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回到漢朝當老師 作者:郝趙 (已完結)

 
s851165 2017-10-12 10:00: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9 745933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1:30
第120章 嫣然的身世

    這個時代,弓箭的弩機就是殺傷力最大的武器。若是軍隊全都裝備弩機,對抗匈奴的騎兵,就會更加輕鬆。

    只是從秦朝傳下來的弩機大都笨重,而且發射和裝填時間太長,根本不利於連續射擊。

    燕銘一句可以連續發射,就讓劉徹瞪大了眼睛。他爬在圖紙上看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也沒看明白這圖紙上的東西是怎麼做到連發的。

    最後他還是放棄了,自己直起身子,就那麼坐在地上說道:「快點兒給朕說說,這個東西是怎麼連發的?」

    燕銘拿起圖紙,一張一張的收了起來,說道:「這是機械原理,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清楚。要是想弄明白,就要到弘燕堂裡系統的學習,才能慢慢明白呢!」

    「弘燕堂還交這個?」劉徹有些眼睛發直。

    如果燕銘所說的是真的,那麼弘燕堂對大漢的意義遠遠要比這弩機的圖紙重要的多。

    「弘燕堂教給學生的,不只是這個,將來會有許多東西,設計到各個門類。」燕銘把自己對弘燕堂的規劃說了出來。

    劉徹聽的已經痴了,如果國家有這麼一個學校,那麼大漢興旺指日可待。

    如果燕銘告訴他,在後世,這樣的學校叫做大學,全國各地有很多,劉徹一定會震驚。

    「這弩機的圖紙,今天我就給陛下您了。軍侯是不敢指望了,能不能換回一條命,就看你的意思了!」燕銘把整理好的圖紙扔在了劉徹的懷裡,說話間卻毫不客氣。

    看到燕銘氣鼓鼓的樣子,劉徹就伸過去,踹了燕銘一腳,笑罵道:「你這小猴子,還挺記仇。你說你今天打了朕,還抓了朕的命根子,若是朕真想殺你,你還活的了麼?」

    「我告訴你,小猴子只能是老太后叫。你不行。還有,就是你的傢伙的確不小,下次別被我抓住,否則誤傷概不負責。」燕銘這話看似說的硬氣,實際上算是給劉徹一個開心丸。

    從古至今,每個男人都一樣,希望自己有一個巨大的命根子。燕銘的話無疑是巧妙的給劉徹拍了個馬屁。

    果然這隱藏起來的馬屁效果非同凡響,劉徹敏銳的捕捉到了燕銘所要表達的意思,嘴上樂的合不攏,笑道:「太后也不會再叫你小猴子了。怕是不久就要喊你孫女婿了呢!」

    燕銘微微一愣,瞬間明白了過來,這是要把嫣然公主嫁給自己的節奏。

    可下一刻,燕銘就想到了田喜。自己的父親已經和田家定下了親事,這樣做,未免有些對不起田喜!

    看到燕銘臉上的憂色,和緊跟著而來的決然之色。劉徹微微一笑,說道:「怎麼,難道朕的妹子嫁給你,還委屈了你不是。」

    燕銘搖了搖頭,說道:「嫣然公主對我一心一意。而田喜對我也很重要。那是父母明媒正娶給我定下的正妻。我——沒不能負她。嫣然對我……我也沒法面對。」

    沉默了一下,燕銘抬起頭說道:「陛下,你的決定是對的,殺了我,一切就都了了!」

    劉徹看著燕銘,有些發呆。半晌,他忽然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一個皇帝,如此失態,倒是讓人大跌眼鏡。甚至劉徹已經笑出了眼淚,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再笑,而且是毫不掩飾,不折不扣的嘲笑。

    「笑啥!」燕銘翻了翻白眼,看劉徹這個樣子也不會讓自己輕易去死。

    「如果不是朕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朕的燕侯竟然會因為兒女私情急的求死!你確定弘燕堂是你設計建造的?確定這弩機圖紙是你畫出來的」劉徹笑道。

    看到劉徹一臉嘲笑的樣子,燕銘雖然沒好氣,但也突然想起來,這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事兒。

    想明白這點,燕銘也不禁笑了起來,說道:「你這個皇帝太壞,就這麼看臣子出醜麼?」

    「臣子?你還敢說自己是臣子!朕看你就是亂臣賊子。皇帝都敢打!我告訴你,我妹子嫁過去,可必須是正妻。」劉徹鄙夷著燕銘,還不忘了幫嫣然爭取地位。

    「不行,我答應過田喜。我可不想做陳世美!」燕銘說道。

    「陳世美是誰?」劉徹愕然的問道。

    這回輪到燕銘故作誇張的鄙夷了劉徹,似乎是天下皆知的事兒他都不知道,很丟臉的樣子。

    這樣一來,劉徹就更想知道陳世美是誰,忍不住伸出腳,想踹燕銘。

    燕銘也抬起了腳,一臉壞笑的望著劉徹,似乎只要劉徹踹過來,他就會踹回去。

    「快點說?」劉徹踹了他一下,卻是很輕。

    燕銘撇了撇嘴,收回了自己的腳說道:「陳世美呢,這人說起來話長了呢……」

    燕銘把陳世美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中間什麼貧窮少年苦學,什麼少女傾心,不離不棄的照顧。到了最後,少年逆襲,中了狀元,娶了公主,背信棄義!

    一段故事在燕銘的嘴裡說出來,那是蕩氣迴腸,恩怨糾纏,任誰聽了都會痛恨陳世美的忘恩負義。都會同情秦香蓮這個弱女子的遭遇。

    劉徹聽的面紅耳赤,聽到最後,包拯用鍘刀鍘了陳世美,不禁拍案叫絕。

    「你就做朕的包拯。將來咱們君臣一起,把這天下梳理的妥妥噹噹的。」劉徹拍了拍燕銘的肩頭。

    燕銘苦笑了一下說道:「包拯我是不敢奢望。不做陳世美,就心願足矣!」

    劉徹微微一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攥了攥拳頭,說道:「朕成全你,讓嫣然做你的側室,這回你沒有意見了吧?」

    燕銘抬頭看了一眼劉徹,說道:「這樣,又有些對不起嫣然。」

    劉徹苦笑了一下,說道:「嫣然就是這個命!她本來就不該出現在宮中。是朕實在是不忍心看她流落民間。哎……」

    劉徹的一聲嘆息,讓燕銘感到了嫣然的一絲不一樣。

    「嫣然是先皇和一個馮宮娥所生的。而馮宮娥原來是伺候我母后的宮女!」劉徹有些無力的解釋道。

    這事兒和王娡有關係,燕銘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後宮爭鬥的氣息。

    涉及到王娡的事情,燕銘非常不願意牽扯到和王娡有關的事兒之中。王娡是個手段高明,心腸堅硬的女人。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1:30
第121章 你我皆凡人

    「總之,這些後宮之事,很複雜。當年的孰是孰非,朕實在是不想過問。朕只想把先皇留下的骨肉落得個好的收場。畢竟都是劉姓子弟,天家血脈!」劉徹嘆息一聲說道。

    燕銘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的坐著。不多說一句話。剛剛和皇帝廝打胡鬧,那是兩個少年人之間的事兒。是一種感覺和感情。

    可一旦涉及到後宮的事兒,就不是那麼簡單。

    「朕給你一天的時間,去說服田家。若是允准嫣然和田喜一同嫁入你們燕家。那是皆大歡喜。若是不同意,你也還是這般死硬,朕只好要了你這顆腦袋。」劉徹正色說道。

    燕銘心中盤算著,一旦說服不了田喜,那就只能帶著帶田喜一家逃走。可是茂陵的燕家倉促之間,是絕對不能逃走的。總會有所損失。

    一天的時間,什麼準備都不夠。若是他自己逃走,那是綽綽有餘。

    事到臨頭,燕銘只好咬了咬牙,若是田家不好說服。那就只有自己留下來,讓劉徹砍了腦袋。

    一個人活命,讓兩個家族背負的事兒,燕銘幹不出來。

    「你去吧。今天朕和你打的很開心。回去和你身邊的人練練,我也練練,下次你來,咱們再比過。可不能再這麼沒有章法了呢!」劉徹面上似笑非笑的說道。

    燕銘拍打了一下身上沾的塵土說道:「但願還有下次!」

    「朕也希望還有下次。」劉徹也站起身,拍打著身上的塵,淡笑道。

    沒有宮女內侍在,燕銘也不客氣,直接轉身離開了大殿。

    當他推開未央宮大殿的殿門之時,守在外面的宮女內侍還有幾個全副武裝的衛士都驚呆了。看著他一身的塵土,一個個失去了思索的能力。

    「大殿之中發生了什麼?」一個衛士警醒的問道,同時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匈滅也神色不定的看著燕銘,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幹什麼。

    「讓燕侯離去。朕給他一天的時間。」大殿之中,劉徹的聲音響起。

    按劍的衛士聽到皇帝的聲音,立刻向後退了半步,手也從劍柄上離開,恭敬的給燕銘施禮說道:「冒犯燕侯,請見諒。」

    燕銘對他拱拱手,笑道:「職責所在。」

    然後轉身對著大殿裡面大聲說道:「未央宮的路,臣不熟。讓匈滅送臣一段路吧。」

    「准了!」劉徹說道。

    匈滅聽了,連忙上前,一哈腰說道:「燕侯請!」

    燕銘拱了拱手,算是答謝。兩個人就沿著台階走了下去。

    後面的宮女衛士一個個傻呆呆的看著燕銘的背影,都再猜測燕銘有多大的來頭。

    倒是宮中,劉徹有些頹然的坐在了龍椅之上。

    嫣然的身世,一直是母后王娡所忌諱的。當年為了爭奪後位,和栗姬爭寵,王娡用盡了手段。不惜和她並不喜歡的長公主劉嫖聯姻,對付囂張又沒有遠見的栗姬。

    為了讓景帝長留在自己的宮中,王娡甚至在月經來潮的時候,派出了自己的親隨,也就是馮宮娥。

    她讓馮宮娥勾引你景帝,留宿宮中,這樣就避免了景帝到栗姬的宮中留宿。甚至有的時候,王娡還會親手侍奉景帝寵幸馮宮娥。

    一來二去,馮宮娥倒是和景帝——日——久生情。

    不但搞大了馮宮娥的肚子,甚至還有意加封馮宮娥為嬪妃,眼看就要離開王娡這個曾經的主子,成為一個新的對手。

    當時王娡和栗姬征戰正酣,沒有過多理會。直到景帝廢了當時的太子劉榮,幽禁了栗姬之後。王娡才緩過手。

    這時候馮宮娥剛剛生產,不能伺候聖駕。自然是王娡大獻慇勤。沒用幾天,就把景帝的心思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趁著景帝走神的幾日,王娡用見不得人的手段,把馮宮娥逼死,生下的孩子也就不知去向。這件事兒,對誰來說,都是絕對的隱私,原本劉徹也是不知道自己母親有過這般過往。

    可禁不住宮人之間嚼舌頭,終究還是有些許線索流傳下來。某一日,落入了劉徹的耳朵之中,他問明了情況,就把知道真情的宮女太監悄悄殺掉。然後派韓嫣暗中尋訪自己這個妹妹。

    沒想到,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的讓韓嫣找到了嫣然公主。

    同時,韓嫣也另有收穫。那就是王娡之前的身世不清白。她在嫁給景帝之前,就已經婚配金王孫,生下了一女金俗。這種大事兒,若是傳開,定然會讓王娡在太后的位置上坐不穩。甚至對劉徹的皇位也都有影響。

    所以韓嫣聰明的只是說了嫣然公主的事兒,並沒有說發現了金俗。

    後來和燕銘一對話,韓嫣更是做事兒果斷的把金俗一家給滅了門。使得故意透露消息的田蚡失去了拿捏自己的把柄。

    這一切事兒說來平淡,可後面隱含著的重重宮斗大戲,卻是讓人聽聞之後,都會駭然驚心的。

    嫣然此時對王娡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可這個女人就是過不去當年馮宮娥那一關。嫣然在劉徹的宮中,竇太后知道,王娡也知道。只是她們沒有明說。

    但王娡卻採用了一個手段,那就是派人到了邊關,給匈奴王透露出大漢有和親的意圖。

    漢匈之間,戰戰和和的,已經是常態。一聽說大漢有和親的意圖,匈奴王自然就提出了和親的國書。

    王娡想趁著這個機會,把嫣然送到匈奴去。這樣就算是把馮宮娥遺留下來的事兒一了百了。

    可怎麼也沒想到,在她準備對嫣然出手的時候,嫣然懷孕了。

    這件事兒就尷尬啦!如果把一個有身孕的公主送到匈奴去,不但不能和平,甚至還會引來更大的戰亂。

    王娡大怒,發誓要讓嫣然和那不知道的姦夫挫骨揚灰。

    劉徹也大怒,他不知道在自己的重重宮禁之中,誰能把自己的妹妹肚子搞大。

    暴跳如雷的劉徹詢問了嫣然,百般誘導之下,才得知是燕銘在鬧刺客那一夜被嫣然裹挾而做下的事兒。

    按理說這事兒不怪燕銘。可皇家的人會和你講道理麼?

    劉徹立刻下令緝拿燕銘,進入長安等著砍頭。

    嫣然要死要活的說若是燕銘死了她也不活,這一生就要嫁給燕銘。倒是讓劉徹的心也軟了下來。

    燕銘來了,沒等問罪先拿出了連弩的圖紙,這是大功一件。聊天的時候,劉徹又得知燕銘的弘燕堂竟然有那麼大的用途,心中已經不想殺燕銘。

    如今他頹然坐在龍椅上,想的是如何對付自己的母親,太后王娡。

    對王娡,雖然是劉徹母親。但是他從心裡有些反感自己的母親。反感的根源來自於田蚡。如今藉著嫣然的事兒,他能違逆一下母親王娡的意願,心中也是有一些暗爽。

    「這皇帝做的沒味兒啊!倒不如燕銘那小猴子,每日裡快活的緊。竟然還把朕的皇妹給——」劉徹想到這,就覺得燕銘太不靠譜,以後後宮還是少讓他來為好。

    可一想到竇老太后喜歡打麻將的上癮樣兒。不讓燕銘來未央宮可以,不入長樂宮,怕是不行呢!

    普通人日子不好過,皇帝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歸根結底,大家都是凡人。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1:31
第122章 藏剪子

    劉徹在宮中煩惱,而燕銘則跟著匈滅,邊走邊問。他到現在也不知道事態發展到什麼地步,只是知道劉徹要把妹子嫁給自己。

    「燕侯,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啊!嫣然公主,有喜了呢!」匈滅小聲的說著,臉上都是謹慎的神色。

    看那樣子,也就是燕銘問他,他才說。若是別人,他打死也不會說的意思。

    「啊!」燕銘張大了嘴,能塞進一個拳頭。

    他就想不明白,後世夫妻之間要個孩子都費勁兒的要死,長長是幾炮也打不出一個種。為啥嫣然就這麼容易懷上。為啥自己的種就這麼強大?

    「嫣然公主的身世有些複雜。燕侯你還是要小心一些的!」所有的宮人之中,只有匈亡匈滅兩個兄弟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兩個人在當初劉徹盤問宮人的時候,都選擇了閉嘴。他們雖然不是老宮人,但絕對是聰明的宮人,知道這皇宮之中什麼該知道,什麼知道了也該忘掉。

    若不是和燕銘投緣,他斷然不會把這段關於馮宮娥的秘辛說出來。

    燕銘聽了匈滅簡短解說的話,終於明白,自己最不願意的事兒還是發生了。

    如果自己娶了嫣然,就會和嫣然一樣,成為王娡心頭一道過不去的坎兒。如果自己不娶嫣然,那還算是一個男人麼?

    燕銘攥了攥拳頭,用指甲扣了一下自己,疼痛讓他冷靜和清醒了許多。

    如果說之前僅僅是說服田家,讓田喜同意自己娶了嫣然。那麼現在燕銘的心態則完全不同。

    這不是簡單的迎娶,而是娶了嫣然,就會進入王娡的視線。這個女人雖然表現的母儀天下,一片大度的樣子。但她是什麼貨色,燕銘在心中早有定論。

    「她已經登上了太后的位子。可以說在後宮和前朝之中,除了竇太后,此人也是說一不二的。應該不會和嫣然過不去。」燕銘想著事情的前因後果,做了個簡單的判斷。

    在未央宮的宮門口,燕銘再次遇到了李廣。

    這個馬上就要算作老頭的漢子正一臉焦急的望著未央宮,在看到燕銘的一瞬間,他臉上的焦急都化作了驚喜。

    李廣一路小跑的過來,拉著燕銘的手笑道:「我就知道小兄弟你吉人天相,會沒事兒的。」

    燕銘對李廣這種熱情感到意外,卻也很感動。

    他也緊緊的握了一下李廣的手,笑道:「讓老哥哥擔心了。今日我急著去東市田家。等哪天再答謝哥哥的掛念之情。」

    「這麼說就客氣了。你忙你的去,沒事兒就好。」李廣豪爽的說道。

    燕銘抱了抱拳,走出未央宮的大門。沒再多看李廣和匈滅一眼,直接辨明了方向,向著未央宮北邊,東西市的大街走去。

    穿過長安城青石板鋪築的主街道,看著一家家一戶戶鱗次櫛比的古典小房。燕銘有一種在博物館之中的感覺。

    如果這是一個夢該有多好。燕銘狠狠的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下。刺痛告訴他,這個夢和真的一樣,他不可能醒。

    遠遠的,就看到了田家門口,跟隨燕銘而來的燕平正陪著田文、田馮氏站在門口,遙望著未央宮街道的方向。後面影影焯焯的,看身姿就是田喜,還有貼身丫鬟田香。

    「一家子人都在等著,讓你們受驚了!」燕銘看到田家門口的眾人,內心感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田喜第一個看到了燕銘的身影,高興的跳了起來。不管別人怎麼看,她直接繞過前面的田文和田馮氏,跑向了燕銘。

    看著跑來的田喜,燕銘有一種親人重逢的喜悅。他也跑了過去,在鄰近的時候,一伸手,用力的抱住了田喜。

    雖然漢朝人比較開放,但這種當街擁抱的事兒,還是讓人看著很震撼。

    可這一刻,田喜沒有掙扎躲避,任憑燕銘緊緊的把她抱住,身上不住的顫抖。

    燕銘閉著眼,抱了田喜一會兒,這才慢慢的分開。看到了田喜滿是淚水的臉。他笑道:「怎麼了?怕我回不來?」

    「嗯!」田喜流著淚,點頭應道。

    燕銘放開了她,一拉她的手,卻沒拉動。只見她的手藏在寬大的衣袖裡,隱隱的似乎握著什麼。

    「什麼?」燕銘輕輕拂起她的衣袖,就看到了一把磨的錚明瓦亮的剪子。

    「拿這個做什麼?」燕銘輕聲問道。

    田喜臉上一紅,低了頭,聲音篤定的說道:「若是聽到你的死訊,我就,我就不活了。我去陪著你。」

    燕銘內心一震,沒想到田喜竟然是這麼烈性的女子,就連自裁的剪子都準備好了。怕是田文、田馮氏都不知道她有這準備。就是身邊的田香,恐怕也不知道自家小姐竟然做了這樣的準備。

    「傻丫頭,記住了,不論別人生死如何,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你放心,你的夫君沒那麼容易死!」燕銘伏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道。

    「你就會哄人,我都要擔心死啦!」田喜嬌嗔著,剪子也被燕銘悄悄的拿走。

    田文、田馮氏看到兩個人的樣子,也知趣的沒有過來。

    燕銘牽著田喜的手,走到了兩個老人面前。

    「小子,你犯了什麼罪?你老爹剛走,你就被捉到了長安來?」田文看著燕銘問道。作為一個父親,他第一時間關心的是自己的女兒。若是燕銘有事兒,女兒怎麼辦!

    聽到燕山走了,燕銘的心倒是放下了許多。否則以燕山的急脾氣,知道自己被皇帝親衛捉了要殺頭,他還不急死。

    「你這死老頭子,什麼事兒不能進屋說?就你急,就你急。」田馮氏推搡著田文,一邊拉著燕銘往院子裡走。

    燕銘沒事兒回來,一家人的心就都放下了。

    「去叫劉大廚,到對面整幾個硬實點兒的菜。一會兒都到那邊吃去。」燕銘對身邊的燕平說道。

    燕平答應著,帶著劉大廚直接到了對面的酒樓裡去忙活不提。

    倒是田文,進屋剛一坐下,就詢問燕銘,到底為啥被抓進了天牢。

    在他們小老百姓的眼中,只要是皇帝捉拿的欽犯,那都是要下天牢的。

    田馮氏也跟著問,顯然對燕銘一樣是關心。一邊的田喜雖然沒說話,卻也注意的聽著。

    燕銘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田喜,再看了看田香,低聲說道:「這事兒,我能先和二老說麼?」

    田喜水汪汪的眼睛和燕銘對視了一下,極不情願的帶著田香離開了大堂。

    看到田喜離開,燕銘這才起身,走到田文和田馮氏跟前,推金山倒玉柱,直接跪了下來。

    這樣一來,倒是把田文和田馮氏給弄的懵了,不知道燕銘為何行此大禮。就要扶起燕銘。可是他們的手還沒伸出來,就被燕銘阻止了。

    「兩位老人家,燕銘對不住你們。」燕銘跪在那裡,毫不掩飾的把自己被皇帝捉拿的原因說了一遍。然後就閉上眼睛,等著田文和田馮氏的責罵。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1:32
第123章 正室側室的逆轉

    等待燕銘的是漫長的沉默。

    跪在地上,燕銘低著頭,不論田文和田馮氏怎麼罵他。他都會接下來,這事兒不論最初是自己主動,還是嫣然主動。到了最後,燕銘認為自己都是有責任的。

    「唉!」田文嘆息了一聲,說道:「這事兒是皇帝定的,我們也沒有辦法兒不是?罵你也沒啥用,男人嗎,三妻四妾也正常。我們老兩口兒也不求別個,只求你在喜兒過門兒之後,好好待她,不要讓她受氣就好。」

    田馮氏也感嘆了一聲,說道:「喜兒這孩子,自幼就是獨生,咱們雖然不富裕,可是對她倒是百依百順。從來沒有讓她受過罪。事情到了現在這樣,只盼望你待她好一點兒。」

    燕銘愣了一下,沒想到老兩口竟然沒有動怒。他有些懵了。在後世,當街暴打小三,岳丈家老小一起上陣暴揍出軌的姑爺,那可是經常在網絡上傳播的。

    看到田文和田馮氏的態度,燕銘忽然明白了。這是古代,這裡允許三妻四妾。在這個年代,男人若是只娶一個,才是怪事兒。

    想明白這點,他也就明白,為何田文和田馮氏都對這事兒只是表示出了憂慮和哀愁,而沒極力去反對的原因了。

    這樁婚事,牽扯到了皇族。田文早就想明白,若是執意不嫁田喜,必然讓皇族難堪。那麼田家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權衡利弊之下,才壓住火氣,說了那一番話。而田馮氏更是心思細膩之人,對燕銘也真的是極為喜愛。這才沒有說什麼。

    燕銘又磕了一個頭,這才抬起頭來,對著兩位老人說道:「二老放心,燕銘對天發誓,絕對不會讓喜兒傷心難過。」

    田馮氏嘆息一聲,沒說話,也沒接茬兒。倒是田文擺了擺手說道:「女兒嫁給你,就是你燕家的人。對她好與不好,全看你們燕家的家風。自古以來,這小的就不好做。更何況是要喜兒給一個公主做小的,今後的日子,還是要你多照看多包容喜兒……」

    燕銘愣了一下,自己剛剛只說了皇帝要把公主嫁給自己的事兒,至於誰大誰小,他還真的是沒有細說。

    看到田文絮絮叨叨的說話,翻來覆去都是擔心田喜給公主做小不好做,燕銘只好再磕頭說道:「這次成婚,我跟皇帝說了,田喜是正妻,公主做小!」

    「啥!」原本正絮絮叨叨的田文眼珠子差點兒掉了出來,和田馮氏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看兩個人的表情,那是絕對不相信,堂堂的大漢公主,竟然會給田喜做小。

    燕銘拱了拱手,說道:「我和皇帝說的,這場婚事,必須是田喜做正妻,公主做側室,才可以。」

    田文這一次總算是聽清了,也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他驚愕的看著燕銘,實在是想不出,自己這個未來的姑爺是怎麼和皇帝說這話的。

    小皇帝劉徹雖然剛剛登基,可長安城之中都說這小皇帝說一不二。除了竇老太后能挾持一二,其他人誰也別想和皇帝討價還價。可自己的這個姑爺竟然和皇帝要求,讓公主做側室,自己的女兒做正妻。自己的這個姑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田馮氏也愣了。如果說公主是正妻,女兒是側室,那她雖然接受,但卻心中不平。如今事情在燕銘的嘴裡,竟然來了一個反轉。

    女兒是正妻,而公主是側室。田馮氏不但心中那一絲不快散去,甚至還有一絲高興。就是田文也是如此。

    這個時代的男人,但凡有經濟能力的,就是種地的普通老百姓,也要迎娶個側室。更何況燕銘這樣的青年才俊,將來側室說不定要有多少。可他們倆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能夠凌駕於公主之上,成為燕銘的正妻。

    看到兩個人不相信的表情,燕銘咳嗽一聲說道:「原本這事兒也沒那麼順利。只是這公主的生母據說犯了宮中忌諱,導致她在宮中勢單力孤。二來,燕銘不才,給皇帝送去了一樣新鮮玩意兒。原本是打算換取個軍侯噹噹的。如今為了給田喜爭取正室之位,只好把到手的軍侯換了出去。」

    「什麼?」田文和田馮氏久在長安城之中,對軍侯可是太明白了。

    這樣的侯爵,可不是一般的民侯所能相提並論。那是要靠戰場上真刀真槍殺出來的侯爵之位。

    燕銘輕描淡寫的說送給了皇帝一個新鮮玩意兒,就換得了軍侯。這說明他口中的新鮮玩意兒絕對不是普通物件兒。

    聯想到燕銘做出的鐵鍋等炊具,再看看自家使用的桌椅等用具。再想想那讓人上癮的麻將,似乎這小子總有新鮮的玩意兒拿出來給人驚喜。

    既然能拿來換取軍侯的東西,一定極為貴重。可這個軍侯之位,竟然被燕銘換取了田喜的正室之位。不能不說這小子對自己的女兒的確是動了真情的。

    田文捫心自問,若是讓自己和燕銘換一下位置。讓他拿軍侯去換取一個女人為正室的安排,他斷然不會答應。從生意人的角度出發,軍侯的職位在田文心中比女人重要的多。

    而燕銘,對不羨軍侯位,只為女兒身。對田喜能做到這樣的,田文自問,天下再不會有第二個。

    田馮氏是個心細的女人,她詳細了問了一下嫣然公主的情況。

    燕銘把聽說的事兒都給田馮氏說了出來。

    田馮氏聽得連連點頭,說道:「我大漢和親,的確是公主受害最多。這嫣然公主為了避免和親,倒也是想盡了辦法。」

    等到燕銘說道了嫣然公主的身世之時,提到景帝皇帝寵幸王娡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被稱為馮宮娥的時候。田文和田馮氏都豁然變色。

    「馮宮娥!你說的是馮宮娥?」田馮氏打斷了燕銘的話,手有些顫抖的抓住燕銘的雙肩,問道。

    很少見到田馮氏如此失態,燕銘連忙扶住田馮氏,點頭說道:「宮中都說嫣然是馮宮娥的孩子。看情形,應該是不錯。王娡雖然對她不待見,可小皇帝劉徹卻待她極好,仿若一奶同胞的親哥哥一般。」

    「皇帝的名字不能直呼!」田文提醒道。

    燕銘連忙抱拳施禮,感謝田文的提醒。這種話以後還真是要注意,弄不好一句話就會讓人生產生重大的改變,一切都雞飛蛋打。

    「原來他竟然是小六所生。看來傳說之中的事兒,不是假的。小六的確是被王美人賜死的。」田馮氏身子有些虛弱的坐在了椅子上,低聲說道。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當年的王美人如今已經是皇太后。你難不成還有辦法給小六報仇麼?算啦!」田文的手放在了田馮氏的肩頭。

    「什麼報仇啊。只怪小六命苦。倒是嫣然這孩子能嫁給燕銘,今後的日子或許就可以安穩下來呢。」田馮氏嘆息道。

    「是不是還不一定呢。等到時候總有見面的日子,慢慢問詢吧。」田文說道。

    兩個人的對話,讓燕銘有些雲山霧繞的。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不過看情形,他們現在擔心的不是田喜,反倒是嫣然那個古靈精怪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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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西市的糙紙坊

    看著燕銘懵逼的樣子,田文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燕銘聽話的坐在了對面,等著田馮氏平復心情。

    過了許久,田馮氏擦了擦眼角的淚,嘆息一聲說道:「我的娘家姓馮,嫣然公主的生母也姓馮。喜兒又和嫣然年紀相仿,你應該能猜得出,我和嫣然的關係了吧!」

    燕銘張大了嘴,田喜的母親田馮氏娘家自然是姓馮,可她若是不說,燕銘怎麼也不會把這個田馮氏和那宮中的馮宮娥聯繫到一起。

    「其實,我田家,原本不是做糙紙生意的。」田文說道:「最初我們只是長安城一個普通的住戶。要說有什麼特別之處,也就是家境稍稍好一點兒。小五,也就是你伯母,還有小六兒,自幼沒了雙親,就被我爹收留下來。」

    「那一年,孝景皇帝大選宮中秀女。原本是該著小五進宮。只是當時我和小五已經私定終身。小五說若是強行入宮,不如雙雙赴死。」田文再次嘆息一聲說道:「這話讓小六聽到了,說什麼也不允許姐姐入宮。她便代替了她姐姐,入了宮。」

    「開始入宮的時候,還好。經常會有家書傳來。說宮中生活一如既往,過的幾年,皇帝就會放一些宮女出宮,到時候小六也會跟著出來,找個好人家嫁了。」田文說道。

    「我也希望妹妹能找個好人家嫁了,可誰知道後來她來信就變了。說是自己伺候的王美人生了皇子。再後來就說什麼宮中的栗姬和王美人爭奪後位,她身為王美人身邊的宮女,也不可避免的捲入其中。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小六有些危險!」田馮氏說到這,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淚,顯然是心疼妹子的遭遇。

    「直到有一天,現今的皇帝成了當年的太子。可那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收到小六的信。倒是宮裡來了內侍,說是皇后感念小六所做的一切,特意派了個姓蔡的,來教給我們只做糙紙,並且幫助我們在長安開了這個賣糙紙的作坊!」田馮氏說道。

    「現在想來,是那個王美人,也就是現在的王皇后害了小六,心中過不去,這才給了咱們這個糙紙的生意——嗚——」說到這,田馮氏哭了起來。

    她哭的傷心,田文有些手足無措,哄著田馮氏說道:「莫哭了,莫哭了,這糙紙的生意是小六拿著生命換來的,咱們不能昧著良心繼續做下去。你想起來就傷心,咱們不做這個生意就是了!」

    田文輕輕的拍打著田馮氏的後背,小聲的勸慰著。

    「不做了。這些日子,西市又開了一家販售糙紙的。人都說紙張比咱們的要好很多。我就尋思這糙紙的技術,當初是皇宮之中出來的人教給咱們的,別人怎麼能會呢?」田馮氏抽噎著說道。

    「這些日子去打聽,才知道,西市的糙紙作坊是田蚡名下的。田蚡啊,那是當今皇后的弟弟,皇帝的舅舅。現在聯繫燕銘說的,明顯就是針對咱們而來的!」田馮氏搖頭嘆息著。

    皇宮爭奪儲位和後位,本就是血雨腥風。莫說死個把宮女。就是死個成百上千的人也都實屬正常。據燕銘所知,栗姬的親族就死傷殆盡,可見後宮凶險之處。

    可做夢也沒想到的是,這件歷史上都可以當做教科書的爭奪儲位事件,竟然和自己也有了一些關係。

    若是自己沒有和田喜定親,自然不會過多插手。就算是和田喜定親,沒有嫣然的羈絆,燕銘也能保證自己不插手這些齷齪的事兒。

    可如今,王娡這老女人不但舊事重提,抓著嫣然不放,還把田家也牽扯進來,這就不對了。

    在燕銘的心中,做人應該進退有度,這才是正理。

    王娡的做法,和燕銘做人的原則有所牴觸。若是旁人,他也不會過問。可如今王娡已經威脅到了田家的生意。這事兒,他就不能不管了。

    和王娡這女人斗,燕銘自認為純屬是拿雞蛋碰石頭。他可沒蠢到在這個年代去和皇帝的老媽頂著幹。

    「田蚡是麼?造紙是麼?」燕銘微微皺了皺眉,沒有多說,只是在心中記下了這件事兒。

    「造紙的事兒,等喜兒的婚事結束,咱們就不做了。這些年的積蓄,也夠咱們活著的了。」田文寵溺的安慰著田馮氏。

    「嗯!」田馮氏完全沒了往日的從容,宛如一個小女人一般。

    「倒是現在這事兒,還得你出面和喜兒說說。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過得去這道檻兒呢!」田文說道。

    「你們在外面等著,我進去看看喜兒。」田馮氏知道田文的意思。自己的女兒雖說從小知書達理,為人豁達大度。但這種兒女私情的事兒上,卻不一定拿得起放的下。

    田馮氏擦乾了淚,平復了一下心情,就走進了田喜的閨房。留下了田文和燕銘在外面。

    「剛剛你伯母在,我也沒說。等你們的婚事之後,這裡是不能待了。我尋思著,去茂陵那邊,你看……」田文說了一半,就被燕銘打斷。

    「茂陵那裡有的是房子,我已經給二老留下了一套。你們隨時可以過去養老。不過這邊的糙紙生意,咱們卻不能放了。這十幾年的經營,也是心血。您老若是不願經營,可以給孩兒留著,您就看著,我讓田蚡的西市關門。」田馮氏走了,燕銘也沒了顧忌。

    有些事兒,只有男人之間才能商談。

    「什麼?」田文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這東市的糙紙坊是他的心血,說放棄就放棄,對田文來說,也是難以割捨。如今看燕銘說的信誓旦旦,他原本已經僵死的心瞬間活絡了一些。

    「你真的能讓田蚡關門?」田文問道。

    「這做生意,可不是比誰官大!有顧客那才叫生意。顧客從哪裡來?同樣的貨物,顧客挑的是東家。可若是貨物不一樣,那麼顧客挑的就是貨物的品質了呢!若是咱們的貨物品質高過西市的,咱們服務態度也好過西市的,那結局會怎麼樣?」燕銘笑問道。

    「那還用說,若是這樣,加上咱們手裡的老主顧,把他西市擠垮掉,也是應有之事。」田文拍了桌案笑道。

    「糙紙的技術問題,我來解決。剩下的就是販售。您老願意,咱們爺倆兒就和他們鬥上一場。您老若是不願意,那就去茂陵,在那邊喝茶養老,看著小子給你唱一處好戲。」燕銘笑道。

    「養老?誰願意養老?你看我老了麼?」田文吹了吹鬍子,瞪眼道:「你若是能弄出比他西市更好的紙,老夫就在這和他們耗下去。不為別的,就為小六兒換來的這一切,也不能就這樣垮掉啊!」

    燕銘點了點頭,笑道:「您就放心吧。到時候不光是紙。我讓那些能讀書識字的,都來您這裡採購,您就準備數錢就行了。」

    田文哈哈大笑,對燕銘他一向信任。就憑這小子能夠在短時間內搞定皇帝和公主,沒什麼事兒是干不成的。

    爺倆兒聊得正高興,田馮氏從屋裡走了出來,望著燕銘,輕聲說道:「田喜說讓你進去一趟,有話要和你說。」

    燕銘愣了愣,倒是田文,輕輕的踢了他一下,笑道:「我的女兒我知道。這就是答應你了。只是心裡別著勁兒,你去哄哄就好啦!」

    燕銘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岳丈,怎麼都覺得這老田文對自己都快趕上兒子親了。

    拱了拱手,燕銘就進了田喜的閨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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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娶兩個

    回茂陵,燕銘是做的大車。不因為別的,就因為渾身疼。田喜的確是同意和嫣然公主一起成親。

    可同意是同意,這口氣還是要出的。於是倒霉的就是燕銘,渾身被田喜給掐了個遍。甚至胳膊上還咬了兩口。

    田喜下口的確不輕,要的燕銘蛋都跟著抽筋疼了才松口。

    這事兒燕銘也沒招兒。只能是挺著,畢竟是自己先對不起人家的。好說歹說也是說不過去。

    婚期眼看就要到了。家裡燕山忙活著,都準備的挺好。

    燕銘回到茂陵,先去工地轉了轉。弘燕堂的建設已經接近尾聲。如果沒啥意外,下個月就能夠投入使用。

    茂陵邑的建設也開始籌備。依舊是一道道深溝。對於足可以並行馬車的下水道,很多人都不理解,只有燕銘心裡明白,這是一勞永逸的做法。為後世的子孫們省卻很多麻煩。

    有的時候,燕銘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還是特權階層最為尊貴。什麼都可以慢,唯有特權階層的東西不能慢。

    他才走沒幾天,這溫泉行宮就已經把地基打造完了。甚至藉著皇族的名義,西邊給百姓的溫泉會館也建造的極為順利。

    什麼都需要搭上順風車,這工程也是不能例外啊!

    「侯爺,那個周大光總在人前人後說你壞了龍脈,要不要把他——」燕平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抹的動作。

    燕銘搖了搖頭,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況且他已經和那麼多人說了,就是做掉了,也難保不傳出去。到時候傳到皇帝耳朵之中,說我畏罪殺人,更解釋不清了。」

    「那怎麼辦?」燕平有些憤憤不平。

    「還是照老規矩,給吃給和,讓他該幹活幹活兒。不優待也不薄待。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鬧騰到皇帝耳朵裡,我有辦法治他。」燕銘篤定的說著。

    他和皇帝現在的關係非常微妙。兩個人在未央宮大殿上算是不打不相交。不過這種威脅到劉家天下的傳言,燕銘不得不小心應對。

    「這個周大光如果只是一個小人物,我待他已經是仁至義盡。總叫他不至於誣陷於我。看來這人不那麼簡單,莫非有什麼後台?」燕銘思量著,不知道為啥,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在長安街頭的那次遇刺。

    遇刺有些不準確,來人似乎並沒有想殺死自己,似乎要讓自己去見什麼人。

    這個周大光,自己也好幾次給他留了縫隙,如果是聰明人,早就逃了出去。可這人並不走,只是在這裡礙眼,倒是要小心應對一下。

    轉眼之間,就要進入六月。燕銘的婚期定在六月初六。

    這幾日,燕家所有人都忙活的不亦樂乎。燕陳氏老夫人更是成了全家的主事兒,一切調度都要聽她的。

    燕山在老娘的指揮下,也忙的亂轉。有的時候他也會感嘆,自己結婚的時候,娘怎麼就沒這樣上心呢!

    平安喜樂、榮華富貴,這八員大將可算是派上了用場,每日裡為燕銘將近的婚期坐著準備。就連一向木訥的黃先生,也在孩子們的帶動下參與進來。

    全家的忙碌一下就顯得燕銘有多老實。

    他依舊是每天和韓嫣帶著兩千胡騎校尉軍,早晨開始五公里越野。然後就是各種練兵。

    誰也沒注意到,燕銘這些日子總是泡在軍營之中。除了那些他必須上的課程之外,有時間他就到軍隊之中,和將士們摸爬滾打。

    年輕的侯爺,性子好,花錢大方。軍士們最是喜愛。而且這個侯爺竟然也每天跟著他們五公里越野,絲毫沒有養尊處優的樣子。這樣同甘共苦的將軍,最得士兵的喜愛。

    誰都知道,這樣的將軍不會把士兵自己丟下,獨自逃走。

    弓馬騎射,這些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學會的。燕銘也沒指望自己能學會這些。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將來帶隊出擊的時候,能夠不拖大家後腿就好。

    別的事兒,燕銘都覺得自己很大膽。可結婚這件事兒上,他總有一個邁不過去的坎兒。就是兩個女人一通娶了。

    這事兒他總覺得不好說,甚至回來之後,幾次三番的想和燕陳氏老夫人說清楚了。可話到嘴邊,總也覺得說不出口。

    燕家,到現在都不知道要迎娶的是兩個新娘子。其中有一個還是公主。

    看著婚禮籌備的越來越完善,燕銘還是硬著頭皮去找了燕陳氏老夫人。

    「奶奶!」燕銘有些扭捏的進到了燕陳氏老夫人的房中。

    燕家的新房早就準備好了,都是燕銘設計的。用的是自家的水泥青磚,窗戶依舊是窗戶紙。玻璃燒製的還不成熟,燕銘沒有先裝玻璃窗。

    所以,燕陳氏還是在老房子裡。看到燕銘一臉便秘的表情,燕陳氏就嗔怪道:「你這小子,要結婚了也愁眉苦臉的。難道田喜兒還不如意麼?」

    燕銘只好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奶奶,喜兒很合孫子的意。只是——」

    「只是啥?有話就和奶奶說。我孫子娶媳婦,啥事兒奶奶都包著。有話儘管說。」燕陳氏老太太說道。

    「那啥,那個這次娶媳婦,有點兒意外。」燕銘還是訥訥的,不好意思開口。

    「你這孩子,啥時候說話開始不透漏了呢?」燕陳氏這幾天高興的都忘記了自己的這個孫子,到現在,她才發現這個婚禮的男主角有些不對勁兒。

    「奶奶,你說我一下娶兩個媳婦,好不好?」燕銘思量了一下,繞著圈子問道。

    「啥?娶兩個?那敢情好了!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你奶奶我倒是真的高興。咱老燕家的男人顧家,懂的賺錢之道。可就一點不好,不會哄女孩子。這麼多年,人家都是三妻四妾的。只有老燕家的男人,就那麼一個。」燕陳氏老夫人想到了自己的公公是只娶了一個,生了自己的夫君。

    夫君又是娶了自己,生下了燕山。燕山也是娶了一個,生燕銘的時候就難產死了。這個敗家子兒竟然沒有再找。

    「奶奶,這回好像就是要娶兩個回來。」燕銘小聲說道。

    「啊!」燕陳氏老夫人淡然的應了一句,可突然就怔住了。

    「你再說一遍?啥?」燕陳氏愣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燕銘說話的含義。看孫子的樣子,燕陳氏知道燕銘沒有說謊話。

    「這次要娶的是兩個,一個是田喜,還有一個是,是嫣然。」燕銘紅著臉,在古代或許這不算什麼。但是作為一個受到過現代教育的人,雖然做夢都想娶兩個老婆,可事到臨頭,還是害羞。

    「田喜,嫣然。行啊,孫子。你算是給老燕家張臉啦。」燕陳氏老夫人愣怔勁兒過了,剩下的都是高興。伸手在燕銘的肩頭晃了晃,摸了摸他的腦袋,愛憐的說道。

    「快點兒給奶奶說說,這個嫣然是什麼來頭?」燕陳氏老太太說道。

    「嫣然是現在的皇帝的妹子,是竇老太后的孫女兒!」燕銘只好說出來。

    「皇帝的妹子,那不就是公主嗎!還竇老太后的孫女兒……不是,你說你娶的是個公主!」燕陳氏老夫人被燕銘整的一驚一乍的,已經不能正常思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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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牛逼的主婚人

    「是公主。」燕銘把嫣然的來歷和老太太說了一遍,又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兒,嫣然已經有了孩子。」

    「噗通」燕陳氏老太太聽到這,剛站起來一半的身子轟然坐了下去。沉默了半晌,才顫抖著手,指著燕銘,笑道:「好小子,你去長安也沒幾趟,怎麼就干了這麼大的事兒呢!」

    燕銘只好低下頭,嘿嘿傻笑。這事兒的細節,他可不敢和老夫人說。

    「不過話說回來,這娶皇帝的妹妹這事兒,咱們家可是第一遭兒。她是金枝玉葉兒的,原該是有許多的規矩。可既然嫁到了燕家,一切也只能按照燕家的規矩辦。」淡定下來的燕陳氏恢復了冷靜。

    幾十年的光陰,任誰都會淡定處理許多事情。

    看著老奶奶的淡定,燕銘笑了一下,話說開了,那種羞澀也就沒了。他湊到燕陳氏跟前,笑道:「奶奶,嫣然來了是做小。正妻還是田喜。」

    「啥!」燕陳氏除了這個『啥』字,也真的說不出來更多的話。就剛剛這一瞬間,眼前這個孫子已經給了她無數的刺激。

    又是娶公主,而且公主還是二房。這事兒恐怕是前無古人,後面有沒有來者,燕陳氏老夫人沒有後知五百年的功力,自然也就不去多想。

    祖孫二人這邊話說明白了,那邊燕三已經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外面來了內侍,說是皇帝派來的,讓侯爺去接一趟。」

    聽到『內侍』兩個字,燕銘和奶奶告辭,轉身走了出去。

    來的不是匈滅匈亡兄弟二人。而是一個新面孔的內侍,並沒有劉徹的詔書。

    這個內侍極為靈巧,見了燕銘先躬身施禮,滿臉堆笑的說道:「侯爺,小的長福,是長樂宮竇老太后派來幫著安排侯爺婚禮的。」

    燕銘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這是竇老太后愛孫心切。想派個懂得宮中事物的人來主持幫襯這個婚禮。

    「匈亡匈滅呢?」燕銘隨口問道。

    「原本陛下是想讓兩位內侍過來的,可老太后說了,這兩個人的名字不好,又是滅又是亡的。說等什麼時候陛下派人去到匈奴宣旨,再讓他們過去。燕侯的婚禮,務必要討個好口彩,這不就是長福過來啦!」長福說話好聽,語聲也讓熱舒服,不愧是竇老太后身邊的內侍。

    燕銘對這些敢於割了自己小弟弟當內侍的人,向來不敢小瞧。客氣的請長福到燕家大院兒之中。

    長福看著燕家的老宅院,笑道:「燕侯該不會是在這裡迎娶兩位貴人吧?據我所知,後面已經蓋好了新房子。」

    燕銘連連點頭,說道:「新房的確在後面。按照老奶奶的意思,現在前面老宅舉行成婚大禮。為的是慰藉燕家的祖輩。」

    「這是好事兒,老太后最喜歡不忘祖宗不忘本的人。」長福順著燕銘的話,小拍了燕銘一個馬屁,順便還透露出了竇老太后的喜好。

    燕銘很喜歡長福這樣的內侍,倒是起了結交的心思。

    「長內侍,燕銘的婚禮如何定奪,別的都不作數,就看您的了。」燕銘拱手說道。

    「這個你放心。婚禮大事兒,我也經過幾場了呢。保準丟不了燕侯的人。」長福哈哈大小。

    燕銘也笑著,拉著長福進到了燕家。

    長福也是個通透的機靈鬼。第一件事兒,竟然是去拜見燕家老夫人。他久在竇太后身邊,深知,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夫人,那是最喜歡人家尊敬重視的。每次這樣做,都會得到竇太后的上次。果不其然,燕陳氏老夫人也賞賜了長福一些金錢。

    燕家的事兒,有了竇老太后派來的人忙活,這一切就都順當了。

    燕陳氏老夫人也閒了,心裡頭就琢磨著兩個沒過門的媳婦將來給燕家生下幾個大胖小子。燕山聽說燕銘竟然把公主一起娶了,那心情也是從未有過的好。

    一時間,燕家成了茂陵街頭巷尾都談論的人家。都說燕銘厲害,小時候那麼紈袴,如今竟然出息的換了個人似的。

    每每聽到這話,燕銘都覺得心中一寒。自己明明就是換了個人。原來的燕銘或許已經摔死在東山斷崖之下。

    一想到自己要成婚,就想到那斷崖下的屍骨。

    燕銘把糙紙剪成了銅錢的摸樣,裝了滿滿的一包,讓燕平提著,就去了東山斷崖下面。在那墓前燒了一通紙,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話。

    燕平一直站在遠處等著燕銘,看到他和這墳墓絮絮叨叨的說話,不免有些想笑,可一想到死者為大,燕平就沒了笑的心思。

    祭奠一下墳冢中的人,燕銘的心好受了一些。這才起身離開。

    嗅著谷底濃重的硫磺味道,燕銘在盤算著,怎麼把這個山谷弄到手。最穩妥的辦法是劃歸到自己的封地之中。到時候從劉徹那裡要個什麼專營權利,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開發這山谷之中的硝石和硫磺。

    迎親,是中國從古至今必不可少的流程。

    因為茂陵距離長安太遠,想要到長安迎娶,根本來不及。

    這就看出皇家的實力。

    六月初五的一早,茂陵外面突然就多了一片片營帳。這些營帳和一般的營帳不同,都是紅綢裝飾的,看上去一片喜慶顏色。

    早有家人告訴了燕銘,外面突然出現了營帳,一片祥和喜慶之色。

    燕銘帶著燕平燕安出去轉了一圈,就確定是送親的儀仗。

    他立刻準備過去,就看到裡面出來了一隊人馬。沒有穿甲冑,都是一身喜慶的常服。為首的颯爽英姿,正是自己的二哥公孫敖。

    看到燕銘,公孫敖翻身下馬,就跳到了燕銘的跟前,笑道:「老四,你的大婚。哥哥們原本應該過來。只是皇帝說了,我們這都是娘家客兒,別怪哥哥們不能去你那邊啊!」

    見了公孫敖,燕銘有些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笑道:「這次送田喜和嫣然的是誰?」

    「誰?你可猜不到。」公孫敖買了個關子,笑嘻嘻的說。

    燕銘白了自己這個結拜的哥哥一眼,說道:「難不成是當朝宰相竇嬰?」

    公孫敖搖了搖頭,轉臉看著後面,一員大將身穿甲冑,帶著一隊衛士,也走了出來。遠遠地見了燕銘和公孫敖,立刻調轉馬頭,趕了過來。

    「李廣將軍!」燕銘微微一愣神。

    對面的李廣已經帶馬過來,老遠就喊道:「燕侯今日大喜,老李廣給你賀喜啦!」

    「這可不敢!小子燕銘感念將軍的恩德,將軍能來,那是給了燕銘莫大的面子呢!」燕銘笑道。

    「可惜啊,你的這次婚禮,李廣是不能陪你大醉一場嘍。等下次的,下次再結婚,咱們定然不醉不歸。」李廣哈哈大笑道。

    燕銘一陣惡寒,如果在後世婚禮上說下次什麼什麼的,那簡直就是詛咒人家離婚,可這個時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這樣說話,就不犯什麼忌諱了。

    「老四,這回知道誰來送親了吧!」公孫敖擠了擠眼睛,笑道。

    燕銘不是傻子。皇帝的親衛公孫敖在,未央宮的衛尉將軍李廣也來了,那未央宮之中的主子恐怕也是在這裡。

    他做夢也沒想到,劉徹竟然會親自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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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約法三章

    別人尚可接受,是劉徹親自來,燕銘就不得不鄭重其事的去拜見一番了。雖說君臣之間一場拳腳,已經沒了一些規矩。可人前畢竟還是要遵守遊戲規則不是。

    還沒等燕銘回家穿上齊備的朝服,劉徹的詔書就已經傳達過來了。說是讓茂陵侯燕銘不必拜見,安心準備婚禮就好。

    燕銘倒是很感到意外。不過既然皇帝有了話,自己也懶得走這個過場。後世的婚禮他還真沒少參加過。總覺得新郎新娘在台上被司儀擺弄的活像兩個傻子。座下的賓客多是來隨個分子,吃口飯就走。

    對婚禮的儀式感,燕銘沒有那麼多的追求。他只相信自己的內心。如果真心對某個人,絕對不取決於儀式。

    燕銘剛一回家,就被三親六故給看管起來。

    「我說銘兒啊,明天就是你大婚的日子。可不敢再亂跑了啊!」

    「是啊,快點兒試試新衣服。明天娶新娘子穿的,可馬虎不得。」

    看著燕銘被擺弄的像個猴兒,他的學生們在外圍捂著嘴,嘻嘻而笑。就連一向古板的黃先生也發自內心的笑著。

    整個燕家,都是一派和諧的樣子。

    只有燕銘,因為長安的那次遇刺,還有周大光神神叨叨的鬼話,讓他的心有些不舒服。所以,這一次婚禮上,獨獨少了韓嫣。

    韓嫣帶領著兩千胡騎校尉軍,看似執行訓練,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這兩千胡騎校尉軍時刻都是處於戒備狀態。一旦有事情發生,這些經過了一段時間越野訓練的軍士,會第一時間趕赴處理。

    傍晚的時候,劉徹來了。

    這一次,他依然是一身常服。雖然掛著主婚的頭銜,可他卻是個掛名卻不辦事兒的主兒。

    一個是他作為皇帝身份,這樣直接主持自己妹子的婚事,不太好。二是為了給燕家省卻許多麻煩。否則婚禮上,人人見了他這皇帝都誠惶誠恐的,也就沒了喜慶的氣氛。

    所以,主要的主婚人是劉徹,而他還有一個副手——竇嬰。

    竇嬰才是燕銘這一次的真正主婚人,也算是代天子行事。

    一身常服的竇嬰和劉徹沒有到燕家大院兒之中,而是讓李廣叫了燕銘,直接進入了已經竣工,就等著投入使用的弘燕堂。

    就在弘燕堂的最中央操場上,一道從地下湧出的泉水被一個雕塑分為兩股。一股朝東,一股朝西。

    而雕像,正是一本打開的書,書頁兩邊開了小洞,溫泉水就從小洞之中流出。

    「這雕像很有意思。」劉徹和竇嬰都沒見過紙質的書,看著很新奇,也不知道什麼寓意。

    燕銘指著雕像說道:「這是紙質的書。將來,我弘燕堂的所有學子,都要用這種書來學習。正所謂知識就是力量,這書中流淌的,就是我強漢的力量源泉。」

    「好,朕就等著看你這弘燕堂如何成為我大漢強盛的源泉。」劉徹半開玩笑的說道。他登基以來,對外的狀態一直都是韜光養晦。裝作紈袴的樣子,其實心中的抱負之大,不問可知。

    竇嬰算是比較瞭解他的,也抬頭看著那書的雕像,忽然說道:「我的子侄之輩,都已經過了求學的年齡。倒是我有個小孫子,竇庭,如今剛好到了求學之年,不知道能否進入弘燕堂學習。」

    「當然可以!」竇嬰的面子一定要給,更何況,這樣的官老爺,學費自然是不能少給一分的。

    一邊的李廣突然笑道:「說什麼書是強漢的源泉,我看強漢最需要的還是騎射。」

    這突如其來的話,讓和諧的氣氛有些散。

    劉徹雖然點頭稱是,看不出絲毫變化,但燕銘卻知道這傢伙心中肯定記住了李廣的話。竇嬰是武將出身,對李廣的話倒也是贊成態度,但心中知道這時候不該說。

    只有燕銘恨不得把李廣拽到一邊狠狠數落兩句。怪不得老李廣一輩子都沒辦法封侯,就這種政治覺悟,劉徹沒有砍了他的腦袋,只是說他『數奇』,就已經是仁慈的很了!

    李廣耿直,但卻不笨。話出了口,就知道自己說的不是時候,臉上微微一紅,接著說道:「我的小子李陵如今也到了求學的年齡,請燕侯也給調教調教。」

    燕銘本想給他來個學費加倍,可一想到前幾日自己要被皇帝砍腦袋的時候,李廣焦急的樣子,心中還是原諒了這個聰明但卻耿直的將軍。

    「各位的後輩只管來,成不了才,我燕銘負責。不過我可學著高祖皇帝的辦法,跟你們約法三章。」燕銘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哦?」劉徹聽燕銘說道了約法三章,不禁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你說說,我聽聽。」竇嬰笑道。

    一邊的李廣也直著脖子,等著燕銘的下文。

    「第一,弘燕堂的教務事項,不允許各位干預。」燕銘舉起一根手指說道。

    「這個自然,你是先生,是老師。課業如何教,自然是你說了算。」竇嬰笑道。

    燕銘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課業,是教務。也就是說,進了弘燕堂,一切都是弘燕堂的先生老師說了算。在弘燕堂之中,除了老師,誰都沒有權力質疑。」

    燕銘這條規矩很霸道,直接把在場的三人都震住了。除了李廣,竇嬰和劉徹,那可是當今天下真真兒的數一數二的人物。

    「第二條,想要進弘燕堂,必須經過弘燕堂的考核,並且遵守弘燕堂的章程。」燕銘舉起第二根手指說道。

    「這是自然,哪家學堂都是這個道理麼!」劉徹對第一條耿耿於懷,對這第二條倒是蠻贊成。

    「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兒,各位的學費是不能拖欠的。」燕銘呲牙笑道。

    「奸商嘴臉暴露出來了吧!」竇嬰笑道。

    李廣也搖頭,指著燕銘卻沒說出來啥。君臣幾個人被這最後一條弄的氣氛和諧。談錢不傷感情!

    進弘燕堂的大門,就是這知識噴泉。算作一道屏風。

    繞過了這道屏風,整個弘燕堂才一點一點呈現在了劉徹、竇嬰、李廣三人的面前。

    弘燕堂佔地極廣。燕銘初步設計了幾個學院,分別是物理學、化學、數學、文學、其他雜學。

    更是建造了一個實驗樓。在實驗樓的後面,更是有試驗場,為的就是將來製造一些這個時代沒有的東西做實驗。

    當然,弘燕堂的圍牆也是極為高大,想要從外面翻越進來,就算是高手也要費一番手腳。這也是燕銘為了將來保密措施做得初步準備。

    看著弘燕堂高大的、和現代很像的教學樓,劉徹等人徹底的被震撼了。他們從沒想過房屋可以如此建築。

    燕銘指著劃分出來的一塊兒塊兒地方,給幾個人詳細介紹。什麼教學樓、實驗樓,什麼試驗場,操場——

    看著如此龐大的弘燕堂,劉徹突然覺得失去了什麼一般,偷偷的拉住燕銘,低聲說道:「你的約法三章,真的不讓朕插手弘燕堂的事兒?」

    「外人絕對不可以插手。誰都不能例外!」燕銘似笑非笑的低聲回道。

    劉徹的眼裡爆出一絲火花,如果這裡真的是力量的源泉,他作為大漢的皇帝,怎麼能不控制住這種強大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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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院長

    敏銳的捕捉到了劉徹的眼神變化,燕銘輕輕一笑,湊到了劉徹跟前,輕聲說道:「不過我這弘燕堂將來還缺一個總攬大局的院長,不知道陛下有沒有興趣?」

    劉徹眼睛一亮,看著燕銘,會心的一笑,說道:「朕每天要看好多奏疏,政務繁忙,怕是不能經常在弘燕堂管事兒呢!」

    「這個關係倒是不大。弘燕堂有人管教學,也得有人做管理不是!」燕銘呵呵笑著說道。

    劉徹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一邊的竇嬰都看不過去了。也過來建議陛下親自當這個院長。

    三個人就和小孩子玩兒過家家一般,都知道是假的,卻也玩兒的不亦樂乎。沒有辦法,這就是和帝王辦事兒的方法。講究的就是三推六讓,這才答應。

    劉徹在弘燕堂走來走去,越看越覺得這弘燕堂的建築很是實用。想到趙綰王臧讓自己建造的明堂辟雍雖然規模宏大,實用功能卻是不多。

    搖了搖頭,劉徹還是放棄了按照弘燕堂改造未央宮的想法。弘燕堂是學堂,注重實用是對的。

    未央宮是皇權之地,要的就是那股子睨視天下的架勢。如果改建了,帝王皇家的威嚴勢必要減少許多。對於彰顯皇權地位來說,還是趙綰王臧的明堂辟雍來的實在。

    君臣四人人意猶未盡的離開弘燕堂,就分別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明日就是燕銘的大婚之日,這個新郎卻不安分的到處跑,倒是急壞了老太太。這回看到燕銘從外面回來,立刻把燕平叫了過來說道:「燕平啊,你就什麼也別幹,現在的事兒就是把燕銘給按住了,可不能再亂跑了呢!」

    燕平拱了拱手,笑道:「老夫人放心,我這就去跟著侯爺。」

    「跟著是跟著,別你倆一起沒影了——」燕陳氏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她可不敢相信自己的孫子。這傢伙看上去老實,內心卻是誰也捉摸不透。

    「哪會呢!」燕平答應著,迎上了燕銘,就如同鐵塔一般,直接跟在了燕銘的身後,不論燕銘到哪裡,都會有燕平的身影。

    「我說燕平,你累不累?」燕銘實在是被他跟著的有些煩了,忍不住問道。

    「不累,倒是侯爺你要好好休息。明天可是要娶親的,而且一下來了兩個。你晚上可要悠著點兒,這活兒可費力氣呢!」燕平嬉皮笑臉的說道,一點兒也沒了曾經將軍的架勢。

    燕銘對著他瞪了一眼,笑道:「咱們燕家的規矩,簡直都沒了。竟然這樣開我的玩笑。小心日後我扣你軍功。」

    一聽到軍功,燕平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他曾經是將軍,大漢朝的將軍,哪個不盼望著戰場殺敵立功,歸家封侯拜相?

    和周亞夫捲到一起,功勞沒立上不說,還丟了官職,就連家人也都害的妻離子散,沒了音訊。如今聽嚴明說道軍功,就知道侯爺有意帶著他們重新上戰場。

    「侯爺,若是能讓我等重新有翻身的機會,我們就是燕家的奴家,以後世代都願意給燕家做奴僕,不論官職高低。」燕平抱拳拱手說道。

    「什麼奴家,搞得和小娘皮似的。這樣的關係應該叫做啥呢?叫『黨』,你們就是『燕黨』。」說完,燕銘就覺得哪裡不對,仔細回味一下,恨不得抽自己的大嘴巴。

    『燕黨』和『閹黨』諧音,不自覺的就把自己搞成了太監,這事兒他可不干。

    倒是燕平,叨咕著『燕黨』,搖頭晃腦的還誇獎燕銘想的詞兒好。

    燕銘連忙制止了燕平的說法,大聲道:「我這就是隨口說說,你可不能再這樣說了,否則將來有出征的機會也不帶你。」

    燕平立刻閉上了嘴,眨著眼睛看著燕銘,他覺得『燕黨』這個詞兒真的很好,不知道自家的侯爺又犯了什麼病!

    就算沒有燕平的盯著,燕銘也不準備再出去了。婚禮前該辦的事兒都辦完了。剩下的就是等著娶親了。

    明天,田喜和嫣然都會嫁過來。一想到這事兒,燕銘就睡不著覺。這在後世是每個男人敢想不敢做的事兒,如今竟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而且田喜和嫣然兩個人都是美人,一個小家碧玉,一個有些公主的小脾氣小任性。共同的就是生的極美。

    這種好事兒,燕銘這個在後世沒錢沒地位的人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如今竟然一下娶了兩個美女,換了誰都會睡不著覺。

    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睡了幾個小覺,卻儘是做夢。一會兒是後世,一會兒是大漢,傻傻的分不清。

    等到第二天燕銘醒來的時候,竟然有些眼圈發青,看上去有些憔悴。

    燕陳氏老夫人對自己的孫子最為重視,一眼就見到了燕銘的黑眼圈兒,雙手摸著他的臉說道:「就怕你這幾日總出去跑,累著了。可誰知道還是這樣了呢!」

    「不礙事兒的!」燕銘拉著老奶奶的手說道。

    「你過來,有件事兒奶奶得單獨告訴你呢!」燕陳氏拉著燕銘進了燕家的祠堂,裡面供奉著燕家幾輩子的祖宗。

    「奶奶,什麼事兒啊,還要到祠堂之中偷著說。」燕銘問道。

    「我孫子一下娶了兩個上等的姑娘,一個還是公主,這事兒是光宗耀祖的,所以讓燕家的老祖宗都看看。」燕陳氏把祠堂之中的長明燈撥了撥,火苗更大。

    「銘兒啊,今天你娶了兩個媳婦,這是大好事兒。可奶奶得告訴你,新婚之夜,那是要和媳婦圓房的。原本也沒什麼,可這一下娶了倆,奶奶就不得不提醒你,到時候你誰也別冷落了啊!」燕陳氏老夫人提醒道。

    燕銘的嘴裡瞬間苦澀起來。

    這事兒對他來說有難度。前世就不是個花心的人,怎麼同時面對兩個女人?

    不過老奶奶的叮囑,他不敢違逆,硬著頭皮點頭答應了。反正晚上圓房的時候,老奶奶也看不見。

    兩個人在祠堂裡給老祖宗磕了頭,才走了出來。

    長福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在他的吩咐下,早有各等僕人上來,圍著燕銘七手八腳的一通折騰。

    還別說,一番折騰下來,燕銘立刻和換了一個人似的。一身簇新的紅袍,顯得他格外的精神百倍。

    這邊剛剛準備好,那邊就聽到鑼鼓喧天的聲音,周圍的樂聲不知道何時安排下的,突然就響了起來。

    更是有弘燕堂的學生,一個個歡蹦亂跳的跑了出來,手裡都牽著各色綵綢。隨著黃先生的手勢,這些學生不斷的揮舞綵綢,使得已經院牆倒塌的燕家頓時多了許多熱鬧的氣息。

    韓嫣沒來,帶著軍隊在外圍警戒駐紮。但是卻給燕銘派來了二百精銳,說是幫著他迎娶新娘。

    可燕銘心知肚明韓嫣的想法,這二百人就是純純的過來保護自己的。

    一切在長福的安排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花轎車輦都準備好,燕家的迎親隊伍鑼鼓喧天的就出了茂陵,向著外面的大帳方向走去。

    遠遠的,大帳那邊也傳來了鑼鼓聲,甚至能夠看到兩個金碧輝煌的車輦一前一後的停在了軍帳之外,裡面不用說,自然是兩個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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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結髮為夫妻

    到了新娘車輦停放的大帳門口,守護大帳的軍兵在李廣的帶領下,堅決不開門。

    「燕侯,想要娶媳婦,先要過了我們這關!」李廣哈哈笑道。後面的軍兵早就聽說過燕銘,卻沒見過。如今也跟著李廣哈哈大笑,不開門,就那麼看著燕銘騎在高頭大馬上。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中華老祖宗幾千年傳下來的婚禮,大致也沒有太走樣兒。更何況還有長福指點。

    燕銘看著李廣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一打指響。

    後面,燕三立刻帶著十幾個胡騎校尉軍,抬著一筐筐的銅錢走了出來。

    「燕侯的賞錢在這裡,要的來拿!」燕三大聲喊道。

    看著一筐筐銅錢,都是用繩子串成一串串的貫錢,守門的軍漢們紛紛動心。可他們是李廣帶的兵,雖然動心,卻也沒有人放棄把守的大門。

    有那嘴皮子油滑的在大門口喊道:「把錢送過來,我們檢點完了就放行!」

    李廣抬腿就在那傢伙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腳,笑罵道:「這又不是放著北方的狼,錢就在哪兒,不搶是傻子,走嘍!」

    隨著李廣的帶頭,一眾看守大門的軍漢呼哨一聲,衝向了那幾筐錢。

    燕三一揮手,身邊的胡騎校尉則立刻衝到大門口,打開大門。燕銘輕笑一聲,打馬而入。在他的手上捧著兩尊銅雁,雕琢的極為精細。

    按照長福的說法,這是送贄禮。兩尊銅雁是要交給新娘的父母。表示新郎以後會對新娘尊重誠信之意。

    田文和田馮氏還有竇嬰早就在眾人的簇擁下,站在了新娘的車輦前,等著燕銘送贄禮。這是婚禮的第一個程序。

    燕銘雙手捧著銅雁,從馬上下來,畢恭畢敬的走上前,先是給田文、田馮氏、竇嬰施禮,在禮樂聲中,他的銅雁分別送給了田文和竇嬰。

    此時此刻,嫣然公主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王娡雖然算是嫣然名義上的母后,可她對馮宮娥憎惡在心,根本不可能來到這場婚禮上。

    劉徹雖然來了,可他是哥哥,算不得長輩,只好讓竇嬰來接燕銘的銅雁。

    女方接了銅雁,就算是認可了新姑爺。鼓樂喧天之中,一番折騰,和慶賀之聲響起。燕銘成功迎娶了新娘,向著茂陵燕家走去。

    按照規矩,婚禮都是要在家族祠堂之前舉行的,為的不光是要得到生人的祝福,也是要得到已故祖宗的祝福。同時也表示不忘祖宗,孝順之意。

    大漢以孝道治理天下,這事兒自然是不能馬虎的。

    在燕銘和新娘車輦前方,各有六對童男童女,正是燕銘弘燕堂裡較大的幾個孩子。男子被稱為御,女子則被稱為媵。實際上就是伴郎和伴娘。

    這六對伴郎伴娘在前面拿著新鮮的枝葉,蘸了清水,象徵性的灑掃路面。後面是燕銘的迎親隊伍,鼓樂齊鳴。

    一路上歡歡喜喜的就來到了燕家。

    老祠堂門前,早就準備好了桌案。

    燕銘原本想用自己的桌椅,可長福說桌椅上的婚禮,他沒經歷過。因為這次是嫣然公主和田喜同嫁,長福不敢嘗試新事物。

    燕銘也理解長福,畢竟是給皇家辦事兒的,一個不留神以後的前途就沒了。在他心中這就是一種儀式,只要真心相待,儀式怎麼樣都無所謂。

    所以祠堂門口準備的是三副桌案,一副在西,兩副在東,意取陰陽交會。在東西桌案之間,一個跪坐的蒲團端端正正的擺放著,上面跪坐之人,正是燕家的一個老長輩,燕銘該叫叔伯的。而兩邊的桌案上放著同樣的酒樽和同樣的肉。

    在燕銘從馬上下來,把兩個嬌滴滴新娘從車架裡牽出來的時候,鼓樂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的絲竹之音。

    在兩個新娘的左右跟隨下,燕銘緩步而前。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黃先生沉厚的聲音合著絲竹聲響起,《詩經.周南.桃之夭夭》的唱詞在這時候顯得特別應景。

    古琴的聲音沉厚悠遠,合著黃先生的聲音,使得這一刻顯得特別莊重。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靜音傾聽。

    燕銘帶著兩位新娘緩緩走入。

    隨著黃先生吟唱完畢,古琴的聲音並沒有停止。

    伴隨著古琴悠遠的音調,長福高聲宣佈「贊者入場!」

    跪坐在席間的燕家長輩叔伯,聞言緩緩起身,雙手托著酒壺,先把西側燕銘的酒樽倒滿,然後再把東側的酒樽倒滿,這才緩緩退場。

    立刻有伴郎伴娘過來,分別給燕銘、田喜、嫣然盥洗一下。燕銘知道這叫沃盥禮,接下來就應該是同牢禮。

    果然,長福大聲宣佈,新郎新娘分別進入席位,端坐在自己的桌案後面。

    三個人按照規矩,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分別跪坐在桌案之後,端起酒杯。這時候燕銘才發現自己的桌上是兩個酒樽,慢慢的都是酒。

    他微微一笑,端起兩個酒樽,和田喜、嫣然手中的酒樽交換了一下。這就代表著交杯酒的意思。

    漢代遵循周禮,沒有互相喝交杯酒的習慣,而是男女雙方互換酒杯,就算是喝了交杯酒。代表著夫妻之間同甘共苦,相互扶持一輩子。

    在方盤之中,是煮好的肉。邊上放著精緻的小刀和筷子,此時要同吃一樣的肉,意思和交杯酒是相同的。

    三人像征性的切了一小塊兒肉,吃罷就走進祠堂之中。

    此時燕山穿著一身新衣,坐在中間的位置,一臉的高興,嘴都樂的合不上。

    一切準備停當之後,長福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燕銘帶著兩女跪下,給天地磕頭。

    「二拜高堂!」

    看著面前一臉喜色的燕山,燕銘恭敬的跪拜磕頭。

    「夫妻對拜!」

    轉過身,看到對面兩個裊裊婷婷的女子,燕銘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歡喜。看到上首的田喜雖然蒙著頭,但手指始終是緊緊的,不禁想到上次在長安城被他掐的渾身疼的事兒。

    「今晚不好過啊!」燕銘心中暗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長福已經把婚禮進行到了下一項。

    童男童女的伴郎伴娘端上來一個錦囊,邊上放著一把簇新的,鑲著金邊兒的小剪子。在伴郎伴娘的引領下,燕銘在自己的頭髮上剪了一縷頭髮,田喜和嫣然也一樣,用鑲著金邊兒的剪子,把自己的頭髮剪下一縷。

    三人把頭髮打了個結,一起放在了錦囊之中。

    「結髮」完畢,眾人哄笑歡呼聲中,把三人生生的推入了早就準備好的洞房之中。

    雖然現在天色尚早,可這入洞房的儀式是不可少的。洞房之中的規矩也是一樣一樣的來。結髮為夫妻,燕銘一日之間,就有了兩個女子作為妻室,不知道要羨煞多少旁人。

    可他自己卻覺得左右不是,不知道真的到了入洞房的時候,該怎麼處理!歸根結底,他的心思還是現代人的心思,糾結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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