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生活在美利堅的森林遊俠 作者:醬疙瘩 (連載中)

 
feijer 2017-10-16 15:22:1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9 71175
feijer 發表於 2017-10-30 22:06
221


    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心裏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徐向天是故意在陷害周博的。因為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周博上任這段時間裏,從來都沒做過什麼越軌的事情,一天十二時辰的時間大多都是在西營裏面了。相反,徐向天是徐文博的弟弟,這一層關係自然是可以牽扯到私怨上。

    兩個一比較,事情就已然明白了不少。

    可是,現在卻沒有人一個人敢把這一層話說頗,說到底他們也都是位卑言輕,周博背後又沒有什麼靠山,這件事能怎麼辦?

    後堂上,一時沉默了起來,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很躊躇,也有不少人在哎聲歎息。

    就在這個時候,後堂外面傳來了叫嚷的聲音:“都起開,都起開,堵在這裏做什麼勞什子,都散了都散了。”

    一個人擠開了堵在門口的那些想要打探消息的人群,好不容易擠進了後堂上。這個人來不及喘一個口氣,趕緊向坐在正上方的幾位大人稟報道:“兩位副使大人,西營外來了一隊軍士,要進營來問話。”

    聽了這番話,後堂上所有人都吃驚不小,軍士要來問話?莫不是周博的事情還牽扯到了他們?

    陳獻之立刻起身問了道:“軍士?是什麼來路?來了多少人?要問什麼話?”他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一時半會兒差點讓那來稟報的人愣在那裏。

    來人支支吾吾了一陣,說道:“回陳副使大人,來面來的軍士不過五十多人,將領自稱是牛皋牛統制,至於要來問什麼話,小的就不知道了。”

    陳獻之和高薛都很清楚,牛皋就是李輝的人。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難道這件事還真是牽連甚廣了?如果真是如此,他們這些人豈不是也惹禍上身了?

    先前所有西營的官員還在為周博究竟為何被李輝捉拿而猜測不已,現在卻紛紛為自己擔心了起來。甚至還有人在心裏嘀咕著,這周博是不是胡亂說話,所以才牽連了無辜之人?

    陳獻之猶豫了一陣,只能歎了一口氣。說道:“去,去請牛將軍進來。此外,讓外面的人都散了,別在這裏瞎起哄。去去去,快去。”

    來人馬上轉身出去了。先轟散了圍在後堂門口的人,然後又匆匆的跑到西營外,將牛皋等一行軍士迎進了西營。

    陳獻之看了高薛一眼,額頭隱隱約約有了汗水,問道:“老高,你看這事該如何是好?會不會.........會不會李相公真的懷疑到咱們頭上來了?”

    高薛想了想,沉聲說道:“這,應該不會殃及到我等身上吧。豈不說這次是周大都管犯了事,那徐衙內與咱們也無冤無仇的,犯不著會對咱們不利。更何況。周大都管也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人,絕不會無中生有來拖累我等的。”

    陳獻之依然有一些疑慮,歎聲道:“希望如此吧。”

    正在說話間,牛皋帶著一種手下的軍士已經從外面走到了後堂大門前。他讓自己的手下在門外侯著,然後自己單獨一個人走進了後堂。

    陳獻之在看到牛皋進來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心中一下子又堵了起來,只見牛皋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仿佛不是在問話,而是來尋仇的。他立刻走上了前,勉強的笑了笑。說道:“牛太尉可是從李相公哪里來?”

    牛皋哼了一聲,根本就沒有理會陳獻之的問話,反正看著堂上所有人,冷聲問了道:“洒家且問你們。西營大都管周博是否被李宣撫相公捉拿了?”

    所有人原本來很緊張,但是一聽到牛皋這麼一問,頓時就松了一口氣,原來牛皋只是來探聽周博的真實情況的。

    陳獻之愣了愣之後,接著哈哈的笑了起,也不在緊張什麼。不冷不熱的說了道:“牛太尉,你竟不知周大都管已經被打入地牢的消息?不過這也不怪,牛太尉你在城外將兵,我等也是剛剛才收到風聲的,更何況牛太尉呢?”

    縱然牛皋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但是宋朝一向都是重文輕武。陳獻之好歹是一個文官,只要牛皋不是奉命來找自己麻煩的,自己沒必要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牛皋不在乎陳獻之的語氣,又說了道:“今日早上,洒家還在李宣撫相公行轅門口遇到了周大都管,卻沒想到今日下午,洒家剛剛進城來辦事,就聽到外面有人傳言周大都管已經被定罪。這可真是好笑了,才半天的功夫就定罪,好歹周大都管是朝廷官員,豈能連公審都不經過,便直接定罪了呢!!”

    聽了這番話,所有人都以為牛皋是在為周博打抱不平了,於是他們又都哎聲歎息了起來,流露出了對周博的同情之色。

    這時,那范海成忽然多嘴了一句,說道:“這事自然有蹊蹺之處,聽說,昨天李宣撫相公還好好,但是今天一早徐觀察使相公的公子徐向天去見了李相公,然後事情就鬧大了。”

    牛皋聽了這話,眼睛立刻瞪圓了起來,向范海成問了道:“你所說的徐觀察使相公的公子徐向天,是不是就是前西營大都管徐文博的弟弟?”

    范海成知道自己話說的太多了,但是牛皋既然發問,自己總不能不回答,於是支支吾吾應了一聲,道:“是.........是,正是徐文博的弟弟。”

    牛皋立刻生氣了起來,說道:“徐文博前不久因為陷害周大都管不成,反而被周大都管揭了老底子,所以被趕出了西營。這徐向天十之**是因為懷恨在心,故意要來陷害周大都管呢!真是..........真是氣煞人也。”

    牛皋是急性子,又是武將出身,自然不會考慮那麼多,直接的把話說了出來。

    不過經過牛皋挑破了這層窗戶,在場的所有西營官員們立刻就有所回應了。尤其是與周博關係比較好的幾個人,不僅面露憤怒,更是有一股不甘心的衝動。

    “周大都管自從上任西營大都管以來,一直都是兢兢業業,不僅革除了西營陳年累積的陋習,在西營的管理上也是公正無私。卻沒想到。好端端的,也沒招誰惹誰,竟然.........竟然背上這麼大一個簍子。唉,要知道。齊狗的大軍可就在眼皮底下呢。”魯文舉是周博一手提拔起來的,他在這個時候自然是最為周博鳴不平了。

    周博其實也是能看人,他知道魯文舉是一個老實的人所以才加以重用。而魯文舉也確實老實,有一是一,有二說二。在牛皋把話挑明瞭之後,馬上就抱怨了起來。

    這時,其他官員雖然有些覺得魯文舉當著西營外面的人說那麼直接的話,影響甚是不好,不過依然有不少人在小聲的議論著。

    牛皋聽到魯文舉評價了周博的品性,當即就在心裏咬定了周博是被陷害。他也不在這裏多廢話什麼,向陳獻之和高薛拱了拱手,說道:“告辭了。”說完,轉身就氣衝衝的要出門而去。

    高薛感到牛皋會做出什麼意氣之事來,趕緊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向牛皋一邊追去,一邊喊了道:“牛將軍,牛將軍,你且稍停一會兒!”

    牛皋停了下來,回過身來看著高薛,問道:“高大人,有何事吩咐嗎?”

    高薛歎了一口氣,說道:“牛將軍,你現在可有什麼打算?”

    牛皋面不改色的說道:“我自然是去找李宣撫相公理論去。如今大敵為退,咱們內部豈能自相陷害?這完全是滅自己人威風。漲外敵之士氣的事情。”

    高薛就知道牛皋要來這一套,他鄭重的說道:“牛太尉,你與李相公理論有什麼結果?就算這是陷害周大都管的圈套,可是李相公既然相信了。那就表明徐衙內是拿出能讓人信服的證據,不然以李相公剛剛升任周博不久這個關係,豈能是輕而易舉就發怒呢?”

    牛皋想了想,覺得高薛所言極是,於是問了道:“那我現在當是如何?”

    高薛沉了沉氣,說道:“這件事。咱們只能袖手旁觀了。除非,過些時日李相公如果相同了這其中有蹊蹺,那時候牛將軍與我等一起去勸說,倒是還有一線希望呢。然而今天去,李相公早上剛發火,下午再去,只怕會讓李相公更生氣。”

    牛皋哼了一聲,說道:“高大人,洒家願以為你會有什麼好辦法,哪知道竟然是這樣的餿主意。洒家跟著李相公這麼久了,難道還不知道他是什麼脾性?有些話我也不誰破了,你們既然不去,我也不勉強什麼。”

    他說完,頭也不回便立刻出了後堂,帶著自己的手下離去了。

    高薛看著牛皋的背影,只能歎了一口氣,他不知道牛皋這一去會是什麼結果,說一句實話自己倒也真的希望牛皋能說服李輝。可是如果說服不了,那可就是更加害了周博。

    牛皋離開了西營,便直接向李輝的行轅去了。他帶著五十多名衛士,每個人都騎著馬,這些衛士都是從河北一路跟著他轉戰來到鄂州的,一路上經歷了的事情自然不少,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對於他的話當然是唯命是從。

    來到李輝行轅,只見街道上都已經佈滿了崗哨,許許多多的士兵都在這裏巡邏警戒,弄不清楚事情的人還以為這裏發生什麼大事了似的。當牛皋來到街道路口時,這裏的崗哨見他們是一身軍裝打扮,立刻就警覺了起來,上前攔了下來。

    崗哨的衛隊長問了道:“敢問太尉是哪路人馬?”

    牛皋沒有回答,他身後一個衛士卻叫了道:“瞎了你的狗招子了,牛統制都不識得嗎?”

    這些在街道上戍衛的士兵,全部都是李輝嫡系部隊,他們自然不認識牛皋這一路人馬。不過那衛隊長在聽說了是“統制”,立刻就露出了卑躬屈膝的一副模樣,笑吟吟的說道:“原來是牛太尉,敢問太尉有什麼貴幹?”

    牛皋不冷不熱的說道:“洒家要見李相公,有要事相商,你等且讓開,讓洒家等人過去。”

    衛隊長尷尬的笑了笑,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說道:“牛太尉今日可真不巧了,早上這裏發生了一些大事,李相公已經將此處戒嚴,不讓任何人過去。還特意交代了,進入無論事無大小,都暫且等到明日再辦理。還請牛太尉見諒則個,小的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牛皋哼了一聲,脫口大罵了道:“你這潑才,洒家今日早上還與李相公見過面,你竟敢阻我?不識抬舉,快跟洒家滾到一邊去,惹怒了洒家,洒家一刀就砍了你。”

    衛隊長見牛皋脾氣如此暴躁,心中就寒了三分,不過礙于命令,一時陷入了左右為難之中。他猶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道:“牛太尉,要不,您且在這裏稍後,小的去為牛太尉通報則個,若李相公要見牛太尉,小的也不用擔當什麼,這樣也免得讓牛太尉白跑了一趟。您看,可好?”

    牛皋吼了一聲,說道:“去你娘的,洒家見李相公從來不消這套禮儀。哼,你竟不讓開,那洒家就不給你面子了。”他說完,一踢馬刺,直接就從哨卡這裏硬闖了進去。

    衛隊長還想去攔,只是如果對方只是三、兩匹騎馬的人那倒也罷了,可是對方卻五十人五十騎,自己這點人上前去阻攔,那豈不是成了被馬蹄踐踏的對象了嗎?於是只是苦著臉閃到一旁,沒有一個人敢去阻攔。

    牛皋一路沖到了李輝行轅的門口,後面卻緊緊跟著一群士兵,一是擔心牛皋是來造反的,二是自然不敢擔當失職的責任。牛皋來到李輝府邸門口,一個縱身跳下馬來,府邸門口的府衛都是認得牛皋的,自然不敢怠慢,連連的一邊派人進去通報,一邊將牛皋迎了住。

    “牛太尉,您且稍後,已派人去通報了............哎喲,牛太尉,你怎麼打人呢...........”

    那些迎上來的府衛,牛皋看都不看一眼,一把就將他們推開了,然後氣勢洶洶的向府邸內快步行了而去。先一步跑著去通報的府衛,將牛皋闖進來的消息告訴了李輝。李輝原本正在令人整理周博謀反的證據,徐向天也是在場的,同時就連翟軒也派來一位判官來協助佐證,只要證據都理清楚了,周博必定在劫難逃。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牛皋卻跑來搗亂,李輝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他本是不想接見牛皋,讓府衛去將牛皋給驅趕出去,可是翟軒派來的判官還是有一些遠見,認為在這個時候如果不接見牛皋,牛皋肯定更家以為李相公心虛,所以讓李相公先去拖延住牛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李輝覺得有道理,便只好來到了前堂,迎見了牛皋。

    牛皋在前堂見了李輝之後,劈頭蓋臉便直接問了道:“李相公,洒家且問你,是否因為你聽了徐衙內的話,就認定周大都管有什麼不好了?然而就算周大都管有什麼不對,也不至於將其押入地牢呢。”

feijer 發表於 2017-10-30 22:07
222


    李輝對牛皋如此語氣倒是有些沒與料到,立刻怔了一怔,心情一下子更不好了起來了。沒想到周博平日交情這麼廣泛,中午的時候董浩還剛來過詢問和勸說,現在連牛皋也來了,這周博看來還真是留不得。

    他沉著氣說道:“你可知道,周博是要謀害於我,並且勾結齊軍,意圖出賣鄂州城。若是尋常小事,我犯得著這樣勞師動眾嗎?”

    牛皋一聽,原來周博竟然被定了一個“謀反、勾結齊軍”的罪名,若是說周博做了什麼影響李輝利益的事,他倒是有可能相信,平白無故竟然落下這樣的大罪名,這可真是笑死人了。他哼聲哼氣的冷笑了起來,說道:“李相公,這罪名怕真是折殺了周博吧。”

    李輝見牛皋非但沒有露出驚訝的樣子,直接是一副不屑一顧的冷笑,頓時更生氣了起來。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這件事可是證據確鑿,翟相公都已經調查清楚了,否則我豈會這般草菅人命。你也不想想,平日裏你過我如此這般大動肝火嗎?”

    牛皋堅持的說道:“平日你洒家卻是沒見過,但是洒家卻知道你經常勾心鬥角,不擇手段排除異己!”他這番話已經是撕破了臉來說的了,其話語的嚴重性已經不是一般了。

    為官者最忌諱的就是讓人把話點破,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原本是官場歷來爭奪的手段,可是若有人直指你的鼻子,說你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層意思可就是十分有殺傷力了。

    李輝聽了牛皋這話。立刻氣得不行了。他喘著怒氣。指著牛皋罵道:“呔,你這匹夫,安敢爾?你這可是以下犯上,別以為你手裏有幾路人馬,就敢如此放肆了!”

    牛皋也是火上心頭了,根本就不在乎觸犯了李輝,對著李輝斥道:“你且說周大都管是通敵之罪,又要謀害於你。你可知道周大都管昔日在董家軍麾下,屢屢獻計擊破齊軍。若不是你與翟軒結黨營私,將戰功許給了所謂的自己人,周大都管如今早已是與我輩並肩而坐。”

    他說到這裏,覺得好像連董浩也給罵了,畢竟自己與董浩交情還是不錯,而且這些是還是董浩親自告訴自己,不然自己也不會知道火燒齊軍糧草大營是周博獻計。不過事到如今,他總不能把說出去的話再收回來,只是在心裏道了一個不是。

    他接著說道:“這也就罷了。周大都管兢兢業業,現在西營裏哪一個官員不說周大都管的好?就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你卻硬是給蓋上一個通敵叛國之罪,你就不怕事情敗露了,讓後人恥笑你嗎?”

    李輝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周博叛逆之罪,證據確鑿,連翟相公都是知道這件事。你一個小小都統,容得了你放肆?”

    牛皋說道:“縱然是有證據,這件事也不是你這樣的判罪法。鄂州自有州衙,審案判案自有提刑司、按察司來過問,你仗著自己是宣撫使,也敢越權行事?今天洒家就把話放在這裏,周大都管是否有罪,要公開審理,否則,洒家第一個不服。”

    李輝讓牛皋氣得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要不是因為牛皋手裏有5000多人馬,他早就叫人把這個莽夫拖下去打300軍棍了。最終,他不想與牛皋說下去了,狠狠的摔了一下袖子,轉身就走到後堂去了。

    牛皋知道今天來找李輝是沒有結果,見李輝離去了,他也不在這裏多逗留什麼,轉身也氣衝衝的離去了。

    ---------------------------------------

    牛皋離開了李輝的府邸,越想心中越不平,漸漸的還把以往打敗仗、克扣軍餉、畏敵等等的事情聯想在一起,將李輝想得是越來越壞。他在心裏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早知道,還不如落草了算了,照著齊狗去搶劫攔殺,也比在這裏見醃臢下流的勾當、受窩囊氣要好得多。

    他出了這條街道,想到今天在城裏也沒有落腳之處,只能向城外而去。

    就在來到南城門的時候,正巧看見前面有一隊人向這邊走來,放眼去看,對方也是一隊軍士摸樣的人,每個人也騎著馬。待兩邊走得近了一些之後,牛皋立刻認出了對方為首的人,竟然正是董浩。

    此時,董浩也看到了牛皋,兩個人立刻下馬來打了招呼。

    董浩一臉愁容,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好幾歲似的,他向牛皋拱了拱手,說道:“牛兄,你這時要打哪里去呀?”

    牛皋歎了一口氣,漫不經心的回了一禮,說道:“還能去哪里,回城外大營唄。唉,洒家剛剛去見了李輝那廝,原本是勸說周大都管的事情,哪知道竟與李輝矛盾了起來,忍不住窩火洒家就罵了這廝幾句。”

    董浩聽了,神色更加難看了起來,他趕緊問了道:“我正午的時候曾是進城來了一趟,聽聞了周大都管被捕的消息,於是就匆匆去見了李相公,哪知道還沒與李相公說上什麼話,李相公便藉口離開了。我這一下午實在是坐立不安,於是此時就又進城,想再勸勸李相公,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牛皋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還有什麼好勸的,洒家剛才只說讓周大都管得到公審,李輝便與洒家鬧翻了。這件事,李輝是鐵定要致死周大都管了。董帥,你也別往李輝那廝的府上去了,照洒家說,去了也是白去呢。”

    董浩聽了牛皋這番話,心中更是著急了起來,連忙問了道:“若是這樣,那周兄弟豈不是九死一生了?”

    牛皋冷笑了一聲,悲憤的說道:“你可知道李輝給周大都管安得什麼罪名?”

    董浩中午去見李輝的時候,根本就沒說上兩句話。李輝便甩袖離去了。他自然不知道周博究竟犯了什麼罪。於是搖了搖頭,說道:“如今我還不能確定。”

    牛皋說道:“李輝認定周大都管是謀反和通敵之罪,你說可笑不可笑?”

    董浩聽了這話,一下子驚訝不已,他原本以為是自己借調軍糧沒有給票引的事,卻沒想到李輝竟然是給周博安置了這麼大的罪名!他簡直難以置信,連連的說道:“此話當真?李宣撫相公可有證據?”

    牛皋說道:“證據?李輝那廝口口聲聲說翟相公、徐衙內都找到了證據,可是洒家與他交談的那一會兒。他什麼都沒那給洒家看。洒家先前還去了西營,西營那些官員都說周大都管這些時日都是兢兢業業奉公職守,壓根就沒見什麼叛逆的跡象,你說這事是不是大笑話?”

    董浩捏緊了拳頭,神色也變得激動了起來,說道:“其他罪名倒是可以理解,偏偏這個罪名,我豈能相信?”

    牛皋接著又說道:“洒家還聽說,這事是徐向天那廝挑起來。洒家可是知道徐向天是徐文博的弟弟,這小兔崽子一定是惦記周大都管扳倒了他的哥哥。所以這次故意編排周大都管呢。可恨,可恨呀。”

    董浩一聽徐向天這個名字。立刻就想到了什麼。當初周博護送秦涵、徐向天來到董家軍大營的時候,他就發現徐向天這個人不是個好東西,甚至比那些紈絝子弟都還壞,若徐向天是要陷害周博,這句話說出來自己絕對是相信。

    他重重的錘了一下手,說道:“這鄂州城真是滿城的烏煙瘴氣了。”

    牛皋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的說道:“確實如此。洒家最見不得就是自己人互相構陷,尤其還是在大敵當前的時候。”

    董浩沉默不語了,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原本他還有最後的希望,那就是指望翟軒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卻沒想到這件事連翟軒也是與徐向天、李輝合謀的。現在,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牛皋忽然問道:“董帥,你可有什麼想法。”

    董浩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還能有什麼想法?那些相公老爺們要致死周兄弟,咱們這些微薄之人能如何?”

    兩個人各自歎息了幾分,然後一起出城去了。

    --------------------------------------

    卻說李輝在氣走了牛皋之後,回到了後堂,心中情緒一直不能平息。

    這時,徐向天和翟軒派來的判官都看出了李輝的臉色,於是上前詢問了牛皋究竟來鬧了什麼事。李輝就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並且表示自己內心很擔憂,這周博來到鄂州也沒多久時間,竟然與董浩、牛皋等人關係如此深厚,這不能不讓自己提防一番。

    徐向天聽完李輝的話,覺得周博有這麼的人緣,心中愈發的嫉妒,所以更強調了一番這就是周博的罪證,想要策反董浩和牛皋。他巴不得周博早點死去,也好少了一個心中的釘子。

    不過,那翟軒派來的判官卻深思熟慮,對李輝說了道:“李相公,看來這件事非同小可了,不管周博是否有策反的嫌疑,單憑董浩與牛皋兩個人手裏現在的兵力,合起來都有10000之眾,再者,如果周博在西營內部也有這麼好的關係,貿然的處死了周博,只怕會引起極大的軍變。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李輝聽了判官的話,心中思索了一番,想到牛皋剛才的那股脾氣,不禁也覺得有道理了。他歎了一口氣,沉色的問了道:“那該如何是好?總不能讓我把這賊廝給放了吧。”

    那判官笑了笑,說道:“其實這件事也容易,現在城裏大多的人都不知道李相公為何抓捕了周博,而那牛太尉也是要求公審此案。所以眼下對於我們來說,就必須要拿出真憑實據,來讓眾人服氣,方才能解決此事。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給周博來一次公審,讓全城所有人都知道這賊廝所犯何罪!”

    聽了這話,李輝自然覺得有理,但是他也很清楚,這次徐向天揭露周博謀反,究竟是不是有這件事,還是很值得推敲的。如果在公審的時候露出了馬腳,說不定還會讓周博反咬一口,到時候只怕就後悔莫及了。

    他看了徐向天一眼,用目光詢問了一番。

    徐向天自然知道李輝是擔心自己這邊證據不充分,或者手腳不乾淨,其實他自己心中也是有些拿捏不定。好端端的搞什麼公審,只要先把周博給治死了,然後把自己準備好的證據一一擺出來,諒也沒有人敢在說什麼!

    他與李輝所擔心的一樣,生怕公審的時候出了什麼岔子,自己的哥哥徐文博當初陷害周博的事件就是前車之鑒。不過他既然把這件事鬧到李輝這裏,自然不能讓李輝知道自己是誣告,於是也只好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就讓周博接受公審,讓他死的心服口服、明明白白。”

    李輝聽了徐向天這麼說,自然就知道徐向天是有把握了,於是也就放心下來,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讓周博接受公審。這件事,徐衙內,就交給你來辦,你是揭露周博的人,公堂審案自然就由你來提出了。”

    徐向天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好,在下一定將此時辦得妥妥當當。”

    李輝笑了笑,說道:“妥妥當當才好。”

    於是,李輝打消了今晚就殺死周博的想法,

    不過徐向天此刻倒是有些心裏沒底,如果這件事要弄到公堂上去審理,自己所羅列的證據那可是要經受所有人的驗證。他很清楚,這些證據都是編造出來的,萬一哪個不長眼的把這件事捅破了,只怕這一切就完了。

    他倒是有些埋怨起那判官了,等到李輝離去之後,他將判官拉到一邊,責怪的說道:“你難道不知道這些證據都是假得嗎?”

    判官是跟著翟軒的人,而這次陷害周博的事情是翟軒與徐向天聯手所為,他自然是知道其中內幕的。此時,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徐衙內,這件事在下自然清楚的很,可是你也應該想想,這次抓捕周博太過倉促,如果處理的不好,難以服眾、掉了兩個相公的威信那是小事,如果引發了暴亂,那可就擔當不起了。”

    徐向天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我就不信就憑周博,能掀起什麼軒然大波?他不過才來到鄂州幾天時間,牛皋、董浩會為了一個相識不過如此的人造反嗎?除非這兩個人都是傻子!!”

    判官搖了搖頭,說道:“此話不然。徐衙內你要聯想到這去年發生的事情,自從去年北伐失利,連連戰敗,幾個月前連襄陽都丟進去了,軍心、民心一直都不穩定。如今鄂州城內的各路將士,大部分都是北方人,思鄉心切,心中早就了怨言。如果周博這件事處理的不能服眾,勢必會引起更大的影響呀。”

    他頓了頓,歎了一口氣之後,接著說道:“這件事非同小可,縱然只有三、四成的可能性,也絕不能掉以輕心,因為一旦事發了,那可就是不可收拾的。再者,徐衙內你也好好想想,如果這事辦成了,李相公和翟相公自然皆大歡喜,可是如果辦砸了,那吃不了兜著走的人會是誰呢?”

feijer 發表於 2017-10-30 22:10
223


    徐向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判官說的有道理,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辦妥的。”

    他心裏雖然沒底,但是還是有幾分想法。反正如果是在公堂上開審這次案件,只要把審案的官員套牢了,一切就好辦了。此外,他還堅信一點,這件事決不能拖,越快解決越好,免得夜長夢多。更何況,李輝很明顯也是想快點瞭解。

    想到這裏,他便決定先回家,找自己的父親去連夜疏通一下鄂州城內的官員。以自己老爹堂堂觀察使的身份,相信鄂州知州以及一些提刑官、按察官都是不敢不賣面子的,更何況這件事的背後還有李輝與翟軒兩座大山坐鎮,由不得他們不妥協。

    ----------------------------------------

    徐向天的老爹徐元志對周博自然也是懷恨在心,這個無名小卒竟然踩著自己的長子,爬上西營大都管的位置,怎能不讓自己痛恨。因此,他在聽到徐向天提及,要去疏通知州府衙一眾官員的事情之後,沒有做猶豫什麼,便答應了下來。

    徐向天見自己的老爹親自出馬,也就沒多加擔心什麼,當天晚上一時無聊,竟然決定去李輝行轅的地牢裏奚落周博一番。

    此時此刻的宣撫使行轅地牢裏,周博肩膀上帶著五十多斤之中的枷鎖,腳上、手上都有鐵鏈鎖著。他的心情十分懊惱,誰曾想到昨日還是堂堂西營大都管,今日竟淪為了階下囚,這個世道還真是讓人心寒意冷。

    他從早上到現在,都在潛心研究怎麼能弄開這枷鎖和鐵鎖,一刻都沒有想著坐以待斃。在他的眼裏,古代的刑訊工具應該是很落後的,總是能找到破綻脫身。這地牢的囚籠也不過是木頭樁子,而且縫隙還很大。只能脫身,自己絕對能鑽出去。

    只是直到現在為止,他都沒辦法將雙手從枷鎖上抽出來,更別說鑽出去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那李輝也是下了毒心,一天都沒派人送一口水、一碗飯。此時周博已經是又困又乏,不過卻強撐著精神,希望在臨死之前有奇跡發生。

    就在這時,地牢的門打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這人還沒出現,一股冷笑和輕蔑聲音卻先到了:“姓周的,你也有今天呀?不過這個日子對你來說也是比較幸運了,竟然讓你風光了三個多月。”

    周博聽這聲音就知道來者是誰了,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徐向天,好歹我也是救過你的,你這奸邪小人,不曾知恩圖報就算了,卻屢屢陷害於我。哼。我真恨當初心軟,竟然瞎了眼救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人。”

    徐向天從地牢臺階上走了下來,來到囚籠前,臉上帶著一片得意之色,他笑著說道:“你救我,我自然是感激你。可是當初一路上你要是好好當一個奴才樣,也不至於會淪落到今天這般地步。這都怪你自己,非要逞英雄,你難道不知道什麼是槍打出頭鳥嗎?”

    周博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徐向天是故意在奚落自己。以滿足其得意的**,如果自己現在生氣了,反而就正中了徐向天的下懷。他讓自己閉起了雙眼,不在理會徐向天。

    徐向天出言挑釁了許久。卻見周博紋絲不動,心中也只好討了一個沒趣。他惡狠狠的對周博留下了一句,說道:“哼,你就在這裏等死吧。我一定讓你死的心服口服。你不單單丟了命,我還讓你遺臭萬年,連名字都被載入叛賊之列。哼!!”

    他說完。轉身氣衝衝的離開了地牢。

    周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倒是笑了起來,自己總算是深陷牢獄之中,也在精神上調戲了徐向天一番。不過這種快感也只是一時,他睜開雙眼,看著地牢唯一的一個天窗,心中倒是有了幾分淒涼的感覺。

    沒過多久,地牢的門又打開了。

    只聽見一個守衛笑著,說道:“小娘子,這可是要犯,你可不要待得太久喲。”

    接著,一個熟悉的女聲說道:“知道了知道了,就一會兒嘛,衛士哥哥你就放心,我等下就出去來。”

    那衛士又嘿嘿的笑著,道:“好妹子,去吧,記得快點呀。”

    很快,一個瘦小的身影一蹦一跳的從臺階上走了下來,很快就來到了囚籠前面。

    周博接著天窗透進來的亮光,看清楚了來者的模樣,竟然是秦涵的貼身丫鬟小枝。他顯得有些驚愕,小枝來了,莫不是連秦涵也來了?

    小枝手裏提著一個餐盒,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她來到囚籠前,蹲下了身子,瞪著眼睛看著周博,說道:“喂,奴婢的主人派奴婢給你送吃的。”

    周博一聽這小枝非但沒有同情自己,相反還是冷言冷語,倒是有些接受不了。他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真是世態炎涼呀。我周某現在淪為階下囚,竟然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看不起了,可悲可歎。”

    小枝聽了這話,先是怔了怔,然後板起了臉色來,哼聲哼氣的說道:“你這叫活該,自作孽不可活。你好端端的堂堂大都管,竟然想著謀反通敵,你的良心真是叫狼狗給吃了。”

    周博立刻用帶著怒火的眼神盯著小枝,他正氣十足的說道:“我周博七尺男兒,行得正站得直,若你這小丫頭片子聽信謠言,以為我真的通敵叛逆,那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哼,我縱然是要蒙冤而死,卻在臨死之前絕不再受你等之輩的羞辱。”

    小枝第一次見周博如此大動肝火,她嚇了一大跳,手裏的飯盒都險些打翻在地。呆愣了半晌之後,她才漸漸回過神來,咬著嘴唇低聲說道:“奴婢..........奴婢也只是聽老爺說,你是因為謀反才被抓起來,奴婢哪里知道這件事情的真偽。你現在可好,不知道為自己辯解,只會嚇唬奴婢這個弱女子。哼。”

    她說完,有些賭氣的側過臉去。作勢不理周博。

    周博卻沒有道歉的意思,他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心中腦中早已經是一片亂糟糟的。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繼而保持了沉默。

    小枝等了半天。卻不見周博回話,有些沉不住氣了。她再次看向周博,小心翼翼的問了道:“奴婢向你道歉不行嗎?要不,你先吃點東西,這是奴婢的主人吩咐廚房特意做的。還熱著呢。嗯.........你手腳不方便,你靠近點,奴婢來喂你吃吧。”

    周博歎了一口氣,說道:“算了,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了,餓一天也無礙。大不了做一個惡鬼,到頭來找這些陷害我的人算賬。”

    小枝聽到了惡鬼,顯得有些害怕,她支支吾吾的說道:“奴婢.........奴婢可沒得罪你,你。你千萬不要來找奴婢呀。”

    周博沒心情與小枝開玩笑,他忽然想到了秦涵,於是問了道:“秦娘子現在何處?”

    小枝說道:“奴婢的主人在家裏呢,老爺不讓她出來,奴婢的主人就讓奴婢來探望一番周官人你。其實.........其實奴婢也不想來。”

    周博說道:“看樣子,你也把我當逆賊了?”

    小枝低著頭,不明所以的說道:“奴婢不知道。不過,剛才見周官人你那麼義正嚴詞,想必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的。”

    周博苦澀的笑了笑,說道:“好了。這裏陰冷,你一個小娘子還是不要多留得為好。我只求你一件事,讓我剛才的話,原原本本轉告秦娘子。她會明白的。”

    小枝點了點頭。說道:“嗯,奴婢一定轉告。那,周官人,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周明義雖然餓,卻沒有一點胃口,搖了搖頭說道:“好意我心領了。你且去吧。”

    小枝歎了一口氣,始終也無可奈何,只能是提著飯盒,轉身離去了。

    --------------------------------------------

    次日清晨,天剛剛蒙亮的時候,周博就被衛士叫醒了過來,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人已經被押解上了一輛馬車。馬車車廂雖然遮掩得嚴嚴實實,但是他依然可以聽到周圍有許多馬蹄聲和步履聲,想必有不少士兵來護佐。他覺得有些奇怪,以自己現在的身份,李輝竟然用馬車載自己,而不是用囚車,真是有點意思。

    在馬車上顛簸了大約半個時辰,總算是停了下來。此時的季節已經偏冷,晝短夜長,天色已經還是一片深藍色。下了馬車之後,周博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知州府衙的正門,整個知州府衙周圍都是士兵,密密麻麻的警戒著。他暗自好笑,自己又不什麼朝廷欽點命犯,用得著如此濃重嗎?不過這也反應了李輝這些人心中很虛,生怕自己逃走了。

    他有些奇怪,把自己送到知州府衙來做什麼?莫非還是要開堂公審自己?

    看來,徐向天、李輝這些人還真是下足了功夫,一定要讓自己死了之後還名譽掃地。

    身後幾個衛士推了周博一把,讓周博走進知州府衙的公堂大門。

    他因為腳上有鐐銬,只能一步一埃的向前走,慢慢吞吞就走進了公堂。他原本以為現在是清晨,自己會被帶到過衙門的牢房先看管起來,等到日升之後再審理。可是當他來到公堂之上時,卻赫然發現,公堂上一切已經準備就緒,衙役、文書、知州相公老爺等等,早已經是穿戴整齊、人已就位,只等自己上前就開庭審理了。

    周博這下算是明白了過來,他原本還以為自己會得到公審,卻沒想到這次公審竟然是這辦模樣,一大清早整個鄂州城的人還沒醒過來就開堂審案,審給誰看?這還是公審嗎?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也無非是李輝、徐向天耍的把戲,目的就是要讓自己原本子虛烏有的叛逆之賊,變成真真正正並且堂而皇之。

    被士兵們推推搡搡的帶到了正堂之上,知州相公直接就將驚堂木一拍,兩個士兵各自踢了周博的腿關節,迫使他跪了下來。

    知州相公剛準備開口呼喊“升堂”,周元清卻冷冷的笑了起來,喝道:“此案還需要審嗎?你們已經判定我有罪了,那就直接將我押入地牢去罷了,省得你們這些相公老爺們睡眼巴巴的。你們既然將公審當作過家家、小娃子捏泥巴似的把戲,那這份尊嚴就不需要掛在臉上,反正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聽了周博這番話,知州相公先是愕然了一番,隨即與旁邊的幕僚交頭接耳了一番。這些知州府衙的官員們,其實也知道這次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大家也都困得慌,審理一樁沒有懸念的案子,完全就是費神勞力。反正現在徐向天、李輝、翟軒等人一個沒到場,外面也沒有一個聽審的閒人,完全沒必要搞那麼嚴肅了。

    商議一定,就這麼把案子結了,先將周博押到牢房關到正午,再拉出去遊街一陣子,派衙役將審案通報張貼到城內各個地方,萬事就定論了。

    當即,知州相公連升堂也不喊了,直接對一旁的文書說道:“去去去,把罪狀拿去給這廝畫押了,然後打入牢房去。”

    文書一聽,倒是愣了半晌,連連對知州相公說道:“老爺,老爺,這都沒問話呢,罪狀上一筆都沒記,怎麼畫押呀?”

    知州相公白了文書一眼,說道:“你還真是一個省油的燈,罷了罷了,你自己先把該問的話寫上去,然後自己填補一番,再拿給這廝畫押。我先去休息了。”說罷了,他打了一個哈欠,起身就退下去了。

    知州相公這一走,其他一應官員也都紛紛退了下去。除了那文書和兩旁衙役,只能無奈的留在這裏。文書也沒辦法,只好自己隨便撰寫了一番,將整個公審的對答記錄憑空捏造的謄寫了一份。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文書總算是謄寫好了罪狀,派一個衙役拿到周博面前,按著周博的手指畫押了。一切都完畢,便將周博推下了牢房裏,接著該散的人就都散了。

    ----------------------------------------------

    到了正午時分,士兵和衙役來到牢房,將周博提了出來,裝進了一個囚車之中。周博知道,這是要拉自己出去遊街了,他歎了一口氣,不知道那些無知的老百姓會不會被官府矇騙,拿臭雞蛋來丟自己。不過想必也應該不會,畢竟現在旱災剛過,雞蛋也算是好東西,怎麼可能隨便亂丟呢?

    此時鄂州城的老百姓們都已經忙碌起來了,府衙也早先派人到市集、城門以及其他人口密集的地方,張貼了佈告,宣佈了周博公審之後的罪狀。當然老百姓們還有些納悶,這審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feijer 發表於 2017-10-30 22:11
224


    當周博的囚車出現的時候,圍觀的人倒是不少,不過大部分人還是有些不明所以。倒是在前面開路的那些士兵和衙役們,在這個時候不遺餘力的扯著嗓子高聲呐喊,將周博通敵謀反的罪名向圍觀的老百姓們說明了一番。

    於是,老百姓很快就被輿論引導了起來,紛紛大罵周博這個“狗賊”、“挨千刀”、“應該誅滅九族”等等之類的話了。因為老百姓原本就對金人、齊人由莫大的仇恨,所以但凡是叛賊之類的人,立刻就能觸怒民憤。有一些不懂事的小屁孩們,還從地上撿起石頭,向囚車這邊投擲過來。

    周博只能暗暗叫苦,難道自己就真的要讓徐向天和李輝這些奸人得逞了嗎?不僅要落得死無葬身之地,連名譽都被損得乾乾淨淨!

    就在囚車從市集出來,轉向民宅區域的時候,此處的人倒是少了不少。看守囚車的士兵和衙役們也都松了一口氣,因為剛才在市集有人丟菜幫子、石頭等等物什的時候,難免會有丟不准的誤傷到他們這些人。現在這條路清靜多了,身與心都能放鬆一下。

    可是就在一行人前進沒多久,前面街道交叉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大堆人影,這些人有平頭老百姓,也有流氓無賴,甚至還夾雜著一些乞丐之流。他們看到了囚車和護送隊伍,立刻就有一個人高喊了起來:“快看,就是這個通敵的叛賊,這醃臢死樣。害咱們沒了家園、沒了妻子父母。大家快打死這狗東西。”

    頓時。這群人立刻就向這邊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打死賣國賊”之類的話。

    囚車周圍的士兵見了這樣的陣勢,立刻就嚇得不輕。帶隊的將領是李輝的心腹,他暗暗思索了一番,覺得如果周博被暴民打死了,那名聲肯定更臭,到時候就算有人平反只怕也是無力回天的。當即,他讓士兵們分散開來。不要保護囚車,只用護著自己就可以了,任由這些暴民向囚車投擲東西。

    人群距離囚車還有幾十米的距離時,很多人手裏都早已經準備了石頭、爛果子和臭雞蛋,照著囚車就丟了過來。一時間這些雜物漫天飛舞,氣勢之大,一點都不亞于萬箭齊發。

    護衛將領看到這情景,立刻就得意的笑了起來,這次周博還不死?他心裏正想著把周博被暴民打死的消息帶回去,李相公肯定是要重重有賞的。

    然而變故就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原本暴亂的人群投擲過來的東西,都是向囚車而去。可是結果卻大有不同。諸如菜葉子、臭雞蛋確實是落在了囚車上,可是石頭、爛果子之類比較堅硬的東西,卻似乎是對準了周圍那些士兵,竟然全部都砸到了士兵們身上。

    一開始,士兵們只是以為這是意外,可是後來當不少士兵們擊中面部,流血倒在地上後,立刻就有人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護衛將領趕緊下令,讓士兵們驅散這夥人群。

    士兵們馬上一擁而上,和這些暴民衝撞在一起。雖然這次讓周博遊行,李輝是下足了功夫,足足派了500名士兵進行看護,可是這些暴民也不知道怎麼得,人越來越多,從街道兩旁的小巷子裏紛紛趕了出來,一下子竟然有了三、五百人之眾。這些民眾也不在丟東西了,一股腦的往前面擠去,一下子就把整個護送隊伍沖散了。

    官與民立刻陷入了衝突之中,很多士兵被民眾這一擠,竟然一下子擠到了街道外面去了。

    然而官軍只是想驅散暴民,可不敢拿刀去砍殺他們,在城外面鬧出了人命那就算了,可是城裏面卻不一樣,一旦出人命那可是很難收場的。

    護衛將領擔心事情有變,騎在馬上立刻高聲喊了道:“你們這些刁民,要是再不散去,老子可就下令開刀了!快,都滾開!”他一邊喊著,一邊用鞭子狠狠的抽打那些暴民。

    暴民當中有人聽到了護衛將領的喊話,頓時就開始散去了。一個人散,牽動了十個人散,一刻鐘之後,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頓時清空了一片。除了地上那些爛果子、臭雞蛋還有菜葉子之類的雜碎之物,以及受傷的兵士們哀叫,能夠征明剛才發生的一切之外,整條街道竟然恢復如初。

    護衛將領這時覺察到了情況有些太過詭異,怎麼在民宅區突然湧出這麼多人?而且現在一個轉眼,人都又跑得乾乾淨淨了?他暗叫不妙,趕緊看向囚車,卻發現此時囚車已經被一大堆菜葉子、雞蛋殼堆滿了,而且原本是在囚車近前看護的二十多個士兵,此刻竟然全部倒在了地上,每個身旁都有血跡。

    “快,快,去看看,怎麼回事?”小將驚慌了起來,連忙呼喊了道。

    幾個士兵馬上跑了過去,他們用兵器挑開了那些菜葉子、雞蛋殼,卻發現囚車早已經空空如也!另外幾個士兵去檢查了一下倒在囚車周圍的士兵和衙役,立刻臉色大變了起來。

    一個士兵叫了起來:“大人,大人,不好,這二十多個弟兄們叫人給捅死了?全部都是利器所致,先前那幫亂民可是周博的同黨,趁亂劫走了周博呀!”

    一邊說著,幾個士兵將那囚車附近倒在地上的幾具屍體翻露了過來,只見這些屍體的胸口、腹部都有幾處刀傷,有些屍體還是被連通了好幾刀。剛才那麼混亂,人聲鼎沸,縱然是這些人被刀通殺發出了慘叫,也根本就聽不見!

    小將宛如晴天遇到了霹靂,失聲了道:“什麼?什麼?這.........怎麼回事這樣?”

    士兵們也一臉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小將。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要犯周博被劫走。只怕他們自己的腦袋也保不住了!

    小將遲疑了片刻。立刻醒悟了過來,馬上喊了道:“你們他娘的愣著作甚鳥事?都他娘的快跟老子去追,來人,來人,快去通知城門處,關閉城關!去,去李宣撫相公的行轅報告此事!快!”

    他一邊吩咐著,一邊思考著對策。如果就這麼回報給李相公。縱然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所以,整件事絕不能這樣彙報,必須找到一些有利於自己的供詞才可以脫身。

    經過一番斟酌之後,他決定編一個謊話,暫時先將這一劫給糊弄過去。當即,他便召集所有弟兄,對他們說了一番道理,讓他們明白必須按照自己的口供上報給李宣撫使相公,否則大家都要人頭落地。

    這些士兵們自然不想死。在聽了小將的話之後,紛紛點頭稱是。全部都表示願意聽從小將的吩咐和安排。

    ----------------------------------------

    半個時辰之後,周博被劫走的消息便傳到了李輝行轅。

    李輝才剛剛聽說囚車裏的周博在過市集的時候,被老百姓們大罵了一頓,還出手丟了不少東西,心中正得意洋洋,心想這次周博是徹底完蛋了。可是沒過多久,竟然說周博被劫走了,起初他還不相信,連連派人去催問了一番,直到押送囚車的小將跑來彙報的時候,才證實了這個消息。

    他當即暴跳如雷,對前來傳話的下人大吼了道:“去,把你押送的隊長給我叫過來,剛剛還好好的,現在連人都給劫走了!是誰幹的?”

    那下人知道李輝後面幾個問話是因為情緒上的慣性才說出口的,要說是誰劫走的周博的,他一個下人怎麼知道?於是連連的退了出去,來到行轅門外,將那押隊的小將帶了進去。

    小將在見到李輝之後,“噗通”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呼天搶地的哭了道:“相公大人,相公大人,卑職死罪,卑職死罪呀。”

    李輝本來想上前就踹這小將幾腳,卻發現對方滿身是血,肩膀上還有一處深深的刀傷,立刻就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他趕緊呵問了道:“什麼回事?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那小將哭著道:“大人,弟兄們原本押解囚車一路走來都安然無事,在路過那民宅區時,忽然出現了一大堆難民摸樣的人,當時小的就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剛下令戒備起來,卻沒想到這些難民猝不及防的就向咱們這裏丟石頭,弟兄們一下子都被打倒了不少。”

    李輝聽到這裏,立刻罵了道:“你們這群飯桶,幾個石頭就把你們打成這樣了?我真想現在就砍了你這個豬頭。”

    小將哭得更淒慘了起來,說道:“大人,還沒完呢。只是這人太多,石頭也多,砸得弟兄們昏天暗地。就趁著這個時候,從道路兩邊的巷子裏,立刻就殺出來一批穿著黑衣的刀手,足足有百餘人。弟兄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下子就被殺退了出去。而先前那些丟石頭的難民也蜂擁而上,拿著短刀殺進了隊伍裏。”

    李輝聽了這話,眼睛都瞪直了,這些都是什麼人?周博怎麼可能有那麼多心腹甘願去救他?這絕不可能!

    那小將接著說道:“卑職等人雖然因為一時突然,被殺退了。但是卑職立刻回過神來,組織弟兄們拼死殺上去。卑職知道這些人是來劫走囚犯周博,索性就下了死命令,哪怕當場斬殺周博,也不能讓周博活著離開。”

    李輝聽了這話,立刻說道:“你這一點做得很對!那麼周博死了沒?”

    小將立刻正色的說道:“回大人,小將親自沖上,一劍刺穿了周博的腹部,雖然小將肩膀也被那些逆賊砍傷,可是決計不能辜負了李相公的一片期望。”

    他原本打算將準備好的一大堆歌功頌德的馬屁話說出來,可是李輝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再次強調的問了道:“人到底死了嗎?”

    小將趕緊說道:“呃.........這.........小將看著周博已經被重傷,雖然在逆賊劫走他的時候還有一息尚存,不過料定那一劍非死即殘,決計不是輕傷。”

    李輝吼了道:“也就是說,周博現在還沒死嗎?”

    小將立刻又磕頭求饒了起來,說道:“相公老爺,事發突然,卑職已經盡力而為了。周博到底是死是活,卑職可不敢打包票,但是料想這廝受了重傷,十之**也是會死的。就算不死,卑職也已經派人按照血跡去追查線索,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

    李輝還想發怒,可是見這小將也是受傷了,而且還刺了周明義一劍,縱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果自己這個時候發怒,只怕還會讓這些士兵心中有所不滿。他沉了沉氣,說道:“罷了,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小將聽了這番話,心中總算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藉口還是起作用了。

    李輝沉思了片刻,再次說道:“現在,馬上通令全城,立刻給我嚴厲緝拿逃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應黨羽不論生死。”

    小將立刻應道:“是!是!”然後匆匆的退了出去。

    ----------------------------------------------

    李輝覺得不放心,於是又派人去通知了翟軒和知州衙門,讓翟軒和知州衙門與他一同派出軍隊和衙役捕快,將鄂州城所有城門全部關閉戒嚴,挨家挨戶搜查城內,並且張貼佈告懸賞緝拿周博。

    翟軒在得知消息之後,也是吃驚不小,心中暗罵李輝這個老匹夫辦事不利。不過他也知道事情緊要,因為周博擺明是被陷害的,這種人一旦逃出去,肯定會禍害無窮。當即,他先派人去調動自己駐紮在城內的本部軍馬,立刻分城區進行佈防和戒嚴,然後又派出自己的判官,去與李輝協調軍隊搜查的任務。

    在安排了這些事的同時,翟軒也在不斷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究竟是什麼人劫走了周博?難道周博以往結下了一些黨羽,所以死黨在周博危難之時出手相助?可似乎是唯一的解釋。不過,他當然還會考慮到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幾個看得起周博的將領,這其中自然就是在懷疑董浩了。

    當即,翟軒立刻派人去調董浩一個人進城。不管董浩有沒有幫助過周博,先將董浩控制起來,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就能自有分曉了。

    一時間,整個鄂州城都雞飛狗跳了起來。

    城門處增添了軍隊駐守,大門儼然關閉,要出城的出不了城,要進城的也進不來。民眾們也感到很是恐慌,因為在大街小巷上也出現許許多多士兵。很快,幾路人馬在協調完畢之後,展開了搜查行動,他們從那些低等老百姓的住所開始翻查,然後慢慢的再向高等富戶的大院查找。

    當然,在行動當中,難免會有順手牽羊、借機敲詐之輩,頓時惹得整個鄂州成民怨四起。

    此時在家裏的徐向天也驚動了過來,他原本還在得意洋洋等待周博處斬的消息,直到有小廝跑來報信,說周博跑了現在正在滿城搜查之後,才立刻驚愕了過來。他趕緊出了府門,然後直接先來到了翟軒這邊打聽情況。

feijer 發表於 2017-10-30 22:13
225


    翟軒現在正忙著搜查,至於徐向天他壓根就沒放在眼裏,只不過是合作整治了周博一番。他之所以不親自出馬去陷害周博,而是讓徐向天出頭,就是希望留下這個擋箭牌,日後出了什麼事還可以把這個擋箭牌推出去。

    徐向天在翟軒這邊晃了半天,連翟軒的人都沒見上幾面,更別說打探到什麼消息了。他心情很焦急,因為周博既然能逃跑,那就表示周博還有自己的勢力,萬一周博會開找自己復仇,自己可不像翟軒、李輝那樣有一大堆士兵保護,那可就慘大了。

    之後,他又打算去李輝那邊瞅瞅,希望央求李輝派一些人到徐府去,也算是能安心幾分。不過他剛來到李輝行轅門口就被攔住了,士兵們壓根就不讓徐向天進去。

    徐向天頓時感到自己幫了李輝和翟軒,可是此時這兩個人竟然反臉不認人了!一時又怒又急,只好又屁顛屁顛跑回了家中,思量著是不是離開鄂州,去江州躲避一番。

    周博感到自己在一輛顛簸的車上,起初他覺得應該是馬車,但是後來發現行進的速度並不是很快,故而應該是一輛牛車。周圍的氣味很難聞,周圍都是一些腐爛發臭的乾草,就仿佛是給田地裏面澆施的肥料那般,又噁心又難受。

    好幾次的時候,都差點被熏得昏迷了過去。不過好在他心裏有一個堅強的信念,那就是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好歹離開了囚車。待在這樣一個雖然比囚車更糟糕的車子上。最起碼自己活命了。

    他現在還不能確定。究竟是什麼人救了自己。因為自從剛才那群暴民的哄亂之後,他眼睛被一個雞蛋砸中了,粘糊糊的蛋清迷了雙眼,根本就沒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只知道是被一群人架了起來,倉促跑了半天,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被丟在了這輛臭烘烘的車上。身上還被厚厚草料蓋著。

    也不知道顛簸了多久,周博雖然不知道現在身處何處,但是卻能斷定,自己肯定不在鄂州城內了。因為城內可絕不可能有這麼長一段路,都是磕磕碰碰的,這裏仿佛已經是在山區了。

    過了兩刻鐘的時間,周博差點昏睡過去了,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很快,壓在身上的稻草被掀開了,有四隻手抓著他的肩膀和褲子。一下子將整個人給從車子上拖了下來。他在臭烘烘的稻草裏悶了半天,又是乾燥的入冬時節。嗓子眼渴的發疼,突如其來的冷風灌進了自己的衣衫,讓自己打了一個激靈。

    眼前站著好幾十個人,他仔細打量了一番,卻發現這些人全部都是衣衫襤褸,看上去都不是什麼正經的人。他又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身上還穿著囚服,但是被雞蛋、菜葉子,還有剛才臭烘烘的稻草渣滓弄的滿身都是,與眼前這些人也差不了哪里去了。

    他剛準備開口問話,這時忽然從對方人群後面擠出了一個人,一邊推搡著其他人,一邊喊了到:“都他娘的起開起開,看什麼看呢,退一邊去。”

    這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周博面前,手裏還捧著一個水袋子,雙手將水袋子遞給了周博,並且說了道:“周大人,您先喝口水,這水是乾淨的,我剛才從山下面的溪水裏取上來的。”

    周博一邊打量著這個人,一邊因為渴得難受,匆匆的就接過了水袋子,打開了塞子,猛得就給自己灌了兩口。冰涼的水潛入了喉嚨裏,將那燥熱發疼的嗓子眼潤濕了不少,頓時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就是在喝水的時候,他也在看著眼前這個人,對方雖然衣衫同樣不整,但好歹還算完好,沒有那麼多破破洞洞。

    更重要的是,他隱隱約約覺得這個人很是面熟,只不過因為對方臉上黑漆漆的,蓬頭污垢,一時半會也看不大清楚。

    他喝罷了水,不急著說話,先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此時正是下午,四周是一片荒涼的山區,看不到有什麼人煙,也猜不出到底出了鄂州城有多遠了。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神色有些惆悵,這才啞著嗓子問了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救我?此處,又是什麼地方?”

    在周博面前的那個人先是怔了怔,隨即嘿嘿的笑了笑,湊近了面向周博問了道:“周大人,周大人,您仔細看看我,難道你就不記得小的了嗎?”

    周博聽了這番話,立刻仔細的打量了對方一番,雖然對方樣子確實有印象,可是還是記不得起來了。他緩緩的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艱難,說道:“這位壯士,實在對不住了,我腦子有點不清不楚,可能記不得這位壯士了。”

    那人哈哈的笑了笑,也沒有在意什麼,只是說道:“周大人稱呼小的為壯士,倒是讓小的受寵若驚了。周大人,就在幾日前,你曾經在漢昌街一個小巷子裏與一個小女娃娃一起吃芝麻糊,結果有一個人突然沖上去,搶了那女娃娃的荷包,然後周大人您拼死就去追這個人。”

    他說到這裏,故意看了周博一眼,期待著對方能想起什麼來。

    周博確實想到了一些,然後他又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眼,恍然大悟了一番,驚聲歎道:“原來是你?你不就是那搶劫荷包的傢伙嗎?怎麼,改邪歸正就罷了,為何今日還要來救我?”

    那人見周博記得了自己,立刻激動了起來,拍了一下大腿,說道:“周大人,您可是說對了,正是小的。”

    周博連忙又問了道:“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你為何要救我?”

    那人歎了一口氣,臉上恢復了幾分嚴肅,說道:“周大人,上次小的走投無路。而且又冒犯了李輝和秦節度使兩家的千金娘子。原本是死路一條的。可是周大人你非但沒有捉拿小的。還讓小的把那些銀子拿走了,這個恩情與人情,小的怎麼敢忘記?”

    周博真是沒想到,當初自己不過是憐憫之心,到今天卻成了自己性命轉折的一個契機。他暗暗的在心裏感歎了起來,日後還是要多多好事,關鍵的時候必定是好人有好報的。不過他看了對方一眼,依然有一些疑惑不解。問了道:“可是,就算是幾兩銀子,你也不至於再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我呀。你可要知道,我可是鄂州城那些相公老爺們的死敵,你們幫了我,可就得意開罪了他們,日後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那人臉色一點沒有後悔和畏懼的意思,他嚴肅的說道:“周大人,我們既然做出了這件事,自然便是下定了決心的。其實周大人。你可知道那天您讓我帶走了那些銀子,一下子救活了多少人嗎?今天所有來參與營救您的人。他們或多或少都是受了您的恩情的。這些年來,我們還從來沒有從公人手裏得到過什麼,倒是那些公人有事沒事就來欺壓我們,正是因為周大人你這樣好人,縱然那幾兩銀子不多,卻也讓我們看出了您是與眾不同的。”

    周博聽了這番話,倒是覺得有些愧不敢當了,自己當初可沒有想那麼多呢。

    那人接著又說了道:“周大人,早在幾個月前,我們就聽說您的事蹟,雖然您扳倒了徐文博與我們關係不大,可是最起碼能說明你不是一個壞人。到後來我們經常到西大營門口討要一些陳米,也聽說了您治理西大營廉明正直。您是一個好人,我們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蒙難。”

    周博聽著對方的話,原本還是很感動的,可是後來仔細一想,又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對方都是一些窮苦人,他在西營裏如何公正廉明,說到底與他們又沒有什麼直接關係,甚至也不曾多賞賜他們幾些陳米,他們憑什麼對自己感恩戴德?難道自己是好官就要救,那鄂州城內城外那麼多官員,又不全是壞人,那他們就全部去擁戴了。

    所以,他覺得這些人救自己絕不是這麼簡單。

    他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心中雖然保持著戒備,但是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任何破綻來。他先是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現在你們救了我,只是我在鄂州城內已然是身敗名裂了,你們的這份恩情,我也無以回報了。哎…………!!”

    對方似乎想說什麼,但忽然又意識到可能不是時候,所以又欲言又止了。

    周博沉默了一陣,然後向那人問了道:“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笑了笑,說道:“小的李旭中。”

    周博又看了看周圍那些乞丐模樣的人,接著歎了一口氣,說道:“那眼下,你們有什麼打算?此地自然不是久留之地,可是我們離開了鄂州城,該何去何從也不明了方向,真是…………難啊。”

    李旭中聽了這話,沉默了一陣,然後小心翼翼的對周博說道:“周大人,其實跟著咱們一起出了鄂州城的可不止你現在看到的這幾十個兄弟。在山腳下面,還有少說三、五百多號人在等著呢。說白了,我們都是難民,趙官家南下的時候,我們便舉家遷徙而來,可是這些年天災**,城裏的相公老爺又不顧我們死活,大家生活都無比困難,故而淪落到如此地步。”

    周博聽了這話,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李旭中還真是有能耐,竟然與這三、五百多號丐幫似的人打得如此親近,連這種攔路襲擊官軍劫走囚犯的事情都能號召起來。他不禁猜測到,李旭中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丐幫幫主呀?

    他詫異的問了道:“這些人,你是如何叫動起來的?難道他們不知道劫囚犯是死罪嗎?這種冒險的事情,李兄弟是深明大義之人可無妨,可是我與其他人可是沒有半點恩情的呀。”

    李旭中哈哈笑了笑,然後歎了一口氣,神色多了幾分悲涼,說道:“周大人,其實這件事說來也另有隱情。因為,我與這些人原本都是老鄉,是跟著鄉族之中的長老們一起南遷的。可是你也看到了,混到今天這般地步,咱們竟然連一個房子都沒有,更別說溫飽了。很多兄弟的孩子、媳婦老人都餓死了。其實說白了,咱們也是一群走投無路的人呀。”

    周博對於李旭中的這番話倒是很相信,因為這幾個月他在鄂州城內所見所聞已經不少了,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不願意想像的。他緩緩的搖了搖頭,問道:“那此刻,你等有什麼打算。”

    李旭中沉默了一下,然後湊近了周博,臉色極為認真的說道:“周大人,其實我們都是河北人士,現在來到了江南卻淪落到這般地步,不管是不是趙官家的昏庸無能,還是金狗、齊狗的欺壓,這些都不是我們這些草民能考慮到的。說句直白點的話,咱們這些人只想有口飯吃。”

    聽了李旭中這麼說,周博暗暗吸了一口冷氣,漸漸猜出了李旭中的意思。他壓低了聲音,認真的問了道:“你們,莫不是…………想要落草為寇?”

    李旭中見周博這麼問,也不在遮掩什麼,點了點頭說道:“咱們城裏,咱們都是一些小毛賊,可是即便如此,最多只是為了養家糊口。可是偏偏我們放下了自尊,放下了所有顏面,去做那些苟且的事,到頭來親人、兒女、妻子還是餓死的餓死,病死的病死。我們圖個什麼呢?”

    周博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時他才明白李旭中要救自己的真實意圖了,原來李旭中是希望有一個人能領導他們爭取一條活路出來。他對這件事暫時沒有任何考慮,因為自己現在混到這般地步,已然是沒有其他出路了,實在不行揭竿而起也未嘗不可。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李旭中會選自己來領導這些難民?

    他試探的問了道:“你這種事,你既然已經有了號召力,完全可以自己來做。何必還要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救出我來呢?”

    李旭中淡然的笑了笑,笑容又幾分淒慘,說道:“周大人你是不瞭解我們河北人士,小的我以前也讀過書,咱們北方人最講究一個義字。前幾天周大人那份恩情,咱們自當是要報答,這是其一。當然,如果問有沒有私心,小的在這裏也不敢隱瞞,確實有一些私心。”

    周博有幾分好奇,問道:“哦?你倒是坦白,那我問你,你有什麼私心?”

    李旭中正色的說道:“小的私心有二,第一,為了讓那幾百號弟兄們破釜沉舟,決定揭竿而起自求生路,故而必須決斷他們的後路。因此讓他們冒死救出周大人,不單單能表示每個人的決心,也能試探他們的忠心。第二,周大人你是西大營的大都管,對西大營是瞭若指掌,可以領到我們輕而易舉潛入西大營搶出糧草來填飽肚子。”

feijer 發表於 2017-10-30 22:15
226


    周博聽了李旭中這番話,仔仔細細揣摩了一番,可以說李旭中是有大局觀的,而且直言不諱的想自己坦白,也能看得出其實一片赤誠之心。但是他依然認為,李旭中對細節有些拿捏得不好。他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副笑容,伸手拍了拍李旭中的肩膀,說道:“那麼,我現在就回答你一個決定。我可以領到你們自力更生,但前提是你們必須絕對服從給我的命令。”

    李旭中轉過身來,讓身後那二十幾個乞丐模樣的人都上前來,咬著牙吩咐道:“都取刀出來來!”

    那二十幾個漢子立刻掏出了刀,不過這些刀良莠不齊,有的是正兒八經的匕首,有的是砍刀,還有的是菜刀,大部分都是有鈍口了的。李旭中自己也取出了一把大片來,神色顯得很是嚴峻。

    周博有些詫異,問道:“你們這是作甚?”

    李旭中袒露出自己的胳膊,他身後二十多個漢子也學著他的樣子露出了胳膊,然後每個將手中的刀狠狠的在胳膊背面割一刀了。一時間每個人都疼的“嗯”了一聲,卻沒有叫出聲音來,鮮血滴得到處都是,頓顯出嚴肅的氣氛來。

    接著,李旭中正色的宣誓道:“若有人不從周大人命令,我等二十人將親手斬殺此人。以我等之鮮血立誓,絕不違背。”

    周博見了這架勢,心中感歎不已,知道這些真是傳說中的北方爺們。他立刻站起身來,莊重的想眼前這些人行了一禮,然後說道:“有兄弟們這般肝膽,我還能再說什麼呢?今後我若不能讓兄弟們吃上飽飯,我願意以我血肉之軀,給兄弟分食了。請兄弟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兄弟們的信任!”

    他早就對官方失去信心了,李輝、翟軒還有徐向天這些小人們當道,別說還有能力北伐收復失地,就是照顧好下轄的人民都不足。這些人只會爾虞我詐。他今天走上這一步,也是因為這些混賬東西所逼。自己現在有了活路,身為七尺男兒,此仇不報枉為人!

    聽到了周博這番話。李旭中和那二十多個衣衫襤褸的漢子們都露出了欣慰之色。

    李旭中立刻又說了道:“周大人,從此以後你便是我們的首領,我們願意推舉周大人為大王。”他說完,立刻就要招呼那二十多個漢子想周博行下跪禮。

    周博馬上上前扶起了李旭中,制止的說道:“大王就不必了。我這條命是你們救得,更何況我也不稀罕這一套。大家都是為了能活下去,分不得什麼貧富貴賤,如今既然是兄弟,再來這一套就太說不過去了。從此以後,我們便以兄弟想稱,若你們不嫌棄,可以稱呼我為老大,若是介意年齡,那直呼我名諱也未嘗不可。”

    李旭中聽了周博這麼說。心中很是激動,看來自己真是沒救錯人,可見周大人果真是一個非同一般的人。他對周博越來越有信心了,於是振奮的說道:“周大人,那我們從此便稱呼您為老大了,有周大人先前那番肺腑之言,我們必定會誓死擁護周大人了!”

    “誓死擁護周大人!”那二十多個漢子齊聲喊了道。

    周博此刻心情總算有了恢復,他再次冉冉升起了希望,自己身為一個穿越者,跌打滾爬卻又回到了一無所有。看來以前自己想錯了。拯救大宋確實是一個崇高的理想,可是擋在自己面前的阻礙,可不是金狗和齊狗那麼簡單。而且,南宋這個偏安一隅、只會委曲求全的朝廷。自己真的想要去拯救它嗎?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現在雖然有了路,可是路該怎麼走還是一個懸念。他現在也想不了那麼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將自己這隊人馬的基礎紮牢,然後再另謀更長遠的計畫。

    這時。李旭中忍不住問了道:“老大,我們什麼時候去搶劫西大營?”

    周博從思緒中恢復過來,他頗為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旭中,反問了道:“為何你有搶劫西大營的想法呢?”

    李旭中愕然了一下,然後說道:“這…………自然是要找到糧食,讓弟兄們有口飯吃呀。老大你是西大營的大都管,咱們去搶劫西打營自然會容易一些。”

    周博笑了笑,說道:“如今我剛剛被你們從囚車裏劫走,整個鄂州城滿是風雨,想必大街小巷早已經是戒嚴了。我們現在進城去搶劫西營,那絕對是送死。更何況,西營是軍糧大營,上下有2000多兵丁看護,就憑我們這點人、這些小刀子,怎麼去搶劫?無疑也是以卵擊石!”

    李旭中聽了周博這番話,臉色陷入了沉重之中,他歎了一口氣,說道:“那,現在我們當如何是好?弟兄們可不能就這樣餓下去呀!咱們走到這一步,也是希望能有一口飯吃,我也是這麼想他們許下承諾的!”

    周博微微笑了笑,從容不迫的說道:“放心吧,我既然答應領導你們,自然不會讓你們繼續挨餓了。”

    李旭中重新振作起來,連連問道:“老大,你可有什麼計畫?”

    周博說道:“我們必須先有立足之地,才能從長計議。這樣吧,你先將所有弟兄們都招集起來,我親自去與他們說一番話。”

    李旭中點了點頭,說道:“好,老大你在這裏稍等,我去講弟兄們都上來!”他說完,帶了幾個人匆匆的就下山去了。

    大約一刻鐘之後,李勳中又回來了,再他身後浩浩蕩蕩跟著一大隊人。只是這些人與李旭中一樣,都是衣衫襤褸,都是地地道道的難民了。在這些人當中,還時不時能聽到嬰孩的啼哭聲,看來都是拖家帶口從鄂州城裏跑出來的。又經過了一番折騰,這些人總算安定了下來,每個人都眼巴巴的望著周博,就仿佛周博是土地老爺,隨時都能變出饅頭來似的。

    在這些人當中,還時不時能聽到嬰孩的啼哭聲,看來都是拖家帶口從鄂州城裏跑出來的。又經過了一番折騰,這些人總算安定了下來,每個人都眼巴巴的望著周博。就仿佛周博是土地老爺,隨時都能變出饅頭來似的。

    周博仔細打量了這群人一番,只見他們個個面黃肌瘦、大多是疲憊不堪的樣子,當中也有不少婦女、小孩。還有個把年邁的老人。這些人別說是去搶劫了,就算是被人追著逃跑,跑起來都會很難!但是他很清楚,這些人便是自己東山再起的資本。

    他沉了沉氣,然後扯著嗓子喊了道:“兄弟姐妹們。我先感謝你們救了我,這份恩情我會還給你們的。我知道你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有口飯吃,有個房子能居住下來。的確,眼下鄂州城已經鬧翻天了,城裏的那些相公老爺正在派兵來追捕我們。所以,當務之急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先安頓下來,然後我會帶領你們去找吃的。”

    這些難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當然是願意聽從周博的指示。於是人群都點了點頭表示應允,卻沒有多少人說話。

    李旭中走了過來,向周博問了道:“老大,我們且去哪里安身?”

    周博沉思了一下,說道:“去泗州,那裏齊人剛剛撤退,宋軍又不敢貿然挺進過去,正好是一個兩不管的地方。而且泗州多是山勢地形,便於隱藏,就算齊狗或者宋軍來了。咱們也能從容不迫的躲起來。”

    李旭中點了點頭,覺得周博分析的很對。只是安身之處是有,歸根結底還是要有飯吃才可以。他們若不是為了混口飯吃,其實哪里都是可以住下來的。也不在乎是住在城裏還是山裏。他猶豫了一陣,壓低聲音對周博說道:“老大,咱們這些人都指望著有吃的東西,若找不到食物,只怕有安身之地也沒用呀。”

    周博知道李旭中心中的擔憂,他沉思了片刻。說道:“眼下鄂州城雖然在通緝我,但城內那麼大的地方,勢必要消耗一段時間才會推斷我已經出城了,而這段時間,我會安排一次行動。不過你也要清楚一點,行動總是有風險的,如果倉促的去搶劫,只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要從長計議!”

    李旭中聽了這番話,總算是安了安心,他點了點頭說道:“老大,我明白了。我自然知道不能貿然行動,一切吩咐都聽從老大你的安排。”

    周博笑了笑,說道:“很好,沉得住氣就是做大事的人。這段時間,可以招集一些以前的獵戶,或者身手不錯的人,去山裏面打獵,甚至還可以去漢水裏打撈魚蝦之物充饑。眼下雖然是冬天,而且經過了饑荒,這個辦法確實是難了點,但是希望諸位能咬一咬牙挺過去。”

    李旭中堅定的說道:“放心吧老大,咱們北方漢子都不是孬種,哪怕是啃樹皮也能挺過去的。”

    周博說道:“不會那麼慘的,我一定能想到辦法儘快解決問題。”

    -----------------------------------------

    泗州距離鄂州城不算遠,只有三十多裏的距離。周博帶領著這些難民在天黑之前,就趕到了這裏。好歹泗州也是他曾經打過仗的地方,雖然是一個小縣城,此時因為經過齊人的洗劫之後,早已經變成了荒涼之地。泗州城的老百姓現在要麼變成難民,要麼就逃到了鄂州城去投靠城關的親戚去了,所有屋舍毀壞的毀壞,空蕩的空蕩,竟然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氣。

    在以前董家軍撤離的地方,還能看見那些凋零殘敗的軍營殘骸。這裏曾經讓齊人佔領了,他們自然是直接以軍營入駐,後來因為兵力太多,還發展到去征占民宅,弄得泗州城一派紊亂不安。

    此時,周博自然不敢讓難民們住在軍營或者空蕩蕩的縣城裏,而是先讓青壯去縣城和軍營廢墟裏,尋找任何可以用的東西,哪怕是破罐子、床板、門板之類的,都一併帶走。然後他帶著其餘人先到泗州北面,與漢水相交的一片山區裏,在這裏安身下來。他讓婦女和老人去拾一些碎柴,自己親自組織另外一部分青壯用簡陋的工具伐樹,樹幹用來搭建建議的屋子,樹枝則留下來製造一些工具。

    婦女和老人拾柴回來之後,便生了火取暖,然後周博又讓這些人當中有技藝的,去漢水或者山窩裏面找吃的。

    沒過多久,從縣城和軍營廢墟回來的第一批青壯,抬回了許多許多廢品,有幾個門板子和幾個破的床板子,還有一些土磚頭。當然這些人當中也有一些運氣好的,找一些齊人軍隊丟掉的軍用織物,大部分是破損的旗幟和爛了的軍服。

    周博吩咐將門板和床板分給那些有婦人孩子的家戶,全部用來當床時得,至於那些織物也沒什麼大的用處,便拿去當了床墊子。之後,他又讓這批青壯拿著剛剛製造出來的工具,比如削尖了的木棍,以及石頭和木棍組合的錘子,去山裏面打獵和漢水捕魚去。

    一直忙到大半夜的時候,總算在眾人的合作下,搭建好了五座簡易的木頭房子。其實就是將木頭相互疊在一起,立成一個三角形帳篷似的小型建築物。晚上的天氣很冷,但是這五座木頭房子是住不下所有人的。周元清規定讓孩子和婦女,以及老人勉強擠一擠住進去,其他爺們就露宿在外面。等天亮之後,可以再繼續搭建房子。

    那些捕魚和狩獵的人也回來了。有一些經驗十足的獵人,在冬天裏摸到了兔子窩和野雞窩,趁機將這些過冬正在打盹的小動物一網打盡。而捕魚的卻不見得好,河水太冷,人在河水裏呆不了多久,而且魚到了晚上都會沉在水底,沒有漁網很難抓到。最後統計了一下,無論是動物還是魚,都不過幾十隻而已,根本就不夠吃。

    周博只能拿出一份精神力導法,讓弟兄們咬緊牙關,先挺一挺。

    晚上煮了這些食物,每個人只能分得一小份,大家草草吃過了之後便倒頭休息去了。當然周博提前安排了值夜的人,畢竟他們就算不用擔心鄂州城內的人會搜到這裏,也要擔心齊軍會不會突然發動進攻,度過漢水路過這裏。

    接下來的幾天,周博一直都是親身出力,參與搭建房子。雖然房子越來越多,大家算是漸漸有了安定的趨勢,可是矛盾也隨之出現了。因為現在是冬天,眼看就要過年了,每個人都會有些許私心。平日那些有經驗的獵人,能弄到食物,總是想要自己家裏的人多吃點,所以越來越不服氣這種平分平食了。也正因此,每天晚上回來的時候,總會有人吵吵鬧鬧,甚至還發生了爭鬥的情況。

    周博知道,主義在二十一世紀都不能實現,更別說在這人心還很古的古代了。對於這些人爭鬥,他沒有上前勸阻,也沒有任何想要解決的意思。因為他很清楚,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那就是必須讓這些人意識到,大家是共患難的兄弟。

feijer 發表於 2017-10-30 22:16
227


    這天晚上,他找來了李旭中,讓李旭中去將幾個有威信並且能信得過的人一起交過來。很快,李旭中就帶了五個人,其中就有那個今天與別人爭吵的獵人。

    李旭中先把這五個人介紹了一番:

    塊頭比較大的名叫陳川,祖祖輩輩都是鐵匠,只是北宋滅亡之後,也就失去了這份祖業;那個獵人的名字叫王善武,半輩子都是打獵的,還是玩泥巴的時候就開始設計陷阱抓小鳥;

    另外一個瘦巴巴的名叫李書萍,是李旭中的同族,與李勳中曾經在一個族塾裏念書,還被知縣相公保舉為解士,本來就準備去參加州試的,結果那年剛好是金人南侵,害得他從此便與科舉無緣了。因為大家都嫌他的名字太娘們了,所以都直接稱呼他為李秀才。

    還有一個名叫王魁,經常沉默不語,但是做起事來很是賣力,屬於那種少說話多做事的類型。

    最後一個是李旭中的連襟兄弟,名叫黃峰,只不過悲劇的是,他們兩個人的妻子都在南逃的時候遇難。此人身得很矮,但是卻很壯,有點像是武大郎和武二郎的結合體,說起話來也是那種豪邁不羈的語氣。

    周博點了點頭,說道:“很好,李兄弟你信得過的人,自然也是我信得過的。”他轉向其他人,正色的接著又說道,“著急諸位來,自然是有要事要商議。大家也看到了,我們安身的地方確實有了著落,但是依然每天吃不飽肚子,為此還鬧出了矛盾來了!”

    王善武聽了這話,馬上就喊冤了起來:“老大,老大,這…………這自然怨不得我呀,我媳婦最近病了,孩子才剛剛兩歲,我辛辛苦苦去打獵。難道就不能分給媳婦和孩子多一點嗎?那王六朗說的輕巧,那他自己怎麼不去找吃的。”

    周博微微的笑了笑,說道:“好了好了,這件事我沒有任何怪責誰的意思。若我真的要怪責。你們吵鬧的時候我便出面了。我之所以提及這件事,只是想提醒你們,照此下去,咱們只會困死在這裏。”

    王善武聽了這話,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同時也聽出了周博的意思,趕緊問了道:“老大,你莫不是要有什麼行動了?”

    其他人也都精神奕奕起來,他們雖然不怕在這山野裏面餐風露宿,但是每天吃不飽肚子,早晚會讓人崩潰的。

    李旭中忍不住說道:“老大,你說吧,咱們弟兄們等這個時候已經很久了。”

    周博點了點頭,冷靜的說道:“沒錯,我已經想好了一個行動。而且十拿九穩。只要這次行動大家能配合的好,聽從我的命令,我保證今年過年大家都有肉吃,都有新衣服穿!”

    王善武瞪大了眼睛,吞了一口口水,連連說道:“此話當真?”

    周博神秘的一笑,說道:“你們冒死把我就出來,難道我還會忘恩負義的騙你們嗎?你們只管放心好了。”

    王善武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我們當然相信周老大了。老大,您先說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主意,要讓弟兄們怎麼幹?”

    周博調整了一下思緒,有條不紊的說了道:“我決定帶領弟兄們去城裏面搶劫一番,當然。在搶劫之前是需要做一番準備的,準備階段是最重要的,一切成敗便在於此舉了。”

    李旭中連連問道:“搶劫城裏,鄂州城嗎?”

    周博搖了搖頭,笑道:“鄂州城太大,咱們這點人去搶劫那裏。太過困難。而且你們可是要搞清楚,整個鄂州地頭上足足有七、八之多的軍隊,這裏暫時是打不了主意的。”

    李旭中點了點頭,不過依然疑惑的問道:“那咱們搶哪里?除了鄂州,那就是郢州了,可是郢州不過是一個小縣城,而且齊軍在那裏也駐紮了五萬之多的部隊,這,這…………會不會太困難了一些呀?”

    周博呵呵笑道:“李兄弟,你果然還是有頭腦的。沒錯,鄂州和郢州正是對峙的狀態,也是打仗起來的第一火線,所以這兩個地方都有重兵把守,咱們這點人去搶劫這兩處,那可是自尋死路了。”

    李旭中聽周博誇獎自己,連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同時他也知道周博既然這麼說,自然是有了計議,於是有問道:“那咱們往哪里行動?”

    周博正色的說道:“隨州!”

    李旭中與其他人面面相覷了一番,他們是北方過來的人,自然對京西南路的地理情況不是很瞭解,這隨州到底值不值得搶劫、有沒有危險,誰都不太清楚。

    王善武支支吾吾了一陣,問了道:“那…………老大,這隨州距離此處有多遠?”

    周博說道:“我是襄陽府人,自然知道隨州了。隨州距離鄂州不過一百八十裏左右,現在雖然被齊軍佔領了,但是齊軍的大軍都壓在襄陽城和郢州城,隨州正好是位於襄陽城與郢州城中間的一個城鎮,齊軍自然是比較忽視的。”

    李旭中、王善武、李秀才還有陳川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時,倒是一直沉默不語的王魁發問了道:“老大,你怎麼能確定隨州兵力不多呢?”

    周博沉了沉氣,說道:“齊狗在襄陽府的兵力總共不超過二十萬,襄陽府是地理要衝,銜接長江東西兩頭。現在齊軍在郢州為了防備鄂州有五萬大軍,當然這個數字還是保守,也許更多,在襄陽城最起碼有十萬大軍,因為必須防範江陵府。除此兩處重鎮,餘下還有四個州城需要防守,剩下的兵力也只有四萬不到。若是你,你會如何分佈?”

    王魁沒有說話,倒是陳川笑呵呵的自作聰明的道:“每個州派一萬人唄。”

    李旭中白了王魁一眼,說道:“你淨瞎說,分佈兵力也是有講究的,咱們老大以前可是將軍的,帶過兵的,你小子別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了,丟人不丟人?”

    陳川憨憨的笑了笑,討饒道:“好哥哥,我也只是隨便說說罷了。”

    周博笑了笑。並沒有在意,只是對王魁和李旭中這兩個人很是欣賞。王魁不輕易賣弄自己不懂得東西,李旭中則是有點頭腦。他繼續說道:“如果是我,我會派兩萬軍駐在光化軍。派八千軍駐紮在均州,其餘的便千餘部隊鎮守即可。”

    陳川又問道:“可是,為何呢?”

    周博說道:“很簡單,光化軍和均州是銜接偽齊國內,同時也擔任著在襄陽府齊軍的後方通路。這通路進攻時則是糧道。撤退時便是返回偽齊國必經之路。此然是重中之重了。如果有人斷了光化軍和均州,這一路襄陽府的齊軍便是甕中之鼈了。”

    所有人恍然大悟,紛紛稱是。

    李旭中連連點頭說道:“周老大果然是胸懷韜略,彈指之間就給咱們上了一堂軍事理論的學問,好極好極呀。”

    周博淡然的笑了笑,謙虛的說道:“但凡打仗的人都懂得,不需如此誇大了。我接著說,因此可見隨州因為東西兩頭都有重鎮看護,所以兵力自然不多。更重要的一點,時近年關。偽齊人也會思鄉,難免會有開小差的時候,正是在這個時段,對咱們行動最是有利了。”

    聽了周博的一番描述,所有人都激動不已,頓時覺得這一票十拿九穩了。他們連連點頭,表示絕對願意幹這一次的行動。

    周博緩緩吸了一口氣,語氣嚴肅了起來,說道:“弟兄們不要高興的太早,哪怕隨州只有1000不到的駐軍。咱們就這麼幾百人,老的老少的少,而且餓了這些天,要人數比不過人數。要裝備比不過裝備,要力氣比不過力氣。如果稍有不慎,咱們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李旭中、王善武等人立刻又收回了剛才的興奮,顯得有些凝重了起來。

    周博繼續到:“所以,你們必須聽我的指示,一步都不能走錯。”

    李旭中立刻說道:“放心吧。周老大,你說怎麼做,咱們就怎麼做。”

    於是,周博將自己的計畫全盤說了出來。他之所以說整個行動關鍵在於前期準備,那是因為這次行動,必須煽動隨州老百姓們進行暴亂,趁著亂子的時候才能搶一個措手不及。其實齊人佔據的地方,往往都是民不聊生的,齊軍就是土匪,橫爭霸了、明搶豪奪,讓所有領地的老百姓苦不堪言。

    否則襄陽府六郡淪陷的時候,也不會有那麼多老百姓就是死也要跟著宋軍逃難去。

    所以,只要能夠派人去散播謠言,哪怕編幾個謊話,都能很大幾率的鼓動隨州的人民奮起反抗齊軍的統治。

    此外,如果隨州人民暴動了,這些老百姓肯定不敢再在隨州待下去,因為他們也知道,就算趕走了駐紮隨州的齊軍,齊軍早晚還會打回來。所以這些人只能繼續逃難,而趁著這個時候,他們也能順便吸收更多的難民隊伍,到時候力量大了,能搶的地方就多了,從此就不怕餓肚子。

    周博說完了自己的計畫,在想其他人看了一眼,卻見他們的神色果真有些難了。他微微笑了笑,問道:“怎麼,你們退卻了?”

    王善武搖了搖頭,說道:“老大,倒不是咱們膽小,是咱們壓根不知道如何煽動隨州的人呀,萬一這擋子沒搞好,那就滿盤皆輸了。”

    陳川也歎了一口氣,說道:“是難呀!這可如何是好?”

    其他人紛紛的點了點頭,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信心。

    周博說道:“很好,起碼你們現在沒有剛才那麼盲目了,能夠看清楚自己身上的不足之處。不過沒關係,我既然提出這個主意,理所當然是要考慮周到的。煽動是需要技巧,但是最關鍵的還是要看准人群。如果你對那些行將就木的老乞丐去煽動,自然是白費功夫,你們要想到的是那些亡命之徒以及城內的中等富戶。”

    李旭中問道:“亡命之徒那是沒錯了,可是富戶人家豈會跟著咱們一起幹?”

    周博笑著說道:“齊人佔領一個地方,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搶劫,大富戶可能提前就跑了,就算沒跑的也可能與齊軍有勾結關係,雖然不能與他們聯繫。中等富戶現在可能差不多被洗劫一空了,但是他們門戶大、人口多,積怨也深,若是能說動他們爆發起來,那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們也知道,一個縣城裏面總會有一些名望之族,我所說的中等富戶便是如此,他們能夠起到一個帶頭作用。因為他們平日積累的有名望,振臂一呼,則是一呼百應。”

    李旭中贊同的點了點頭,但依然疑慮的說道:“那,可是,他們如果想反抗,早就自己幹了,也不用等到今天呀。咱們隨便說說讓他們暴動,他們會幹嗎?”

    周博說道:“我自由辦法,你們過來,我跟你們細細說來。”

    於是,所有人都湊到了一起,開始聽周博傳授煽動的技巧和編造的謊言,當然還有一些行動的細節。

    ---------------------------------------------

    經過了一整夜的探討,一切商議和準備就緒了。次日下午,周博讓李秀才、王魁帶著二十多個人離開了隱藏的山窩,前往隨州去了,這一行人的目的便是去隨州城內散播謠言。雖然說此去隨州路途不算近,一路上還要經過郢州,但是他們這些人本來就衣衫襤褸、窮困潦倒的樣子,天氣又冷,齊軍自然懶得理會這些沒油水的人。

    李秀才一行人離去之後,周博招集了其他所有青壯,開始努力儲備糧食。因為他們即將前往隨州去做大事,也許要好幾天的時間,留在山窩處的那些婦女、老人們總得有些吃的,到時候沒人照應,只怕會出事了。

    三天之後,周博湊齊了幾天的糧食,留下來五個青壯在這裏,然後帶著其餘兩百多號人,分批次前往隨州。

    隨州是一座小縣城,僅僅比泗州稍微大一點。但是因為隨州市銜接襄陽與武漢的交通樞紐,所以經過了幾十年的發展,也算是有模有樣。只是一切都是在齊軍到來之後,這裏一夜之間差不多回到了原始狀態。眼下隨州城內的民宅當中如果住的好有人,那必定就是齊軍士兵了,無論男女老少,無能貧富貴賤,只要不是與齊軍將領有一層關係的,全部被殺的殺、驅趕的驅趕、掠奪的掠奪了。

    在隨州縣城整個城區的街道上,到處可見的是流民和餓殍。現在天氣冷了,很多饑荒的人們要麼凍死,要麼餓死,反正不是熱天氣,城內的齊軍根本不在乎屍體腐爛會散播瘟疫,於是也懶得去理會。


feijer 發表於 2017-10-30 22:17
228


    整座城根本分不清活人和死人,一派靜悄悄的情況,每當到了夜裏的時候,除了東邊城區聚居的齊軍和漢奸之外,其餘的地方儼然如同死了一般。

    周博等到到達隨州只花了一天時間,又等了一天之後,才與其他分批次的人會合了,暫時都裝扮成難民,潛伏在一處小巷附近。

    現在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了,明天便是除夕,縣城裏面那些還有家室的人,都在熱熱鬧鬧準備新年的到來。而那些齊軍將領們,都以為南宋被打怕了,整個時候斷然不會來騷擾他們,更何況要打也是郢州那邊先有消息,大不了就直接跑了。於是,齊軍將來們也要好好置辦過新年的氣氛,整個軍營兵不像兵、將不像將。

    當天晚上,周博按照計畫在縣城西城區一座破土地廟裏,與早先來到隨州煽動群眾的李秀才等二十人見了面。只不過似乎李秀才和王魁只來了十多人,還有七八個人並沒有來。

    周博擔心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意外,在廟門口見到李秀才之後,就立刻問了道:“其他弟兄怎麼了,怎麼就你們幾個人?”

    李秀才只是笑了笑,說道:“老大,放心吧,還有幾個弟兄與當地一些難民混的太熟了,暫時脫不了身。”

    周博總算松了一口氣,問道:“這麼說,一切進行的還很順利?”

    李秀才點了點頭,回答的道:“是,老大的計畫還真管用。”不過說到這裏。他歎了一口氣。神色有些疑慮。接著說道,“只是,我們這樣散播謊言,讓難民們以為宋軍準備偷襲隨州,可是到頭來只會讓他們更失望呀。”

    原來,周博交代李秀才策動隨州難民的方法,就是謊稱宋軍一路人馬會悄悄繞到隨州境內,突襲隨州城。然後與鄂州聯手起來夾擊郢州。為了讓難民們信以為真,他甚至還編纂出一套詳細的作戰策略,將宋軍哪一路人馬、將領是誰、多少兵力,都一一的例舉清楚了。

    當然他知道這是謊話,宋軍就算有實力,也不可能主動出擊的。襄陽府六郡的收復,全然是要等到明年開春之後,嶽飛率領本部人馬出擊的時候才有希望。

    若是在以前,周博或許不會這麼做,畢竟難民們已經很可憐了。現在再誆騙他們只會讓他們去送死,而且還會讓他們認為宋軍言而無信、故意欺騙他們。可是自從他在鄂州遭受陷害之後。一種強烈的仇恨蘊藏在心裏,自己才不管什麼齊軍、宋軍,要想在這個時代活下去,就必須有自己的一番實力。

    他深深的認為,在到達目的之前,一切手段都可以使用的,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哪一個成功的人腳下沒有鮮血和冤屈?

    ---------------------------------------

    周博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李秀才的肩膀,說道:“我知道這麼做會昧著良心,但是你也看到這些難民了,如果他們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只能在沉默中滅亡。雖然這次會讓他們失去最後生存的空間,可是他們還是有選擇的,他們可以選擇跟著我們一起,組建一個自力更生的隊伍。”

    李秀才臉色依然有不忍心,還想再說什麼。

    周博伸出手,打斷了李秀才的話,接著說道:“秀才,你也要考慮一下咱們自己的情況。我們也要活下去,如果我們不利用這些難民,結果會是什麼樣?那會是我們和他們一起都困死。明白嗎?”

    李秀才歎了一口氣,只能點了點頭,說道:“我懂了,老大!”

    周博頓了頓,然後問道:“那麼,情況都安排妥當了,一切都是按照原計劃來行事的嗎?”

    李秀才說道:“是的,明天晚上我和王魁親自去集合隨州縣城裏面的難民,到時候老大你帶領弟兄們只要在東城區一放火,火光一起變是信號,咱們就開始去衝擊齊軍大營和東城區。”

    周博點了點頭,說道:“很好,趁亂的時候,我們便去搶劫齊軍的物資,不管是什麼東西,能搶的全搶上。然後天亮之前咱們在郢州交界的地方會合,再一起潛回泗州去。”

    李秀才點了點頭,說道:“都明白了。至於那些難民,到時候我會安排人,如果他們願意跟咱們走,就讓他們跟著,不願意的話…………咱們也沒辦法了。”

    周博微微笑了笑,拍了一下李秀才的肩膀,說道:“像個爺們點,做大事,就要下得狠心。更何況,咱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之後,周博與李秀才又談了一些細節問題。李秀才將這幾天繪製的泗州城地圖拿了出來,讓所有領頭的人仔細研究一番。地圖自然是標記了東城區和齊軍大營的位置,同時也例出了每個地方有多少兵力。

    李秀才說道:“齊軍佔領隨州之後,很多中下級軍官都搶佔了民宅,還搶了許多年輕的姑娘,強行定親。這些軍官都不在軍營裏住,各自是住在這些民宅裏面,平時連盔甲都不穿,弄得就好像是普通老百姓似的過著小日子。”

    周博聽了這話,深思了一番,自然知道這就是齊軍的一大特色,然後說道:“這是一個好機會。軍營裏沒有軍官,難民們開始衝擊軍營的時候,肯定會讓齊軍手忙腳亂,成功幾率又大增了。另外,這些民宅裏面的人,咱們不要留情,不管是真的老百姓還是齊狗,一律格殺勿論。”

    所有人都對齊軍欺男霸女、搶劫濫殺憤怒不已,縱然打不過金狗,但是最起碼也能教訓教訓齊狗。當即,眾人都齊聲低吼了一聲:“格殺勿論!”

    談話一直進行進行到黎明時分,李秀才和王魁才散了去。

    周博吩咐了崗哨輪換。然後讓所有人都好好休息。今天晚上大幹一場。

    到了傍晚的時候。周博與眾人都起來了。他們將最後一份乾糧吃了,然後取出了傢伙來,開始給每個人分派武器。這些武器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無非就是削尖了的木頭,或者生銹的砍刀,又或者鈍了的鋤頭,大部分是從泗州帶過來的,也有一些事路上撿來的。

    一切準備完畢之後。周博讓李旭中帶了五十個弟兄先埋伏在東城區附近,負責專殺民宅裏面的齊軍軍官。他親自帶領了另外一百五十個弟兄,在入夜之後來到位於東城區郊外的齊軍軍營。

    根據李秀才這幾天探查的情況,齊軍軍營只有一座,總兵力不超過1000人,而且很多都是分散在東城區,軍營裏根本就沒有完整的編制。

    就在周博這邊行動時,李秀才也在城內開始行動。李秀才早已經聯絡好了城內的難民,這些人一共不下2000之多,只不過因為人員複雜。男女老少都有,在指揮起來的時候比較困難。但是李秀才已經做好了準備。只等齊軍軍營起火,便吆喝這些難民亂殺一通,反正只要不是穿著破破爛爛的人,必定就敵人,照死裏打就是了。

    因為今天是除夕夜,東城區已經點滿了燈籠,家家戶戶都熱鬧非凡。在東城區郊區的軍營裏,同樣也是這般熱鬧,士兵們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有點臉面的軍官,甚至跑到東城區去找相好快活去。偶爾兩個軍官同時來到一個相好家裏,頓時就衝撞上了,動手就打了起來。

    總之,不管什麼事都有發生,但是就是這些偽齊士兵,沒有一個是按照平日的軍紀安排,來進巡邏和布哨的。這些事情早在郢州被佔領之後,便已經沒人執行了,誰現在要是跑去站崗守夜,指准被認為是傻子。

    周博的人已經到達了軍營外面,隱藏在一處廢棄的村莊裏面。他派人遠遠的監視著軍營的狀況,耐著性子沒有急著行動。為了盡可能的降低進攻的損失,他決定等到深夜的時候,正是新年交接,偽齊士兵保准會喝得上頭,醉的醉、睡的睡,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起來。一直等到深夜,東城區那邊都放了一陣零散的爆竹,軍營這邊早就一片爛醉了。

    周博立刻對身後的弟兄們喊了道:“動手的時候到了,大家先別呐喊,摸過去砍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弟兄們,跟我上!”他說完,提著一把削尖了的木棒一馬當先從廢墟村莊跑了出去。

    身後,一百五十個人緊緊的跟著,他們都咬著牙關,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很快一行人摸到了軍營近前,五個正迷迷糊糊依靠在軍營大門門柱上的齊軍被驚醒了過來。只是他們喝了不少酒,腦袋暈得很,只見一大幫幾乎穿著一樣的人朝這邊跑過來,還以為是自己眼睛出問題了,把一個人影看分岔了。

    就在這個時候,沖在最前面的周博,舉起木棍對準一個齊軍的喉嚨就刺了過去。鮮血立刻飛濺而起,那齊軍連掙扎呼喊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接軟倒在地上,瀕死的抽搐著。另外幾個齊軍被熱血濺了一身,立刻反應了過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後面蜂擁而來的李旭中、王善武還有陳川,飛身將他們撲倒在地上,棒子、石頭狠命的招呼,轉眼間就全部砸成肉泥。

    周博是殺過人的,對一身血腥一點不在乎,可是身後那些弟兄們卻很多都是良民,見了這幾個齊軍的死狀,都有一些發抖和緊張。他將手裏的棒子丟了,撿起了一把齊軍的砍刀,然後轉過身來看了其他人一眼,冷聲說道:“莫不是你們忘了這幫畜生是怎麼屠戮你們親人的嗎?”

    這句話立刻就點燃了所以人的怒火,他們再也不猶豫了,提著傢伙馬上就向軍營裏沖了進去。

    周博也不甘落後,帶著二十多個人就直奔軍營中的主帥大帳。只見主帥的帳篷門外,二、三十個衛兵早就喝得爛醉如泥,竟然連軍營中發生的劇變都不知道。他直接就照著這些人身上就一陣猛刺,解決了這些衛兵之後,便掀開了帳篷,只見帳篷裏面更是一片爛醉,許多將領都聚在主帥這裏慶祝新年,此刻便成了囊中之物。

    一番毫無反抗的屠殺,周博割下了主帥的頭顱,然後吩咐手下拾掇帳篷裏面值錢或者軍事情報之類的東西,最後出來的時候點火燒了帳篷。

    軍營裏過了足足一刻之後,才有幾個喝得較淺的士兵醒悟了過來。他們馬上叫喊著有賊人劫營,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一刻鐘的時間,主帥被殺,將領被屠,營裏也不知道有多少軍士都已經命喪黃泉。這些還活著齊軍見大事不妙,喊了幾聲之後馬上就不喊了,趕緊向軍營外面逃跑去了。有一個開始逃跑,就意味著會有一百逃跑,原本賊人只殺了一百多個齊軍,營裏還有七、八百人之多,但是經這一嚇,又沒人組織反抗,於是全部都開溜了。

    周博早先叮囑過,不用去追,因為這些逃兵逃出去了也找不到救兵,離隨州最近的郢州足足有七八十裏的路途,等援軍到了,他們早就卷了東西返回泗州去了。所以齊軍逃跑之後,他立刻指揮手下,先找馬、找牛,甚至騾子、驢之類的牲畜也行,馬上套成車,開始搜剿軍營的物資。

    軍營裏的軍糧、兵器、軍服等等等等,一應物資全部都搬運到車上。一邊搬運,一邊還放火點燃營寨。

    -------------------------------------------

    東城區這邊見軍營有火光了,李秀才和王魁立刻振臂高呼,讓早就準備好的隨州城難民一湧而出。這些難民早就積怨已久,家園、親人、子女全部都是因為這些齊狗而消散,這種仇恨在今天總算得以償還了。

    2000多難民分為兩隊。一隊殺進東城區,見東西就搶,見人就殺;另外一隊只撲軍營。整個一夜,隨州縣城便陷入了喊殺與火海之中,不管是殺死齊狗還是誤殺到尋常老百姓,在仇恨面前這一切都不重要。

    周博在軍營這邊早就把物資打包裝好了,那些隨州難民還沒殺到之前,他便下令手下的一眾人等馬上撤離,只留下一些來不及收拾的東西給難民們來處理。

    東城區這邊,李秀才和王魁以及另外二十多個人,也在混亂當中悄悄撤離,不過他們同時帶上了關係比較好、信得過一百多名青壯難民。

    半夜的時候,兩路人在隨州城外東南方向的溳水下游會合。

    李秀才將新加入的一百多難民介紹給了周博,周博只是簡單的說一番話,然後就帶領所有人開始返回泗州了。

    因為現在人都齊全了,而且還有那麼多馬車、牛車之類的運輸工具,所以人群顯得很是龐大。這樣招搖的從郢州路過,肯定會被齊軍發現。所以周博讓隊伍故意行的慢一些,專門繞開大路和有人煙的地方,儘量以山林來掩護。他相信隨州暴亂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郢州,郢州這邊也立刻會調動兵馬前去鎮壓,到時候就可以趁著這個空擋,穿過郢州抵達泗州。

feijer 發表於 2017-10-30 22:19
229


    經過一天一夜的返程,果然如同周博的預料之內,郢州這邊聽得隨州大亂,甚是慌忙。利用了這個契機,他們趕了夜路,直接度過了漢水,返回了泗州那個山窩。

    在山窩裏等候男人回家的婦女兒童們,這幾天每日都會派人到山坡上等候,今天清晨的時候總算看到了一大堆滿載而歸的人群,所有人都立刻歡天喜地了起來。從這一刻開始,所有人都知道周博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領導者了。

    回到山窩之後,周博一方面讓李秀才和王魁兩人,去將新加入的一百多號人安頓下去,讓他們自己搭建房屋,並且還要登記姓名籍貫。他知道李秀才和王魁找到的這些人,十之**是沒有父母親人牽掛的角色,而在亂世之中,這些角色往往都會淪為地痞流氓之輩,所以在生力上來說,這些人很重要,可是也不得不提防會有喧賓奪主的可能。

    之後,他又與王善武、李旭中、陳川、黃峰等人,清點了物資,並且找來一批信得過人將這些物資看守起來,免得會出現私下的偷竊、哄搶之類的事情。經過一大早上的盤清,到了正午的時候,總算是有了結果。

    這次搶到了軍糧,除去路上損失的,一共還有85o多石;齊軍盔甲27o副,長兵器2oo支,刀劍38o柄;戰馬23匹,牛1o頭,騾子、驢子等合計3o頭。除了這些物資之外,還有順手牽羊將齊軍搶劫老百姓的財務,也順道搶了不少回來,合計有銀子6oo多兩,其他飾、玉器之類暫時無法折算。

    吃過中午飯之後,周博便開始安排這些物資的分配。他在山窩一個偏僻的地方,找來李旭中等幾個腦人物,仔仔細細對他們說了,這些東西是大家齊心合力搶過來的,所以是歸屬大家一起所有。但這個一起所用並不是說誰要什麼就拿什麼,而是大家共同享有這些東西帶來的利益。

    李旭中點了點頭,第一個表示贊同,說道:“老大。這次沒有你帶領咱們行動,咱們根本就不可能把這些東西搞到手。您說怎麼樣,咱們就怎麼樣,全依你。”

    李秀才和王魁也都點了點頭,表示附議。

    可是王善武有些疑慮了。連忙問道:“可是老大…………這些東西,好歹有的是自己想要的所以才搶過來,現在這東西自己拿不到手,那豈不是會不服氣嗎?而且,明顯有的人出力大,有的人出力少,要是一起平分利益,也是不公平的呀。”

    周博看了一眼沒說話的黃峰,問道:“你怎麼看?”

    黃峰有些為難,其實他內心的想法跟王善武是一樣的。可是卻見李旭中、王魁還有李秀才他們都贊成周博,覺得又不太好意思開口。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

    周博微微笑了笑,並沒有任何著急的想法,他緩緩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轉向王善武說道:“兄弟,也許你以為咱們這次得手了,收穫頗豐,就可以在一段時間之**食無憂了。可是我想說的是,這次只是小小的成功。而且大部分僥倖。今後我們每一次行動,都將是越來越困難,越來越危險,因為我們每得手一次。就會讓人們更加提防一份。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王善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沉默了一陣之後,他說道:“可是老大,這……這與分配戰利品有什麼關聯呀?而且,弟兄們其實都心照不宣。自己多出力,卻與沒出力的人拿一樣的份兒,以後誰還想幹下去呀?”

    周博平靜的說道:“我之所以說先前的話,就是要讓大夥知道。我們自從第一天開始走一條道路,就必須堅持走下去,不可能半途而廢。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這些人必須團結一致,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果兄弟你說分配不均,讓有些感到心理不平衡,長此以往,大家都各自幹各自的,搶到的東西就歸自己所有,那麼大家還不如自己單獨去攔路剪徑好了。”

    王善武怔了怔,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現李旭中、陳川、王魁和李秀才都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瞪著自己,一時半會兒只好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周博接著說道:“其實,我們之所以能成功,每個人都是出力了。這說明,只有我們所有人都堅持自己的職責,才能將一次行動辦理妥當。王善武,這麼說吧,如果這次是你一個人去搶,其他弟兄們不在一旁為你掩護、製造聲勢,你能搶多少?”

    王善武愕然了,低聲說道:“只怕,腦袋早就沒了。”

    周博笑了笑,說道:“沒錯。所以,其實你看上去自己出力很多,還親自殺了幾個敵人,冒了生命危險。可是你要想清楚,如果你身邊沒有那些朋友、那些弟兄的幫忙,哪怕他們沒有直接幫你,只是在一旁呐喊,也是助漲了聲勢。千萬不要埋怨別的兄弟沒有出足夠力量,也不要自以為是自己比別人出力多!”

    王善武明白了過來,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懂了,老大。但是那些在家裏沒參與這次行動的,難道也能這麼算嗎?”

    周博臉色冷了下來,他覺得王善武是一個小雞肚腸的人,這種人以後必定會出事。他默然了一陣,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王善武,我問你,如果沒有那二十多個沒參加行動的兄弟留在這裏,護著你的老婆孩子,你能安心的去行動嗎?又或者說,萬一家裏出了什麼事,沒有這二十多個兄弟照顧著,那後果會是什麼樣?”

    王善武頓時啞口無言了。

    這時,李旭中白了王善武一眼,說道:“老王,你淨說這些沒義氣的話,大家從家鄉一路上來到鄂州,吃了多少苦頭,難道還不夠是患難之交嗎?就算咱們多吃了你一份米飯,你也要跟咱們計較嗎?要知道,咱們可都是刀口舔血的兄弟呀!”

    王善武連連說道:“是是,是我想太多了。”

    周博說道:“好了。好了,這個問題咱們就談到這裏。李旭中,咱們現在有武器也有盔甲了,雖然是齊軍的。但好歹能用上。現在我交給你一項任務,你將盔甲上齊軍的標識都抹去,然後從弟兄們當中挑選2oo個信得過的,而且身手不錯的,將武器和盔甲配給他們。”

    李旭中興奮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嘞,老大,您叫放心吧。”

    周博又對李旭中強調了一句,說道:“記得,一定是要信得過的,因為穿上這套盔甲,就以為著是咱們這群人裏面的精銳,是中堅力量。日後還有行動的時候,這些人必須擔當領頭作用,如果是信不過的。只怕到時候又會推推搡搡,搞出岔子來了。明白了嗎?”

    李旭中看著周博認真的樣子,心中也隱隱約約體會到了周博的意思。他明白現在大家都見到好了,可是立刻就出現了內部分歧,所以必須在內部建立一支忠於領的隊伍,在必要的時候也能採取一些強硬措施。此外,他也看得出來,周博將這項任務交給自己,那是對自己莫大的信任。

    他立刻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周老大。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您就放心好了。”

    周博又對李秀才說道:“秀才,你在這裏也是文化人。所以懂得事情自然比別人多。現在咱們這裏人越來也越多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沒有規矩、沒有秩序,你找一些你熟悉的、讀過書的人一起,擬定一套法規出來,到時候交給我過目即可。”

    李秀才有些為難,因為這個東西自己從來沒做過。不過他卻沒有退縮,應答了道:“我…………我盡力做好!”

    周博看向陳川,說道:“陳鐵匠,你是在行的人,除了李旭中挑選的2oo人是常備武裝隊伍,其餘的人平時暫時不許配備武器。所以,所有多餘的武器就交給你來負責保管,你也可以召集幾個親信來協助。當然,一旦遇到行動和其他情況,你也要負責及時迅的分配武器和裝備。明白了嗎?”

    陳川跟武器打交道還是有一定經驗的,雖然鐵匠一般只負責打一起農具和器皿,但是宋金交戰的時候,他家裏也負責生產軍器,那時候造的軍器自然也好儲備好,故而這個差事還是很合適的。他摸了一下嘴巴,笑嘻嘻的說道:“這事我在行,保准不出岔子。”

    周博最後吩咐道:“王魁、王善武還有黃峰,你們負責將牛、驢子還有騾子等牲畜,交給一些懂得畜牧養殖的婦女或者老人來圈養。記住,這些都是大家的財產,不需有私自揩油的。這些牲畜不管是生得小崽子還是毛料,加工好了之後,由我來分配給大夥。”

    他知道自己身為領,本來就事務繁忙,這些分配的瑣事對自己來說很是辛苦。但是這個群體剛剛形成,如果自己不拿出威信來定下一個規矩,只怕誰都不會服氣。

    王魁、王善武和黃峰都紛紛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一定辦好!!”

    -------------------------------------------------------

    就這樣,周博建立了一個簡單的系統,他雖然不在乎別人會不會向自己行禮,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拿到更多的戰利品,對於自己來說,需要的僅僅是一種統治力。不管這種統治力是在明還是在暗。他要牢牢掌握著這群人,將他們變成自己的私人武裝和後勤力量。

    因為在他心裏,一直有一種仇恨和憤怒沒有得到撫平。一旦時機成熟,他恨不得能立刻打回鄂州城,將李輝、翟軒還有徐向天三個人全部亂刀砍死。

    就在周博這邊悄悄的展時,鄂州城內剛剛迎接了新年。但是這個新年對於許多人來說並不好過,因為戰事還沒有消除,因為一些心結沒有解開,還因為貧困、饑餓以及恐慌。

    不過,正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下所等來的新年,也為鄂州城內帶來一個奇怪的新消息。那就是據宋軍新溝駐部的細作探報,郢州城的齊軍生了變化,在大年初一的淩晨時,非常匆忙的調動了一支部隊向隨州去了。這一舉動一下子讓鄂州這邊的將領們摸不著頭腦,難道偽齊軍竟然囂張的不把鄂州十多萬宋軍放在眼裏嗎?

    到了初五這天,鄂州城的市井裏漸漸流傳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隨州縣城生了一次難民的暴動,劫殺了隨州城偽齊軍隊的軍營,讓軍營損失極為慘重。同時,隨州城內偽齊軍的許多軍官,全部在這次暴亂中遇害,可謂是齊軍南侵宋朝以來最嚴重的創傷。要知道偽齊國本來就是一個半斤八兩的樣子,能湊得出來合格的將領少之又少,可謂是死一個將領那便是多了一個坑。

    鄂州城的宋軍將領們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只當是偽齊軍欺壓民眾太甚,引起了天怒人怨。

    不過後來,有人在鄂州的街上打聽到了,隨州縣城生的難民是由宋軍煽動起來的。因為這些難民聽說宋軍會在除夕那天迂回部隊繞道偷襲隨州,所以才奮勇配合宋軍,在隨州縣城內製造一連串的混亂。並且還有一些難民堅定的認為,那天晚上宋軍確實是到了,要不然也不會見到齊軍軍營著火。可是到頭來,暴亂結束之後,一個人都沒有見到宋軍的蹤影。

    這些傳聞自然是從隨州逃到鄂州避亂的難民嘴裏散播出來了。現在這些難民只是叫苦不迭,本來就被齊軍搶得乾乾淨淨,但好歹還能有一條命活下來,現如今被宋軍忽悠了去搞暴亂,的確那一晚是痛快了。可是後來從郢州趕到的齊軍援軍,一股氣又殺回了隨州,見人就砍,就屋子就燒,如今整個隨州縣城已經是生靈塗炭,許多人慘死在齊軍的報復之下。

    這個消息卻讓鄂州城的一些將領感到奇怪了起來,很快這種奇怪就變成了關注,因為這些從隨州逃回來的難民開始四處散播謠言,聲稱宋軍言而無信,騙他們動起義卻到頭來見死不救。

    原來鄂州成的老相公在對付難民就一直是視如草芥,甚至都不許難民進入內城,動不了動還會對這些人進行清剿。所以隨州難民帶來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馬上就在所有難民當中形成了一種影響。這種影響對宋軍來說自然是極為不利的,因此鄂州成內傳出命令,必須儘快止住這些謠言。

    一些兇狠的將領,直接開是派人去抓捕這些隨州難民,將他們打入死牢,不給飯吃、不給水喝,直至餓死。但是另外一些不叫明智的將領,則開始調查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如果這是齊軍的陰謀詭計,那這件事可就不能這麼簡單的處理了。民心是最難掌控的東西,但是民心的威力卻是最大的,稍有不慎只怕就會釀成民亂。

feijer 發表於 2017-10-30 22:19
230


    這一日下午,董浩正在操練他新招募的士兵,經過一個多月的忙碌,平勝四廂總算凝聚了一股規模,兵力由原來的4000人現在又多擴張了2000人,達到了6000兵力的數量。自從周博被劫走之後,雖然鄂州城內擔心了一陣,可是好歹沒有任何線索,只能漸漸讓時間沖淡了憂慮,而接下來翟軒和李輝兩個人由鬥得死去活來。

    正是因為這樣,翟軒為董浩爭取了不少物資,讓董浩終於可以繼續招募難民充當士兵了。雖然董浩心情因為周博的事情有些波動,可是他也覺得,也許現在的結果對於周博來說是最好的了。

    董浩站在新溝鎮外的一處山坡上,看著軍營外面的曠野上正在列隊訓練的士兵。他現在還是有些發愁,這些士兵當中除了臨時提拔了一批夥長和押隊,中高級將領嚴重短缺,就連以前自己老部下的幾個營帥、押隊,都被提拔當上了高級軍官,這樣的指揮力自己能放心嗎?

    就在這時,一個衛兵匆匆的跑到了山坡下面,向董浩稟報了道:“董帥,營門外有一位牛皋牛將軍請見。”

    董浩微微怔了怔,牛將軍找我作甚?雖然他與牛皋關係非淺,可是這幾日自己忙著練兵,與牛皋也沒有怎麼聯繫了。他想了一下之後,回了道:“請牛將軍到我大帳稍等,就說我馬上到。”

    衛兵點了點頭,道:“遵命!”然後匆匆轉身離去了。

    董浩將練兵的事情交給了幾個副手去辦,然後就走下了山坡,上了馬便向大營中軍帳去了。來到中軍帳的時候,牛皋已經在這裏等候了,他今日並沒有多大什麼隨從人員,就是單獨一個人前來拜訪。

    牛皋在見了董浩之後,因為性格比較粗放,知道自己與董浩關係非淺、交情頗深,縱然董浩現在官職比自己高。卻也沒有行禮什麼的。他站起身來迎著董浩,重重歎了一口氣,說道:“董帥,你可聽說了隨州那亂子的事情嗎?”

    董浩摒退了一眾手下。有些疲倦的走到的帥案後面坐了下來,說道:“略有耳聞,只是這件事鄂州城不是已經在派人辨析了嗎?我這些日子可是忙得焦頭爛額了,我營中急缺將領,這些士兵事無大小。都得我親自去料理呢。”

    牛皋見董浩似乎並不在意,心情有些不好了,他立刻又說道:“董帥,難道你就不知道這件事很古怪嗎?有人打著咱們鄂州城大軍的名號,去誆騙隨州的老百姓,結果隨州老百姓群起之下,倒是真的把駐守在隨州的齊軍給趕跑了。只是時候這些老百姓沒有發現一個宋軍的蹤影,第二天就被郢州馳援而來的齊軍殺了回去!”

    董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也許是某個老百姓忍受不了齊軍的欺壓,故而藉口宋軍來收復隨州。好調動其他人的積極****。”

    牛皋搖了搖頭,說道:“如是這樣,那為什麼以前不發生,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發生呢?要知道,齊軍佔領隨州可好幾個月之久了,燒殺掠搶最嚴重正是剛破城的那幾天,怎麼會偏偏是除夕這天呢?”

    董浩呵呵笑了笑,說道:“牛老哥,這事咱們哪里說的准。萬一是真的積怨已久,趕在那天爆發了出來。這也是說不準的事情呀。”

    牛皋冷笑了兩聲,說道:“董帥,我可是親自去問過那些隨州逃亡過來的難民們。他們都說,是親眼看見齊軍大營被宋軍攻陷了。點起火來之後,才開始發動起義的。而且在事先,也是由自稱是宋軍的人秘密到隨州,聯絡了當地一些大戶人家,團結所有人,佈置了周密的行動計畫之後。他們才跟著回應的。”

    董浩聽到這番話,倒是忍不住吃疑了起來,立刻問道:“當真是這麼說?”

    牛皋點了點頭,臉色很嚴肅的回答了道:“千真萬確,那可是十幾個互不認識的隨州人呢,現在就在我大營裏面關著。我是將他們分開進行審問的,他們也都能說自己的戶籍、祖輩還有家中位址一應資訊,可見不是細作冒充的。”

    董浩心中奇怪了,對這件事也越來越有興趣,他仔仔細細的分析了一下,然後說了道:“如果這是這麼說的話,極有可能有另外的一夥人,他們制訂了完整的計策,煽動了隨州的老百姓,然後趁亂擊殺齊軍?”

    牛皋笑了笑,立刻說道:“董帥,我也是這麼想的。看來齊狗果然是沒人緣,惹得到處都是敵人,說不定就是哪一路義軍,在敵人佔領區域的後方搞破壞呢。”

    董浩沉思了片刻,說道:“這不好說。如果是義軍,他們不可能就把老百姓騙了一場,然後自己殺完了齊狗之後就跑掉了才是。牛將軍,你以前也是義軍,若是你在敵人後方搞破壞,你會放著這麼多有怨氣的人不組織,而是只顧著殺齊軍嗎?”

    牛皋了聽董浩這麼一說,倒是怔了怔。想當年他在河北組織義軍,那是越多人越好,只有人多了才能有效的組織抗擊力量。可是很明顯如果隨州這次山東暴民起義的事情是有一夥義軍在背後,那為什麼他們不直接接納隨州的老百姓,而是選擇放棄了他們直接自己開跑?

    他吸了一口氣,連忙向董浩問了道:“董帥,你說的有道理,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董浩搖了搖頭,神色很迷惑,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們都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有另外一路人馬的存在。不過,我總感覺這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次事情雖然趕走了齊軍,但是僅僅一天不到,齊軍又殺了回來,還屠殺了那麼多老百姓。你認為這是一次勝利嗎?”

    牛皋神凝重著臉色,猶豫了半天,才說道:“唉,確實有點不盡人意。若是要我去,我一定將隨州的齊軍殺得乾乾淨淨,然後再向郢州發抖突襲,與鄂州這邊夾擊,定能大敗齊狗。只可惜啊…………鄂州城的那些老不死的。每日只知道爭權,根本就沒有心思發動軍事行動。”

    董浩苦笑了兩聲,責怪的對牛皋說道:“這話你對我說說就算了,不要在外面亂說。傳出去只會對你不利。”

    牛皋自然是知道的,上次因為周博的事情而當著李輝的面大罵了李輝,這些天都不敢隨便進城,生怕被李輝陰了一手。不過他性子衝動,有些不爽的事情。總是不能憋在心裏。他說道:“可是我說的是實話。董帥你也看到,一次難民暴動就能把齊狗從隨州城趕跑,若是我能帶人潛伏到敵人後面,我一定直接滅了齊狗五萬大軍,至少收復兩個州。”

    董浩只是歎息,卻不想多說什麼,鄂州城的現狀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誰也沒有辦法去改變什麼。

    董浩只是歎息,卻不想多說什麼,鄂州城的現狀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誰也沒有辦法去改變什麼。其實齊軍在襄陽府僵持那麼久,早就已經乏了,這個時候哪怕不用迂回夾擊,只要派大軍渡過漢水與齊軍正面作戰,都能一舉擊潰齊軍。這原本只是一道命令的事情而已,願意出戰的將領多得是,根本就不需要那些貪生怕死的相公老爺們去執行。

    只是誰也猜不透這些相公老爺們都在想什麼!

    牛皋見董浩不說話,心中有些急了,他歎了一口氣,說道:“董帥。洒家心裏憋屈的慌,要不然,咱們私自聯合弟兄們,殺過去破了郢州吧。”

    董浩立刻嚴肅了起來。正聲說道:“你這胡說八道什麼呢!私自出軍,豈不是是違抗了軍令,萬一出了什麼閃失,那後果可能是影響到大局的。再者,現在鄂州那些相公老爺們,最恨的就是不服從命令。難道周博的結局你沒看到嗎?你若是私自調軍出去攻打郢州,我敢說,鄂州城絕不會派一個援兵,更不會派一石糧草支援!”

    牛皋聽了董浩這番話,心情一下子又跌入了低谷。他又想起了周博,頓時一股氣惱和不服氣的情緒湧動在全身上下,一時間竟然平靜不下來了。

    董浩緩了緩氣息,又說道:“牛老哥,你現在正在風頭浪尖上,難道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牛皋哼了一聲,說道:“洒家又如何了?”

    董浩說道:“你上次大罵李宣撫相公,你以為李宣撫相公是一個大度的人嗎?他一定記恨在心,正想尋你的晦氣呢。你若還不檢點一些,只怕讓李宣撫相公呆住了一個岔子,那可是要萬劫不復的。”

    牛皋現在一聽見“李輝”的名字,就氣得牙癢癢。他恨恨的說道:“那老匹夫敢奈洒家如何?洒家手裏的6000兄弟可不是姓李的,逼急了,洒家直接就和他幹起來!”

    董浩哭笑不得,連忙說道:“牛老哥,你千萬別意氣用事呀!唉!你這暴躁的脾氣要是再不改一改,遲早會闖禍的。”

    牛皋現在覺得來找董浩也什麼意思,談來談去,董浩都是一副拘謹的樣子,著實沒有什麼效果。他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說道:“罷了,洒家也不叨擾董帥你了。洒家自己回去,只期望有什麼好機會,能讓洒家好好去欺負齊狗一番。”

    董浩以為牛皋生氣了,原本還想勸說幾句,可是牛皋就是一個急性子,話說話了頭也不回便匆匆的出了中軍帳走了。他也無可奈何,只好作罷。等到牛皋之後,他心事又起來了,也不知道隨州這次事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隨州暴亂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影響越來越大。先是鄂州這邊有些擔心,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緊接著,就連齊軍這邊也是惶恐不安。

    郢州派去鎮壓隨州暴亂的軍隊,在殺死了許多隨州的暴民,並且逮捕了一些人進行拷問之後,立刻知道整個暴亂的始末。這讓齊軍甚是驚愕,他們原本以為只要守住了郢州,宋軍是絕不可能繞到後方,可是事實證明錯了,還有許多方式能讓宋軍滲透到後方。這次也不知道該說是僥倖,還是原本就只是一場鬧劇,宋軍在擊敗了隨州的齊軍,同時也成功發動了暴民起義,但是到頭來卻沒有從後方襲擊郢州。

    這個疑問直到今天都沒辦法徹底解決。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次暴亂給齊軍提了一個醒,那就是郢州前線的防守能力是絕對不夠的。為了杜絕這種事情再發生,也為了徹底解決後顧之憂,郢州的齊軍將領們經過一番商議,決定沿著漢水一線,將兵力分散成若敢個據點,徹底守住各個能迂回到後方的通道。

    當然,為了防止兵力分散之後,會遭到逐一擊破,齊軍研究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將整個漢水防線分成三個大防區,每個大防區設置一個總據點,掌控著一萬以上的兵力。在大防區之內,但凡是有迂回的小路、林地或者山地,再設置若干的小防區,每個防區建立一座小哨兵寨子和一座烽火臺。這些哨兵寨子只駐紮五十名士兵,一旦發現宋軍大股部隊,立刻點燃烽火,各大防區馬上就組織援軍前來阻擊。

    這個辦法總算讓齊軍高級將領們都心安理得了,心想這樣一來,諸如隨州暴亂的事情自然不會再發生。而且,他們也鳴鳴自得,認為這條漢水防線,絕對能與鄂州方面的宋軍相持十年之久。

    不過,當這個情況傳遞到周博的耳朵裏時,他卻忍不住冷冷的笑了笑,看來用不著多久,自己便立刻能夠再來一次行動。而且這次行動,顯然要比搶劫一個隨州小縣城的駐軍營地要豐盛的多。

    時間轉眼進入了二月,周博的山窩越來越有規模。先前臨時搭建的那些簡便的木頭房子,此時此刻大部分都已經換成了正兒八經的石頭與木頭混合搭建的屋舍了。婦女們也有了活計,每天要麼去放牛喂馬,要麼就縫縫衣服、開墾一下田地,試圖讓生活像以前那樣的正常起來。

    周博讓李秀才制訂的法律也正式公佈了,不過因為大多人都是文盲,推廣起來比較麻煩。但是他卻正式向所有人宣佈,只要大家相對安分,這套法律是不會干擾到正常生活的,除非有人肆意而為,那麼不管其事先是否瞭解這套法律,自己都會重罰不饒!!

    除此之外,他還對手下那兩百多名常備武士進行了一番訓練,將自己二十一世紀軍訓時候的內容照搬了過來,每天最起碼要帶領這些武士進行長達八個小時的訓練。至於另外幾百個青壯,平日倒變得無所事事了起來,偶爾還會傳出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進行賭博之類的活動。

    對於賭博,李秀才是有規定禁止的。不過周博也知道如果這些人不找一些事情做,早晚是遊手好閒荒廢掉了。於是,他讓王魁每天組織這些人也進行訓練,但是訓練的時間僅僅四個小時便行了,其餘的時間則挑選一批長相老實的人,下山去到鄂州各個鎮子上閒逛,打探一些消息,另外一些人則輪流在山區附近進行戒備,免得有人誤闖到了山窩這邊暴露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