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回到漢朝當老師 作者：郝趙 (已完結)

第179章 難兄難弟

    燕銘伶俐的一閃身，躲過了劉徹的一腳，順勢抬起腿就要踹回去。可眼光一掃，發現李廣和澄心就在不遠處跟著，這一腳只好作罷，裝作拍了拍腿，收了回去。

    就是這樣，李廣和澄心嚇得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了。就見過皇帝踹臣子的，哪有見過臣子不讓皇帝踹，還躲開的？

    劉徹早就料到燕銘會回來一腳，正要展示一下自己心學的功夫，可發現燕銘把已經提起的腳又放下了。他一轉頭，才發現李廣和澄心。不由的臉一沉說道：「這裡是胡騎校尉軍營，朕不需要保護，你們兩個先出去，沒有朕的召喚，不可進入營區。」

    「諾！」李廣和澄心答應了一聲，立刻退出了胡騎校尉軍營。

    偌大的練兵場上，除了因為酗酒被懲罰的王大劍倒掛在單槓上在做卷腹，其他有戰鬥力的人都已經被韓嫣帶出去，夜跑去了。

    等到李廣和澄心沒了蹤影，劉徹這才笑道：「怎麼，還生氣呢？一副死榆木疙瘩的樣兒！」

    燕銘看了看劉徹，沒有和以往一樣不服輸的頂撞，而是一拱手說道：「陛下說的是。」

    「放屁，沒意思沒意思。朕不喜歡唯唯諾諾的燕侯，朕喜歡敢於不停調遣，不上報就帶兵出去的燕侯。」劉徹搖著腦袋抓狂的說道。

    燕銘一愣，劉徹目前的樣子，說的並不是假話。只是一轉眼，燕銘就明白了劉徹現在的處境。他也是被竇太皇太后架空了。趙綰王臧的事兒他聽說了，要東宮交權給皇帝，這種事兒已經觸碰了竇太后的底線。

    按照歷史發展的邏輯，兩個傢伙死定了。也正是這兩個傢伙，把劉徹大刀闊斧改革的步伐減緩下來。使得這個小皇帝失去了在朝堂上的自由。

    若是平時，劉徹說喜歡不停調遣，私自帶兵的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此時的劉徹不理智，才會如此說。

    少年人的煩惱，大部分來自長輩的不理解。此時的劉徹就是如此。

    「私自調兵不對，不過我沒有私心。」不論如何，戲做足了，就要把自己摘出來。燕銘可不想將來劉徹認為他有造反的心裡。

    「放屁，你若是有私心，早就丟了腦袋。」劉徹罵了一句，接著說道：「別的不說，先陪我過過招。這些日子學了幾招，都是真功夫，看我不打的你屁滾尿流。」

    說著，一拳就朝著燕銘狠狠的砸了過來，同時腳下也不閒著，往後一鉤，和拳頭方向正好相反。

    燕銘雖然沒有學什麼格鬥的招法，但是在大草原上和匈奴騎兵真刀真槍的幹過，雖然只是一仗，可見過血和沒見過血的就是不一樣。

    他身形極為敏捷的一躍，不但沒有後退，反而跳到了劉徹的攻擊範圍之內，向前一沖就使得劉徹的一拳打偏了，後面鉤來的腳也失去了准頭。燕銘整個人已經來到了劉徹空門大開的胸前，手掌如刀，在劉徹的脖子間斜斜劃過。

    劉徹微微一愣，向後退了一步說道：「你這樣殺死了匈奴騎兵？」

    燕銘點了點頭，收了手勢。

    劉徹的眼中露出了一種羨慕之色。他自認為自己才學冠絕天下，不論是治國還是安邦，都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皇帝。

    如今聽燕銘竟然親手斬殺過匈奴騎兵，頓時生出了羨慕之色。不由的在心中想到：「燕銘的身手、年齡都和我相仿，若是他能帶兵打勝仗，那麼我應該也能才是！」

    若我能打敗他，自然也能帶兵打敗匈奴人。

    想到這，不由得再次動了起來，和燕銘又打在一處。

    燕銘和他拆了兩下，感覺到劉徹的功夫的確有長進，若是真的這樣纏鬥下去，很難說勝負。

    不過他知道，戰場上不是這種打法。沒有什麼花哨的架勢，上來能一刀刺死就不要劈砍，能劈砍就不要挽出刀花。

    戰場上，所有不直接的攻擊都將是自己送命的缺點。若不是蘇建在自己的周圍安排了老刀那樣的老兵，恐怕此刻燕銘的墳頭草都已經長出來了。

    想明白了這些，燕銘就不和劉徹較真。扭打了幾下，他故意買了個破綻，讓劉徹一腳把自己踹到，順勢躺下不動了。

    「怎麼樣？朕的腳還是很有力道的吧。」劉徹勝利了，自然有些趾高氣揚。

    燕銘點了點頭，笑道：「這樣的拳腳，在戰場上，一秒鐘會死掉幾百個呢！」

    「一秒鐘？」劉徹又沒有了概念，重複道。

    「就是一眨眼的時候。」燕銘解釋道。

    「胡說！」劉徹沒想到自己已經嚴令教習武功的人不准糊弄人，沒想到卻依然被燕銘這樣說，不由得有些老羞成怒。

    「陛下，你那些架勢好看是好看，可沒用。我們平時訓練的都是這些東西，您可以借鑑一下。」燕銘說著，脫了外面的長袍，露出了裡面已經略微有些形狀的肌肉。

    做了幾組標準的拉伸動作之後，燕銘直接爬在地上，一口氣做了五十個俯臥撐。他沒有做二百個標準胡騎校尉的數量，怕嚇壞了劉徹。

    接著，他又跳起身子，拉住單槓做了五十個引體向上，這才輕鬆的跳了下來，笑道：「陛下，這就是胡騎校尉的一部分日常訓練。」

    劉徹撇了撇嘴，笑道：「就這兩下，也不難麼！」

    說著，把一身便服往腰間一纏，爬在地上就開始做俯臥撐。堪堪做了二十個，他已經是面紅耳赤，直接爬在了地上。

    可作為皇帝，他有自己的尊嚴，咬著牙跳起來，拉住單槓想要做引體向上，可缺少鍛鍊的劉徹竟然連十個引體向上都沒堅持到，就直接跳了下來，選擇了放棄。

    「這是你們的日常訓練？他們都能做五十個？」劉徹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這樣的狀態，讓燕銘想起了公孫敖等人剛看到時候的樣子，不由得笑道：「他們當然不能做五十個！」

    「朕就說不可能人人達到五十個麼！」劉徹彷彿知道事情真相的說道。

    「他們每個人每項至少二百個！」燕銘補刀。

    劉徹差點兒吐血，感受一下因為俯臥撐和引體向上仍舊發抖的手，二百個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

    「王大劍，過來給貴客演示一下！」燕銘朝著遠處倒掛著的王大劍喊道。

    「諾！」彷彿得到了特赦一般，王大劍一個倒縱就從單槓上翻了下來。直接就在原地開始了俯臥撐，接著是深蹲，然後引體向上，仰臥起坐。這四組一口氣下來，已經把劉徹看傻了。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胡騎校尉的戰鬥力是怎麼練出來的。突然，劉徹想到，若是大漢的軍人都是這樣的，還需要再和匈奴和親下去麼？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因為他現在和燕銘一樣，或者說比燕銘的處境要艱難的多，因為竇太后已經開始不滿意他的執政了！

第180章 腦袋朝下，一定很辛苦

    「這次匈奴一戰，對你來說，的確不公平。」王大劍練完一遍，已經走了，偌大的練兵場上隻有君臣二人的時候，劉徹有些歉意的說道。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意思！」燕銘索性一翻身，坐在了雙槓上，用雙腳勾著，整個身體繃直，望著天空。

    劉徹也學著他的樣子，一翻身，和燕銘並肩坐在了雙槓上。

    因為嫣然公主的事兒，王娡對燕銘有看法，這事兒燕銘也知道。怕燕銘誤解，劉徹說道：「這次和母后真的沒關係。朕本想力排眾議，啟用你的，詔書都讓司馬談寫好了。最終卻留中不發！」

    說到這，劉徹的拳頭緊緊的握住了。作為皇帝，不能隨心所欲，簡直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劉徹的性格還是不錯的，燕銘想著。後來之所以好大喜功，濫殺人臣，估計也是少年時這段經曆所壓抑的悲劇結果。

    「有的時候，也不怪太皇太后和太后。這件事兒我沒有上報，私自帶著胡騎校尉軍離開駐紮地，深入匈奴腹地，的確是有過錯。朝中眾臣所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人人都像我這樣胡亂行事，恐怕天下就亂了。」燕銘說道。

    劉徹看著他的眼睛一亮，打量了半晌才說道：「你沒說謊，羊公公果真沒看錯你。」

    「羊公公？」燕銘疑問了一句。

    「武安侯帶著很多人說你是有不臣之心。可隻有羊公公說你不是那種人。朕也覺得你不是，就這樣，太皇太后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沒往下追究。這中間，朕的母后也出了不少力！」劉徹說道。

    燕銘笑了，沒有接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有的時候，朕真的覺得，你對這天下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你的興趣完全都在這弘燕堂。」劉徹說道。

    「那是陛下不知道弘燕堂會給大漢帶來多大的改變！」燕銘嘆息一聲說道：「若弘燕堂能夠按照我的規劃，建立百年，大漢將會成為這個星球上最為強大的帝國。臣願意為陛下培養強漢的人才，這胡騎校尉軍，臣是不想再帶領了！」燕銘說道。

    「行，你不想帶，朕就先收回。不過還是要駐紮在茂陵，就讓韓嫣當主將吧。」劉徹說道。

    燕銘點了點頭，沒有了軍銜，就證明今後自己不用再上戰場。和那點兒可憐的權利相比，燕銘更看重的是人命。

    他接受不了戰場上，平日裡跟著自己跑步鍛鍊的士兵瞬間就頭顱紛飛的景象。燕銘覺得，自己不適合戰場。和戰場比起來，三尺講台就是他的『戰場』。

    「朕想微服出訪一段時間，你看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一起跟著？」劉徹忽然說道。

    燕銘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去，我還要在這建造茂陵邑。兵我是不帶了，可城還是要建造的。而且我覺得，邊塞的城市完全可以按照茂陵邑的方式改建。」

    劉徹有些不明白，茂陵邑除了建造起來的高樓和所謂的別墅區，還有什麼不同？

    燕銘指著操場中間的一個井蓋兒說道：「陛下，還記得茂陵邑高大的可以並行兩輛馬車的下水道麼？」

    「當然記得，長安城的許多工匠都因為這個嚼了朕的舌根子呢！」劉徹笑道。

    「為何嚼舌根子？」燕銘笑問道。

    「他們說皇帝選的建造茂陵邑之人不學無術，就知道滿世界挖坑。還有說你挖斷了大漢龍脈的。不過都被我壓下來了。」劉徹說完這話，有些不淡定的問道：「當真有龍脈麼？」

    燕銘笑了笑說道：「陛下還信任鬼神麼？信任煉金術麼？」

    劉徹一愣，煉金術是假的，他已經知道。甚至上次的神棍李少君的一些事情，也都傳到了他的耳朵之中。

    尤其是燕銘把陽澄侯和李少君挖坑，故意欺瞞皇帝的事兒上報之後。陽澄侯的家就被抄了，如今李少君也在弘燕堂之中看押著，說是要被燕銘進行一次實驗。

    「難道世界上真的沒有鬼神？」劉徹半信半疑的問道。

    燕銘說道：「據我所知，沒有。就如同我剛剛說過的，咱們這個星球，是個球體。我們不過是生活在這個球體上的細菌罷了。」

    這麼深奧的話，對劉徹來說，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你說朕生活在一個球上？」劉徹好奇的問道。

    「當然，我們就是在一個球上。」燕銘很篤定的說道。

    劉徹往四外望瞭望，緊接著用手拍了拍胸口，笑道：「老天垂憐，讓我們生活在了球的正麵！下麵的人腦袋朝下，活的一定很辛苦！」

    看劉徹虔誠的樣子，燕銘有些想笑，可最終還是忍住了。無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固步自封，沒有學習意識。

    人，一旦看到了世界，就會覺得有許多東西，比王權，比富貴還重要。

    此刻的劉徹，十幾歲，正是好奇心重的時候。燕銘沒有解釋那群頭朝下的人怎麼生活，而是簡單的說了說所在的這個星球大致的結構。

    「……比如東方朔去的地方，叫做北極。裡麵並沒有仙人，也沒有其他的神蹟。有的隻是一種叫做北極熊的動物，還有其他給北極熊提供養料的動物。在那裡的天空還會有極光出現，很是美麗……」

    燕銘娓娓道來，把自己所知道的，都給劉徹說了一遍。

    劉徹聽的如痴如醉。

    等到燕銘說完，他也想明白了。一拍大腿說道：「朕終於有去處了。今後朕就在你的弘燕堂，也做個學生。你說的東西有趣，朕要一一驗證。」

    燕銘笑道：「陛下現在來倒是可以，可一旦那一天大權在手，就要全心料理國事才對。」

    「你放心，朕沒問題。」劉徹說的豪爽，可一想到竇太后，就知道親政的日子還遠著呢。

    聽說繡衣尉已經找到了趙綰和王臧的一些犯罪受賄的證據。這兩個人看來是保不住了。

    「這事兒也怪不得朕。聽母后說若是我一意孤行，恐怕皇位都要不保。老爹留下的兒子不少，各個王侯的分封著，竇太后隨便找一個孫子都可以頂替自己。」劉徹想到。

    這種時候，隻能把趙綰王臧二人捨棄出去，甚至劉徹還要故意把田蚡和竇嬰舍掉。

    為了這次，他也默默想了許久。

    在皇位能保住的前提下，劉徹不介意用點兒手段，清理一下自己身邊的大臣。田蚡和竇嬰就是他要清理的。

    雖然竇嬰沒有什麼，可田蚡是在是太討厭了。朝堂之上都是他的人，這樣下去還得了？

    「燕侯，今後沒事兒，朕就會來弘燕堂小住學習一段時間。」劉徹說道。

    「你能來當然好，對弘燕堂也是個宣傳。不過臣奉勸一下陛下，多讀讀弟子規。不要和東宮的太皇太后和太后頂嘴。他們畢竟老了！」燕銘說道。

    「嗯，是老了……」劉徹也喃喃的說道。

第181章 不可預知的未來

    「平民百姓常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句話送給陛下，皇位是您的，權力遲早要交還給您。到時候國政大事會每日不斷，陛下恐怕就再也沒有這麼悠閒的日子了呢！所以說，趁著老人還在，陛下正好可以逍遙一段日子。」燕銘笑容燦爛的說到，這一刻他終於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兩個人都是少年，都有少年人煩惱的一面。

    劉徹看到燕銘的笑容，他也開心了起來。兩個人坐在單槓上哈哈大笑了一陣，劉徹說道：「也是，小時候看到父皇每日裡忙著批閱奏章，忙著處理國家的各種瑣事，真心是累的慌呢！」

    燕銘點了點頭，文皇帝劉恆還好說，倒是景帝劉啟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心機深沉之輩。在景帝一朝，不但外有匈奴寇邊，內部還有七國之亂。可謂內憂外患，若是景帝沒有心機，恐怕早就被裡裡外外給玩兒死了。

    「這樣，朕和你約定一下。這胡騎校尉軍，你不想帶就不帶了。名義上韓嫣是校尉，不過還是按照你的那一套來。咱們倆清閒下來，就把皇朝大事兒都給老祖母他們忙活去。趁著祖母還在，朕要好好的清閒兩年。」劉徹笑道。

    燕銘很高興劉徹能這樣想。歷史上的劉徹，是因為趙綰王臧被殺，竇嬰田蚡被撤職才心灰意冷，開始了韜光養晦的日子，每日裡微服私訪，仿若一個頑皮的惡少。

    大膽揣度一下，或許就是這段不得不韜光養晦的日子，使得劉徹成了後來暴虐集權的漢武帝，成了好大喜功的漢武帝，也成了釀成巫蠱之禍的漢武帝。

    現在，燕銘在試著修改漢武帝的三觀。畢竟歷史上，竇太后沒有廢立之心，她只是以一個老太太的心思，擔心大漢傳了幾代的王朝折在喜好折騰的孫子手裡。說白了，她是不放心，她希望自己的這個孫子能遵從先輩的意志，採取道家的無為政策，就這樣把大漢這艘巨輪平穩的行駛下去。

    朝中，不只是竇太后有這種思想。那些保守的，支持和親的人有許多都是這種思想，他們希望大漢沒有變故，沒有戰事。如韓安國之類，他的確希望大漢的子民免受戰火塗炭。

    就如同春夏秋冬交替一般。去年的草終究要枯萎，而新的生命必將在初春綻放。

    燕銘和劉徹就如同大漢的種子一般，現在，是他們深埋地底，蓄勢待發的階段。只是這個階段，經過燕銘的悄然改變，使得劉徹的三觀也和歷史上的略微不同。

    如果說之前，劉徹因為皇權的架空而感到不快，那麼現在他則平順了許多。燕銘沒打算一番話就說服劉徹。如果劉徹是個容易被說服的人，那他也就不是漢武大帝。

    「只有通過不斷的學習，體驗，這個皇帝才會成長為一個合格的皇帝。」燕銘暗想。

    兩個少年，就那樣坐在單槓上，和後世普通的高中生一樣，仰望星空，腳踏實地，想要做出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業。

    「燕銘，草原上的戰爭刺激麼？」劉徹突然有些嚮往的問道。

    燕銘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干澀的說道：「不刺激，不論那一方死亡，背後都有無數的家庭在垂泣！」

    劉徹微微一愣，沒想到燕銘會這麼說。

    半晌，劉徹才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可大漢和匈奴一戰，在所難免！」

    「的確是。」燕銘點頭，在他的心中，大漢和匈奴也必然會有一場大戰。不過在這戰爭發動之前，燕銘必須做點兒什麼。

    「草原上，有一個門巴族。屬於漠南小王杜格爾下面的部落。這個部族是心向大漢的！我想建造這個部落。」燕銘說道。

    「建造這個部落？」劉徹沒反應過來，在大漢的心中，和匈奴人要麼和親要麼開戰。至於插手匈奴部落的建設，那是什麼道理？

    「匈奴人，無非是垂涎我大漢的金子，寶石和綿帛。只是他們不願意通商，卻只願意做沒本錢買賣。假如我們能夠通過通商讓門巴部落的族人生活過的比其他遊牧部落要好。那樣就有說服力了。或許可以說服匈奴人坐下來談談，這樣，漢匈的問題或許可以和平解決。」燕銘說道。

    劉徹眼神閃爍，沒有做聲。對他來說，能和平解決匈奴的問題自然是好的，可在他的心中隱隱有著一絲躁動。

    那是對大漢建國六十多年來，匈奴人侮辱大漢的一種怒意。白登之圍、冒頓產於淫信侮辱呂后、一次次的大漢公主遠嫁……

    這一切都讓劉徹覺得，不給匈奴一個大大的嘴巴打回去，是對不起列祖列宗和那些為了大漢和平遠嫁匈奴的歷代公主。

    從劉徹的沉默之中，燕銘讀懂了一些東西。他嘆息一聲說道：「即便陛下非要一戰，這門巴部落也值得經營。我有一個計畫，可以讓門巴部落替代杜格爾，成為漠南草原的新一代小王。這樣，我們就等於在漠南匈奴庭安插了一個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起到了神奇的效果。」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定時炸彈是什麼，不過朕很贊同你對門巴部落的想法兒。說說你的計畫，咱們研究一下。」劉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一個屬於大漢的部族在草原上能起到什麼作用。

    「計畫很簡單，再到草原一趟。不過這次要挑能夠熟練說匈奴話的士兵，假扮成門巴部落的戰士，一點一點的幫助門巴部落，把漠南小王的地盤都控制起來。使得我大漢的勢力如針一般刺入草原之內。」燕銘形容道。

    「你們這次草原一戰，恐怕會引來匈奴的大軍，想要潛入，難上加難呢！」劉徹也在思索。

    燕銘笑了一下說道：「這次深入匈奴草原，臣敢保證沒有露出蛛絲馬跡。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陛下還是詔令邊關，注意匈奴的動向。若是一個月之內匈奴沒有因為這事兒進攻邊關，那就可以開始實施這個計畫。」

    「嗯！等一個月看看。」

    「還有，臣帶回了鮮卑人的一個部落——慕容部。這個部落陛下可不能小看，別看他們現在都是給匈奴人放馬的。將來說不定是個不小的隱患。現在能收了這支磨慕容部的人，就把他們拆散了，遷徙到大漢各個地方。允許和咱們大漢女子通婚，也允許大漢男子娶這部落的女人。在咱們的大環境下，學的自然是咱們的語言。時間久了，自然就……」燕銘笑了一下，沒有再說。

    劉徹指了指燕銘，一臉壞笑道：「就知道你小子一肚子餿主意。若是所有外族人都這樣，不出幾十年，那些外族的後輩就都成了大漢的子民。過了百年，誰還記得本來的種族？」

    「大雜劇，小聚居。這要成為咱們大漢的國策。不是損，是民族融合。只有融合了的民族，才是最強大的民族。太多的信仰和太多的民族，只會造成分裂。」燕銘感慨的說道。

    「我給陛下講個故事，在一個世界，有個地方叫阿拉伯，那裡的種族多，信仰多，於是就有外來勢力插入其中，使得周邊戰亂不斷，民不聊生……」

    燕銘給劉徹講故事，說的都是自己對世界的認識和看法，有的雖然偏頗一些，卻對劉徹很有啟發。

    連個少年，望著星空，指天說地，誰也不知道未來的世界會在他們的手中變成什麼樣兒！

第182章 和王娡的私聊（上）

    和燕銘聊過天，劉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學著燕銘在操場上做了幾個俯臥撐，再倒吊著做了幾個卷腹，兩個人這才走出了軍營。

    李廣和澄心在外面守著，不敢遠離，見兩個人一身塵土的走了出來，表情很是怪異。

    燕銘和劉徹自然不會給二人解釋為何會這樣。

    行走著，就來到了燕銘家的大門口。守衛在外面的南軍看到幾個人的到來，立刻躬身施力。

    程不識親自在外面守護著，到了這裡，李廣自然也就站在了程不識的邊上，澄心則緊緊的跟在二人身後，進入了燕家的大院兒之中。

    剛剛邁步進入大院兒，裡面就傳來了一陣麻將細碎的嘩啦聲音，夾雜著竇老太后和燕陳氏老夫人的笑聲，甚至王娡的聲音似乎也很開心。

    燕銘和劉徹對視了一眼，劉徹說道：「你弄的這個麻將，可是讓老太太著迷了呢！這又是開始玩兒上了！」

    進到屋中，燕銘這才發現，桌子上坐的人以竇老太后為首，王娡和自己的老祖母燕陳氏兩邊作陪，對面則是羊公公。

    除了周圍的侍衛，四個人玩兒的極為投入，都沒注意到劉徹和燕銘進入屋中。竇老太後面前的銅錢只有小小的一把，王娡手中的錢也不多，燕陳氏老夫人手中的銅錢也沒有多少。

    倒是羊公公，面前的銅錢堆積的如同一座小山一般。雖然在坐的幾個人都不是缺錢的主兒，可真的賭了起來，就把這點兒小錢兒看的極為重要。倒也賭的不亦樂乎。

    到底還是王娡年輕，看到了燕銘和劉徹進來，立刻收斂了情緒，笑道：「你們回來的正好兒，快幫你皇祖母看看，這怎麼就不胡牌呢？」

    燕銘雖然精通其中作弊的方法，卻不是多喜歡玩牌。劉徹倒是不一樣，哧溜一下就坐到了竇老太后的邊上，一邊幫竇老太后碼牌，一邊對著燕銘悄悄的眨了一下眼睛。

    燕銘只是微微一笑，還是一臉的冷淡，恭恭敬敬的說道：「臣這就去給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規制居所，你們慢慢兒玩兒就是。」

    「規制什麼居所？今兒老太太我哪也不去，就在這玩兒上一夜。你燕家沒有燈油錢麼？」竇老太后笑道。

    燕銘一躬身說道：「燈油錢自然是有的，不過太皇太后，皇太后，熬夜對身體不好，還是早休息一會兒的好。」

    一臉刻板的燕銘看上去竟然和汲黯一樣有些討人厭。

    竇老太后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小猴子，還和老身生氣呢是不是？」

    「臣不敢！」燕銘依舊恭敬，絲毫不越雷池半步。

    王娡見此情形，一招手說道：「嫣然，你過來替娘玩兒兩把。哀家有話要和燕侯聊聊。」

    嫣然有些受寵若驚，不過多年的皇宮生活，還是讓她很鎮定的答應一聲，笑道：「若是輸了，娘可不能怪嫣然呢！」

    嫣然也是極為聰慧，平日裡就看過幾眼，就已經把麻將的玩兒法記在心裡了。

    王娡伸手在她的頭上敲了一下，說道：「輸了就算你家燕侯頭上，看你還敢不用心。」

    嫣然一笑，就坐在了桌上，笑著說道：「嫣然給諸位長輩施禮了。」

    竇老太后笑道：「快別裝樣子了，誰不知道你最野性？趕快碼牌。」說著瞟了燕銘一眼，似乎無意義一般。

    劉徹專心的幫著竇太皇太后看牌，似乎顧不上燕銘的樣子。

    燕銘低眉順眼的跟在王娡的身後，走出了喧鬧的正堂。就聽王娡說道：「你們燕家這麼大，有沒有安靜一點兒的地方？」

    「自然是有的！」燕銘向前一指，在燕家大宅院的東側，一個精緻典雅的小廂房就坐落在那裡。

    不等燕銘引路，王娡就邁步走了過去。燕銘忙從後面緊緊跟著。不得不承認，王娡雖然半老徐娘，可不論是身材還是容顏，都是上品之作。難怪景帝那麼個心思深沉的人會喜歡上這個嫁了一次的王娡。

    門被王娡吱呀一下推開，燕銘的心思立刻回到了軌道上。他有些汗顏，自己和小皇帝怎麼說也算是同輩兄弟，現在卻腹誹小皇帝的娘，當真有些不厚道。

    東邊的廂房，一切都按照燕銘在老房子裡的佈局改制。裡面除了一個桌案，就是一張大大的床榻。和老屋子的床榻不同，燕銘的這個床榻是他自己設計的，裡面有著暗格。放著他的背包和手機。

    王娡早有僕從給掌燈數盞，把小小的西廂房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屋裡除了一個破凳子，就沒有其他的座椅。王娡看了一圈兒，只好坐在了床上。

    燕銘想說不受邀請就坐在男主人的床上，這是赤裸裸的勾引！可面對的是王娡，他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敢說這樣的話，只好在心裡轉了幾圈兒，化作對小皇帝的一絲歉意，嘆息了出去。

    「燕侯，能和我說說你的來歷麼？」王娡指了指邊上的凳子，讓燕銘坐下。

    燕銘臉色一變，難道王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可能，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世他絕對不可能知道。

    「回太后娘娘，臣自幼生於茂鄉，從小不學無術，在這茂鄉也是有名的小混混。來歷想必太后已經查的很清楚了呢！」對王娡，別人或許敬畏，可燕銘沒有，他雖然忌憚王娡這個女人，但絕對沒有敬畏的心裡。

    「哦！」王娡挑了挑眉眼，成熟的美豔之中帶著一絲威嚴的望著燕銘，半晌才說道：「正是因為查過，所以才覺得你不可捉摸，很奇怪呢！」

    「在開春之前，你一直都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每日裡除了狗馬遊戲，幾乎就沒有什麼正經事兒做。可就在今年春天，你竟突然能文善賦。甚至懂得冶鐵鍛造，設計弓弩刀劍，還能在水中煉金，這種種本領，莫說是你一個小紈袴，就是滿朝文武，又有幾人能級得上？」王娡眼神變得銳利，看著燕銘，一刻都不錯神，似乎要在燕銘細微的變化之中找到一絲絲蛛絲馬跡。

    燕銘低頭，恭敬的施禮，說道：「太后娘娘認為臣是怎麼回事兒呢？」

    王娡搖了搖頭，說道：「本宮怎麼認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回答能否讓本宮滿意。李少君不是還關在弘燕堂的什麼實驗室麼？你不想下一個進實驗室，就把來龍去脈說明白！」

    燕銘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搞的醫學實驗室，竟然威脅到了自己。李少君還沒開始人體試驗，自己的生命竟然受到了威脅！這好像是個天大的笑話！

    這一刻，他頭腦飛速的轉動，王娡的問題很犀利，一個解釋不明白，就會給自己留下很大的一塊兒漏洞。

    說謊！說謊就會為了這一次的謊言而說下一個謊言，終究有一天會露餡的！燕銘低頭，王娡在等他回答。

第183章 和王娡的私聊（下）

    燕銘在盤算，他在想，怎麼能把自己的知識來曆說的更清楚。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太低估古人了。

    原本以為自己遮掩的挺好，可當你如同針尖一樣，脫穎而出的時候，就會顯得尤為刺目。

    「怎麼，不方便說？」王娡的嘴角露出一絲笑，那笑裡帶著一股子毫不掩飾的冷意。

    皇家，不會允許一個來曆不明卻極有能力的人攪動風雲。

    這話放在別人身上，或許有些過分。可放在燕銘身上，竇太皇太后、王太后甚至是劉徹，都不會覺得過分。

    出手就是一篇《鴻門宴》，文學上已經震驚了四座。建造茂陵更是大手筆，看到弘燕堂的宏偉，已經可以預見茂陵邑將會是一個超越長安的存在。破敗的冶鐵莊，在他的手中幾乎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說燕刀是經過百煉打造的武器，誰都可以做到的話，那麼人力打樁機那連桿和凸輪的應用，已經是巧奪天工一般的存在了。

    更不用說在千里草原上奔襲，躲過了所有的匈奴部落，悄無聲息的滅掉了漠南小王杜格爾，竟然沒有人發現。這一點從匈奴至今沒有寇邊就可以看出燕銘這件事兒做的有多幹脆利落。

    這樣的人，近乎妖一般的存在，就是竇太皇太后曆經三朝，都沒見過如此變態的人物。雖說有些事情處理的還是帶著一些幼稚，可這種幼稚和他的才華相比，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不是不方便說！而是不知道從何說起！」燕銘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抬起頭，眼睛直視著王娡，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疑惑。

    「你說說，本宮聽聽。」王娡很自信，能分辨出燕銘話裡的真假。

    「是這樣，臣在小時候，遇到了一個白鬍子老爺爺，他自稱大道至聖先師，在最初，交給了臣讀書識字，用的是一種叫做拚音的東西，然後就學算學……」除了開頭的白鬍子老爺爺，下麵燕銘說的就是所有人都接受過的九年義務教育，然後就是高中，大學的生活。

    隻不過，他把這些原本再也正常不過的教育製度轉化到了一個白鬍子老爺爺身上。這個白鬍子老爺爺不僅懂得數理化，還懂得文章哲學等等等等。

    說著說著，燕銘都覺得，這樣的一個白鬍子老爺爺簡直就是完美的存在。簡直就是各種之中所說的外掛金手指。

    王娡聽著燕銘訴說，開始並不相信什麼白鬍子老爺爺，可從燕銘的麵部表情來分析，他說的明顯不是謊話，甚至很多細節讓他說起來，都彷彿真實的存在一般。甚至這白鬍子老頭兒據說還不止燕銘一個學生，有許多和他一樣的學生，都懂得這些東西。

    「你說的，莫非是神仙？」最終，王娡沒看出燕銘那裡作偽，感嘆一聲，把燕銘的所學歸咎到了神仙學說上。

    燕銘低眉順眼的說道：「臣也以為白鬍子老爺爺是神仙，可後來發生的事兒，臣斷定，他應該不是神仙。」

    「什麼事兒？」王娡有些惴惴不安的問道。她很難想像，如果全天下都是燕銘這樣的人，自己的兒子還能否繼續統治下去這個世界。

    「在白鬍子老爺爺上學的地方，忽然發生了天災，一夜之前，包括我的師尊在內，所有的同窗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臣查過他們的痕跡，確定他們是絕對不會再來到這個世界了，應該類似於死亡。」燕銘說這番話的時候，想到自己來到大漢，再也回不到那個先進的時代，不由得淚眼婆娑，此處倒是感情至真。

    王娡見狀，更無懷疑。隻是她不知道這許多年來，燕銘是如何偷偷學會這些而不為燕家人知道的。有懷疑，自然就會問。

    燕銘擦了擦眼淚，說道：「這件事兒說來更加神奇，說出來，太后娘娘可能不相信，那白鬍子老爺爺乘坐著一個帶著旋轉翅膀的大蜻蜓，每天晚上來接臣，淩晨時候再送回來，因為這東西是飛行的，所以家裡人都沒發現過。」

    直升機自然是不能說的，燕銘這番話也漏洞百出，之是他的學問是真的，之前說的學習經曆也是自己的求學經曆，自然讓王娡相信了他的話，後麵說的懸乎一些，倒也被王娡忽略了。

    「飛行的大蜻蜓？那是仙人圈養的異獸麼？」王娡問道。

    燕銘搖了搖頭，說道：「絕對不是。臣看的清楚，那蜻蜓是鋼鐵所製，和冶鐵莊裡的人力打樁機差不多，都是機械的一種。隻不過比人力打樁機要先進的多。」

    王娡眼睛一亮，說道：「你能建造人力打樁機，是否也能製造這種大蜻蜓？」

    燕銘歉意的施禮說道：「臣因為學的時間太短，這種大蜻蜓臣還製造不出來。不過給臣點兒時間，相信弘燕堂的學生能製造出這樣的蜻蜓。」

    「你的弘燕堂，那麼神奇？」王娡笑道，接著話鋒一轉，說道：「你的那些同窗和師傅真的不是仙人，而是死去了？」

    燕銘點頭，篤定的說道：「不是仙人，真的隻是凡人。」

    「懂得那麼多，竟然不是仙人。本宮真的想不出，除了仙人，還有誰能懂得那麼多！」王娡似乎有些不信。

    燕銘笑道：「太后娘娘看臣是不是仙人？」

    「你？」王娡有些疑惑。

    燕銘把自己的寬袍大袖緩緩拉起，露出了手臂上一道猙獰的傷口。因為剛剛掉落了結的痂，傷疤顯得如同紅色的蚯蚓一般。

    「太后娘娘，您覺得仙人會受傷麼？」燕銘說道。

    王娡有些恍然，說道：「仙人的確不會受傷。看來你的老師和你的同窗真的不是仙人。」

    「這個自然不是，請太后放心。」燕銘一拱手。

    「我大漢能得到燕侯這樣的人，簡直就是萬幸！隻可惜，我的平陽、南宮、隆慮三個公主都已經嫁人，否則……」王娡的話已經很明顯，此時恨不得把自己親生的公主許給燕銘一個。

    燕銘正色說道：「燕銘跳脫頑劣，私自帶兵進入草原，沒給大漢惹下禍端，已經是幸事，如今得嫣然公主，更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厚愛。不敢奢求太多，已經向陛下提交辭去胡騎校尉官職的奏疏，皇帝也已經批準。從今而後，一定就在茂陵，安心教書，為國家培養人才。」

    燕銘，王娡看不透，總覺得他說的懸乎。可有都有道理。不過這已經很滿意了，至少王娡知道，燕銘是大漢的臣子，並沒有不臣之心。

    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臣子輔佐，大漢強盛，踏破匈奴也不是不可想像。

第184章 教遊泳

    王娡的轉變，燕銘很理解。她雖然為人果斷，但卻和竇太后一樣，都希望大漢長存下去。尤為重要的一點是，現在的大漢天子是他的兒子劉徹。能有燕銘這麼一個近乎神仙的人來輔佐劉徹，大漢一定會強盛。

    通過和燕銘的聊天，王娡也確認了燕銘不是什麼妖孽。不過是個學識多一點兒的青年罷了。好在那些不能為大漢所用的同學還有那個白鬍子老頭兒的師傅都死翹翹了，這讓王娡很安心。

    殊不知，燕銘所說的白鬍子老頭根本就不存在。而在這個時代，他自己或許就是那個白鬍子老頭兒。他要用自己的知識，教出更多的人才，用自己的見識來強行提升大漢的整體文化科技素養。

    麻將的局沒有持續一夜，而是在王娡問完了燕銘之後，不久就散了。說好了住在燕家的竇太皇太后和王娡還是決定去溫泉行宮看看。

    偌大的溫泉行宮，佔地面積足有數千平方米，裡面沒有太多的假山岩石，更多的是燕銘搞的大大小小的溫泉池子。有一個巨大的游泳池，就在整個溫泉宮的前面，而溫泉宮的後面，則是燕銘給侍從衛士們搭建的住宅營地。

    營地住宅比溫泉宮高出一截，成了認為的高山一般。溫泉行宮所處的位置被燕銘人為的搞出了個背山面水的局勢。

    所謂人老為精！精研黃老之術的竇太皇太后在進入溫泉宮大門，轉過門口屏風牆的一瞬間，就被裡面的設計給震撼了。

    行宮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大漢建築。而是燕銘用鐵條配合水泥磚牆建造出來的頗具現代感的房屋。

    外面是巨大的泳池，而行宮裡面則是一條水道。圍繞行宮周圍，由一圈兒四個巨大的水車提供動力，使得水道之中的水不斷的循環旋轉，形成了一個適合漂流的室內河流。

    「這行宮到處都是溫泉，今晚咱們可要泡泡再睡！」竇太皇太后笑的嘴都合不攏。

    這次來溫泉行宮的，都是女性，此時燕銘已經不能再留在溫泉行宮之中。躬身施禮，就告退了出去。

    裡面是奶奶和老娘，劉徹就算再想進入溫泉行宮，也是不能，只好遺憾的和燕銘一道退出。

    燕銘和劉徹剛剛退出行宮，就有內侍一溜煙的跑了出來，和兩個人請安，說道：「太皇太后要請燕陳氏老夫人和幾位燕府的家眷過來，也享受一下溫泉的好處。」

    在劉徹點頭之後，小內侍小跑著奔燕府去了。

    看著小內侍的身影，劉徹一臉的羨慕，說道：「這溫泉行宮，看著就讓人舒心。朕也有些著急進去泡一泡呢！」

    燕銘看著他，咧嘴笑道：「陛下，咱們把最好的留給了老太后和娘娘，可也不能忘了自己啊。跟著臣走，帶你去個好玩兒的去處。」

    不等劉徹反應過來，燕銘一拉他的手就跑向了弘燕堂的西側。

    「東邊為尊，留給了皇家做行宮。西面，臣擅自決定，給百姓們留著，建造了一個溫泉會館。」燕銘邊走邊說道。

    「溫泉會館，那是什麼東西？」劉徹自然不知道溫泉會館是什麼。

    「好東西，能賺錢。茂陵這個地方，什麼都有皇帝你一股，這溫泉會館也不例外，等完全開放了，自然少不了你的一份。」燕銘笑道。

    「你這完全就是個奸商，朕怎麼會讓一個奸商去統領朕最為精銳的胡騎校尉。」沒人在跟前的時候，劉徹也恢復了十七八歲男孩子愛笑愛鬧的天性。

    「奸商領兵就對了。因為奸商從來不做賠本錢的買賣。所以我打仗才能完勝歸來。」燕銘吹噓道。

    劉徹還想和燕銘鬥嘴，放肆一下過過癮，就看到不遠處澄心和李廣走了過來。無奈之下，只好做出一副淡然的樣子。

    燕銘看他的樣子，不由得想笑，突然覺得做皇帝也挺悲劇的，喜怒不形於色，什麼事兒都得裝作從容淡定的樣子，城府宏深。本該青年跳脫的日子，就這樣壓抑的過去，難免會積年之下，性格變態。

    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何古代的皇帝有很多人登基之前看著很正常，一旦獨攬大權之後，就什麼混蛋的事兒都幹得出來了。哪都是被壓抑的變了態。

    「別管他們，咱們走。朝堂的事兒不能肆意決定，泡個溫泉，玩玩水再搞得一片死氣沉沉，那就沒意思了。」燕銘拉著劉徹就跑。

    後面的澄心和李廣連忙快步追上。

    看著兩個臣子在後面緊緊追趕，劉徹暢然大笑，說道：「燕猴子，你說的對，咱們先玩兒去。」

    西面的溫泉會館也已經建造完畢，除了和溫泉行宮位置上不同，其他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分別。

    如果非要說有分別的話，燕銘把那個大游泳池挪到了邊上，使得它不那麼顯眼。畢竟若是裡面的佈局都和溫泉行宮一樣，那就有了僭越的嫌疑。

    不論是溫泉行宮還是溫泉會館，燕銘都是特意留著讓皇家的人來才開啟的。必要的尊重還是要有的，畢竟想要在大漢混下去呢！

    溫泉會館後面，有一支二百人的常駐隊伍，隸屬於胡騎校尉軍。如今燕銘帶著劉徹進來，胡騎校尉軍立刻掌控了周邊的安全措施，把溫泉會館保衛起來。

    兩個人到了裡面，看到那巨大的游泳池冒著騰騰的蒸汽，就再也忍不住。很快的君臣二人就坦誠相見。

    燕銘也不和劉徹客氣，嗖的一下就跳下了游泳池之中。調控好了溫度的溫泉水滑膩膩的，讓人感到不是一般的舒服。

    看到燕銘游的暢快，劉徹也忍不住，噗通一聲跳下了水中，卻不敢往裡面游，只是緊緊的拉住岸邊的扶手，大聲喊道：「燕猴子，朕不會游水。」

    燕銘一個猛子從水中鑽了出來，看著在岸邊不敢深入泳池的劉徹笑道：「交點兒學費，我可以教你。別忘了，我是老師，全能的老師呢！」

    劉徹被他的話憋的恨不得立刻游過去和燕銘在水中大戰一場。可他的確不會游泳，只好在邊上，不敢亂動。

    舒服的溫泉水泡的他渾身滑膩，卻也不願意就這樣出去。

    「我來教你游泳吧！」燕銘標準的自由泳，很快就來到了劉徹身邊。

    「朕，能學會？」一向自信的劉徹有了一絲猶豫。

    「當然，陛下是天之驕子，怎麼會有學不會的東西呢？」燕銘笑著說道：「來，先放鬆，爬在水面上，雙手拉住岸邊的副手，對，就是這樣……」

第185章 品牌效應

    不得不說，劉徹不光頭腦聰明，甚至是身體協調能力也的確很強。竟然在短短的一個晚上就學會了簡單的自由泳。雖然姿勢不是很標準，但已經能夠游起來了。

    燕銘不得不佩服帝王家的強大基因。看來歷史上漢武帝好大喜功，窮兵黷武是有原因的。這樣的聰明人物，若不做出點兒轟轟烈烈的事兒，真是對不起他聰明的腦袋呢！

    在溫泉泳池裡撲騰了幾圈兒，劉徹這才游到泳池邊上，手肘往後一支，雙腳悠閒的打在了水面上。

    看著劉徹這麼快就學會了游泳，而且優哉游哉的樣子，燕銘發自內心的佩服起了劉徹。

    「朕原本還想把天下各郡的豪強都遷徙到茂陵邑之中，現在有了這個溫泉會館，朕都有些不想讓他們來這裡了。把這裡建造成自己的行宮，也挺好的。」劉徹一臉嚮往的說道。

    燕銘心中一凜，若是劉徹真的不把豪強遷徙到這裡，那麼自己設計的茂陵邑也就沒有了一批巨大的客戶。那些烤煙也缺少了銷售的對象。

    歷史上記載，所有人遷徙而來的時候，內心都是牴觸的。他們不願意遷徙過來，被強行遷徙，心情自然不好。心情不好的時候，抽菸解悶兒也是應該的事兒。

    若是沒有了這一場歷史上的遷徙之舉，燕銘前期的一切設計就都失去了意義。想到這，燕銘笑道：「遷徙還是要遷徙的。咱們的別墅、溫泉會館，都是給這群豪強準備的。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帝京周圍和郡國的不同之處，他們才會對陛下心悅誠服。」

    「嗯，有道理。照這麼說，咱們還真是要好好規劃一下茂陵邑呢。」劉徹點頭說道。

    燕銘腦子一動，說道：「原本臣打算在茂陵邑建造高樓大廈，此地地廣人稀，建造大型居民樓就是資源浪費。所以我建造了一些新型的別墅。」

    「別墅！」劉徹已經習慣了燕銘嘴裡不時蹦出來的新詞兒。

    「對，說起來別墅這個詞兒還是臣從給陛下建造行宮的想法之中提煉出來的。陛下需要行宮別院，有錢人也想效仿，這就是跟風效應。到時候別墅肯定大賣。說不定我們可以收回很多金錢呢！」燕銘說道。

    「朕是天下之主，這樣想著辦法賺取黎民的錢，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劉徹有些靦腆的說道。

    這個傢伙還是沒有成長為手很心黑圓滑的一代皇帝，還有少年人的靦腆。

    「陛下，等您親政了之後，對匈奴是不是還要作戰？」燕銘問道。

    「當然，他們和大漢是世仇。這一戰不可避免。」提起匈奴，劉徹就會咬牙切齒。

    「我大漢的軍力並不比匈奴差，為何建國以來，歷經數代皇帝，都要選擇和親？」燕銘問道。

    「還不是前秦留下了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大漢這些年來就是用來休養生息了。」劉徹嘆息道。

    「說白了，就是沒錢唄！」燕銘笑嘻嘻的說道。

    劉徹白了他一眼，這傢伙總是把問題說的那麼直白，讓人感覺好像赤裸在他的面前一般。

    想到這，劉徹低頭看看自己，在看看燕銘，兩個人的確都是赤裸相對，這倒是沒有錯的。

    「打仗就是打錢。咱們這幾年不能由著性子來，要討取太皇太后老人家開心。可咱們不修改朝廷路線，就是演技賺錢，總是沒錯兒的吧？有了錢，將來對匈奴動武也多了一些後盾才是。」燕銘說道。

    劉徹的眼睛亮了，笑道：「朕還真的以為你就想放縱這幾年呢。我都安排好了，裝作平陽侯曹壽，出去雲遊四方呢！」

    「雲遊四方，不耽誤賺錢！」燕銘想到了劉徹就是這麼雲遊的時候遇到的衛子夫，忽然動心想去平陽侯府看看這一代賢後！

    再想到平陽公主，那個後來嫁給衛青的公主，想必也是異彩非凡。自己娶了嫣然，衛青將來娶了平陽公主，說起來，兩個兄弟倒是成了連襟。

    衛青還沒有回來，應該還在匈奴草原上，燕銘不禁有些替衛青擔憂。

    劉徹不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倒是對賺錢起了興趣，說道：「你研究一下，咱們君臣怎麼賺錢？」

    燕銘笑道：「賺錢這事兒，我也不是很在行。咱們可以一邊研究一邊實習。就拿這些別墅來說，咱們選取幾棟好的別墅，一棟指給皇帝陛下您。只要那些豪強知道陛下的別墅就在這其中，那麼周邊的低價就會被哄抬起來，有錢人就會哄搶。錢對他們來說不是問題，現在要考慮的就是地位面子問題。試問，誰和皇帝做鄰居面子上不都是光彩萬分的事兒麼？」

    劉徹被燕銘的想法說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說道：「朕，朕怎麼有時間來這裡居住呢？」

    「陛下，您不需要來居住。只需要借用一下你的名頭就行。這就是品牌效應呢！」燕銘說道。

    劉徹想了想，眼睛亮了起來，然後一轉臉就看到了燕銘的臉上，一臉賊笑的說道：「燕猴子，朕既然有這樣大的影響力，和號召力，光是憑著品牌效應，就應該抵得上你所說的股份了吧？」

    「咳咳——」燕銘差點兒被一口水嗆死，看著妖精一般的看著劉徹，說道：「你，你，你簡直就是個妖精！」

    這樣說皇帝的，除了燕銘，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朕知道你這『妖精』一詞兒是誇獎朕聰明呢！這樣，朕給你個便宜行事的口諭吧。今後凡是你的生意，朕都要入股。錢就不用出了，不過皇家的名義你可以使用。切記，不要作姦犯科，不要羞辱皇家的名頭。否則趙禹那裡就是你的歸宿！」劉徹沾沾自喜的說道。

    燕銘吐了吐舌頭，一臉的苦相，說道：「趙禹辦案有名的嚴苛，你這是真的要挾我啊！」

    「哈哈，就這樣，朕就喜歡看你吃癟的樣子呢！」劉徹哈哈大笑，燕銘的確是太聰明了，搞得劉徹一直都覺得他在見識上高高在上，有些不爽。如今用燕銘說的『品牌效應』說法，扳回了一局，劉徹很得意。

    燕銘一臉的苦澀，看上去彷彿吃了大虧，心中卻是美滋滋的。有了皇家的品牌名頭，以後幹什麼都會利潤翻倍。看似劉策沒出錢，好像佔了便宜。可實際上，佔便宜的是燕銘自己。

    劉徹之所以會高興，是因為他還不明白品牌效應的重要性。

    「怎麼能讓小皇帝和自己簽個使用皇家冠名權的合同呢？期限最好是無限期！」燕銘思索著。

第186章 合同

    「那個，你看，咱們就這樣合作下去，你的皇家名頭我來用，賺取的收益有你的一成，怎麼樣？」燕銘摸著鼻子笑道。

    留著看了看燕銘，冷笑一聲，說道：「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小子一摸鼻子就是要坑人。一成收益不行，朕給了你這麼大的支持，五五分成，怎麼樣？」

    燕銘一愣，皺著眉頭，苦著臉說道：「陛下，生意的事兒，你是不懂的。有些賺錢，有些還不賺錢呢！而且我賺來的錢都打算投資在弘燕堂之中，為的是給大漢培養人才。說白了，還是把賺來的錢用在了服務陛下身上，五五分成，我會入不敷出的！」

    「你小子，就會油嘴滑舌的。這樣，四六分成，不能再少了。朕竟然會跟你討價還價，傳出去讓天下人笑掉大牙！」劉徹用腳撩了一股水，直接打在了燕銘的身上。

    「三七，就三七吧。這樣我才合得上！」燕銘伸出了三個手指頭，同時身子一閃，如同遊魚一般，躲過了劉徹撩起的另一股水柱。

    「燕猴子，看在你這次匈奴之行大勝的份兒上，那一成算是朕賞賜給你的。就這樣，定下了。」劉徹今天很高興，他也沒覺得燕銘能把生意做的多大。看似認真，實則是有些玩笑的意味兒。

    「澄心，澄心，快去取筆墨紙硯來。帶上硃砂！」燕銘大聲喊道。

    澄心在外麵答應一聲，不過片刻就從外麵跑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個盒子，筆墨紙硯就在盒子裡麵。

    「陛下，為了咱們的協議有法律效力，咱們還是簽個合同。」燕銘也顧不得自己赤身裸.體，直接從泳池邊上跳了出去。

    對於研磨墨，澄心早就駕輕就熟，燕銘刷刷點點就寫下了一份簡單的合同。照著這個合同的樣子，燕銘又抄寫了另一份，然後再抄寫一份，就這樣，一式三份的合同就寫完了。

    這種合同和後世打印的合同相比，自然是有些潦草。但勝在這是用心寫出來的。在什麼都用手寫的時代，節奏慢，誠信重，人們都重承諾。後世雖然有先進的打印係統，出一份合同分分鍾的事兒，可真正有契約精神的人卻不多了。

    「陛下，咱們先小人後君子。這東西還是要用合同來約定一下，您看看，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在上麵簽字。」燕銘說道。

    劉徹接過燕銘的三份合同，認真的看了一遍，不由得笑道：「你這合同條條框框，寫的雖然簡陋，但麵麵俱到，有些意思。若是國與國之間也能簽訂這樣的合同，是不是會少了許多戰爭？」

    燕銘深深的看了一眼劉徹，還在青年時代的漢武帝劉徹看來也不是一個窮兵黷武的家夥，應該是被各方麵壓抑的太久，才造就了親政之後高度集權的他。

    「陛下，合同是一種約定，完全靠著誠信和法律來約束其中的條款。這樣的合同，隻適用於同樣高素質的人與人之間。至於匈奴這樣的草原遊牧民族，信奉的是戰爭。要想坐下來談判簽合同，還是要先打的他們服服帖帖才對呢！」燕銘解釋道。

    「嗯，你的鬼點子真的很多。皇帝金口玉言，你都信不過，還要簽這個合同，這個做事兒的態度，值得提倡。朕怎麼覺得大漢有好多東西需要更加完善呢！」劉徹若有所悟的說道。

    「陛下，有了合同，今後不論私人還是官方，辦起事兒來都會方便許多。這也算是樹立一種誠信製度。就如同當年商鞅變法為了取信於民，就在城門立個木頭，是一樣的道理。如果大漢人人都知道皇帝和臣子簽訂了合同，受到大漢法律保護，陛下想想，人民會不會相信這合同的效力！」燕銘給劉徹描述了一個藍圖，一個關於信任的藍圖。

    「嗯，那個時候，什麼事兒用合同就可以約束。這辦法不錯，朕就跟你簽下這大漢第一張合同!」劉徹笑著，提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燕銘也在合同上籤了字，同時用手打開盛放硃砂的盒子，大拇指按在上麵，然後印在了白紙上。就這樣一個手印落在了燕銘的簽字上。

    「朕也照著來一下！」劉徹看的有趣。

    燕銘點了點頭，說道：「印章玉璽，任何人都可以仿造，唯有這指紋，每個人的都不一樣。才是身份最好的確認！」

    劉徹眼睛亮了一下，他從來沒注意過指紋的事兒，不由的看了看，這才把手按在硃砂上，然後輕輕的印在了自己的名字上麵。印完之後，還抬起手指，端詳了半晌。

    每次燕銘按手印的時候，都會想起楊白勞的故事。這一次他覺得劉徹就是楊白勞，自己就是黃世仁。

    等劉徹按完了手印，燕銘拿起三張簽過了的合同，仔細的吹幹，這才把一份摺疊好，讓澄心收著。另一份則交給了李廣，他代表劉徹收了這個合同。至於剩下的一份，燕銘笑道：「這一份，原本應該給國家相關機構的，我就先留著，等完善了再說。」

    劉徹擺了擺手，也不在乎這合同具體是如何寫的。不過對這個東西倒是放在了心上，覺得若是完善了，會有很多事情辦理起來很簡單了。

    兩個人在水中嬉戲了一會兒，就上了岸。偌大的會館之中，根本沒有服務人員。一切就隻能自理。

    擦乾了身子，兩個人重新穿上了衣服，天色已經晚了。

    劉徹看了看溫泉會館，說道：「這裡難道沒有住的地方麼？」

    「當然有！」燕銘指著後麵，說道：「那邊是休息大廳，走，咱們過去看看。」

    所謂的休息大廳，和後世的會館浴池自然不可能一樣。燕銘在休息大廳之中搭建了一個巨大的舞台。周圍則擺放著老魯按照他的要求作出來的單人床。床上鋪著厚厚的被縟，看上去極為舒服。

    劉徹找了一個中間的床鋪，躺了上去，臉正好對著前方的舞台。

    「那個檯子是做什麼的？」不出燕銘意料的，劉徹果然發問。

    「這是舞台，將來會館之中，休息的人可以在這裡免費的看舞台表演。」燕銘說道。

    「舞台表演？」劉徹一愣，表演之類的事兒，那是有地位的人才能看到的，難道有了這個會館，就是那些平民百姓也能體驗到上等的歌舞了？

    「這個舞台，不隻是歌舞，還有其他形式的表演，陛下若有興趣，到時候可來看看！」燕銘也躺在了一邊的單人床上。

    舒服的溫度，很快讓兩人進入了夢鄉。

第187章 招聘和司馬相如

    游泳之後，睡的很香。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劉徹和燕銘才相繼醒來。

    劉徹的興致很高，還沒等吃飯，就跳下水游了幾圈兒。這才上岸戀戀不捨的離開，中間問了燕銘幾次，是不是真的要把這裡開放給茂陵邑的所有百姓。得到燕銘的肯定回到之後，劉徹略微有些失望。

    「這個溫泉會館將來會掛上皇家溫泉會館的名頭。一年收取的費用，足夠給陛下您後宮添置脂粉的了呢！」燕銘開玩笑道。

    「哪有什麼後宮啊！」劉徹嘆息一聲。他剛剛登基，權利都在竇太后手中。竇太后寵愛劉嫖，愛屋及烏之下，對阿嬌也是極為驕縱。使得後宮之中，除了皇后阿嬌之外，幾乎沒有其他嬪妃。

    「相信我，面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數不盡的嬪妃也會有的。」燕銘拍了拍劉徹的肩頭。

    劉徹把他的手推開，說道：「朕才不稀罕那些女人，說真的，朕恨不得現在就親政，然後干匈奴一下子！」

    和燕銘在一起，劉徹說話也有些糙。

    「幹他們是遲早的事兒。別著急。溫泉很適合老人養生，長泡會長壽。到時候我在老太后身邊多勸勸她，或許她就住在溫泉行宮，不會回到長安了呢！」燕銘說道。

    「怎麼說呢！」劉徹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你之前跟朕說的，太皇太后主抓國家大事兒，咱們可以清閒幾年。倒是很讓人動心。想想父皇一輩子幾乎都在操勞國事，也真是累的很呢！如果現在太皇太后就把朝政交到朕手中，朕都不知道是喜是憂。」

    有了這種心態，小皇帝就不會憋的太變態，日後的大漢要走的彎路也許會少很多。

    「順其自然吧，有的時候黃老那一套，也很有道理。」燕銘嘆息一聲，有些事兒，不是人力所能攪動。

    皇家的人在茂陵，燕銘自然會全程陪同。幾天下來，燕銘又讓老魯製造了幾粒色子。這東西放在陶瓷小碗裡就能玩兒，不限制人數，是中老年人賭博的利器。

    果真，色子得到了竇太皇太后的厚愛，就是不願意賭博的王娡都覺得有趣兒，一群人湊在溫泉行宮裡足足賭了一天一夜。

    這一天一夜之中，燕陳氏老夫人、田喜、嫣然和竇太皇太后、王娡的關係進了許多。王娡對嫣然也表示出了作為娘娘應有的表現。

    幾日之後，竇太皇太后戀戀不捨的離開了溫泉行宮。當大批的南軍離開之後，茂陵邑恢復了它應有的平靜。

    可燕家掛出來的一條信息卻讓整個茂陵邑的人都沸騰了——弘燕堂西側的溫泉會館招聘工人！

    這樣的消息，配上田文新造的白紙，張貼在了茂陵邑主要街道之上，弘燕堂的孩子都能讀出上面文字，並且理解上面的意思。

    不過半天的時間，整個茂陵邑都在宣傳著溫泉會館招聘的消息。

    「聽說了麼，燕家的溫泉會館，只要去工作，就是賺的最少的服務生，每日也都有兩枚三銖錢呢！」

    「一個月就是六十錢，足可以養家餬口了呢！」

    「我聽說，溫泉會館的工作，燕侯規定了，每日只能工作四個時辰。其他的時間，完全不耽誤咱們種地啊！」

    「這樣的好事兒，原來是真的不敢相信，可自從茂陵出了燕侯，許多不可能的事兒都成了現實呢！」

    「是唄，不知道你們見沒見過燕侯種的那些糧食。別的不說，就說那個玉米啊，我就親眼見過，那麼大的棒子，上面長的滿滿的都是顆粒。可是比穀粟出息的多呢！」

    「你那是有眼福，我們哪有機會靠近那片地啊？每次都被無名凶神惡煞的給趕出來。」

    「倒是黃寡婦，經常在玉米地出沒，指不定兩個人……，嘻嘻……」

    一群人說著說著就猥瑣了起來。

    第二天，溫泉會館的門口，就排開了長隊。許多人都趕來報名。當然，也有很多人是來看熱鬧的。畢竟每天只干四個時辰的活兒，就有兩枚三銖錢到手，簡直是太便宜的事兒。

    這還是最差的服務生，據說裡面還有領班之類的，有的每日就能拿到十五或者二十枚銅錢。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呢！

    溫泉會館的招聘進行了許多天，燕銘每日都會親自面試這些應聘者。他把一些年輕伶俐的後生挑選出來，統一送到弘燕堂進行培訓。

    弘燕堂，在建造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將來的各種大型培訓和會議。大型的教室不止一個。

    所謂的溫泉會館，燕銘也不大懂得其中的竅門。不過內涵沒有，完全可以先在外表上做文章。

    除了每日培訓應聘者禮儀和專業服務技能之外，燕銘就讓他們穿上整齊的衣服，沒事兒和軍人一樣練習隊列。

    不管這些有沒有用，先把這些人培養成一個集體，以後有什麼事兒就都好辦許多。

    司馬相如和卓文君兩口子在弘燕堂的日子過的很滋潤。尤其是司馬相如，終於找到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歸宿。

    什麼當官封侯，那不是他的夢想。他的夢想就是堅持自己的辭賦，並且有一天能夠讓自己的辭賦養活自己，不用再卑躬屈膝的去取悅誰。

    這一點，沒有弘燕堂之前，司馬相如也做不到。他應酬在權貴之間，為了五斗米折腰，為了討好上司而寫了許多自己都不喜歡的辭賦。

    如今，他負責教學，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習慣來給孩子們講解辭賦的知識。簡直是如魚得水。更令司馬相如滿意的是，燕銘給他的工錢不光是錢，還有糧食。

    五百石的糧食，加上不菲的工資——銅錢。司馬相如覺得這裡才是自己的人生歸宿。

    從卓文君看自己日漸崇敬的眼神之中，司馬相如找回了一個男人的尊嚴。曾經卓文君雖然也和他同甘共苦，可眼神之中偶爾流露出來的一絲猶疑，讓心思細膩的司馬相如感到不安。

    如今這種不安再也沒有了。

    官場混跡了許多年，若沒有遇到燕銘，司馬相如不知道自己會走上那條路。

    千金縱買相如賦，不過是歷史上傳說故事罷了。現實面前，要麼昂首挺胸的應戰，要麼低頭，隨波逐流。

    司馬相如慶幸，自己走入了弘燕堂，可以昂首挺胸的活著。每每給孩子們上課，他都有一種神聖的感覺。

    可現在，司馬相如要找到燕銘。他不高興了。你看你燕銘，把自己搞的和一個商人似的。

    士農工商，商為最末。

    擺著好好的弘燕堂你不上心，卻去搞什麼會館！不行，可不能讓這小子誤入歧途。

第188章 大堂經理卓文君

    看到司馬相如，燕銘一伸手就拉住了他的手，笑呵呵的說道：「司馬大哥，你原來開過酒館，也算是有經驗的人，過來，給我參謀一下，咱們這溫泉會館怎麼個搞頭？」

    司馬相如一愣，溫泉會館建造完畢之後，他倒是看過，但卻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樣兒的。聽燕銘這樣一問，他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了起來。

    「走，看看去。」司馬相如忘記了自己的初衷，被燕銘一句話就帶到溝兒裡去了。

    兩個人進入了溫泉會館之中，迎面的大堂裡面是一排青石板打造的迎賓台，很有現代氣息。這種在現代已經爛大街的設計，在漢朝倒是顯得很新穎別緻，引得司馬相如讚歎不已。

    「這塊兒是要放上兩個美女作為迎賓的，只可惜，咱們茂陵邑美女簡直太少了。」燕銘說道。

    「你嫂子當年可是個美女，只可現在人老珠黃了呢！」卓文君的確是個美女，只是司馬相如有著文人風流的本性，睡的年頭兒久了，面對的是天仙也是沒了慾望。

    「我覺得嫂子現在正是最美的時候，大哥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哦！」燕銘沒有說笑，而是真心真意的誇獎卓文君。

    卓文君知書達理，還會基本的計算，若是到溫泉會館做個大堂經理，倒是綽綽有餘。

    「倒不如這樣，司馬大哥，你讓嫂子過來做這邊的管事的，每個月給嫂子開工資五百錢，怎麼樣？」燕銘笑道。

    五百錢，已經不是個小數目。若沒有這個職位，卓文君只是在家賦閒的一個女人罷了，如今收入卻不比司馬相如少。

    「有這麼多錢拿麼？」司馬相如有些吃驚。工資的說法很新潮，可他還是明白的。

    「當然有，不光是工資，到了年終還會有年終獎。怎麼樣？考慮一下，讓嫂子過來試試。」燕銘笑道。

    卓文君身姿高挑，在古代說是上了年紀，在現代那就是風韻正濃的少年婦女，簡稱，你們都懂的！

    這樣的女人打扮起來，比沒經過人事的小女兒要誘人的多。前廳大堂，自然要擺上一些耀目的人物，吸引來人。

    「如果能讓你嫂子前來，那簡直是太好不過的事兒了。」司馬相如高興的說道。

    現在卓文君天天在家，司馬相如感覺有些膩歪。如果能讓她出來，那自己豈不是又恢復了自由。憑藉現在的身份，在茂陵之中泡個小妞還是挺容易的。

    燕銘不管他的想法，卓文君能給自己做個大堂經理，那簡直就是太牛逼不要的事兒。

    燕銘突然有個想法，要不要先劉徹一步，把衛子夫給弄過來。不過這個想法兒只是在他的腦子裡轉一圈而已。

    若是沒有衛子夫，就沒有了後來的衛青霍去病，誰和匈奴打仗去？

    燕銘可不想再帶著一群拿著燕刀的士兵和人家互砍去。這樣的戰爭太危險，若不是為了公孫敖和衛青，他絕對不會以身犯險。

    原來看電視劇，覺得古代戰爭就是那麼回事兒。可經歷過才知道完全不一樣，太血腥，太殘酷。

    現在燕銘一想到戰爭，就想到了東山的硝石礦和硫磺儲備量。這兩樣東西正是製造火藥必須的東西，至於木炭，那就簡單的多了。

    「大哥，你回去通知嫂子一下，明天就過來上班。還有，幫我宣傳一下，溫泉會館，也招女員工。」燕銘補充了一句。

    司馬相如答應著，說道：「女人也能賺錢了？」

    「女人當然能賺錢？女人也是人啊！」燕銘說道。

    「燕銘，你這話嫂子愛聽，你這大哥現在是有了官職又在你這裡轉了錢，不稀的看嫂子了。也別等明天啦，今天我就來你這裡上班。」卓文君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來了。

    「那有的事兒，別聽你嫂子胡說。」司馬相如被說破了心事兒，臉上有點兒微微發紅。這是讀書人普遍的心態，一旦自己的齷齪思想被說破了就會感到不好意思。所有自古讀書人成不了大事兒，因為他們缺少不要臉的草莽精神。

    「好，嫂子上班那是最好。」燕銘拍手笑道。

    司馬相如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轉身想要走。可他忽然想起，自己來是要提醒燕銘不要把中心放在經商之上的，怎麼一轉眼就被人家給說服了。

    不但正事兒沒說，還把自己的老婆給搭進去了。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啥，燕銘，你這忙活的我有正經事兒都忘說了。」司馬相如拉著燕銘，說道：「你這些日子回來，應該抓抓弘燕堂的事兒，不能把心思都放在經商上。士農工商，商為最末。你現在怎麼也算士了，不能自甘墮落呢！」

    燕銘笑了一下，司馬相如這樣說，的確是為了自己好，心意他領了，可事兒還是要做下去。

    弘燕堂那邊，的確應該進入正軌了。這都七月末了，眼看就要到九月份新生入學，這老師德編排好了。

    「大哥放心，弘燕堂那邊燕銘心裡有數。」燕銘拍了拍司馬相如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

    送走了司馬相如，燕銘就讓卓文君跟著那些培訓的應聘者一起學習去了。漢服很漂亮，燕銘並沒有打算把他們的衣服換成現在的裝扮。

    不過泡溫泉，都光腚可不太好。尤其是這是男女同浴的溫泉，泳衣似乎是不可缺少的。

    看到卓文君修長的身材，一想到她穿上泳衣，前凸後翹的樣子，燕銘不禁有些蠢蠢欲動。

    他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想，那是兄弟的老婆，想想都是犯罪，可不敢多想。可是自己不多想，不代表別人不多想。

    這個溫泉會館主要面臨的客戶，還是將來要遷居過來茂陵的各郡豪強。這些人之中，難免有人要多想的。

    「不行，老刀他們需要調回來。放在造紙廠，他們還要幹活兒。若是調回來，只要在溫泉會館做個保安就行。」燕銘自言自語的說道。

    溫泉會館，有老刀等一批人，自然會安穩許多。一般的豪強俠客，可不是老刀他們的對手。

    招聘培訓，一頓忙亂下來，就足足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燕銘一邊準備溫泉會館的試營業，一邊上課。

    至於老師的徵召，他給竇嬰寫了一封信，讓竇嬰以丞相的身份召集一些能人，他來面試。

    地裡的烤煙已經漸漸的轉黃，眼看就能收了。玉米也越來越大，玉米粒灌漿完事兒，也可以開始煮著燒著吃了。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邊關方面一個衣衫破敗的士兵騎著戰馬衝進了茂陵邑，大喊著要找燕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