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吾名雷恩 作者:三腳架(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0-9 16:30: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8 16522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5:03
第六五二章 今天突發事情太多,來不及校對了,先發車,稍後再看

    「雷恩這個傢伙不能修煉戰氣,也不能修煉魔法,不過他有一種特殊的能。他這一族的血脈擁有一種伴生的荊棘,這種荊棘最大的力量我們並不是很清楚,唯一一次也只暴露出了這種荊棘強大的防禦能力,至於進攻能力還是未知。」

    「所以我們的刺殺需要出其不意,爭取在一瞬間結束戰鬥,不給雷恩召喚出他的伴生荊棘。如果一旦讓雷恩召喚出伴生荊棘,就不必再留手,全力的刺殺他!」

    黑影中的影武者腦海中回想起在這次任務之前族長說的話,前一任族長莫名失蹤,給整個影武者一族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很多分佈到各地潛伏的影武者族人都已經聯繫不上,也不清楚這些族人是失散了,還是出了其他事情。好在小族長的實力也不弱,影武者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打擊。

    這次整個帝都附近所有的影武者都參與了這次刺殺行動,數量多到可怕。這一次由他負責最先出手,還是因為他的速度在整個影武者一族中是最快的。

    在世人的眼中,影武者雖然可怕,但並非完全不能夠阻擋。影武者想要進攻,首先需要從影子中掙脫出來。影子是不具備物理性質的,所以只要能夠利用好這一點,完全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影武者具有突然性的刺殺。而且還有一點,影武者的身體在掙脫出影子的過程中,是不能移動的。

    其實這是一個騙局,完全是影武者這個特殊的種族為了保護自己而做出的「限制」。如果讓人們知道他們可以在運動中的影子裡掙脫出身體,恐怕所有人都不會繼續容忍他們的存在,因為他們的破壞力太大了。

    所以影武者才為自己弄出了一些所謂的限制。

    天空中飛翔的夜梟是他們從小就養大的「夥伴」,這些翅展巨大的夜梟足以為他們提供合適的影子,讓他們能夠快速的移動。而這一點,也從來沒有人知道過。

    當他持著劍長劍出其不意的從影子裡刺出來的一瞬間,他隱約感覺到一陣令他有些壓抑的氣息,眼看著劍尖就要刺中雷恩的胸口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撕裂了地面,破土而出,生生的將他躲藏其中的影子變得高低不平。而他手中的長劍,也一下子磕在了地上。

    搖曳著的荊棘如同巨大的鞭子一樣不斷抽打著地面上的黑影,每一次進攻都足以讓地面裂開,而陰影也因此發生一些改變。這躲藏在陰影中的刺客,不得不收回了胳膊,感受著一陣陣的震顫。

    他已經失去了最好的一次機會。

    門外負責守衛的茉莉瞬間衝了進來,她抽出了長劍,小心戒備的擋在了雷恩的身前,眯著眼睛看著地上的不斷遊走的影子,「影武者嗎?」,說著她抬起頭,望著天空中不斷盤旋的夜梟,立刻就清楚了。她手腕一掂,反抓著劍柄,大臂瞬間膨脹,肌肉和青筋不斷的扭動,視覺上就給人一種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淡藍色的戰氣縈繞在劍身上,就像是投擲標槍那樣做出了姿勢,然後爆喝一聲,長劍瞬間脫手而去。一道黑影瞬間一閃而逝,空氣中尖利的嘯聲稍後才傳來,而夜梟已經開始往下墜。

    失去了移動的能力,隱藏在影子中的影武者猶如困獸,在他無法接觸到周圍陰影的情況下,他根本無法離開這一灘影子裡。

    嘭的一聲,夜梟從空中墜落在地面上,彈了彈,爪子和翅膀都跌斷了。茉莉從依舊在掙扎的夜梟身上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準備去解決那個影武者的時候,突然間愣住了。

    在遠處,數十隻巨大的夜梟聒噪著飛了過來,就像一朵烏雲。

    茉莉心頭狠狠的顫了顫,影武者平常很難見到一次,如果能同時出現兩三個影武者都已經算是大任務,而這一次,居然出現了如此之多!她鬢角的汗珠如同小溪一樣,將汗水運送到她的臉頰上,下巴上。她握緊了長劍,護住雷恩,不斷的向後退,「雷恩大人你快走,我先抵擋一會。」

    霎時間茉莉身上爆發出極為強大的凍氣,比去年的溫度要低得多,周圍的空氣中已經出現了霜花,在她身邊旋轉著。她手中的長劍更是被冰霜爬滿,變成了純白色,散發著無窮無盡的凍氣。

    她要拚命了。

    這是她進入七級巔峰之後,面對的最危險的一次戰鬥,同時再她內心最深處也隱隱有一些躍躍欲試的興奮。不戰鬥,很難突破瓶頸,這是他的啟蒙老師告訴她的,如果想要成為一個強大的戰士,那麼就必須不斷的去迎接挑戰,戰勝自己的恐懼,才能不斷的攀登一個又一個的巔峰。

    雷恩望著茉莉,從茉莉的眼睛裡只看見了堅定的眼神,她沒有絲毫的心虛,也沒有一丁點畏懼,只有如同火焰一樣熊熊燃燒的鬥志。他看著茉莉,茉莉也看著他,倔強的眼神似乎正在不斷的斥責雷恩,為什麼還不離開。

    「不用了,我來吧。」,平靜的眼神讓茉莉感覺到錯愕,要知道就算是她面對如此之多的影武者都感覺到有些頭皮發麻。當然並不是說影武者的實力就已經要比她厲害,只是這個種族的戰鬥方式,以及他們的特性,讓他們擁有了越級戰鬥的強大本錢。

    你不容易打中他們,但是他們只需要一個機會,就能讓你受傷,這絕對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

    雷恩堅定的邁出了第一步,錯過茉莉的肩膀迎著那一群夜梟遮蔽住陽光而產生的影子走了過去,每一步落下,在周圍就有一條荊棘破土而出。這些荊棘瘋狂的抽打著地面,就算是影武者們再如何詭異的出手,在這樣無差別的攻擊中也不好出手。

    突然間,有一根較為細窄的荊棘突然間繃直了,筆直的插向天空,早有防備的夜宵驚叫著撲騰著翅膀飛的更高。眼看著那根荊棘已經無力繼續向上伸展時候,它居然從中間斷了!斷開的上半截速度更快,噌的一下射穿了一隻夜宵……。

    在無數的影子裡,突然間跳出來一名影武者,他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黑色的袍子裡,就連手上都戴著手套。他睚眥欲裂的望著雷恩,舉著長劍咆哮著就衝了過來。

    對於受到了父神詛咒的影武者們來說,他們生存的環境並不好,終日生活在地穴之中。族人們大多數時候都保持著影子的形態,彼此之間也沒有太多的交流。夜梟,對於他們而言更像是重要的家人,每一個影武者從懂事開始,家人就會塞給他們一隻幼小的夜梟,和他們一起成長,訓練,配合。

    他們之間親密無間,無話不說,比家人更像是家人。

    面對衝過來的影武者,雷恩沒有絲毫的憐憫與情緒上的波動,兩人之間只隔著不到兩米的距離,卻彷彿如同天塹。

    一道水桶粗的荊棘蔓藤橫著攔腰掃了過去,鋒利的尖刺以及巨大的力量直接將這影武者撕裂城上下兩半。滾熱的鮮血灑落在地上,觸目驚心。數條荊棘直接捲著那分成兩半的身體,如同蛇一樣將緊緊纏繞著,然後嘭的一聲,徹底被擠爆。

    慘烈的畫面讓不少影武者都怒火中燒,多少了年了,他們似乎都已經遺忘了過去,沉浸在虛假的榮耀之中。似乎是感覺到了同伴憤怒的心情,天空中的夜梟盤旋飛翔的速度也變得更快了,它們瘋狂的圍繞著雷恩盤旋著,聒噪的用沙啞的嗓子喊叫著。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每當有人或者肢體想要從影子裡衝出來的時候,荊棘就會教他們做人。不斷有夜梟被射殺,也不斷有影武者被逼出來,從戰鬥爆發的第一秒開始,就主動了要驚天動地。

    橡樹區內的很多人都站在遠處張大了嘴巴看著這個戰場,在他們的記憶中,帝都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大規模,以及不太正常的戰鬥。那一個個從影子裡跳出來的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像是人,而另外一個則更加的不像是人了,他會不會是某種巨大的植物類魔獸,現在從沉睡中甦醒過來,一醒來就遇到了準備狙殺他的什麼東西……。

    震動以及響聲波及了整個帝國,極樂主義沙龍中的貴族們也紛紛跑到一邊圍觀,他們和平民們興奮點完全不同。他們興奮,是因為雷恩實在是太強了,強大到足以改變小範圍戰場局勢的能力。這種能力,或許對於別的貴族來說毫無意義,因為他們不可能會上戰場,但是對於雷恩來說,卻是最實用不過的了。

    影武者們並不是戰士,當他們發現這一輪不計後果的瘋狂進攻毫無意義之後,立刻選擇了撤退。

    天空中不斷躲避荊棘的夜梟收到了指令頓時驚慌失措的衝向了四面八方,如果不是有影武者強迫它們必須完成任務,它們早就跑掉了!

    隨著夜梟的離開,影武者們留下了十幾具屍體之後,也匆匆的離開了。除了橡樹區的街道被大面積的損毀,極樂主義沙龍莊園的前半段破壞嚴重之外,好像也沒有更多的損失了。

    面對著地上已經看不出人形的屍體碎塊,茉莉倒吸了一口涼氣,她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其實雷恩完全不需要她來保護,相反的是如果碰到了非常強大的敵人,她才是需要被保護的那一個。在這一刻,茉莉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她將長劍還鞘,站在雷恩身後低著頭,情緒低落。

    「大人,要查一查這些人刺殺您的原因嗎?」,茉莉給自己找了一個事情。

    雷恩卻搖了搖頭,用一種冰冷的口氣,說著調侃的話,「還要查嗎?沒看見他們腦門上都寫著帕爾斯女皇的名字嗎?」

    這些人是誰派來的,雷恩當然很清楚,而且他現在也不需要照顧帕爾斯女皇的面子了。對於刺殺這件事本身,其實雷恩高興要多過於憤怒,帕爾斯女皇派影武者來刺殺他並不是因為帕爾斯女皇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做了這樣的事情,而是她面對當前的局勢,已經無能為力了。

    除了刺殺,她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開目前局面死結的方法,她不能坐以待斃,所以她無論願不願意,她都必須出招。

    這樣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波當然不可能那麼簡單的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在雷恩有心無心的推動下,一場陰謀論的盛宴在輿論中誕生了。

    就連兩天後趕到帝都的拜倫使團,都覺察到了一絲緊張的氣氛。

    「胡說!我們根本沒有必要派人刺殺雷恩侯爵,陛下也不可能用這樣無恥的方法去對付一名貴族,哪怕他是你們的貴族!」

    髒水,最後在雷恩和帕爾斯心有靈犀的配合下,潑到了拜倫人的身上。他們有理由,也有這個資本請動大量的影武者來刺殺雷恩,誰讓雷恩在拜倫帝國內幹了那麼多的好事呢?!

    所以當拜倫使團提出停戰多的要求之後,宰相維托在帕爾斯女皇的授意下,直接決絕了他們的請求。

    理由很簡單,拜倫毫無誠信,一邊說要停戰,一邊安排人刺殺帝國重臣雷恩,這根本就不是想要停戰的態度。

    政治這個東西,絕對不能只看表面,拜倫使團的團長咬牙切齒的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盯著維托,他知道,無論如何他們都要為這件和他們沒有關係的事情買單了,「提出你們的要求!!」

    維托很隨意的撇撇嘴,「除了你們所說的賠償之外,還有簽訂另外兩條要求。第一,交出勝利關。第二,拜倫帝國的大皇子必須站出來,向在戰爭中死傷的德西人道歉。」

    「不可能!」,拜倫使團的團長直接否決了維托的要求,「這不可能,無論是勝利關,還是道歉,都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維托聳了聳肩膀,向後一靠,隨手將手中的筆丟到桌子上,「那就繼續開戰吧,我們已經建造了數十條戰艦,你們可以打過來,那麼我們一樣可以打過去。我相信色雷斯會接受我們的好意,並且和我們有更深層次的交流!」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5:03
第六五三章 做好一切該做的準備,然後就將這最終的結果,交給命運吧

    國與國之間的協議往往要扯皮扯上很久,這些所謂的外交官以及此時此刻的維托,比起他們貴族和官員的身份,說他們是商人恐怕才能夠讓人相信。大到臉面問題,小到一個銅子,雙方都在為了每一項每一條每一個最微不足道的單位噴灑著口水。就在整個帝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次會談上時,一名穿著斗篷遮遮掩掩,體型健碩瘦長的男人,趁著夜色從皇宮後院圍牆翻了進去。

    在他落地的那一瞬間,兜帽不經意間落下,藉著月亮溫潤的月光,依稀可見這人的相貌。

    方方正正的臉型,額頭和下巴上有三處傷疤,濃眉大眼,不怒而威。他左右看了看,立刻將兜帽重新戴好,壓低了身形在夜色的掩護下,偷偷溜進了帕爾斯女皇的寢宮。

    「誰?」,刺殺失敗之後帕爾斯愈發的疑神疑鬼,無論何時她總是會被一些細微的聲音所驚動。難以安睡的帕爾斯女皇黑色的眼袋越來越大,顏色也越來越暗沉,就算畫上了濃妝,都難以遮掩她此刻的憔悴。

    她從床上做起來,手中持著一柄匕首,隨著她的一聲爆喝,寢宮內瞬間從暗處出現了數十名身穿全身鎧,手持單手重武器和盾牌的重裝戰士。他們緊緊的將帕爾斯女皇包圍在中間,警惕的望著空蕩蕩的寢宮。

    「是我,陛下!」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帕爾斯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了不少,只是她依舊沒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耳朵,朝著聲音傳來的位置望過去,「站出來,慢一點,不要引發任何的誤會。」

    那身著斗篷的男人從寢宮內的一根柱子後緩緩移動了出來,單膝跪下,撩起了自己的斗篷兜帽,露出了大半張臉。

    帕爾斯女皇心中一陣歡喜,這幾日的壓力差點沒有把帕爾斯女皇逼瘋,現在好了,至少能夠睡一個安穩覺了,而這一切就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帝國元帥格里恩,從拜倫帝國的入侵攻勢停下來的那一天起,帕爾斯女皇就下密令徵調格里恩元帥秘密回帝都。一路上格里恩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儘量的不在人多的地方出現,就連坐火車,也是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和一些牲口擠在貨倉中。

    他不得不這麼做,無論是他亦或是他的哥哥格雷斯,兩個人在帝國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無論男女老少,幾乎每個年齡段的人都認識他們兄弟兩。一旦被任何一個人發現,很快大家就會知道格里恩已經離開了南方前線,返回帝都,這不是他希望看見的,也不是帕爾斯女皇希望看見的。

    所以,這一路非常的辛苦,就連回到了帝都也是偷偷摸摸的。

    帕爾斯女皇立刻讓身邊的戰士們退去,這些都是她的心腹,來自第二近衛軍,是值得信任的人。

    帕爾斯女皇穿著輕薄的睡裙,赤著腳翻身從床上下來,幾乎是用跑的跑到了格雷恩的面前。她還是太年輕了,根本不明白焚化部的威力,艾勒所遭遇的一切她都沒有放在眼裡。或許對於她這樣的皇帝來說,沒有任何人或者任何勢力可以動搖她的決心。然而她真的太年輕了,一股來自冥冥之中的力量擊中了帕爾斯女皇。

    或許是帕爾斯女皇的權力以及地位,也許是她第一次被焚化部的萬界檢查部門所探查到,所以這一次並沒有直接傷害她,只是給了她一點小小的提示。她輕薄的都快要透明的睡裙一瞬間變成了厚厚的長袍,就連光著的腳上也出現了厚厚的羊毛襪子,連腳踝都被包在了裡面。

    兩人面對面的,有些沉默,帕爾斯女皇很快就振作起來,她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是有一種模糊的念頭,似乎自己剛才有些不妥當。而親眼看見眼前所有變化的格里恩,似乎也忽略了什麼,他甚至沒有發現帕爾斯身上那件幾乎透明的睡裙,變成了厚重不透明的長袍。

    這就是焚化部厲害之處,即使隔著幾千萬個位面,他們都可以直接干擾宇宙法則的運轉,在萬物因果的源頭上,進行強力的操控。

    「你能及時的回來,我就放心了。」,帕爾斯女皇帶著些許恍惚的將半跪在地上的格里恩扶了起來,牽著他的手,走向了一旁的椅子,「有你在,我相信雷恩就算想要亂來,也不會有任何成功的可能。一旦停戰協議簽訂,滿月最多半個月就會退兵,等到格雷斯也回來之後,就是雷恩俯首認罪的那一天。」,說到這裡,帕爾斯女皇難免代入其中,眉梢挑了挑,有些難言的興奮。

    格里恩被帕爾斯女皇按在了椅子上,他帶著自信的笑容點了點頭,帕爾斯女皇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他們兩兄弟配合之下,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他們的聯手進攻。只是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收斂了去,變得有些無奈,「陛下,您應該再耐心的等待一段時間,而不是草率的去刺殺雷恩,這樣做會讓我們變得有些被動。」

    帕爾斯緊張了數日的情緒放鬆下來,說話也變得隨意了許多,她有些抱怨的解釋道:「我快要被他逼瘋了,再不動手的話我都不確定我能不能等到你回來。只有這樣才能夠多拖延一段時間。」

    說著兩人都是一陣唏噓,三年多前雷恩如同一個失敗者一樣被人們從帝都一腳踢了出去,但是再看看今天,現在,他居然已經能夠讓這個帝國的皇帝坐臥不安,簡直就是一個奇蹟。但是這個奇蹟即將作用在自己身上,並且自己還成為了「反派」時,就不那麼令人高興了。

    「從現在開始,你就接管內廷的安全吧……」,帕爾斯女皇嘆了一口氣,一想起來就讓她憤怒,她居然被雷恩逼到了這個程度,等這次危機度過之後,她一定要好好的炮製雷恩,讓雷恩那個混蛋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是的,帕爾斯女皇甚至是他面前的格里恩都認為,這次動亂中最後的勝利者就像以前那樣,依然是奧蘭多家族。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如果這一次的結果和以前的結果不一樣的話,會出現怎樣的情況。

    格里恩就在這樣不聲不響中藏在了內廷中,也正是因為他回來了,停戰談判的進程就像是被人按了快進鍵,原本對每一條每一行每一個字以及每一個標點符號都要審查數遍然後找出麻煩來的維托,突然間變得大度起來。一些爭論很久都沒有結果的條約,他都打著哈哈簽了字。

    雖然說帕爾斯女皇和雷恩之間必然要有一方倒下,但是雙方在政治上的敏感度以及嗅覺都是相同的。帕爾斯女皇當然知道雷恩在等待什麼,就像雷恩知道帕爾斯女皇在等待什麼一樣。

    格里恩回來後的第二天上午,停戰協議就全部簽訂了,速度快的讓看了許多天熱鬧的臣民們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

    當雷恩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他就告訴馮科斯,要做好準備了。

    帕爾斯女皇拖著停戰協議不松口,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談崩,目的就是為了牽制住雷恩。只要不停戰,不管是雷恩,還是帕爾斯,都不敢在國內點燃更加猛烈的內戰火焰。只是這一次,顯然帕爾斯女皇可以更好的利用到停戰談判,而不是雷恩。

    所以雷恩很清楚一點,帕爾斯女皇一定是找到了什麼可以作為依仗的力量,所以她才讓談判繼續了下去。

    隨著停戰協議的簽訂,帝都舉行了為期三天的狂歡,來慶祝英勇的德西人抵抗了拜倫人的侵略,頑強的擊退了這群野心家,獲得了勝利。在南方戰場中出現了許多形形色色的英雄,有些人已經死去,有些人依舊活著。死去的人就像脫離了樹枝落在地上的樹葉,沒有人再對他們有多少關心,那些活著的英雄,才是這三天的主角。

    他們的事蹟被游吟詩人編成了故事,開始大肆的傳唱。他們的形象,被統合在一起,由帝國最出色的一群雕刻師雕刻在一處石壁上,用來永遠的保存並且歌頌他們英勇衛國的形象。

    就在外界大肆的慶祝時,雷恩帶著貞德大公來到了老圖書館。

    自從伯特利死去之後,帕爾斯女皇再也沒有任命任何一個部長,整個老圖書館都由雷恩說了算。尼采已經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經過一次清洗之後,他突然間彷彿醒悟了一般,變得更加圓潤,絲毫找不到曾經趾高氣揚和囂張跋扈。他總是在笑,笑的腮幫子上兩塊肥肉不斷的顫抖,可熟知他的人,對他卻更加的畏懼了。

    當超過兩千名外勤人員筆直的站在老圖書館後的操場中時,貞德大公被這兩千名來自奧爾特倫堡的外勤人員所震撼了。整個操場上沒有哪怕一絲的雜音,每個人都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他們站立了半個小時之後居然連動都沒有人動過,就像是石頭一樣!

    一直在領軍作戰的貞德大公當然很清楚,並非是他們不想動,而是這群人已經將服從命令深深的刻在了心裡,烙在了腦子裡。他們服從的是「立正」的命令,命令中沒有允許他們亂動,也沒有允許他們亂說話,他們很好的貫徹了這個任務,貫徹到貞德大公都心潮起伏,熱血澎湃。

    如果能指揮這樣一直擁有著鋼鐵一樣紀律的強軍作戰,該是多麼愜意的事情。

    她摘掉了面具,雷恩指著她,「從今天開始,帝國的女武神就是你們的指揮官,你們必須無條件的執行她的任何命令,明白了嗎?」

    一聲暴喝,沖散了周圍歡慶的雜音,在貞德大公心間不斷的迴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5:04
第六五四章 面臨著艱難抉擇的時候很多人都會搖擺不定,因為他們害怕輸

    「老皇帝找到了我。」

    萊茵侯爵一口將杯子中的酒喝了下去,一股酒氣上竄,他的臉色頓時就紅了起來。打了一個嗝,有些不體面的吐出一口難聞的氣息,他眼睛帶著些許迷惘的搖了搖頭,「他給我開了一些非常豐厚的條件,要我選擇旁觀。」,說著他竟然笑了起來,「說實在的,他開出的條件真的很讓人動心,宰相的職務、公爵的爵位,還包括了一塊面積比我現在封地面積要大上十倍的封地。」

    雷恩冷靜的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手臂壓在扶手上,身體微微側著,他望著萊茵,「然後呢?」

    萊茵侯爵聳了聳肩膀,「然後?他和我打起了感情牌,你知道的,他早些年對我非常的照顧,也非常的信任我。如果不是他,或許我現在只是一個子爵,或是伯爵。他給我一個施展自己才華的舞台,並且給了我充足的信任,我很感激他。」

    「而且……,他還說了另外一件事。」,萊茵侯爵有些遲疑的望著雷恩,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一會才實話實說:「他說如果奧蘭多家族能夠如同以前那樣抵抗住這次衝擊,他將重新登基,他會幽禁帕爾斯,直到下一個繼承人出現。」

    老皇帝這次是真的把姿態做足了,無論是帕爾斯女皇和貴族集團的衝突,還是雷恩站出來想要挑戰奧蘭多家族,一切的一切最初的起因還是在帕爾斯女皇身上。她是一個女人,在神聖帝國時期也有過三位女人做皇帝,但這是奧蘭多帝國。帝國內大小的紛爭從來就沒有斷過,無論是貴族和貴族之間的,還是勢力和勢力之間的,大家都在不斷的戰鬥。

    在這樣一個帝國之中,最高的統治者必須擁有足夠的威望,以及統治力,才能夠讓整個帝國保持著相對的平靜。可很顯然的是一名女性皇帝,顯然做不到這些。在這個男人主導世界的社會中,女性先天上的地位就比男人低,那些貴族們就算捏著鼻子認了自己頭上有一個女人做主,他們也不會太在乎這個女人。

    不錯,前面幾次衝突和內戰帕爾斯女皇解決的很好,但是這些並不是她親自去解決的,是通過其他人的手,來解決的。比如說雷恩,無論是牽制彼拉戈斯,還是他數次鎮壓叛亂暴動,本質上和帕爾斯女皇沒有一丁點的關係。她無非就是發佈了一道命令,然後雷恩或是其他人把事情做完了,誰都沒有看見她真正的能力,或者說本事。

    奧蘭多家族歷代皇帝幾乎都是人傑,從奧蘭多一世皇帝到奧蘭多六世皇帝,每一位皇帝都曾近親征過。他們身體力行的告訴了所有的貴族,所有的勢力,皇帝不是那種只會躲藏在皇宮內廷中的軟蛋,他們不僅能夠治理國家,也能夠討伐不臣。

    這麼說吧,以前的皇帝都是誰不服就打誰,而現在的帕爾斯女皇是誰不服我叫人打誰。

    儘管結果都一樣,可是性質卻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前者自己就掌握著主動權,而後者,主動權則在別人的手裡。

    加上帕爾斯女皇本身就是一個女性,所以大家內心深處未必就真的服她,這也是為什麼貴族集團敢於掀起內戰,雷恩敢於挑戰奧蘭多家族的原因。

    老皇帝重新登基給了很多搖擺不定的小貴族們很大的信心,而這也是為什麼到現在除了萊茵侯爵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來這裡告訴他雷恩,老皇帝出招的原因。他們無論是怎麼考慮的,是害怕說出來會讓雷恩誤會,亦或是他們真的被老皇帝說服了,總之他們在雷恩眼裡已經變得不那麼可靠了。

    想一想也對,造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誰都不知道統治了這個帝國三百七十六年奧蘭多家族在皇宮內隱藏了多少東西,設置了多少後手,貿然的進攻絕非是最正確的選擇。他們一邊贊同雷恩的方法,一邊又做著另外一手的準備,兩邊下注。

    這不能怪他們,畢竟這就是貴族的生存法則,永遠只會效忠最強的那一個,如果沒有最強的,就等角逐出最強的那一個時再決定到底效忠誰。

    萊茵侯爵的到訪給雷恩提了一個醒,他意識到自己離皇位還差了一步,所以他決定盡快的將這一步走完。

    七月份最後一次的帝國議會如期召開,所有的議員一個不落的都來了,除了那些北方貴族集團的人。

    五百席中差不多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位置上空空蕩蕩,帕爾斯女皇多次想要填充這些席位,但是議會投票一直沒有通過。大家都很清楚,她會儘可能的安插自己的人進入議會,到時候帝國議會的平衡就會被打破,成為她的玩具,所以所有人都在不斷的否定這項提議。

    這一次的帝國議會召開之後氣氛一度變得很壓抑,所有人,包括了坐在議長位置上的維托,都閉口不言。所有人都在默默的投票,整個帝國議會大廳內除了唱票的聲音之外,幾乎聽不到任何一絲雜音。

    當所有的雜事處理完畢之後,維托詢問了幾遍,沒有人交出新的提案也沒有人發起什麼投票,他剛準備結束這場議會時,雷恩站了起來。

    他今天穿著非常傳統的貴族服裝,儘管外面的天氣很熱。修身長款的深色禮服加上米黃色的花領,一絲不苟的頭髮反射著穹頂固化照明術的光澤。他捋了捋袖子,直接從第一排的位置上走了出來,大步的走上主席台,望著如同角鬥場一樣圓形的會場,拿起了木槌敲了敲桌面。

    維托皺著眉頭望著身邊的雷恩,他其實是想要讓雷恩下去的,可是他也很清楚現在的局勢已經嚴峻到了怎樣的程度,也許只是一丁點的小火星都會引爆整個帝都,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他想看看,雷恩到底要玩什麼鬼,只是很快雷恩就讓他開始後悔了。

    「今天,面對帝國所有議員,我就站在這裡……」,雷恩嘴角微微上挑,大聲的說出了他的目的,「我要發起投票彈劾帕爾斯女皇陛下!」

    轟的一聲一直壓抑著的帝國議會瞬間如同火山爆發一樣變得躁動起來,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望著主席台上的雷恩,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雷恩居然要彈劾帕爾斯女皇?他這是喝多了,還是瘋了?從來沒有人聽說過皇帝還能被彈劾的。但是當他們稍微冷靜了下來之後,除了保皇派的議員更加的憤怒之外,其他勢力的議員們臉上都浮現了一抹興奮的神色!

    是的,興奮!

    自從北方兩大貴族集團的議員被下獄或是清理出去之後,整個帝國議會中就剩下南方貴族集團的議員、保皇派的貴族議員、各大黨派的議員,以及各個行省的總督或是總督代表,以及首都的城主、領主代表。

    可以說帕爾斯女皇在這場彈劾中,她的勢力根本就不佔優!

    雷恩再次敲響了木槌,「現在開始不記名投票,十分鐘內不投票視為棄權,現在……」

    他話還沒有說完,維托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他猛的撲向雷恩,想要搶奪他手裡的木槌,同時也想將他制服住。雷恩真的太亂來了,居然在這樣的場合下當眾要彈劾帕爾斯女皇,他是不是真的已經下定決心就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雷恩的反應也是極快,他掄起手中的木槌就錘向了維托的腦袋。維托雖然年輕的時候修煉過戰氣,可畢竟這麼多年都沒有再碰過,除了身體素質好一些之外,他並不具備怎樣超凡的力量。木槌嗡的一聲砸在了他的額角,他慘呼著捂著頭倒在了地上。雷恩抬起腿就是一陣猛踹,踹的維托慘叫連連。

    好一會,他才抖了抖肩膀,眼睛裡冒著血光,盯著鴉雀無聲的議會現場,甩了甩木槌上的血,「現在開始投票!」,凶焰滔天的雷恩讓很多本來還有些幸災樂禍搖擺不定的議員們都心驚膽顫,就在這個時候,雷恩突然又補充了一句,「不用收集,當場唱票。」

    正常的流程之下,投票的結果要等所有人的投票卡被收集起來之後才開始唱票,並且進行統計。這是為了保護絕大多數議員的立場,不讓某些人從中找到做手腳的機會。但是雷恩要求不收集,就意味著工作人員會在議員身邊拿起投票卡的同時,就唱出結果。

    這和記名投票有什麼區別?

    壓根就沒有區別。

    雷恩就是要用這樣的方法,讓所有人都必須站隊,不給那些牆頭草們任何的機會,也儘可能的減少意外的出現。

    此時議會大廳的門突然被推開,一群灰狗跑了進來,堵住了大門。

    除了一些人表現的很淡然之外,其他的議員都變得惶恐起來,雷恩這是要做什麼?他難道想要和所有人作對嗎?

    只是現在形勢逼人,就算有些人心裡不甘,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在投票卡上選擇了贊同的選項,然後把結果,交給命運女神去決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5:04
第六五五章 既然撞上了南牆,那麼不用力撞一次,又怎麼對得起自己走過的路

    當帝國議會最終的投票結果傳來之後,皇室成員以及保皇派的貴族,都聚集在了皇宮。

    帕爾斯女皇被氣的渾身上下都在哆嗦,她連手中端著的酒杯都失手落在地上,打了一個稀碎。她第一次感覺到這麼的無助,這麼的徬徨,以及那種彷彿失去了力氣的感覺。這些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糟糕到她甚至不知道該去如何解決。她扶著額頭,望著維托,眼睛裡都冒出了火苗。

    「你這個……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帕爾斯女皇雖然沒有大吼大叫,但是聲音裡藏著的憤怒和怨憤濃郁的幾乎要化為實質,將維托燃燒成灰燼。她忍不住站了起來,走到維托面前深處手指搗在了維托的腦門上,低聲的嘶吼起來,「用你那弱智一樣的思維好好想一想,為什麼你當時不阻止他?」

    「夠了!」,奧蘭多六世皇帝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他一聲爆喝,讓整個房間裡的人都怔了一下。自從他退位之後,他就沒有表現過如同現在這樣非常……強勢的一面。他指著御座,對帕爾斯女皇呵斥道:「滾回去坐好,那個位置你也就只能再坐幾次了。」

    說著,他轉向了維托,居然再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居然為帕爾斯女皇向維托道歉了,「很抱歉,維托,你知道的,帕爾斯有時候脾氣不是很好,特別是她生氣的時候。」

    這個時候帕爾斯女皇也明白了過來,現在的情形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不再是以前那樣。面對著雷恩蠢蠢欲動的野心,她不僅把自己的一手好牌毫無價值和意義的打了出去,如果再對這些僅剩的爛牌大發脾氣,可能她真的就要到窮途末路了。就算維托再怎麼不堪,可好歹他也是一位黃金家族的族長,應該給予他足夠的尊敬。

    帕爾斯女皇並不是一個愚蠢的人,她只是偶爾會變得情緒化,讓感性統治她的理智。她立刻向維托再次道歉,而維托則擠出一絲笑容,接受了帕爾斯女皇的歉意。

    但是他心理到底怎麼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帕爾斯女皇的心眼在她思緒混亂的時候已經變得格外不穩定了,在她心中,維托的立場開始不斷的左右搖擺,她不確定是心眼受到了干擾,還是維托真的生出了其他的心思。她只能儘可能的挽救,為自己的失禮道歉。

    「現在要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將這件事情壓下去,另外能不能讓雷恩進來?」,要說到面對雲譎波詭充滿了陰謀詭計的政治鬥爭,顯然奧蘭多六世皇帝面對的次數更多,無論是經驗還是閱歷,都遠遠的要超過帕爾斯女皇。帕爾斯女皇此時顯然已經失了分寸,帝國議會通過的彈劾讓她顯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只能由奧蘭多六世皇帝來主持。

    奧蘭多六世皇帝一臉嚴肅的表情,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旦不能再極短的時間裡解決這件事情,那麼奧蘭多家族的根基就可能真的要被動搖了。「輿論方面想辦法壓一壓,最關鍵的是雷恩,只有把他的問題解決了,其他事情才能夠得以解決。」

    他剛說完,維托就搖起了頭,「不可能的,老陛下,輿論方面工商報的發行量要遠遠超過真理報和奧蘭多日報,而且他還有工人報和其他的輿論渠道。至於您讓他進來……」,維托嘴角抽了抽,「他之前曾經說過,陛下如果不主動離位並且告召天下,他是不會再踏入皇宮一步。」

    「他不承認陛下的正統性,也不承認這裡是皇宮!」

    就算是奧蘭多六世皇帝此時也忍不住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如果發火就能夠解決問題,那麼這個世界早就沒有了災難和痛苦,人人都會過得幸福。所以說問題,還是需要來解決的,不是靠發火就能度過的。奧蘭多六世皇帝想了一會,立刻做出了安排,「立刻讓人散佈這一次帝國議會的投票是不合法的,是不具備效益的。雷恩侯爵濫用武力強迫議員們違背了自己本意進行投票,玷污了德西人自由的意志,他背叛了所有德西人,也背叛了帝國。」

    「另外,立刻聯繫拜倫帝國皇帝,我們需要他的幫助。想辦法讓他站出來承認雷恩已經被他們收買,而雷恩的所作所為,是為了能夠顛覆奧蘭多帝國。」

    維托略一思考,立刻就同意了奧蘭多六世皇帝的辦法。

    不得不說,有時候老皇帝的確比帕爾斯女皇更加清楚政治這個遊戲應該怎麼玩。屋子裡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很多保皇派的貴族成員,有些人不由的在心裡質疑,拜倫皇帝可能會聽從你的意見嗎?要知道拜倫和奧蘭多才剛剛停戰,奧蘭多帝國可是在他們身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其實這種想法完全是多餘的,如果這件事放在半年前半獸人還沒有出來作亂的時候,拜倫皇帝肯定不會選擇和奧蘭多六世皇帝苟合,他甚至會鼓吹雷恩的忠誠和付出,以及奧蘭多皇室的陰險,來動搖奧蘭多家族在帝國內的形象。但是此時已經截然不同了,半獸人掀起的內戰幾乎讓拜倫帝國內的人類皇室和人類貴族節節敗退,他們現在需要一個絕對平穩的外部環境,好讓他們有足夠的心思和力量全力的來解決國內的內戰問題。

    更何況親自見證了雷恩果斷狡猾以及奸詐的拜倫人,很明顯的認為帕爾斯女皇在位要比雷恩那樣的人在位對拜倫帝國更有好處,一個平庸的皇帝只會想著守成,而雷恩那樣瘋子一樣的傢伙,他說不定會打到拜倫帝國來。

    加上這種舉手之勞就能給奧蘭多帝國添加麻煩的事情不需要拜倫付出怎樣的代價,於是拜倫皇帝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第二天一大早,整個帝都的輿論瞬間爆炸。以帝國日報和真理報為主的皇室喉舌開始大肆的抹黑雷恩,以及引用了拜倫皇帝的發言,來證明雷恩是一個帝國的叛徒,德西人的叛徒,他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顛覆奧蘭多帝國的政權,他是一個養不熟的狼崽子。那麼當然,帝國議會的結果也是不具備法律效益的,結果也是不被承認的。

    而另外一邊屬於雷恩的輿論,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詢問帕爾斯女皇什麼時候退位。

    這些報紙裡詳細的羅列出自從帕爾斯女皇登基之後,整個帝國的形式一天天糜爛,各地接連的出現戰爭和叛亂,以至於從帝國立國開始就一直支持皇室的北方貴族也集體叛變。數不清的證據都在指向同一個人,就是帕爾斯女皇,正是因為她的愚蠢和任性,才讓這個帝國變得如同危房一樣搖搖欲墜。如果帕爾斯女皇不退位,很有可能讓整個帝國持續惡化下去,直至崩潰。

    兩邊爭吵的熱火朝天,除了那些心大的嫌熱鬧不夠多,大多數人都保持著沉默。

    這是一件大事,一件足以影響到整個帝國未來的大事!

    就在事後的第六天,雷恩帶著數百貴族,站在了皇宮外,要求帕爾斯女皇立刻退位,讓出皇位來。並且他們依照立國時開國皇帝所立下的憲章中有關於皇位的替換一些事項,認為奧蘭多家族已經無法繼續很好的統治這個國家,要求奧蘭多家族將皇位傳給顯然更加適合的人——也就是雷恩。

    面對著雷恩貴族集團的步步緊逼,帕爾斯女皇在重重壓力之下,再一次做出了一件失去理智的事情,她讓宮廷衛士驅逐皇宮外聚集的貴族,並且調集第二近衛軍入城,保衛皇宮。

    奧蘭多六世皇帝知道之後氣的差點再次抽過去,當他想要再去見帕爾斯女皇時,卻被告知帕爾斯女皇拒絕接見他,並且讓人將奧蘭多六世皇帝軟禁在內廷。

    有時候,誰先動手,誰就會失去主動。在這樣的情況下,顯然繼續打口水仗是唯一的辦法。一旦滿月退兵之後格雷斯帶領西線精銳挾著勝利的士氣返回帝都,很多人就會重新選擇。

    可帕爾斯女皇實在是氣急了,這也是為什麼她剛剛登基時,很多人都不看好她的原因。很多事情,她是做不到的。比如說在如此重要的時候,她完全可以委曲求全,裝作同意雷恩的要求或是需要考慮的時間來拖延下去。

    維托立刻入宮面見帕爾斯女皇,可當他看見帕爾斯女皇冷靜的坐在御座上時,他最終選擇了閉口不言。帕爾斯女皇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然後似笑非笑的給了他一句話,「我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你把心放回肚子裡去吧!」

    當天,在貝爾行省的奧爾特倫堡,一列列穿著黑色鎧甲的黑甲軍整齊的列隊,他們身上的鎧甲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光澤,整個奧爾特倫堡都變得寂靜起來。阿爾瑪將一顆顆泰伯利亞晶石鑲嵌在巨大的魔法陣臂柱上,靜靜的等待著信號。

    大約在晚上九點左右,魔音盒子響了起來,稀薄的魔法元素震盪著形成一道藍色的光暈。她接通了盒子,點了幾次頭之後深吸了一口氣,徹底打開傳送陣的回路,當傳送陣上亮起了白色的光暈時,她一揮手,「開始吧!」

    一隊隊黑甲士兵表情堅毅,邁著整齊的步伐走進光暈中,當他們走進魔法陣核心部位時驟然間就失去了身影。面對如此奇幻的場面,居然沒有絲毫的騷動,也沒有人因此就產生畏懼。他們保持著節奏,不斷的走進魔法陣,不斷的消失。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5:04
第六五六章 客觀的觀察這個世界,世界由無數的線組成,誰都不會為誰停下

    即使在內戰爆發,敵人打到了帝都外時,金環區內的鼎沸的人聲也沒有平息過哪怕一會。帝國的貴族可能會忘記很多東西,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忘記尋歡作樂,無論是什麼!

    這是一位學者曾經發表在真理報上的一段文章,用來譴責那些面對內戰爆發卻不想著要平息國難,反而沒日沒夜儘可能的找樂子讓自己開心的貴族們。

    但是在今天,金環區內靜悄悄的,就像城外的亂葬崗,空氣中都飄蕩著死一樣的沉寂。

    路燈的燈光下,看不見一個行人,就連道路兩旁幾乎每天都要亮到天明的莊園,此時也黑漆漆的一片。

    這不是一個好事,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危險來臨的時候,那麼危險,就真的已經近在咫尺了。

    老圖書館裡,貞德大公換上的戎裝,披著一件深紅色的披風,她拔出了長劍,氣勢陡然而升。此時的她宛如頂天立地的戰神,高舉著的長劍彷彿想要向這天空尋求一個道理,一個解釋。她面前紋絲不動的兩千披甲之士靜默的望著她,等待著她的命令。

    她深吸一口氣,平撫內心中躁動的心跳聲,讓奔騰的鮮血也略微的減緩。沒有什麼激情四溢的動員演說,也沒有說出什麼令人熱血沸騰的戰爭口號,她只是用力將手中長劍狠狠斬落,指著皇宮的方向,從嘴唇中擠出了一個「殺」字!

    她此時內心的波濤遠遠比她所表現出的冷靜要激盪的多,她很想親自問問帕爾斯女皇,為什麼要害死她的孩子,她還想問問帕爾斯女皇,為什麼她不喜歡自己。難道就因為自己是一個女人嗎?亦或是她的功勛和地位讓帕爾斯女皇這樣一位皇帝都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

    仇恨充實了她的身體,化作了源源不斷的力量,在今夜勢必要將一切都問個徹底!

    當這一行人從老圖書館出來的那一瞬間,就有暗中潛伏的人將他們所看見的情報傳遞迴了皇宮。平日裡早早就休息的帕爾斯女皇此時依然精神奕奕的坐在大殿內,坐在御座上。她半闔的眼睛驟然間睜開,整個大殿內彷彿都閃過了一縷刺眼的亮光。她望向了座下的維托,維托面無表情的坐著。

    她又望向了站在一邊的格里恩,格里恩微微彎起了腰。

    大殿內還有十幾名貴族,他們面色蒼白,冷汗淋漓的迴避著帕爾斯女皇的目光。他們已經盡力了,無論是在帝國議會上,還是此時此刻,他們已經盡力了。他們湊出了三千人的私兵充填到皇宮內,這是他們目前能夠拿出來的所有力量。並不是每一個貴族都會把自己的武裝力量全部放在帝都,那樣做除了會被人當做白痴之外,也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這些貴族手裡的人並不多,你兩百,我三百的才湊出了三千人,其中還有一些人並不是戰士。他們在今天之前還是一名花匠、一名廚子、一名僕人。但是在這一刻,他們都成為了英勇保衛女皇的戰士!

    對於接下來所要面對的命運抉擇,他們很慌,很不安。誰都不知道這一次的戰鬥會以怎樣的結果收場,他們甚至不知道還能不能像以前無數次的鬥爭那樣,獲得最終的勝利。這一切都是未知的,而人們也正因為未知才不安。

    「雷恩的人出了老圖書館,正在趕來的路上。」,帕爾斯女皇微微張開嘴唇,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下一刻她就重重的將手拍在了御座的扶手上,「從老圖書館到皇宮,一路上那麼多貴族的府邸,那麼多的貴族,居然沒有一個人為我傳信。是我真的如同雷恩所說的那樣做的不夠好,不得人心,還是這些人的心實在太大了,大到整個帝國都容不下他們了?」

    帕爾斯女皇自己的心也在滴血,這種眾叛親離的感覺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就連艾薩克打到了帝都城下的時候,她也沒有如此的喪氣過,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幾乎所有的貴族,都在等待著看自己的笑話,看奧蘭多家族的笑話。她很想問問這些人,奧蘭多家族給了他們地位,給了他們權力,給了他們財富和體面,奧蘭多家族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他們。

    以至於到了這樣一個時刻,他們居然都站在了奧蘭多家族的對立面上?!

    她突然間對即將爆發的戰鬥有些興趣索然,嘆了一口氣之後揮了揮手,「按計畫行事吧!」

    貞德大公帶著人順著中央大道一路衝到皇宮門外的時候,也不禁有些愕然。這一路衝過來居然沒有絲毫阻擋的力量,別說防禦工事,就連人都沒看見幾個。幽靜的皇宮在夜幕中如同沉睡中的巨獸,此時居然安靜到給人一種安詳的感覺。可越是寧靜,貞德大公也就越不敢隨意的衝進去,她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不設防的皇宮,還是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嘴。

    「翻過去看看!」,貞德大公站在了緊閉的皇宮大門外,讓兩名士兵翻過並不高的牆頭,她連猶豫的機會都沒有,大門就這麼打開了。

    透過大門能看見整個皇宮都黑洞洞的,一點光亮都沒有,如果對方明火執仗的和她正面對剛,就算她兵力不佔優她也不會害怕膽怯。可此時的情況明顯出乎了她的意料,沒有絲毫防禦的皇宮完全不設防的就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反而遲疑了起來。

    讓一小隊士兵摸了進去,她帶著大隊人馬緩緩走進了皇宮內,每到一處有路燈的地方,就將路燈點亮。其實她也很清楚,這麼做實際上對自己並沒有任何的好處,她和她的人馬都會置於光明之下,而帕爾斯的人卻躲藏在黑暗中。但是她不得不這麼做,她是一個將領,不僅僅需要考慮到戰術,還需要考慮到每一個士兵在黑暗中承受的壓力。

    光明固然會為敵人指引方向,可能給自己人增加勇氣。

    一盞盞路燈被點亮,好似一條長蛇一樣逐漸顯現,直至宮殿的台階處。

    黑暗中四處搜索的隊伍也回來了,就在他們剛剛站穩準備將自己搜索到的情報匯報給貞德大公,背對著宮殿的那一瞬間,嗡的一聲震顫,一支黑色的羽箭咚的一聲射穿了一名士兵的腦袋。箭尖從他的眼眶裡伸了出來,被刺破的眼球掛在箭尖上,血液混雜著半固態的腦子緩緩流出來。劈哩叭啦的掉在地上。

    那人還沒有死,他伸出手摸了摸透骨而出的箭矢,摸了摸後腦,身子這才一軟,癱了下去。

    那一支箭彷彿是一種信號一樣,瞬間整個皇宮內接連不斷的響起了弓弦和手弩發射時的震顫聲。無數的箭矢嗦嗦嗦的像是密集的雨滴,從天而降。

    貞德大公抽出長劍格擋開幾隻朝著她射過來的箭矢,大聲的喊了起來,「結陣,舉盾!」

    在皇宮的另外一邊,雷恩帶著那些心裡依然存留著敬畏的黑甲軍們,借助夜色的幫助,已經靠近了皇宮的院牆。

    貞德大公只是打頭陣,她這次行動的目的是為了儘可能的吸引第二近衛軍的火力,甚至是吸引格里恩的注意力。格里恩回到帝都時雷恩就已經有了猜測,也只有這樣帕爾斯女皇才有底氣繼續和他硬抗硬。格里恩的確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將領,也只有貞德大公,才能有效的拖住他。

    而雷恩自己,則要擒王。

    他的目標是帕爾斯女皇,只要抓住了女皇陛下,無論格里恩還是格雷斯,亦或是其他什麼保皇派都將成為過去。

    耳邊聽著來自前庭的戰鬥聲越來越大,雷恩抿了抿嘴,立刻從懷中抽出了一卷捲軸,來開後將泰伯利亞晶石粘了上去。黏上去一顆還不夠,又黏上去了一顆。

    「讓開點……」,雷恩囑咐了一聲,雙手來開捲軸,對著裂口一撕,轟的一聲整個帝都都被這巨大的爆炸聲所驚動。就好似是世界末日一般,巨大的火光衝天而起,霎時間照亮了整個帝都。而雷恩,也被巨大的衝擊力給撞了出去。

    他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嘴角抽了抽。為了保證能夠直接轟開皇宮後院的牆壁,他可是用了兩枚泰伯利亞晶石。只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像過兩枚泰伯利亞晶石瞬間增幅所帶來的破壞力,遠遠超過了他的計算。他身邊的黑甲軍東倒西歪,望著他的眼神都有些飄。

    他輕咳一聲,「快,衝進去,趁著前面還沒有反應過來,先找到帕爾斯女皇!」

    就在黑甲軍聚集起來準備衝入圍牆缺口的那一瞬間,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如同雷霆般的怒吼聲,「死!」

    一隻巨大的金色的拳頭從天而降,duang的一聲狠狠的擊中了院牆外聚集著的黑甲軍,巨大的衝擊波伴隨著氣浪猛烈的朝著周圍吹過去。剛剛站起來的黑甲軍就像大風中的羽毛一樣,一瞬間就被沖散到極遠的地方。

    當金色的閃光逐漸消散之後,一名穿著帝國製式鎧甲,肩披金色披風的男人緩緩在驚起的塵霧中顯露出來。他堅毅方正的臉上帶著一絲輕蔑和不屑,完全沒有將周圍數千的黑甲軍放在眼裡,他的眼睛只盯著一個人,那就是雷恩。

    「雷恩!」,他聲音很輕微,可是在人心底卻像是驚雷,「背叛帝國的人,永遠沒有好下場,你做好準備了嗎?接受我的審判!」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5:05
第六五七章 快快快,我來組成頭部,請賜予我力量吧,我是聖鬥士奧特曼

    格雷斯!

    當雷恩從牙齒縫裡擠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黑甲士兵們的動作,都有了明顯的一頓。

    格雷斯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大的超乎了人們的想像。帝國不斷的吹捧格雷斯和格里恩兄弟,一方面他們是皇室鐵桿的支持者,另外一方面皇室也需要有人站出來接替女武神在人們心中的印象。

    黃金貴族是自己人,女武神不是!

    況且她已經老了,無論是出於怎樣的目的,這個帝國必須有人擔負起軍神、戰神的責任來,成為德西人精神上的脊樑骨,成為奧蘭多帝國的柱石。好在格雷斯與格里恩兄弟還算對得起皇室的照顧,特別是格雷斯,他的天賦更是驚人,被譽為「活著的戰神」。他可以調動他的血脈力量和戰氣融為一體,形成更加爆裂的力量,遠遠超過戰氣本身的力量!

    剛才那一拳,就是他天賦所帶來的加成,其戰鬥力已經明顯站在了八階的巔峰,甚至有可能隨著他更多的秘術施展開,進入到第九階的層面當中。

    曾經有人說過,任何一個職業者只要踏入了第九階,那他就是神!

    面對如此強勁以及出其不意的敵手,雷恩牙齒都被他咬的咯咯響,原來帕爾斯女皇等的不是格里恩,而是格雷斯!

    他冷哼了一聲,「滿月還沒有退兵你就擅自返回帝都,格雷斯,是誰給你的權力置整個帝國的利益於不顧,而去滿足個別人個別家族的利益?你說我背叛了帝國?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叛國份子!」,有時候語言的殺傷力比拳頭更能傷及人心,也更加的冷酷殘忍,「如果滿月知道你離開了西線,就此攻破西線陣地,就算將你活活刮了,都不足以贖清你的罪!」

    格雷斯的臉色也有了一些變化,雷恩一語就命中了他的要害。自從帕爾斯女皇的密令發出,要求他立刻偷偷回帝都的那一刻起,他就開始糾結起來。西線的攻勢並沒有因為拜倫的退兵就此停歇,這一點和所有人的估測有著截然相反的表現。滿月金帳更是向東移動了至少三百公里,似乎這一次滿月打算拋棄拜倫自己單干。

    西線的壓力再度增強,源源不斷的物資和兵員通過火車這種便捷快速的方式從全國各地運送到西線,才穩住了局面。格雷斯就像是一張王牌,他不能輕易的亂動,他不動的時候威懾力反而是最大的時候,這也是為什麼他敢趕回來的原因。只要今天晚上收拾了雷恩,明天一早他就會坐上去西線的火車,在後天日落之前抵達西線。

    加起來前後不到四天的時間,就算他不出現,多疑的滿月大酋長也不會妄自發動總攻。

    可儘管如此,他還是非常擔心西線的情勢。

    這是在這個時候,自己最擔心的東西被雷恩一語道破,讓他有些惱羞成怒。他用力掙緊了雙手上的手套,攥了攥拳,「只要打死你,什麼麻煩都解決了。」,他說完不等雷恩繼續嗶啵嗶啵,身形猛的向下一沉,雙腿彎曲,雙手自然的架在身側。只見他用力一蹬,tong的一聲巨響,整個院牆接連又倒塌了一段,地面上遺留著寸寸龜裂的巨大凹陷,他整個人就像是炮彈一樣筆直的朝著雷恩飛射了過來。

    隱約的,雷恩在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想起了一個把褲頭穿在外面的傢伙,格雷斯似乎和他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他一拳頭揮出來,雷恩面前的空氣彷彿都在一瞬間就被抽成真空,一直巨大的閃著金光的拳頭驟然間出現在雷恩的左側,狠狠的打向他的身體。拳頭離他還有差不多五六米的距離,他整個人都快要被拳罡撕裂。

    衣服早就化作一根根布條,他幾乎赤果的站在拳罡之下,眼看著就要被這金色的拳頭打中,霎時間數十條小指粗的荊棘藤從他腳下破土而出,緊緊的貼著他的皮膚迅速的遊走,在拳頭接觸他的一瞬間,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荊棘之中——就像是一件荊棘組成的衣服一樣,充滿了一種野性狂躁的美感。

    轟的一聲,一個快到肉眼幾乎看不清楚的影子被金色的拳頭打了出去,在地上連滾帶彈的留下了一道道砸出的坑陷,最終撞毀了一一面牆,被掩埋在廢墟中。

    格雷斯雙腳緩緩落地,他緊了緊手套的腕帶,眯著的眼睛裡閃爍著危險的光澤,他感覺到,剛才那一擊並沒有把雷恩打爆,他也看見了雷恩身上那套與眾不同的衣服。吐了一口唾沫,不等雷恩從廢墟中爬出來,他猛的彎下腰,雙手緊緊扣住地面十餘個平方的青石板邊緣,猛的用力。

    腦門上青筋直蹦,脖子上的肉筋也一滾滾的來回滾動,他的臉色都憋的發紅,隨著他的咆哮,重達十數噸的整塊青石板居然被他舉了起來。他向前顛了幾步,用力一擲,wuweng的一聲悶響,空氣似乎都被這巨大的石塊撞擊的壓縮了起來。石塊飛快的落入了廢墟中,巨大的響聲以及地動山搖的震動讓許多黑甲軍驚駭欲死。他們此時此刻都忘記了自己來這裡是做什麼的,也忘記了他們應該哭著喊著將雷恩從廢墟中挖出來。

    似乎是這樣還不足以讓格雷斯覺得安全,他深吸一口氣向上空一躍……一根荊棘瞬間纏住了他的腳踝,他已經跳到了半空中,無處借力,那荊棘中段一陣扭曲,生生將他從半空中狠狠的摜了下來!轟的一聲,揚起的塵埃散去,格雷斯整個人都陷入了石板之中。十數根荊棘緊緊的纏繞著他,就像蛇一樣不斷的緊縮。

    另外一邊,被石板撞擊過後幾乎犁了十幾米地的廢墟一陣震動,旁邊的地面上突然間凹陷下去,一根水桶粗的荊棘纏繞著雷恩,帶著他一起從地面中鑽了出來。

    那件由荊棘所化作的鎧甲縫隙中不斷往外溢著鮮血,他受傷了,而且是不輕的傷。他這個時候才想起曾經他有一次問過帕爾斯女皇,格雷斯到底擁有怎樣的天賦,帕爾斯女皇似是開玩笑,似是認真的說,他的天賦如同神明降臨。

    是了,天神降臨,曾經一個北域被海魔獸消滅的神系中神王賜予神僕的權能,就是這個這個。

    他張嘴就咳出一口血來,比起格雷斯這種純粹用於戰鬥和戰爭的天賦,他的荊棘實在是有些弱勢。不過好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那麼多合理的科學解釋,強弱有時候不緊緊只看表面。

    被荊棘纏繞住的格雷斯渾身都被裹的緊緊的,每當他發力的時候,那些繃緊的荊棘就會稍微讓一些力,不至於被他掙斷。可當他收力時,那些荊棘又緊緊的纏繞住他。

    雷恩被荊棘捲裹著屹立在半空中,他右手抬起,掌心瞬間出現了一根荊棘所形成的騎士長槍。無數根銳利的刺在月色下反射著金屬的光澤,他用力一擲,長槍咻的一聲扎向了地上的格雷斯。

    與此同時,他怒斥道:「你們還看著幹什麼?立刻去找帕爾斯,抓住她,殺了她!快!」

    這個時候黑甲軍的士兵們才恍然醒悟,立刻衝向了皇宮內。地上的格雷斯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他發狂的咆哮著,嘶吼著,一股金光在他周圍乍隱乍現。飛來的長槍還沒有觸碰到他的身體,就被那金光絞成了碎末。

    轟的一聲巨響,一道氣流衝天而起,連天上不多的雲彩都被這氣流所沖散。

    雷恩半遮著眼睛朝著氣流中心望過去,格雷斯居然掙脫了荊棘,站了起來。不僅僅只是站了起來那麼簡單,他比之前的體型要巨大了至少兩倍。幾乎完全赤果的格雷斯如同一個肌肉疙瘩組成的怪物,每一根肌肉纖維都清晰可見,甚至能看見他每一個細小的動作所引發的韌帶和肉筋的抽動。

    他的眼睛變成了金色,閃爍著淡淡的金光,整個人至少有四米高,肩頭上的肌肉更是如同兩扇門板一樣豎了起來,脖子上的肌肉糾結著緊密的形成一道圓箍,保護著他的腦袋。他就像是一個造型扭曲的肉體機甲,充滿了毀滅性的力量。

    他斜睨了一眼朝著皇宮跑去的黑甲軍,抬起足足有接近一米粗的腿,輕輕向下一踩。巨大的力量在踩踏的過程中瘋狂的擠壓石板,以至於石板崩裂的時候不只是裂開,而是爆開!數不清手指頭粗的小石子騰飛到空中,他張開手就那麼簡單的一揮!

    尖銳到刺耳的嘯聲短促且驚人,無數的血花在他身側綻放,幾乎所有的黑甲士兵都被那可笑的石子洞穿。

    而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像他在行動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結果那樣。

    「小……蟲……子……,死!」,變成了巨人之後格雷斯說話的能力彷彿減弱了許多,他無法連貫的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的意識也很清楚,但是雷恩不相信變成這個樣子是不需要代價的。

    他始終認為想要得到什麼東西,就必然要付出對等的代價,如果格雷斯能夠沒有代價的無止境的變成這個樣子,奧蘭多早就統一整個宇宙了,哪還有今天這麼多事?

    只是此時去思考這些東西位面有些不合時宜,他臉色陰沉的一甩手,手心嗦的一下伸出一根荊棘,纏繞住他滑落在一邊碎成爛布一樣的衣服,捲了過來。

    從衣服還算完好的口袋裡掏出一把泰伯利亞晶石,他眼角跳了跳,咬著牙塞進了嘴裡。

    不是只有你會變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5:05
第六五八章 時間是一條線,一條由無數根線組成的線,每條線都有自己的故事

    爆炸聲、喊打喊殺聲幾乎要震動整個帝都。

    歌莉婭穿著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的拖地長裙快速的朝著主殿跑去,儘管她已經和雷恩訂婚了,什麼事情也都做過了,可只要有一天沒有結婚,那麼就一天不能住在雷恩的府邸。貴族就是這麼扯淡的一群人,即使裡子腐爛的都生出的沼氣,他們也要維持住面子上的光鮮。就算他們暗地裡荒淫無度,至少表面上也要把自己妝點的像是紳士貞婦。

    她的步子很快,走路時皮鞋踩在地上的踢踏聲被皇宮外戰鬥的聲音遮蓋住,可隱隱的也能聽見一些回聲。就像她此時的心,亂的找不到哪怕一丁點的頭緒。

    昨天……,不,白天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為什麼一瞬間就變成了這樣?在侍女的告知下她才知道,她未來的丈夫正在率領士兵攻打皇宮,而他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自己想要做皇帝。她的姐姐不動聲色的將格雷斯與格里恩兄弟找回了帝都,埋伏在皇宮內,正在和雷恩的人大打出手。

    為什麼一切都會變成這個樣子?

    雷恩他已經娶了公主,即將成為皇室的外戚,極大可能會成為帝國之中地位僅次於帕爾斯女皇姐姐的第一人,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地方,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爭權奪利?

    還有她的姐姐,已經君臨天下,手握重權。那些貴族們都變得服服帖帖,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必須通過戰爭的方式來解決?

    她不明白,也正是因為她不明白,所以她現在必須要去見一見她的姐姐,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

    歌莉婭和雷恩之間的感情很難用語言來描述,她最初的時候並不喜歡雷恩,因為在她的眼裡,雷恩太獨!不僅僅只是孤獨,還有一種拒絕和任何人成為知心朋友的孤傲。就算他臉上的帶著笑容,說著討人喜歡的話,有時候也會很幽默,有時候偶爾會有些毒舌,這些其實都是他裝出來的。

    所以歌莉婭談不上喜歡或是不喜歡雷恩,她認為她和雷恩之間更多的是來自帕爾斯女皇的意志。她作為皇室的公主,無論她自己是否願意,她都必須為了皇室,為了自己的姓氏以及身上的血脈,去犧牲一些什麼。這些犧牲對於她個人來說可能有些殘酷了,但是對於整個奧蘭多家族來說,卻是非常必要的。

    但是在之後慢慢的接觸相處之中,特別是訂婚之後,她發現雷恩其實有時候也很可憐。她經常能夠看見雷恩坐在花園中,一個人坐著,捧著一杯叫做綠茶難喝到幾乎無法下嚥的飲料,一個人望著天邊的景色。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眼神中也儘是冷漠,望著他那「淒涼」的背影,歌莉婭突然間想要去瞭解一下未來的丈夫。

    其實,雷恩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這是在她更多的瞭解雷恩之後,做出的評語。而且她還發現,雷恩特別的縝密。

    他的觀察非常的仔細,仔細到幾乎變態的地步。歌莉婭記的非常的清楚,有一次她的月事來了,可能是因為剛剛破身的緣故,從來沒有不適的肚子在那一天變得無比的疼痛,她只是強顏歡笑,雷恩就透過她的表情和眉眼之間想要表達的思緒猜到了。他送上熱水,還非常體貼溫柔的幫她輕輕揉著肚子。

    還有一次她出門和那些手帕交們外出郊遊,回來的時候她都已經漱了好幾次口,為此還吃了一些味道比較刺激的果子,當她在雷恩面前坐下的那一刻,她還是被看穿了。

    你一定喝酒了!

    她到現在還記得雷恩微笑著用肯定的口氣說出的話,她很好奇,於是詢問雷恩,憑什麼說她喝酒了。雷恩只是彎下腰,指著她褲腳邊上麥仁大的玫紅色痕跡說,這就是證據。

    對雷恩瞭解的越多,她越想走進雷恩的心裡,去看看在他內心深處,到底藏了一些什麼東西。

    可她絕對沒有想到,日常生活中很風趣,看似沒有什麼太大慾望,也不很講究個人享受的雷恩,居然有這麼大的野心。

    他,要做皇帝?!

    急匆匆的歌莉婭跑進了大殿中,一抬頭就看見了台階上御座中端坐的帕爾斯女皇,她的姐姐。帕爾斯女皇此時穿著紅底金邊的長裙,戴著王冠,手指上巨大的寶石戒指在固化照明術的光線下熠熠生輝。她尊貴的無與倫比,肅然的臉上戴著肅殺的氣氛,整個人的氣勢都格外的驚人。

    只是斜斜的瞥了一眼,歌莉婭就覺得自己心臟差點從胸口跳出來,她這時候才意識到,她來的很匆忙,連雷恩送給她那隻叫做凱特的貓都抱在懷中。她立刻將凱特放在了地上,小貓咪喵喵的叫了兩聲,慢悠悠的走到了台階的側面,捲縮起身體,看上去它好像是困了。

    「陛下……」,歌莉婭屈膝行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她此時腦子一片空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只能站在那。帕爾斯女皇也沒有搭理她,整個大殿內數十名貴族都屏息凝神的坐著,沒有一個人發出一絲絲的聲音。

    好一會,歌莉婭才想起自己要說什麼,她受到大殿內壓抑的氣氛所影響,嚥了一口唾沫,「陛下,您和雷恩他……」

    帕爾斯女皇驟然間睜開雙源,瞪了起來,恍惚之間讓歌莉婭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有一直巨獸從帕爾斯女皇身後朝著她撲了過來,腥臭的血盆大口已經咬在了她的脖子上,讓她連呼吸都做不到。可下一刻,這一切都變成了泡影,她急促的喘息著,臉色酡紅,緊咬著嘴唇,眼睛裡遮掩不住的惶恐讓她不敢迎上帕爾斯女皇的目光。

    「阿爾卡尼亞家族企圖顛覆帝國,證據確鑿,要不了多久,他就會俯首認罪了。」,與其說這是帕爾斯女皇說給歌莉婭聽的,到不如說是她說給自己聽的。至少她不確定格雷斯是不是真的能抓住雷恩,也不確定格里恩是不是真的能夠抵抗住來自前庭的壓力。

    當她知道前庭的戰鬥中雷恩一方的將領居然是貞德那個老女表子的時候,她突然間就意識到,從奧蘭多六世皇帝以及眾多貴族把雷恩從帝都裡踢出去,流放到奧爾特倫堡的那一刻開始,雷恩就一直在預謀著顛覆帝國,顛覆奧蘭多家族。在這一刻帕爾斯女皇是惶然的,這和她有什麼關係,那都是她父親和甘文他們做出的決定,為什麼結果要報復到自己的身上?

    可很快的,她就從內心中驅逐了這些想法,她不允許自己在這一刻變得軟弱。既然她從上一任皇帝的手中接過了權力,那麼連同罪責和錯誤,她也接了過來。

    一個處心積慮用了四年時間就幾乎要成功的雷恩,在帕爾斯女皇的心中如同一個怪物一樣,到底是怎樣的力量驅使著一個沒有成年的貴族,就走上了這條幾乎是絕路的道路?

    是什麼,讓他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要成功了?

    這裡面絕對有自己的幫助,如果沒有她一次又一次任性的以為自己可以掌握住雷恩,可以控制住雷恩,恐怕也沒有現在這麼多事情了。她要為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負上主要的責任!

    帕爾斯女皇指了指一旁空置的位置,她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坐會吧,如果等一會格雷斯沒有提著雷恩的腦袋來見我,那麼這就可能是我最後一晚了。」,帕爾斯女皇的語氣有些索然,「其實對於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他死了,你還是公主。我死了……你會成為皇后。」

    「或許我們兄弟姐妹這麼多人,只有你才是真正的贏家。」,帕爾斯女皇說著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漸漸放大。從六歲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注定和別的兄弟姐妹們不同,因為她出生在三月一日,她將是奧蘭多家族未來的族長,這個帝國未來的皇帝。從那個時候開始,別的兄弟姐妹們依然懵懂無知的嬉戲打鬧時,她就已經開始接受皇室的教育。當別的兄弟姐妹們天天闖禍被父親打屁股的時候,她正在翻閱皇室中的文獻。

    努力了這麼多年,卻換來這樣一個結果?

    她憑什麼不笑?

    憑什麼不能笑的更大聲?

    似乎是被帕爾斯女皇的笑聲所驚動,在台階下名為凱特的小貓又往上面爬了幾步,再次捲縮起身體,眯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

    在皇宮後面,當雷恩將一把泰伯利亞晶石全部吞下肚子之後,一瞬間劇烈的絞痛差點讓他暈過去。他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但是他身上的氣息正在瘋狂的膨脹,甚至在他身邊形成了如同龍捲風一樣的氣流,圍繞著他瘋狂的旋轉!

    地上的碎石和灰塵都被捲擊著飛舞起來,遮擋住了他的身影,可還活著的人,都開始感覺到有一股壓力,正在不斷的使他們低頭。每個人的胸口都像是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連呼吸都變得費勁起來。

    當這壓力到達了頂點之後,整個氣旋突然間爆開,露出了一個巨大的身影。

    一名躺在地上的黑甲軍望著格雷斯與雷恩兩個完全不像是人類的身形時,下意識的從口中吐出了一個無力的詞——怪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5:05
第六五九章 戰鬥從來就不是為了正義,沒有私慾和野心,又怎麼會有爭端?

    一口口沸騰的熱氣從口中噴吐出來,帶著些許盎然的綠意,只是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有些心悸。此時的雷恩身形要比之前膨脹了一倍有餘,那些荊棘如同肌肉一樣形成了巨大的肢體與身體。身後數十根荊棘如同尾巴一樣展開,搖動著,抽打著地面。雷恩身體佝僂著前傾,雙手自然的下垂,眼睛上蒙著一層金光,張大的嘴巴裡偶爾會有口水滴落,滴落在地面上時頓時滋啦啦的沸騰起來,很快就將石板腐蝕出一個小窟窿。

    兩個怪物遙遙而對,格雷斯根本就沒有想到雷恩居然也會改變形態,他滿是橫肉的臉上根本看不出有絲毫的表情,只能通過他金色的眼眸,發現他似乎有些情緒上的變化。

    嘎嘣一聲,格雷斯背上的一根小指粗的肌肉纖維突然間崩斷了,又非常快的重新連接在了一起。崩裂的金色血花散發著濃郁的腥甜氣息,給人一種恨不得將那些鮮血都吞下肚的慾望。

    血脈中殘留的神明力量全部被激發,這迸裂出來的金色鮮血裡的神威濃郁到無法想像。那些因為畏懼而逃離這附近的小動物們,又開始悄悄的往這邊聚集。它們發綠的眼珠子緊緊盯著地上的反射著金色光澤的血液,露出了牙齒,嘶鳴著恐嚇周圍目的相同的小動物。

    就在這時,雷恩身後一道尾巴嗡的一聲朝著格雷斯橫掃過去,格雷斯伸手就抓,在他抓住那條尾巴的一瞬間,雷恩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四周寧靜的如同寒冬,兩人戰鬥時散發出的身為讓所有人,以及所有垂涎神血的動物都都驚懼的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他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發現雷恩,就在他剛要抬頭的一瞬間,一雙腳掌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腦袋上。

    轟的一聲,從天而降的雷恩踹翻了格雷斯,他身後的尾巴了靈活的捲著格雷斯,用力的將他甩起來摜向地面。與此同時他面對著格雷斯張開了自己的大嘴,如同習慣一樣綠色的尖刺瞬間從他的口腔中噴出來,筆直的插向格雷斯。

    格雷斯儘管頭暈目眩,可他敏銳的感知還是發現了這個對自己有著極大危險的尖刺,他費力的從雷恩的尾巴正中掙脫出一隻手,阻擋那根尖刺更進一步的傷害。細窄的刺尖居然刺破了格雷斯的手掌,被尾巴緊緊包裹住的格雷斯驟然間狂怒的咆哮起來,一根根尾巴在他狂暴的力量下寸寸碎裂。

    他不管不顧手掌上的傷口,直接抓住那根尖刺翻身爬起來,用力一拽,雷恩被他拽的向前一個踉蹌,一個巨大的拳頭就打在了雷恩的臉上。tong的一聲巨響,雷恩整個人都被打飛了出去,而格雷斯手中,尖刺已經軟化成了的荊棘。他用力將這根荊棘從手掌中抽了出來,掌心的傷口幾乎肉眼可見的速度就癒合了!

    望著翻滾了幾圈之後重新爬起來的雷恩,格雷斯意識到,他可能碰上大麻煩了。

    他的天賦叫做天神降臨,一旦激發血脈中的力量之後,就會短時間獲得「神明」的狀態。自從他的天賦覺醒之後,在正面的戰場上,他就沒有怕過任何對手。不管你們有多少人,有多少利器,只要他變身,再多的敵人都是送死。但是這個天賦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以凡人的身體承受神明的權能,這根本就是在開玩笑。

    無所不能的神威豈是一個小小人類的身體就能全部承載的?持續的時間越長,對他的傷害也就越大,在解除了天神降臨之後的副作用也就越強,持續虛弱的時間翻倍的增長。在以前的戰鬥中,往往只需要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就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今天他面對同樣激發了血脈中力量的雷恩,他才意識到,他沒辦法在短時間裡解決戰鬥。

    被他用盡全力打出去的雷恩不過是翻騰了幾下,整合腦袋都被打的變形了而已,他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的致命傷。看著雷恩臉上的荊棘如同蛇一樣緩緩的遊走,被打出巨大的拳坑的臉再一次飽滿起來時,他對接下來的戰鬥,已經沒有了信心。

    他之所以還在死扛,是他相信他激活血脈需要付出代價,雷恩激活血脈,也同樣需要付出代價。他在等,等雷恩先他一步扛不住徹底崩潰,他相信自己的身體素質是遠遠超過雷恩的。

    摸了摸恢復如初的臉,雷恩吐出一口帶著血的唾沫,又引的一旁小動物們激動萬分。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除了身體上的。他不見有什麼動作,整個地面都開始顫抖起來,無數荊棘從地底鑽出,最粗的甚至有水缸那麼粗。整個皇宮的後庭就像變成了荊棘的叢林,大量的尖刺讓這裡宛如地獄一般。這些比樹都要高的藤柱開始旋轉起來,朝著格雷斯所在的地方壓了過去。

    望著越來越近的荊棘藤柱,格雷斯咬了咬牙,肌肉繃緊,血液沸騰,一副金色的鎧甲瞬間出現在他的身上。在金色的鎧甲之下,他的血肉開始小範圍的崩潰又癒合。他不想這麼做,但是他一直堅信,自己絕對能夠比雷恩要堅持的更久。他可是戰神啊,戰氣已經進入了八階的騎士王!他沒有理由會輸給一個連魔法、戰氣都不能修煉的廢物!

    面對緊逼而來的荊棘藤柱,金色的神光在他手中凝聚出一柄長劍,呼的一聲就斬斷了面前的荊棘,大步的衝向了雷恩。雷恩雙手的掌心也蔓延出一股荊棘,最終形成了兩柄給人一種骨質感覺的長劍。

    兩個怪物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沒有什麼花哨的技法,也沒有小說中動人心魄的交鋒,完全就像是兩個農夫拿著長劍互相劈砍般的愚蠢,以及野蠻。

    大量金色的血液從傷口中噴湧而出,傷口又快速的癒合,越打雙方的氣息越強,就像是面臨一個峰值,越過去就會有巨大的變化。

    只是這變化是好的,還是壞的,不管雷恩還是格雷斯,都不清楚。

    後庭的戰鬥如火如荼,前庭的戰鬥也格外的慘烈。帝都中一些小貴族們已經派出私兵按照雷恩的要求來支援貞德大公,可是面對佔據了優勢地形的第二近衛軍,依舊有些難以對抗。特別是格里恩直接帶著一千五百名騎士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有一種絕望正在所有貴族的心裡蔓延。

    這苟日的居然在皇宮內埋伏了一支騎兵?

    在冷兵器時代中,騎兵絕對是戰略級的力量,就算貞德大公手下大約還有三千多人,可面對一千五百名騎兵,這些人幾乎連抵抗的心思都沒有了。只需要一次鑿穿,就足夠將他們切割開,然後逐片的解決掉。如果不是後庭的戰鬥還在繼續,或許有些人已經開始考慮如何去面對失敗的局面,是不是要用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來換取生機了。

    格里恩穿著連身鎧,端起了長槍,放下了面盔,壓低了身形,「鑿穿!」

    隨著他一聲爆喝,一千五百名騎士以他為箭頭,開始朝著前庭的叛軍加速。格列恩身上浮現出一股火紅的螢光,那是七級戰氣凝聚的表現。貞德大公面對著這只騎兵,居然沒有絲毫的動容。她身後的士兵們已經有些慌亂起來,可良好的訓練讓他們還保留著理智。這個時候組成嚴密的陣型,遠遠比逃跑所造成的死傷更小一些。盾牌被架在了地上,長槍也從盾牌的縫隙中伸了出來。

    貞德大公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捲軸,按照雷恩所要求的,將一顆泰伯利亞晶石粘在捲軸上。她撐開捲軸,找到了那個豁口,此時格里恩離她已經只有七八十米,只需要不到五秒鐘的時間,格里恩的槍尖就能夠刺穿她的胸口,將她挑在槍尖上撕成兩半。

    眼看著槍尖幾乎快要碰到貞德大公的那一瞬間,裂口被撕開了。她緊緊抓住捲軸的兩端,一股白色的凍氣如同奔騰的河水從捲軸中噴了出來。整個視線都因為劇烈的溫差所形成的霧氣所遮蔽,耳邊只能聽見馬蹄聲,以及一種冰塊碎裂的聲音。

    大約過了十來秒,騎兵的鑿穿並沒有像人們想像中那樣的到來,他們劇烈的心跳讓他們口乾舌燥,而好奇心則讓他們挪開了幾面盾牌,朝著外面望過去。

    此時從後庭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爆響,一道狂風襲來,吹散了前庭的霧氣。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望著那些騎士們,他們居然變成了一個個冰雕。那些戰馬的蹄子還在空中,那些騎士們臉上的表情似乎都沒有發生過變化,就在那麼一瞬間,成為了永恆!

    貞德大公看了一眼手中失去了魔法符文的捲軸,心裡對雷恩的認知又上了一個台階,這樣威力的魔法捲軸,恐怕就連皇室都拿不出路吧?

    失去了這群騎士的阻擋,就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們止步不前,士氣瞬間大振,貞德大公揮舞起手臂指向皇宮,喊出進攻的那一刻,整個世界似乎都被一道亮光所遮蓋,所有人都被這突然而來刺眼的光刺激的閉上了眼睛!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5:06
第六六〇章 論開掛的重要性和使用的方式,正確的開掛就是要讓人絕望啊

    安靜了。

    整個前庭都安靜了。

    一道閃電組成的網格一瞬間就印在了皇宮的院牆上,銀蛇遊走不定,留下焦黑的痕跡。貞德大公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口中的血沫隨著她劇烈的呼吸不斷的咳出來,印紅了她腳下的磚面。她已經在最短的時間裡將戰氣提升到最高,護住全身,可面對七級的電網,依舊是弱了一些。

    上半身雖然有些焦糊,但至少沒有什麼太嚴重的傷,真正的致命傷來自下半截身體。在她的小腹處,深可見骨的傷口幾乎摧毀了她重要的器官,雙腿也受了很嚴重的傷,幾處僅剩下焦黑的骨頭。她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她還沒有死,強大的實力讓她的生命力比正常人要強的多,雖然延長了她生存的時間,但也讓她在生命的最後,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和來自心理上的恐懼。

    她身後的戰士們大多數都已經倒在了地上,除了少數機靈的人在刺眼的電光出現的一瞬間就趴在地上,避開了致命的電網之外,其他人多數被切割城了幾大塊,死的不能再死。最詭異的是地上並沒有多少鮮血,電網的高溫一瞬間就將傷口以及血管燙熟燒死,當時噴射出來的血液也被高溫蒸發。

    整個前庭就像是地獄一樣恐怖,連同那些騎士在內,大量的屍塊平鋪在地上,連誰是誰的都分不清。

    格里恩同樣受了很重的傷,他整個後背都被燒熟了,此時已在彌留之際。渙散的眼神沒有焦距的望著深色的天空,不多的鮮血從他的嘴巴和鼻孔中溢出來,有些倒灌進他的氣管中,引發了劇烈的咳嗽。每咳嗽一次,他就離死亡更進一步。他此時腦子裡亂的很,他完全沒有想過帕爾斯女皇居然會選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候,直接使用了閃電發生器,將前庭所有人連同他和騎兵在內一掃而空。

    但不得不說,這個時機抓的好極了,只要格雷斯能夠解決掉雷恩,那麼就不會再有什麼人或者事情,能夠阻擋奧蘭多家族走向巔峰。

    只是,為什麼會有些不甘心呢,為什麼會有些憤怒呢,這明明是他和格雷斯最大的願望啊,也是他們為止奮鬥的目標。

    從小家族的不就教育他們了嗎,要為這個帝國盡忠,要為奧蘭多家族效命,哪怕面對的是死亡,都不能後退一步。

    真的不甘心啊……。

    最終也沒有閉上的雙眼裡逐漸失去了最後一絲神采,吐出了最後一口氣,他再也看不見太陽從東方升起時金輝灑向大地的壯麗,也看不見溫柔如水的妻子和懵懂可愛的孩子。他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死去,是為了其他人。

    或許,這就是他死前的不甘心,以及憤怒。

    貞德大公苦笑著解開了身上的已經破損成幾片的鎧甲,用力向後挪了挪,靠在一堆散發著肉香的屍塊上。她望著自己的小腹,眼裡流過複雜的光芒,她沒辦法親自質問帕爾斯女皇了,因為她快死了。或許從自己從軍的那一天起,從自己穿上戎裝挎上長劍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最終的歸途。

    她在悲哀的同時,也格外的慶幸,至少自己是死在戰場上,死在戰鬥中,而不是像一個老婦人那樣,死在病榻上。

    顫抖的手從腰間抽出一柄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心臟,她露出了最後一個微笑。

    戰要戰個痛快,死也要死的利索,在這裡胡思亂想不是她的風格。

    突然間平靜的前庭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後庭,兩個怪物似乎都已經拼到了極限。格雷斯的身體正在不斷的崩潰,雷恩的身體也同樣在崩潰,快要解體的兩個人幾乎同時將手中的長劍捅入了對方的身體。看著雷恩解除了變身,所有的荊棘都瞬間爆裂,化作一片片金色的血液,格雷斯怪物一般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意。

    他贏了,儘管他受了很重很重的傷,足以動搖他的根本,可終究是他贏了。這個帝國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奧蘭多家族的崛起,他的名字將被寫入歷史,充滿了光輝,成為無數後來人所稱讚歌唱的對象。

    他伸出手將雷恩緊緊的攥著手中,心裡默默念叨了一句再見,猛的一用力!

    金色的鮮血瞬間從他指縫中噴薄出來,他哈哈大笑著,他的身體也開始全面的崩潰,但他並不後悔。

    雷恩死了?!

    全書完!

    然而並沒有。

    就在雷恩感覺到死亡氣息濃烈到讓他想要打噴嚏的時候,他連接了安吉拉的神經線,一股巨大的危機意識直接送入安吉拉的腦海中,下一瞬間,他就出現在了中央帝國。

    剛剛失戀的安吉拉望著從天而降渾身冒著血花的雷恩,不知所措的尖叫起來。負責監視安吉拉的勢力頓時一驚,十數人立刻出現在她的窗戶外,門外,以及房頂上。他們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探查著房間裡的一切,然後將這裡的消息快速的傳遞給他們的主人。

    剛剛經歷過一場肉搏戰的范思哲正在享受侍女為他鬆弛肌肉的愜意,他身邊的管家突然就衝了進來,一臉難言的肅然,「大人,雷恩突然出現在安吉拉的家中,他受了重傷,現在已經昏迷了。」

    范思哲原本困頓的睡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立刻翻身坐起來,披著一件睡衣就朝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立刻請牧首過來,另外我記得收藏室裡還有一卷雷提權能的捲軸?立刻送過去,我隨後就到。」

    不僅僅是范思哲,整個帝都的高層都被驚動了。

    大量珍惜的藥品和捲軸都被人們從藏寶室中拿出來,送往安吉拉的家。一群傳奇強者先一步到達了安吉拉所居住的地方,他們清空了周圍的一切,連安吉拉都不例外。他們小心翼翼的望著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雷恩,以及他血液中那一絲絲閃爍著金光的神血。這些人臉上的表情格外的怪異,每個人似乎都在抑制著內心中的興奮,不想表現出來讓別人知道。可他們無法完全抑制而因此扭曲的臉,根本藏不住什麼。

    直到那些半步永恆的絕世強者到來之後,情況才發生變化。

    一名空間系超級強者在雷恩身邊蹲了下來,他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指沾染了一些帶著金色的血液,然後塞入了口裡。他的眼睛頓時瞪的滾圓,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從他嘚嘚嘚作響的牙關中,吐出了兩個字——神性!

    圍觀的人群瞬間就炸開了,那可是神性啊!

    所有人望著雷恩的眼神都變得更加灼熱起來,那可是神性,只要擁有了神性,加上九級的晶核作為偽神格,他們完全可以直接邁過最難的一關,成就永恆強者,從此徹底劃開和人類之間的界限,成為另一種無與倫比的存在。

    「一定,一定要找到通往那個世界的大門,我們一定要過去!」,說話的是一名老牌的火系法師,他已經被困在半步永恆三百多年了。他蒼老的身體已經不足以讓他堅持更久,他必須盡快的突破現在的界限,否則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生活在困苦之中的人並不畏懼死亡,因為死亡對他們來說可能是一種解脫,比如說曾經的半獸人。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被人類所尊敬崇拜的強者,他們享受著因為自己實力而帶來的權力、財富、地位、榮耀。他們又怎麼可能放棄這樣的生活而去選擇死亡?一旦希望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就算要他們親手殺死自己的子嗣,他們都會毫不猶豫。

    「對,想辦法救他,立刻救他,無論任何代價!」,空間系法師隨手撕開一道虛空,一腳踏入的瞬間消失在這裡,空氣中僅僅只是掀起了一道微不足道的漣漪。不到三分鐘,空間再次被撕開,一名身著白色袍子的神官被帶了過來。那空間系法師指著雷恩,說道:「救活他,所有人都承你的情。救不活……」

    神官慢悠悠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副眼睛,望瞭望周圍,面對空間系法師的威脅無動於衷。他可是五大牧區的牧首之一,僅次於教宗的存在,威脅他?別開玩笑了,人類的最強者就是他的頂頭上司,他根本就不在乎這法師的威脅。可當他的目光投向雷恩的那一瞬間,聖力控制不住的波動起來,整個住宅區瞬間就被光明所籠罩,虛空中更是不斷傳來聖歌梵音。

    「神……」,他隨手一道聖光打在雷恩的身上,只是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他是被神力所傷,凡人的力量還不足以祛除他身上的傷害,我需要九級光明系的晶核,立刻!」,他手中的聖光不滅,繼續籠罩著雷恩,「我現在只能維持住他的生命力不繼續衰減,你們必須加快速度了!」

    下一刻,周圍所有的強者瞬間騰空而起,朝著四面八方飛去,只留下一道道殘痕。

    不到十分鐘,連教宗都被驚動,他親自出現在了這裡。望著命在旦夕的雷恩,他只說了一句話。

    「集中所有人類的力量,一定要找到一顆九級的光明系晶核!」

    「誰先找到,誰就進入第一名單!」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5:06
第六六一章 無數次的教訓和經驗告訴我們,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撲街作者

    當格雷斯滿身是血的倒在了大殿中的時候,帕爾斯女皇鬆了一口氣,塵埃落定,無論雷恩侯爵是敗了還是死了,此時都再也無法影響到她對整個帝國的統治。千古第一女皇帝正在向她緩緩走來,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觸碰得到。她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歌莉婭公主,有些不悅的說了一句。

    「不過是死了丈夫而已,但是我卻剷平了這個帝國最後一塊石頭,你作為我的妹妹,應該高興才是。」,她緩緩從御座上走下來,驚動了腳邊的小貓咪,帕爾斯女皇並不喜歡這些小動物,奧蘭多六世皇帝鐵血執政時期曾經也讓她殺死過自己最心愛的寵物,還有其他很多小動物,來培養她的膽量和魄力。

    自從那之後,她就再也不喜歡任何小動物,甚至會討厭小動物。她覺得,這些東西會影響一個人的判斷和理智,只有討厭它們才能夠微笑著舉起刀子切下它們的腦袋。

    不知道是因為真的太高興了需要一個隱蔽的渠道來發洩,還是她將這只雷恩送給歌莉婭的貓當成了雷恩他本人,一腳就踢了過去。小貓咪慘叫一聲從台階上飛了下來,摔在地上彈了彈,才勉強爬起來,朝著大門外跑去。看著一瘸一拐的小貓咪歌莉婭的臉色更蒼白了些許,她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她和帕爾斯女皇之間的差距到底在什麼地方。

    帕爾斯女皇走到了她的身前,伸出食指挑著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頭來。帕爾斯女皇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那張驚豔到太陽都會覺得羞愧,月亮都要掩面逃走的容貌,眼底深處的嫉妒一閃而逝。沒有任何女人能夠平靜的去面對這張神明都鍾愛的臉蛋,誰都不行!

    「真是漂亮的一張臉,雷恩一定很喜歡這張臉蛋!」,帕爾斯女皇有些失態了,她不應該在這個是說出這樣的話,以及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她畢竟是一個帝國的皇帝,代表著最高的統治權,以及所有貴族的體面。她的一言一行都應該符合貴族們的價值觀,而不是這樣,就像是一個大仇得報刻薄的女人,以勝利者的姿態去羞辱失敗者。

    她輕笑了一聲,收回了手,雙手交疊垂在身前,「我想很快你就會成為貴族們重新追逐的對象了,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什麼,我們不都是這樣嗎?」,她剛要說什麼時候,眼角的餘光突然間發現那隻被她踢飛的小貓咪已經站在了格雷斯的身邊,它張開了有些可愛的毛茸茸的嘴巴,對準了格雷斯那個比它嘴巴大了許多倍的腦袋咬了下去。

    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雷恩自己是個蠢貨,他養的貓也是一個蠢貨。匆匆忙忙趕過來的煉金術士還沒有來得及驅逐這隻貓給格雷斯查看傷情,只見那隻貓一瞬間膨脹了十數倍有餘,張開的嘴巴一口將格雷斯的腦袋包了進去,然後輕輕的一咬。

    咔嚓、咔嚓、咔嚓……,就像那些平民啃著剛剛出爐還滾熱的全麥烙餅一樣,酥脆的掉渣。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了,他們甚至連思維都凝固了,這踏馬的是什麼情況?

    只有帕爾斯女皇隱約的意識到了什麼,她緊緊的盯著那隻野獸,最後從口中咬牙切齒般的說出了它的來歷——杜加爾獵豹,正是雷恩成年禮上應該殺死卻沒有殺死的猛獸。

    她口中高呼著士兵,轉身就朝著御座跑去。御座上有一個小小的機關,這個機關只有歷代的皇帝才知曉,一旦觸動了這個機關,御座就會立刻沉入到台階下的密道中。密道直接通往銀環區一處廢棄很久的民宅,這處民宅在帝都中有眾多的傳聞,比如說這裡面藏著許多的幽靈,他們徘徊不去,每天晚上都會在房子裡到處遊蕩肆虐。

    還有人說這宅子曾經是黑教會的據點,後來這些黑教士們被帝國和教會圍殺在其中,黑教士和黑教徒臨死之前用生命和靈魂作為代價,發出了永恆的詛咒,所有住進這個房子的人,都會厄運連連,最終死於非命,並且這厄運還會牽連他們的家人。自從有一個不怕死的住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之後,大家漸漸的也相信了這個說法。

    可實際上,這不過是皇室的障眼法,定期的清理遊蕩在房子周圍的流浪漢完全可以增加這個房子在平民中的威懾性,足以讓密道的出口不被人發現。

    帕爾斯其實並不打算逃,那隻杜爾加獵豹再厲害也就是一個猛獸,它能被抓一次,就自然能夠被抓兩次,她只需要躲開就可以了。

    想法很好,我只要跑上台階坐到御座上然後撥動機關,靜待一兩秒後一切都太平了。這種想法就像「我辛苦工作就一定可以升職」,「我好好經商就絕對能夠發財」,「撲街的我只要好好寫書就一定有人看」一樣愚蠢且不切實際。

    她剛剛跑上第七層台階的時候,所有的動作都瞬間定格了。

    一滴口水滴落在她的額頭,隨著耳邊如同風箱推動時發出的呼呼風聲,以及刺鼻的腥臭味,她可以肯定,只要自己再亂動,她那張不漂亮的臉就要在這只杜爾加獵豹的肚子裡和格雷斯見面了。所以她停下了所有可能引起「誤會」的動作,一動不動的保持著奔跑的姿勢,停在了台階上。

    一連串的變化應接不暇,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這個時候維托站了起來。他似乎一點也不懼怕杜爾加獵豹的威懾力,站在了第一級的台階上,望著大殿內已經被一連串巨變震驚到麻木的貴族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奇特,有點尷尬,可又有一些莫名的笑容。想要表現的嚴肅而板著臉,可亂動的眼睛卻破壞了他的肅然。

    他站了一會,才嘆了一口氣,攤開了雙手,「好吧,我叛變了。」

    已經麻木到不能再麻木的貴族們都冷冷的望著他,似乎經過這短短的一段時間,他們的神經已經變得足夠堅韌,即使面對這樣的話,也能夠做到無動於衷。

    「就如我所說的那樣,我叛變了。在昨天,雷恩侯爵讓人找到了我,他給我出了一個非常困難的選擇題。」,維托現在一點也不焦急,他就像是在說故事一樣把自己所經歷的事情,娓娓道來,「一,我繼續效忠奧蘭多家族,在雷恩閣下成功顛覆奧蘭多家族的政權之後,安圖恩家族從帝國中徹底的抹去。或是他所有的行動都失敗了,我成為帝國的重臣,繼續為奧蘭多家族服務。二,我選擇中立,誰贏了我效忠誰,雖然我可能不會獲得更多的權力,但至少安圖恩家族會延續下去。」

    「是不是很驚喜?其實我說的這些都是我現在臨時編出來的。」,說著他面朝帕爾斯女皇歉然的笑了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其實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經和雷恩閣下有了聯繫。還記得我的兒子為了歌莉婭公主和雷恩決鬥的那一天嗎?他刺傷了我的孩子,在我們發生衝突的那一刻,他將一個紙條塞進了我的手裡。」

    「光明神在上,我始終不相信這個世界還有如此瘋狂的人,他居然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想要顛覆奧蘭多家族的政權,最令人覺得荒誕可笑的是,他居然成功了!」

    維托內心中的喜悅幾乎無法抑制的在他體內奔騰,每個密謀某件事的人,總是有一種傾訴的慾望,想要驕傲的告訴所有人,我,或是我們,有一個偉大的計畫。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並不能說,至少在今天之前,不能說出來。當一切塵埃落定的那一剎那,他終於忍不住了,內心中的激動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所有人分享。

    帕爾斯女皇的臉色卻已經變得鐵青,她的牙齦都被她咬出血來,「那麼你的意思是,你的愚蠢都是裝出來的?」,她不信,一個人無論怎麼隱藏自己,都不會做到天衣無縫,這裡面一定有她所不清楚的東西。

    維托卻笑著點了點頭,「的確如此,帕爾斯陛下,安圖恩家族的天賦到了我這一代,已經衰弱到難以想像的地步。可就算如此,我的天賦依然幫助我走到了這一步。我管它叫做『真言』,簡單一點來說,我用天賦欺騙了我自己。所以您……我想您已經可以理解了。」

    說著他猛的回過頭,臉上略帶猙獰的望著大殿內的貴族,語氣裡充斥著憤怒和仇恨,「帝國曾經有十二個黃金家族,但是只用三百四十四年,你們就清理掉了四個黃金家族,並且差一點就成功的把阿爾卡尼亞家族也徹底的抹去。如果不是雷恩閣下在最為危機的關頭成功的扭轉了局勢,恐怕你們已經成功了。」,維托走到自己的位置邊上,將桌子上的酒杯端了起來,他望向大殿內所有的貴族,臉色終於變得稍微正常了一些,「那麼在阿爾卡尼亞家族之後,你們要對誰下手?」

    「甘文?還是格雷斯兄弟?他們都是您忠實的走狗,都可以為您犧牲一切,包括了家族,所以您會把他們放在最後。那麼會是誰呢?卡波菲爾?還是我?還是蘭瑟和已經上百年沒有擔任任何職位的奧格雷姆?」

    「瞧,連他們中有些人都已經明白了。」,維托指著一邊露出驚悚表情的貴族,冷笑著望著帕爾斯女皇,「奧蘭多家族可真能忍啊,籌劃了那麼久,幾乎每七八十年就要除掉一個黃金家族。十二個家族中奧蘭多佔據了一個,甘文和格雷斯佔據了一個,這就已經去了三個名額,再加上已經被滅族的四個黃金家族,你們只剩下五個對手。若是雷恩閣下再不小心意外死亡,你們只需要再用三百年,就能把所有的黃金貴族都抹去了。」

    「我,作為修恩納家族的家主,又如何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對我的家族,對神聖的盟約如此的背叛呢?您真以為我為了權力就像是一條狗一樣在您的裙襬邊上搖尾乞憐嗎?」

    「這一切,都是為了今天!」

    「別說一個兒子,哪怕犧牲的再多,也都是值得的!」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將杯子裡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後狠狠的將水晶高腳杯摔在了地上,摔的稀碎。

    「當你們除掉了我們四個兄弟姐妹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你們會從獵人,變成獵物?」

    帕爾斯臉色黑的可怕,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奧蘭多一世皇帝立國時為了按撫十一名追隨他掀翻了神聖帝國的兄弟,同時也是為瞭解除他們的可能存在的某種心思,為以後的計畫做好充分的前置,他在憲章中寫下了「如果人們認為奧蘭多家族無法繼續合理的統治這個帝國,那麼奧蘭多家族可以將皇位讓給其他黃金貴族」,「神聖的盟約不容侵犯,任何一個黃金家族都有義務也有權力維護盟約的正常履行」,「我們身上所背負的神聖血脈賜予了我們不同於凡人的力量,我們的榮耀將伴隨著我們的姓氏永遠傳遞下去」等條約。

    他真的騙過了所有人,騙過了那四個始終相信奧蘭多家族並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的蠢蛋們。所以他們消亡了,一點也不像奧蘭多一世皇帝所說的那樣,能夠永遠的傳遞下去,他們在半路上就被奧蘭多家族一腳從大路上踹了下去,成為了只能夠在回憶中緬懷的過去。

    由始至終,奧蘭多家族都是一個騙子,小偷和混蛋!

    清脆的腳步聲從大殿門外傳來,一身正裝的西萊斯特挽著薩爾科莫的胳膊,正大光明的從大門中走了進來。

    儘管薩爾科莫臉上還殘留著被毆打虐待的痕跡,但是老傢伙看起來精神極了。

    兩人走到台階下的時候,薩爾科莫鬆開手,站在了維托的身邊,兩人相視片刻,微微頷首示意,之後把目光都投向了西萊斯特。

    這也是雷恩整個計畫中的一部分,儘管其他人並不清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西萊斯特走到彷彿靈魂都被掏空只剩下一具軀殼的歌莉婭身邊,挽著她的胳膊,輕聲的說道:「殿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oomCaVod

LV:9 元老

追蹤
  • 984

    主題

  • 1008918

    回文

  • 3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