出現在普通石磚鋪成的路上,雷恩偏著頭好笑的望著海倫,「那麼你呢,海倫小姐。」

    海倫的五官並不是很像女性,她的五官非常英氣,眉毛很濃,唯獨是那一頭金色的頭髮讓她在氣質上輸給了黑髮或者亞麻色。她恍惚了一下,才立刻回過神來,「我,我當然不是,我只和自己喜歡的人上床,到現在為止也只有兩個。」,理直氣壯說出自己前男友的數量,海倫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擔心。

    只有過兩個男人,她完全可以當之無愧的自稱為貴族階級中的小百花,稀缺到幾乎找不到的地步。

    雷恩望著海倫臌脹的胸口,唾液突然間加快了分泌的速度,有一種進食的**。似乎是察覺到了雷恩此時的狀態,海倫笑的很……特別。她的笑聲不像西萊斯特的聲音那樣空靈,也不像阿芙洛那樣生硬幹脆。海倫的笑聲就如同撩人的小手,不斷刺激著雷恩潛在的**。

    兩人走到了莊園的門口,海倫笑道:「不請我去你那坐坐嗎?」

    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雷恩又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如何取捨。嘴邊浮現起一絲曖昧的笑容,「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當然可以!」

    食色性也,雷恩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做過這些事了,繁雜的工作讓他沒有太多的私人時間,西萊斯特也的確太嫩了一些。至於馮科斯,讓那個基佬見鬼去吧!

    雷恩站在莊園外的馬車邊,向海倫正式的提出了邀請,他拉開了車門望著海倫,笑著伸手一邀,「女士優先。」

    海倫攙扶著雷恩的手掌,抬起腿登上了馬車,雷恩回頭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莊園,帶著神秘的笑容鑽進了馬車裡,「回家吧!」

    這一夜發生了很多事,金環區內許多貴族都沒有心思沉睡。很多貴族甚至在書房裡坐了一晚上,他們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在接下來的帝國議會補充議員選舉的過程裡,打敗所有的對手。這是一個非常難以達到的目標,他們願意為此傾盡所有一切,也要拿到一個名額。

    在議員名額的面前,任何敢於阻礙他們的,都將成為他們的敵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13
第二七零章 莊家搖動骰子,參與賭局的人開始下注,有人沉思,有人張牙舞爪

    性,並不是什麼醜陋的東西。

    沒有性,就沒有繁衍,就沒有如此璀璨的文化,沒有所有的一切,這個世界都將是一片荒蕪。所以性,不是可恥的,也不是醜陋的。

    人們避諱討論這個問題,無非就是羞於啟齒,為什麼羞於啟齒?是因為某些人為了某些目的,把自己的價值觀強加在芸芸眾生頭上,強按著所有人跪拜在自己的腳下,承認自己的觀點。於是性,就變成了令人避諱不及的東西,在公開的場合談之色變。

    不過好在奧蘭多帝國沒有聖人,神聖帝國時期也沒有聖人,沒有莫名其妙的禮法來約束人類的天性。平民喜歡討論貴族,實在是因為貴族的生活足夠糜爛,注意是糜爛,不是其他什麼。就好像有人在說雷恩,說他在甘文的晚宴後帶著美麗的海倫回家了,至於回家幹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畢竟這不是可恥的事情。

    男人和女人,碰撞出美麗的火花,本來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騎士小說中美麗的公主邂逅英俊的騎士然後獻上自己的初【】夜,也是被人們津津樂道的事情,他們不會認為公主就是不潔的,也不會認為騎士是無恥的。

    緋色的新聞永遠是傳播速度最快的消息,畢竟大家都喜歡討論這種有些刺激的新聞。

    當然,也有人暗地裡咬牙切齒就是了。

    就像男人們喜歡追逐美麗的女性,美麗的女人也愛追逐英俊的男性,當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樣的詞彙誕生時,一根狗尾巴草插在了水晶瓶裡這樣的詞彙也應運而生。

    清晨,陽光穿透了窗簾的縫隙投射到幽暗的房間裡,粉塵在陽光的照射下翩翩起舞,寬闊的床上,雷恩豁然間坐起。他抹了抹臉,渾身輕鬆的就像少了幾斤肉。輕薄卻帶著溫度的薄被滑落,露出他結實的身體。肌肉並沒有騎士那樣爆炸性的棱角,卻也涇渭分明。身邊的女人捲縮著深陷夢中,雷恩掀開被子赤身果體的走到窗戶邊上,一把拉開窗簾。

    大片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眯起的眼睛逐漸變得清明,看著窗戶外正對著的皇宮,嘴角微微一翹。

    昨天他把帝國議會將要重新補充甄選議員的消息散佈了出去,立刻就壓到了剛爆發,氣勢洶洶的逆反案,讓原來本應該飽受關注並且掀起軒然大波的政治事件驟然間變成了小風小浪。人們沒有精力去關注那些已成定局的失敗者,他們想要成為新的勝利者,就必須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十幾席帝國議會的席位足以讓人爭的頭破血流,若是有任何一方能佔據其中一半,哪怕是皇室這種在帝國議會中只能排到三流的勢力,也能一躍成為頂級的團體。想必這個時候帕爾斯女皇還沒有反應過來吧?畢竟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眼看著還有兩三天就要進入十一月,深秋的冷空氣讓雷恩的皮膚緊緊收縮在一起,毛孔緊閉,皮膚表面上出現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揉了揉肩膀,轉身走入臥室一旁的梳洗間裡。這個世界雖然在科技上遠遠落後另外一個世界,但是不得不說,在享受上卻顯然要超出一籌。這就是為什麼人人都想成為貴族的原因。

    魔法基座上刻錄的火焰路徑成為了鍋爐最好的動力源泉,當然這種加熱方式也只有貴族才能享受得起,滾熱的熱水唰的一聲通過花灑噴落下來,帶來了熱,驅走了寒意。

    雷恩喜歡淋雨,不喜歡泡澡,他喜歡水流從髮梢滴落順著身體一直遊走最終從腳後跟匯入地漏的那種舒爽感。他不斷調節著閥門,水溫也越來越高,梳洗間裡的溫度不斷升高,水蒸氣匯聚在一起,與外面清冷的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突然間,腳步聲插入到這清晨沐浴獨特的節奏中,一個柔軟的身體從雷恩的身後緊緊的擁住了他。

    女人是水做的,所以柔軟。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氣氛也變得旖旎起來。他能聽見身後逐漸急促的呼吸聲,噴吐出的氣息不斷在他背後來回衝擊。

    「不多睡一會嗎?現在才七點。」,淋雨花灑中噴灑出來的溫水逐漸驅走了海倫的睡意,這個時間起床對她而言也是極為少有的。貴族們喜歡在九點到十點起床,豐富的夜生活讓他們睡的很晚,所以起的也很晚。如果不是雷恩水聲驚動了她,她或許能睡到中午才起床。

    雷恩扭了扭脖子,發出咯咯的聲音,「我習慣早起。」,他再次扭動閥門,水溫又提高了一點。

    「有些燙了。」,海倫摟的更緊了一些,她的手沒有目的的撫摸著雷恩身上一塊塊肌肉,眼神裡還殘留著昨夜激情褪去後的餘韻。雷恩才十九歲,這正是一個龍精虎猛無處發洩的年紀,海倫被他折騰的夠嗆,卻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雷恩轉過身望著她,突然間彎下腰將她一條腿提了起來,架在腰上,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海倫的呼吸愈發急促起來,眼波里流露著無限的春情,她喜歡這個年輕人的細膩,以及溫柔。

    許久之後,雷恩舒了一口氣,渾身水珠的抱著海倫把她重新丟到了床上。只是轉眼的功夫,海倫就抱著枕頭再一次陷入了夢境之中。

    雷恩拿著浴巾擦乾淨身上的水珠,搖了搖鈴,不到一會功夫就有侍女捧著嶄新的衣服進來。雷恩就站在鏡子前,侍女臉色秀紅的將衣服一件件給雷恩穿好,雷恩對著鏡子照了照,滿意的點點頭。馮科斯雖然有時候挺煩人,但是不得不說在管家這條路上,他做的不錯。

    揮退了腿發軟的小侍女之後雷恩關上了臥室的門,徑直走進餐廳裡。桌子上擺放著一杯綠茶,一份煎餅,以及一塊巴掌大小的牛排。早餐時食用一些牛肉能讓一天精力充足,所以雷恩每天的早餐總有一些肉類。

    桌子上放著兩份報紙,報紙這個東西的出現並不是這幾年才有的,從奧蘭多二世之後就已經出現,但也只有帝都才有發行報紙的機構,其他小城市很難見到。一份是奧蘭多官方發行的報紙,報導的大多數都是正面的東西,能體現出「奧蘭多帝國夢」的新聞。不是誰誰誰英勇殺敵斬獲大量軍功成為了小貴族,就是某某某從帝國高等學院畢業,進入了國立機關成為了帝國精英。

    當然,還有一些新的政策以及地方上的一些趣聞,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奧蘭多帝國一片祥和,國泰民安,陞官有道。

    另外一份報紙,也是奧蘭多帝國的第一份報紙,發行者是學者團體。最初他們的想法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傳播學術性的知識,就像是一份科學報那樣想要普及一些簡單的東西。但是報紙本身就被賦予了政治性,所以這份報紙很快就變成了抨擊時政,抨擊一部分當權者,讚揚一些當權者的「日報」。

    雷恩隨手拿起「日報」,奧蘭多真理報,大標題就是《誰才是贏家》,加黑加粗的標題讓人無法忽略,文中詳細的介紹了最有可能進入帝國議會的一些人選,仔細評價出這些人優點和缺點,以及他們憑藉什麼能進入議會的原因。從這份報紙也可以反映出,之前所有的傾軋都被人們拋在了腦後,至少目前人們並不關心這些。

    雷恩翻開第二版,臉上出現了些許笑意,薩爾科莫很聰明的花錢在這份報紙上登了一則新聞——帝國屬於德西人。看上去大標題沒什麼問題,但是內容卻在不斷陳述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國家是德西人的國家,每一個德西人都應該擁有一定的政治權利,帝國議會這樣最高級的機構不應該被貴族階級壟斷,也應該讓一些可以代表公民的人加入其中,為每一個德西人張目。

    這份報導的確在民間起到了極大的反向,帝都的居民基本上由「公民」和「精英」的公民階級組成,平民、自由民的數量非常的少,可以這麼說,住在帝都的人在階級上遠比其他城市的階級成分要高上一等。

    等級是森嚴的,貴族口中公民也好,平民也罷,都歸於了平民階級,其實這種說法是完全錯誤的。公民的地位高於平民和自由民,與精英屬於同一階級,但是那些精英在政治上的地位又要高於公民而低於貴族,比公民高了半個階級。

    帝都的居民都是驕傲的,這篇導報恰好的瘙到了這些人的癢處,特別是那些街區議員,這些街區議員大多數曾經都是貴族,他們比別人更希望重新獲得權力。以前他們沒有什麼辦法,只能服從於強者施加給他們的「命運」,但是現在不同了,這份報導給他們指明了方向。加上有些人特意的推動和縱容,很快一些街區議員匯聚到帝都金環區的皇宮外,要「為民請命」!

    所以當這份報紙發售之後,巨大的反響立刻讓帝都的政治圈子起了波瀾。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14
第二七一章 歷史的車輪再一次滾滾前行,只不過這次趕車的,不再是貴族

    「他這到底是想做什麼?」,帕爾斯女皇面色不虞的望著甘文,雷恩很好用,這點毋庸置疑,帕爾斯女皇想要得到雷恩的效忠,然後把他變成皇室的一柄快刀。平時的時候歸刀入鞘,掛在眾人可以看見的地方,用雷恩來警示所有人,如果他們有異心,女皇陛下就要拔刀了。她原本以為雷恩的所作所為,很快就會成為人們喊打喊殺的對象,雷恩也會被孤立起來,最終不得不臣服在自己腳下。但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只是拋出了一個「事實」,一下子就改變了他現在所處的境地。

    不錯,二十來名貴族被拿下了,其中有一些是雷恩的目標,有一些卻是帕爾斯女皇的目標,要把這些人推倒的目的並不是為了什麼帝國議會的席位,只是單純的因為這些人的存在,切實的影響到了帕爾斯女皇的統治。其中有人是旗幟鮮明的倒皇派,有人對帕爾斯女皇的皇權質疑,這些人因為這些理由被帕爾斯女皇送入了黑名單。

    但她的目的真的不是為了什麼帝國議會的席位。

    然而,雷恩一句話,就推動了整個帝都政治的走勢。原本應該備受關注的逆反案沒有絲毫的動靜,悄無聲息的被人們有選擇性的遺忘了,他們全部把注意力放在了空出來的席位上。

    就連此時帕爾斯女皇明白過來之後,也對那些席位極為的動心。

    帝國議會是奧蘭多二世自己給自己挖下的坑,是自己套在自己頭上的繩索,帕爾斯女皇掌握了帝國國會上的權威,如果再掌握帝國議會,那麼這個國家就將由她說了算。她每一句話,都必然得到貫徹和執行,她將會成為媲美奧蘭多一世皇帝的存在,將成為奧蘭多家族歷史上被後人銘記並且無比尊崇的第一位女皇帝。

    她很動心,不過也知道前路坎坷,貴族集團絕對不會給她這個機會,連想都不可能。

    甘文將報紙放下後閉目沉思,到了他這個年紀思維的反應速度已經跟不上年輕的帕爾斯女皇了。他現在處理帝國政務,更多是利用自己豐富的經驗和閱歷,從以往無數的政治事件中找出類似的事件,然後選擇出最優的方案作為解決計畫。一旦出現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他就必須轉動緩慢的思維,開始思索前因後果以及對策。

    皇宮外已經聚集了超過一百名來自帝都各個街區的議員,他們沒有鬧哄哄的衝擊皇宮,也沒有任何示威性的舉動。他們就站在皇宮外,高舉著「我們也是主人」、「公民應該享受到政治權利和義務」這樣類似的標語站著,偶爾也會高喊口號。他們如此的舉動看似是很平和的一種方式,實際上也是一種逼宮。

    片刻後甘文才苦笑著睜開眼,他瞥了一眼女皇陛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很顯然,雷恩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報復學者或是報復某些貴族而發動一切事件,他的目的就是清理出帝國議會中的一些席位。但是甘文也非常的疑惑,這位擁有無盡精力的宰相,這輩子處理過的各類事件多如牛毛,可他卻偏偏看不出雷恩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想要進入帝國議會嗎?

    只要有一個席位就足夠了,空出這麼多又有什麼意義呢?反而激起了一些人和一些勢力的反彈,即使讓他成功的進入了帝國議會成為了議員,他也會毫無作為。其他的議員會因為他曾經的舉動和方式而對他充滿了敵意和戒備,與其如此在帝國議會中毫無用處,反而不如不進入帝國議會。

    可如果他的目的不是帝國議會,又何必掀起這輪風波呢?難道只是為了將之前的逆反案壓下去嗎?也不太可能,畢竟逆反案雖然已成定局,但最終還沒有全部審判完畢,即使一時間被甄選議員的事情壓下去,也總有一天會重新浮上水面。

    「或許……,他的目的還沒有露出來。」,甘文拿不定主意,最終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這樣的結果帕爾斯女皇自然不滿意,不過她也沒辦法發作出來,甘文為了帝國真的是奉獻了自己的一生,對於這位宰相帕爾斯只有尊敬,沒有埋怨。她嘆了一口氣,當初就不應該把雷恩調回帝都,讓他在貝爾那塊鄉下地方做土皇帝好了。可轉念又一想,放任雷恩在帝國的統治範圍之外,也是不安全的,他說不定很快就要開始沾染附近的行省,最終成為一個游離在皇室之外的巨大威脅。

    可調回來之後也沒有安穩幾天,就惹出了這麼多的麻煩。帕爾斯女皇此時是真的有些後悔了,當初就不應該被雷恩說服,就應該對他不聞不問,把他丟在老圖書館,不給他任何機會。

    就在帕爾斯女皇為雷恩以及一大早就爆發的政治事件頭疼的時候,特萊特伯爵最先站了出來。

    「我認為《奧蘭多真理報》的報導非常有道理,奧蘭多帝國是德西人的帝國,作為奧蘭多帝國最主要的種族,德西人幾乎佔據了這個國家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口比例,人口超過數千萬。但是貴族呢,卻只有兩三千名,這個比例實在太過於懸殊。」,特萊特在銀環區一處公共的空地上發表自己的看法。

    以往這麼做的人大多數都是街區議員,他們需要作出某項決定而需要尋求支持的時候,就會在自己的街區中某塊空地上發表演說,從而讓街區的居民支持他。這樣街區議員就可以把自己的要求反映給民政部,由民政部最終審定表決之後決定是否同意街區議員的申請和要求。

    但是今天,發表講話的卻是一位大貴族,一位世襲伯爵,一位總督。空地上被擠得水洩不通,密密麻麻的人擠在一起,讓站在臨時講台上的特萊特伯爵只能看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還有許多人正在趕過來,因為特萊特今天要說的東西,對這個帝國,對德西人這個民族,實在太重要的!

    特萊特絲毫不怯場,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他最終同意了雷恩的請求,這是一次政治博弈,賭注很大,但勝利的可能性也很大。一旦成功,他將獲得前所有為的聲望和地位,這些都可以在任何時候轉化為政治力量,作為一名立志於獲得更高地位的貴族,承擔一些風險博取最大的利益,他願意為此承擔所有的後果。

    他的語氣緩慢,而沉重,「我也是一名貴族,世襲伯爵!」,人群中頓時爆發出驚呼聲,任何爵位只要掛上了世襲,哪怕是世襲男爵,都意味著地位的截然不同。人們很難想像,發表如此尖銳演講的居然是一位世襲的貴族,而不是那些小男爵或者小子爵,有些對時政敏感的人已經意識到,這個國家即將發生巨變。

    「我的自身利益,可以說代表了絕大多數貴族的利益。但是今天我要站出來,並非是我想要做什麼,而是因為我是一名德西人。我深愛著我的國家,我也深愛著我的民族,所以我站出來了。可能今天過後,我會遭遇到一些不好的對待,但是我不會為我今天的行為感到後悔。是時候了,我們應該改變了!」

    「兩三千位貴族統治著這個國家,統治著德西人這個民族,他們真的可以代表所有德西人嗎?」,特萊特深沉的嗓音牽動了所有人的情緒和內心,「不!」,一個字,一個音節,如洪鐘大呂一般在人們的胸口內被敲響。在場所有的德西人,所有的公民都感覺到有一股澎湃的力量在胸口迴蕩,一種莫名的東西正在生根發芽!

    「我們只能代表我們自己,我們不知道你們,不知道每一位德西人公民所遭遇到的事情,也不知道你們的訴求。所以我認為,公民階級,也應該得到相應的政治權利,也應該有屬於公民的渠道來發出人民自己的聲音。」,說到這裡,特萊特沉默了片刻,「有人問我,你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嗎?」

    特萊特搖著頭,「沒有任何的好處,甚至會因此得罪許多人,支撐我的並非是利益,權力,而是良知。我支持真理報的報導,我也支持街區議員參與帝國議會議員的甄選,並且我會向帝國皇帝陛下提出建議,按照一定的比例,選取一些可以代表公民階級,有著優秀品德和道德的街區議員升格為帝國議會議員。」

    「他們,將是你們的喉舌,為你們每一個人,在帝國最高的統治舞台上,發出震耳發聵的聲音,為你們去爭取權益!」

    「把人民的權力,還給人民!」

    歡呼聲剎那間震耳欲聾,讓整個帝都都為之震動。

    在不遠處一家餐館的三樓,薩爾科莫望著群情激盪的人們,露出了笑容。他身後坐著七名工商黨的幹部,這些人都是帝國商人群體中的佼佼者。他們此時面色潮紅,雙拳緊握,激動的身體都在顫抖。

    薩爾科莫笑著指著那些咆哮著歡呼著的人們說道:「瞧,如果連這些平民都可以進入帝國議會,那麼我們商人為什麼不可以?我們比他們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也更加的團結。」

    「先生們,從今天起,你們將書寫一個時代的音符!」

    「你們。將成為時代的創造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14
第二七二章 狗咬人,不是因為狗想咬人,而是狗的主人想咬人,這不能怪狗

    帝都詭異的氣氛並沒有影響到貴族之間的社交活動,一場場舞會,一場場晚宴反而比平時更加密集。幾乎每時每刻都能看見貴族的馬車在金環區和銀環區之間來來回回的奔馳,沒有片刻的寧靜。

    彼拉戈斯侯爵深陷在半圓形的沙發裡,他手裡托著一隻水晶杯,琥珀色的高度朗姆酒折射著醉人的光澤。房間裡還有十多名貴族,他們或坐或立,氣氛很輕鬆。食物的香味,酒精的味道,還有淡淡的香水味,混雜在一起,沒有一絲一毫嚴肅的感覺。

    這裡,是彼拉戈斯侯爵的府邸,也是彼拉戈斯貴族集團的總部。作為貴族集團當之無愧的領袖,作為主人,彼拉戈斯很注重和這些人相處時的氛圍。他不會刻意營造出肅穆的環境來襯托出自己的地位,一個人是否有權威,不需要用可以營造的氛圍來決定。

    「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人在推動,雷恩可能只是一個先鋒,後面必然還有其他的推手。」,說話的是貴族集團四號人物,伯明翰伯爵。一個非世襲的伯爵能成為貴族集團四號人物顯然是有原因的,伯明翰伯爵的祖先,在奧蘭多二世期間為平定內亂立下了功勛,奧蘭多二世冊封他的祖先為伯爵。

    到了奧蘭多五世期間,這個即將滅亡家族又因戰功再次崛起,奧蘭多五世為了封賞和激勵這種為國而戰的家族,再次封賞伯明翰的爺爺為伯爵,三代不減榮寵,到了伯明翰時還是平等的繼承,沒有減爵。雖然看上去奧蘭多五世對這個家族恩寵有佳,但伯明翰並不滿足。越是站的高的人,越會滋生出恐高的心理,害怕有朝一日摔下去。

    他們幾乎擁有這個世界間一切的東西,享受著所有的尊貴與特權,沒有人願意讓自己的後代重新回到普通人的世界裡。不知足,或者叫做野心、**,使得伯明翰加入了貴族集團,想要謀求不朽的基業。幾乎與帝國誕生於同一時期,往後還有一百多年的特權,讓伯明翰伯爵這位非世襲的貴族,也成為了集團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之一。

    當然,更值得彼拉戈斯看中的是,伯明翰家族的封地,就在帝都邊上,離帝都最多兩日的距離。這座叫做「衛之城」的城市是帝都的四座衛星城之一,在戰爭中負責守護帝都而存在。衛之城特殊的位置也使得這座城市非常受貴族集團看中,大家嘴上不說心裡卻非常的明白。如果有一天,彼拉戈斯或者他的後人決定站出來推翻奧蘭多家族的統治,那麼衛之城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伯明翰伯爵成為了這個小集體中的第四號人物。

    彼拉戈斯搖晃著手中的水晶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繼而看向自己左手邊,懷抱著一名貓耳娘的年輕人。這年輕人其實也不算年輕,不過三十來歲就能繼承家業,在貴族階級中的確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傢伙了。他低著頭和貓耳娘竊竊私語,手腳不老實的讓貓耳娘渾身白皙的皮膚泛著一層粉色,嬌笑不斷。

    可能是覺察到彼拉戈斯的注視,那年輕人一抬頭,就迎上了彼拉戈斯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在貓耳娘的屁股上拍了一記,努了努嘴,那貓耳娘這才一步三回首的離開了房間。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環顧一週,嘴角一翹,年輕英俊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伯明翰先生的說法可能貼近真相,但是我認為,還有一種解釋。」

    他站了起來,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來回踱了幾步,「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這一切的起源,都源自於雷恩伯爵回到帝都之後。換句話來說,雷恩伯爵回來之後,這些事情才突然間爆發出來。在此之前,沒有絲毫的徵兆和跡象表明會爆發這樣的事情,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做出一個大膽的猜測,其實雷恩伯爵就是最後的推手?」

    面對一些質疑的目光,他不慌不亂,這樣的場面也不是第一次了,年輕是他的資本,也是他的短處。人們更加願意相信老成持重的長者,而不是他這樣的毛頭小子。「我不相信有任何風聲可以躲過我們的耳目,我可以自大的說,帝都金環區內任何異常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但是這一次我們卻沒有得到任何的風聲,為什麼?因為這些有異動的人不在我們的觀察範圍內,什麼樣的人才能不被我們所注意?」

    他伸出一根手指,抿嘴一笑,「那些我們還沒有來得及監視的人,也就是雷恩伯爵。」

    「我們剛剛評估完雷恩伯爵的影響力,還沒有來得及有所動作,雷恩伯爵就因一件小事而掀起了一場傾軋,也讓我們暫時沒有妄動。很大程度上這也是我們的失職,我們太小看雷恩伯爵了。」,對於錯誤,他的態度是明確,認錯。認錯並不是可恥的事情,反而是高貴的品質,沒有人會嘲笑他,「所以我認為,這件事只是剛剛開始,後面必然還有一系列的手段。而雷恩伯爵的目的其實已經很明了了,他想要插手帝國議會。」

    彼拉戈斯侯爵點點頭,伯明翰伯爵臉色也嚴肅起來,這位年輕人是貴族集團的二號人物,也是彼拉戈斯侯爵最為倚重的智囊,他很少出錯,大家都願意相信他。

    「那麼你看,這件事是好,還是壞?」,彼拉戈斯侯爵不由問道。他是一個成功的上位者,上位者不需要勞心勞力,有人會為他們承擔這些事情和責任。

    「當然是好事了。」,他停下腳步,從餐桌邊上取過一杯酒一飲而盡,手裡托著空空的酒杯,臉色酡紅,「只要是能削弱皇室的任何事情,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

    與此同時,在離這裡不遠的皇宮內,帕爾斯女皇臉色鐵青的一腳踹翻了韋德。她冷冷的瞥了一眼這個昔日裡備受寵愛的男寵,心頭一絲不耐煩一閃而逝,「滾出去!」

    韋德翻身爬起來,低著頭,一臉委屈的退了出去。這幾天帕爾斯女皇的脾氣變幻莫測,讓人難以捉摸。前一刻還春風拂面,後一刻就滿面烏雲,一不留神不是挨打就是挨罵。韋德捂著肚子,在轉過身的那一刻抽著涼氣,眼中閃爍著一絲難明的精光,又隨之熄滅。

    望著韋德有些蹣跚的步伐,帕爾斯女皇的氣總算消退了一些。甘文宰相在一旁如同一個雕像,眼觀鼻鼻觀心的望著腳尖。這是皇帝陛下的私事,他沒有插手的藉口和理由,也沒有插手的必要。

    「特萊特這個小人……」,帕爾斯女皇用力一拍扶手,咚的一聲悶響,如同她此時的心情一般沉悶,「他居然背叛了我的信任,真是該死的傢伙,我要把他流放到沙漠裡去吃沙子!」

    特萊特發表的演說所帶來的效果還在不斷發酵中,可即便如此也已經足夠驚人。得到了一名大貴族的支持,街區議員這些前貴族們愈發活躍起來,他們不斷的派出各種遊說團夥和掮客,在金環區內到處公關。就像那位年輕的貴族所屬說的那樣,對於能削弱皇室權威的任何事情,都是貴族們喜聞樂見的。

    這些街區議員原本就是末代貴族之後,由此可知他們怎麼可能會對皇室有感恩戴德的心思?他們可以說都是皇權下的犧牲者,對皇室只有埋怨和怨恨,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感恩之心。這些人一旦進入了帝國議會,可想而知他們將成為皇室最堅定的反對者,會和貴族集團的人沆瀣一氣,處處與她作對。

    現在最麻煩的是經過特萊特的演說之後,整個帝國都震動了,幾乎每一座城市的每一個街區議員,都送來了聯名書。他們強烈要求代表民眾,要在帝國議會上佔據一定的席位。帕爾斯女皇當然可以理直氣壯的否決這一提議,但是這也意味著她在帝國議會議員甄選上向其他貴族做出一定的讓步。

    否則帝國議會說不定真的會通過這樣一條法案,讓自稱為「人民代表」的傢伙們列入議會席位。

    不管怎麼做,她都處在一個極為被動的位置上。

    甘文無奈了笑了笑,事情爆發的實在太過於突然,可以說打的他們措手不及。不管這件事最終的目的是什麼,總之推動這件事的人成功了,成功的把帕爾斯女皇架在了火架上。

    同意那些街區議員的要求,皇權盡失。不同意,則要失去民心。

    民心這個東西平日裡似乎沒有絲毫的存在感,但到了一定的時候,卻能發揮極大的作用。

    甘文剛想要開口的時候,一名宮廷侍從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他面露驚恐之色,指著大門外氣喘如牛的說道:「陛……陛下,工商黨黨魁薩爾科莫男爵他……他聲稱工商黨也要參與議員席位的甄選!」

    帕爾斯女皇愣了一下,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咬牙切齒,面帶含義的從牙關中擠出了兩個音節——雷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14
第二七三章 害怕什麼,才想要得到什麼,失去什麼,才想要追逐什麼

    薩爾科莫是雷恩的一條狗,這一點無需質疑,早在雷恩還沒有來帝都之前,關於貝爾行省首都米林城之戰時,雷恩和帕爾斯女皇在深夜就有過一次聯繫。那次聯繫雷恩沒有要求帕爾斯女皇給出一兵一卒,也不需要她為此付出任何過分的代價,只要求她答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對外宣稱第一近衛軍會到貝爾行省鎮壓叛亂,第二就是為薩爾科莫要了一封特赦令。

    當時帕爾斯女皇的主要精力被貴族集團拖住了,剛剛登基的帕爾斯女皇必須穩固自己來之不易的地位,疲於應對國會上不斷向她發難的貴族集團,雷恩如此簡單的要求正中帕爾斯女皇的下懷。她不需要調動皇室兩大鐵軍的第一近衛軍,也不需要調撥任何的資金和物資,只要雷恩能鎮壓叛亂,無疑對她穩固自己的統治有極大的助力。

    從那個時候起,帕爾斯女皇就知道了薩爾科莫是雷恩的走狗,在隨後的一段時間裡,也明白了雷恩為什麼敢打保票可以穩定局勢——連叛軍主力都是雷恩的人,他根本就沒有輸的理由和藉口,除非他自己想找死。事實也的確如帕爾斯女皇所猜測的那樣,薩爾科莫在決戰中反水,和雷恩前後夾擊叛軍剩餘的主力,完成逆轉戰局的驚天反轉。

    這樣一隻堅定不移的走狗突然站出來宣稱要以「黨派」的名義參與競選,怎麼可能和雷恩之間沒有關係?這一切,都是雷恩搞的鬼,帕爾斯女皇已經非常肯定了。

    她咬牙切齒的詛咒著雷恩,惡毒的語言根本不像是一個有教養的女皇帝能說出來的,罵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鐘,她終於停止了謾罵和詛咒。她沒有得到詛咒之類的傳承,這些話對雷恩沒有絲毫的作用,或許反而能讓他開心。端著水杯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個底朝天,帕爾斯女皇才重新坐回了御座上,她盯著甘文,說道:「讓雷恩來見我!」

    雷恩此時就在離皇宮大門外不足五百米的莊園裡,他正在接見一些特殊的客人。

    一些來自全國各地最出色、最富有、最知名的商人,這些商人掌握著巨大的資源和力量。貴族看不起商人,就像他們看不起平民那樣,並非是這些人沒有力量,而是他們在政治上連一個孩子都不如。國家層面的政策法規他們無法干涉,若是貴族階級鐵了心要收拾這些人,只需要出台一些政策就足以讓他們奮鬥了一生的財富如流水一般的散盡。

    所以統治階級從來不拿正眼看待這些人,只把他們當做野生的寶箱,需要的時候伸手即可。

    面對雷恩這位雖然年輕,卻有著極大名頭的黃金貴族,這些窮盡一生去賺取財富,在民間有著極大聲望的富商們一個個都縮手縮腳,忐忑不安。森嚴的等級讓他們不敢太過於放肆,坐在椅子上的時候兩隻手都老老實實的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老實的就像初等學院裡那些剛剛入學的孩子。

    薩爾科莫陪在一邊,這七位商人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幫手,他們將成為工商黨在議會的代表,代表著整個商人階級。

    此時的薩爾科莫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個商人了,他已經是貴族了,雖然只是最低等的男爵,可貴族就是貴族。他挺直了腰桿坐在雷恩的左側,目不斜視的望著這七名「黨員」,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

    「請大家來,是我的主意。」,女僕們為這些商人端上清香撲鼻的綠茶,老實說,整個帝國可能到目前為止,只有雷恩喜歡這種飲品,包括馮科斯和布萊爾在內,沒有任何人喜歡這個玩意。商人們嗅了嗅綠茶的清香,面色各異,不管他們喜歡不喜歡,都要品嚐上一口,然後稱讚這種飲品美妙的滋味。

    望著差點苦到要哭出來的商人們,雷恩不由笑了起來,「如果喝不慣,我可以讓下人們為你們調換別的飲品。」,這只是一句客套,沒有人會當真,會傻到說不喜歡,他們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紛紛稱讚綠茶的獨特和清香。至於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簡單的開場白之後,雷恩不再磨嘰,開門見山的說道:「請你們來,一來是給你們一顆定心丸,薩爾科莫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會支持他,支持工商黨在帝國議會上爭取足夠多的席位。二來也是要你們放心,容我冒昧的說一句,即使出了事情,高層的傾軋也落不到你們的身上。」,他笑著,這笑容讓那些商人多少有些唏噓。

    不錯,他們都是小人物,那些更高層面的人連看他們一眼都欠奉,更別提來針對他們。話雖然難聽,不過心的確也落到了地上。

    雷恩看向薩爾科莫,笑了笑,再次望向這七位商人,「我這個人,你們可能沒有接觸過,外面有很多關於我的傳聞。什麼屠夫、劊子手,陰謀家之類的,我不承認也不否認。有些事情做過了就是做過了,我也不會遮遮掩掩。對於朋友,我能拿出真心對待,但是對於敵人,也別指望著我能雍容大度的放他一馬。」

    「我可以把你們捧起來,高高的舉起,讓你們得到過去夢寐以求卻摸不到的權力。也能將你們從雲端打落,讓你們摔在泥漿裡再狠狠的踩上一腳。都說貴族要有貴族的氣度,很抱歉,在我這裡沒有這個東西。」,他說著下意識的搓著中指上的銅戒,似笑非笑的繼續說道:「平時我不會要求你們做什麼不做什麼,但是當我有要求的時候,我不希望聽見任何的拒絕。我的脾氣不太好,不會給別人第二次拒絕我的機會。如果你們覺得這些要求太過於苛刻,我可以理解,你們也能退出。但是一旦成行之後,就沒有退出的機會了。」

    雷恩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擊了兩下,「誰留下,誰離開?」

    一句話霸氣盡顯,他對面七人頓時恍惚起來,彷彿有驚天駭浪迎面襲來,鋪天蓋地的猶如世界末日一般,讓他們連呼吸都停頓了下來。在他們的眼裡,雷恩的身邊有數不清莫名的,令人心悸的氣勢張牙舞爪的肆意舒展著,一條條如觸手一般的威嚴不斷抽打著虛空,雷恩並不顯得巨大的身體裡,彷彿藏著一直史前荒古巨獸!

    寧靜的片刻,充滿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氛,當雷恩的臉上再次出現笑容的時候,凝固的空氣一瞬間如同完全冰消瓦解的冰塊,失去了束縛力,讓他們恢復了自由。他們盡力的喘息著,享受著新鮮空氣灌入肺葉中的美好。

    雷恩點了點頭,「很好,既然大家的目標一致,那麼剩下的話,就好說了。」,他看向薩爾科莫,薩爾科莫抿了抿嘴,接著說道:「雷恩伯爵讓我們幫助一些工人建立屬於工人階級的黨派,這些人也會和我們一樣,參與議會議員的甄選。我們商人比其他人接觸工人的機會更多,和工人之間的互補性也更強,這個工作由我們來做最為合適。」

    七位商人愣了一下,緊接著對雷恩這位年輕的貴族更加敬畏起來。

    商人、工人、普通的民眾,這三個不同的群體幾乎囊括了除了貴族階級之外的所有族群,一旦控制了這三個群體,就意味著雷恩控制了半個帝國!

    他們額頭上、背後、心口都開始發熱,流汗,心頭卻充滿了一種興奮的刺激。

    就像薩爾科莫所說的那樣,他們將成為新時代的開創者,將被這歷史銘記!

    「大人您放心,我們最重視的就是承諾和信用,今天我們在這裡答應你你,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將成為您最忠誠的追隨者,即使面對深淵,也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年紀最大的商人鄭重的承諾著,雷恩卻擺了擺手。

    「語言很多時候都是一種為了達到目的的手段,我會看著你們的行為。」

    簡單的閒聊之後雷恩送走了這些人,他們留下了兩萬金幣,比雷恩要求的一萬金幣多出了一倍。一方面是為了表忠心,還有一層意思無非是證明自己的實力。

    兩萬金幣不是什麼小數目,一些小貴族頃刻之間估計都湊不出來這樣的手筆,但是對這些站在了商人巔峰的極為豪商而言,這不過時九牛一毛。他們可以說控制了整個帝國近半的貿易行為,一旦他們發力,整個帝國的商業和經濟就會瞬間崩塌。只是他們不敢這麼做,而不是他們做不到。

    雷恩撥弄著錢箱裡的金幣,金幣撞擊時發出的聲音格外的清脆,他望著金幣笑了笑,微微搖頭。

    誰都不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無論是得到了心眼可以看穿人心的帕爾斯女皇,還是擁有無窮精力的甘文,亦或是其他黃金貴族以及那些貴族集團的領袖。他們這些人,終究被時代的目光所束縛了腳步。

    這,只是雷恩計畫的第一步。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15
第二七四章 刀劍輕易可以收割人的性命,但是思想,卻能收割人們的靈魂!

    「我不喜歡那個女人!」,西萊斯特跟在雷恩的身後,這幾天她可算玩瘋了,特萊特的女兒住在了雷恩的莊園裡,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女孩整天在一起,親密的就像認識許多年的閨蜜。薩爾科莫也會不時過來和西萊斯特聊一會,每天都過得無比充實,直到這好心情被那個叫做海倫的女人破壞了。

    此時西萊斯特望著雷恩,左手收在蕾絲邊袖管裡的緊緊攥成了拳頭,抿著嘴,表情格外的認真,「我不喜歡那個女人!」

    忙中偷閒的雷恩放下手中的幾份文件,隨手合攏在文件夾裡,丟到觸手可及的地方。他雙手架在腿上,望著西萊斯特招了招手,女孩緊繃著的臉頓時柔和了不少,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緊緊繃了起來。她慢慢的挪到了雷恩的身邊脆生生的站著,撅起了嘴,一副委屈的樣子。

    「為什麼不喜歡海倫?」,雷恩揉了揉她亞麻色的頭髮,少女的頭髮柔順的同時又一種特別的清爽感,這和打理梳洗無關。老奶奶們就算天天梳洗打理,也沒有少女頭髮那種特有的質地和光澤。五根手指插入髮絲中,指肚輕輕的按在西萊斯特的小腦袋瓜上,略微用力捏了捏,「她招惹你了麼?」

    「嗯!」,這一次回答的很有力度,西萊斯特的不滿只是因為雷恩和一個陌生的女人上床了,那女人在莊園裡呆了兩天,毫無廉恥的居然不知道主動的離開。更讓人氣氛的是那個女人總是有意無意的,用一種很微妙的眼神看向西萊斯特。這讓西萊斯特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時,也滋生出一些自卑。

    這自卑與地位、身份、出生沒有任何一丁點關係,純粹是一種身材上的自卑。就像男人們總是喜歡一較長短一樣,女人們也喜歡展現自己的體態,去擊垮所有的對手。

    所以她不喜歡海倫,好在海倫離開的也及時。

    雷恩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拉著西萊斯特的手,仔細的將如藝術品一般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細細的觀察著。少女嬌嫩肌膚下的青紫色血管若隱若現,皮膚輕薄的就像透明一樣,滑膩的不著絲毫力道。雷恩握緊了她的手,望著她的眼睛,「有些人注定只是漫長一生中的過客,有些人卻從開始,將一直互相扶持到最後。」

    西萊斯特扭過頭偷偷笑了一下,白嫩的小臉蛋蒙上了一層霞色,她這時候才想起自己的手被雷恩緊緊握著,心跳開始加速,掙脫了一下立刻跳開,連蹦帶跳的跑了出去,「好吧,我知道啦!」

    這小傢伙,雷恩重新將桌子一角的文件取回來翻開,重新陷入到沉思中。工商黨的聲勢在金幣的作用下極快速的爆發開,學者們再一次通過他們的表現證實了他們的無恥以及毫無立場這一點,不斷有學士甚至是大學士站出來,為工商黨鼓吹。認為這是社會進步的一大表現,同時也側面的贊同了特萊特不長卻發聾振聵的演說,這是民權的覺醒,是德西人的勝利。

    民權這個詞,第一次出現在了這個世界裡,出現在了這個冊封制的國家中。有些人很驚慌,一個階級的高貴和勝利,必然要踩著另外一個階級,就像雷恩去奧爾特倫堡時特萊特對他所說的那樣,如果不踩著幾十萬平民,如何證明自己是一名貴族?但是金環區內靠近皇宮的一個街區並沒有看見什麼大的異動,這些老謀深算的貴族們都在靜靜的等待著。

    等待帕爾斯女皇出招。

    就像帕爾斯女皇所擔心的那樣,貴族集團對於誰能進入帝國議會並不太關心,反正只要不是保皇派就可以了。政治這個東西說複雜的確非常的複雜,外行人只能看見眼花繚亂的一連串政治事件。但是要說簡單呢,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團結所有能團結的朋友,打擊那麼一小撮敵人。街區議員對於貴族集團而言顯然是可以被團結的一份子,商人的工商黨也是。

    薩爾科莫是雷恩忠實的走狗,而雷恩和帕爾斯女皇並不是一條戰線上的夥伴。這些人已經看出來了,這次的變故,就是雷恩在給帕爾斯女皇下套。

    這讓他們有點驚奇,也理所當然。如果不是雷恩在離開帝都之後突然爆發出高超的手腕和智慧,他這樣一個年輕人在奧爾特倫堡那種地方早就被撕成了碎片。這和謀殺沒有什麼區別,就算神聖盟約的威力依舊存在,也改變不了雷恩曾經被黃金貴族們拋棄的事實。

    民間的議論愈發激烈起來,有人讚成,有人反對,討論的聲音越多,也就意味著對帕爾斯女皇步步緊逼的態勢越凝重。

    她如果無法制止這一輪浪潮,最後就必須站出來表態。

    要麼贊同民權覺醒的說法,並且同意平民代表列席帝國議會,要麼就嚴厲的反對這種要求,和絕大多數德西人站在對立面上。無論是贊同,還是反對,對奧蘭多家族來講都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前者將讓奧蘭多家族這個帝國皇室在帝國議會上進一步失去地位和力量,後者則將失去絕大多數德西人的支持,民心向背。

    帕爾斯女皇咬牙切齒的詛咒著雷恩,這個混蛋給她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更讓帕爾斯女皇可氣的是,她多次下詔要求雷恩去見她,雷恩卻總是稱病不見。如果你裝病,老老實實的在家裡不出去也就罷了,可雷恩稱病之後還多次出現在公眾的視線內,這簡直就是在打皇室的臉。如果不是考慮到雷恩同為黃金貴族的身份和地位,帕爾斯女皇就差著士兵抓他進宮了。

    「我受不了了!」,帕爾斯女皇來回踱著步子,她連身有些憔悴,這段時間一直沒有睡好覺。雷恩就像是一個被她親手從盒子裡放出來的魔鬼,無時無刻不再折磨著她的內心世界。忽略她尊貴的身份和地位不提,她也是德西人,她太清楚德西人骨子裡的驕傲了。能說出「除了德西人之外,其他都是長得像人的畜生」這種話的種族,骨子裡的東西絕對是令人恐怖的。

    以前人們安於現狀,覺得在一定程度上被貴族剝削、壓迫是符合三觀的正常情況,不被剝削、壓迫才是有問題的。但當特萊特喊出振奮人心的口號,以及在輿論的推動下,德西人突然間覺醒了。他們無法抑制來自內心深處的渴望和追求,他們不想跪在地上生存,他們也想要站起來,受到貴族們的肯定和重視,情況就發生極大的逆轉。

    三百多年前,十二名不甘沉淪的貴族站了起來,掀翻了龐大的神聖帝國。而如今,無數的德西人站了起來,他們只想追逐一個答案。

    民權,到底該不該存在,如果存在,又應該以何種方式存在?

    一個民族的覺醒,往往會給整個世界的格局帶去極為恐怖的推動力。這些推動力或許無法在一瞬間爆發出來,但是持久的力量足以迅速的改變這個世界的一切。

    上位者一直不願意讓治下的人民擁有更多的知識和智慧,是為了方便他們統治。但是這個時候,人民沒有開智,反而成了統治者的軟肋。因為他們不懂得如何成熟獨立的思考,更容易被古惑。都說謠言止於智者,在奧蘭多以至於整個大陸,智者可並不多!

    用力推倒了一件傳承自神聖帝國鼎盛時期雕塑巨匠的作品,數百金幣化作一地的碎石,帕爾斯女皇臉色猙獰的咆哮了起來,「把特萊特這個叛徒抓起來投入皇家監獄裡,不能讓他在外面繼續亂說了,讓他閉嘴!」

    自從特萊特第一次演說引發了民間巨大的震動之後,他就成為了一名演說者,不斷在帝都鼓吹雷恩教給他的那一套。就連一些小貴族,也成為了他堅定的擁護者——他們已經是末代貴族了,下一代繼承人將失去貴族的身份,變成公民階級。他們無法忍受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特萊特的出現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線曙光,讓他們不得不跟隨著特萊特的腳步,贊成、支持他的思想。

    是的,思想,一種危險的東西。

    甘文苦笑著想要勸慰帕爾斯女皇,不過他很清楚,勸了幾天之後他已經無法遏制帕爾斯女皇的憤怒。她畢竟是一個皇帝,不是一個吉祥物,是這個帝國的統治者和主人。

    「那麼應該用什麼罪名逮捕他呢?」

    帕爾斯女皇眸子裡的火焰幾乎要噴射出來,「威脅皇室統治,這是謀逆!」

    甘文腦子一疼,特萊特現在在帝都擁有極大的聲望,如果用謀逆這種大罪名抓捕特萊特,很有可能激起一些極端主義者的憤怒,從而釀下大禍。他斟酌了片刻,用著商量的語氣商量道:「特萊特伯爵還沒有明顯的謀逆傾向,謀逆罪顯然不太合適,不如以『偷稅』的罪名來逮捕他,至少這樣不會激起一些人的反彈。」

    偷稅,幾乎每個領主貴族都會幹的事,無論按在誰身上都不會出現抓錯人的可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15
第二七五章 物質昇華肉體,精神豐滿靈魂,沒有追求的人啊,你就是一具枯骨

    悠閒的午後,深秋的陽光並不如盛夏時來的炙熱,帶給人們更多的是溫暖而不是酷熱的高溫。花園中,雷恩和特萊特坐在籐椅上,望著不遠處正在嬉鬧的一個女人,以及兩個女孩。特萊特的妻子和女兒最近住在雷恩的家裡,這是為了以防出現某種極端的情況所必須的安排。雷恩的莊園就在皇宮邊上,離駐守皇宮的第一、第二近衛軍並不遠,離金環區的警備隊也沒有幾步路。

    況且雷恩的莊園裡還擁有兩名封號劍師,在金環區內,這股力量雖然不算強,卻足以保證這裡的安全。

    特萊特的眼神很柔和,他對雷恩交代他的事情已經不再那麼不情願了,經過不斷的演講和演說,被他第一個洗腦的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謊言重複了一百遍之後就是真理,有些極具煽動人心的話只要兩三遍,就能被人當做真理。這些話從他的嘴裡發出,再進入到他的耳朵裡,現在的特萊特堅定的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民族,為了這個國家。

    皇室被他丟到一邊去了,這也是他最近不斷演說之後突然間的覺醒。比起對一兩個人,或是一個家族的忠誠,民族這個詞彙顯然更加的聖潔和神聖。德西人和學者們都稱他為民權鬥士,並且尊重他,崇拜他,這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他用一小片杯蓋撥動著漂浮在翠綠色茶湯上的茶葉,這個動作還是和雷恩學的。綠茶很苦,是特萊特從來沒有品味過的苦,可他卻突然間迷戀上了這種味道。那苦澀之後,是一種淡淡卻深邃的清香,還有最後一抹回甘所帶來的芬芳。一口綠茶下去,整個人就像被洗滌了一般,滌蕩了那些污穢,讓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抿了一口茶湯,他將杯子放在了身邊的小茶桌上,翹著腿,一手按在膝蓋上。他寵溺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並沒有將目光轉移到身邊的雷恩身上,「最近我想了很多,不得不說,你絕對是一個怪物。」,他突然間有些憂傷的嘆了一口氣,「我是一名貴族,我的父親,我的爺爺,我的祖先……,從奧蘭多帝國立國那一天起,我們就是貴族。」

    「我曾經表現的也想我的先輩們那樣,儘可能的讓自己變得更像一個純粹的貴族,我擁有他們的優點,也學會了他們的缺點。但是你知道嗎雷恩?」,他這個時候轉過臉望著雷恩,雷恩平靜的迎上了他的目光,他的目光複雜而多變,充滿了某種衝突,猶豫不定,「我覺得我現在不像是一個貴族了,我居然在可憐那些平民,我居然對自己過去所做的一切,都有了負罪感。」

    「你說的很對,不……,也許不對,但是至少騙到了我。一個家族,一個姓氏,永遠比不上一個民族更加的沉重。我們都是德西人,生而偉大的德西人,我們彼此之間不應該有傷害和欺壓,我們是平等的。不能因為我們為這個國家和民族做了一些什麼,就要踩在其他人的頭頂上,這對其他德西人並不公平。」

    「我們只是做了我們應該做的,而他們也做了他們應該做的。但是我們得到了他們永遠也得不到的東西,這不公平,雷恩,這不公平。」

    雷恩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內心世界裡滋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不是他要特萊特站出來幫助他的,而是特萊特自己願意在賭桌上下注,自己進場參與到這場歷史的變革中。然而這個原本應該作為推動者之一,最終的受益者,或許會被以後的歷史學家稱之為「幕後黑手」的特萊特,挖了一個坑之後第一個就先把自己埋了進去。

    民權也好,變革也好,實際上最終極的目標就是推動議會改制,將貴族集團這個擁有著「家族」特徵,分工明確極為團結的組織變成「黨派」這樣利益的結合體。從本質上來說,這場運動也是一個非孤立的政治事件,是一種看不見卻的確存在的交易行為。

    可特萊特也太投入了吧?

    最近雷恩沒有去聽特萊特的演講,無疑他已經把這當做了自己畢生奮鬥的目標和事業。雷恩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嘲笑他愚昧無知?還是稱讚他宅心仁厚?明明是一隻餓狼,扮演成羊鑽入了羊群裡,卻被自己的謊言所打動,主動的啃起了草皮。

    這是悲哀!

    不過他也能理解,貴族,特別是這些第一順位繼承人,從一生下來精神世界就是極為空虛的。他們不需要有任何的追求,也不需要有什麼理想,因為他們從呱呱落地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一生就已經被注定。有些人走出了桎梏,擁有了野心和**,並且被這些情緒所支配,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比如說皇位。

    也有些人如同特萊特這樣,身為貴族,享有無盡的財富,精神上卻極為的空虛。

    他們就像失去了水分被壓縮到極點的海綿,沒有追求,只有責任。但當他們碰到了某種足以觸碰他們靈魂的東西,他們就會開始膨脹,變成另外一個東西,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東西。

    這樣的人不多,也不算少。比如說不久之前的伯特利,居然立志成為帝都最出色的花匠。如果不是雷恩給他帶去了權力激發了他的野心,或許他現在還在和枝枝葉葉為伴。還有一些貴族成為了音樂家,成為了畫家,成為了雕塑師,這是他們愚蠢和無知嗎?不盡然,另外一個世界歷史上稀奇古怪的皇帝還少嗎?

    有立志成為商人的皇帝,將官職當做商品來買賣。有立志成為木匠的皇帝,一生追求最精湛的工藝。

    比起別人對權力的追求,他們的追求更加的樸實,更加的普通。

    特萊特,或許就是這種人。

    望著特萊特清澈的眼神,雷恩心底還有一絲質疑無法釋懷。這是特萊特真實的想法,還是他對另外一種目標追求的手段?

    比如說聲望,比如說在歷史中留下璀璨的一頁?

    他不知道,不過他清楚,至少在目前來說,特萊特的行為和表現,符合他對利益的訴求,這就足夠了。

    「我尊重你的想法,特萊特叔叔,我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追求和目標,這不應該是被嘲笑的事情。或許我無法完全理解你的行為和初衷,但是我敬佩你的決心。」,雷恩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走過來的馮科斯,適時的閉上了嘴巴。

    馮科斯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立刻歷來,雷恩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望著特萊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帕爾斯女皇要以偷稅的罪名逮捕你。」

    特萊特沒有如雷恩意料的那樣露出意外的表情,他只是淡然一笑,「我早有猜測了,這已經比我想像的要慢得多。我所做的事情,已經傷害了奧蘭多家族統治的根基,帕爾斯女皇陛下要我閉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轉頭望向正在玩鬧的妻子和女兒,露出一絲貴族眼中極少出現的溫情,「她們就拜託你了。」

    雷恩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絕對會照顧好他們。而且你也不用太擔心了,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出來,當然你可能會承受一些小小的傷害。」

    特萊特一怔,表情格外的複雜,「既然如此,一切都交給你了。」

    他雖然有些魔怔了,但不意味著他的智商也隨之下線,雷恩的一句話就讓他明白,從頭到尾雷恩都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執行者,不是偉大的救贖者。這個人可以是他特萊特,也可以是其他什麼人。他有些失落,有些低落,可一想到自己所做的神聖事業,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振奮起來。

    十一月初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格外的溫暖!

    很快,特萊特被抓捕的消息就震驚了整個帝都,人們甚至不需要動腦子都知道,特萊特絕對不是因為偷稅被抓捕的,而是因為他推動了某種思想,掀起了一輪變革。皇室無法讓他自己閉上嘴巴,那麼就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不讓他繼續出聲。這種方法很無恥,也很有效。在特萊特被抓捕的第一時間裡,除了普通平民為他喊冤,為之憤怒之外,那些貴族們,變革的支持者們,包括了良心的代表學者們,都選擇了閉嘴。

    誰都不知道皇室只是想要讓特萊特閉上嘴巴,還是已經舉起了屠刀。

    理想固然偉大,追求或許神聖,但這些都比不上來自皇室對自己生命的威脅。

    「我乞求您,求您救救我的父親!」

    少女跪在了雷恩的面前,雷恩連忙將她扶起,特萊特的女兒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傷心欲絕,身體搖搖晃晃幾乎站不穩。特萊特的妻子在特萊特被抓捕的那一刻暈倒了,到現在還在發燒,無法起床。

    望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幾歲的女孩,雷恩露出足以打動人心,充滿了某種力量的笑容,他拍了拍女孩的手背,「放心,特萊特叔叔不會有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15
第二七六 喝大了,實在是碼不動了………………………………

    「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帕爾斯女皇坐在花園裡望著宮廷外的景色,心不在焉的問了一句。抓捕特萊特之後,她就意識到自己走了一步昏棋,在那個怒無可怒,憤怒到了極致而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她根本無法處理好自己失控的情緒。隨著特萊特不斷的演講,所謂的民權力量也正在一步步擴大。

    作為這個帝國的主人,帝國的正統統治者,她並不害怕來自貴族階級的挑戰。貴族們謀求的東西無非就是長久的爵位,更好的封地,以及更多的權力。可以這麼說,帕爾斯女皇擁有貴族們想要擁有的一切東西,並且這些東西也並非是不可以割捨的,只要能滿足她的條件或者是她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只要捨得一些東西就絕對能安撫好來自貴族集團的攻擊。

    但是特萊特所爆發出的訴求和貴族集團的訴求是不同的,他要做的,他需要的,是帕爾斯女皇無法給予他的。

    正是因為畏懼,所以才讓她的情緒失控,讓她做了最錯誤的一件事,逮捕了特萊特。

    現在皇宮外遊行抗議的人們還沒有散去,他們想要找回一個公道。如果是在不久之前特萊特還沒有發表演說之前,這些人絕對不敢如此強硬的對抗皇室的決定。是特萊特的演說,鼓動了這些人,讓他們想要尋求某種「平等」,這也是統治者們最不願意看見的。

    當然咯,政治是骯髒的,所有站在政治之外的人都這麼說。

    他們的舉動讓帕爾斯女皇左右為難,就像是騎在了飛龍的背上,飛龍高高的飛入了雲間,讓她騎上去容易,想要下來就難了。她如果放了特萊特,勢必會增加這些人信心,也給他們足夠多的動力,讓他們造成更多的破壞。如果不放,面對的不僅是這些平民,還有樞密院,還有長老院以及那些貴族集團。

    站在帕爾斯女皇身後的韋德一雙靈巧的手正揉捏著帕爾斯女皇的肩膀。近來喜怒無常的女皇陛下讓韋德深感一種驚懼,也讓他從無邊的美夢中驚醒。他注定只是女皇陛下的一個玩物,永遠不可能成為某位親王,或者是公爵,哪怕是一個低等的貴族。他就像那些掌權者身後隱藏在陰暗角落裡的女人一樣,永遠不可能有獨當一面的機會。

    沒有人會給一件用來發洩的玩具一個正式的身份,即使這個身份並不需要如何的顯貴。

    他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一邊繼續揉捏著帕爾斯女皇的肩膀,一邊繼續說道:「外面安歇粗魯無禮的人已經退去了很多,還有一些頑固分子沒有離開,看樣子他們打算在皇宮外居暫時住下來。還有,我聽說……」,他的話說了半句就停了下來,帕爾斯眉頭一擰,回過頭瞪了他一眼,韋德立刻低下了頭,露出備受驚嚇的面容。

    「說!」,這個音節幾乎是帕爾斯女皇從牙關中擠出來的,後面的沒有說完的必然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她不喜歡,但是必須知道。

    「他們說如果您是一名暴君,您不放了特萊特伯爵,他們就不會離開,一直到您將特萊特伯爵無罪釋放為止。」

    「做夢!」,帕爾斯女皇咬牙切齒的擠出了兩個音節,「我絕對不會如他們所願!他們這是異想天開!」

    就在帕爾斯女皇正為自己的魯莽而感到後悔的時候,特萊特已經通過簡單的審查被送入了皇家監獄中。皇家監獄就像是一個獨立的城堡一樣,灰色的基調讓這裡看上去充滿了絕望的氣氛。每個士兵、每個行刑者以及劊子手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陰冷的氣息,他們帶著足以遮擋住自己幾乎全部面容的兜帽或是面鎧,只露出兩隻冰冷的眼睛。

    他們看那些被關押在這裡的犯人,就像是看一隻老鼠,一塊石頭那樣沒有絲毫的人情味。

    被關在這裡,無論在外面有多麼大的權勢,有多麼響亮的名頭,在進入這裡的那一刻都煙消雲散了,他們唯一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政治犯。

    特萊特臉色稍顯蒼白,腳下被拴著腳鐐,走起路來時精鋼的鎖鏈拖著地面,發出金屬拖行時的摩擦聲。他走過不算長的長廊,進入到城堡的內部。在他面前的是數排筆直到頭牢籠。牢籠很多都是空的,並不髒亂,看上去定時有人清理。有些牢籠裡住著人,居住的條件還算不錯,有一張床,一個桌子,兩個凳子,以及用於梳洗和排泄的日用設備。這些設備都被牢牢的釘死在地面上,手指粗的鉚釘讓這些東西不可能被移動一絲一毫。

    這些犯人們眼神麻木而冰冷,沒有一絲神采。縱然偶爾有一兩個眼神稍顯靈動的,也一臉的沮喪。

    被關押在這裡的政治犯,要麼終老於此,一輩子不見天日,要麼即將趕赴刑場,成為劊子手的刀下亡魂。

    「進去!」,身後的只露出了眼睛的士兵猛的一推特萊特,特萊特向前踉蹌著被推入一間牢籠裡,士兵冰冷的聲音幾乎沒有一絲情感,「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吩咐我們,書籍,或者書信。每天早上八點,中午十二點,晚上七點會安排你們在餐廳進餐,用餐結束後會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還有什麼疑問嗎?」

    特萊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鐐,那士兵蹲下身子,為他解開了沉重的鐐銬,然後鎖上了鐵門。

    望著冰冷完全沒有私人空間的牢籠,特萊特苦笑了一聲,只希望雷恩的安排能起到作用,盡快讓他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一連數天,沒有絲毫的動靜,他開始焦躁起來。他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了,也不知道雷恩到底安排了什麼樣的後手來幫助他離開這裡。在無盡的等待中,他的情緒一點一點開始暴走。

    他不斷來回走著,累了就坐下,休息夠了就站起來。他找士兵要了幾本書,卻看不下哪怕一個字。

    就在他被關押到快要失去理智的時候,在這天中午進餐之後休息時,一名同樣身為犯人的傢伙靠近了他的身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2:16
第二七七章 一個合格政客應該是一個殘疾人,看不見,聽不到,並且伴有智障

    「你是?」

    特萊特的頭髮亂糟糟的,或許這裡每個人都是這樣,他們在狂躁中、在瘋狂中、在絕望中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抓一抓自己的頭髮,亦或是推一推自己的額頭。這裡可沒有昂貴的獸油給他們保養自己的頭髮,也沒有侍女每天不間斷的為他們梳理,在這種能將人逼瘋的環境裡,情緒使得身體機能發生了玄妙的變化,讓他們的發質也越來越差。

    所以幾乎每一個能看見的犯人,都有一頭如同雞窩一樣亂糟糟,枯萎泛黃的頭髮。

    但是身邊這個人除外。

    特萊特心裡莫名其妙的安寧了許多,他上下打量著這位緊靠著自己坐下的犯人。他很年輕,三十多歲的樣子,臉色比起其他人的蒼白和灰暗,多了一份讓人詫異的紅潤。他的頭髮有些灰白,不過卻梳理的一絲不苟。他有一個略顯尖銳的下巴,狹長的眼縫,眯起眼睛看向四周的時候眼睛裡莫名的散發著一股子戾氣。

    這人的氣勢給人非常奇怪的感覺,別人都在散發著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但是他只有平靜,以及如深淵般一眼看不到頭的寒意。坐在他身邊,被他似有似無逸散出來的寒意所激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人對著特萊特笑了笑,他臉上所有的肌肉和表情都在表示著他此時此刻正在「笑」,唯獨眼神,平靜的就像面對著一團空氣,沒有一絲笑的意思,「你好,閣下。我的名字或許您聽說過!」,這個時候,他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一絲傲然,但很快就隱去,依舊如之前那般的平靜,「我是波文,貝爾行省的波文。」

    沒有介紹自己的姓氏,但是特萊特一個激靈之後挺直了身子,他震驚的看著這個有些瘦弱的年輕貴族,居然是他!

    波文一把火燒掉了整個西流城,數十萬人死於那場大火,整個帝國,整個大陸為之震動。貴族殺害幾個平民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歷史上更是有些殘暴的貴族曾經屠殺過一兩個村子,但也到此為止。哪怕是大規模的戰爭,也很少會死傷如此之多的平民。波文做到了,他只是在憤怒中點了一把火,讓他在奧蘭多的歷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或許這名字並不意味著正面的東西,可那又如何?

    別人可能不在乎,但是特萊特在乎。他也想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但絕對不是用這種方式。

    「您好,閣下,我是特萊特。」

    波文此時對待特萊特就像對待一個普通的路人,他再次笑了笑,眼神裡依舊沒有絲毫的波動,「我認識您,您的演說很精彩。」

    「您過獎了!」,特萊特心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炸開,他確信無疑,自己能不能出去,就和這位波文伯爵有關係。他強捺住心頭的悸動,眼神閃爍的望瞭望四周,張口欲言又止。

    似乎是看出了特萊特此時矛盾的心態,波文說道:「不用擔心,我們都有著相同的朋友。而且這裡雖然是皇家監獄,卻不意味著無法將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送進來。我從報紙上看過您的演說稿,的確非常的振奮人心。這個帝國已經腐朽了,急需改變,您將主導這股力量,改變這個帝國,甚至改變世界。」

    特萊特這個時候的心情非常的奇怪,忐忑不安,又格外的平和,他望著波文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自信,驕傲,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的氣勢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不再惶恐不安,對未來也不再迷茫。一個人由內而外的自信立刻就能改變一個人外在的狀態。

    波文突然嘆了一口,他一手按住特萊特的肩膀,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必須這麼做!」

    在特萊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那一刻,波文突然從囚褲中掏出了一柄鋒利的餐刀,狠狠的插進了特萊特的胸口。他面色猙獰的如同瘋狂的殺手,一刀又一刀的將手中用來切割食物的餐具,變成了奪走他人生命的凶器。特萊特被波文突如其來的刺殺所震懾,就那麼一兩秒的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就被刺中了四五刀。等他用力推開波文的時候,已經身中數刀。鮮血飛濺出去,胸口的囚衣很快就被鮮血所浸濕,他踉蹌了幾步,腿腳發軟,扶著桌子不想讓自己倒下去。

    他望著波文的眼神祇有無邊的震驚,以及一絲恐懼。他能感覺得到,波文的攻擊完全是對著他的要害去的,沒有一絲保留,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隨著傷口不斷崩出的血液緩緩的流逝。

    這該死的計畫,這該死的方法!他此時的心情特別的奇怪,想要憎恨波文,憎恨雷恩,他們對自己做下了如此恐怖的事情。偏偏,又提不起多少的恨意,他知道這種方法足以讓他脫困,心頭只有莫名的矛盾的心態。

    負責警戒的士兵們立刻圍了過來,站在二樓上縱觀整個餐廳的守衛也吹響了哨子,面對四面八方包夾而來的士兵,波文一腳踹翻特萊特,跳到了餐桌上。他此時面色漲紅,青筋扭動,眼珠子幾乎要快要從眼眶裡瞪出來。嘴角邊有一些白色的唾沫,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聲的喊道:「陛下萬歲,奧蘭多萬歲!」

    他此時就像是一個堅定的皇室守衛者一樣,為皇室,為帕爾斯女皇翦除了一名令她煩惱的麻煩人物。他就像是一個絕望的勇士,用生命譜寫出一曲感人涕下的悲歌。

    然而,都是狗屁!

    這只是一場交易,用自己的生命,換來家族的延續。在這個家族利益至上的年代中,他的所作所為符合所有人的價值觀。一個人的犧牲,如果能換來一個家族命運的改變,這顯然是每個人都必須為之奉獻一切的事情。

    話又說回來,不管波文做不做,他最終都只有一死。與其死的那麼窩囊,被一個不知名的劊子手用一柄不知名的長劍斬下自己的頭顱,到不如現在這樣來的痛快。他的死亡將換取萊奧斯家族命運中的轉折,或許萊奧斯家族可以走上另外一條道路,更好的道路。

    然而,還是狗屁。

    如果能不死,波文絕對不會豁出去。有誰願意死?在面對死亡的大恐懼之前,死亡也會被稱量,其重量永遠比不上自私的重量。這個世界裡或許有不畏懼死亡的「勇士」,但這些勇士在絕大多數時候,肯定不會是一名貴族。

    說著眼中的決絕一閃而過,將餐刀的刃口從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切。頸動脈被割裂,巨大的內壓將鮮血以噴濺的方式噴了出來,他還不放過自己,將身體所剩不多的力氣集中在一起,雙手反握著餐刀,對準了自己心臟的位置用力的插了下去。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定格,無數的畫面從波文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小時候的天真爛漫,年輕時的飛揚跋扈,以及到現在對生的眷戀,對死的恐懼。他在這一瞬間,突然看開了一切,也釋然了一切。沒有仇恨,沒有憤怒,只有縈繞於心淡淡的懷念。無論過去經歷過什麼,遭遇過什麼,這都是自己人生最寶貴的財富,是只屬於自己的記憶。

    所有的畫面一閃而滅,只留下一個女人,一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艾勒。

    輕微的嘆息聲就像觸動了定格畫面的前進符,他的身體轟然倒下,雙腿毫無主觀意識的抽搐了幾下,讓他身體抖了抖,又歸於平靜。

    眼睛望著穹頂,神采如同即將熄滅的火焰緩緩熄滅,最終只留下空洞的眼神。

    波文伯爵死了。

    這是一位必定要被歷史銘記的貴族,無論是他所做下天怒人怨的事情,還是他此時此刻所做的一切,都將成為歷史中最重要也無法被人抹去的東西。他的一生或許短暫如夏天盛開秋天就要枯萎的花朵,可也擁有了別人無法擁有的燦爛。他用短暫的生命,擁抱了這個世界,留下許多東西。

    特萊特也倒在了地上,他起伏的胸口不時就要震顫一下,機體受到了致命傷之後,神秘的人體器官開始分泌更多的腎上腺素來激活每一處器官,讓這些器官都保持著極限的超頻狀態。這是一種迴光返照的現象,但也是人體機能自救的表現。他蒼白的臉上開始出現一抹潮紅,眼睛也變得格外的明亮。

    從外觀特徵上看,他此時應該已經失去了控制能力甚至是知覺,已經昏迷過去。但是他自己卻很清楚,他的意識還清醒的保持著一種莫名的亢奮狀態。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每一處細微的變化,他能體會到傷口中被撕裂的每一根肌肉纖維帶來的疼痛。他清醒的覺察到,自己此時擁有著如何的力量,也感覺到生命的流逝。

    眼角的余光中一抹白色越來越近,腎上腺素所帶來的爆發也即將結束,他的世界裡變得昏暗起來,逐漸的陷入了昏迷中。

    「快,立刻把他救活!」,監獄長腆著肚子跑了過來,他一腦門子汗珠。當哨聲響起的時候他還沒有如何的驚慌,總有一些新來的貴族要在絕望中爆發一下。他見識過很多這樣的貴族,不管他們在外面如何的尊貴,如何的不可一世,但只要他們被送進這裡,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也要如那些平民一樣恐懼,然後爆發。

    但是當守衛跑進他的房間,告訴他波文伯爵殺死了特萊特世襲伯爵之後自殺時,一股尿意直衝頭頂。他哆嗦了一下,用以前絕對沒有過的速度跑了過來。

    在他身前是一名身著白袍的主教,主教面色沉穩的抬起自己的手掌,一道治癒術飛快的隱入了特萊特的身體裡,緊接著接二連三的治癒術如同洪水一般傾瀉。

    特萊特即將死亡的身體,突然動了動。治癒術讓他的機體再次恢復了功能,供血開始穩定,血壓逐漸升高,胸口幾乎看不見的起伏再次有節奏的運動起來。

    他被這位主教,從死亡的邊緣給生生拽了回來。

    就像所有使徒面對傷者時看慣了生死的平靜,這位主教看了一眼特萊特,如同他來時那樣,走的也匆忙。

    「人救回來了,短時間裡要注意休息,多給他吃一些有營養的食物,至於另外一個……」,他看了一眼倒在桌子上,躺在血泊裡的波文,搖了搖頭,「這個人的心臟已經破裂,在我來之前已經徹底的死亡,他回歸了神的懷抱。」

    典獄長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渾身劇烈的顫抖著,這下麻煩大了!

    他嘴唇抖了抖,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皇宮中都有各個勢力埋伏的探子和耳目,更別提比起皇宮戒備森嚴遠遠不如的監獄了。很快,來自貝爾的波文伯爵刺殺特萊特伯爵的消息如同一道旋風,瞬間吹過了整個帝都。

    剛剛稍顯平靜的帝都,再次沸騰起來!

    所有的細節都被披露出來,波文如何刺殺特萊特的,然後又如何自殺的,在自殺前波文說了一些什麼……。任何一個細節都被不斷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心中充滿光明的人,即使身處黑暗之中,他眼裡的世界也是一片光明。相反的,心裡陰暗的人,即使在陽光下,也會覺得伸手不見五指。

    當一個人心中充滿了陰謀詭計的時候,他所見到的一切,都足以被他用陰謀詭計來解釋。

    要問這個世界上,哪些人心裡充滿了陰謀詭計?

    無非就是這些政客,以及嚮往著成為政客的人!

    波文臨死前的吶喊,被當做了他效忠皇室的證明,很多人認為這並非是孤立事件,不是典型的案件,這背後絕對有一隻手在操縱。如果聽不懂這麼直白的話,那麼更直白的解釋就是,帕爾斯女皇惱怒特萊特胡言亂語,於是下密令讓波文殺死了特萊特。

    聰明人不少,蠢貨更多,而且這些蠢貨們相信,這就是真相。

    至於聰明人?

    他們不相信,這一眼就能看出來很多問題,但是這個時候,他們卻逼著自己相信,這就是真相!

    這,也就是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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