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吾名雷恩 作者:三腳架(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0-9 16:30: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8 16522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5 14:55
第六九一章 如果一個人生時榮華富貴,那麼他死時,也應該轟轟烈烈

    「你們已經決定了才告訴我,有想過尊重我的想法嗎?」,色雷斯的口氣變得重了許多,面對曾經一起奮鬥的同伴們的背叛,他的心都在滴血。他也很明白,自己與這些半獸人終究是兩條道上的。他們奢求平穩的生活,被眼前的亂象遮蔽了雙眼,根本不明白這是怎樣一個世界。

    如果手裡不抓著一柄刺刀,如果不把刺刀舉起來刺向敵人,那麼敵人就會拿著刺刀刺向你!

    弱肉強食如同森林一樣殘酷的世界里根本沒有任何的幻想,他深刻的明白這一點,所以才不願意放棄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就算要停戰,也要在徹底的打垮人類之後才能停戰。

    話筒的另一邊傳來歐普拉令人討厭的笑聲,「我們非常的尊重您以及您為半獸人所做的事業,所以您不僅是一名議長,同時還是永久的半獸人聯合議會榮譽顧問。」

    「當然,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和意見,而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另外,我不得不通知您,根據第一次半獸人聯合議會進行表決的結果,我們一致認為,您必須停止戰爭,我們隨後會派出外交人員聯繫人類的皇室,盡快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戰鬥。這不是詢問,而是結果,希望您能理智的等待我們的特派員的到來。」

    「做夢!」,色雷斯將話筒狠狠的按在魔音盒子上,他來回走了幾步,立刻修改了原本強度並不高的攻城戰,他需要在兩三天內,就看見結果。

    此時的西斯丁也沒有安睡,他同樣在使用魔音盒子與德西帝國的皇帝陛下雷恩聯絡。

    「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我手中還有兩張捲軸作為應對。另外您確定要這麼做嗎?如果我們能夠控制住色雷斯,那麼我們將獲得更多的利益。」

    雷恩要求他想辦法確保色雷斯能夠突入拜倫帝國的帝都,最好能斬殺拜倫帝國的皇帝和皇室,至於剩下的,則需要他去和半獸人聯合議會的議長們切磋一下。

    不是戰鬥,只是耍嘴皮子,那才是他最擅長的。

    一旦色雷斯徹底的擊潰了人類之後,色雷斯將在半獸人族群中擁有無法被動搖的地位和權威,就算有那什麼半獸人聯合議會,也不夠色雷斯一句話收拾的。雷恩見過色雷斯,而且還交談過,在他記憶中色雷斯是一個非常堅定,也非常有魄力的領導者。他不會刻板的固守著某一種所謂的傳統,也不會看見好處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與種族,他是一個有著靈活頭腦,同時又富有個人魅力的傢伙。

    這樣的人一旦真的推翻了人類的統治權之後,他被關在籠子裡的野心就會膨脹起來。

    接下來是什麼?

    戰鬥,不斷的戰鬥,直到他成為新的統治者,然後他會把目光投向德西帝國。縱觀任何位面任何帝國的最初階段,往往也是這個帝國武裝力量最強盛的時期,不斷的勝利會武裝普通的士兵和將領們,讓他們成為驕兵悍將。一次次不斷的勝利讓他們有一種錯覺,他們可以將天空都打出一個窟窿。

    加上統治者累積下來的威望,這將是一個巨大的令人感覺到恐怖的戰爭機器!

    直到他們遇到第一場失利,他們才會冷靜下來,他們戰無不勝的軍團才會變得理智。雷恩不願意做第一次讓他們失利的人,明明有更好更完美的辦法,為什麼要把其實很簡單的事情變得這麼複雜和多變?

    所以拜倫帝國的人類統治政權要被推翻,色雷斯也必須死。

    一個失去了領導萬族的地位,一個則失去了領導人,人類和半獸人會因此拼到最後。他們不可能會低頭,因為低頭的代價太沉重。同時彼此雙方都在失去了領導者指揮的情況下,在利慾熏心的各個山頭將領的帶領下,各自為戰。缺少統一的調度,彼此間不信任,以及沒有整體的大戰略,雙方就會像僕婦打架一樣沒完沒了的戰鬥下去。

    甚至會將一些獸人牽扯進來,讓整個拜倫帝國都亂成一團亂麻。到時候德西帝國只需要不斷的支援弱勢的一方,保證多方的實力平衡,不需要一兵一卒,拜倫帝國就會快速的衰敗,直至被德西帝國吞併!

    至於那些聯邦商人們不用管他們,聯邦小國彈指可滅,只要吞併了拜倫帝國之後,聯邦自然而然的會選擇融入德西帝國這個大家庭。

    這就是雷恩的計畫,不過西斯丁顯然有他的想法。他認為如果能夠合理可靠的箝制住色雷斯,把色雷斯變成德西帝國的利益代言人,為德西帝國攫取利益更合適一些。只要魏瑪走廊在手中攥著,任何時候德西人都可以直接東出拜倫,有了魏瑪走廊和勝利關,就等於掐住了拜倫的脖子。

    更重要的是獸人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半獸人爬到他們的頭頂上去,所以獸人和半獸人本身就存在著無法調和的矛盾,只需要一點點挑撥和承諾,就足以讓一些衝動的獸人對半獸人發起進攻。

    這個時候德西帝國完全不需要擔心拜倫這邊的亂局,可以集結優勢兵力,直接突入沙漠中心地帶,擊潰滿月人,徹底滅亡沙漠帝國。之後在挾大勝之勢,橫掃整個拜倫帝國,吞併聯邦,完成整個大陸的統一。

    西斯丁還聽說在更加遙遠的海洋的另一邊,也有一個巨大的大陸,上面住滿了形形色色的人,到時候未必沒有機會去看一看。

    當然,他只是一名大使,他不是皇帝,他做不了雷恩的主,所以雷恩的要求他必須聽進去,並且服從。

    放下話筒之後望著寧靜的魔音盒子,他搖著頭笑了笑。

    以前給那些貴族們工作的時候,貴族們嘴上說「我們絕對信任你」,一邊又在提防著他,如果不是沒有辦法離開貴族集團的要挾,他早就偷偷跑了。現在不一樣,自從為雷恩工作以來,他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享受,雷恩對他的信任幾乎是沒有任何底線與保留的,甚至還讓他全權負責拜倫帝國內部一切行動。

    這樣的信任讓他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他不需要再為一個想法不斷的與貴族集團愚蠢的貴族們打交道,也不需要因為一點小小的改動,就要接受貴族集團的調查。

    現在的他,才是他真正想要活成的樣子!

    第二天一大早集合的號角聲就響徹在營地的上空,比起那些如同老爺的人類士兵,半獸人們更加的自覺。號角聲只吹了一次,所有的半獸人的方陣就已經列成,負責後勤的半獸人將今天一天的飲用水與食物分配給每個士兵之後,色雷斯才用了點了點頭,他知道,該戰鬥了。

    他很少會在戰鬥前說一些毫無意義的戰鬥演講來激勵半獸人們,因為他知道,飽受不平等待遇的半獸人身體裡奔騰著憤怒與仇恨的血液,不需要他說任何一句話,士兵們都會竭盡全力的去戰鬥,到死都不會後退一步。

    但是今天,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特別是在後方那些同伴的背叛之後,他要說點什麼。

    望著一個個黑壓壓的方陣,他滿肚子的話,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到臨時搭建的木台上,大聲的質問道:「你們的血涼了嗎?你們的仇恨熄滅了嗎?你們的憤怒瓦解了嗎?」

    回答他的是一聲聲充滿了爆發力的「沒有」,一聲聲「沒有」匯聚成為一股聲音的洪流,讓戰場上停留了一夜的食腐動物們捲著尾巴狼狽的逃竄出去。聲音中彷彿隱藏著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轟的一聲噴發。

    望著這些臉上充滿了鬥志的士兵們,色雷斯非常滿意的點著頭,「是的,沒有,我的血液依舊在沸騰,我的怒火依然在燃燒,我的仇恨從從來沒有動搖過!所以,我們要打到那裡去!」,他抬起胳膊反指著身後辰光中莊嚴肅穆的帝都,「我們要讓那些該死的人類去品嚐他們施加在我們身上的恥辱,痛苦和憤怒!」

    「但是,就在昨夜,有人告訴我,我不應該發動這樣一場戰爭,我們應該坐下來和人類好好的談一談,然後握手言和。他們居然想要我去面對那些曾經無數次屠殺我們兄弟姐妹,無數次給以我們羞辱的人類,他們居然想要我違背良心的對他們露出微笑!」,他用力揮舞著手臂,一圈圈的臉毛都著不住他臉上被憤怒染紅的顏色,「我做不到!讓那些背叛了我們信念的半獸人同胞們好好的看看,我們是不可戰勝的,半獸人是不可戰勝的!」

    「半獸人,永不妥協!」

    「就讓我們用我們手中的兵器,用敵人的鮮血,去譜寫屬於我們的未來!」

    「去戰鬥吧,我的勇士們!」

    聲嘶力竭的咆哮讓半獸人們的士氣再一次得到了飛躍式的提高,每個半獸人都怒吼著,拍打著自己的盾牌和鎧甲,邁著整齊的步伐朝著巍峨莊嚴肅穆的帝都走去。今天,他們就要讓敵人真正的瞭解半獸人的偉大與恐怖,讓那些人類在他們鋒利的武器下瑟瑟發抖,用敵人失去的生命,奪回自己曾經丟失的尊嚴!

    今天將注定會在歷史中留下最為耀眼的一頁,因為在這一天,半獸人們終於真正的站了起來!

    在不遠處的帝都中,被半獸人們怒吼所驚動的拜倫皇帝正在侍衛的幫助下,穿上嶄新鋥亮的鎧甲。他將頭上的皇冠輕輕的取下,放在紅絨布的盤子裡。到了這個時候,他也認識到,該拚命了。

    庫爾瑪特斯防禦圈被打破的那一瞬間,他就明白,這或許就是他命中無法度過的一道檻。

    命運女神不再垂青他,自然女神的榮光也從他身上移開,或許這就是龍島關閉了長橋的原因,它們不願意摻和到一場必然會失敗的戰爭中。

    強大的人類士兵都無法阻止半獸人前進的腳步,作為皇帝的他似乎已經看見了結局。

    有人建議他立刻離開帝都,去西線,那裡還有一些效忠於皇室的力量。只要能夠從目前的困頓中擺脫出去,將來未必就沒有捲土重來的機會。但是這個提議被他否決了,他情願戰死在這裡,戰死在帝都外,也不願意做一個逃亡的皇帝。他不希望自己將來在歷史書中成為昏庸無能皇帝中最令人可恥的一個,他希望因為自己的死亡,為自己留下足夠輝煌的記載。

    至少,他是一個勇敢的皇帝,哪怕歷史書中,或是在一些學者的口中,他會變成一個愚蠢的皇帝。

    挎著長劍來回走了幾步,他笑盈盈的望著依舊效忠他的將領們,吐出一口濁氣,「該出發了,我的英雄們!」

    攻城戰並沒有如人們所預料的那樣到來,拜倫皇帝就像是一個白痴那樣,居然在帝都外列陣和半獸人剛正面。在聯邦商人們的口中,拜倫皇帝已經成為了愚蠢的代表,他居然放棄攻城戰選擇了列陣,他的腦子裡難道都是屎嗎?

    但也有人,非常讚賞他的行為,這個人就是色雷斯。

    或許是一直以來的閱歷讓他能夠讀懂一些人的做法,看著拜倫皇帝騎著雪白的戰馬出現在戰場的那一刻,他真的為拜倫皇帝的勇氣與果斷所震動。

    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敵人,儘管他對半獸人做了許多壞事,但在這一刻,在這個戰場上,他是值得尊敬的。

    雙方的方陣沒有任何戰術指揮直接撞在了一起,從第一秒開始,血腥殘酷的廝殺瞬間爆發!

    不斷的有人類倒下,也有半獸人死於敵人的刀劍之下,在戰陣中沒有誰可以說自己永遠都不會死。哪怕是那些異界來客,在戰爭中也受了很重的傷,也死了兩個人。不斷湧動的方陣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磨盤,將名為戰士的材料丟進磨眼中,磨出細密的肉,以及血。

    當人類的士兵們越來越少時,拜倫皇帝拔出了腰間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金劍,一抖韁繩衝向了戰陣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23 12:41
第六九二章 謀殺夢想的永遠都不會是現實,而是從暗處捅過來的刀子

    拜倫皇帝一心求死,結果卻沒有死成。他本來想要死在戰場上,死的轟轟烈烈,那些感情相對簡單的歷史學者或許會看在英勇戰死的面子上,在史書中為他寫下幾句好聽的話,也算對得起自己。可他實在沒有想到,就算他在戰場上想要找死,最後也沒有能夠死成。他這一身行頭實在是太醒目了,半獸人勇士一劍拍在了他的腦袋上,伸手一撈,就把他給俘獲了。

    死沒有死成,還落了一個俘虜的下場,給了那些學者們盡情噴他的素材,想必他也會變成歷史書中一個個反面教材裡相當有趣的一個。愚蠢、盲目、自大,明明不精通戰爭和戰陣,非要親自征伐。被活捉了不說,整個人類最後參與的抵抗,也因他被捉而徹底的崩潰。

    他要為拜倫帝國所有人類地位的下降負責,負全責。

    半獸人們並沒有虐待這個小老頭,哪怕他曾經數次下令用更加嚴苛的手段去對付半獸人。他是一名皇帝,人類的皇帝,無論他做過什麼,作為勝利者的半獸人們,理所當然的要給他保留住一些最基本的體面。羞辱失敗者並不是勇士所為,半獸人在戰爭中很狂暴,但是在戰爭之外,又顯得理智,或許這和他們遭遇過的一切有一定的關係。

    色雷斯見到拜倫皇帝的時候,後者已經脫掉了身上明晃晃的鎧甲,穿著一身便服大口的撕咬著一隻烤羊腿。金黃色的油脂以及焦黃中帶著暗紅色的羊肉彷彿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動人的色彩,深深的吸引著這位皇帝陛下。他毫無形象的捋起袖子用雙手抱著羊腿,大口大口的撕咬吞嚥,他臉上不多的鬍鬚也因如此粗魯的動作,沾上了許多的香料,還有羊油。

    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他抬頭望了一眼,對著色雷斯點了點頭,很快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羊腿上。色雷斯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將一整隻小羊腿啃了一個乾淨之後,齜牙咧嘴的用銀簽剔著牙。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不像是一個皇帝應該表現的那樣具有氣度,反而像是路邊的屠夫,或是從事低賤工作的人。

    拜倫皇帝端著酒杯,灌了一口,漱了漱口然後嚥了下去,他滿意的拍著肚子舒了一口氣,「味道不錯,一直聽人說烤羊腿就應該這麼吃才好吃,以前一直都沒有機會嘗試一次,這次還是托你的福,終於試了一次。」

    作為皇帝必然是整個人類族群的表率,他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著看著,每天都生活在「演出」中。很多人只看見了皇帝在人前的風光,未必能夠看見皇帝的辛勞和背後的苦悶。

    色雷斯就近坐下,望著餐盤中乾乾淨淨的羊骨頭,笑了起來,「這或許就是代價,你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迷人的東西,那麼為此付出一些不是很正常的嗎?如果什麼好處都被你拿走了,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你的話很有道理,一點也不像半獸人能夠說出來的。」,拜倫皇帝非常贊同色雷斯的感慨,他的確付出了很多東西。人們看見了他的風光,看見了他的權力,卻看不見在獲取這些東西時,他所拋棄的一切。親情,友情,甚至是愛情,所有可能會阻擾他的東西都被他親手謀殺了,斬成小塊,埋進了地裡。

    色雷斯搖了搖頭,「這不是我從什麼地方看見的,而是我親身體會到的,我想你能夠明白我正在經歷的一切。」

    色雷斯的有感而發讓拜倫皇帝深有感觸,他唏噓的苦笑著,好一會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望著色雷斯,他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我,以後又打算怎麼辦?」

    老皇帝已經明知自己必然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只要他活著一天,色雷斯就永遠不可能達到他人生中的巔峰。只有他死了,斬殺了「前代皇帝」的弒君者才有資格捧起新的皇冠,為自己加冕。

    感覺到老皇帝此時輕鬆的狀態,色雷斯正好也想要討教一番。他是一個半獸人,哪怕他認識字,哪怕他讀過很多書,可他依舊是一個半獸人。在先天上,他就有極大的缺陷,能夠得到老皇帝的幫助,對於色雷斯來說是非常寶貴的一個機會。

    他挪了挪屁股,端正了自己的坐姿,低頭沉吟了片刻,「我會……然後讓人聯繫所有可以被拉攏的獸人族,給他們足夠多的承諾和好處。那些無法被拉攏的獸人族肯定會對半獸人登基為皇有所異議,我會想辦法挑逗他們的怒火,讓他們主動發兵來討伐我這個『弒君叛臣』。我會一點一點的瓦解獸人族在帝國內的地位和勢力,直到我可以真正的掌握住整個帝國。」

    色雷斯的想法並不出奇,總結起來無非就是誘惑離間,將所有獸人一點點的掰開,揉碎,然後消化掉。這或許是一個很常見的方法,可常見往往也意味著有效,管用!

    拜倫皇帝此時已經完全的放開,他仔細的望著色雷斯,色雷斯楞了一下,坐的格外的端正。拜倫皇帝微微頷首,指著色雷斯問道:「你要不要臉?」

    這句話問的十分的突兀,就像在某些場合中第一次認識的朋友,這位陌生的朋友突然開口問你,你吃不吃屎一樣讓人有些莫名其,以及一些反感。可色雷斯卻果斷的回答道,「大多數時候,我都是可以不要臉的。」

    拜倫皇帝哈哈大笑,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半獸人中還有這麼有趣的人呢?他長吁短嘆,最後才帶著一臉莫名其妙說不上來的笑容,對瑟雷說道:「那就去認個爸爸吧,獅族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我注意到在你的脖子上有一圈金色的體毛,那是獅族勇士才有的特徵,這足以證明你和獅族人之間存在著血緣關係。」

    「他們嘴上會拿你的血統來攻擊你,但是如果你把他們的地位抬高到你之上,敵意就會自動的瓦解。只要你找到了你的『父親』!」

    色雷斯聽完目瞪口呆,他本以為自己在政治上應該不算是一個新手了,可當拜倫皇帝說出了這番話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可能才剛剛入門。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巧妙的辦法,除了人類之外,再凶狠的獸人也不會殺死自己的孩子,就算將他們驅逐出去,也會給他們一個機會。如果他按照拜倫皇帝的說法去獅族認了一個爸爸,獅族人對他的感官就會變得奇妙起來。一方面他是個雜種,另外一方面他也的確表現出了獅族人的特徵。

    突然間獅族多了一個皇帝兒子,哪怕他們嘴上不說,這也是很帶感的事情!

    「我覺得獅心王不錯,他有野心,而你有需求,他會明白這一點,同時也不會拒絕,因為他有野心。」

    當絕大多數獸人都開始向人類靠攏的時候,獅心王卻保持著整個獅族野性,這絕對不是用智慧就能夠解釋的,這是他野心的表現。他為帝國奔走這麼多年,可以說他是一個忠臣,但是老皇帝卻認為,他這是在為自己鋪路。查理的聲望很高,特別是在獸人族中,和他交好的獸人族很多,其中不乏一些強大的種族。

    如果能夠掌握的好,查理絕對不會介意自己突然間就多了一個皇帝兒子這樣離奇的事情。借助獅族在獸人族中的地位和權威,暫時穩定帝國的局勢,只要半獸人完成兩年到三年的改造,到時候誰當爸爸還是另外一回事。色雷斯現在缺少的就是時間,老皇帝為他找到了時間。

    兩個人談論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還有些意猶未盡。老皇帝把自己這些年裡想要做卻不敢做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他希望如果色雷斯有機會的話,可以嘗試著實施其中的一些想法。老皇帝在位的時候掣肘太多了,表面一套暗裡一套的獸人族,包藏私心的人類貴族,很多利國利民的想法,都在這些人的否決中銷聲匿跡。

    他做不到的事情,他希望色雷斯能夠做到,因為他看得出,色雷斯比他更有勇氣和決心,能夠去完成那些偉大的壯舉!

    「偉大的色雷斯,帝都中的人類代表送來的投降書,他們希望能夠得到你的承諾。」,一名不比男人苗條多少的半獸人女性在營帳外大聲的喊了起來。半獸人女性中有一部分體內的血脈中有一些強大獸族的基因,所以她們生而魁梧,打起仗來一點也不比男性半獸人差。

    色雷斯的護衛中,就有一些半獸人女性,倒不是說他是色中惡鬼,女性半獸人擁有比男性更加細膩一些的注意力,在護衛工作方面也比男性細心的多。

    色雷斯和拜倫皇帝對望了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之前,他們還討論過這場戰鬥會以怎樣的方式結束,深知貴族嘴臉的老皇帝一口咬定,這些傢伙最多明天早上之前,就會投降獻城。只要色雷斯不傷害到他們的利益,或是較少傷害到他們的利益,他們會在第一時間接受色雷斯的統治。反正在誰家做貴族不是做?沒有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色雷斯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帝都的城牆不僅高,還非常的厚實,加上城中儲存了大量的糧食和兵器,想要攻克這座城市絕非幾千人就能夠做到的。說不定沒有折損在正面戰場上的半獸人勇士,都會折損在接下來的攻城戰中。好在等了一天,他們終於願意投降了!

    老皇帝臉上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悲哀,上午他被擒獲,晚上貴族們就已經決定投降,這真是對他這麼多年執政生涯的嘲諷和羞辱。

    接下來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色雷斯邁向權力巔峰的腳步,在第三天,帝都大開城門,迎接半獸人軍隊入城。整個入城儀式和接管城防的過程中沒有出現絲毫的衝突,所有的人類都非常的配合。色雷斯還因為公開的表揚了貴族們在管理動作上突出的表現,希望大家互相保持克制和理智的態度,讓人族和半獸人能夠和平和諧的生活在同一個藍天下。

    從大後方趕來的特派員後腳就到達帝都,面對已經敲開了帝都大門的色雷斯,特派員非常沮喪的將這裡所發生的事情匯報了上去。很快,整個半獸人族群都知道了這一消息,幾乎所有有能力的半獸人,都開始向帝都靠攏,準備見證色雷斯登基。而其他還有反抗的地方,反抗也逐漸平息,半獸人接管了當地的防務工作,整個拜倫帝國,都趨於平靜。

    在一週之後,所有希望之家的中高層都全部抵達帝都。儘管他們其中很多人都不是很樂意,但是也必須出席色雷斯的登基典禮。大家都知道,所謂的半獸人聯合議會已經名存實亡。這群掌權還不到一週時間的「大人物」們,只能夠強顏歡笑,望著萬眾矚目的色雷斯一步步走上神壇!

    就在色雷斯登基的前一天晚上,歐普拉喝的酩酊大醉,搖搖晃晃的回到了自己臨時的居所,一處前伯爵的莊園裡。剛剛完成「解放」事業的半獸人們大多數還沒有徹底的腐化墮落,還保持著高漲的熱情和純正的態度,所以莊園裡看不見什麼半獸人的傭人。留在這裡的,多是前一任主人留下的侍女和侍從。

    他吐了一身,在侍從的幫助下泡了一個澡,多少清醒了一些。從浴缸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披著一件浴衣走回臥室的時候,他突然一怔,臉色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你在這幹什麼?」,他望著坐在圓桌笑盈盈的西斯丁,立刻板著臉露出了一副厭惡的神情。

    色雷斯變得利慾熏心,和這個叫做西斯丁的傢伙有著絕對的關係,如果不是他和那些可惡的德西人,色雷斯也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獨斷專權。他沒有給西斯丁任何的好臉色,冷哼一聲走到衣櫃室外,隨手的拿了幾件衣服,胡亂的套在身上。

    面對一臉不耐的歐普拉,西斯丁卻是一臉笑容。

    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到了兩杯香氣繚繞的果茶,「我來這裡,就是為瞭解決困擾你的事情,這不是你現在最希望的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23 12:41
第六九三章 這個世界上沒有純粹的公正,當人嚮往公正的時候,就失去了公正

    歐普拉臉上的怒氣頓時收斂了起來,當然其實他收不收斂西斯丁也看不見,半獸人無論男女臉上都有一圈黑毛,這圈黑毛足以遮擋住他們臉上的顏色和表情了。西斯丁真正看見的,是歐普拉的眼睛,簡單一點來說他的眼睛略微睜了一下。他走到臥室的門邊,一手按在扶手上,指著門說道:「請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西斯丁動也沒動的端起一杯果茶抿了一口,「你確定嗎?要知道希望之家有三個副會長,你確定被人也能夠和你一樣,保證他們對半獸人有足夠的忠誠嗎?」

    這句話問的有些「誅心」,歐普拉在沉默中不動聲色的將臥室的門反鎖了起來,他快步走到桌子邊上坐下,望瞭望桌子上那杯冒著熱氣的果茶,端起來一口喝的乾乾淨淨。他張噴出一口熱氣,彷彿那四五十度高溫的果茶根本無法傷害到他。他擦了擦嘴,微問道:「你想拿什麼來蠱惑我背叛半獸人?」

    這句話問的,西斯丁差點就笑出聲來,半獸人並不是一個以智慧聞名遐邇的種族,但是這位歐普拉卻偏偏要裝著自己很有智慧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一個穿著衣服的大猩猩,學著人類的模樣,說著有些滑稽的話來。

    西斯丁繃住了情緒,他低著頭,手指按在茶杯邊沿上繞了一圈,才抬頭說道:「我聽說你們建立了半獸人聯合議會,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棒的想法。半獸人通過這場戰爭得到了自由,但是你們還沒有體現出足夠的民主。簡單的說法就是你們半獸人還不能為自己做主,因為做主的那個人,叫做色雷斯!」

    歐普拉的眼皮跳了跳,西斯丁每一句話都讓他深有感觸。

    現在半獸人這個族群所面對的最大的問題就是色雷斯,他的獨斷專行已經影響到了半獸人族群的未來,他的狂妄自大已經為半獸人開始樹敵。他能夠遮蔽天空的野心和對權力的慾望,把半獸人放在了一個很危險的境地上,只要一不小心,半獸人們流血犧牲所得到的一切,都會成為泡影。

    半獸人又會變成曾經那樣,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色雷斯對權力的執著!

    他太不滿足了,他的胃口太大了,他已經失去了最初希望之家成立時候的本心,他把半獸人當做自己走向巔峰的籌碼,而不是一個個兄弟姐妹!

    他偏離了所有半獸人所希望的方向,他正在帶著半獸人走向毀滅,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他成功的欺騙了絕大多數的半獸人。那些半獸人視他為偶像,視他為人生的導師,堅定的追隨著他的腳步。

    歐普拉越想,越覺得自己責任重大,作為希望之家的副會長之一,他有責任也有必要,將走在錯誤道路上的半獸人拉回來,儘管他還沒有找到任何的方法能夠做到這一點。

    歐普拉眼裡帶著明顯的情緒波動,望著西斯丁,「你想怎麼做?狡猾奸詐的德西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歐普拉的心情更加惡劣了一些。如果不是這些奸詐的德西人在一邊蠱惑色雷斯,以他對色雷斯二十多年的交情認知,色雷斯絕對不會走到這一步!色雷斯在歐普拉的印象中,是一個非常有堅持,但也很溫和的人。

    他並不是很提倡用流血犧牲的方法改變半獸人的待遇,他更嚮往一種相對溫和和平的方式,讓半獸人在整個社會體系中逐漸變得重要起來,從而改變半獸人的地位和待遇。

    就是這些德西人,讓色雷斯走向了一條毀滅的道路。

    面對歐普拉不太友好的話,西斯丁一點也不介意,作為一名「外交」大使,他已經很深刻的明白雷恩寄託在他身上的希望。個人的榮辱比起一個民族,一個帝國的興盛崛起,根本不足為道。他心裡對這些半獸人是不恥的,是鄙夷的。明明有一個出色的領導者,中高層卻因為輕易滿足了對生活的要求,對社會地位的要求,開始拉色雷斯的後腿。

    難怪在雷恩接觸到色雷斯之前,半獸人比賤民還要賤民,原因就出在這些人的根性上!

    他笑眯眯的,用一種略微高揚的口吻說道:「如果色雷斯不小心被敵人刺殺了,你覺得你們可以在短時間內掌握住整個半獸人族群嗎?」

    歐普拉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粗壯打的手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西斯丁面前的茶杯一陣晃動,香氣四溢琥珀色的果茶濺了出來。他立刻張開雙臂腳下用力,推著椅子向後劃動了一段距離,避開了從桌子邊緣滴下來的茶水。

    「你這個無恥卑鄙的德西人到底想要做什麼?居然想要謀害色雷斯?我要殺了你!」,歐普拉咆哮著轉身衝向衣架,他雖然不算是戰鬥人員,但是也有隨身的武器。他qiang的一聲從劍鞘中拔出了長劍,架在了西斯丁的脖子上。

    西斯丁面色平靜的望著眼睛圓瞪的歐普拉,聳了聳肩膀,「衝動不能夠解決任何問題,如果說殺了我就能解決半獸人即將面對的困境和絕境,那麼殺了我是值得的。可如果殺了我無法解決這些問題,反而會引來來自德西帝國和偉大皇帝陛下雷恩的怒火,恐怕半獸人接下來需要面對的局面比你可以想像出最淒慘的可能還要更恐怖。」

    「知道黑蠻嗎?」,西斯丁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辨明的笑容,「曾經黑蠻對德西帝國充滿了危險,數百萬的黑蠻隱藏在薩爾美山脈裡,他們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衝出來,給帝國沉重的一擊。他們和你們很像,一樣的愛好和平,一樣的勇敢善良,但是他們有了一個錯誤的領導人,企圖用戰爭的方式來改變一些現狀。」

    「現在,黑蠻的人口數不足七十萬,其中有接近三百多萬黑蠻死在了他們最擅長的主場中。如果今天我死在了這裡,黑蠻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西斯丁毫不畏懼的整理了一下袖口,他微微偏著頭,抬眼瞅著歐普拉,「如果你還想要殺死我,那麼你現在可以動手的,如果能夠用數百萬半獸人的性命為我陪葬,這筆買賣還真是相當的划算。」

    歐普拉的眼鏡裡面露出了掙扎的神色,他想要一劍斬殺了這個喪心病狂的德西人。他雖然和色雷斯之間的確有一些不和,可不意味著就要除掉色雷斯。色雷斯是他的朋友,二十多年的好朋友,他怎麼可能讓這個無恥的德西人去傷害色雷斯的生命?殺了他?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德西人並不難,難在德西人的皇帝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他會怎麼報復半獸人?

    黑蠻的事情他其實也聽說過,只是沒有西斯丁說的這麼仔細,也正是因為西斯丁說的太仔細了,所以才讓他感覺到恐懼!那是一個絕對不弱於半獸人的族群,在森林中他們的戰鬥力比半獸人還要強大,可以說他們就是森林中的王者。可這群黑蠻,最終卻輸給了德西人的皇帝,他不僅殺死了大量黑蠻,還馴化了黑蠻,讓黑蠻成為他麾下一支具有強大戰鬥力的武裝。

    就是現在,在一些半獸人的軍團中,還存在一些黑蠻教官。

    歐普拉突然之間有些頹廢,他覺得自己是一個膽小鬼,他不敢殺了這個之前威脅過色雷斯生命的傢伙。

    西斯丁抬起手,伸出兩根手指,捏住劍刃,將長劍推開。他拿捏住劍領抖了一下,「歐普拉先生,你應該好好的考慮一下,如果你們失去了色雷斯這樣利慾熏心獨斷專行的領袖,你們聯合議會,如何帶領著半獸人更好的活下去,開創出一個美好的未來。這並非是威脅,色雷斯不可能永遠都健康的活下去,半獸人的生命似乎比人類還要短一些,你們應該為以後做好準備。」

    原本應該立刻進行登基的典禮因為一些事情,推遲了一週的時間,龍島派出了使團,要參加西斯丁的登基典禮。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信號,意味著龍島承認了西斯丁所做的事情,也承認了他的統治權。一些些蠢蠢欲動的獸人只能不甘心的將野心藏好,但也有一些獸人,卻不準備繼續承認龍島特殊的地位。

    就在這樣一個複雜的背景之下,在一週後,登基典禮開始了。

    拜倫帝國的登基典禮和德西人的不太一樣,他們並不是非常的注重「儀式性」,可能這和拜倫帝國內眾多「沒有文化」的獸人族有關係。獸人們只接受強者為尊的理念,儀式什麼的並不看重,所以拜倫皇帝的登基典禮,也非常的簡單簡潔。如果是父傳子這樣的登基,老皇帝用自己的鮮血為新任的皇帝進行洗禮,就算是全部的儀式了。

    但如果是色雷斯這樣推翻了皇室接任皇位的,他就必須要用前一任皇室的鮮血,來證明自己的「強大」。

    他需要親手斬下前任皇室和皇室直系子嗣的腦袋,用鮮血和這些頭顱來證明自己的武勇。

    在萬眾矚目之中,色雷斯在人們的尖叫聲與歡呼聲中,斬下了老皇帝的腦袋,他高高的舉著老皇帝的腦袋讓所有人看見,之後,他將老皇帝的腦袋系在了自己的腰帶上。一個個年輕或年邁的直系被斬殺,他們的腦袋如同一個個葫蘆一樣掛在了色雷斯的腰上。當色雷斯走向倒數第二個跪伏在地上的年輕皇室成員,舉起閃亮的長劍時,意外發生了。

    那名原本應該被繩子牢牢困住無法動彈的年輕人,突然掙脫了所有的繩索,將一柄短劍插入了色雷斯的胸口中,然後用力的攪動。經過短暫的死寂之後,所有觀禮的半獸人都憤怒了,他們衝向了色雷斯,他們攙扶著色雷斯將他送去了自然女神的神社,希望能夠讓自然女神的使徒挽救他的生命。

    而那名「刺客」,被暴怒的半獸人們活生生的撕成了一小片一小片。他的血肉被暴怒的半獸人們吞食,他的腦袋也被砸的稀巴爛,半獸人們在他殘留的血肉上用力跺著腳,發洩著心中殘暴的衝動。

    坐在一邊管理的歐普拉渾身冰涼,他其實從一週之前見過西斯丁之後,就隱隱有一種預感,一種強烈同時也格外危險的預感。現在,這預感實現了。

    他怎麼敢這麼做,他怎麼就真的敢刺殺色雷斯?難道他不知道,色雷斯死於刺殺會徹底的激怒所有的半獸人嗎?半獸人們會不顧一切的繼續攻擊人類,這絕對不是歐普拉想看見的,也不是色雷斯所希望的。

    可他們真的敢這麼做,而且還成功了,那名死士當著所有人的面,將短劍插入了色雷斯的胸口。從色雷斯被抬走時不斷吐血抽出的身體看來,他恐怕活不長了。

    無論是自然女神還是光明神,都救不了他了!

    下一刻,歐普拉站了起來,他面對著半獸人聯合議會的同僚們,面對著已經陷入到某種暴走情緒中的半獸人們,深吸了一口氣,現在,他需要擔負起自己的職責來。其餘的半獸人聯合議會的議長和議員們,也醒悟過來。現在最主要的事情不是追查凶手的來源問題,而是安撫即將失去控制能力的半獸人,保持事態的穩定!

    西斯丁和一些德西人坐在一起,翹著腿,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可眼神裡卻充滿了玩味。

    他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事情,接下來他不僅要和半獸人們耍嘴皮,還要去和獸人們談一談。恐怕現在那些獸人們對即將分裂的半獸人,非常的感興趣。

    這可是一個數量有數百萬乃至上千萬的大生意,以獸人們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腦子,他們理所當然的會認可這樣的貿易。

    西斯丁回頭瞥了一眼那個叫做哈維的傢伙,微微揚了揚下巴。

    哈維立刻跑到了西斯丁的身邊,他微微佝僂著腰,臉上帶著明顯討好的表情,「大使!」

    西斯丁很滿意他的態度,即使這個傢伙從雷恩陛下蟄伏時就已經投誠,「記住陛下交給你的任務和你的職責,這關係到帝國未來二十年的國運。」

    哈維笑眯眯的彎下腰,「必然不會辜負陛下的託付,您瞧好吧,這可是我最擅長的事情呢!」

    奴隸貿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23 12:41
第六九四章 皇權的偉大正是因為獨裁者所體現出的魅力,沒有獨裁不是皇權

    色雷斯就像是天空中驟然間出現的流星,留下了璀璨的痕跡之後,又轉瞬即逝。最終他的存在伴隨著他的消逝,也逐漸的消散在這天地間。

    但現在這一刻,他即使已經燃燒了最後的生命,他也依舊是天空中最亮的「星」!

    偉大半獸人領袖,偉大的自由之父,偉大的半獸人之父,在登基典禮上,被拜倫皇室成員刺殺,送到自然女神神社之後因搶救無效,在上午十點二十九分,正式的宣佈死亡。暴怒的半獸人們無差別的開始屠殺帝都中還活著的人類,他們認為半獸人中最偉大的領袖色雷斯的離去應該讓所有人類背負同樣的責任。

    這一天,拜倫帝都血流成河!

    就在這一天,半獸人聯合議會突然宣佈將要從偉大導師色雷斯的手中,接過革命的旗幟,在自由、民主、富強的道路上繼續向前狂奔。第一議長歐普拉等人冒著危險按撫了帝都中肆虐的半獸人,將損失降到了最低。在這場暴亂之中,整個帝都有超過十四萬人類死亡,超過帝都常駐人口中人類比重的百分之六十,被眾多學者稱之為色雷斯慘案。

    隨後以獅族獅心王查理,鼠族公爵灰鬍須,豹族夜王努爾等拜倫帝國中顯赫一方的獸人族紛紛表示,鑑於半獸人衝動的行為以及對人類造成的惡劣後果,獸人族一致認為容易失去理智,十分暴躁的半獸人沒有資格成為拜倫帝國的統治者。他們要求半獸人立刻退回到東邊半獸人的領地去,在沒有獸人族一致的認可下,禁止他們離開東部三座城市。

    為此,半獸人聯合議會第一議長歐普拉挺身而出,斥責了獸人們荒謬的誣陷和誹謗,並且要求大家理智冷靜,以談判的方式解決目前的分歧。

    在這過程中,一名叫做泰戈爾的半獸人突然間宣佈不接受半獸人聯合議會的領導,他認為半獸人聯合議會竊取色雷斯留下的勝利果實,這種行為是可恥的,是一種背叛了革命的行為。泰戈爾的出現讓半獸人群體徹底分裂成為兩個極端。以泰戈爾為首的主戰派,他宣揚自己繼承了色雷斯最純正的「遺產」,將帶領半獸人開拓出一個屬於半獸人的盛世。

    另外一方面,以半獸人聯合議會為首的主和派,強烈譴責泰戈爾破壞來之不易的和平,認為泰戈爾的行為將使半獸人聯合議會所創造出的和平局面徹底的崩潰。

    在色雷斯死後不到二十天的時間裡,泰戈爾帶領著年輕的半獸人和半獸人聯合議會在阿列維斯平原發生了一次劇烈的碰撞,雙方共有超過四萬一千人參加戰鬥,戰鬥超過三個小時,死亡的半獸人超過五千人。在這樣一場戰鬥之後,半獸人聯合議會內部,也產生了分歧,使整個半獸人族群蒙上了一層陰影。

    當然,在這其中還發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說德西帝國偉大的皇帝陛下雷恩,公開表示對拜倫帝國內受到半獸人侵害的人類深表同情,他表示,如果拜倫帝國的人類能夠放下成見,德西帝國將歡迎他們的加入。德西帝國是一個溫和的政權,對於愛好和平的非德西人種非常的歡迎,希望他們能夠來到德西帝國躲避即將到來的戰亂,也希望他們能夠留在德西帝國內,成為德西帝國的一份子。

    同時幾乎所有傭兵團都發現任務公佈欄上多了一個長期任務,任務中要求購買大量的半獸人奴隸。其中閹割過受過奴隸馴化訓練的年輕雄性半獸人價值三十個銀幣,女性價值二十五個銀幣,小孩價值十個銀幣。這個任務沒有最大的限額,幾乎來者不拒,交易的地點就在魏瑪走廊中。

    大量的傭兵團和盜賊團開始湧向拜倫帝國,這些行走在生死邊緣毫不在乎法律法規的混蛋們,讓拜倫帝國境內的治安環境每況愈下。最初時這些傭兵團還不太敢輕易的抓半獸人奴隸,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包括了獸人也開始或明或暗的抓捕半獸人去換取金錢的時候,沒有什麼能夠阻止這些傭兵團了。

    抓一百個半獸人就是三十個金幣,遠遠要比做其他任務獲得的報酬更高,危險度更低,可持續獲取財富的時間更長!

    就連拜倫帝國內的人類,都變得危險起來。不少人類會組隊捕捉幾個或是十幾個半獸人作為遷移的和開展新生活的本錢,整個拜倫帝國之內,半獸人就像是會行走的金幣,獨自外出就意味著失去聯繫。

    在這樣的情況下,半獸人與人類,與獸人之間的矛盾更深,衝突更加激烈,戰爭的陰雲再一次籠罩在拜倫帝國的上空。

    作為一切的始作俑者,雷恩陛下當然非常的開心,拜倫帝國越亂越好,大量的半獸人奴隸通過魏瑪走廊進入到德西帝國內部,彌補了黑蠻的空缺,成為了奴隸市場上主要的選擇之一。如果說在色雷斯和主戰派帶領下的半獸人軍團是強軍,那麼一兩個失去了集體的半獸人,除了認命就只剩下死亡。

    有別於人類的外表讓他們在沒有奴隸主的情況下在德西帝國內寸步難行,加上雷恩要求各個城市對於逃逸的半獸人必須採取最酷烈的手段,讓大多數半獸人只能安於現狀。

    就連真理黨都跳出來為雷恩陛下大唱讚歌,認為用半獸人奴隸替換了戰犯或是俘虜成為了奴隸中的主力之後,解放了大量的低級勞動者的勞作,增加了德西人的幸福度。加之半獸人強壯的體魄讓他們能夠從事更加沉重的勞動,幾乎每個人都在為雷恩陛下的行為叫好,除了半獸人自己。

    作為帝國最大的官方奴隸商,帝國的子爵哈維和真理黨的一些學者們混在了一起,甚至還搞出了《我是這樣使喚半獸人奴隸》、《半獸人奴隸飼養指南》、《最大程度壓榨半獸人奴隸勞動力方法》等指導性的書籍。在這些書籍裡哈維以自己數十年蓄養奴隸的經驗為題材,詳細的講述了如何用三十個銀幣的價格購買的半獸人創造出三個金幣的價值。

    至於創造出這麼多價值之後半獸人是死是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再者說,德西人早就習慣了如同消耗品的奴隸,比如說之前的黑蠻。

    一連串要臉和不要臉,光明正大或是陰險下作的手段,再一次讓世人認識了德西帝國新登基的皇帝陛下,一個才二十二歲的皇帝陛下——雷恩。

    他沒有動用一兵一卒,就讓整個拜倫帝國徹底亂了起來,堪稱驚人。

    而現在,這位做出了如此驚人之舉的皇帝陛下,正在和貴族們商量著另外一回事。

    絕大多數的貴族都出現在這次的國會上,但是這次國會非常的特殊,因為雷恩沒有允許任何站起來提交任何的議案,而是說了另外一件事讓許多人臉上陰晴不定的話。

    他要取消帝國議會!

    「帝國議會這個機構的誕生源自於奧蘭多家族,但是我想要請諸位稍微冷靜一下,用你們的狗腦子去好好想一想,這是德西帝國元年,我們是一個嶄新的政權,我們不是某個家族某個皇室的延續,我們就是我們。」

    「所以,德西帝國的政治體系與奧蘭多帝國的政治體系有一些細小的差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此時雷恩登基還不到一年,但是他做到了奧蘭多家族終其三百七十五年都沒有做到過的事情,不僅重挫了沙蠻,更讓拜倫帝國陷入了無法自拔的內戰中。每個人都很清楚,其中某一方一旦露出了無法抗衡正在高速發展的德西帝國,御座上的雷恩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不外乎滅國滅族。

    這是一個很有手腕,很有想法,也很有執行力的皇帝。他和之前三百七十五年裡的奧蘭多家族中眾多皇帝都不太一樣,他更心狠手辣,更不要臉,也更獨裁!隨著他成功的將沙蠻拖進了王帳爭霸的遊戲中之後,重創了大酋長,在德西帝國內部,他的個人聲勢無人能夠出其左右,就連宰相維托,很多時候都選擇閉上嘴巴。

    但是這一次,他所要求的東西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想要剝奪貴族們唯一能夠和皇室抗衡的機構,他難道真的就要做到完全的獨裁嗎,完全不照顧其他人的想法?太霸道了!太可惡了!

    雷恩不會管他們這些人有什麼意見,有什麼想法,他是皇帝,他們不是。所以皇帝說的話,就是命令,他們只需要執行。帕爾斯就是因為被他在帝國議會上坑出了血,才導致奧蘭多家族出現了重大失誤逐漸失去了力量。他不想重蹈帕爾斯的覆轍,也不願意在帝國議會上和這些貴族們玩投票的遊戲。

    望著沒有人願意首先站出來的貴族們,雷恩知道這一棒子把他們抽的不輕,既然棒子抽過了,接下來就是該給他們一些糖果了。

    「另外,從今天開始,帝國在非戰時將不再冊封貴族,即使有戰爭發生,非重大功勛,也不會輕易的封爵,每次戰爭依照規模的大小和強度的強弱,最多冊封一名貴族到三名貴族不等。同時我也需要恭喜你們,從今天開始,貴族體制將發生一些變化。」,台階下的貴族們眼睛都幾乎要瞪出來了,這是要和整個帝國為敵嗎?

    難道他不知道這會得罪多少人嗎?恐怕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會有很多人要找他拚命的!

    可雷恩卻不在乎,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每個爵位細化為三等,所以說要恭喜你們,特別是那些男爵與子爵閣下們,你們的爵位又可以往後延續三代到六代。如果你們活的足夠久,如果你們的後代活的足夠久,說不定到了這個帝國被別人奪走時,你們依舊還是貴族!」

    「武爵方面的冊封體制不變,但是非強者不再擁有任何的武爵爵位,最高三個等級的武爵,必須有特殊貢獻才能晉陞。」

    「除此之外,整個帝國的統治體系,也將發生一些細微的變化。」,雷恩揮了揮手,馮科斯立刻讓人將一大摞材料發給了每一位列席的貴族。

    雷恩所謂細微的變化其實也很簡單,德西帝國將徹底的取消分封制度,所有國土都重新收歸國有。「貴族們不再擁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私人封地。帝國也將實行一套全新的制度,我稱之為行省制。在明年年初之後,將會推動全面的實施。簡單一點來說,從明年年初開始,所有城市的「城主」和「領主」都將被取消,改由我直接任命委任的市長履行權力,總督不變,另在城市之外人口聚集的地方,設立鄉級行政單位並且由擁有公民身份的德西人統一推選出鄉長作為管理機構的負責人。」

    「貴族擁有的私兵按照爵位的等級最高不得擁有超過一千名私兵,五百名僕從,如果超過這個數,那就是叛國。」

    「我知道你們的腦子很亂,所以我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去熟悉這套體制。我不接受任何反對的意見,如果有人想要挑戰一下阿爾卡尼亞家族的威嚴,我會等著你們。」

    「維托先生。」,雷恩望向了一臉震驚的維托,他猛的回過神來,有些茫然的望著放出了一個大炸彈的雷恩,腦子一片空白,「鑑於總有些貴族會冒著生命危險反抗帝國的意志,我希望出現了類似的苗頭時,能夠迅速的鎮壓,有沒有問題?」

    維托只能下意識的點著頭,他現在心思很亂,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時候蘭多夫站了起來,作為帝國新成立的教育部部長,蘭多夫最近一段時間很風光。雷恩越是重視教育問題,教育部的權力也就越大。可這個時候,他也不得不站起來,因為雷恩所宣佈的一系列變化,影響到了他的利益。他嘗試著用相對溫和的方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平民之中有非議該如何解決?」

    雷恩想都不想立刻回答道:「嘴長在他們身上,但是他們的命在我們手上,我相信聰明人會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23 12:42
第六九五章 如果沒有足夠的勇氣將蛋殼打破,新的生命就無法降臨這個世界

    「不能讓他繼續依照自己的喜好,想幹什麼的時候就要幹什麼!」,維托望著在座的帝國重臣和貴族們,一臉陰沉悲痛的表情,他哀悼的不是誰離開了這個世界,而是權力正在從他手中不可抑制的緩緩流逝失。這種感覺真的難受極了,看著權力一點一滴的化作烏有,心中的憤怒和徬徨外人根本無法瞭解。

    他相信,在座的貴族們也和他有同樣的想法,帝國議會從奧蘭多一世時期開始,就是貴族們對抗皇室的最前線。奧蘭多一世也很清楚,他需要給無法發洩的貴族們一個能夠讓他們發洩的渠道。當皇權強盛的時候,議員們就是擺設,他們會用棄權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皇室的不滿,對皇帝陛下本人的不滿。

    當皇權式微的時候,他們會用反對票來啪啪的打皇室的臉,打皇帝陛下的臉。

    這是一個非常有必要存在的機構,也是貴族們與政治思想上交易和妥協的地方,如果沒有了帝國議會,那麼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制約不斷膨脹的皇權?雷恩可不是帕爾斯那種能夠輕易改變最初想法,又相對好說話的皇帝,而這恰恰也是關鍵所在。

    雷恩太強勢了,他不會在意貴族們的想法,帝國中那些年青一代的貴族們都被雷恩蠱惑了,他們甚至覺得沒有了帝國議會的德西帝國才能在政治思想上得到高度的統一,這簡直就是一種愚不可及的笑話!連帝國議會都沒有了,那豈不是說雷恩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如此獨斷專行,沒有人可以制約他和他手中權力的皇帝,對於整個帝國,對於整個德西人來說,真的太可怕了。

    如果有一天雷恩無法保持現在他清醒的頭腦,敏銳的觀察力和驚人的判斷力的時候,這個帝國會怎麼辦?隨著他異想天開荒謬的衝動和他一起毀滅嗎?

    好吧,除了帝國議會的問題暫且不提,更讓貴族們無法忍受的是雷恩居然要收回所有貴族的封地,還要收回所有貴族手中的權力!

    這才是最讓他們驚恐的事情。

    經營了幾百年的封地突然間被雷恩收了回去,擔任了幾百年領主的貴族們也突然間失去了領導的地位,那麼貴族們還有什麼東西?還能夠有什麼東西?連私兵和僕從的數量都被定死在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數字上,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其實有些人心裡是清楚的,雷恩要逐漸的取消「貴族」本身的存在。他曾說過,從今天開始沒有戰爭的情況下不再冊封貴族,就算冊封最多也只會同時冊封三人。隨著貴族們將爵位不斷的傳承給後代,最終貴族會徹底的消亡,成為歷史中屬於過去的一頁。

    這不是聳人聽聞的恐嚇,而是實實在在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一旦沒有了貴族,這個帝國還有什麼?

    數不清的平民嗎?

    他的願望是不是就是這樣?

    一個皇帝,加上整個帝國的平民,那麼再也沒有人可以干涉皇室可能錯誤的方向,也不會有人敢於在國會上質疑他的政策,或許這也是加速德西帝國滅亡的導火索。

    維托的話說完之後,貴族們情緒不高的看了他一眼,卡波菲爾家的老暴君因為身體不適沒有來,不少人都認為老暴君身體不好,肯定是被雷恩氣的。他們派了一個年輕的代表,一個幾乎從來沒有出現在人前過的代表,一名叫做斯派爾科的年輕人。他來這裡之前老暴君就告訴過他,不要在任何誘惑下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如果可以,全程保持緘默,這不是幼稚的表現,這反而是一種成熟的體現。

    謹記老暴君交代的斯派爾科緊閉著嘴巴,維托都示意他應該站出來,以黃金貴族的身份說些什麼時,他低下了頭,裝作看不見。老暴君在家族內的聲望太高,高到他斬殺自己的子女,斬殺自己的孫子都沒有人敢說什麼的地步。他就像是卡波菲爾家族內的「皇帝」,說一不二的存在。

    任何敢於違背他要求和意志的族人,都逃不過他的黑手。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斯派爾科最終選擇了沉默。

    其他貴族,也都沒有什麼聲音,而這一切的原因,就在於雷恩太強了。

    這種強不僅僅表現在軍事力量方面,更表現在政治力量方面,曾經還不是這個帝國皇帝的雷恩都有膽氣和帕爾斯掀桌子,那麼對上他們這些……貴族,他會害怕嗎?

    現在大家之所以在一件小屋子裡關上門來說這些話,不正是表現了他們拿雷恩沒有辦法的軟弱嗎?如果真的有人能夠正面對抗現在的雷恩,為什麼在國會上不說,為什麼要到這樣一個沒有雷恩,狹小而封閉的地方來說?什麼時候貴族也要學那些賤民們結社了?

    說到底,還是太弱了,而雷恩太強了。雙方的力量不對等,不平衡,才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擊潰大酋長,通過一系列手段讓拜倫陷入內戰,對於大沙文主義盛行的德西人來說雷恩就如同高高在上,光明萬丈的神明一樣。他們崇拜他,信任他,毫無保留的跟隨著他。

    任何人如果敢於阻擋在雷恩的面前,他就不是在為難雷恩一個人,而是在挑戰整個德西帝國和所有的德西人。

    房間裡唯一的主旋律就是沉默,誰都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目前的困局,直到有一個不起眼的貴族開口。

    「為什麼,我們不能夠好好的研究一下雷恩陛下所提出的改革方案呢?也許他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樣獨裁,他可能在新的政治體系中,給我們留下了足夠的空間……」,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這個小貴族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他有一種錯覺,自己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維托突然眼睛一亮,他立刻讓人將雷恩整理好的材料拿了過來。在他的印象中,雷恩雖然在很多時候做事都比較極端,可他多少都會給人留下一條活路,或者說他很少趕盡殺絕。既然他決定要將貴族手中的權力全部收回,那麼他一定會在其他方面要彌補給貴族們。

    要知道雷恩能夠表現的這麼強硬,有一部分的確是他個人的風格,而另外一方面,也和帝國內眾多貴族支持他有關係,他才有底氣和不妥協的貴族們繼續戰鬥下去。既然這些貴族願意支持雷恩的政策,是不是說雷恩在新的政治體系內,給他們留下了足夠的位置,或是用一種有別於貴族的形式來代替現有的形式?

    維托立刻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拿更多的資料來,每人一份,必須把它弄明白!」

    在皇宮內,雷恩的面前也有一大批年輕的貴族。這些貴族絕大多數都是依靠極樂主義沙龍的支持,獲得了繼承權,襲承了爵位。他們此時的地位、權力、財富、體面統統都來自雷恩的支持,加上雷恩更喜歡使用思想前衛,對新鮮事物接受能力更強的年輕人,在德西帝國中,年輕貴族的地位,已經有了極大的提升。

    「取消貴族的制度,是為瞭解決目前帝國隱藏著的巨大隱患,這隱患來自於階級矛盾。拜倫帝國的內戰是如何引起的?簡單一點來說,那就是階級戰爭。屬於賤民階級的半獸人一旦得到了足以改變地位的力量,就會毫不猶豫的發動戰爭,而這也是我們即將要面對的一系列問題。」,這算是雷恩給這些年輕的貴族們開小灶,他需要把自己的思想傳達給這些帝國的朝陽,至少讓他們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出在其他人眼裡算是瘋狂過的決定。

    他說的很認真,下面的年輕人們聽的也很認真,他們同時也很清楚,他們會在雷恩的新政權中佔據主導的地位。所以想要保證自己的權力不縮水,不被這個新世界所拋棄,那就必須緊隨雷恩的腳步,千萬不能落隊。

    「在德西帝國中,我們一樣面臨著同樣的問題,自由民階級,公民階級,社會精英階級,特權階級,貴族階級。階級與階級之間存在著重重的矛盾,而這些矛盾因為我們是一個統一的民族,所以暫時沒有爆發出來。如果我們也像是拜倫帝國那樣,是由多個種族組成的國家,問題就會變得尖銳。」

    「每個人都會有受害妄想症,總覺得自己被針對了,一旦有人像色雷斯那樣站起來,我們就需要面對一場戰爭。只有將階級這個嚴肅的問題隱藏起來,至少不能輕易的讓人們發現,階級的矛盾才會消失。當然這些矛盾也好,仇恨也好,並非是徹底的沒有了,而是被轉移了,這也是接下來我們所需要面對的。」

    「現在你們需要做的工作,就是去學習好如何管理好一座城市,如何將一座落後貧窮的城市,發展壯大成為一個繁華的城市。其實我也很明白,發展一座城市並不代表一個人真正的能力,但是在當下,這將是作為考核的參考標準之一,也是最重要的標準。」

    「有人可能會說,沒有了爵位我們還有什麼,這其實是一種錯誤的觀念。」,雷恩微微頷首,從馮科斯手中接過一杯綠茶,抿了一口潤了潤喉嚨,「琉庫斯……」,在下面端坐著的年輕人帶著善意的笑聲中,一名金發英俊的純血德西年輕貴族站了起來,他微微欠身行禮,口稱陛下。雷恩也笑了笑,「你殺過人嗎?我是指那些沒有冒犯你的平民,你有過看誰不順眼,然後殺了他嗎?」

    琉庫斯一愣,連連搖頭,「沒有,陛下,我不是一個嗜殺的人。」

    雷恩又問:「你虐待過誰嗎?比如說你的妻子,侍女,女奴或是街上的普通女人,當然男人也可以。」

    琉庫斯臉紅的搖著頭,連連否定:「絕對沒有,我向您發誓,陛下,我從來沒有主動的想要去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雷恩聳了聳肩膀,將茶杯放在手邊的案几上,「瞧,你身為一個有爵位的貴族,沒有肆意的殺害過平民,沒有虐待過任何人,那麼這個爵位給了你什麼?」,不等其他人回答,雷恩自己就回答了這個問題,他指了指庫琉斯,吐出兩個字,「體面!」

    「我們經常將有爵位的人稱之為閣下,閣下這個詞本身就是一個非常體面的詞,可如果我們刨去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直接看新舊兩種體制之間的本質,我們就會發現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反而是新的體制擴張了你們手中的權力!以前你們身為城主,身為領主時有什麼權力,現在成為市長之後一樣有相同的權力,甚至可手中的權力可能會更大了。」

    「因為你們擁有陞遷的可能,而這種可能,是貴族襲爵制度無法給你們的。就算你們在舊體制中才能更高,爵位更高,你們所能夠管理的地方,依舊是一小片封地。但是在新體制中,你們有可能會管理兩到三個城市,甚至是整個行省內所有的城市都需要接受你們的管理和指導!」

    「再往上陞遷,你們甚至可以管理整個帝國某一領域內的所有事情。雖然在基礎層面上,你們可能覺得自己手中的權力有些縮水,但是新的體制卻給了你們無限的可能。在過去,只有黃金貴族可以掌握著宰相、元帥等重要的職務。但是在新的體制中,你們在座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一躍而上。」

    雷恩笑著站了起來,「德西帝國是一個年輕的帝國,帝國的皇帝是一個年輕的皇帝,而我這個年輕的皇帝,也希望看見帝國在年輕的你們的手中,煥發出從未有過的光彩!」

    「帝國屬於我!」,他語氣帶著一絲激勵人心的東西東西,「也屬於你們每一個人!」

    「德西帝國萬勝!」

    說話到這裡就結束了,雷恩需要讓這些願意跟隨他的年輕貴族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並非是想要傷害到他們的利益,也不是想要奪走他們的東西。他只是給了這個帝國一個更加美好的明天,一個更加穩定的未來,也給了他們更偉大的希望,僅此而已。

    就在雷恩準備離去的時候,房間的角落裡突然有人站了起來,高舉著拳頭,高昂的聲音中充斥著一種狂熱的情緒,他高呼雷恩的名。

    雷恩楞了一下,對著那傢伙點了點頭,那是來自奧爾特倫堡的一名新晉貴族,在戰爭中獲得了足夠的功勛,被冊封為帝國子爵。

    即使他現在已經成為了皇帝,但是他對奧爾特倫堡依然有著別樣的感情,他也抬起右臂五指攥拳!

    房間裡有人知道這個,有人不知道,但是很快也有人覺得這樣的行禮的方式遠遠比彎腰撅屁股更酷,也學著那個傢伙的模樣,高舉自己的右臂,五指攥拳,喊著雷恩。

    一時間,房間裡如林的拳頭與吶喊聲,讓雷恩恍惚之間有一種回到了奧爾特倫堡的錯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23 12:42
第六九六章 一個上位者大權在握的時候,就是神明,都難以撼動他的堅持

    皇宮雖然奢華,住起來卻不那麼舒服。

    千古以來無數人都追求的東西,在雷恩看來還不如自己的「小家」住的舒服。

    空曠的宮殿在夜晚時會給人一種非常陰森的恐怖感,當套著鞋子的腳落在地上時,清脆的回聲能夠殿堂內迴蕩許多次,就像有人從自己的身後漸漸遠去,又像是有人從遠處緩緩走來,這種背後有人的感覺非常的奇怪,這也是為什麼皇宮大多數時候都是徹夜不眠的,因為害怕。

    心裡害怕,哪怕是皇帝都要承受這種來自心靈上的衝擊。都說被害妄想症的患者中,權力越大的人,越是疑神疑鬼。正因為他們站的位置實在是太高了,高到他們自己心裡都難以承受的地步,所以他們總覺得每一個人都在欺騙自己,都企圖想要暗算自己。

    明的,暗的,防不勝防。

    以前還在爭取住進這座皇宮的雷恩沒有這種感覺,但是自從他真的住進來了之後,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其實他自己很清楚,這種猜測來自於帝國中「反對派」的貴族們所帶給他的危險感,這些貴族無時無刻不想著讓他去見光明神,可又要表現出俯首帖耳的態度來,巨大的落差也是皇帝們變得多疑敏感的原因。

    即使一個皇帝鐵血霸道,面對這些微笑著稱讚歌頌你,袖口中卻藏著刀子準備在你最鬆懈的時候給你一刀的貴族,也無法準確的分辨出誰是忠臣,誰有二心。

    整個皇宮內所有的照明術都被全部打開,從上空看,彷彿剛剛落山的太陽並沒有離開,只是被雷恩藏在了皇宮之中!

    簡單的梳洗一番之後,他回到了寢宮裡,歌莉婭撫摸著肚子,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雷恩殺死了她的姐姐,殺死了所有有奧蘭多血脈的人,除了她。這給了他一種很荒謬的感覺,就像是她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或是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委身於雷恩。這種感覺很不好,哪怕沒有人對她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她有時候也會在想,如果當時選擇了一起離開這個世界,會不會更加快樂一些。

    聽見雷恩的腳步聲,她有些困難的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第一次懷孕中總有各種各樣的不適應,心思也變得更加敏感脆弱。雖然雷恩一直以來表現的像是一個溫柔的丈夫多過霸氣的皇帝,但是過分敏感的歌莉婭,還是在雷恩動作的細節中,隱隱的發現他似乎很「敷衍」。

    不是說他並不關心歌莉婭和歌莉婭肚子裡的孩子,只是他無論做什麼,都給人一種「做」出來的感覺,不像是發自他的本意。就好比他會笑著和她打招呼,從這單純的一件事上,找不到一絲絲的瑕疵,可在歌莉婭的心中,雷恩是為了做出最合適的舉動然後才打招呼。

    而不是那種下意識的就打招呼,沒有思前慮後的直接發自本心的動作。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是不是傻了,可有時候又覺得有些可怕,在敏感的懷孕期混亂的思緒和念頭讓她很多時候腦子都如一團亂麻。

    雷恩脫掉了衣服掛在衣架上,走到桌子邊上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一口氣灌下肚子哈的舒了一口氣,「今天孩子還鬧騰嗎?」,歌莉婭有時候會告訴雷恩,她肚子裡的孩子非常的調皮,可能是因為血脈的緣故,似乎比正常的胎兒「甦醒」的要早一些。他最愛做的事情就是伸展腿腳舒展胳膊,讓歌莉婭的肚子上時常會凸起一個包。

    雖然說肚子上凸起一個包會讓一些人覺得很有趣,可如果胎兒是一個大力氣的傢伙,那母親的感覺就絕對不是有趣,而是受苦了。(新聞,胎兒一腳撕裂子、、宮)

    當然也有一個非常有趣的顯現,那就是每當雷恩出現的時候,歌莉婭肚子裡的胎兒就會非常的安靜。有時候歌莉婭感覺到胎兒的動作有些大了,就會去找雷恩,胎兒立刻就能夠安靜下來。

    「沒有,今天他很老實呢!」,想起姐姐帕爾斯的話之後,歌莉婭請了一位樞機主教幫她鑑別男女。在這方面教會有著超人一等的天賦,在聖力神術中有一種叫做「賜福術」的神術,可以將父神和光明神的榮光賜予萬物,同時也能夠得到一些信息上的反饋。借助這種方法,歌莉婭知道了肚子裡的孩子是一個男孩。

    雷恩笑了笑,「真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他話音剛落,腦海中就想起了一個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的聲音。

    「他不是聽話,只是在害怕你!」

    好一會,雷恩才想起來,這個傢伙不是那個什麼亡者之君坐下最強的十二個死神之一,忒托納甘嗎?他臉上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茶壺,笑著說水涼了,自己拿著茶壺走向了茶水間。他沒有讓侍女們來做,反而讓侍女們去照看好歌莉婭,一個人在茶水間中,關上了茶水間的門。

    「你怎麼出來了?我記得我切斷了和你的聯繫。」,雷恩搖晃著茶壺將淡黃色的茶水倒掉,打開一個小盒,取出了一些茶葉,「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說出來聽聽,我很好奇。」

    忒托納甘嘿嘿的笑了起來,通過這笑聲足以在腦海中勾勒出他此時奸詐的面容,「這還要多謝你,如果不是你身上的神性越來越濃,我也沒有辦法恢復的這麼快,所以說我要謝謝你。」

    雷恩搓了搓食指上的銅戒,奧蘭多、修恩納和史皮特司諾兩個黃金姓氏點亮了第三第四和第五個符文,或許這就是所謂神性表現出的東西。神性是什麼,他也和那些來自異位面的傢伙們聊過,如果說身體是神明外在的表現,神格是神明本質的表現,那麼神性,就是神明內在的表現。

    如果更簡單一點來說,神體是HP,那麼神性就是MP,而神格則是技能。

    掠奪了另外三種不同的神性,雷恩的神性自然會有長足的進步,而這種進步,也促使了扳指中忒托納甘的復甦。

    雷恩的沉默並未讓忒托納甘閉嘴,他用一種充滿了誘惑的聲音輕聲的說著,「你知道嗎,你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就能夠凝聚神體了。知道什麼是神體嗎?只要你擁有了神體,你就可以活到這個位面紀元的結束,如果你能在這個過程中獲得秩序所允許你擁有的神格,那就厲害了,你可以活到秩序再一次發生改變。」

    「即使到了最後一刻,你也不會死去,你會被位面的意志用秩序的鎖鏈封印起來,直到再一次出現符合你所擁有的法則誕生,你就會再一次從封印中復甦。」

    「想想看,不死不滅,不正是你們這些短命種所期待的事情嗎?」

    雷恩將茶壺的蓋子蓋上,輕輕搖晃了一下茶壺,「閉上你的嘴,如果你再敢主動的和我進行交流,我會把你丟進糞坑裡,也許無數個紀元之後你才有機會遇見新的主人。」

    忒托納甘不甘的嘆息了一聲之後再也沒有聯繫雷恩,但是他相信,雷恩會聯繫他的,就像他曾經也不願意臣服於亡者之君。他曾經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也有屬於自己的堅持,但是在最後一刻,他還是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選擇了順從。

    雷恩端著茶壺從茶水間走出來,就像之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重新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歌莉婭,「綠茶這個東西比果汁更有價值也更健康,至少不會那麼甜,甜的東西少吃可以,吃多了對身體沒有什麼好處。」,說著也為自己倒了一杯,他重新坐在,離歌莉婭很近,但是兩人之間還有一些距離。

    他親手斬殺了帕爾斯之後,他就明白無論如何他與歌莉婭之間必然會產生裂痕,這是必然的事情。但是雷恩又需要歌莉婭和歌莉婭肚子裡的孩子,他總要給一些特別的人保留一絲希望。這麼說可能很殘忍,對,他就是在利用歌莉婭,在利用歌莉婭肚子裡同時也屬於自己的孩子。

    保皇派中強硬的一系已經被徹底的清洗,但還有溫和系依然老實的存在著。他們之所以沒有表現出決絕,恰恰是因為歌莉婭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對於這些死硬卻沒有過激之舉的保皇派來說,如果他們能夠將未來的小雷恩三觀扭曲回「正確」的道路上,那麼就等於奧蘭多家族浴火重生了。

    他們能夠忍耐,能夠等待,甚至能夠主動配合雷恩在政治上的舉措,都和這對母子有關係。

    歌莉婭撫摸著肚子,說起了一件事,「聽說你搞出了什麼改革讓所有貴族都有些吃不消,是嗎?」

    雷恩點了點頭,「這是帝國從衰弱走向強盛必然的一步,讓出一部分利益給更多的德西人,換取所有德西人的團結。消滅階級帶給人們的壓迫和剝削,讓所有人都能夠生活在相對平等的環境中。可能我這麼說會讓一些人覺得我是在作秀,但是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想法。」

    「至於那些貴族,我相信他們會逐漸瞭解的,我把爵位換了一種形式繼續延續了下去,他們其實什麼都沒有失去,只是改變了模樣,而他們只是還沒有醒悟。我相信等他們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時,他們會體諒我有些粗暴的舉措。」

    吃過晚飯之後雷恩很早就睡了,每天大量的事情需要他去做,體力上的消耗以及腦力上的消耗,讓他有些吃不消。這時候他才意識到有一個甘文那樣的宰相,對於皇帝來說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從另外一方面來看,政治體系的改革也勢在必行,這種落後守舊的體制已經無法跟得上時代的腳步。

    在遙遠的東方那些小國組成的聯邦雖然弱小,但是他們的體制具有極大的發展空間和潛力。一旦拜倫因內戰而走向分裂的時候,就是聯邦崛起的時候。當然雷恩並不擔心聯邦會迅速的崛起並且威脅到他的帝國,因為在聯邦崛起之前,他就會吞下拜倫帝國,然後消滅那個聯邦。

    兩人晚上是分床睡,雷恩有時候晚上會翻身打滾,動作有些大,他不想因為他無意識的舉動傷害到歌莉婭肚子裡的孩子,所以他選擇一個人睡。讀了讀今天的報紙之後,他就躺在了天鵝絨鋪就的床上,凱特也一躍從地毯上跳到了床頭,捲縮著眯著眼睛。

    此時在拜倫帝國,也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色雷斯被刺殺身亡之後原本關於他的事情就應該隨著他的死亡,暫時告一段落。可很快就有人爆出了一個足以驚爆人眼球的小道消息出來,據說那名刺殺了色雷斯的年輕人不是什麼皇室成員,而是一名刺客。有人給了他一萬金幣,為他安排了身份,讓他刺殺色雷斯。他做到了,色雷斯死了,他也死了。

    原本這個秘密應該就此沉入水中,再也不見天日,但不知道是誰套出了中間人的話。在經過一連串的折騰之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半獸人,換句話來說,是半獸人僱傭了刺客刺殺了半獸人的領袖色雷斯!

    無論是誰做出這樣的事情,對整個半獸人族群來說,都是不可饒恕的行為!這是赤果果的背叛,是對整個半獸人族群感情的傷害!隨著一波波的謠言散播開,本來就已經分裂成好幾個團體的半獸人,再次分裂。

    在半獸人族群中碩果僅存的聖女也為這件事件傷透了心,她親眼看著色雷斯將半獸人從賤民抬舉到舉世矚目的地步。可她怎麼也無法想像,那麼勇敢的一個人,居然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所以聖女決定離開這些人,離開其中骯髒流膿醜陋卑賤惡劣的半獸人,繼續踏上自己的旅途。

    當她離開了東部紛亂的三座城市之後,在法術的作用下,她開始朝著自己來時的地方不斷的前進。

    她的目標,在德西帝國之中。

    她或許不知道,因為她耽誤了一些時間,冰原上的大祭司有些不耐煩了。冰窩中的嬰兒臉上已經蒙上了一層金色,這是神體侵染的結果。一旦嬰兒全身轉化為神體之後還找不到足夠支撐起神體的神性,那麼神明的轉生恐怕就此終結,需要再等待下一次機會。

    可能是三五十年,也可能是三五百年,甚至是三五個紀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23 12:43
第六九七章 沒有人能夠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

    「陛下,就是這個人。」,一名侍衛長身邊跪著一個被繩索緊緊纏繞住的傢伙,「就是這個傢伙鬼鬼祟祟的在皇宮內到處轉悠,數次想要靠近您的書房,被我們的侍衛擒獲,他說他認識您,所以我將他帶到了您的面前。」

    雷恩望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傢伙,點了點頭。他揮了揮手,侍衛們立刻退了出去,整個大殿中只有雷恩和他兩個人。這個傢伙就是上次和他一起馳援魏瑪走廊的厄爾庫斯,依靠著一些小戲法取悅了帕爾斯女皇,成為了帕爾斯身邊的弄臣。只是這個傢伙有些不太一樣,從雷恩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傢伙必然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厄爾庫斯抬起頭露出一張白淨的臉蛋,顯得十分的狼狽。他黑色的頭髮上落了許多灰塵,體面的衣服也皺皺巴巴。他有些不安的抬起頭,大聲的喊道:「陛下,是我啊,厄爾庫斯,您還記得嗎?在去奧爾特倫堡的列車上,我們還在同一個車廂呢!」

    雷恩微微搖頭,「你不是厄爾庫斯,說出你的真名。」

    那年輕人愣了一下,一縷驚慌從他眼底閃過,他強笑著想要讓自己表現的鎮定一些,「我不是厄爾庫斯那麼誰還能是誰?我為什麼要冒充這個並不如何出名的傢伙呢?難道您忘記了嗎?」

    「我不是說你的身體,我是說你的靈魂。你的身體是厄爾庫斯的身體,但是這具身體裡隱藏著的,是另外一個靈魂。」,雷恩早就知道這個傢伙不太對勁,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中指上的戒指就開始發熱,這也讓他明白這個傢伙的來歷必然沒有那麼的簡單。

    他讓尼采調查了一下這個傢伙,發現這個叫做厄爾庫斯的傢伙在他出現與皇宮內之前,都是一個非常平庸的普通人,甚至還不如普通人。他不夠勤奮,非常的懶惰,有些小偷小摸的習慣,經常把偷來或者打臨工賺來的錢浪費在劣質的酒水,和那些只能看不能摸的喜歡脫衣服的舞蹈者身上。

    他有一些不怎麼靠得住的酒肉朋友,有錢時大家會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沒有錢時聯絡都很少聯絡。

    就這樣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怎麼可能一句變成一個會玩戲法,能夠討得女皇陛下歡心的小傢伙?那麼他的身上,必然發生了一些什麼。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厄爾庫斯……不,準確的說他的本名叫做李柯,李柯強作鎮定的搖著頭,「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雷恩譏笑的搓著拇指上的戒指,他的手指輕輕的叩擊了兩下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音,「我沒有興趣和你玩這樣無趣的遊戲,給你兩個選擇,活著所有事情都說出來,或者閉上嘴巴去死。我的耐心有限。先生,你的時間不多了。」

    就在雷恩最後一點耐心都被他消磨掉準備送他去見光明神的時候,他開口了。

    「我叫李柯,新世紀一名普通的普通人,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覺醒來成為了厄爾庫斯。在最初的慌亂之後我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我沒有辦法改變什麼。之後所以發生的那些事情,您應該都很清楚,我從來沒有想要傷害過任何人,我發誓!」,如果不是雷恩瞭解的更加透徹,或許他真的就被這個傢伙給騙了。

    「看來你不願接受這個機會,衛……」

    雷恩後面那個兵字的發音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李柯打斷了,「您想知道什麼?」

    「你的來歷?」

    李柯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我來自數百年後。我不知道怎麼了,我突然就來到了這個世界,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用謊言編織的誓言是不可信的,既然你說你來自數百年之後,那麼請告訴我,對於現在而言,未來是怎樣的。」

    立刻絞盡腦汁,把老師教給他的以及社會上自己所聽聞的歷史緩緩說了出來。

    在數百年後的世界,宇宙法則改變,從退潮期變為漲潮期,魔法師橫行天下,強大的武者仙人橫空出世,科技文明也日新月異。在這期間一名叫做周長生的研究院發現了一種叫做原力的新物質。這種物質幾乎佈滿了整個宇宙,但同時這種物質也是非常懶惰的,它們不會主動的產生移動,只能夠被動的被人體所吸收。通過精神的觀想,可以將這種原力攝入體內,增強人體,甚至會出現一些難以想像的威能。

    舊有的力量體系對新產生的力量體系有著令人無法理解的排斥,在舊有力量體系的打壓之下,原力派差點連光彩都沒有綻放就要被泯滅。就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原力的研究員周長生在經過縝密的試驗之後,公佈了他最新的研究成果。與魔法或是武者仙人等力量體系需要一定的基礎才能修煉不同的是,原力不需要任何的基礎,只要擁有足夠的腦力和計算能力,任何人都能成為強者,而且是極為強大的強者。

    周長生發表的《原力假說》一瞬間就在原力派中掀起了驚天巨浪,他羅列出了八十八種常用模型,幾乎為所有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原力的傢伙們提供了最簡單威力卻不算弱的「官方模塊」,一瞬間就讓原力派在戰鬥力上趕超了就有了力量體系。在這個時候,被淡化了的聯邦也從中發現了重新崛起的機會,大量「學霸」被強制性轉修原力,而原力也在他們的手中,變得愈發耀眼起來。

    原力就像是一種可以轉為任何元素的基礎物質,周長生甚至可以利用這一特性,具現化所有理論上足以通過的幻想兵器,從此天下無敵

    當週長生以一人之力力戰東方四大仙人保持不敗,當原力學院院長一人西進,打的西方最強法師、最強鬥士、最強騎士毫無還手能力之後,原力派大行其道,一舉成為了顯學,成為所有人都必修的學科,也由此迎來了一個離奇的世界!一個個天馬流星的構思橫空出世,一個個令人拍案稱奇的公式令人叫絕,原力派立刻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發展時期。

    與此同時,受到原力的影響,科技方面也取的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突破,一項項難關被攻克,一個個難題被解決,整個世界每天都在發生巨大的改變!。

    當然,儘管所有人都可以修行這種沒有門檻的力量,但並不是說天賦的區別就真的不存在。智商、算力、腦力就是天賦,更有一種超越這三元素的天賦存在,神藏!

    周長生曾經說過,每個人的身體都是一個藏寶庫,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瑰寶,只是在絕大多數時候,我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將這些蒙塵的瑰寶擦拭乾淨。直到第一個神藏被發現,誤入神藏的一名非常中庸普通的中等級原力派學者突然間就擁有了巨大的權能。他可以通過原力改變一個地區的氣候變化,讓這個地區四季如春,或是如同滅世一樣充滿了自然災害。

    在這之後,越來越多的神藏被人們發現,而離他重生之後最近的一處神藏,就在這皇宮內。他在這附近轉悠的目的,就是想要提前接觸神藏,從中找到變強的秘密,然後通過一些東西提煉出一些原力,讓自己進入假死狀態,等待新世紀的降臨。他甚至有一種想法,如果自己能夠擁有強大的神藏,他完全可以如同神明一樣永生不死,一直活到未來!

    說不定還能看見小時候的自己,改變他原本平凡的命運。

    很神奇的故事,至少雷恩是這樣認為的,但是他關心的可不是這些東西,而是歷史。

    「幾百年後我可能已經變成了某一塊不為人知的泥巴,被埋葬在某處泥土之下,和我說說這個帝國以後有什麼變化吧。」,雷恩走下台階,為李柯倒了一杯果汁,給他灌了下去,「說說我感興趣的。」

    李柯臉色有些異樣,「據我所知,關於您和您現在做出的事蹟,與我所知道的似乎不太一樣。」

    在原來的歷史中,雷恩會死在血色二月的第三天,他的因飯菜的口味和他的廚子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然後他開除了那個囂張跋扈的廚子。廚子失去了他引以為傲的工作,失落的喝了一些酒,然後在某些人的鼓動下,潛入了城主府,將雷恩刺殺在床榻上。

    之所以李柯知道這些東西,那是因為這是西方歷史中必考的一段歷史——聖奧蘭多帝國與十二黃金貴族。

    在奧蘭多九世皇帝拿帕時期,奧蘭多帝國終於解決掉了所有黃金貴族的掣肘,也消滅了滿月,並且發動了對拜倫帝國的全面戰爭。這場在德西人看來必勝的戰爭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持續了十多年。失去了最後抵抗力量的拜倫最終被奧蘭多帝國吞併,奧蘭多家族改稱為聖‧奧蘭多。

    再往下的歷史就出現了一個斷層,被稱之為消失的一百年。在這一百年裡沒有任何的記錄和記在,更讓後來者覺得驚奇的是,已經統一了差不多整個西方世界的聖奧蘭多家族和奧蘭多帝國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反倒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吞併的聯邦,一夜之間成為了西方主要的政體。

    很多學者都非常痴迷於這沒有任何記載的一百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強大無比的奧蘭多帝國一夜之間崩塌瓦解,為什麼弱小到連反抗能力都沒有的聯邦,反而成為了西方的主要政體。每個學習歷史的學者都想搞清楚這個問題,在這時候也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很多自稱已經接近真相的學者,接二連三的失蹤,就彷彿有某種力量限制著人們去瞭解那樣一段歷史,所有知情者,包括了書籍、筆記、手札等能夠記錄的存在,都被徹底的抹去。也有人提出一種假設,有一種凌駕於人們所知道的極限之上的力量,在操縱著一切,而那消失的百年,就和這力量有關係。

    神明!

    這是人們最後的猜測!

    雷恩聽完之後笑了起來,原來那個「雷恩」還是這麼倒霉,只是在這個世界裡,可能因為有他的存在影響了「雷恩」的一些東西,所以他沒有和廚子爭吵,但是卻死在了毒藥中。

    至於消失的百年……,他也有一種推測,或許這和冰原上的那個傢伙有關係。冰原上的大祭司曾經說過,迪麥隆正在復甦。而肖恩也告訴過他,在烏維爾城內有四大天使中的某一個正在沉睡,更有傳聞說父神在人間行走的化身就隱藏在教會的某個地方。

    看來,需要去一次落日城了。完全不一樣的歷史無法讓雷恩產生更多的興趣,他微微頷首,非常的誠懇,「非常感謝你的經歷和知識,這些東西可以幫助到我,非常的感謝。」

    李柯有些輕鬆起來,他抖了抖被緊緊捆綁著的身體,「能不能幫我解開它?」

    下一秒,雷恩的手掌併攏成刀,刺入了李柯的胸口,第六個符文瞬間點亮!

    「咳!」,就在這個時候,雷恩突然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和心悸,他猛地咳嗽了一聲,一股腥甜的東西瞬間從他的口腔中噴了出來。猩紅的血跡染紅了地面,他掏出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嘴唇和嘴角,觸目驚心的紅色似乎在嘲笑他的無知。他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第一次主動聯繫那個住在他拇指扳指中的死神。

    「我的身體好像出了一點問題,雖然我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他臉色有些難看,親自用手帕將地上的血跡擦乾淨,然後把手帕塞進了李柯的嘴巴裡。

    那死神立刻回應了他,「當然當然當然!一個普通的人類身體,如何能夠承載如此濃郁的神性?如果你不能盡快解決這個問題,那些神性就會讓你的身體逐漸的崩潰,說的簡單一點,你活不長了。」

    雷恩眉梢挑了挑,一步一步走上台階,重新坐在御座上,他身上驟然間騰起一股滔天的氣勢,「還有多久?」

    「用這個位面的計時方式,你還有一年的時間。」,死神的語氣裡藏著幸災樂禍,似乎見到雷恩倒霉他很開心。

    雷恩腦海中盤算了一下,一年時間……,「太短了,有沒有辦法讓我活得更久一些。」

    「當然有!」,忒托納甘笑了起來,「只要服從我主,君王大人就會賜予你永生。」

    雷恩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如果我有一具神體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23 12:43
第六九八章 有一個討人喜歡的癖好對於活躍在大眾視野中的貴族而言很重要

    他雷恩吐血的事情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不可能告訴任何人,剛剛以強硬的姿態推動政治改革,此時正屬於矛盾的凸顯期。在這個時期當中必然會出現一系列的問題,有些問題屬於改革方的,有些問題屬於被改革方的。雷恩明白自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無所不能,政體改革也不可能盡善盡美,同時還需要甄別那些隱藏起來的敵人,所以他不能露出一丁點的疲態,反而要更加的強硬。

    只有更加的強硬,才會讓一些人躲藏不下去,主動的跳出來。否則,他們會裝作非常順從的模樣,等待著雷恩嗝屁著涼之後掠奪他所留下的政治資源。

    雷恩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而且他也必須在九個月內,將所有的事情都理清,這關係到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

    冰原上的大祭司不可能會將那個孩子交給他,也不可能會讓他挖掘冰原下隕落的迪麥隆,所以最終難免是要動手的。一旦動手,就必然是一場更加慘烈的戰爭,大祭司作為迪麥隆的神使在冰原上有著特殊的施法能力,加上冰蠻強大的個體實力以及他們對迪麥隆和大祭司的盲目的崇拜順從,他們也不會惜命。

    與此同時,剩餘的黃金貴族,也將列入到他的征伐名單內。食指上的銅戒恐怕短時間里根本無法湊齊足夠的符文,但是中指上的符文卻沒有這麼麻煩,只需要湊齊所有黃金貴族的血脈,自然能夠點亮所有的符文。他不清楚點亮所有的符文之後會出現怎樣的變化,可這已經是他不多的選擇了。

    在剩下的四個家族中,安圖恩家族的血脈他已經得到了,還剩下其他三家。這三家人各有不同,有人張揚跋扈,有人苟全性命,也有人不問世事。其實最好對付的,反而是卡波菲爾家這樣跋扈的家族,正是因為他們跋扈,所以他們在某些時候會讓衝動主宰他們的狗腦子,不計後果的做出一些常人都無法理解的事情。

    十月底,來自北方的寒流讓帝都的氣溫也開始迅速的降低,十月初還有二十八九度的溫度,穿的多一點都會覺得熱。現在哪怕穿三件衣服,坐久了不動都會感覺到一絲涼意。按照歷年來的氣溫變化,等到了十一月左右,帝都的氣溫恐怕會降到零度左右。

    斯派爾科吸了吸鼻子,突變的冷空氣讓他有些不舒服。身邊的族人偶爾飄向他的眼神往往在接觸他身體的那一刻,就會挪開。誰都沒有想到在老暴君的孫子輩裡,能夠出現這樣一個「異種」!

    老暴君一直崇尚者森林法則,強者主宰一切,對於血脈他反而看的不是太重。隨著退潮期愈發嚴重,所謂的血脈天賦很多時候都非常的雞肋,沒有多少人能夠像雷恩或是格雷斯那樣獲得強大的天賦,更多的則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天賦。比起這些虛無縹緲不一定有什麼用的東西,在這個世道之中反倒是個人的能力比血脈天賦更加的重要。

    斯派爾科作為老暴君眾多的孫子輩中不起眼的一個,幾乎從來沒有進過族人的眼界中,在他們眼裡,像斯派爾科這樣沒有能夠表現出特殊才能的傢伙,根本不值得關注。

    可就是這個不起眼的小傢伙,設計陷害了他的哥哥,而且不止一個,是三個。三個被老暴君定為家族下一代族長候選人的孫子輩,都在毀在了斯派爾科的計畫中。對於這樣坑害兄弟姐妹的行為,在卡波菲爾家中並不是什麼新聞,大家早就習以為常。

    斯派爾科在家族中的地位直線上升,還受到了老暴君單獨的接見,家族中已經有了一些傳聞,如果斯派爾科能夠穩住現在的地位,那麼他繼承人的身份是絕對跑不掉了。

    有人的目光從未從王座上離開,有些人卻早已匍伏在王座之下,不是每個卡波菲爾家的子孫,都有膽量去爭奪那個位置。作為目前勝利者的斯派爾科,在他身邊已經圍繞著許多族人,一旦斯派爾科邁出最後一步,這些族人都將會獲得地位上的提高,以及得到更多的家族紅利。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的都相信斯派爾科能夠走到最後,就像之前他的三位哥哥那樣,很多人都已經有了一種「繼承者就在他們三人當中」的錯覺,可不還是被斯派爾科給全部坑害了?

    下注不是沒有代價的,代價非常的沉重!沒有誰喜歡不安分的人,更不可能會喜歡迎風倒的人,所以每一次下注,都將改變一些人的命運,或好,或是壞的。

    斯派爾科成功的爭取到了這個位置,更多兄弟姐妹將身家押在了他的身上,他內心中的壓力,遠遠沒有他平靜的外表所表現的那麼輕鬆。

    所以,他需要發洩。

    這或許是貴族們鍾愛自己特權的一方面,至少他們有足夠的金錢、地位和權力去胡作非為。

    斯派爾科是一個很英俊的年輕人,皮膚白皙,五官精緻,如果不是他脖子上的喉結非常的明顯,第一和他見面的人或許會把他當做一個充滿了英氣的女人,可實際上他是一個男人,一個美少年。

    貴族中並不缺少美少年,權力和地位讓貴族們擁有了這個社會中最好的基因列序,想要生出醜陋的孩子反而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依靠著這張臉,斯派爾科在帝都中有不是姘頭……,不,應該說異性朋友。

    望著橡樹區內一棟較為偏僻的別墅,斯派爾科拍了拍稍稍有些凍僵的臉,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容。

    他今天來這裡,就是為了發洩。

    他有一種很特別的癖好,他鍾愛受虐,同時又喜歡虐待別人,或許這和他生長的環境有著密切的關係,不過這始終是一種不入流的癖好。

    「你們留在門口,注意不要讓人闖進來。」,斯派爾科吩咐了一句,他身邊的護衛立刻就鑽進了大門外的小房子裡。他一邊解開皮衣的扣子,一邊走向別墅的大門。

    當推開大門的那一瞬間,一股熱流瞬間從門內湧出來,讓他變得輕鬆了許多。他隨手將皮衣掛在了玄關後的衣架上,笑眯眯的解開袖口的扣子,將上衣全部脫了下來。他有著非常健碩的身體,肌肉沒有那些大塊頭那麼棱角分明,但看上去也足夠讓人賞心悅目。只是在他的胸口,肩膀,以及背上,都有一些淺色的傷痕。

    不管是煉金術士還是教會的使徒,其實都有辦法消除這些傷痕,可是他沒有那麼做。在他看來,這是能夠讓他在一定時間內保持愉悅的東西,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擦去?

    別墅的大廳已經被完全的改造,就好像是一個行刑室那樣。行刑架、絞架、吊索以及一旁櫃子上、架子上和牆壁上置放的刑具讓這大廳給人的感覺不是那麼的好。

    在大廳的西北角,有一個蓋著黑色布幔的正方體,斯派爾科走過去掀開了布幔,露出了一個籠子。籠子裡裝著三名赤身果體的女孩,她們被蒙著眼睛,有些驚懼的縮在了一起。

    這三個女孩,是斯派爾科的經手人在外面抓的,簡單一點來說,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最初的時候斯派爾科只會去和那些有技術的女人們玩一玩,可漸漸的他發現那些有技術的女人們演戲的程度往往大於真實的體驗,所以他選擇換一種口味,更加真實的口味。

    女孩們的脖子上有一個項圈,項圈上鎖死了一條鎖鏈,斯派爾科隨手從籠子外側的鉤子上,牽下一條鎖鏈,用力的將一個女孩從籠子裡拽了出來。女孩的嘴巴裡塞了東西,胳膊上也有一層層繃帶緊緊的纏繞,讓女孩的小臂緊緊的貼著大臂。腿也是如此,緊繃著的繃帶讓女孩的腳跟緊貼著pigu,她就算想要掙扎,也使不上勁。

    不管另外兩個女孩驚恐的掙扎,他將這個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女孩用力的牽到了吊索下,從架子上去了一根小皮鞭,此時的斯派爾科眼神裡充滿了慾望與渴求,臉上也出現了一絲不健康的潮紅。

    他掄起了鞭子……

    警告!

    警告!

    焚化部發現異常信息流,開始主動分析……

    分析結束,鎖定目標,進行跨界干涉……

    和諧物質開始輸出,功率百分之三百……

    輸出結束,成功擊毀目標!

    斯派爾科睜開迷茫的眼睛,額頭隱隱作痛,腦子裡一片空白。他摸了摸脖子上有些疼痛的勒痕,隱隱想起了什麼。

    對了,我正在做……!

    揉了揉腦袋,他爬了起來,可眼前所有的一切,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絲震驚,還有恐懼。

    原本乾淨整潔的大廳裡的地面上,佈滿了分不清彼此的肉塊,三顆腦袋整整齊齊的吊在吊索上。從切斷處淋下來的鮮血不斷的乾枯又不斷的緩慢溢出,已經掛著有二三十公分長。他突然哆嗦了一下,低著頭看著腰部上纏繞著的一根泛著青灰色略顯暗啞的腸子,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沒錯,他喜歡虐待別人,特別是那些干乾淨淨的少女,也喜歡被人虐待,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喜歡殺人!每一次這樣的遊戲,他都很有控制能力,最多讓那些女孩受一些傷,他也會給她們足夠的補償。其實在斯派爾科看來,被他選定的少女是幸運的,因為這些女孩終其一生,可能都無法擁有他給予她們的財富,那是一筆足以讓絕大多數平民終生絕望的巨款!

    擁有了這筆巨款,改變的不只是一個人的命運,而是一個家庭甚至是一個家族的命運,所以斯派爾科從來都不覺的會欠她們什麼,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哪怕女孩們並非是自願的。

    但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害誰,比起冰冷冷的屍體,他更喜歡女孩們無法抑制痛苦時下意識發出的尖叫,以及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反應。

    可現在……,他扯斷了腰上纏繞的腸子,衝進了梳洗間裡,將自己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清洗乾淨,洗了好幾遍,同時也在考慮如何解決這裡的問題。

    其實問題不大,不管是什麼地方,每天總要有一些女孩或是男孩突然間消失在某個地方,人們早已習慣這樣的新聞。唯一麻煩的是這件事不能夠讓經手人知道,那才是大麻煩。貴族中不乏私生活糜爛的傢伙們,有時候死一些人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但問題是要能夠摀住。

    一旦經手人發現了這些事情,很有可能成為他被要挾的把柄,作為一個在大多數時候都非常理智,並且足夠隱忍還有著相對而言更高智慧的斯派爾科,此時首先想到的就是滅口。只要經手人死了,在把這裡處理乾淨,那麼一切都是小事情。

    他放緩了呼吸,重新走回到客廳裡坐下,沉思了片刻之後,走到樓上,用魔音盒子聯絡起經手人——一名末代貴族的後裔,現在是銅環區一個街區的議員,那傢伙專門幹一些髒活來獲取利益。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生活方式,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則,那些失去了爵位的傢伙們不甘於平淡的生活,而成為掮客就成為了他們唯一能夠保持體面生活,有別於平民的渠道。

    斯派爾科點著一根菸,等待著他的經手人到來,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來的人卻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一群灰狗接到了舉報,包圍了這處別墅,領隊的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只是一個行動組的小組長。舉報中並沒有詳細說明這裡發生了什麼,只是隱約的提及了這處別墅和人口走私有關係。這不算是什麼大事情,但絕對也不是什麼小事情,帝國安全部立刻派了人過來。

    只是當他們準備突入這棟別墅的時候,卻遭到了阻攔。

    斯派爾科的侍衛們嚴格的遵守了他的吩咐,拒絕灰狗子入內,他們多少也知道一點裡面發生的事情,這種醜聞一旦爆發,斯派爾科想要成為下一任族長,恐怕就不會那麼容易了。斯派爾科不好過,他們這些親近的護衛也不會有什麼更大的發展,所以他們絕對不會讓這些灰狗子進去。

    「這是私人領地,而且還是貴族的別墅……」,侍衛的話裡帶著威脅,隱隱倒逼那些灰狗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23 12:44
第六九九章 陷害是最不保險的手段,但是用陷害製造衝突,才是最保險的

    稅務總局的前任局長調任紀律與保障委員會之後,卡波菲爾家非常親近的卡特伯爵擔任了稅務總局總長一職,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人生最巔峰的時刻。誰都知道,在帝國內最重要的部門就是稅務總局,因為這個部門緊緊的拿捏住了皇室的錢袋子。他要是不高興,可以少報一些,來年皇室的正常消耗費用就必須縮緊。如果皇室讓他開心了,他也可以放寬一點,給皇室過一個肥年。

    一直以來這個位置都是保皇派核心成員來把持,無論任何的政治風暴亦或是任何骯髒的政治交易,這個位置都是「非交易品」。這次卡波菲爾家為他拿到了這個位置,他必然要回報回去,所以卡波菲爾家的封地在今年免除了稅收,並且明年也會免除稅收。

    原本這種事情正確的使用方式是由宰相申請,皇帝同意,才能夠由稅務總局的總長以書面文件的方式,減免某個地區某段時間裡的稅收。不過卡特覺得真的少收了一個地方的稅收,其他地方的稅收多報一些,雷恩未必就能知道。就算他知道了,卡特身後還有卡波菲爾家撐腰,剛剛登基的雷恩未必會為了這樣的小事情,就和卡波菲爾家發生衝突。

    這筆錢其實並不多,特別是雷恩永久的免去了人口稅之後,能夠抽取的只有商業稅,大約有八千金幣左右,不是一筆什麼天文數字一樣的巨額財富。錢無所謂大小,關鍵是他的態度,這種政治回報才是最重要的。

    成功就任稅務總局的總長之後,卡特的生活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最主要的一點,他手裡有了更多的錢,也掌握了更多的人脈,這讓他每天都是笑著入睡,笑著甦醒。

    「蒙德爾的領主送了不少東西過來,希望能夠請你吃一頓飯。」,卡特的妻子將玉米濃湯舀進了卡特面前的深底餐盤裡,隨口說了一句。像這樣的貴族最近突然間出現不少,每個貴族出手少則兩三百金幣,多則上千金幣。最誇張的是亞歷山大的城主,一口氣拿出了五千金幣,希望卡特能夠稍微動一下手腳,將今年亞歷山大城的稅收抹去一些。

    對於這些人的變化,卡特其實也很清楚,雷恩陛下要求明年改制,很多舊有的體系都將遭到毀滅,由新的體系所代替。其中影響最深遠的,就是封地和城市的規劃。貴族們將不在擁有封地和領地,也就意味著他們無法再從當地的稅收中截留大筆的稅金。今年年末的總結將是他們最後一次撈錢的機會,所以一個個貴族都卯足了勁,想要撈一筆狠得。

    求來求去,最後求到了卡特的門上,他不鬆口,下面的次長和具體辦事的人就不敢亂來,所以他才是關鍵人物。

    卡特不在意的撇了撇嘴,「蒙德爾那邊能夠送來多少東西?無非就是三五百個金幣,還不一定都是現錢,很可能是各種各樣的東西。」,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玉米濃湯包進嘴裡,揚了揚眉梢,「整個帝都能夠做出如此符合我口味的玉米濃湯,只有你一個人,親愛的。」

    和別人所做的玉米濃湯不太一樣,卡特妻子在製作這道湯的時候還加入了一些紅酒,大量的奶酪和一丁點叫做苦樂草的野草葉子。燒好之後濃郁的香氣讓人嘴巴裡一瞬間就聚滿了口水,那香醇濃郁的口感,實在是讓人無法拒絕,那是一種幸福的味道!

    他妻子笑了笑,坐在了他的對邊,「雖然我很喜歡聽這些話!」,她也舀了一勺品嚐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我聽說雷恩陛下和帕爾斯陛下的性格風格都不太一樣,你這麼做,會不會引起雷恩陛下的不快?」

    卡特搖了搖頭,放下餐勺拿起餐巾沾了沾嘴唇,「你不懂。」

    「帝國的體制無論怎麼變,有些東西都是不會改變的,就比如說稅務總局。這幾天我一直和其他人在研究雷恩陛下搞出來的那套改革方案,在新的政治體系中,稅務總局依舊是帝國最重要的部門,而且陛下也很清楚,他強硬的推動了這次改革,那麼就必然需要給所有人都留下足夠的利益空間,否則會爆發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你以為陛下不知道那些傢伙們在做什麼嗎?你看看前面那個傢伙,他去了新成立的紀律與保障委員會,已經工作了這麼久,有沒有取得什麼成果?」,說著說著,卡特的興頭上來了,飯也不吃了,一個勁的解釋給他的妻子聽,「別搖頭,其實已經有了很多的成果,地方上的貴族們已經開始巧取豪奪,幾乎是不加遮掩的開始掠奪財富,但是為什麼到今天為止,都沒有聽說過紀律與保障委員會做出任何一件實事來?」

    「不是沒有做,而是做了,但是陛下按住不發。他把貴族的權力奪走,就必須補償這些貴族,而補償的東西,就是今年的稅收。哪怕在年底我只上報了一個金幣,陛下也不會有任何的意見,這是妥協,是一種交易。我拿走了你的東西,你拿走我的東西,大家扯平了。」

    「反正他們會想辦法把錢弄走,為什麼不讓我也從中分配到一些好處?」

    他妻子不斷點頭,只是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安。

    默許,就意味著沒有任何證據說明陛下認同了他和他們的想法,一旦雷恩翻臉,他們可能要倒霉的。只是卡特的妻子知道自己即使說了什麼,卡特也不會採納,與其為他增加煩惱,不如閉上嘴巴。

    「對了,幫我挑選一些精美昂貴的東西,再裝三盒子金幣,明天我有用。」,不等他的妻子詢問,他就自己解釋起來,「聽說斯派爾科那個傢伙手頭有些緊,作為他的朋友,我有必要接濟他一下。」

    只是卡特並不知道,斯派爾科不需要他接濟了,因為他永遠都不需要錢,也無法再使用錢了。

    別墅外的侍衛被制服之後,灰狗子們闖入了別墅中,斯派爾科一開始還以為是經手人來了,提著的心剛剛放下。他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只是剛剛站起來,就被一腳踹在後腰上,狼狽的跌在地上。兩名灰狗子一臉寒霜的將他的雙臂扭在身後,用力的拽了起來。

    斯派爾科淒厲的慘叫著,他瘋狂的掙紮著,可他小胳膊小腿,怎麼可能從這些外勤灰狗的手中掙脫出來?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他面色猙獰,扭著身子望著一邊走過來的外勤人員,一臉暴戾凶狠的模樣,眼睛瞪得老大,「我是卡波菲爾家族下一任的族長,你們敢抓我?你們死定了,誰都保不住你們!」,他又蹦又跳,隱隱感覺到身邊兩人抓著他的力道減弱了三分,他心頭一喜,居然在這個時候,冷靜了下來。

    他一直都是一個冷靜理智的人,如果不是這裡的場面對他的衝擊太大,讓他心態失衡,他也不會變得失去理智。但是感覺到自己的姓氏和身份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心中的徬徨忐忑不安減輕了許多,他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被人坑了。他不再掙扎,也不說那些威脅的話,臉上的表情逐漸收斂,變得冷漠。他深吸了一口氣,望著面前微微低著頭望著自己的人,低聲說道:「我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我被人打暈了,等我醒來以後就看見了這裡的一切,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是被人陷害的。」,他很清楚如果在糾結於自己的身份,只能夠起到反作用。

    在這個時候體現出個人的立場,遠遠要比擺出家族的地位要更有效。把家族拖下水並不會有任何的好處,但是如果事情只牽扯到自己一個人,家族還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拉自己一把。他為之前昏了頭的表現感到萬分的羞愧,同時也在警告自己,如果事情他自己解決不掉,那就自己承擔下來。

    無非就是死了三個平民少女,以黃金貴族的身份和地位,他根本不需要為此承擔多少的後果。

    灰狗子的小組長冷笑了兩聲,伸出長了老繭粗糙的手拍了拍斯派爾科嬌嫩的小臉蛋,「黃金貴族?卡波菲爾?」,說著他搖了搖頭,「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他懶得與斯派爾科廢話,一揮手,「所有人都帶走,讓人來這邊處理一下。」

    當斯派爾科順從的轉身時,他沒有看見,身後小組長臉上露出的瘋狂笑容。

    那是一種……期盼了很久才有所得的笑容,猙獰,又瘋狂。

    很快,卡波菲爾家的斯派爾科因虐殺了三名少女被帝國安全部抓捕,第一時間裡整個帝都的氣氛都變得有些詭異起來。平民們群情激憤的走向金環區,在金環區開始了聲勢浩大的遊行。而另外一些人,有地位的人,則感覺到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就像斯派爾科自己所想的那樣,黃金貴族就算殺了三個少女,那又如何?

    比起金環區外的人潮,金環區內卻詭異的平靜,大家都在等,等待第一個站出來用於解開迷霧的人出現。

    但是在此之前,斯派爾科的日子並不好過。

    「你說你是被人打暈了之後,送到那處別墅中的?」,負責審訊的專家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在他身邊,有安全部的領導,也有雷恩的大管家馮科斯,更有卡波菲爾家的斯派爾科的長輩。

    斯派爾科點了點頭,「是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一醒來,就在那個別墅中。」

    專家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繼續問道,「你醒來之後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我的頭很疼,腦子裡一片空白,然後你們的人就出現了!」

    專家又問道:「那麼浴室中那條帶著血的褲子,是你的嗎?你去過浴室嗎?」

    「我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沙發,那條褲子也不是我的!」

    專家隨後在桌子上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了一會,然後問了一個讓斯派爾科很難回答的問題,「你可能沒有注意到,經過我們偵查人員的搜索,在浴室中,大廳中,都發現了你的腳印,請問你又要怎麼解釋這個問題呢?」,斯派爾科眼睛裡閃過一絲光芒,他忘了還有這件事,不等他找出理由來,專家則繼續逼問道:「你的侍衛說你是他們護送來的,可你說你是暈倒之後醒來就在別墅中。你說你醒來什麼都沒有做,但是事實是你不僅脫掉了沾滿了鮮血的褲子,還洗了一個澡,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證據不會說謊,那麼就是你在說謊了,請問斯派爾科先生,你在隱藏什麼?」

    「可能你不太清楚,在帝國安全部,有一個檔案室,裡面也有關於你的資料。在資料中我發現,你有很嚴重的虐待傾向和受虐傾向,一些人也都證明過這一點。」

    「讓我來簡單的猜測一下,你可能通過某些手段,弄來了三個少女,然後在執行虐待的遊戲過程中,你因為某些事情失控了,殺死了第一個女孩。殺人所帶來瞬間的刺激或許激發了你以前沒有體會到的快感,所以你有虐殺了另外兩個女孩。因為受到的刺激超過了你的極限,所以最後你也暈倒了。」

    「等你醒來之後,你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我說的對嗎?」

    斯派爾科居然點了點頭,可他說的話,卻和他表現的完全不一樣,「這是污衊,是陷害!我懷疑我的侍衛和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人,聯手想要陷害我,他們的證詞不能夠作為合法合理的依據。至於我個人的**,那是我的癖好,並不意味著因為我有這些癖好,我就必然會去傷害誰!」

    「至於我所說的和你們所認為的證據不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當時醒來的神志有些不清,我無法確定我做了什麼沒有做什麼,況且那些證據也無法證明就是我留下的,也有可能是在我昏迷時別人幫我留下的。如果沒有更加有力的直接證據能夠證明我殺害了三個女孩,請不要再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

    專家笑著搖了搖頭,將桌子上的筆記本合上,他似笑非笑的望著這個年輕人,嘆了一口氣,「你可能還不知道,那三個女孩根本就不是什麼平民,而是貴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 13:50
第七〇〇章 一眨眼居然已經有七百章了,要知道我最初只打算寫500章!!

    在另外一件審問室中,經手人只穿了一條短褲,渾身哆嗦的坐在束縛椅上。他身上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鮮血淋漓,他顫抖的雙手夾著一根捲菸,亞麻色的頭髮早就被汗水打濕,緊緊的貼在他的額頭上。他吸了一口煙,微微眯著眼睛,彷彿這樣能夠減輕身體上的痛苦。

    三名有些衣冠不整的貴族坐在房間的角落裡,喘著粗氣。他們的眼睛裡爬滿了血絲,臉上更是露出猙獰的面容。

    沒錯,這是三名受害者的父親,三名貴族。他們不敢折磨斯派爾科,但是折磨折磨這個經手人,還是有權力做到的。經過短短半個小時的折騰,他們心中的憤怒和悲傷不僅沒有絲毫的化解,反而越來越濃。

    「你是怎麼認識斯派爾科的?」,作為主審官的尼采非常的嚴肅,這涉及到了貴族被害。斯派爾科因為身份和地位的關係,輪不到他來審,但是這個經手人,卻沒有那麼多的限制。房間裡除了他之外,還有兩位來自長老會的傢伙,事情鬧得這麼大,蓋子已經摀不住了。

    經手人眼角抽了抽,吐出一口煙霧,「兩年前在一次巧合中,我的一個朋友將我介紹給了斯派爾科,那時候我才認識他。當時我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只以為他是一個普通的小貴族,沒有多想。他交給了我一個任務,有一個有技術的女人想要敲詐斯派爾科,斯派爾科把這件事交給了我,因此我們才成為了朋友。」

    「你的朋友還真特殊!」,尼采譏諷了一句,能被有技術的女人勒索敲詐,那麼必然不會是什麼好事情,可以預見斯派爾科這次做下的血案可能不是第一次,只是以前他選擇的多是有技術的女人那樣即使失蹤也不會有人報案的對象,亦或是自由民這種不受到帝國法律保護的階級。尼采拿著筆輕輕的點了點筆記本,「你一共為斯派爾服務過多少次?每次的內容是什麼,你們是怎樣交易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交易?」

    經手人噗噗的笑了兩聲,「我能不說嗎?」,可很快他就自己搖了搖頭,「一般每個月我都會斯派爾科先生提供兩名到五名少女,他的要求比較麻煩,必須是純血的德西人。一次聊天中他告訴我,他有特殊的潔癖,對那些非德西人根本沒有任何的興趣。這兩年裡我為他提供了大約有一百多個少女,供他發洩自己的慾望。至於交易的方式,說實話,我沒有所求任何的回報。」

    他抬眼望著尼采,「比起錢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權力才是最寶貴的東西。除此之外我們還進行了一些情報上的交流,我為他引薦了一些人,也引薦了一些人去認識他。」,經手人彈了彈菸灰,「你們其實都很明白的,我這種人做的生意就是那樣的。」

    「在這兩年時間裡,斯派爾科已經虐殺了多少女孩?」,房間裡其他人都豎起了耳朵,不管是長老會的人,還是受害者的家屬,都想知道這次突然爆出的事故是「突發事件」,還是「慣例」。如果是突發事件,無論如否如同斯派爾科所說的那樣他是被陷害的,這件事的性質就會發生變化。如果是慣例,那麼則是另外一種後果。

    經手人手指彷彿突然間失去了力量,還有半截香菸掉在了地上,彈起的火星落在他的鮮血淋漓的腳背上,他微微一抖,低下了頭,「抱歉,能再給我一支捲菸嗎?」

    尼采歪了歪頭,自然有人送上捲菸和打火機,經手人重新點上了一根菸後,抬起頭迎上了尼采的目光。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流了片刻之後,經手人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好幾顆牙齒的口腔,「前後一共有七名女孩最後死了。」,他隱藏了一些關鍵的信息,恰恰是這關鍵的信息,將其他人帶入了一條錯誤的思路上。

    最後死了,那麼在最後之前發生了什麼呢?這七名死去的女孩都不是當場死亡的,她們被經手人接走之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掉了。有些人是死於內臟受損,有些人是死於高熱不退,還有一個女孩感染了其他的疾病。換句話來說,她們的死亡和斯派爾科只有間接的關係甚至是壓根就沒有關係。

    可經手人忽略這些信息給出的最終答案,卻足以讓很多人在內心中產生錯誤的判斷——斯派爾科是一個殘暴的虐待狂,這一次的虐殺事件絕非偶然!

    尼采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將問話的結果記錄在本子上。

    在他內心深處,此時並沒有絲毫的興奮,反而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這恐懼來自於昨天。昨天傍晚的時候雷恩讓尼采去皇宮見他,現在的尼采已經是帝國國家安全部的部長,總攬帝國內部和外部的情報和安全。他見雷恩之前還在考慮年輕的皇帝陛下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他做,或是希望能夠他能表一表忠心。

    但是他沒有想到,一見面,皇帝陛下就交給了他一項非常困難艱巨的任務——掀起德西帝國元年的第一場政治海嘯。他甚至為尼采安排好了大多數的步驟和計畫,而尼采唯一要做的,就是頂著壓力和來自外界的威脅將這件案子一審到底。

    當尼采表示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哪怕這個罪犯是斯派爾科的時候,雷恩笑著告訴他,這事沒這麼簡單,也沒有這麼容易。陛下要抓的絕對不是一個斯派爾科,而是要掀起政治海嘯,他的目標不只是一個卡波菲爾家族,海嘯的威力將會波及帝都大多數貴族!

    而這個關鍵點,就在經手人的身上。

    經手人只是這個行業中的代表人物之一,整個帝都的掮客難以計數,但是能夠和斯派爾科這樣黃金貴族聯繫在一起的經手人,他所接觸到的層面,要比其他掮客高的多。有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情,只要能夠敲開這個經手人的嘴,尼采可以預計整個帝都的貴族們或多或少的,都要感覺到畏懼。

    在貴族光鮮亮麗的表現之下,醜陋骯髒的東西一點也不必那些賤民少多少,他們已經習慣花錢來解決這些麻煩,也給了雷恩動手的理由和把柄。

    所以這樣一場對斯派爾科的陷害,實際上並不是要對付卡波菲爾家——拋棄一個子嗣斷絕關係就能躲避災難,對於政治家族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事情。所以,陷害卡波菲爾的目的,是為了給經手人施加壓力,如果他不想成為妥協中被第一個拋棄的棋子,他就應該明白自己怎麼做,才能保全自己的生命,以及家人的生命!

    用一個黃金貴族直系的子嗣做文章,這種層面的傾軋,絕不是尼采可以想像出來的,也不是他能夠觸碰的。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執行雷恩交代給他的任務。

    審問到這裡的時候已經足以給斯派爾科定罪,但還有些問題需要問出來,尼采放下筆揉了揉手腕,瞥了一眼身邊長老會派來的代表,笑眯眯的問道:「你是如何決定這次三位受害者的名額的,或者說你為什麼要挑選這三位受害者。」

    之前已經和尼采有過眼神上的溝通,經手人知道自己怎麼才能夠活下去,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身為掮客的經驗。他沒有絲毫的保留,直接說了出來,「斯派爾科把他所希望得到的目標的特徵交給我,然後讓我去執行。他告訴我要黑髮,十二歲到十六歲之間,苗條,胸不能大,要看上去單純可愛,有氣質,並且是貴族。」

    「按照他的要求,我選出了一些目標,大約十四五個,然後讓人去執行。我並沒有特別指定誰,因為貴族少女們的行蹤很難掌握,我給手下們的要求是,抓到三個為止,這也是斯派爾科要求的數量。」

    長老會的代表臉色格外的陰沉,尼采知道這陰沉不是對經手人的,不是對他的,更不是對那位皇宮中早已掌握著局勢的皇帝陛下的,而是針對卡波菲爾家族的。斯派爾科居然把所有的貴族都當做獵物,這絕對是不可原諒的事情,卡波菲爾家族已經足夠跋扈了,但他們沒有想到,卡波菲爾家族能夠囂張到這個地步。

    他這麼做,完全沒有把貴族們放在眼裡,或許他們從來就沒有把貴族當做是一回事!

    受害者的家屬也喘著粗氣,其中一個看上去稍微年輕一些的轉身就一拳打在了牆上,留下了一片星星點點的血跡。

    「這件事,我覺得還是應該請陛下來裁定一下。」,長老會的代表最終從嘴裡吐出這句話的時候,手都是微微顫抖的。這群已經離開了政治中心,卸去了爵位和責任,但卻保留了智慧和閱歷的老傢伙已經敏銳的覺察到,這將是一場席捲帝國最高統治階層的巨大風暴。

    剛剛就任的雷恩立刻就要做出選擇,是判斯派爾科有罪,還是給他自由。無論他怎麼選,都意味著他要失去一些東西。判斯派爾科有罪,就意味著新的皇帝要和老的黃金貴族分裂開。如果他選擇放了斯派爾科,那麼他將失去來自貴族們的支持。這是一個機會,不管是對誰,都是一個機會。

    長老會的人收拾了一番之後直接離去,受害者的家屬們也需要考慮考慮接下來的事情怎麼辦,畢竟凶手是黃金貴族,還是卡波菲爾家族下一任族長的有力競爭者。

    當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審問室的大門被關嚴,尼采將椅子搬到了束縛椅的對面,兩人靠的很近,面對面坐著。

    沉默了許久,經手人才甩了甩頭,「你們搞出這麼大的場面,到底想要幹什麼。」,如果說之前他還是一臉懵逼的認為自己是被連累的,那麼在他和尼采有過眼神上的交流之後,他才醒悟過來。就算自己不是他們最主要的目標,其重要程度也和斯派爾科足以畫上等號。

    能做掮客,能把掮客做到足以為黃金貴族們幹髒活的程度,他絕對不可能是一個蠢貨。他不僅不蠢,還非常的聰明,這十幾二十年來接觸到各種各樣骯髒卑鄙無恥下流的陰謀,早已讓他有了非常迅捷的思維和推斷,所以他認定,自己也是他們的「狩獵」目標。

    尼采笑眯眯的樣子加上他胖乎乎的體型,根本從他身上看不出絲毫狠戾,「我很好奇一個問題,作為帝都非常有名的政治皮//條客,你是如何去記住那麼多複雜的關係?」

    帝都乃至於整個帝國的貴族經過幾輪清洗之後還是有不少,如果依照以前的奧蘭多帝國時期來計算,那時候的貴族是現在的幾倍。那麼多的貴族,那麼多的敵我矛盾和仇恨關係,如果不是有真正本事的人,別說記住這些貴族之間的矛盾和關係,就連他們的名字和家族徽章,恐怕都無法記住。

    但是這個傢伙卻做到了,這讓尼采覺得很神奇,尼采自己的工作不能說簡單,但也絕對稱不上複雜。可就算是這樣,他都需要用這個小本子來記錄一些東西,不至於讓自己遺忘,那麼眼前的這個,又是如何做到的?

    經手人聳了聳肩膀,「光明神賜予了我這個能力,我當然要好好的利用了。」,他晃了晃手腕,鎖鏈和壓板碰撞時咣咣作響,「現在能解開了吧?」

    尼采猶豫了一下,從兜裡掏出了鑰匙給他看了看,卻沒有給他,「其實鎖著你,是為了你好,而且現在就有一件工作,需要你去解決。」

    經手人不在意的笑了起來,「說吧,什麼工作?」

    尼采重新掏出一個本子,也掏出了筆,「我們需要更多的消息!」

    末了,可以說是警告,也可以說是威脅,尼採補了一句,「有我們保護你,你和你家人的性命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問題。說起來你三歲的女兒真的非常可愛呢,你的妻子也漂亮,你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你也不希望它因為什麼就此毀滅了,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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