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升職記 作者:紫釵恨 (已完成)

 
pe789 2017-10-23 12:54: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2 334007
pe789 發表於 2018-8-22 13:55
第1100章 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

    熊文燦雖然是自信滿滿,但是他也知道海北鎮這次南征可以用勢如破竹來形容,如果不是海北軍突然北返的話,或許就是海北軍已經殺過了仙霞嶺,他在福建倉促組織防禦的問題。憑藉現在福建諸路大軍的戰力,熊文燦並不覺得自己與海北軍的交鏠之中能有多少勝算,而且海北軍雖然主力北返,但是在江南仍然留下了數萬大軍,其中不乏“積年老賊”,不但戰鬥力強,而且根據戰報與敗兵的情報,他們的火槍火炮都是大明官軍無法相提並論的。

    因此鄭芝龍說是“要再加一把火”,熊文燦自然是一百個贊成,他當即問道:“鄭總鎮,你覺得是在哪里加一把火比較好?莫不成是遼東的建奴?”說到遼東的建奴,熊文燦的心情就變得非常複雜起來,畢竟建奴是天下亂源,甚至說天下的這一切戰亂都是因為建奴而引發,海北鎮這次南征之後斷然北征建奴,從政治上來說是極度正確的結果,甚至可以說是為數百萬死於建奴刀兵之下的大明子民復仇。

    但問題在於,現在海北鎮與大明之間是真正意義上的敵國,所以熊文燦不但不能祝福海北鎮這次遼東之戰一切順利,恰恰相反,他只能希望這次遼東之戰越來越不順利越好。

    因此現在熊文燦的心情是十分糾結,他甚至問了一句:“能不能從海上給建奴送一批急需的貨物過去,大家相互之間互通有無?”雖然熊文燦知道鄭芝龍做的是各種各樣的違禁貿易生意,跟建奴之間也是有些不清不白,但是過去一直當作這一切根本沒發生一樣,但是現在他也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已經裝不下去,只能向鄭芝龍提出了這樣的建議。而鄭芝龍當即說道:“自從蓋州失守以後,建奴就對朝廷十分恭順,關甯雖然從寧錦撤走,但是建奴一直沒有進兵河西,皇太極也願意以遼河為界與朝廷議款,所以我已經及時向遼東運去了幾船貨物,獲利都用於組建這次光復南都的新軍之中!”但不管是熊文燦還是鄭芝龍都知道這段話裏面純粹是一派胡言,皇太極之所以不曾出擊寧錦並不是因為他對朝廷十分恭順的緣故,而是蓋州失守之後,兩紅旗事實上遭受到殲滅性的打擊,而其他固山同樣受損不小,在這種情況下,他連堅守海州都成了大問題,哪有餘力去向寧錦進擊。至於以遼河為界跟大明進行談判,同樣是迫於形勢的緩兵之策,在這個時候同建奴進行貿易,雖然只是互通無無,但是從任何方面來看都是需要極大的勇氣,萬一事敗恐怕就要被朝廷請了人頭過去傳首九邊,剛剛被處死的薊遼總督袁崇煥就是最好的例子。只是鄭芝龍與熊文燦都是膽大包天的存在,何況只是與建奴互通有無,並不存在通敵的問題,所以熊文燦聽到鄭芝龍向遼東運去了幾船貨物之後,不但沒有暴跳如雷,反而加以鼓勵:“鄭總鎮這麼幹就對了,只是光是幾船貨物恐怕還遠遠不夠,得運幾船貨物把遼東貨換回來,這樣才能多燒幾把火,才能多練幾支新軍出來!”

    只是鄭芝龍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建奴這邊有多少神通本領,鄭某可以說是一清二楚,而且建奴殺戮太重,這件事若是陷得太深,恐怕有傷天和!”

    這個問題確確實實過於敏感,但是熊文燦卻是聽出了鄭芝龍的弦外之音,他當即問道:“鄭總鎮的意思是這一把火不在遼東,而是在其他方面了?”

    “對,不在遼東,而在……”

    鄭芝龍開口之前還是小心地看著一下左右,確認確實沒人之後才說道:“而在扶桑,扶桑一國有武士數十萬,農兵幾百萬,若是把這把火燒起來,光復南都絕對能水到渠成了!”

    “扶桑嗎?”這是一個比建奴還要敏感的問題,熊文燦已經後悔在這個問題跟鄭芝龍談得這麼深了,畢竟嘉靖年間的倭寇可以說是為害東南禍害無窮,熊文燦對這次倭亂可以說是記憶猶新,大明花了幾十年時間才把東南的倭寇掃蕩乾淨,而接下去又與日本國打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援朝戰爭。

    因此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大明官場都不願意談日本問題,但是現在鄭芝龍既然提起了這個問題,熊文燦只能跟他談下去:“莫不成鄭將軍能請動日本天皇或是將軍出兵海北嗎?”

    “這事很難辦!”

    鄭芝龍對著熊文燦侃侃而談:“畢竟扶桑亦是海上一大國,武士數十萬農兵幾百萬,我們肯定不能有十成把握,但是海北鎮出兵琉球國驅逐島津氏讓尚氏重登王位,對於扶桑國的島津氏來說是莫大恨事!”

    尚氏、島津、日本與海北鎮之間的複雜關係一直是一個秘密,熊文燦也是到了福建赴任以後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現在鄭芝龍就覺得這件事之中有著莫大的機會。“讓日本出兵琉球,我覺得最多也就是二三成的機會,但是請島津氏與我們同時發動出兵琉球,下官不敢說有十拿九穩,七八成把握總是有的,而只要島津氏肯出兵,我們又肯想辦法下力氣的話,那麼肯定能把整個扶桑連同德川將軍拖下水!”

    這是鄭芝龍的如意算盤,只是那邊熊文燦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請島津氏出兵就行了,不必想什麼拖日本下水的問題!凡事都要講究適可而止。”

    鄭芝龍萬分詫異地看著熊文燦,他大聲說道:“若是能請德川將軍出兵琉球,光復南都恐怕就是十拿九穩了!”

    根據鄭芝龍獲得的情報,海北軍在硫球國可以說是屯駐了相當兵力,在這次南征之前差不多有一個加強步兵團的兵力。

    而為了這次南征之役,海北軍一方面從琉球國調走了兩個步兵營的老兵,另一方面卻是把琉球本國的諸路軍隊都編入了海北軍的建制之中,新建了一個“琉球海防旅”的建制。

    雖然琉球尚氏對於海北鎮這一決策十分不滿,覺得中山國必須擁有自己的獨立軍隊才行,現在尚氏連一支可用的武力都沒有,全部交給海北軍指揮調度,這一點甚至還不如島津氏統治琉球的時期。但是他們也知道現在海北鎮在琉球國的佈防兵力相對單薄,必須充分運用琉球本土的軍力與資源才能守住琉球國,而且現在海北鎮崛起已經是無法抵擋的大勢,加上他們必須借用海北鎮的力量才能從島津氏手上收回割讓出去的奄美諸島,所以被迫接受了這個方案。而對於島津氏來說,這可以說是他們最近幾十年中最好的一次機會,海北鎮若是擊敗了建奴之後,他們不但要永遠地丟掉琉球國,甚至還要丟掉從琉球尚氏割讓而來的奄美諸島,到時島津氏恐怕就是日本最落魄的大名。

    而對於鄭芝龍來說,只要島津氏肯出兵琉球,他就有很大把握把德川幕府一併拖下水,到時候海北鎮要麼放棄琉球要麼增兵琉球,沒有第三種選擇,而不管哪種選擇,海北鎮都會受到極其嚴重的損失。他沒想到熊文燦居然反對這麼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他不由站了起來說道:“撫院大人,德川將軍如果不派兵征伐海北的話,以島津氏的實力根本不是海北賊的對手,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打死打傷千兒八百海北賊罷了,而且這些海北賊多半還是琉球人!”他繼續苦口婆心地說道:“只要德川幕府出兵,必然是動員甲兵數十萬,海北鎮就算是天下第一強兵,怎麼也要派幾個旅幾個團過去與扶桑武士一戰,而且這戰線可不僅僅局限於琉球一地,打起來必然傷筋動骨!”

    只是熊文燦卻是十分堅定地說道:“鄭將軍所說的一切,我都十分明白十分清楚,但正是因為我太明白太清楚了,所以我才不同意鄭總兵的方案,因為……”

    說到這,熊文燦不由長歎了一口氣,但是他很快地站了起來:“我是華夏之士,知華夷之辯!”

    說到這,熊文燦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柳督撫這次北渡遼東征伐建奴極為不智,是我見過最愚蠢的行動,但是我能理解他的決心……”

    “我能明白他的智慧……”

    “我更清楚他的用心……”

    “不管怎麼樣,建奴與皇太極都是我洋洋中華頭號強敵,天下之亂源於女真之禍,建奴不滅,皇太極不死,天下大亂必能不定,所以柳督撫此次北渡是為中國去一大敵!”說到,熊文燦的聲音都變得低沉以至帶著一絲抽泣,他已經想到這些年生靈塗炭的種種場景,但是鄭芝龍從來沒有在熊文燦的眼神之中看到這樣的堅毅:“我借著柳督撫替中國掃滅大敵的時候趁火打劫,已經是落了下乘中的下乘,鄭將軍,你難道還要熊某背上千古駡名嗎?”說到這,熊文燦又是一聲長歎,他一字一頓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
pe789 發表於 2018-8-23 12:07
第1101章 最後的援軍

    鄭芝龍很難理解熊文燦所說的這一切,他只能繼續對熊文燦苦口婆心地說道:“熊撫院,您至於如此嗎?如果能請來扶桑的兵馬,咱們收復南都就有十拿九穩,不然咱們頂多就是三四分把握而已!”

    只是熊文燦在這個問題上卻是固執已見,他直接告訴鄭芝龍:“柳督撫于國有大功,雖然千秋之後仍然會記載著他的赫赫功業,而你我這件事若是辦錯了,千秋之後史書會如何記載你我?”只是鄭芝龍更像是一個商人與富家翁,而不是一位中國傳統的士大夫,這也是他一會加入天主教一會又以媽祖信眾自居的緣故,他繼續用盡一切手段爭取熊文燦:“可是今日海北鎮與大明來說卻是真正的敵國,您不願意儘快收復南都嗎?”

    “如果用這種手法收復南京的話,我寧可南京一直控制在海北鎮之手!”

    熊文燦現在卻是固執地堅持已見:“我是華夏生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華夏!”而鄭芝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可以攻破的方向,他告訴熊文燦:“可是現在柳鵬在海北鎮幹的那些事,根本就是以夷變夏,聽說他推崇西學,整天盡講些什麼“中學為體,西學為用”、“中西兼顧”的歪理邪說,現在我們如果不能及時收復南京的話,恐怕整個東南就落入了海北鎮的魔手!”

    只是熊文燦卻是大笑起來:“那只是細枝末節的爭論而已,我說海北鎮就是華夏,誰敢否認柳鵬與海北鎮就是華夏,這是堂堂中國,我絕不做秦檜、張俊、萬俟卨那樣的千秋罪人!”熊文燦在這個問題上有些過於蠻不講理,但是他是福建巡撫,是大明在福建省內的第一位人物,特別是在南京失守之後,朝廷與福建的聯繫出了大問題,熊文燦根本就跟土皇帝差不多,所以不出意外的話熊文燦會繼續在福建巡撫幹上好多年,鄭芝龍在許多問題都必須獲得熊文燦的協助。

    熊文燦現在已經嚷出了“不做千秋罪人”的口號,現在鄭芝龍覺得他與熊文燦已經沒辦法繼續談下去。

    因此鄭芝龍只能落了一句狠話:“希望巡撫大人不要後悔今日的決定!”

    熊文燦也是大笑起來:“我這一生已經做過了許多錯誤的決定,但是對於今天的決定,我決不後悔!”

    沒錯,哪怕是粉身碎骨,熊文燦也是無怨無悔。

    而皇太極卻不願意就這麼粉身碎骨,雖然從察哈爾殺回來以後,海北鎮就突然收緊了對後金的包圍圈,現在大金國為了守住海州與鎮江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價。

    持續兩年時間的緩和局勢一下子就打破了,雙方的騎兵、步兵不斷在第一線廝殺,現在兩紅旗已經因為一系列的大失血而在頻頻告急,甚至直接準備撤出海州與鎮江。只是皇太極卻知道倉促地從海州與鎮江撤出那是一場毀滅性的災害,甚至會把大金國內部的一切矛盾都引爆開來,因此他告訴在場的諸位貝勒:“這一回海北賊絕對是來者不善,咱們如果不戰而從海州與鎮江,恐怕只能困守遼沈了!”

    這就是諸位女真貝勒眼下最最擔心的問題,雖然諸位貝勒都覺得必須從海州與鎮江撤退,但是從海州與鎮江撤退之後該幹什麼,大家都沒有任何解決辦法。

    如果來攻的是明軍的話,諸位女真貝勒都可以考慮連遼陽與瀋陽都徹底放棄掉,退往松漠之間來一個縱敵深入,然後再來一次漂亮的殲滅戰鬥。

    但是現在海北軍已經跟科爾沁、察哈爾都結成了堅定的戰略同盟,甚至還組建了察哈爾與科爾沁兩個斡耳朵,在松漠之間他們擁有更大的優勢,因此諸位貝勒都覺得堅守遼沈是更合理的方式。

    只是代善已經聽不下去了:“大汗的意思是不是還讓我們兩紅旗獨力堅持遼南,這活誰願意幹誰幹去,我們兩紅旗不能再這麼平白無故地死傷下去!”說起來,代善與兩紅旗的諸位貝勒、台吉都有一肚子火氣要發洩,那邊從察哈爾僥倖生還的岳托貝勒已經說道:“我們兩紅旗每一次在遼南與海北賊廝殺,海北賊是舉國來攻,兵力是我們兩紅旗的十幾倍甚至二十倍,而火炮火槍與一切攻城器械的數量都是我們兩紅旗的十倍以上,反正我們一個牛錄往往要面臨十幾個甚至幾十個海北賊步兵營的圍攻!”岳托貝勒的說法實在是過於誇張了,畢竟與兩紅旗一個牛錄交戰的海北軍最多只不過一二十個步兵連而已,絕不可能達到幾十個步兵營圍攻兩紅旗一個牛錄,但是嶽托的這個例子卻是直接說明了最無解的問題。

    那就是海北軍在遼南戰線的兵力已經大大超過了兩紅旗,而且這一次蓋州之戰,正紅旗遭受了海北軍的殲滅性打擊,至少有十三個牛錄遭受了殲滅或殲滅性的打擊,更是讓這個問題嚴重放大了。海北軍各個部隊在戰鬥中遭受的傷亡現在已經大致整補完成,柳鵬直接從山東與江南地區動員了幾千新兵補充到遼南方向,而兩紅旗的損失卻幾乎是永遠性的損失,事實上包括代善在內的諸位貝勒都很清楚雖然兩紅旗用盡一切恢復元氣,但這樣的損失已經是無法恢復了。因此兩紅旗對於繼續鎮守遼南並沒有興趣:“這些年都是我們兩紅旗犧牲最大,現在咱們兩紅旗的兵力可以說是八家之中最單薄的一個,所以大家如果想要繼續鎮守遼南的話,不如發揚一下風格,幫我們兩紅旗守上幾個月,我們兩紅旗恢復了元氣,再回來換防……”

    只是八位主旗貝勒誰都沒接下代善開出的善意條件,因為誰都知道鎮守遼南就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火坑,誰若是跳進去就別指望跳出來,有代善與兩紅旗這個前車之鑒誰都很清楚。

    正當大家以為這個問題已經無解的時候,那邊皇太極卻是冷笑一聲道:“實際遼南之所以難守,是因為海北賊兵多炮多槍多,而且最懂得攻城之術,而我們的築城之法又沒到盡善盡美的地步!”那邊阿巴泰當即說道:“是啊,海北鎮的槍炮與攻城之術據說都是源於西法,而且比明人所用的槍炮高明了一個境界,所以這才是海北鎮最可怕的地方,我看要對付海北鎮,非得也用同樣的西式槍炮與戰法不可!”這是阿巴泰在實戰總結出來的珍貴經驗,事實為了這點經驗他付出了上千人傷亡的代價,而那邊代善也是眼前一亮,他當即問道:“聽說大汗這次抄襲關內,所獲西洋大炮甚多,不如都調上來與海北賊一戰!”只是皇太極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阿巴泰貝勒說的沒錯,明人所鑄的各式槍炮,與海北賊所用的利器相比,完全不在一個境界之上,而且最重要的問題是咱們就是算是繳獲了一些明國所鑄的西式槍炮與一些明國俘虜,能跟海北賊相比嗎?”一說到海北軍排山倒海般的槍炮攻勢,在場的每一位貝勒都是頭痛萬分,這簡直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倒是那邊阿敏大大咧咧地問道:“大汗您說說有什麼辦法?我可是聽說您最近請來了一路強力的援軍啊!

    ”由於各個固山都在與海北鎮的交鋒之中遇到了相當的損失,而鑲藍旗的實力保存得相當完整,而這次破關抄襲關內又因為在回程中遭受了科爾沁與察哈爾的聯手襲擊,因此現在皇太極在阿敏眼中的威望相當有限,他直接就是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是啊,是哪一路援軍!”

    旁邊的莽古爾泰也在幫著阿敏在敲邊鼓:“說來聽聽,現在咱們大金國能不能支撐下去,就看這路援軍給力不給力了!”

    雖然海北鎮的這次戰略機動可以用近于完美來形容,但是自從蓋州失守之後,女真國的諸位貝勒都很清楚海北軍的下一次戰略大攻勢隨時可能會發動。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是幾個大勢力的情報部門甚至是錦衣衛與東廠在向後金透露著海北鎮的具體動向,希望他們能在海北鎮的強攻之下堅持更多時間,因此諸位貝勒對於海北鎮的下一步計畫瞭解得相當深入。

    特別是明確柳鵬親自指揮這次遼東會戰之後,諸位女真貝勒都認為這次遼東會戰將是決定大金國與遼東命運的一戰,就連代善與兩紅旗都認清了形勢了,只是現在大金國最缺就是強力的援軍。

    只是強力的援軍可不是變出來的,現在大金國的諸位甚至已經開始指望東江鎮與毛文龍能起到牽制海北鎮的作用,因此他們對於這支傳說中使用西式槍炮的援軍那是渴求至極。而皇太極也不再跟諸位貝勒打馬虎眼,他當即說道:“這是極西羅刹國派出來的一支遠征隊,這羅刹國在極西也是堪稱一大國,但是與我大金相隔萬里,因此這支遠征隊只有一兩百人而已!”
pe789 發表於 2018-8-23 12:09
第1102章 最後的救命稻草

    “只有一二百人?”阿敏一下子就顯得極度失望:“區區一二百人能起什麼作用啊!”

    雖然現在女真牛錄在海北軍的打擊之下變得越來越不充實,甚至到了個別牛錄出戰兵力已經只有六七十人的水準,但是一二百名羅刹人也就是一兩個牛錄的規模而已。

    就算這一二百人都裝備與海北軍一樣的火器,而且與海北軍有著一樣的戰鬥力,但是在戰場之上也發揮不出多少戰鬥力,起不到力挽狂瀾的作用。只是皇太極卻是笑了起來:“我們從察哈爾撤回來之前,就已經跟這支羅刹國的遠征隊聯繫上了,並且我已經代表大金國向他們的大皇帝俯首稱臣,願意舉國投附羅刹國,並獻上我們大金國的地圖,就是不知道羅刹國肯不肯派兵支援他忠實的臣民!”

    在場的諸位貝勒先是一愣,接著又是一個個得意非凡,都覺得皇太極這一手把戲玩得實在漂亮,那邊阿敏已經問道:“那羅刹國大皇帝願意出動多少戰兵支援我們大金國?”皇太極也是同樣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帶著羅刹國的使者與遠征隊在咱們大金國走了一圈,地方萬里物產豐富,要什麼有什麼,而且百萬臣民都願意效忠羅刹國,只是缺乏火器而已,所以羅刹國使者第一時間就從極西之地請來了上千人的援軍與大量的新式火槍火炮,而且這還只是第一波援軍而已……”事實上皇太極在俄羅斯人接觸的過程之中使了個小花槍,他並沒有告訴俄羅斯人現在的大金國正面臨著亡國的危機,恰恰相反,他告訴這些俄羅斯人他只是需要更多的火槍來攻克中華帝國的堡壘,好為他們的“黃俄羅斯”計畫鋪橋造路。

    而這些不瞭解真正情況的俄羅斯人立即給皇太極許諾了空前規模的武器與人力支援,除此之外俄羅斯為了控制這個新興的“黃俄羅斯”地區,甚至決定向遠東不惜代價派遣一支強大的遠征隊。

    只是正如皇太極跟他們耍花槍一樣,他們與跟皇太極耍了個花槍,這支所謂“上千人”的遠征隊,實際只有四五百人而已,真正派到遠東的大批援軍還在組織之中,但是規模也不會超過三千人。之所以這支遠征隊只有四五百人的規模,完全是因為俄羅斯的國力相對有限,能在莫斯科倉促之間組織起四五百人的遠征隊派到遠東去,還是因為這次皇太極拿出了實實在在的誠意,向俄羅斯人上貢大量的皮毛與其他遠東特產,讓俄羅斯人的這次遠征有了百分之上千的利潤。但是現在的莫斯科只是一個貿易中轉站而已,雖然俄羅斯人弄到了他們想要的一切,但是並不能第一時間把這些貨物轉換成金幣並投入到西伯利亞的遠征中去,更不要說十幾年前波蘭的多次入侵讓俄羅斯元氣大傷。在這種情況下,俄羅斯人能組織起這支四五百人的遠征隊,已經是他們搜刮出一切資源的結果,不過讓皇太極覺得欣慰的是莫斯科現在與波蘭之間雖然處於停戰狀況,但是每一個俄羅斯人都很清楚莫斯科與波蘭之戰終有一戰,而光憑俄羅斯自己的力量是不足戰勝波蘭。

    在這種情況下,從天而降的黃金之國就成了俄羅斯人戰勝的最大希望,他們不但組織了一支四五百人的遠征隊,甚至還準備在遠東增加賭注,真正組織起一支上千人的遠征大軍,然後一舉征服整個中國。他們已經從皇太極的口中獲得了足夠的可靠情報,很清楚現在的中華帝國已經是不堪一擊,甚至連建州女真這些野蠻人都能輕鬆戰勝大明的精銳軍隊,而俄羅斯軍隊不但比建州女真更野蠻,而且還有海量的新式槍炮火器,到時候就可以從黃金遍地的中華帝國獲得不計其數的珍貴資源,並用這些不勞而獲的珍貴資源武裝起一支大軍去戰勝波蘭人。正是懷著這樣的希望,加上莫斯科與西伯利亞之間的貿易利潤大得驚人,至少有著百分之三百甚至百分之五百的利潤,俄羅斯的貴族們現在已經在全力組建了這支俄羅斯歷史上消耗最多金錢的遠征軍,這也是皇太極的救命稻草。當皇太極也把希望寄託在俄羅斯的援軍之上,而且他告訴在場的諸位貝勒:“這批俄羅斯人對我大金國大有用處,反正海北賊不過是講究“中西兼顧”、“中學為體,西學為用”,那麼我大金國就可以學趙靈王來個變法,到時候我們大金肯定是笑到最後!”這種說法或許有些誇張,但是這批俄羅斯人的到來確確實實是強化了大金國的國力,至少他們帶來了很多後金歎為觀止的技術,並指導後金的工匠怎麼更好地開採礦山鑄造槍炮,而對於皇太極來說,這是他們最急需的東西。但是對於後金的諸位貝勒來說,他們更渴望的是傳說中的三萬羅刹援軍,那邊阿敏已經興奮地說道:“如果羅刹國能夠支援咱們大金三萬援軍,那麼咱們大金國接下去攻打什麼地方就能如碾平地,看柳鵬這小賊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對,阿敏貝勒說得沒錯,一定要請羅刹多派幾萬大軍過來,最好是多支援咱們一些西式洋槍洋炮!”

    “嗯,最好是告訴羅刹人,如果咱們大金國亡了,他們羅刹人就別想保有北邊之地!”正當一群貝勒、台吉說得興高彩烈的時候,外面卻是有人顧不得禮節推開房門飛馳而來,直接跪在諸位貝勒、台吉的面前說道:“諸位貝勒、台吉,大事不好了……毛文龍兵敗江華死於亂軍之中,現在東江鎮已經是土崩瓦解之勢!”一說到毛文龍,在場的諸位貝勒、台吉都是心中一寒,毛文龍對於他們來說是老對手中的老對手,他們對於毛文龍也可以說是恨之入骨,但是毛文龍出兵江華島之後,他們卻是希望毛文龍在江華島堅持得越久越好,至少能把霍虯那個黑旗旅一直拖在朝鮮方面上。

    而毛文龍果然也不負眾望,在江華島上支撐了這麼久,只是人力終有窮盡之時,現在霍虯突然發兵江華島,最終的結果自然是按照柳鵬的安排,光海君還活著,但毛文龍卻是死在了亂軍之中。

    而毛文龍的死也代表著東江鎮的徹底崩潰,畢竟整個東江是毛文龍以個人魅力組建起來的軍隊,現在毛文龍一死大家只能各奔東西。

    而現在過去海北鎮需要東江鎮來維持遼海局面,至少是讓朝廷覺得遼東不是海北鎮一手遮天,可是現在海北軍連南京都拿下來,根本不需要什麼東江鎮在前面遮掩了。

    因此東江鎮的土崩瓦解已經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只是那邊皇太極卻是笑了起來:“我覺得諸位貝勒不必過於擔心,毛文龍之死對於我大金國既是一件壞事,但也是一件好事!”為什麼說毛文龍之死對於大金國是一件好事?在場的諸位貝勒、台吉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而皇太極則是自己說出了這個答案:“我看東江數十萬之眾,未必都願意投附海北鎮,咱們大金國只能收編十之一二,就能起到無窮妙用!”過去皇太極與大金國的諸位貝勒過去是堅決不承認東江鎮有數十萬之眾,只承認毛文龍與東江鎮不足為患,只是一群土雞瓦狗,但是毛文龍一死,東江鎮一下子就變得金貴起來,現在皇太極就希望能從東江鎮的殘骸之中分到一大塊遺產。而諸位貝勒、台吉也是覺得皇太極說得太好了,那邊阿敏已經說道:“如果東江有大將來投的話,我可以參照蒙古兩旗故事,讓他們在女真八旗之外自立固山,或是允許他們在自己地盤上做一字並肩王自行

    其是,我們不與干涉!”在歷史上,皇太極與諸位女真貝勒也是用這種手段來籠絡三順王與續順公,等局面穩定下來再慢慢收拾他們,而現在阿敏的建議也是女真人慣用的手法,因此皇太極當即說道:“若是能從東江鎮拉攏過來二三萬人,則海北完全不足懼!”

    而對於柳鵬與海北鎮來說,東江鎮的善後同樣是一件令人焦頭爛額的事情,柳鵬聽到毛文龍的死訊就不由長歎了一聲:“毛將軍可惜了……”

    他倒是不是貓哭耗子,而是覺得毛文龍確實可惜了,正如他聽到袁崇煥的死訊,也有一種深覺可惜的感覺。

    雖然毛文龍卻是確確實實死於海北鎮之手,而且柳鵬可以說是毛文龍之死的罪魁禍首,一定要致毛文龍於死地,但是柳鵬卻總覺得毛文龍雖然死前的表現可圈可點,居然能在江華島上堅持了這麼久。

    雖然他的長久堅持有著柳鵬的一份功勞,可是這個時候的毛文龍卻是恢復了當初的梟雄本色。只是柳鵬身邊的魏瑜君卻理解不了這種男人之間的情懷,他告訴柳鵬:“夫君,你還是想著怎麼善後吧,現在海上可是有著十幾萬東江軍民啊,聽說前段已經有人去投奔朝廷與孫元化了!”
pe789 發表於 2018-8-23 12:11
第1103章 偏愛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們去吧!”柳鵬卻是在這個問題上相當大方:“再說了,他們就是想要去投奔朝廷,又能折騰出什麼花樣,朝廷已經到了這等地步,多上幾千東江軍又能怎麼樣,反正只要不投奔建奴,有些事情就要講究寬嚴相濟,我相信沒多少人會去投奔建奴,現在這遼海與遼東都是咱們海北鎮的天下了!”

    毛文龍的死代表著長期被東江鎮牽制的黑旗旅已經能夠騰出手來攻擊建奴,甚至還可以借用朝鮮國的兵馬,在這種情況下東江鎮的殘兵敗將還準備去投奔海北鎮,那只能用自尋死路來形容了。

    魏瑜君卻不贊同柳鵬的這種看法:“夫君可別忘記了,世上愚人甚多,講究的是寧為雞頭,不為牛尾,皇太極這賊子又是最喜歡收買人心,這件事萬萬要小心再小心!”

    對於魏瑜君的這個看法,柳鵬也表示同意:“嗯,我這次到遼東來,就是送皇太極與大金國上路,所以這件事倒是不能鬆懈,反正只要敢去投奔建奴,就一定要斬盡殺絕!”

    而對面的完顏阿巴亥卻是氣定神閑地聽著柳鵬說完這段話,然後才開口說道:“夫君說得甚是,我們海北與建州是你死我活 ,建州每多增一分國力,我們海北就要多損耗十分國力!”雖然阿巴亥也是女真人,但是她是烏拉部人,與建州女真可以說是真正的世敵,因此對於大金國的滅亡,阿巴亥甚至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誰叫當初皇太極居然要她給老汗殉葬,而現在她要讓皇太極給大金國殉葬。而柳鵬也完全同意阿巴亥的觀點,而且歷史上也有三順王與續順公的例子可以作為前車之鑒定:“嗯,絕不能允許這些亡命之徒去投奔皇太極,給我放出話去,如果他們肯去投奔朝廷,我們允許他們來去自由,但是他們若是敢去投奔建奴的話,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當然,柳鵬說“來去自由”那只是體面話,軍中怎麼可能會有來去自由的好事,但是柳鵬既然說“寬嚴相濟”,東江鎮中有個別軍官、士兵願意去投奔朝廷,那麼只要他們不把部隊帶走,柳鵬可以暫時允許他們來去自由,若是敢拖著部隊走,那跟投奔建奴是一個下場。

    只是這個時候阿巴亥卻是帶著笑意說道:“夫君也不能光擋著這些亡命之徒投奔建奴,你還得記住我還有親人留在建州那邊,若是把他們拉過來,大金國肯定是土崩瓦解不在話下!”阿巴亥說得很含蓄,但是柳鵬卻知道阿巴亥說的是她的三個兒子阿濟格、多爾袞與多鐸,事實上,阿巴亥為努爾哈赤生的這三個孩子按照努爾哈赤的遺命掌控著過去的兩黃旗,也就是現在的兩白旗,可以說是真正的實力派。但是皇太極上臺之後,首先就用盡一切辦法敲打兩白旗,先是逼著阿巴亥給努爾哈赤殉葬,接著又是用盡一切辦法把他的摩掌伸到兩白旗內部,不但不斷把阿濟格與多爾袞這些主旗貝勒架空,甚至還把兩白旗當作炮灰來使用。只是阿濟格與多爾袞這些年對皇太極的命令向來從善如流,屢次跟海北軍在陣前拼死搏死,從來不叫苦叫難,讓皇太極挑不出任何毛病來,而且整個大金國只有八個固山,兩紅旗一直就被海北軍牽制在遼南,而且不斷被海北軍打殘打廢,在這種情況下,大金國根本離不了兩白旗,而且皇太極也不敢把正白旗給逼急,所以局面一直到現在。但是現在大金國這條船眼看要沉,阿濟格與多爾袞不管從哪個方面都需要跟阿巴亥保持進一步的聯繫,所以阿巴亥也特意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尚且這也是柳鵬早已布下的棋子:“阿濟格他們三個如果肯過來的話,那是最好不過,別的不敢說,一個旅長,至少一個團長的地位是可以保證的!”

    如果在過去的話,阿巴亥還要為自己的三個兒子據理力爭一番,畢竟她完顏阿巴亥的兒子當一個旅長是最起碼的事情,怎麼可能屈就一個團長的位置之上。

    只是現在她在這個問題卻是十分明智地改變了主意:“夫君實在太寬厚,整個兩白旗加在一起也不過是咱們海北軍一個步兵團的戰鬥力而已,怎麼可能有資格編成一個步兵旅!”

    而在柳鵬的計畫之中,兩紅旗的實力不弱,加起來有六七十個牛錄,只要阿濟格與多爾袞他們肯過來投奔海北鎮,柳鵬至少可以給他們編兩個步兵旅。

    如果他們能跟皇太極徹底撕破臉皮相互攻伐或是陣前起義,三個步兵旅甚至四個步兵旅的編制也不是不能談,只是現在完顏阿巴亥開出的條件卻是完全出於柳鵬的意料之外:“才一個步兵旅?”

    完顏阿巴亥笑語盈盈地說道:“對,一個步兵旅,夫君如果不反對的話,那我就當夫君答應了!”

    一個步兵旅的建制對於整個兩白旗來說是有些過於苛刻,畢竟兩白旗有六七十個牛錄,一個步兵旅的建制代表所有的軍官都要大降級,但是完顏阿巴亥準備這麼幹,自然有著更睿智的原因。雖然阿濟格、多爾兗與多鐸都是她的愛子,但是這些年他們卻是兒大不由娘,完全不聽從阿巴亥的安排,甚至幾次跟阿巴亥斷絕了關係,阿巴亥幾次建議他們把部隊拖到海北軍這邊來,他們也是從來不考慮阿巴亥的意見。

    偏偏完顏阿巴亥的愛意卻是完全轉移到自己肚子裏孕育的那個小生命上,她實在想不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懷上柳鵬的孩子,要知道這純屬一個意外。

    畢竟柳鵬子息艱難並不是傳說,而是確確實實的現實,這些年來雖然是妻妾成群,但是平均一兩年才生下一個女兒而已。而當初她是幾個月前被柳鵬特意從平壤叫到南京去,到了南京才知道是為了用兵遼東的大事柳鵬要特意諮詢她的意見,在問她之後她跟柳鵬過了一個紙醉金迷的夜晚,當時可是她可是跟魏瑜君她們一群女人雨露沾均,誰也沒想到她居然會懷上了龍種。雖然她肚裏的這個孩子根本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阿巴亥知道這一點在海北鎮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或者在柳鵬的眼中生男生女都一個樣,否則柳鵬也不會讓柳易容專門“襄理監國事務”,所以不管這個孩子是男是女,他都有著天生富貴的身份。畢竟現在柳易容雖然是海北鎮的第一繼承人,柳鵬甚至已經允許柳易容在自己親征遼東的時候“襄理監國事務”,但是柳易容畢竟是女兒之身,在這個敏感的國度絕不可能單打獨鬥,肯定是需要一幫兄弟姐妹幫助,而自己這個孩子來得實在太及時。如果按年齡計算的話,自己這個孩子大約跟柳易容相差了十六七歲,跟柳易容根本不會有任何競爭關係,恰恰相反,他成年之後正好可以幫上柳鵬與柳易容的忙,畢竟不是每個孩子都跟柳易容這麼早慧,真正能獨當一面肯定在二十歲以後。正是明確了這一點,完顏阿巴亥對於這個孩子充滿了希望,阿濟格與多爾袞、多鐸他們雖然都是她的兒子,但終究是努爾哈赤的孩子,跟柳鵬的關係實際十分疏遠,而女人與男人總是偏愛小女兒與小兒子,加上三個兒子跟她漸行漸遠,所以阿巴亥對於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可以特別溺愛。而且阿濟格實際還存在著豪格這麼一個強力競爭對手,他們不聽自己這個額娘的安排及時投奔過來,到現在這個時候再考慮轉換陣營的問題已經太晚了,他們縱然在海北軍之中能有一席之地,但是這一輩子保全性命已經是最好的結局,絕對沒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性。

    而現在自己肚裏這個孩子卻是一個完美的繼承人,她的與成就都會遠遠超過她的兄長們,甚至可以成為極北之地的第一人,畢竟柳鵬是一位額外的塞北大汗。一想到這一點,完顏阿巴亥臉上不由笑得更甜了,這件事事關重大,她到現在都沒告訴過柳鵬,而柳鵬倒是替阿濟格他們考慮起具體的問題來:“阿濟格他們編一個步兵旅可能單薄了些,我覺得至少要一個步兵旅加一個步兵團最合適。”

    旁邊的魏瑜君也覺得柳鵬說得不錯:“如果兩白旗能集體起義過來的話,編兩三個步兵旅並不為過,這可是替咱們減少了幾千人甚至上萬人的傷亡啊!”

    兩白旗可是整個女真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戰力,在兩紅旗已經被海北軍打到傷筋動骨的情況,兩白旗哪怕是坐山觀虎鬥都代表著海北軍可以在這次決戰中穩操勝券。可是阿巴亥卻不這麼看,阿濟格他們在柳鵬這邊拿到的東西越多,代表著這個孩子在柳鵬這邊得到的資源越少,而完顏阿巴亥現在首先考慮這個孩子的利益。
pe789 發表於 2018-8-23 12:13
第1104章 村姑

    因此她在這件問題變得苛刻起來:“若是去年這個時候,他們三個肯投奔過來的話,別說是一旅一團,就是三個步兵旅甚至四個步兵旅都沒有問題,但是現在他們過來的話,最多就是一個步兵旅,再遲點過來的話,就只能編一個步兵總隊了!誰叫他們不聽我們這個額娘的話,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而且我看他們的意思,現在還是猶豫不決,想在我們與皇太極之間坐山觀虎鬥,連我這個額娘的話都不聽了,非得碰得頭破血流才肯真正考慮跟我們合作的問題。”這也是阿濟格、豪格他們的心態,如果說豪格由於地位特別難堪,甚至在信上喊出了“明國阿瑪”的口號,那麼阿濟格、多爾袞、多鐸他們掌握著整個兩紅旗,這些年又很少受到海北軍的打擊,所以氣焰特別囂張,甚至覺得柳鵬與海北軍也不過如此。現在他們雖然重新與阿巴亥取得了聯絡,但是對於投附海北軍這個問題還是抱著嘗試心態,只要不真正吃到大苦頭或是後金軍處於崩潰狀勢,兩白旗仍然是相當驕狂,不會把海北軍的一個旅長、團長放在心底。在柳鵬眼中完顏阿巴亥這個表態非常深明大義,他當即說道:“阿巴亥姐姐對他們也不必太過於苛刻,畢竟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遲過來早過來都是一家人,反正這件事的處理肯定先考慮阿巴亥姐姐的意見,現在是……”

    柳鵬剛說到這,遠遠已經傳來了隱隱約約的槍炮聲,那是海北軍的前鋒部隊在攻擊海州週邊的據點,雖然相隔甚遠聽得槍炮聲隱隱約約,但是在這代表著巨大形勢變化。

    雖然不可能畢全功於一役,但是海北軍已經在各條方面對後金軍發動了全面性的攻勢。不管是江縱雲的海上巡防總隊還是蓋州、複州前線的各個步兵旅,或者是朝鮮方面的黑旗旅,甚至是察哈爾、科爾沁方面的蒙古騎兵與漢軍步兵的混合部隊,都參加了這次對於女真的最終決戰,現在柳鵬聽到的只是海州前面部隊攻擊海州週邊據點的槍炮聲而已。

    阿巴亥說阿濟格與多爾兗、多鐸雲年投奔過來至少能編兩三個步兵旅,而現在投奔過來只編一個步兵旅就是因為這種戰爭形勢的巨大變化,因此在這一陣陣炮聲聽在柳鵬的耳中簡直就是天籟之聲。

    他笑著說道:“阿巴亥姐姐,這就是皇太極與建州滅亡的聲音啊!”雖然距離這次決戰結束還會非常遙遠,但是阿巴亥很清楚在這陣陣炮聲之後皇太極與建州女真即使能夠生存下來,也會受到海北軍的覺重,只能是整個東亞的二流勢力而已,因此她關切地問道:“督撫弟弟現在要不要親自上陣督戰?”對於鐘羽正這種文臣來說,柳鵬這樣王者親征上陣甚至親自參加廝殺是一種無法理解的事情,但是對於阿巴亥這樣的塞北女兒來說,開國君王一定要親自上陣廝殺,否則他就不能稱為“大汗”,這是一位大汗最基本的責任,哪怕再無能的大汗也應當上陣彎弓射雕。

    而柳鵬倒是笑了起來:“這件事倒是不急,而且這事也急不得,雖然我一心準備滅此朝食替阿巴亥姐姐復仇,但是皇太極這賊子絕對不簡單,不知還有多少陰險手段,至少要花上幾個月時間才能收拾乾淨!”

    說到這時,柳鵬笑了起來:“我現在親自坐鎮蓋州,已經是對全軍最大的支持了!”

    這就是中原政權與塞外蠻族的區別,如果是努爾哈赤與皇太極,在這種情況他們任何時刻都需要親臨一線廝殺上陣,但是對於柳鵬來說,他的車駕能抵達蓋州,已經是對於海北軍一線將士的最大支持。事實上,柳鵬甚至什麼都不用幹,他只要安安穩呆在蓋州,海北軍第一線官兵的士氣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而完顏阿巴亥當即盈盈一笑:“既然督撫弟弟這段時間一直呆在海州,我那邊有些朝鮮漢陽送來的小美人,正等著弟弟好好看看她們,若是看不順眼的話,我讓漢陽那邊重新挑幾個順眼的人過來!”說到這群平壤斡耳朵的新人,完顏阿巴亥絕對是下了大力氣,可以說是手把手把她們教出來,懷孕之後更是格外多下些心思,現在這群新人不但會說一口相當流利的漢語,而且已經做好了侍奉柳鵬的一切準備,如果她們能到蓋州來,肯定不是“看看她們”那麼簡單。

    只可惜現在,按照漢人的規矩,在這種空前決戰的時候,君王必須禁絕一切女色才行,而柳鵬就是一個標準的漢地君王,因此她的這番苦心肯定會盡付東流。

    畢竟在她生產的這段時間,肯定是有顧及不到的地方,不趁現在這個機會固寵順便在柳鵬身邊安插幾個自已信得過而且用得順手的新人,恐怕幾個月之後沒什麼機會。

    只是柳鵬的看法卻跟完顏阿巴亥的想法不同,他當即問道:“小美兒長得好看不?會不會唱歌跳舞?”

    旁邊的魏瑜君已經勸道:“夫君,您不能這麼胡鬧吧?這件事若是傳出去的話,恐怕會引起很大非議!”這可不是什麼“前方吃緊,後方緊吃”的問題,要比這種事情要嚴重一百倍,到時候柳鵬的公事桌上會收滿一整桌的勸諫公文,史官也肯定不會對柳鵬有什麼好話,只是柳鵬卻是笑了起來:“這段時間我只能呆在蓋州城,找點樂子不是挺好嗎?而且我不是為自己找樂子,是為遼東數十萬軍民找樂子啊!”雖然柳鵬作為監國陛下可以說是一言九鼎是海北鎮的第一人,但是很多事情他還是受到方方面面的牽制,在這次親征的問題上他雖然跟文臣爭論了很多,終於達成了親征遼東的共識,但是包括鐘羽、沈濱、姚玉蘭、劉孔昭在內的諸多文武官員都一致要求柳鵬要盡可能保全自己,不能輕易涉險。換句話說,在與建奴正面決戰之前,柳鵬不必理會海州前哨戰鬥之類的小戰鬥,這些戰鬥自有海北軍的基層指揮官全權負責,柳鵬名義是最高指揮官,但是這段時間除了呆在蓋州城內當吉祥物就是擔當起大軍的總後勤官,給一線部隊提供更多更好更及時的補給與資源。而柳鵬雖然也聽從這些文武官員的建議,準備這段時間老老實實地呆在蓋州城內,但是他不並把自己定位在吉祥物的角色:“我呆在蓋州城內,也能幫著遼東數十萬軍民找點樂子,比方說,我帶著這群小美人給準備上陣的兄弟們唱個歌跳個舞,然後跟他們一一握個手總能辦得到吧!還有帶著小美人去看望照顧送下來的兄弟們總能辦得到吧?”對於朝鮮、科爾沁、察哈爾這三個斡耳朵的定位,柳鵬是從女團運營的思路出發,雖然他也覺得完顏阿巴亥交給自己的幾個小美人都是新人,即使經過調教也不完全堪用,肯定是會鬧出不計其數的笑話,但是追女團的最大趣不就是從一群村姑挖掘出一生推嗎?正是十分清醒得認識到這一點,現在的柳鵬才覺得在自己找樂子的同時,順便給遼東數十萬奮戰的軍民找點樂子,這總比自己呆在蓋州城內什麼都不幹要強一百倍,而且在他的印象之中韓國妹子有很多成功的勞軍表演。

    而魏瑜君完全聽呆了,倒是完顏阿巴亥覺得柳鵬的想法非常好,而且她也信任柳鵬在這方面的特殊能力,因此她當即笑道:“夫君這主意挺好,我只是有一點要求。”

    “什麼要求?”

    柳鵬笑了起來:“阿巴亥姐姐說來聽聽!”

    完顏阿巴亥繼續笑意盈盈地說道:“在決戰到來的時候,監國弟弟一定要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況,吃好喝好玩好睡好,身邊可不許留下一個黃花大閨女,我會好好監督監國弟弟!”事實上柳鵬與這群朝鮮小美人掀起的波瀾比一個步兵旅還要大,雖然只是週邊戰鬥,但是困守海州的兩紅旗很快就發現海北軍卻是擺開了決戰氣勢,可以說是打得氣勢如虹,兩紅旗的每一次戰鬥都進行得相當艱難,每一次戰鬥都要付出相當大的傷亡。雖然代善從俘虜口中得知這是帶著一群朝鮮美人督戰的功勞,但是他還是不明白柳鵬與一群朝鮮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現在兩紅旗別說是打不過海北軍的正規軍,甚至連非正規軍都打不過了,這些非正規軍在受到了柳鵬與朝鮮美人的激勵之後簡直是跟開了掛差不多。只是另一個時空的女團甚至可以連一無所是的廢宅都徹底動員起來並讓他們有著不可思議的戰鬥力,何況是這些承受無數傷害的遼東軍民,雖然是幾段錯誤百出的歌舞,一次倉促舉辦的握手會,外加幾件簡單的小禮物以及看似溫暖貼心的眼神關懷,但是現在海北軍的一線部隊都打出百分之二百的戰鬥力。
pe789 發表於 2018-8-23 12:14
第1105章 幕府

    在這種情況下,兩紅旗自然是死傷累累,現在代善與嶽托都已經不敢看具體的傷亡數字了。即使是兩紅旗的全盛時期,遇到這樣的傷亡代善仍然是心痛不已,何況現在的兩紅旗已經屢遭重創,真正意義上的“女真甲兵”已經不到全盛時期的三分之一,大量的戰兵都是臨時升旗、抬旗的包衣、旗下人,導致戰鬥力急劇下降,這又引發了新一輪的惡性循環。

    各個牛錄戰鬥力嚴重下降的同時,牛錄本身的甲兵數目也在大幅下降,導致不管是攻擊戰鬥還是防禦戰鬥還是其他戰鬥,兩紅旗的牛錄即使不被海北軍殲滅也頻繁受到重創。

    何況現在海北軍可是發揮出百分之二百的戰鬥力,結果就是隨便一個戰鬥都有兩紅旗幾個牛錄甚至是十幾個牛錄一路崩潰下來,損失更是大得驚人。

    現在代善是既不敢看傷亡數字也不敢看戰報,他就差直接哭出聲來了:“好一個柳小魔,實在欺人太甚,我可是大金國的大貝勒!”

    可是現在誰把他這個大金國的大貝勒,那邊嶽托已經在那裏苦笑道:“阿瑪,你還是快點讓大汗派兵來支援咱們兩紅旗吧,再怎麼打下去,我們兩紅旗就不復存在了!”

    “是啊,不管是兩白旗還是鑲藍旗還是其他固山,總得派兵來把咱們替換下去,我們如果棄守海州的話,看他們怎麼辦!”

    如果當面的對手是明軍的話,代善與兩紅旗可以二話不說直接就放棄海州走人,但是海北軍卻完全不一樣。誰都知道海北軍有著驚人的國力,他們現在最欠缺還是足夠的國土與縱橫,任何一塊土地落到他們的手上不用多久時間就變成他們的堡壘、良田、兵營與後勤基地,只要他們肯用心經營,大金軍永遠也拿不回丟掉的土地。

    最典型的就是例子就是半年前丟失的蓋州城,現在蓋州城不但變成了海北軍的大兵營與堡壘,而且海北軍還在蓋州安置了數萬收附的東江軍民,正是因為蓋州屯田的結果才會讓海州的戰局變得如此被動。

    正是因為海北軍的經營能力如此可怕,所以大金軍與海北軍向來是與海北軍寸土必爭,代善與嶽托都很清楚海州失守的可怕後果。而且現在兩紅旗退往瀋陽、遼陽也不是好的選擇,現在瀋陽已經出現了數以百計的察哈爾與科爾沁騎兵,而且據說察哈爾與葉爾羌汗國之國的戰爭已經快要告一段落,察哈爾的數萬鐵騎隨時可能回師抄襲瀋陽,在這種情況退往瀋陽或許是自尋死路。

    因此代善與嶽托只能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皇太極身上,而皇太極作為大金國大汗,也不得發揚一下高風亮節。他也知道代善已經實在支撐不住了,除了第一時間就把三十個牛錄與所有的俄羅斯火器派到海州去,他甚至還把自己的包衣牛錄與白甲兵都送到海州,同時寄希望於俄羅斯那傳說中的數萬人援軍能儘早趕過來。

    只是在俄羅斯來的這支援軍到來之前,皇太極卻是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這消息千真萬確?太好了,實在太好了!”

    只是這對於皇太極來說是一個好消息,而對於柳鵬來說就是不折不扣的壞消息,甚至可以說沒有比這更壞的消息,現在柳鵬板著臉說道:“島津氏還是選擇了一個大好時機,居然在這個時候集結兵力了!”現在是琉球方面傳來的急報,嚴格來說,這只是一次急報,還不是正式發生交鋒,但是對於琉球旅來說是這是空前嚴重的敵情,而且自從海北軍進駐琉球以來,島津海盜對於琉球島的襲攏也突然達到了空前的地步。根據琉球旅的最新統計因為島津武士的襲攏琉球軍民已經死傷上百人,而且半數傷亡都是出自琉球旅的各個部隊,但是最嚴重的情況在於島津氏進行了一次空前規模的集結,據說準備集結六千到七千名武士--是島津氏上次征服琉球出動兵力的一倍還多。

    只要是稍有理智的人都會明白島津氏集結如此驚人的兵力除了征伐琉球之外並沒有其他意圖,而且更糟的是長期對琉球問題保持相對中立的德川將軍突然變得迫不及待。

    現在江清月就對柳鵬說著最新得到的情報:“德川將軍不但允許島津家集結大兵出兵琉球,而且還準備親自出馬,說是要帶二十萬武家人與監國殿下會獵琉球一決勝負,他這是吃錯了什麼藥?”

    “還能吃錯什麼藥,他是把自己當作日出處天子!”魏瑜君這些年不但經歷了很多事,讀書也不少,自然能明白德川將軍的這種矛盾心態,而柳鵬更最清楚日本人的這種糾結心態,他告訴在場的眾人:“我看德川幕府是不願意錯過這次機會,這可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啊!”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海北軍全力用兵遼東準備永久性地解決後金這個無窮後患是一個十分不智的行為,而對於海北鎮的周邊勢力來說這也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德川幕府也是有著同樣的認識。

    與大明國相比,海北鎮與德川幕府有著更多的接觸與瞭解,雙方的貿易規模很大,但正是因為深入瞭解才會放大了德川幕府心底的無限恐怖。他們很清楚一旦海北軍徹底解決建奴,那麼海北軍徹底將騰出來手,不但整個大陸之上沒有人是海北鎮的對手,而且海北鎮也將是海上的真正王者,到時候不管是天皇還是幕府將軍都會成為海北鎮任意支配的臣子。正是因為恐懼這樣的可怕前景,所以現在德川幕府的態度變得非常激進:“現在琉球方面的兵力十分單薄,而且德川將軍不但要求我們退出琉球,而且還威脅我們如果不肯退出琉球國的話,就會中斷對馬貿易!”雖然琉球國在海北的經濟體系佔據著極其重要的地位,但是通過對馬轉口的對日貿易才是海北鎮的命根子,因此一聽到德川要中斷對馬貿易,江清月已經說了:“既然德川幕府要跟我們宣戰,那我們就讓他如意吧!沒錯,這就是直接宣戰!”每年海北鎮都通過對馬島的轉口貿易獲得十數萬兩甚至數十萬兩的白銀,對於海北鎮來說他們可以暫時放棄或失去琉球國,但是德川幕府威脅中斷對馬貿易就觸及海北軍的底線,所以江清月直接就把德川將軍的強硬態度視為開戰。

    而旁邊的江浩天同樣是暴跳如雷:“我們這些年沒有什麼對不起德川氏的,德川從咱們海北鎮得到的好處可絕對不少,德川家敢在這個時候挑戰咱們的底線,那就咱們也只能說聲對不起了!”

    只是海北軍這邊的態度雖然強硬,但是現在整個海北鎮的精力都用在將建奴徹底致於死地,因此大家認為不管怎麼樣,都必須加強琉球方面的防禦,以求萬無一失。從表面來看,琉球方面的防禦完全是無懈可擊,海北鎮可是在專門在琉球群島部署了一個琉球旅,但是不管是海北軍內部還是準備對琉球國下手的那些敵人都認為現在琉球旅的戰鬥力遠不如海北軍南征之前。

    海北軍南征之前,海北軍在琉球國部署的琉球派遣隊就有一個加強團的建制,整整四個步兵營加上各種直屬部隊差不多有將近一千九百人,加上駐琉球國的水師差不多有兩千五百人的兵力。而南征江南可以說是海北軍近年最大的軍事行動,因此海北軍從琉球國抽調了兩個完整的步兵營和其他零星單位返回山東,水師也同樣大幅削減,即使這其中補充部分新兵,但現在海北軍在琉球國的水陸兩路常駐兵力加起來不足千人。

    在這種情況下,海北軍不得不把琉球派遣隊的建制擴充成琉球駐防旅,就把琉球王國的軍隊都全部編入琉球旅。雖然從表面來看,琉球旅的兵力一下子就膨脹到四千人以上,但是這個琉球旅的核心骨幹部隊仍然原來那些老的步兵營、步兵連,原琉球國的軍隊仍然是只能做為輔助部隊,否則琉球旅也不會因為應付島津武士的襲攏而到了近於疲於奔命的地步,甚至還有出現相當大的傷亡。

    因此在島津家甚至是整個日本向琉球國用兵的情況下,柳鵬第一時間就說道:“派一個加強營到琉球國去,我不相信了,有誰敢正面挑戰咱們海北鎮!”

    只是柳鵬雖然豪氣沖天,但是派到琉球國的兵力仍然只有一個加強步兵營。這也是海北軍眼前最窘迫的問題,那就是大部分的戰略資源都用於這場滅亡大金國的決戰之中,剩下的大部分資源不是用於維持江南就是用於保衛山東本省的作戰行動,而琉球在海北鎮的戰略佈局地位太低,所以柳鵬只能派出一個步兵營而已。因此魏瑜君不同意柳鵬的觀點,她覺得一個步兵營的兵力實在太少了:“一個加強營遠遠不夠,原本咱們海北鎮在琉球國的水陸兵力差不多是一個小型步兵旅,派一個步兵營過去解決不了大問題,咱們得考慮到德川幕府可能直接介入的情況!”
pe789 發表於 2018-8-27 10:25
第1106章 有所準備

    雖然柳鵬認為德川幕府直接介入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小,至少歷史上的德川幕府就是採取著鎖國政策,但是琉球問題現在特別敏感,而且誰也猜不到現在的德川將軍會做出怎麼樣的反應,因此柳鵬就覺得自己應當聽取魏瑜君的意見:“那瑜君你有什麼意見?”

    魏瑜君當即說道:“我覺得除了多派一個加強營之外,咱們似乎可以利用一下島津氏與德川幕府之間的特殊關係!”象這樣的知識在大明的書本上是沒有,而且大多數中國士大夫是不屑去學的,魏瑜君也是經歷了許多歷練之後才懂得如此珍貴的知識,而柳鵬覺得魏瑜君講得很有道理:“嗯,日本國內可不是鐵板一條,島津家這邊倒是可以利用!”畢竟在整個江戶時期,作為外樣大名的島津氏都是屢受幕府欺淩的一個典範,所以島津氏也是倒幕的絕對主力,因此從這方面下手或許會收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柳鵬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這個主意不錯,王真慧那個營也可以去琉球待命!”說是“王真慧這個步兵營”,但是這個步兵營雖然當中雖然有大量的清茶門教徒,但是主要的軍官與士官都是海北軍的老人,而且士兵之中還有近半人員也是王真慧這一支聞香教之外的普通人,只是牽扯上王真慧導致柳鵬無法放手使用。

    這些年來,王真慧與聞香教同海北鎮的合作一直非常愉快,因此在徐州戰事爆發之後,王真慧在第一時間就跟海北鎮展開全面合作,並在柳鵬的同意之下第一時間組建了一個步兵營。

    在這方面上王真慧與清茶門教都保持著相當高的效率,而且在過去幾次小規模的武裝衝突之中,來自清茶門教的志願者表現一向表現良好。而這次南征可以說是海北鎮賭上全部本錢不容有失,能動員起來的兵力越多越好,因此柳鵬特意改變了自己的一貫觀點,允許這麼一支有著很深宗教色彩的武力出現在海北軍的內部並授予“星雨營”的番號。雖然這個步兵營沒趕上淮安府與鳳陽府的一系列重要戰役,但是卻是參加了南京戰役週邊的掃尾戰鬥,表現相當不錯,而且王真慧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她很好地把這支武力的宗教色彩隱藏起來,而是把這個步兵營當成了清茶門教與其他教門合作支持海北軍的一個典範。只是在秦淮八豔事件出現之後,這個“星雨”營就處於投閒置散的狀況,柳鵬根本不敢把這個有著嚴重清茶門教色彩的步兵營用在關鍵場合,而是直接調回山東本地進行長期休整,但是另一方面鑒於這個問題極度敏感,所以柳鵬也不敢把這個步兵營直接解散導致激怒了王真慧。因此不管從哪個方面,這個有著“星雨營”之名的步兵營這段時間就處於待命狀態,而對於海北鎮的這一次決戰來說,別說是一個步兵營,哪怕是一個步兵連甚至一個步兵排處於完全無所事事的狀況都是極大的浪費。

    而柳鵬提出把這個步兵營派到琉球國去,那邊魏瑜君就覺得柳鵬的建議很好:“兩個加強營的話,應當可以萬無一失,這次用兵遼東事關重大,夫君不可有過多的偏見!”

    雖然表面上魏瑜君說的是對這個步兵營的處理,但是柳鵬卻知道她話裏真正的意思是對於王真慧與清茶門教的處理。對於海北鎮來說,清茶門教是一個不錯的合作物件,至少這些年來沒在大是大非上犯過錯誤,而且他們已經洗心革面跟過去的聞香教脫離關係,現在已經是海北鎮不可缺少的關鍵角色,即使是對於鐘羽正、楊觀光這樣的儒家信徒來說,王真慧也至少是一個可以合作的物件。因此柳鵬的決定看起來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大家都覺得王真慧折騰秦淮八豔這件事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但是柳鵬也不必這般動怒,把一切與清茶門教有關的事務都直接冷處理,至少現在是打天下的時候,還是需要借重王真慧與清茶門教的時候。

    可是他們哪里知道柳鵬與柳易容的難處,因此柳鵬就當沒聽見魏瑜君的建議,而是繼續說起增援琉球的問題:“兩個加強步兵營,確確實實是可以萬無一失了,但是這件事情萬萬不能大意!”把這個“星雨營”派到去,可以說是兩全其美的方案,哪怕王真慧有再多的想法與企圖,他們在琉球國也不可能掀起太大的波瀾來,而且他們就是再怎麼興風作浪,所有的風浪也局限在琉球群島,不至於影響大陸正在發生的這場空前決戰。

    只是既然已經解決了增援琉球的問題,柳鵬就突然想到了什麼:“既然德川將軍執意跟我們作對,那麼我們在琉球國也應當有所準備!”

    他沒說什麼是“有所準備”,但是包括魏瑜君在內的所有人都知道柳鵬是指做好跟德川幕府開戰甚至直接進攻日本的準備,而為了做好準備,海北軍肯定要組建一套人馬。事實上,海北鎮早就做了與日本之間的戰爭方案,雖然這些年來海北鎮雖然十分低調,但一直是有所準備,不但在研習院打著“扶桑研究室”的名義搜刮了一部分願意替海北鎮效力的日本文人,而且還搜羅了一些日本國的亡命之徒,這些人與德川幕府往往有著血海深仇恨,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重返日本。

    而在琉球方向海北鎮更是收羅了數以百計的日本軍民作為日後運用的棋子,但是過去海北鎮的這一系列動作不但十分低調,而且還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系統。

    而現在柳鵬的意思就是對等報復,至少在琉球方向把具體的框架搭起來,一說到這一點,那邊魏瑜君就說道:“那這件事是交由琉球旅全權負責嗎?”

    “給他們一個步兵加強營的經費,讓他們便宜行事,編一個步兵小營出來!”柳鵬答復道:“反正咱們得一切都有所準備!”

    柳鵬話裏有話,給了琉球旅一個步兵加強營的建制,但是編制卻只有一個步兵小營,至於多出的經費自然是用幹部人事身上,或者說對於這批特殊幹部的使用,柳鵬允許琉球旅便宜行事。在場的海北軍官員對於柳鵬的這個安排並沒有什麼異議,畢竟琉球對於海北軍來說只是一個次要方向上的次要方向,如果不是島津氏集結了六七千名武力,海北軍的這些文武官員早就把琉球給徹底遺忘了。而現在海北軍雖然往琉球方向上加強了兩個步兵營的兵力,但是他們更關切的是對馬貿易對於海北鎮的特殊意義,因此大家討論的仍然是怎麼維持對馬貿易,在這個問題上海北鎮的文武官員們也很快達成了共識。那就是德川幕府一旦要斷絕對馬貿易的話,那麼海北軍就要做好直接出兵對馬的準備,到時候除了黑旗旅之外,還可以借用朝鮮王國的水師與陸軍與日本全面開戰,但是很快海北軍的這些高官人物又把話題轉回到大陸攻略上來。

    只是除了遼東的這一場決戰之外,大家把關注的焦點放在東南戰場上,特別是現在複州旅在浙江、江西一線的作戰行動更是大家關注的焦點。

    那邊江浩天已經說了:“實際琉球國就是全線失守,咱們只要掃滅了建奴遲早會拿回來,根本無關大局,但是東南戰場上如果有什麼變故,那絕對是關係咱們海北鎮的成敗得失。”事實上,現在應天府內的海北商人也是抱著同樣的看法,平同峰就單刀直入地說道:“最近咱們監國陛下用兵遼東,結果這些阿貓阿狗突然都跳了出來,我覺得這件事情咱們海北商人絕對不能置之不理,一定要用心再用心!”他之所以說出這番話,自然是因為通過這次南征,兗州商人大獲其利,而他是兗州商人之中獲益最多的一位,特別是現在他的結義兄長丁宮可是開府安慶,做了安徽撫治,他也跟著一起發財,可以說是收穫良多。但是對於丁宮與這些兗州商人,雖然這次南征讓他們心滿意足,但是預計他們最初的預期還是有著相當的距離,畢竟這次南征之中兗州商人可以說是把身家性命都押在海北鎮的身上,付出前所未有的努力,而在攻克南京之後,大家雖然發了大財,但是距離大家最初預想的美好前景還是有相當的距離。大家搞不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畢竟海北鎮的大人物包括監國陛下在內對兗州商人的建議幾乎是從善如流,兗州商人可以說是從海北鎮拿到了一切想要拿到的東西,但是生意的紅火程度預離大家最初的預期還是有著相當的距離。在這種情況下,兗州商人都認為海北鎮雖然拿下了整個南直隸,但是還沒能拿下整個東南諸省,加上初來乍到情況不熟,所以新征服的巨大市場還沒有發揮出全部潛力。
pe789 發表於 2018-8-27 10:27
第1107章 罪大惡極

    特別是現在兵荒馬亂的情況下,浙江、江西、湖廣的大部都還在明軍控制之中,海北鎮控制的地域只是戰前的整個南直隸與浙西、浙北的一部分,雖然與戰前的山東四府相比,不管是人口還是地域都有數倍的增長,但還是無辦法滿足這些海北商人的驚人胃口。對於這些海北商人來說,他們最低的要求就是海北鎮至少要控制整個東南諸,換句話就是拿下整個浙江、福建與江西,除此之外基於安全與市場方面的考慮,海北軍還得拿下河南與湖廣,這樣才是一個相對完整的市場,現在海北鎮控制的地域距離他們的要求還有很大距離。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柳鵬突然決定回師遼東,導致現在海北軍的東南攻略半途而廢,而這些海北商人的利益同樣嚴重受損,讓他們對於一個統一大市場的要求變得越來越強烈起來,現在平同峰一開口,下面已經有人回應道:“沒錯,這件事咱們不能掉以輕心,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什麼有什麼,只求咱們監國陛下早日全取東南,一統天下!”

    說話是吳家車行的吳孟輝,過去他很少參加這種活動,但是現在海北鎮都拿下了南京,他也不得不參加進來,而且態度特別強硬:“反正這一次鄭芝龍兵出仙霞關,這是自取滅亡之道!”海北軍剛剛北渡遼東,鄭芝龍就從仙霞關殺進了浙江,對於這些兗州商人來說這是一件讓他極其痛恨的事情,雖然都覺得鄭芝龍是自取滅亡,但是這件事卻是給浙南與浙中的明朝官員與守軍打了雞血,他們現在已經在籌畫著怎麼越過錢塘江反攻杭州的事情。而且對於這些海北商人來說,鄭芝龍就是一個極其痛恨而且可怕的敵人,這些年來如果想要經過鄭芝龍控制的海域,那麼非得向鄭芝龍購買一面令旗不可,不然就會受到鄭芝龍那只龐大海盜船隊的無情襲擊。而且每一條船就要購買一面令旗,而一面令旗一年的價格是三千兩,如果這面令旗是永遠買斷制的話,海北商人或許還能勉強接受,但是事實卻跟海北商人的想法完全相反,這三千兩的價錢只是一年一付,而對於海北商人來說,這簡直是無法接受的條件。

    海北鎮擁有東亞最多的港口與最龐大的商船隊,雖然有很多商船是專門是走日本航線與內海航線,或是專門避開了鄭芝龍控制的海域,但是大部分從事遠海貿易的商船都必須從鄭芝龍控制的海域經過。

    對於海北商人來說,這等於是一年至少要給鄭芝龍送去幾十萬兩銀子,甚至連一些替海北鎮承擔官方運輸任務的船隻都要向鄭芝龍交納過路銀子買令旗。而令旗制度可以說是鄭芝龍在海上運行體制的命根子,是決不允許打任何折扣,結果就是海北鎮的商業越發達,向鄭芝龍交納的過路錢就越多,每年都要把海上貿易利潤的一大半都交給鄭芝龍,而現在海北鎮攻克南京、蘇州與杭州之後,這個問題變得更大了。

    根據一面令旗三千兩一年的價錢,海北商人至少要向鄭芝龍交納上百萬兩銀子甚至是幾百萬兩銀子,畢竟鄭成功控制著巴士海峽附近的全部海域甚至把魔掌伸到了海北鎮控制的琉球群島附近。

    雖然海北商人總是通過種種手段規避三千兩一年的令旗費用,但是這些手段只是一定程度減少海北商人的支出而已,每年交到鄭成功手上的銀子實際都是一個天文數字,讓海北商人心痛無比。在場的商人都覺得這種體制維持下去的話,大家辛苦一整年最後都是給鄭芝龍白白送錢去,因此不管鄭芝龍有多麼強大,海北鎮都必須戰勝鄭芝龍集團,他們紛紛表態:“在海上逞能也就罷了,居然還跑到陸上來,真以為咱們海北鎮無能了!”

    “咱們海北鎮也有水師,不但勝不過他鄭芝龍,就是勝不了,咱們也可以砸鍋賣鐵多建幾條戰船出來!”

    “現在江南在咱們的手裏,咱們只要團結一心,看鄭成功拿咱們怎麼辦!”雖然鄭成功控制著臺灣海峽附近的龐大海域,但是海北鎮卻控制著長江出海口與東南最富庶的地區,換句話說鄭芝龍集團想要獲得的大部分貿易物資都必須從海北鎮的地盤上獲得,所以這些海北商人才會決定用一種自發的貿易制裁來對付鄭芝龍集團。

    只是吳孟輝卻覺得大家的態度有些消息,至少要表現得更積極一些,因此他不得不透露了一點內情:“大家恐怕還不知道,現在鄭芝龍對咱們的橡膠生意也很有興趣,最近派人南下準備摻一腳……”

    橡膠生意?

    一聽到這四個字,在場的海北商人就不由沸騰了。

    對於海北鎮來說,橡膠可以說是最重要最急需的戰略物資,特別是第二座反射爐即將投產的當下,海北鎮對於硫化橡膠的需求是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有足夠的橡膠,那什麼問題都可以談。

    前次王真慧能在南征過程之中擺平一切問題並向柳鵬獻上了秦淮八豔,就是因為她手上有一批膠輪大車。而現在海北鎮的商人們發現硫化橡膠的用處可不僅僅局限於製作輪胎之上,幾乎是國民經濟的每一個部門都需要更多的硫化橡膠來進行一場技術革命,這導致國際市場上的橡膠價格不斷飛漲,而且這還是因為海北鎮在海南島控制著一個大型橡膠園生產出一部分“國產膠”的緣故,否則的話橡膠的價格將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如此旺盛的需求,對於這些海北商人來說是一個絕好的商機,他們知道這絕對是百世之利,只是過去不得其門而入,而且柳鵬也不願意如此重要的國民經濟部門控制在某個商家的手裏,還好柳易容在這個問題非常大方,跟這些海北商人達成了共識,那就是共同開發海南的橡膠園。

    按照柳易容與諸位海北商人達成的共識,接下去整個瓊崖的橡膠園將會有幾十倍規模的擴張,而且大家都一致認為以海北鎮對於橡膠的極度渴求,光是一個瓊崖可能提供不了整個大陸所需要的橡膠。畢竟這些年橡膠產量與進口量雖然在一路暴增,但是橡膠的需求量增長得更為誇張,甚至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而且橡膠的引進確確實實帶來了一次生活上與生產上的革命,現在的海北鎮已經完全離不開了橡膠的供應。正是認識到這一點,這些海北商人甚至準備繼續全面擴展自己的橡膠園事業,而且他們的橡膠園事業已經有了很好的開頭,在海南的幾處橡膠園經營非常成功,只要等到正式割膠的時候就可以獲得驚人的利潤。

    因此一聽到鄭成功準備插手海北商人的橡膠生意,在場的海北商人一下子就炸了:“鄭芝龍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啊?我都是托了易容公主的福氣才能經營橡膠生意,他居然想直接插手進來,他腦子進水了吧!”

    “反正別的事情可以談,橡膠的事情色對不能談。”

    “這件事絕對不能這麼善罷甘休,得把鄭芝龍的魔掌斬下來,讓他知道跟我們海北鎮作對的下場!”

    “對了,鄭芝龍是準備怎麼插手我們橡膠園的事情?”

    只是當吳孟輝說出鄭芝龍的條件時,大家都覺得鄭芝龍提出的條件完全不能接受:“什麼,他出幾面旗子就準備占五成股?他真以為自己是海上之皇嗎?”

    鄭芝龍是覺得自己對這些海北商人有著十二分的善意,因此他提出了一個他自己認為兩全美的方案能解決自己與海北商人的一切矛盾。

    根據這一方案,以後這些經營橡膠園的海北商人以後不需要向他交納一面令旗一年三千兩的費用,他把這筆銀子折換成橡膠園的五成股份,以後大家可以一起發財。但是他的善意對於海北商人來說卻是滔天惡意,甚至是罪惡滔天的法子,海北商人對於鄭芝龍什麼事情都不幹一年從他們手裏拿走幾十萬兩甚至幾百萬兩銀子已經是極度不滿,而且現在鄭芝龍還準備把這一制度永久化並從他們的橡膠園收益拿走一半的收益,這更是海北商人無法接受的事實。橡膠園是一個相對長期的投資,至少要七八年時間才能開始割膠見到收益,但是這些海北商人知道一旦見到收益之後那絕對是金山銀山,至少在自己這一代人不用擔心橡膠過剩的問題。光是一個中國就能把世界上的全部橡膠都消費掉,更不要說在中國之外還有許多大小國家同樣需要消費硫化橡膠。所以海北商人早就這其中的利害得失都算得清楚楚,更不要說在場的海北商人之中雖然大多數是橡膠園主,但是他們不一定從事海運事業,鄭芝龍免去這面令旗的費用跟他們沒有多大關係,但是鄭芝龍對他們卻是一視同仁,一律要從他們手裏拿走橡膠園的一半收益。
pe789 發表於 2018-8-27 10:29
第1108章 時勢

    吳孟輝自己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他是以陸運起家,雖然手上也有幾十條商船,但是都是從事海北鎮內部的水運貿易,過去跟鄭芝龍沒有半點關係,可是鄭芝龍來一個寬宏大量,就要拿走他橡膠園的五成收益,這賺錢也太好賺了點。因此吳孟輝也跟鄭芝龍的代表談論了自己的難處,但是鄭芝龍這邊卻是完全不近人情,覺得既然吳孟輝手上就有著船隊,只是過去不到臺灣海峽附近而已,現在完全可以把生意一路擴展到南洋去,至不濟也可以把這幾面令旗借給其他人使用,這絕對是兩全其美的美事。但是對於吳孟輝來說,就是搶劫也比鄭芝龍的吃相要好看,既然大家的令旗都不收錢,他這幾面令旗怎麼可能租得出去,而且他的橡膠園收益之中可是有兩成要拿出去打點方方面面,如果鄭芝龍拿走五成的話,他自己只剩下兩成而已,考慮到前期的巨大投入,絕對是血本無歸。

    他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立即在這群新興的橡膠園主當中獲得了一片共鳴之聲,特別是那些與鄭芝龍集團有過接觸的橡膠園主更是覺得鄭芝龍簡直就是十惡不赦,根本不給他們一條活路。要知道這些年他們在橡膠園上的投資可不是一個小數字,許多人不但把全部身家都砸進去了,甚至還到處舉債,而且收益也未必全部屬於這些橡膠園主,方方面面的打點與幹股少不了,現在鄭芝龍隨便說句話就拿走了五成收益,簡直是不把這些橡膠園主當人看,因此有橡膠園主當即問道:“荷蘭人對付不了鄭芝龍,難道我們海北鎮還對付不了鄭芝龍嗎?”

    “是啊,咱們海北鎮的戰船水師根本不比鄭芝龍遜色”

    “而且鄭芝龍哪里有這樣的底氣,他在海上的敵人可不算少,咱們完全可以聯繫荷蘭人還有劉香背後抄擊鄭芝龍”

    “我覺得關鍵還是在陸上給鄭芝龍以痛擊,鄭芝龍在海上或許有點優勢,但是咱們海北鎮在陸地之上有著絕對的優勢”只是吳孟輝卻是不喜歡這些海北商人的紙上談兵,他告訴他們:“大家在這裏說上十天十夜,也解決不了問題,我覺得關鍵問題就是怎麼教訓教訓鄭芝龍,我就不信了,他鄭芝龍有三頭六臂,敢跟咱們海北商人做到”

    吳孟輝這麼一說,大家都來了興趣,那邊平同峰立即問道:“那吳老闆你來說說,咱們怎麼收拾鄭芝龍,您不是讓咱們學徐子塵弄一支兵馬親自上陣吧”現在徐子塵的故事已經成為傳奇中的傳奇,別說海北商人拼命奔走獲利良多,但是若是論到收益,可能大家加在一起都不到徐子塵的零頭,現在的徐子塵不但是一旅之長,而且還統率著幾千名配屬給他的官兵,可以說是海北軍最重要的戰區長官之一,負責南京附近的一切警備任務,可以說是比大明的幾位道臣加在一起還要顯赫一些,簡直就是小號的應天巡撫。

    正是因為有徐子塵這麼一個先例,所以平同峰才會以一種開玩笑的語氣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而那邊吳孟輝當即說道:“有何不可,這可是個好辦法”為什麼說這是一個好辦法?大家很快就知道了吳孟輝的建議:“咱們手上的私兵家將也不少,或是百八十人,或是三五十人,如果加在一起,那更是一個大數字,只是咱們這些年來根本就沒有好好運用過這批私兵,看看人家徐子塵,再看看這次南征的江南警衛旅”他是舉了兩個最典型的例子出來,如果說徐子塵的事情大家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麼江南警衛旅就是大家最近才熟悉的另一個例子,這個江南警備旅實際是把山東全省各地的警備總隊、大隊、中隊抽調出建制單位與人員臨時組建了一個步兵團,可在南京戰役結束之後,這個步兵團就立即擴充成了江南警備旅。而這個例子讓這些商人看到他們手上武力集中到一起的價值,雖然大家手上的武力雖然有限,但是加起來的總數可遠遠不止一個步兵營,幾乎也有一個步兵團的規模,而且裝備、訓練、待遇也不算差,而且大家實際用不到這麼多私兵、家將,可以相互調劑,而一個有力的步兵團絕對在戰爭之中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因此那邊平同峰就已經問道:“吳老闆,那按照你的看法,這件事能成?”

    吳孟輝在這件事情上特別熱心:“我已經就這件事請示過姚督軍,姚督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大大的好事,而且跟我交代如果我們商界能組建一支新軍,她不願意給予名義,而且還願意提供一切方便”

    只是吳孟輝並沒有告訴在座的諸位同仁,雖然姚玉蘭對於這件事非常關心,但是她關心的是利用這支兵力把一部分守備應天府的兵力解放出來,而吳孟輝的目的卻與姚玉蘭完全不同。

    嚴格來說,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野心,但是現在形勢的變化太快,也逼著吳孟輝這麼一個原來十分低調的商人變得高調,甚至到了不得不高調的地步。

    他的目標可不是替姚玉蘭守護城市或是消滅一些近城的流匪那麼簡單,他已經把自己這支武力的真正目標定在平安。

    沒錯,既然海北商人與鄭成功之間無法緩和,那麼不如來個擒賊先擒王,先把鄭成功的老巢安平拿下來,接下去一切問題就好解決了。如果沒有橡膠園主的強力支持,沒有橡膠園主背後一些強有力人士的支持,吳孟輝當然不敢這麼幹,但是林雅蘭與很多海北鎮的有力人士都在支持著吳孟輝來這麼一場冒險,支持他這麼冒險當中甚至包括江縱雲這位小江總長,而現在也是冒險的最佳時機。雖然鄭芝龍所部號稱二十萬之眾,但是誰都知道鄭芝龍所部是水軍強而陸軍弱,除了少數精銳之外,鄭芝龍的大部陸軍都是烏合之眾,而現在鄭芝龍的陸路精銳已經全部越過仙霞關進入浙江境內,並與海北軍發生了多次正面衝突。在這種情況下,安平的防禦自然就鬆懈下來,而且吳孟輝雖然不是用兵打仗的行家裏手,但是他背後的橡膠園主卻能幫他找到最好的戰將並幫他擺平一切問題,而且在這次東南攻略之中,海北軍輕取上海城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如果能拿下平安城的話,那就是萬世富貴實際江縱雲原本是準備自己親自出馬奇襲安平,但是海北軍全力解決遼東的建奴,他只能拿出一個步兵營的兵力,但是光靠一個步兵營是不可能徹底解決安平,所以他才會借重這些與自己有著同一立場的橡膠園主。

    看到徐子塵與兗州商人的例子,再考慮到自己這些橡膠園主的切身利益,雖然吳孟輝一向保守,但是現在他也不得加大賭注,一定要把安平拿下來。

    而對於姚玉蘭來說,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吳孟輝與這些海北商人會有這樣的膽量,現在她現在為鄭芝龍與諸路明軍的反攻而鎖緊了眉頭。

    嚴格來說,鄭芝龍與明軍的反攻雖然看起氣勢如虹,但是對於掌握數萬大兵的姚玉蘭來說還不是致命的威脅,但是現在的問題在於柳鵬北渡遼東以後,整個東南的局勢就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大明畢竟是有將近三百年的江山,雖然海北軍是用武力征服整個南直隸與杭嘉湖平原,但是當柳鵬率軍北撤之後,很多地方上的縉紳豪強都覺得大明又要打出來了,於是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叛亂,甚至連許多已經收降過來的州縣現在都重新打出了大明的旗號。根據不完全的統計,現在共有七個警備大隊、三十四個獨立警備中隊以及不計其數的地方武裝發生叛變,有一座州城、七座縣城與十二個縣的大部落入叛軍的控制之中,包括裹脅在內,叛軍的總規模達到了近兩萬人,加上各州縣起事的豪強武裝,整個南直隸與蘇嘉湖一下子變成了治安作戰的主戰場。

    而她對面的劉孔昭則是迫不及待地向姚督軍獻上自己的誠意:“督軍大人,別看現在這些跳樑小丑一時倡狂,但是絕對不成氣候,下官有一妙策,可以盡破這些偽朝奸賊”

    別看劉孔昭是大明朝世襲的誠意伯,但是在獻出南京城之後,他可以說是在最短時間內就適應了自己的新角色,而對面的徐子塵當即笑了起來:“誠意伯有什麼妙策可以盡破這些亂臣賊子?”

    說到這,徐子塵也笑了起來,雖然他覺得自己有全勝的把握,但是這些降官的行動力有些時候超出了自己的想像之中,而劉孔昭當即答道:“督軍大人,徐先生,兩位應當聽說過,先祖劉伯溫是括蒼山人”嚴格來說,劉基劉伯溫是處州府青田人,而徐子塵當即問道:“那又怎麼樣?”
pe789 發表於 2018-8-27 10:33
第1109章 寬嚴相濟

    劉孔昭不由就得意起來,他當即說道:“我們劉氏宗族在括蒼山溫處兩府都是望族中的望族,而且地方上的有力人士向來是跟我們劉氏親如一家”劉孔昭說的可不是什麼客氣話,自從南宋劉氏先祖遷移處州府青田縣南田武陽村以後,經過幾百年的發展特別是出過劉基這麼一位誠意伯,現在的劉氏宗族絕對是浙南最強力的宗族之一,光是劉氏族人就有好幾千人。而且別看劉孔昭一族從嘉靖年間就在全力在南京發展,他們與括蒼劉氏的關係卻是一直很親密,而且從某種意義來說,誠意伯府就是永嘉劉氏的代表,劉孔昭既然投奔了海北鎮,那麼括蒼劉氏連同溫處兩府的括蒼群雄投奔海北鎮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現在劉孔昭為了表現自己,自然就企圖把括蒼山中的地方勢力拉攏過來,準備在明軍的後方來個後院起火,徐子塵對於這個問題倒是很感興趣,他當即問道:“如果我們從海上派一營人或是一連人過去的話,括蒼山可有人接應沒有?”

    只是那邊姚督軍卻是對這個問題完全不感興趣,她告訴徐子塵:“括蒼山根本不是藏兵所在,發展餘地有限,派過去一個營或是一個連都沒有意義,至少也要一個步兵團,但是你手上有一個步兵團嗎?”徐子塵手上當然有一個步兵團的兵力,只是現在如此吃緊的情況,別說讓他抽一個步兵團出來,就是抽一個加強營出來他都得好好考慮一番,但是他又不願意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括蒼山這邊可不能放棄啊這是數萬忠義軍民啊”徐子塵自然有一番如意算盤,他之所以地處溫處兩府的括蒼群雄之所以還沒有打出海北鎮的旗號,自然是因為雖然誠意伯府對他們有著很大的影響力,但是他們沒有可靠的核心武力,海北鎮如果派一個小營或是一個加強連過去策應,到時候就能起到點石成金的作用。畢竟當年海北軍可是把黑旗旅與黑山旅的前身都派到海蓋後方去打濟南,徐子塵覺得派一個步兵連過去在明軍後方發展似乎也是不錯的方案,而劉孔昭也覺得徐子塵的方案很好:“督軍大人,若是往浙南派 一個步兵營過去,發揮出去的作用可不僅僅是一個步兵營那麼簡單,至少也是一個加強團”

    他可以說是南京城內學“新話”最快的官員之一,而是姚玉蘭卻是有點冷默地搖了搖頭道:“我知道誠意伯是一片好意,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應當更淩厲一些,子塵”

    徐子塵當即答道:“姚督軍有什麼交代?”他覺得現在的姚玉蘭與平時的姚玉蘭大有不同,事實上他並沒有注意到那些跟隨著姚玉蘭十幾年的老人現在一個個都神情凝重,因為只有這些老人才會知道,姚玉蘭每次有著現在這樣的神態,就是她大開殺戒的時候。

    別看姚玉蘭只是一介女流,但是在海北軍之中她可能是殺人最多的強人之一,也是是她敢下令大開殺戒,她才能做到江南督軍的位置。

    只是平時的姚玉蘭一向是以態度溫和辦事細緻而出名,只有在關鍵時刻才顯露出那位“姚廠公”的風采大開殺戒,而現在又是這樣的關鍵時刻。大家都不由想起了很多往事,當年姚廠公可是在柳鵬的支持之下一口氣殺了好幾百人才把他們徹底收服,而以後在萊州的時候卻是三次大開殺戒,只是姚廠公每次大開殺戒都有著萬不得已的正當理由,又現在似乎到了這麼一個時刻。因此姚玉蘭現在告訴徐子塵:“你姐夫讓你到江南來,不是讓你寬大無邊,有些時候該下狠手就下狠手,不然你指望一個營一個連在浙南折騰出什麼花樣,到時候別人先打到我們南京城內,所以我還是那句話,一定要寬嚴相濟”一聽到“寬嚴相濟”這四個字,現在徐子塵終於明白過來,不管怎麼樣姚玉蘭主持萊州府事務那麼多年,徐子塵多多少少都聽說過姚玉蘭的行事風格,而且知道如果姚玉蘭說“寬嚴相濟”這四個字,實際就是收起慈悲之心準備大開殺戒。

    這可不是一個小問題,因此徐子塵當即答道:“督軍大人,這可是江南啊”

    江南地區可以說是天下間最富庶的地區之一,如果不能及時控制殺戮的範圍,或者問題會大到無法控制的地步,對江南的財富與生產力造成毀滅性的影響。

    只是姚玉蘭的看法與徐子塵完全不同:“正因為這裏是江南,所以要第一時間恢復江南的元氣,不然讓戰亂持結下去,江南的戰亂若是持續下去的話,我們海北鎮受到的影響最大”說到這,姚玉蘭也做出了一定的妥協:“派人去括蒼山的事情可以做,但是眼下的關鍵還是咱們在戰場上的勝負,要以一片慈心行雷霆手段,咱們現在行事越是果敢,就能第一時間平定江南的戰亂,讓江南地區少受一些兵災”徐子塵還在猶豫之中,那邊劉孔昭倒是明白過來,對於他來說現在誠意伯府已經無路無走,誰叫他是把海北軍請進南京城的罪魁禍首,若是大明的兵馬打回來,別人甚至包括姚玉蘭或許都有一條活路,他們誠意伯府卻是沒有任何生路。

    因此他當即贊道:“還是姚督軍看出最關鍵的問題,沒錯,括蒼山那邊只是一子閑棋,戰場之上才能真正一決勝負,所以兵家才要講究慈不掌兵,徐旅長,您現在萬萬不能心慈手軟啊”而姚玉蘭對於劉孔昭的配合也很滿意,她當即說道:“雖然是閑棋,但是有些時候也能發揮妙用,就按剛才的辦法派一個步兵連過去,誠意伯府再幫忙出點嚮導與家丁家將子塵,你覺得下一步該從哪里入手?”徐子塵也已經反應過來了,現在海北鎮在東南地區的最高負責人就是姚玉蘭姚督軍,這件事哪怕辦砸了也是姚玉蘭負責,因此他當即說道:“雖然現在長江兩岸到處生變,但是亂源就在這南京城內城外所以要平定東南,首先要從金陵城做起”

    說到這,徐子塵的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只是大家很快就知道,徐子塵並不僅僅是眼神淩厲,而是真正的淩厲人物,大家最初以為這位海北鎮的外戚是真正的好運氣,頂多說他一句“挺靠譜”,但是大家很快就知道徐子塵一旦下了決心之後,很多難以辦到的事情就會迎刃而解。

    至少最近關到大牢之中的過千人不是虛談,而他在南京城內城外一口氣砍了上百顆人頭更是讓大家明白這位徐旅長可是一位真正的厲害人物。

    殺殺殺

    抓抓抓

    關關關過去大家覺得南京這個地方總是能大事化小事化了,所以很多在海北鎮南征之中利益受到嚴重損害的在野官員與官員子弟加上依附他們這個集團的週邊人物一直在折騰怎麼把大明的官兵請回來,恢復他們原來的輝煌地位,這樣的陰謀集團在南京城內沒有上百個也有幾十人,而海北鎮雖然抓了一批關了一批,但總體來看是以寬大處理為主而現在海北鎮的作風卻是突然為之一變,整個南京城的大小牢房都被塞得滿滿,而且主持其事的姚督軍、徐旅長以及誠意伯劉孔昭等人還是意猶不足,覺得抓的人太少,關的人也太少,殺的人更少只是南京城內的這些陰謀小集團卻是嚇到了,別看海北鎮以前一直是寬大處理,但是他真正嚴厲起來那簡直是不講任何情面。

    這一次被處決的上百人之中甚至有一位南部禮部的前任尚書,至於侍郎之類的大人物更是比比皆是,海北鎮根本不考慮你是不是進士出身還是舉人出身,反正只要繼續跟信王勾結的話,那就是死路一條。即使錢謙益等南京城內的大人物拼命出面爭取,仍然救不回這些大老爺們的一條性命,只是讓他們的家族免去了抄家滅族的牽連,即便如此,這些家族仍然是吃了很大的苦頭,特別是年青子弟現在集體加入了一個叫“無名營”的部隊。嚴格來說,是整個江南戰線都出現了“無名營”、“無名連”或類近名義的單位,“無名營”、“無名連”的主體就是那些在海北南征之後沒有及時轉換立場的罪人,他們現在只能用自己的犧牲與生命來自己的家族與過去的罪行贖罪。

    在這些部隊之中,每一名軍官與士官都是其他部隊中犯了重罪的官兵,他們如果想從無名營中沖出來或是有進一步發展的話,就必須用戰功來贖罪。所以每一次戰鬥之中,他們都在無情地驅趕著這些在南京城有著顯赫聲名的權貴子弟,而這些“無名營”、“無名連”的傷亡是最高的,但是海北軍的軍官卻不愛惜這些過去的罪犯,總嫌他們不夠勇敢,在戰場上的傷亡太小。江南士林到這個時候才明白姚督軍所謂“寬嚴相濟”的真正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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