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我是仙凡 作者︰百里璽 (連載中)

 
V123210 2017-10-31 17: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8 1445181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9 17:48
40水匪丁十三

    剎那間,李氏貨船上頓時一片慌亂,酒桌不知被誰翻倒,美酒碗碟嘩啦砸碎,菜餚四濺。

    「水匪在哪裡?!」

    「別管他們在哪裡,快~,快划船啊,逃命要緊!」

    李氏富商、李夫人都是臉色蒼白惶恐,在李嬌的持劍護衛下,起身往船艙方向逃去。

    眾水手們都驚得跳起來,紛紛去搶附近的水槳,使勁划船。

    那些丫鬟和老媽子們更是嚇得懾懾發抖,在貨船中四處逃竄,找桌櫃底下躲藏起來。

    在大河大湖裡運貨跑商的,最怕遇到的便是水匪。

    遇到講道理,只是攔路索財,吃拿卡要的水匪,那是運氣好。更多的水匪,都是一群殺人越貨的亡命之徒,無惡不作,劫財奪命。遇上這種兇殘水匪,只有被殺餵魚的份。

    李氏貨船上的十多名水手們拚命划槳。

    但是貨船滿載著一船的米糧,吃水太重,在水面上如老牛一樣遲緩,根本跑不快。

    快船已經靠近了貨船,兩船並行,相隔數丈。

    冷峻瘦漢站在快船首,陰沉的望著貨船。其餘十幾名水匪惡漢抄起兵刃,厲聲吆喝著,想讓貨船立刻停下。

    「那船,速速停下!」

    「乖乖投降,獻上所有銀兩,咱家丁十三爺可饒你們不死!」

    貨船上眾家丁和水手們見逃不掉,都紛紛抄起水槳、鐵棍叉,各種長器具,阻擋對面的水匪跳上船。

    李嬌手持一柄三尺軟劍,芳容失色,緊張的護在李氏夫婦的一旁,生怕二老有所閃失。

    王富貴和其他幾名藥王幫的內門弟子,神色大變,衝到貨船一側的甲板,朝對面的快船望去,探查敵情。

    眾藥王幫的內門弟子們一看之下,不由都露出慌亂之色。

    這些水匪的衣裳上,胸口繡著巨鯨幫的一頭惡鯊標識。

    「不好,王師兄,他們是巨鯨幫的水匪!」

    「那為首的水匪,似乎是巨鯨幫的一個小頭目!他們足有十多大漢,咱們怕是有麻煩了。」

    吳郡內的水匪多如牛毛,大多數並不成氣候。但其中有一支最強的水匪,卻連吳郡太守府的兵馬也奈何不得。

    這股水匪便是盤聚在吳郡千里太湖內,西洞庭山的巨鯨幫。

    巨鯨幫和藥王幫同屬吳郡五大江湖幫派,但巨鯨幫人多勢眾,實力極其雄厚,惡名昭著,遠在藥王幫之上。

    尤其是在吳郡的太湖、運河、諸多水道,更是巨鯨幫的地盤,藥王幫也不敢輕易得罪巨鯨幫的水匪。

    「諸位巨鯨幫的江湖好漢,咱家船上就一些不值錢的陳年粗糧,也沒其它什麼貴重財貨!

    諸位在江湖上混,也都是為了求財。要不在下交十兩銀子的買路錢,諸位好漢行行好,放小老兒一馬?」

    李氏富商也算是見過大場面,強自鎮定下來,大聲向對面快船水匪求饒。想用一點銀子,換取貨船的平安。

    「呸!十兩銀子,你這是打發要飯的叫花子吶!」

    那站在船首的水匪頭子吐了一口唾沫,提刀怒笑,罵道:「李大老爺,你就別在這裡裝可憐。姑蘇縣城誰人不知道,你李老爺在縣城裡可是開了十多家鋪子的大米商,肥的流油,咱今天劫的就是你這頭肥羊!吐出個萬兩銀子給咱們兄弟花花,想來對李老爺也不過是九牛一毛吧!」

    「萬兩銀子?」

    李氏富商這下是真慌亂。

    這股水匪居然報出了他的名號,將他的家財底細都打探的一清二楚,這說明並非偶然路過的水匪,分明就是事先盯上了他李家,特意在此地攔截打劫的。

    否則偶遇水匪,絕不可能一口就報出他的身份。

    他這些年在吳郡各縣城倒賣搗騰糧食,著實是掙了不少錢,花幾十兩銀子買路保平安也不心疼。

    但這股水匪一開口,便勒索他萬兩銀子,這分明是要把他的家底都掏空,豈不是要他的命。

    李氏富商知道自己手下的二十多名家丁和水手們,絕不是這群水匪的對手。只有寄望於王富貴這幾名藥王幫的內門弟子,他們才是真正的江湖武者,有很強的武技實力,而且在藥王幫內很有些地位。

    李氏富商連忙苦著臉,向王富貴求救道:「王公子,咱家也不怎的被水匪盯上,這次可是遭大難了,你可一定要出手相救啊!」

    王富貴看到這麼多水匪,心頭早有些發怵。

    雖然他是藥王幫的內門弟子,頗有幾分地位,但以前也只限於藥王幫內。他少在江湖走動,可沒有跟巨鯨幫的這些凶悍水匪們打交道。

    但李氏這個未來老丈人遇到大難,他也不能不幫,否則他跟師妹李嬌的婚事,肯定要吹了。

    「世伯勿慌,這等小事,小侄來解決!」

    王富貴安慰一句,硬著頭皮來到船邊,朝對面水匪頭目丁十三略一抱拳,揚聲道:「在下乃藥王幫內門弟子王富貴,你們這些水...巨鯨幫的英雄好漢們,可否給在下一個薄面,放李家老爺一馬。在下願奉上一百兩銀子,聊表謝意!」

    他開口便是一百兩銀子,比李氏翻了十倍,他自覺自己還是挺有誠意的。水匪們只是跑一趟就掙個百兩銀子,比他這世家子弟還來錢。

    對面快船上,水匪頭目丁十三聽到王富貴自報幫派,不由一驚。

    這貨船上還有藥王幫的幾個內門弟子?!

    他事先並未收到這個情報。

    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頗為棘手。

    因為五大幫派內門弟子的實力,通常要比普通外門弟子,要高出一大截。

    甚至有的內門弟子,年紀輕輕便修煉到一流高手的可怕境界,而且他們常常閉門苦修,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少有人知。

    這王富貴一副口氣挺大,似乎頗有來頭。

    丁十三一時猶豫。

    要是對面有一位有名望的藥王幫一流高手在場,他畏懼對方的名頭,這次打劫也就算認栽,直接退走便是。

    只是,他也沒聽過江湖上有「王富貴」這麼一號藥王幫的人物,猜想可能是一位沒有正式踏入江湖的藥王幫內門弟子,不知實力深淺。

    水匪頭子丁十三目光狡詐的一轉,獰笑道:「我呸,你的面子值幾個錢?!弟兄們,給我殺過去!」

    他並不動手,只令眾水匪們進攻,試探一下這幾個藥王幫內門弟子的實力。

    要是這幾個藥王幫內門弟子實力很強,他便立刻撤退,以免自己栽在這裡。

    要是對手實力平庸,那就乾脆一併拿下。

    「兄弟們上!」

    「殺!」

    十多名水匪們紛紛手持兵刃,厲聲吆喝著,身手矯健的從快船,躍向對面貨船甲板。

    這十餘名水匪都頗具實力,至少有四人是三流武者境界。其餘七八名水匪雖是不入流境界,但也裝備精良的大刀,訓練有素,出手異常凶悍。

    李氏貨船立刻遭到眾水匪們的圍攻,二十多名李氏家丁、水手們手持水槳和鐵棍亂揮,試圖阻止水匪上船。

    但他們根本未學過武技,卻哪裡抵擋的住這十多名持刀的凶悍水匪的猛攻,不斷往後退敗。

    只有幾名藥王幫的內門弟子頗有實力,連忙出手相助,勉強抵擋住了那幾個武力較強的三流境界水匪,勉強不陷入潰敗的局面。

    李嬌手持一柄軟劍護在李氏夫婦一旁,抵擋三名不入流水匪的圍攻,也是左支右擋,勉強抵擋一時。

    「小娘們,乖乖投降!等下爺讓你舒服舒服!」

    「別傷了這小妞,要憐香惜玉!等老大先爽完,咱們弟兄們也享受享受這細皮嫩肉的富家小姐。」

    三名水匪們一邊叫囂圍攻,一邊肆無忌憚的大笑調戲。

    「你們這些該死的混蛋!王師兄,快來救我——!」

    李嬌羞怒焦急,身為三流武者,卻被水匪們的污言穢語氣的渾身打顫,手中一柄三尺軟劍更是軟弱乏力,發揮不出六七成威力來。

    她如今唯一的指望,只有王富貴這位意中人,藥王幫新人內門弟子中的翹楚高手,能夠力挽狂瀾,救李家上下於危難之際。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0 19:06
我是仙凡 41落湯公子不如雞

    「這群混蛋!」

    王富貴見李嬌被這些水匪們如此輕薄羞辱,不由怒從心起。

    他可是追求李嬌許久,眼看就能三媒六聘成為他的妻室,豈容這群水匪如此放肆。

    要是李嬌被這群水匪凌辱,不僅這門親事要黃,他會在藥王幫的眾位同門面前丟大臉,這更將成為他在江湖上成為一樁洗不掉的奇恥大辱。

    日後他還有什麼顏面,在藥王幫和江湖上混下去!

    王富貴被激起一股狠勁,目光飛快掃過整個戰場。

    李嬌和藥王幫其他幾名內門弟子,正在和二十多名家丁、水手們全力抵擋十餘名凶悍水匪們的攻船。好幾個家丁和水手們受傷,看這情形,也支撐不了一炷香功夫。

    王富貴也不跟其他水匪嘍囉們糾纏,直接盯上了對面快船上的水匪頭子丁十三。

    這水匪頭子為眾惡漢之首,估計有三流後期的境界。只要殺了這最強的水匪頭目,其他十餘名水匪群龍無首不足為懼,自然潰散而逃。

    王富貴神色凜然,猛然在貨船舷上足尖一踏,騰空飛躍起數丈,直接衝向對面快船。

    「水匪頭子,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本公子今日便教你做人。呔——!《青雲劍法》第一式『金花三刺』!」

    怒叱一聲,他在半空中如足踏青雲,手中寶劍寒光一抖,晃化為三朵耀目金花,絢爛奪目,直刺向快船頭站著的水匪頭目。

    《青雲劍法》,乃是藥王幫藏書閣頂層才有的高級劍法,售價極高。而且還要身份足夠才行,尋常弟子根本無緣一見。

    王富貴花了足足一千兩銀子,才從藥王幫藏書閣買來這本極品劍譜。光是起手第一式劍法「金花三刺」,便是精妙無比的絕招。

    他耗費數月之久,才將第一招練的純熟。這招不僅威力大,而且招式極為絢麗,威風凜凜。

    三朵金花在一瞬間同時刺出,但只有其中一朵為真劍花,其餘兩朵為虛晃劍花。

    對手難辨真假,慌亂之下抵擋了一朵虛劍花,極大的可能性被那朵真劍花刺中,僅此一招便能重創敵人。

    以往王富貴在藥王山莊跟同門新人師兄弟切磋之時,施展出此絕招,都能令對手慌亂無從抵擋,一招擊敗對手,引來同門師兄弟們的一陣陣高呼喝彩。

    果然,李氏貨船上正在和水匪們纏鬥的幾名內門弟子們,一看到王富貴出手,施展出此高階劍法絕招,頓時驚喜高呼起來。

    「太好了,王師兄要施展出他的得意絕招了!」

    「王師兄此招一出,無人可擋,肯定必勝無疑!」

    幾位內門弟子在抵擋水匪進攻之餘,還不忘為王富貴助威喝彩。

    丁十三看到王富貴這招「金花三刺」劍法,心中一驚,知道遇到了一位內門弟子高手。

    他闖蕩江湖十多年,經驗自是豐富。

    這種高級玄妙的劍法,江湖上並不多見,往往只有各大幫派的內門弟子佼佼之輩,才有這資格修煉。

    像他這樣的巨鯨幫水匪小頭目,雖然早已經是二流武者,卻也就修煉了一門中級水戰刀法《分水刀》而已,根本得不到高級武技秘笈。

    丁十三看不穿三朵金花的真假,破不了這玄妙的招式。可他十多年的江湖血戰廝殺的實戰經驗,也不是王富貴這種江湖菜鳥可比。

    「來得好,丁爺今日便會一會你!」

    丁十三冷哼一聲,任由王富貴的三道真假劍花,一起朝他身上紮來。

    眼看就要被劍光刺中,這一瞬間。

    「呔!」

    丁十三陡然爆喝一聲,如晴空響起一聲霹靂,目中爆射出駭人的精光,手中分水刀灌注真氣,一招「斷水分流」,蠻橫的朝半空中的王富貴腰間猛劈了過去。

    要是他被王富貴的一劍刺中,頂多一個數寸深的血窟窿,留下碗大的疤。

    但他這一刀劈實了,可以把王富貴攔腰劈成半截。

    這股浸淫十餘年的彪悍殺氣,銳不可當。

    王富貴被丁十三這一聲爆喝,給震的耳朵嗡嗡直響,心神震動惶恐。又看到一道雪色刀光朝他腰間劈來,不由大驚失色。

    平日他跟同門弟子切磋,誰會用這種你刺我一劍你砍我一刀的自殘互傷招數!

    王富貴性命金貴,可不願跟這水匪頭子丁十三以命搏傷,連忙撤了金花三刺劍招,揮寶劍抵擋分水刀。

    「鐺~!」

    王富貴只感覺手中寶劍撞上了一塊鐵板,一陣強烈的真氣觸電感傳導過來,整條手臂被震的發麻,瞬間寶劍脫手,竟被這一刀給劈飛出去。

    刀身蘊含著內家真氣,這貌不起眼的丁十三竟然是一名二流好手?!

    王富貴神色大駭。

    他此時人在半空,已經氣竭,無處借力,往兩船中間的河水裡墜去。

    「噗通」一聲。

    王富貴手舞足蹈摔落河中,一下成了渾身濕漉,披頭散髮的落湯雞。驚惶的拚命往李氏貨船上游去,完全顧不上平日裡風流倜儻的形象。

    這一刻,他悔恨的腸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就不該陪同李氏一家下鄉購糧,遇上水匪,落個如此狼狽的下場。

    一招落敗!

    兩艘船上的所有人幾乎都看呆了。

    丁十三也沒想到,他一刀就劈飛了這藥王幫內門弟子王富貴,愣了好一會兒,終於明白過來,這傢伙完全就是一副銀樣鑞槍頭。

    他不由大笑,怒罵道:「呸~!老子還以為你這小子是藥王幫什麼厲害角色!搞了半天,原來也就是一個空有花架子的三流小角色而已!

    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也敢在你家丁十三爺面前裝江湖大爺,讓爺給你一個面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幾斤幾兩。弟兄們上,將他們都宰了!」

    丁十三滿臉的傲橫之色,意氣風發,再也沒將這李氏貨船上,那幾名負隅頑抗的藥王幫內門弟子當一回事。

    這些傢伙,不過是一群毛都沒長齊的江湖新人而已,最強的王富貴也只有三流後期境界,根本不是他一招之敵。

    「老大,咱們殺了這幾個藥王幫的內門弟子,會不會惹上麻煩?萬一他們的後台很硬,被藥王幫的高手找上門,那可是大麻煩!」

    一名水匪頗有些擔心。這王富貴雖然是個不堪一擊的花架子,可是能學到藥王幫高級劍法的內門弟子,肯定後台很硬。

    「李老爺留下,這一萬兩白銀贖身錢,本爺是要定了。其餘,殺!斬草除根,男的一個不留,全都綁上石頭沉到河裡去餵大魚。這幾個剛出道的小兔崽子,碰上我丁十三爺,算他們倒霉,下輩子投胎長點眼色,別惹上爺這樣的江湖狠人!」

    丁十三眸中閃過一道狠辣的凶光,猙獰說道。

    在江湖上混,就是在刀口上舔血。

    一不做二不休,管他什麼鳥後台,就算是姑蘇縣太爺在此,也要先吃他丁十三爺一刀再說!

    很快,丁十三的淫穢目光掃過李氏貨船上,那位體姿豐腴美豔的李夫人,以及嬌美可人的少女李嬌,頓時心頭癢癢,有些急不可耐。

    「至於船上的這兩位美嬌娘,當然劫回巨鯨幫去給本爺當壓寨夫人。兄弟們加把勁,幹完這一票,咱們回寨子裡好好快活一番,那些丫鬟、老媽子都賞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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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0 19:06
我是仙凡 42蒙面雜役

    李氏貨船上剩下的藥王幫幾名內門弟子,家丁水手們,見王富貴落水,已經是駭然。又被丁十三這番凶狠的叫囂,嚇得一個個面如土色,膽氣全無。

    他們這些藥王幫內門弟子,實力最高的王富貴也不是這水匪頭目丁十三的對手。

    這還怎麼打?可是不打又不行,水匪頭目丁十三叫囂著將他們這些藥王幫的內門弟子也全都殺掉,投降都不行。

    「完了!這貨船所有人都要被這股兇殘水匪殺死,誰還能來救我們?!」

    「李家要完了,夫人,來生再見!」

    李氏富商抱著懾懾發抖李夫人,躲在貨船甲板的桌下,夫婦二人絕望相顧,抱頭痛哭。

    前一刻,他們還在船上設宴,擺酒席歡樂,遊山玩水風光無限,想著日後攀上了吳郡王氏世家的高枝,日後過上豪門權貴的日子。

    這才一眨眼的功夫,天就塌下來了,他們夫婦即將要在這股凶悍的水匪手中,男的要被殺餵魚,女的要被劫回匪寨當壓寨夫人,他們一家人是何等的苦命啊!

    李嬌看著包圍過來的水匪,粉臉慘白,玉手上的一柄軟劍顫抖,無比的絕望。

    她原先還指望著王師兄能擊敗水匪頭目,解救李家於水火之中。

    結果,她心目中那位風度翩翩,在藥王幫眾新人弟子中一向是翹楚的的王師兄,卻連那悍匪一招都不敵,居然如此的不堪一擊,跌落水中成了落湯雞,自身難保。高手的形像一下,完全坍塌了。

    李嬌心頭激烈掙紮著,是苟且偷生,還是趁自己被俘之前自刎?

    要是被擄去匪窩,遭到這水匪頭目的百般凌辱,她還不如現在死了算了。

    ...

    上百丈遠外的河面,依然籠罩著濛濛大霧。

    蘇塵正在一條小竹筏上,盤膝打坐,中丹田醞釀著真氣感。

    突然,他眉頭一皺,豎耳傾聽。

    透過河面上的茫茫薄霧,隱約聽到前方有兩艘船在並肩航行,風中傳來些許嘈雜喝罵,激烈的打鬥之聲。

    輕微的嘈雜聲也很容易被河風掩蓋。別人可能會忽略這微弱的聲音,但他的耳力,卻能聽得一清二楚。

    「莫非又是兩夥人,在江湖廝殺?」

    蘇塵心頭尋思著。

    依然在竹筏上打坐,紋絲不動。

    這一年多,他常在吳郡各縣跑雜役,見了許多世面,知道吳郡江湖複雜。

    吳郡光是大幫便有五個,其餘小幫派數十之多,江湖械鬥廝殺那是司空見慣。各種世代恩怨仇殺,正邪黑白是非,外人是分辨不清的。

    敢去管這些閒事的,唯有江湖上那些一流高手,「路見不平一聲吼」這是豪客大高手們才有的特權。

    對此,蘇塵也只能一嘆。

    以他的實力,大多數的江湖械鬥,都不是他一個雜役堂三流弟子能摻和的。

    蘇塵也不想管這閒事,正想撐著竹筏離遠一些,免得被前面兩條船誤會,捲入這是非之中。

    此時,卻聽到一名少女的嬌喝怒罵聲。

    如果是別的女子聲音,蘇塵也未必聽得出來是誰。

    但這個嬌喝聲他頗為熟悉,一下就聽出來。

    「咦,李嬌師姐?」

    蘇塵不由一動。

    他再聽,似乎還夾雜著許多人的哭喊,向水匪大聲求饒,刀劍金鳴聲。

    水匪!

    吳郡內的水匪多如牛毛,在大湖大河行駛的大船遇到水匪打劫,這並不稀奇。連各地官府縣衙都清剿不過來,只能放任自流,往來的船隻需僱傭家丁或者護鏢客自保,自求多福。

    只是蘇塵有些詫異,李嬌沒在藥王山莊,怎麼會出現在前方的船上。

    「莫非是李家的貨船在前面....這倒是巧了?」

    蘇塵神色一凝。

    他想起自己兩年前,在西門碼頭遇到李氏富商外出販米的情形。李老爺經常會乘船去各鄉鎮販米,運回到縣城裡賣。

    李嬌這位師姐,向來驕傲,瞧不起他們這些外門弟子。

    他本也不想去熱臉貼冷屁股。

    但是想一想,這一條船上除了李氏夫婦,還有家丁連水手至少也是二三十多口人命,就這樣不聞不問,終究是心中過意不去。

    至少,也該過去看一看情況。打的過就上前幫一把,打不過就回藥王山莊搬救兵,他也不會冒然衝動。

    況且,蘇塵出身周莊漁家,自小無比痛恨那些經常勒索漁民。不僅作惡多端,更害的他差點被爹娘賣身為奴,被迫離家出走。

    自加入藥王幫之後,蘇塵日夜苦修,經常夢想著有一天自己剿滅水匪,出一口惡氣。他遇到水匪打劫,總尋思著給這些水匪一些教訓。

    小竹筏陡然加速,飛快嘈雜聲的方向而去。

    很快,蘇塵的小竹筏接近前方兩艘大船,大約還有二三十丈遠。薄霧籠罩河面,普通人只能隱約看到船隻的模糊輪廓。

    蘇塵的目力,卻已經看清楚兩艘船上的戰況。

    快船上,一名水匪頭目頗為厲害,凶悍的一刀,就把王富貴劈落水中。

    蘇塵訝然。

    他知道王富貴的實力,三流後期境界在藥王幫新人內門弟子中也算是高手,卻被水匪頭目一刀擊敗,差距如此之大。

    以他看來,倒也不是王富貴的劍法太弱,而是太怕傷怕死,被丁十三這悍烈的刀法給嚇懵了。

    「那水匪頭目的武技一般,一股子殺氣倒是挺凶悍的...!」

    蘇塵觀察了著船上的戰況,心中飛快的盤算勝算。

    他雖然也只是三流武者,還差三五日才能突破下丹田,但武技遠在王富貴之上。

    況且,他還有超凡感知力的巨大優勢,只要能和水匪頭子打上幾十招,拖延時間。貨船上的眾人趁機解決其他十餘名水匪,最後大家一起圍攻水匪頭子,應該可以挽回敗局,勝算有七八成以上。

    蘇塵想到這裡,從衣角「唰」的一下撕裂一大塊青布,蒙在自己的臉上,竹筏飛快靠近李氏貨船。

    ...

    王富貴墜入河裡成落湯雞之後,李氏貨船上李氏夫婦和李嬌,幾名藥王幫內門弟子,還有眾家丁和水手們已經陷入絕望,只是在用鐵棍叉、船槳頑強的抵抗。

    這股水匪非常兇殘,要奪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他們當然不肯丟了自家性命。

    結果一番纏鬥下來,那十餘名水匪始終沒能將這艘貨船攻下來,依然僵持不下。

    水匪頭目丁十三見手下水匪們遲遲未能攻下貨船,不由有些惱火,正準備提刀親自動手攻下貨船。

    卻見,一條小竹筏衝出了薄霧,迅速向兩船靠攏。

    「嘩啦!」

    竹筏濺起水花聲,立刻引起了兩艘船上,雙方激戰之人的注意。

    「丁老大,又有一條筏子靠過來了!咱們在這裡辦事,居然還有人不怕死敢過來湊熱鬧...怎麼他還戴著蒙巾,藏頭露尾,不敢露面啊?!」

    一名水匪看到濛濛霧氣的河面上衝出一條竹筏,朝他們而來,不由怪叫。

    李氏米船上,李氏富商、李夫人和李嬌,藥王幫弟子們等眾人看到有一條筏子破霧直衝過來,以為來了援兵高手,一時振奮欣喜。

    可是眾人仔細又一看。

    竹筏上,只有一名青衣雜役,布巾蒙臉,連一件兵器也沒有帶,撐著一副竹篙,便莽莽撞撞的衝過來。

    常跑江湖的人都知道,各大幫派弟子服飾有明顯區分,底層雜役是青衣,內門弟子是白衣、錦衣,前輩護法、供奉等是各色大袍之類。

    江湖幫派等階森嚴,服飾講究,不得踰越,所以通常一眼便看出身份來。

    這青衣少年的穿著打扮,分明就是藥王幫的一名外出辦事的低級執事雜役,見到此處打鬥,過來幫忙搭一把手。

    估計是怕惹上麻煩,被水匪們時後算賬,才蒙上面不敢露出真容。

    可是,以這青衣雜役的裝束,顯然是個三流境界小角色,別說救他們了,恐怕連自身小命都要白白的搭進來。

    眾水匪們,無不捧腹大笑。

    李氏貨船上的眾人,卻是黯然失望。

    「哈,爺還以為來了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大豪,沒想卻是一個小雜役,嚇爺一跳。你們三個過去,砍了這個不長眼的小雜碎,剁成肉醬餵魚!」

    水匪頭目丁十三不屑的淬了一口,甚至不願讓這青衣雜役髒了自己的手,只勒令手下嘍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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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0 19:06
我是仙凡 43江湖首戰

    李氏貨船上正交戰的水匪們,幾名藥王幫內門弟子,還有眾家丁、水手們看到這一幕,都看呆了,手頭上的動作都不由的慢了下來,紛紛望向竹筏上的蘇塵,感到不可思議。

    這蒙面青衣雜役其貌不揚,居然隨手一竹篙就打翻了三名水匪,莫非是藥王幫雜役堂的高手?雜役堂的高手極少,但也還是有那麼幾個的。

    「這位雜役堂的師兄,快來救我們!」

    藥王幫的幾名內門弟子,紛紛露出狂喜之色,看樣子這位蒙面青衣雜役的實力不弱,應該能救他們。

    「呀,這青衣雜役有點本事啊,看樣子還是一個三流中的好手,難怪敢來橫插一竿子。嘖嘖,看他這一棍橫掃,比那姓王的還強許多。」

    水匪頭目丁十三心頭有些驚訝。

    李氏貨船上戰況本已經是吃緊,眼看又少了三個水匪,他也派不出多餘的水匪們來對付蘇塵,必須親自出手才行。

    蘇塵收拾了三個水匪,乘著竹筏直接朝快船而來,到快船的邊上一躍跳上快船。

    丁十三手提分水刀,傲立在船頭,俯瞰著小竹筏上的蘇塵。

    呀!

    這小雜役居然還真敢來找死,以為打敗了三個水匪小嘍囉,就有勇氣來挑戰他這個水匪頭子,二流境界的好手了。

    「呔,不長眼睛的小雜碎,大道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丁十三爺今兒便取了你的小命,下輩子投胎,記得多長一隻眼睛!」

    丁十三獰笑大喝,手中分水刀灌注真氣,一溜刀光閃動,化為一團耀目刀影,朝蘇塵衝來。

    蘇塵一晃竹篙。

    一道竹影如蛇破空而出,瞬間穿透了那片刀影。

    「啪!」

    丁十三還沒揮出刀,只覺左臉頰被竹篙尾巴猛抽了一下,火辣辣,抽的他頭暈眼花,踉蹌倒退了幾步。

    丁十三揉著青腫了半邊的臉頰,牙碎了好幾顆,吐出一口渾濁腥紅的牙血來,有些難以置信的發懵。

    這是什麼棍法,這麼邪門?

    他抬頭卻看見,對面那蒙面青衣雜役好整以暇的在數丈開外,並不靠近來,只是手中握著一條長竹篙,嘲笑的眼神看著他。

    丁十三算是看明白了,這青衣雜役是想仗著手裡竹篙長達二三丈,欺負他手中的二尺短刀。

    「淬~,一個青衣雜役,也敢在丁爺面前充棍法高手。爺削斷你的竹篙,看你拿什麼來裝高手!」

    丁十三吐了口唾沫,爆怒,手中分水刀一揮,朝竹篙劈砍過去。

    以他刀鋒之利,必能一斬而斷。

    可是,任憑他的刀再快,蘇塵手中的一條竹篙,就像是一條滑不溜秋的泥蛇,不粘手,摸都摸不到邊,哪裡砍的中。

    「啪!」

    「啪!」

    「啪!」

    丁十三又是接連挨了竹篙三棍,打的他哇哇亂叫,慘不忍睹。先是肚子被挨了一棍,痛的他嘶啞咧嘴,肚子抽筋,差點吐出隔夜飯來。

    他憤怒前衝,前腳才才衝出一步,便挨了一棍,痛的他半跪在地。緊接著,他揮刀的手臂又挨了一棍,痛的鑽心,差點連分水刀都丟了。

    丁十三狼狽無比,卻是心頭大駭。

    這青衣雜役的棍法,不是一般的厲害,如影隨形,見空便進,怕是跟那些一流高手都有的比。

    只是,竹篙內不含真氣,棒打的威力弱了一些,以他的修為還扛得住。否則,竹篙若是蘊含雄厚的真氣,只需一棍就可以把他打的腹髒震裂,七竅流血,當場斃命。

    丁十三敢斷定,這是一個棍法出奇高明,但修為依然很低,還是下丹田三流後期境界的青衣雜役。

    「這青衣小雜役太狡猾了,仗著棍法高明,隔著遠處打本爺。但丁爺我可是有真氣的二流好手,這便讓你這小雜役瞧瞧,真氣的厲害!本爺用真氣護身,衝到你近前,看你如何打得動我。」

    丁十三被竹篙打了三四棍,打的他七竅生煙,氣急敗壞。

    他的刀法武技很一般,只是蘊含真氣之後,殺傷威力極猛。論精妙,還遠不如身為三流武者的王富貴。

    之前,他和王富貴一戰,完全是憑藉出手狠辣,直奔對方的要害,以命搏命的江湖打法,逼得臨戰經驗不足的王富貴心慌回劍防守。他又憑藉內家真氣,一刀震飛了王富貴手裡的寶劍,才將王富貴一招擊敗,墜河。

    但這個打法,對這青衣雜役沒有任何用處。

    眼前這個青衣雜役太小心謹慎了,根本不跟他近身廝殺,只是仗著一條數丈長竹篙和高明的棍法,跟他纏鬥周旋。

    他手中分水刀要麼劈在空氣上,要麼劈在快船甲板上,劈的碎木四濺,就是沾不到這青衣雜役的竹篙,氣得他鬱悶的直想吐血。

    任他如何凶悍搏命的刀法,隔了數丈遠也碰不到青衣雜役分毫。這樣下去,只需數十棍,他就要被抽的皮開肉綻,站不起來。

    丁十三轉頭朝李氏貨船上望了一眼,臉色更是發白,驚怒交加。

    李氏貨船上,眾水匪們的處境也變得非常不樂觀。

    原本十餘名水匪們已經被蘇塵給打落水三個,還在河裡掙紮著喝了一肚子水,基本廢掉了。

    而王富貴墜河之後,又逃回到了貨船上,抓起一把劍投入戰鬥。

    這一增一減,直接導致剩下的七八名水匪們吃不住勁,被擠壓到了李氏貨船的船頭邊緣一角上。

    眼看著不用小片刻,水匪們就會兵敗如山倒,被全打下河水去。

    到時候,王富貴這些藥王幫的幾名內門弟子們,和十多名家丁、水手一起圍攻過來,他丁十三就算是二流好手,沒有三頭六臂,也吃不住勁。

    「不行,必須速戰速決!盡快宰了這青衣雜役,趕去支援其他弟兄!逼不得已,得動用本爺的絕密殺手鐧,才有機會殺掉這個雜役。這雜役看上去年少,肯定沒有多少經驗,一唬就會中招!」

    丁十三目中閃過一道狡猾陰險的凶光,神色瘋狂。

    他只是二流初期,才踏入中丹田兩三年,真氣很少。

    這有限的真氣僅能做一個用途,要麼用來灌注刀內增強殺傷威力,要麼用來護體。不足以兼顧攻防。

    「雜碎,受死吧——!」

    丁十三爆吼一聲,立刻收回灌入刀身內的真氣,以真氣護住周身,硬頂住蘇塵抽打過來的竹篙,朝蘇塵猛衝過去。

    他手中大刀狂劈亂斬,爆發出一往無前生死一搏悍匪氣勢,要跟蘇塵近身拚殺。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0 19:07
44險惡毒招!

    蘇塵跟丁十三一交手,便知道自己的武技水平遠在丁十三之上,棒打這水匪頭子也是尋常之事。

    只是,手裡的這支幹竹篙輕飄飄,棒打起來的威力太弱了些。

    他用竹篙連抽了丁十三好幾棍,依然沒能把這個二流境界的水匪頭子死,居然還敢用一副凶狠不服的眼神來瞪自己。

    蘇塵不由暗道一聲可惜。

    如果再等上三五日,自己中丹田煉出真氣來,在竹篙上灌注入少量真氣,威力至少翻個兩三倍,恐怕就能一棍子能讓這水匪頭子哭爹喊娘求饒。

    蘇塵看到丁十三突然一副不顧一切,要衝來拚命的瘋狂攻勢,不由心頭一凜。

    「這水匪頭子,莫非是要做困獸之鬥了!」

    他不敢怠慢,轉身便往後撤,拉開數丈遠的距離。

    現在李氏貨船上的戰況已經開始逆轉,王富貴他們一夥內門弟子和家丁水手,很快就能把剩下的七八名水匪嘍囉們幹掉,回過頭來圍攻這水匪頭子。

    有八九成勝算在握之下,蘇塵自然也不打算跟丁十三這水匪頭子近身拚殺,確保自己安全為上。

    丁十三一副作勢欲沖,見到蘇塵轉身而逃,他卻陡然停下,露出一副陰謀詭計得逞的冷笑。

    「哼,小雜役,上當了!果然是沒經驗的嫩鳥,跟丁爺我這二三十年的老江湖鬥,還嫩著呢!」

    丁十三左手臂迅速一抬,露出長衣袖內藏著的一副暗弩。

    這副袖弩很小巧,僅有巴掌大小,是精鐵打造的精密機關暗器,巧妙無比。可惜一次只能安裝一支短弩毒箭,而且需要手動安裝,用起來非常麻煩。

    毒弩的射程也僅有三四丈,並不遠。但是射速極快,可謂電光火石之間就能射中目標。

    這是丁十三暗藏的殺手鐧,平日裡極少使用,也只在遇上二流以上好手,情急保命的時候,才會亮出來做最後一搏。

    一旦施展,還無法解決對手的話,那他窮途末路,就只剩下跳水逃命一途了。

    丁十三手臂袖弩,「咻——!」的一聲,爆射出一支三寸長弩箭,激射向蘇塵的背心要害之處。

    蘇塵正回頭往後跑,陡然感到一道陰沉的寒芒,從背後疾速襲來。

    他不由嚇得駭然,整個身子瞬間撲倒在前方甲板上。

    「嗖——!」

    一道數寸烏色黑光,微弱的箭鳴聲,幾乎貼著蘇塵的後背,擦背而過,狠狠的釘在他前方的船舷處,尾羽還在劇烈震顫。

    「毒箭!」

    蘇塵抬頭,看到狠狠釘死在船舷上,那支不斷震顫的短弩毒箭,不由驚嚇出一身冷汗,差點魂都飛了一半。

    水匪頭子這一招也太陰毒了,先是一副作勢欲撲拚命的架勢,讓他急忙轉身逃遠,卻突然在背後用暗弩偷襲。

    要不是自己超凡感知力極強,發現背後弩箭射出一瞬間,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果斷的撲倒在甲板上,肯定要中招。

    這要是被這枚毒箭打中,自己這條小命就交待在這裡。

    什麼日後武道大成,仗劍傲笑江湖,衣錦還鄉之類的美夢,統統都不用再想。這闖江湖,果然是腦袋掛在脖子上,刀口上舔血。

    丁十三從背後偷襲,射出毒弩之後,正喜滋滋等著青衣雜役中箭斃命。

    卻見,那青衣雜役神奇的一個撲倒在船板上,差之毫釐的躲過了短弩毒箭。

    「不會吧!你姥姥的,這背後的暗弩你也能躲得過,太邪門了,莫非是背上也長了一雙眼睛?」

    丁十三不由驚得差點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他混跡江湖十多年,這暗弩毫無徵兆的驟然施出,毫無徵兆,射速極快,哪怕是一流高手也被他暗算,命喪江湖之中。

    這青衣雜役不過區區三流武者而已,居然像是背上長了眼睛一樣,背對著他,居然還能避開這支毒箭。

    「該死的水匪頭子!不給你點顏色看看,當我這雜役弟子好欺負是吧!」

    蘇塵驚魂之後是大震,一個鯉魚打滾翻身起來。

    他抓起身旁那條竹竿,瞬間漫天潑雨一樣,竹影朝丁十三當頭砸了過去。

    之前,那是蘇塵的江湖首戰,遇到的還是中丹田二流境界,所以打的小心翼翼,只尋思著拖延時間,根本沒打算和丁十三做困獸之鬥。

    現在,蘇塵驚怒交加之下,全力猛攻,那股霸道氣勢,猶在丁十三這悍匪之上。

    丁十三神色大駭,剛想揮刀抵擋的時候,蘇塵的竹篙卻在眨眼間變化了十多個方向。

    竹影刁鑽無比,捅、刺、掃、劈,就像一條無孔不入的幽靈幻影一樣,從他刀影縫之間鑽進來。

    這根本不是一個三流武者能夠掌握的招式境界,至少是一流境界的高手,才有這樣入微境界的武技。

    「這傢伙的武技根本不像是三流...他還蒙著臉,該不會是一流高手,故意裝成青衣雜役吧?不好,得逃!」

    丁十三護體真氣被竹篙「噼裡啪啦」生生打的渙散,打的他滿臉是血,神色驚懼。

    他頂不住了,急忙轉身,撲向河中。

    在跳河的一瞬間,他又朝李氏貨船上瞥了一眼。

    只見,剩下的七八名水匪嘍囉們,也完全抵擋不住王富貴、李嬌等幾名內門弟子和十多名水手、家丁的猛攻。

    完了,大勢已去!

    丁十三心頭一陣悲哀,「噗通」一聲跳入大河,潛水逃遁。

    ...

    李氏貨船上。

    「諸位師弟,殺,殺光這些水匪~!」

    王富貴大吼著,渾身衣裳濕漉漉,正手持長劍,惱羞成怒的拚命砍殺那些讓他丟盡了顏面的水匪,

    因為墜河成落湯雞,丟了內門弟子高手的威風和麵子,想要在這些水匪小嘍囉身上找回來面子來,出一口惡氣。

    他雖不是丁十三這個二流水匪的對手,但是對其他水匪小嘍囉們卻是綽綽有餘,一手精妙絕倫的劍招,那些水匪嘍囉不是他三五招之敵,被當場斬殺兩人。

    有這位王富貴這位「高手」投入戰鬥,藥王幫弟子、李家家丁們迅速佔據上風,將最後剩下的五六名水匪們逼到了船角邊緣。

    眾水匪們還指望著丁十三擊敗蘇塵,前來支援他們呢,沒想到丁十三居然先一步落敗而逃。

    他們卻絕望的發現,頭目丁十三居然打不過那個青衣雜役,比他們還先一步跳水逃了。

    頓時,他們哪裡還敢繼續廝殺下去,紛紛「噗通」跳船下河,跟隨丁老大逃命。

    蘇塵收起竹竿,正要去追殺這丁十三,卻被身後李氏富商的呼喊聲叫住。

    「小恩公且慢一步,多謝救命大恩,敢問小恩公高姓大名,可否一視真容?此恩重如山,老夫回去之後,一定要登門拜謝,好好報答感謝恩公的大恩才是!」

    李氏富商和李夫人二人死裡逃生,驚喜過望,踉蹌著從甲板的酒桌底下爬出來。

    他們連忙向蘇塵行了一個叩拜大禮,感謝救命大恩。

    整條貨船上的水手、家丁和丫鬟們,也紛紛跟著李氏夫婦拜倒在船甲板上,高聲叩謝這位青衣雜役的救命之恩。

    只有王富貴和藥王幫的幾名內門弟子,手足無措,神色極其尷尬,不知該怎麼和這位雜役堂的低級執事招呼。

    按說,他們這些藥王幫的內門弟子,身份尊貴,自然是比雜役堂的低級執事要高許多。雜役弟子需先向他們行禮。

    但是現在,他們親眼目睹,那個厲害無比的水匪頭目丁十三,被這青衣雜役一舉擊敗,一個個都是心頭深受震撼。

    他們這些一向自視甚高的內門弟子,卻差點連那些普通的水匪都對付不了,全體覆沒。反而是這位雜役堂弟子出手,救了他們這些內門弟子的性命。

    這讓他們這些內門弟子慚愧無比,臉上實在是掛不住。

    「不必了,我也就碰巧路過此地,搭一把手。算起來,我跟李老爺也是昔日有緣人,了卻一份因緣!」

    蘇塵平淡道。

    兩年前,他離家出走,在姑蘇縣城的西門碼頭找挑夫的活幹,無意間聽到了李氏富商和李夫人之間一番話,說藥王幫在臘月那兩天正招募弟子,要帶李嬌去寒山道觀,找青河道長托關係,進藥王幫當內門弟子。

    他無意聽了,這才萌生起去投藥王幫拜師學藝,成為江湖弟子的強烈念頭。

    如果當日他沒聽到兩人那番話,錯過了藥王幫臘月兩天的招募,能不能熬過那個臘月也難說。哪怕熬過去了,只怕也是混跡在姑蘇縣城的底層平民之中,每日想著如何找活填飽肚子。

    他自然也不可能在藥王幫裡修煉武藝,陰差陽錯的又在今日救下李氏夫婦。沒有他出手,李氏夫婦、李嬌和家丁、水手們這二三十口人命,今天怕是都要死在悍匪丁十三的刀下,成為大河裡的冤魂。

    李氏夫婦和他,一因一果,緣分也是奇妙。

    誰救了誰,這還真說不清了。

    就當是了清了這份前緣吧。

    蘇塵也沒打算在眾人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萬一被水匪們逃回巨鯨幫,打探到他的身份,伺機找他報復,反而可能會給他帶來大麻煩。

    巨鯨幫固然不會因為幾個水匪,跟藥王幫全面開戰,可是派出一流境界的高手,來報復他這麼一個藥王幫低級雜役執事,還是很容易的辦到的。

    李氏富商和李夫人聞言,卻都滿頭霧水,這位恩公跟他們昔日有緣?!

    他們什麼時候結識過這樣一位江湖高手?

    李氏富商來不及再問什麼。

    蘇塵丟棄了不趁手的竹篙,深吸一口氣,一躍跳下大河中,遁著水,追殺潛逃的水匪丁十三去了。

    這水匪頭目丁十三窮兇極惡,而且陰險奸滑。

    剛才差點用暗弩毒箭要了自己的性命,不將這丁十三殺死,萬一這水匪頭目不甘心,發現什麼線索順藤摸瓜找到自己,那可就禍害無窮。

    「丁十三剛潛入河不久,定然逃不遠,今日必須死!」

    蘇塵沉入河中,順手摸出小腿綁著的三寸鋒利採藥小刀,暗狠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1 18:17
我是仙凡 45五血

    李嬌見那青衣雜役未留下姓名便躍入河中追殺水匪去了,她不由撲倒船舷旁,急切的張望,卻早不見了人影。

    不知為什麼,她隱隱覺得這青衣雜役的身影有兩三分熟悉,似曾相識。

    可是,她在雜役堂中也不認識誰。

    如果說有,也只有蘇塵這個被師父淘汰的徒弟了。

    可是細細想來,這也不可能。在跟李魁師父學藝那大半年,蘇塵的武技很一般,連張鐵牛都不如,並無出奇之處。怎麼可能在短短一年多里,武技變得如此厲害,遠超過王富貴這位內門師兄,甚至還在丁十三這個二流水匪頭目之上?

    況且,她已經有一年多未見蘇塵,十四五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樣貌變化很大。單憑這兩三分的眼熟,是不能認定身份的。

    李嬌正有些惋惜,爹娘未能得到這位雜役堂師兄的姓名,否則她定要當面酬謝,救李氏一家上下數十口的大恩。

    此時,王富貴來到她旁邊,一副風度翩翩的深沉摸樣,望著遠處瀰漫的河霧,萬千感慨的長嘆:

    「這位雜役堂的高手前輩,果然是高手風範!實力如此之強,卻為人低調,在雜役堂隱姓埋名,施人大恩而不願受人回報。我等後輩,當向這位雜役堂的前輩虛心學習才是。」

    水匪們退去,王富貴已經恢復了鎮定自若的神色,只是渾身衣裳依然是濕噠噠,有點不雅觀。

    其他藥王幫的幾位內門弟子們,不解王富貴怎麼突然感慨起來了,但是他們腦子轉得快,很快醒悟過來,連忙附和。

    「不錯!這位前輩,定然是雜役堂的高級執事,一流頂尖高手!」

    「我說怎麼覺得有點眼熟,王師兄這麼一提,我頓時想起來了。這位,似乎是雜役堂的一位高級執事...副堂主呢!以這位副堂主的實力,擊敗丁十三這個二流水匪頭子,那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回去之後,我定要去雜役堂感謝一番。」

    「對對,一定是如此!要不是這位雜役堂的高人前輩出手搭救,我們今日恐有性命之憂!不過,既然這位前輩以蒙面走江湖,顯然是不願意被人認出,打攪清靜。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前輩才好,否則被前輩責怪我們不懂他的心思。」

    李嬌聽了他們這一番睜眼瞎話,感覺臉上一陣火辣,丟人。

    那青衣雜役雖然是蒙面,可是眉目清秀,身材偏瘦,明顯看得出是一名十四歲左右的少年,年齡不比他們這些弟子高多少。

    而想要成為藥王幫的高級執事,至少得熬上一二十年,全是中年以上。副堂主以上更是朽朽老者,身材容貌差太多了。

    她很清楚王富貴等幾名內門男弟子的心態。

    這般勉強的解釋,完全是為了給他們自己撐面子,自欺欺人罷了。否則,以他們這些藥王幫的內門弟子的尊貴身份,居然連雜役堂一個低級小雜役都不如,這臉面實在是放不下

    而被雜役堂的副堂主出手相救,這至少讓他們感覺不丟臉。

    李嬌心中很是失望,她沒想到,自己曾無比仰慕崇拜的王師兄,竟然是如此虛榮之輩,不敢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

    丁十三跳船入河,一口氣潛出數十丈遠,才「嘩啦」鑽出水面,大口喘著粗氣。浮腫的臉頰,被涼水一刺激,頓時火辣辣的腫痛。

    他慌亂的四下張望,沒有看到那青衣雜役追來,這才稍微心定下來。

    河中霧氣重,隔了遠便模糊,從貨船上應該看不到他在水中的方位。

    很快,其他四五名水匪們也紛紛從水底嘩啦冒了出來,跟頭目丁十三匯合在一起。

    「丁老大,這可怎麼辦?是回總堂,還是去哪裡?」

    眾水匪們說不出的沮喪。

    「唉,我們先上岸,找一處地方歇腳,回頭再想想去哪裡打點秋風,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回太湖總堂吧。」

    丁十三神色淒涼。

    他這番帶著十多個弟兄出來打劫,是事先得到情報,原想著輕輕鬆鬆能宰李氏富商這頭大肥羊,撈一票大的,沒想居然也能栽一個大跟頭。

    一兩銀子沒撈到,反而折損了一半水匪弟兄的性命,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回到巨鯨幫總舵之後,還不知道怎麼向水鬼堂堂主交差。這都能失手,只怕他在巨鯨幫裡,前途暗淡啊。

    可憐世人只知道他們這些水匪們吃肥肉喝花酒,哪見他們腦袋掛脖子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掉了。

    眾水匪們正商量著接下來去哪裡再撈一筆,卻聽到,不遠處河面傳來「噗通」一聲,只見一道熟悉的青衣身影潛入河中,頓時嚇的他們魂飛魄散。

    「不好!丁老大,那小子陰魂不散,又追過來了!」

    眾水匪們驚恐失措,慌忙欲逃。

    丁十三早被那青衣雜役打怕,嚇得往河底鑽。

    卻突然一愣。

    不對啊!

    他可是巨鯨幫有名號的狠角色,在陸上雖是二流境界,但在水中可是一流水戰高手。而那些江湖上尋常的一流高手,一旦入水實力削一半,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在吳郡江湖上混了二三十年,更是博得一個諢號「浪裡白魚」丁十三爺。

    「且慢!弟兄們別慌,在船上本爺不是他的對手,但在這水中,那還不是我們巨鯨幫好漢們的天下!宰了這小子,我們再殺回貨船上去,說不定咱們還能一舉翻盤,把丟了的萬兩白銀撈回來!」

    丁十三想到此處,眼中精光大放,凶狠的叫囂。

    「對,對!丁爺是水戰頂尖高手,咱們也是精通水戰,又人多勢眾,怕他做什麼!他縱然有三頭六臂,也將他砍了。」

    眾水匪們幡然醒悟過來,一想也對。

    巨鯨幫水匪們的兇名,可不是白來的。日夜操練水戰,水下功夫,往往比陸上功夫至少高明一倍。這是他們稱霸太湖、吳郡諸條河道的本錢。

    水匪們頓時壯起膽子,化為五六道浪花,朝那青衣雜役的方位遊過去。

    「你們四散而逃,我還真不容易追上你們。居然不知死活,敢過來圍攻!」

    蘇塵見水匪頭子丁十三和其他水匪一起圍了過來,心頭不由冷笑。哪裡會怕他們,他也是漁家出身,自小河裡摸魚長大,精通水性。

    況且,河中十丈方圓任何細微動靜,都根本逃不出他的超凡感知力。

    不過,這些水匪畢竟人多,蘇塵並沒有衝動的沖上去,而是徑直往大河底下的深水潛去。

    清晨大霧籠罩河面,視線本就不好。越往河底深處,光芒越是黯淡,變得模糊不清。

    在河床底,更有大量茂密是水腥草,滑嫩,很容易糾纏住人的腳,掙脫不得導致窒息。

    丁十三和五名水匪們朝蘇塵追了過來。

    他們發現蘇塵潛向深水之中,當然不甘示弱,立刻追了下去。深水搏殺,那是他們的強項。

    可是,很快周圍河中一片昏暗,他們的視野內失去了蘇塵的身影。

    「噗~!」

    「嗤~~!」

    「救~...嗚~!咕~咕!」

    一抹微弱的寒光,在水中如一條靈動的銀脊刀魚,輕巧的掠過水匪嘍囉們的頸脖。

    瞬間,汩汩的腥血,從裂痕中噴濺了出來。

    水匪嘍囉們連蘇塵的影子都沒看見,就被一縷寒芒割斷了脖子,不停往外噴血。他們驚恐的掙紮著,用力蹬著腿想要浮上水面,卻越來越無力。

    丁十三留了一個心眼,並沒衝在前面。

    看到手下水匪們被無聲無息的抹了脖子,他不由驚得亡魂直冒,這才一個呼吸的功夫,除了他以外,其餘五名水匪就都死絕了。

    這個來歷不明的藥王幫青衣雜役,居然是水戰超一流高手,比他這「浪裡白魚」強太多了。

    突然,丁十三眼角發現,一道幽靈般穿梭的寒光,無聲息的朝他掠來。

    丁十三瞳孔不由驚駭的猛縮,瘋狂施展出他的水中絕技「浪裡一白條」,在河床底下猛的一踩,全部真氣聚於腳底,瞬間踩透了水腥草,踏在砂石實地上,倒躥而出,眨眼間化為一道白浪,射出數丈開外,逃得一線生機。

    他嚇得魂飛天外,知道水底下也不是這個神秘青衣雜役的對手,再也不敢停留,往大河下游拚命游去。

    「被他逃了?」

    蘇塵握著採藥小刀,神情有些錯愕,眼看就要得手,沒想丁十三居然這麼頑強,在最後一瞬間逃躥出那麼遠。

    他很快浮出河面。

    看著周圍漂浮著的五具水匪嘍囉屍骸,大片的腥血,蘇塵有些暈血想吐。行走江湖一年多來,還是第一次開了殺戒。

    不過,這些水匪作惡多端,也不知沾了多少漁民和百姓的性命,殺了也是活該,他也沒有心理負擔。

    只是,那丁十三溜了,越厲害的水匪越是遺禍無窮,還是得追。

    ...

    「這是哪來的藥王幫高手,太邪門了!」

    丁十三倉惶而逃,在大河中一口氣逃出十餘裡,終於在姑蘇縣城的西門碼頭楓橋附近,上了岸。

    丁十三偽裝成戴斗笠的漁販子,混跡在碼頭熱鬧吵雜的人群之中,低頭匆匆趕路,很快來到寒山道觀院牆外。他找了一處偏僻無人的院牆,瞥見左右四下無人,立刻翻牆,潛進了寒山道觀。

    蘇塵追蹤著丁十三的氣息,很快也在西門碼頭附近上了岸,碼頭各種漁夫菜販氣息魚龍混雜,很容易把人跟丟。

    但難不倒他敏銳無比的鼻子,丁十三受傷有血腥味,又在河中踩了水腥草。這兩股氣息混雜在一起,腥氣刺鼻,不容易被其他販子走卒遮掩。

    很快,蘇塵嗅著殘留的水草氣息,追蹤到了寒山道觀的牆外。看著牆上還有滴落的新水澤,知道丁十三肯定是從這裡翻牆進去了。

    寒山道觀?!

    蘇塵看著高深的院牆,不由有些吃驚。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1 18:17
46 青河通匪

    蘇塵望著寒山道觀佈滿青苔,散發著古老氣息的青磚院牆,不由吃了一驚。

    在他還是很小的時候,便常聽周莊的漁民大人們提起寒山道觀,知道寒山道觀是一處莊嚴聖穆之地。

    而觀主寒山真人更是在吳郡百姓心目中,有著崇高的威望,乃世外第一高人。

    且不說平民百姓,哪怕姑蘇達官顯貴,甚至縣令大老爺想見寒山真人,也得畢恭畢敬的親登道觀拜訪。

    後來蘇塵加入藥王幫成為一名江湖弟子,更是對寒山真人在吳郡江湖上的真正影響力,有了更深的瞭解。

    寒山真人是吳郡江湖公認的七位宗師境高手之一,位列第一。

    吳郡五大江湖幫派,巨鯨幫、天鷹門、藥王幫、鐵劍門、馬幫,他們幫主雖也都是宗師境高手,但不如寒山真人。

    只是,寒山道觀乃是世外修道之地,道士們吃得是吳郡百姓的香火,極少涉足江湖幫派之間爭奪地盤的利益紛爭,飄然於江湖之上,可謂是與世無爭,深的江湖中人的敬重。

    觀主寒山真人,不常在寒山道觀內,傳聞他喜好結交各方高人,經常外出遠遊,神龍見首不見尾。

    平日在寒山觀內是寒山真人的五大親傳弟子青河道長等人,以及徒子徒孫眾多小道士。其中不少是一二流境界的頂尖高手。

    蘇塵不由心生疑惑。

    這丁十三隻是巨鯨幫的一個水匪二流小頭目,怎麼敢偷偷遛進這高手眾多的寒山道觀裡去?

    「這寒山道觀可是吳郡聖地,哪怕是吳郡五大幫派之強勢,不敢觸犯分毫。這水匪頭子居然也敢躲藏到這裡來,真不怕死啊!」

    蘇塵暗道,在寒山道觀外逗留片刻,決定跟進去看一看,便跟著翻牆潛入了寒山道觀內。

    ...

    寒山道觀頗大,庭院深深。

    白天的寒山道觀有很多信徒香客進出,煙燻繚繞,頗為熱鬧。

    前院是威風凜凜的寶殿,院中是飛簷翹角藏經閣,道意書畫苑,六角形重檐的鐘樓,還一座座古風氣息的詩碑廊。

    後院則是道士居住之地,少有人走動,顯得清靜,空幽許多。

    蘇塵嗅著空氣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腥刺氣息,潛行到寒山道觀道士們居住的後院,一座別院廂房附近。

    蘇塵潛行到廂房的牆角,很快便聽到那廂房內,隱約傳來水匪丁十三和一名中年人的交談之聲。

    「丁十三,誰讓你來道觀的?立刻走!幸虧師尊沒在,否則他見你出現在道觀,必取你狗命。」

    那中年道長語氣低沉嚴厲,甚至有些惱羞成怒。

    巨鯨幫的水匪們向來遭到吳郡各縣官府的大力圍剿,有名號的水匪都在城門口張貼畫像通緝。

    水匪頭目如果私下進出寒山道觀,被人發現,肯定會給道觀引來很大的麻煩。

    「我知道仙尊大人不在,才敢溜進來。仙尊若在,誰敢這麼大膽子在他眼皮底下出現。」

    丁十三死皮賴臉不肯走,嚷嚷道:「不過,青河道爺,那李家貨船的情報消息是你給我的,說能發一筆橫財,我這才帶了十多兄弟們去劫船。可是點子也太扎手了,船上居然藏有藥王幫的一流頂尖高手!

    你可把我坑慘了,現在我栽了大跟頭,折了手下十多號弟兄。這麼大的損失,銀子卻沒撈到,你讓我怎麼回幫裡向上面的堂主交差。這事你得給我一個說法,別想一句話就打發我走!」

    「哼,那李氏,是本道爺養了好幾年的大肥羊,賣於你是便宜你了。你自己出手之前,不仔細打探清楚貨船上的情況,撞上藥王幫的高手,還怨肥羊太扎手?!」

    青河道長猛的一拍桌子,指著一副賴皮臉的丁十三,氣怒的發抖,將丁十三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水匪頭目丁十三打劫李氏富商這件事,是他提供的情報。

    姑蘇大河的船隻來往頻繁,但並不是什麼船,水匪們都敢下手。

    吳郡各縣的那些漁船、小舢板,已經向巨鯨幫繳納了一個月一兩的過秤費,那是每月穩定的財源,巨鯨幫的水匪們自然不會再去搶劫。

    而那些南來北往的大型商貨船,看似頗「肥」,往往暗藏了一流高手鏢師,隨船押運貴重的貨物。

    尤其是吳郡四大幫派的貨船,那更是扎手,有各幫派高手護送。

    水匪們刀口舔血,不小心撞上有一流頂尖高手保護的商船,那是倒大黴,覆沒也是尋常之事。

    所以水匪們想要在大河上打劫到某隻肥羊富商,順利的大發一筆橫財,事先必須要有非常準確的情報,包括隨船人員、貨船行蹤,否則常常走空,白忙一趟。

    寒山道觀的信眾極多,經常有姑蘇城的富戶商人在出門前,會來祭拜一番,乞求出入平安。

    青河道長身為寒山道觀的代主持,常和富戶商人們打交道,自然的消息無比靈通,對這些信眾的家底財力,知根知底。

    但他不好親自動手,便跟水匪勾結,一起合謀發大財。

    這李氏富商在姑蘇縣城經營了多家大米鋪,是頗有錢財的大富戶。

    數年前,青河道長曾動用藥王幫的高層關係,引薦李氏的女兒去藥王幫當一名內門弟子,鯉魚躍龍門,李氏夫婦從此以後對他無比信服。

    李氏富商經常來道觀進香,每次出門前來道觀上香祈求平安,甚至跟青河道長嘮叨幾句行程。

    青河道長尋思著李氏這頭羊養了幾年很肥了,至少能宰出上萬兩銀子,便把李氏貨船出行的消息賣給水匪小頭目丁十三,讓他帶水匪在半途上劫道。

    青河道長本想藉機撈一筆橫財,劫到的銀兩他跟丁十三分髒,他八成丁二成。這丁十三是水匪小頭目,胃口少拿的少。

    可沒想到出了意外,丁十三帶著一群水匪洗劫李氏富商,居然意外撞見了藥王幫的高手,失手了。

    這讓青河道長很是失望透頂,丁十三固然是損失了十多名水匪手下,但他也白白丟了數千上萬兩銀子的入賬。

    那李氏富商遭到此次打劫,肯定會警覺許多,甚至會有所懷疑在哪裡洩露了行蹤,短期內難以再次下手。

    至少數年內,不方便再去動這頭肥羊。

    「丁十三這個蠢貨,肯定是在給自己失手找藉口,才故意推脫遇到了藥王幫的一流高手。真要是遇到一流高手,早就被大切八塊,下河餵魚去了。」

    青河道長心頭無比的惱火。

    突然,他神色微變,仔細嗅了嗅,似乎在丁十三身上聞到有奇怪的刺激氣味。

    「蠢貨,你身上被人留了追蹤的草藥記號,虧你在江湖上混十多年,居然這麼大意!一流高手知覺敏銳,萬一被追蹤到道觀,豈不連累我道觀!」

    青河道長不由震怒,唾罵道。

    丁十三被劈頭蓋臉一頓訓,本就覺得一肚子委屈。他聞言吃了一驚,不由仔細嗅了嗅身上,也聞到一股水草氣味。

    「道爺不用擔心。水腥草的氣味而已,經常下水,哪能不沾上點水草味。再說了,就算真有一流高手追蹤過來,也沒這膽子在寒山道觀撒野。」

    丁十三渾不在意。

    他經常在大河裡廝混,難免在河裡沾上一些魚腥草、水苦草的之類的難聞氣味,不會放在心上,也沒覺得不對勁。

    青河道長不耐煩,連連揮手,讓丁十三趕緊走人。

    「哼,那是自然,我師父寒山真人乃吳郡第一高人,誰敢來我寒山道觀鬧事!只要沒當場抓到你這個鐵證,王縣令來了也沒用。你立刻走,下次我再給你一頭肥羊的消息,彌補你的損失。」

    這次丁十三宰肥羊失手了,他也沒辦法挽回補救,只能讓這水匪頭子盡快離開。此事,不能有一絲一毫,牽連到寒山道觀的聲譽,否則師尊怪罪下來,誰也擔待不起。

    「這可是道爺你親口說的啊!」

    丁十三驚喜,卻擔心青河道長反悔。

    「快走!本道爺說話算話。」

    青河道長十分不耐。

    「行,行!說好了啊,一定要再賣我一頭肥羊!」

    得了許諾,水匪頭目丁十三這才戴起斗笠,匆匆翻牆出了道觀。這次肥羊沒宰成,反而損失了十多號手下,算是倒了血黴,也只能看下次找機會翻本。

    蘇塵隱藏在院外屋後的角落,聽著了青河道長和丁十三的這一番對話,心頭卻是震驚的翻江倒海。

    這青河道長可不是一般道士,是寒山真人的五大親傳弟子之首。

    平日寒山真人云遊四方,都是青河道長代替真人,在主持寒山道觀。

    蘇塵難以置信,堂堂寒山真人的首徒青河道長,居然和水匪勾結,利用道觀香火之便,掌握香客的外出行蹤消息,洩露給水匪,讓他們打劫,一起分贓銀錢。

    「通匪」可是大罪,是官府定下的殺頭大罪之一,僅次於「造反、謀逆、匪寇」等罪。

    最近這些年,吳郡十三縣內的災患頗多,流民四起,各縣的匪患也越來越嚴重,官府四處通緝水匪,嚴懲通匪之人。

    一旦查獲通匪,必定抄斬。

    蘇塵目中生寒,暗自不齒。

    當年寒山真人給他這毫無身世的小漁民治過病,救了他一命,他對寒山真人是十分敬仰。

    沒想到寒山真人的大弟子青河道長,卻給師父蒙羞,成了道士中的敗類。

    寒山真人這些年很少在道觀內,常年在外雲遊四方,神龍見首不見尾。這青河道長恐怕正是趁著他師尊不在道觀,才敢為非作歹。

    這青河道長才是這次大河劫殺的幕後黑手,比丁十三還可惡。

    只是,蘇塵很清楚,就算自己把這事情說出去,旁人也不信,反而會說他在詆毀青河道長,侮蔑寒山道觀的聲譽。

    通匪之罪,空口無憑,當然要拿到實物鐵證。

    蘇塵暗暗尋思著,青河道長這語氣,應該是和丁十三很少見面,那必定有密函來往。只有罪證確鑿,才能讓這青河道長無從狡辯。

    或許青河道長居住的這廂房內,可以找出密函,或是劫來的髒貨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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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仙凡 47火焰靈符

    蘇塵潛回道觀後院,在廂房後牆屏息潛伏著,細細聽著房裡面的動靜。想等青河道長離開,再入房內搜查。

    水匪頭目丁十三走了之後,青河道長便在房內的團蒲,手持拂塵垂眉低目,紋絲不動閉目打坐。

    蘇塵發現,這青河道長的氣息悠長,內功異常的深厚。

    據他所知,一流高手的感知力非常敏銳,遠在二流好手和三流武者之上。

    內功深厚的一流高手,可以將內家真氣灌注目內、耳內,令視力和聽力得到二三倍幅度的增強,數丈外稍有動靜便能聽到。

    當然了,一流高手的感知力,還是比宗師境高手差太遠。

    一流高手是靠的是中丹田的真氣來獲得增幅,而宗師境高手踏入上丹田內窺元神,獲得神秘的超凡感知力,那才是真正的恐怖力量,感知力輕易便能翻十倍。

    蘇塵發現自己的感知力,明顯要比青河道長這位一流高手強上許多。

    他可以在十餘丈外,聽到青河道長的悠長呼吸,而青河道長對他的存在毫無所聞。

    這也是蘇塵能夠藏身在遠處,聽到房內動靜的本錢。若非如此,他有十個膽子,也不會進道觀冒險竊聽。

    青河道長枯坐團蒲,閉目打坐許久。

    足足過了一炷香功夫,青河道長肚子咕咕響了一下,似乎內急,突然起身出了廂房,往道觀後院角落的一座茅廁快步而去。

    蘇塵藏身在後窗的屋簷下,蹲守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青河道長有任何動靜。

    他腿都快蹲麻痺了,想著要不要繼續蹲守下去。就在這時,他發現青河道長起身,離開了廂房,往後院的茅廁方向而去。

    蘇塵知道機會來了,立刻從後窗翻入廂房。

    廂房頗大,是一間高檔豪華的道士套房。也只有青河道長這樣的親傳徒弟,才有資格居住。

    書架上,擺滿了各色道家典籍。

    桌上擺放著筆墨、道書等物品。

    蘇塵在書架上小心的翻找,搜找青河道長和水匪丁十三勾結的贓物罪證。

    青河道長勾結水匪丁十三,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線索。就算沒有往來書信,最起碼贓物肯定是有的吧。

    丁十三搶劫富商帶回來的贓物,肯定要分給青河道長不少。而且,贓物往往並不容易脫手,需要先隱藏起來,慢慢找機會。

    蘇塵此時卻意外的發現,房內書桌的硯台上,放著一支火紅色的符筆,旁邊是一張精緻的黃紙,黃紙上勾勒了一個符籙。

    在道觀裡,道士們經常會畫一些神神叨叨的符咒,號稱燒成灰燼之後,喝水服下,可以「治百病、驅妖邪」,用來糊弄百姓愚民。

    蘇塵對這些是不信的,他也沒見寒山真人用符籙給自己治好過病。

    蘇塵瞄了一眼,這一看之下,目光卻意外的被這張符籙吸引住,幾乎無法從上面脫離。

    這個符籙上面,畫著一團火焰,透露著無比神秘玄妙的氣息,渾然天成。

    「這是什麼東西?」

    蘇塵驚訝,在藥王幫的藏書閣看過一些道書,自然見過道士們畫的尋常治病祛病的符咒。但眼前這個符文,顯然更那些尋常符籙不同。

    他仔細看這道符籙。

    很快,看出了一些端倪。

    在紙上寫這個符文的也不是普通的墨汁,似乎是硃砂混雜著不知名的材料,散發著一股很濃鬱的火燥之氣。

    蘇塵不由好奇,拿起這張符籙,用自己的超凡感知力去仔細探查,想探個究竟。

    剎那間,他感覺這張符紙裡面蘊含著一股火熱之氣,眼看著幾乎要噴發出來。強烈的燒炙感,傳遞到他的手上,幾乎要燒掉他的手掌。

    蘇塵大驚,連忙將它丟下。

    這張神秘的符紙,飄落回在書桌上,燒炙火熱之氣這才迅速收斂,恢復了原樣。

    「這張紙符裡,怎麼會藏著一團火焰?」

    蘇塵依然感覺自己的手掌好像被燙傷一樣,無比的震驚,不敢再用手去觸碰它。

    這符籙太神秘奇怪了,差點將他的手都燒掉,太危險。

    這絕不是道士們用來治病驅邪的普通符籙,他從未聽過,有這樣可怕的符籙。

    「要不要帶回去?」

    蘇塵遲疑了一下,可是沒敢再用手去碰它。

    不知道這符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萬一它又燒起來,只怕引火自焚。

    而且萬一鬧出大動靜,驚動了青河道長,必定遭到追殺。這寒山道觀內眾多道士中,肯定有一流的輕功高手。以他目前的身手,絕逃不出一流輕功高手的追擊。

    算了,還是先乾正事要緊。

    蘇塵想著,快速在書架上翻找。

    但都是一些道書典籍,沒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整個廂房很大,只來得及搜了不足三分之一的地方。

    此時,蘇塵突然隱約聽到,廂房二三十丈遠處,一道強烈的衣衫獵獵勁風響起,直衝廂房而來。

    「這麼快就回來了!」

    蘇塵心頭一驚。

    不好,莫非是陷阱?

    他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個念頭,不敢再停留,果斷的輕身一縱,輕巧的翻出後窗外,伸手在窗沿上一搭,他一個靈巧的翻身上了屋簷,無聲無息的落在屋頂上。

    蘇塵立刻貼身臥倒在屋頂,完全屏住呼吸,不敢動彈。默運《龜息訣》功法,將自己的呼吸、心跳降到最低。

    就在蘇塵翻上屋頂臥倒之後。

    廂房外,一股勁風迅速掠過數十丈遠,衝入廂房。

    「砰——!」

    廂房的門被一掌猛烈推開,青河道長的身影帶著一陣強勁烈風,衝入房內。

    他凌厲如刀的炯炯目光,掃過屋內的每一個角落,房梁、書桌、床底、櫃子、門後等各處,可以藏人的地方。

    但是毫無所獲。

    房內沒有人?

    青河道長不由凝起眉頭。

    之前,他不知為什麼,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總懷疑是不是有一流頂尖高手,追蹤水匪丁十三潛入了寒山道觀,發現了他的秘密,隱藏在附近窺視他的動靜。

    剛才他用了一個小小的詐術,借肚子咕嚕叫去了一趟茅房,卻在途中突然折回,想看看究竟有沒有人會出現在他的廂房內。

    但屋內一切井然如舊,掃視了一遍,也並未丟失任何東西。

    青河道長身為一流頂尖高手,對自己的輕功非常自信。

    以他的輕功之快,如果有人闖入廂房內絕對逃脫不了。哪怕是一流輕功高手,這麼短的眨眼功夫內,也不可能做到。

    「看來,應該沒人跟蹤丁十三進了道觀。是本道多疑了...若是有比本道還高明的一流高手,根本不會讓丁十三這蠢貨逃脫。丁十三遇到的所謂藥王幫高手,想來也是二流好手,不會比丁十三高明多少。」

    青河道長沉吟,覺得自己過於謹慎了。

    再說了,以寒山道觀在吳郡十三縣內威名赫赫,誰不敬畏?越是江湖高手,越不敢擅闖寒山道觀。

    吳郡五大幫派,是絕不敢派頂尖高手潛入寒山道觀。否則惹怒了師尊,對這些大幫派絕沒有半分好處。

    青河道長想到此處,安心下來。重新在團蒲上坐下,一動不動,閉目打坐。

    ...

    「這青河老道,居然姦詐狡猾,玩這一手陰招!」

    蘇塵臥在屋頂,心頭有些惱。

    幸好,他有提防,一直在聽著遠處青河道長的動靜。聽到數十丈外的風聲強勁,及時躍出廂房,否則這次就栽跟頭了。

    青河道長發現自己撞破了他和水匪丁十三勾結一事,肯定會殺他滅口,沒有僥倖可言。

    蘇塵沒有立刻走,在屋頂守了足足兩個時辰。

    沒想到,青河道長也死守在房內,絲毫沒有出門的跡象。

    「罷了,看來這次是得不到任何收穫了。先離開,慢慢再想辦法。」

    蘇塵無奈。

    他無聲無息的退去,從原路翻牆而出,離開寒山道觀。

    ...

    蘇塵出了寒山道觀,漫步走在繁華熱鬧的西門碼頭。

    西門碼頭上十分熱鬧,到處是販子走卒,各種瓜果、糕點、豆漿包子攤販在叫賣,好吃好玩的數之不盡。

    換做往日,蘇塵外出執行雜役堂的任務,路過西門碼頭的時候,總會花上一兩個銅板,點上一碗臭豆腐,或是桂花糕,美美的吃個過癮,算是犒勞自己一番。

    但蘇塵此刻心事重重,根本無心這些。

    離開寒山道觀之後,蘇塵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背心發涼儘是冷汗,知道自己這次潛入寒山道觀幹這些事,有些冒失了。

    除非有朝一日,他修成中丹田,成為一流頂尖高手,否則決不能正面跟青河道長交手。一流內家高手的實力太強,正面對抗絕無僥倖可言。

    青河道長利用寒山道觀代觀主之便利,私底下收集信徒香客的情報,勾結水匪們劫掠富商,這樣為非作歹,自然是十惡不赦。

    蘇塵自是痛恨。

    但他也奈何不了。青河道長乃是寒山真人的大徒弟,沒有確鑿的證據之下,誰也不會信。

    還是得小心謹慎行事,否則一棍打不死,必然會遭到反撲。

    古怪的是,這青河道長整日的一直守在廂房裡打坐修煉內功。除了上茅房之外,哪裡也不去。

    蘇塵根本找不到機會,潛入廂房內去翻找出罪證。

    除了通匪罪證之外,還有青河道長書桌上的那道神秘的古符文,也始終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那火焰符籙給他感覺太奇妙了,也不知是用來什麼的。

    可惜,他怕驚動青河道長,也不敢去拿。此符籙拿在手中,感覺好像隨時會燒起來一樣,神奇的令人震驚。

    不解開這個謎,他連睡覺都不睡不著。

    「看來,要從青河老道的房中翻出點有用的東西,還需慎重的仔細佈置一番,挑他不在的時候,才好下手。」

    蘇塵漫步走著,心頭暗自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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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仙凡 48算計

    蘇塵在西門碼頭閒逛,苦思許久也沒有想到好的辦法,能夠讓青河道長離開他的廂房,讓他有機可乘。

    回到藥王山莊的雜役堂,繼續幹雜役活掙錢,修煉中丹田。

    他現在是三流後期武者,再過三五日就能在體內誕生內家真氣,踏入二流境界。只是心中一直惦記著這事,不解決它,幹什麼都如同嚼蠟,不是滋味。

    蘇塵空閒時去藥王山莊的藏書閣,查閱道書,想找到那張火焰符籙的線索。可不管他在藏書閣的道典書籍上如何尋找,始終找不到任何相似的符文圖樣。

    越是如此,越是讓蘇塵心中如撓癢癢。

    這日,蘇塵心事重重來到姑蘇縣城東郊的城隍破廟,找阿醜玩耍散心。阿醜正在城隍廟修煉新偷學到的武技,見到蘇塵來了,不由高興,連忙拉著蘇塵切磋武技。

    兩人切磋半個時辰,精疲力竭之後,便在破廟的石階上歇息,閒聊著江湖上最近發生的事情。

    蘇塵忍不住將青河道長勾結水匪丁十三謀財害命一事,說了出來。

    這事情他也不敢跟別人提半句,會惹來殺身之禍。

    阿醜是他在姑蘇城唯一可以信任的好兄弟,遇到這種事可以商量一二。雖然未必能商量出什麼好主意,但二人總比一人想的多些。

    「什麼,青河道長勾結水匪,還有這種離奇的事情?」

    阿醜聽了臉都嚇白了,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是姑蘇縣城人,打小是天鷹客棧的小夥計,現在又是天鷹門苦役,經常會去寒山道觀裡拜一拜各路仙尊。

    雖然沒錢孝敬香火,但是從來將寒山道觀的道士們視為世外高人,敬畏不已,不敢有半分不敬。

    他哪裡想過,堂堂寒山道觀的代觀主青河道長,吳郡第一高人的大弟子,居然會幹出這樣卑劣無恥的勾當。

    「阿醜,你也不信?...唉,要不是我親眼所見,只怕李家上下數十口喪命大河就成了一樁無頭冤案。別人就算告訴我,我也不肯信。」

    蘇塵看到阿醜這樣震驚的神情,不由長嘆道。

    他對寒山道觀的崇拜和敬重,不在阿醜之下。若非寒山真人幫他診出那青石淚怪病,只怕他出生不久就死了,他對寒山真人是心存感激。

    最近這一二十年來,寒山真人在吳郡百姓人家的心目中蒸蒸日上,信徒遍佈吳郡十三縣各地,地位可謂是無人能及。不管是官府縣太老爺,還是吳郡五大幫的幫主,誰也比不上寒山真人的地位之尊崇。自然,連帶他的徒弟和道觀,在吳郡內都是聲譽極高。

    阿醜尚且如此驚疑,其他人聽到這種事情只怕更不會信,反而認為他在污衊。

    「其實,青河道長本身不重要。我最擔憂的,寒山真人會不會給他撐腰....否則就算藥王幫和天鷹門兩大幫派加在一起,也都不敢去招惹寒山真人,更何況是咱們這兩個小嘍囉。」

    蘇塵神色擔憂道。

    吳郡十三縣的江湖,敢去招惹寒山真人的,只怕還真沒有出生。

    「這倒是。」

    阿醜撓了撓頭,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蘇塵尋思了一會兒,認真道:「不管怎樣,我還是準備再去探一探這寒山道觀,看看能不能找出一點什麼來。要是什麼都沒有,我也就死心,不去多想了。」

    「塵哥兒,既然鐵了心要再去探寒山道觀,一定要帶上我!雖然我武技不高,但也能幫忙探風、放哨什麼的!」

    阿醜頓時興奮起來。

    他對青河道長和水匪勾結一事,其實也並不關心。但蘇塵準備再探寒山道觀,卻讓他感到無比的亢奮和驚喜。

    這就是傳說中的闖蕩江湖,風險巨大,緊張刺激無比。

    他在天鷹門幹苦役,偷學、苦煉武技,為的不就是這麼一天,能夠和蘇塵一起闖蕩江湖,笑傲天下。

    只是這一天來得比阿醜想像中還早一些,他也才剛剛突破三流境界不久,修為還是太低為了,還沒有準備好幹一番大事,只能先幫忙放風之類的小事。

    「嗯,等我準備好,過幾天叫上你一起去。」

    蘇塵點頭。

    他正缺幫手,阿醜雖然實力弱,但也可以在外圍幫上一些忙。探風、放哨之類,甚至故佈疑陣,引走追兵。

    ...

    蘇塵下了決心,再去一探寒山道觀。

    只是,這事情必須謹慎小心,做好萬全的準備。

    青河道長老奸巨猾,行事慎密,內功修為又非常深厚,遠比丁十三這水匪頭子難對付。稍有不慎,都會驚動這老狐狸,遭到瘋狂的追殺。

    得好好謀劃一番,才能下手,否則只會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蘇塵花了數日的時間,前往寒山道觀摸底探查。

    進入寒山道觀,非常簡單。

    寒山道觀的香客信眾很多,凌晨開門迎客到傍晚閉門謝客,不下數百、上千計的香客從姑蘇城和吳郡各縣而來,進進出出,甚至在偌大的道觀內遊覽,道士們根本不可能分辨每個香客的身份。

    蘇塵用香客的身份大搖大擺進道觀內,裝模作樣在觀內獻上一炷香,然後在觀內的各處走動,熟悉寶殿、藏經樓、庭院、假山、閣樓、廊亭,一草一木記在心中,也不用擔心會被懷疑。

    這幾日下來,他果然有了一些新的發現。

    道觀的前院鬆懈,道士們也不管。但是後院有小道士把手,禁止外人出入。

    蘇塵潛入後院發現,這青河道長的作息非常規律,居然極少離開所住的廂房。

    如果青河道長要長時間離開此地,必定吩咐三四名青年道士高手一起守在廂房外,寸步不離。幾乎都是一流高手,外人沒有絲毫機會可以潛入。

    其餘時間,青河道長整日就是在房內看一看道書,唸誦經咒,不離寸步。

    每日三餐的伙食,也都是其他年輕小道士送到他的房內。

    只有深夜臨睡前的時分,他才會偶爾離開廂房,前往遠處的茅廁解手。而且每日僅這一次,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便返回。

    這極其短暫的一盞茶時間,青河道長並沒有安排其他道士守著廂房。

    「這青河老道也太謹慎小心了,他估摸這一盞茶功夫別人也幹不了什麼,才會放心去解手...不過,這老道對這廂房嚴防死守的這麼厲害,恐怕裡面真藏有什麼贓物和貴重東西,他怕丟了不成?」

    蘇塵心中嘀咕著,越發堅定了再探之心。

    他花了數日功夫,徹底摸清了寒山道觀內的情況,以及青河道長的活動規律。

    每天深夜青河老道臨睡前那極短的一盞茶的時間,這是他唯一能夠出手的機會。

    「看來,再次潛入廂房不難。」

    「利用那短暫的功夫,搜找重要物品也不難。」

    「最難的,還是如何才能安全離開!」

    「我搜查這偌大的廂房,差不多要耗費半盞茶的時間。另外半盞茶功夫,用來逃離道觀。而青河老道,也差不多就要解手返回。

    以青河老道的小心謹慎和敏銳,恐怕很快就會發現房內丟失了重要的東西,必定全力追擊。

    假如他立刻就發現的話,那留給我逃離道觀的時間非常短暫。如何才能順利逃脫老道的追殺呢?」

    蘇塵心頭飛快的盤算著。

    那些東西涉及到青河老道的身家和性命,驚怒之下肯定會帶著寒山道觀裡的道士們,不顧一切的追殺出來。

    寒山道觀的道士們不少都是一流高手,而且擅長輕功。

    這短短的半盞茶的功夫,自己能逃多遠?

    蘇塵可不覺得,自己能跑得過這群道士輕功高手。

    半盞茶,恐怕自己頂多跑出二三里遠左右,這是他奔跑的極限。

    必須在這期間,迅速找一處安全而隱蔽起來,否則肯定會被道士們半途追上。

    蘇塵在寒山道觀周圍反覆踩點,精心計算逃離的方向和距離。

    以寒山道觀為中心畫一個圈,二三里的範圍非常小,只有「西門碼頭、姑蘇縣城」兩個方向最適合逃走。

    寒山道觀往西,大約走半裡,便是西門碼頭。從碼頭直接跳入大河,然後借助大河潛水,逃往鄉野荒郊之地。

    但是,姑蘇縣的鄉野地廣人稀,鄉里村民都是熟人,很容易排查出外人,並不容易藏人。人要吃飯,要住宿,這些都很容易暴露。

    如果寒山道觀的道士們發起狠來,一路在各鄉野的交通關卡要地,布下天羅地網,自己最後被抓到的可能性還是很大。

    而往東半裡,則可以從縣城西門進入城內,可藉繁雜的巷道逃命。

    姑蘇城裡有近十萬戶人家,最是人口繁華,是最佳的掩護之地。只要逃入縣城內,選一處合適的地方隱蔽,寒山道觀的道士們人手極少,想在如此大的縣城裡要找出一個「竊賊」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自己可以魚入大海,在縣城裡消失無蹤。

    當然了,除了這兩個撤離的方向之外,其實還有一個逃命之處,便是逃往藥王山莊。

    藥王山莊內有本幫的高手坐鎮,寒山道觀的道士們雖然勢大,但也無法硬衝守衛森嚴的山門,更別說搜查找人了。

    可惜的是,藥王山莊離寒山道觀,大約有五里遠。

    蘇塵並不覺得自己能一口氣逃回五里外的藥王山莊內,很可能跑出二三里,在半途上就被道士中的輕功高手們發現並且追上。

    「這樣看來,進入姑蘇縣城才是上策!人越多,難以追查,越是容易排除自己的嫌疑!不過,我得在縣城內,先找到一處穩妥的藏身之地才行。」

    蘇塵進入姑蘇城的西城門,又往城裡走了大約小半裡。心中一邊盤算距離,一邊尋找著合適的藏身之地。

    普通的民宅不便躲藏的,外人進入,很容易被住人發現。

    此時,蘇塵走到了城內街道口,最為繁華熱鬧之處。

    蘇塵抬頭一看,便看到街道口一座豪華奢靡的閣樓。閣樓前站著數十多名年輕貌美的姑娘,一個個打扮的燕枝招展,嫵媚動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4 00:20
我是仙凡 49踏入二流境界!

    蘇塵抬頭望向燈紅酒綠的青樓上懸掛的一副大匾招牌,不由心頭一動。

    「煙雨樓!」

    這座青樓很有名,是姑蘇縣城最高檔一座青樓,吳郡五大幫派之一馬幫的產業。

    蘇塵經常路過西門,自然是知道。

    因為有強勢的馬幫做靠山罩著,各路江湖豪客們不敢在這裡鬧事,就算寒山道觀的道士們也不能在馬幫的地盤上胡來。

    青樓的人流最是混雜,姑蘇縣城的達官顯貴、江湖豪客,富家公子和商人,甚至平民百姓,各種三教九流之輩,都會進出此地。

    每到傍晚時分便熱鬧起來,絡繹不絕,燈火徹夜不息。

    蘇塵對這個地方用來藏身,自是滿意。

    從西門城門進姑蘇縣城,這座青樓剛剛好在二里範圍之內,位置顯然是極佳。

    自己這麼一個藥王幫的底層弟子,在這種魚龍混雜之地,毫不起眼,名正言順的躲藏在裡面,暫避一個晚上。

    等這一波的風頭過去,道士們放鬆追逃之後,他再伺機逃回藥王山莊去。

    蘇塵唯一感到有些肉痛的是,青樓是揮金如土的地方,只怕是要破費一些銀兩。

    他盤算著,苦笑:「煙雨樓,最是方便混淆耳目,洗脫嫌疑。罷了,為了安全,只能耗費一點銀兩了。」

    ...

    蘇塵並未急著動身,繼續為夜探寒山道觀做各種細緻準備。最重要的一個準備,那就是盡快突破二流境界,迅速提升一下自己的實力。

    蘇塵已經感覺到自己的中丹田內,隱隱有微弱的氣感,應該也就是這兩三日之內的事情。

    但這氣感又很快消失,若隱若現。

    這是即將誕生真氣的徵兆,可總是差了一點。

    這日,蘇塵在藥王山莊,自己的住處,如往常一樣服下一碗補氣參藥湯之後,便開始默運大周天,感悟著體內的真氣。

    不多久,他再次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氣感。

    蘇塵不敢怠慢,立刻內視自身所有的經脈。

    他驚奇的在自己的中丹田之中發現了一些微量白色氣霧。這些白色氣霧黏在中丹田的壁上,如冬日呼出的水蒸汽一樣,滲了出來。

    蘇塵剛開始還疑惑,那是什麼東西。

    尋常的二流武者因為無法內視,是完全看不到自己體內狀況,也不知道內家真氣是什麼樣子,沒武者說清楚過真氣長什麼樣子。只知道體內丹田中有強烈的氣感,卻說不出那是什麼。

    「莫非,這是真氣?」

    蘇塵腦中靈光一閃,醒悟過來。

    他能夠內視,所以能夠第一時間看到,丹田洞壁上比往日多出來的這些奇怪的白色氣霧。

    這應該就是最原始的霧態真氣,附著在壁上,尚並未形成一股真氣流。

    蘇塵小心翼翼的嘗試著,將這些白色氣霧收集起來,讓它們凝聚在一起。他驚喜的發現,這些氣霧果然可以凝聚,並且形成一縷微弱的真氣流。

    只是這股剛剛誕生的真氣流,太微弱,如果不小心呵護的話,甚至容易渙散,在丹田之中再度消失掉。

    很多三流後期的武者,就是因為無法「內視」自身,看不到這一絲絲微弱氣流,難以將這微弱的白色真氣呵護長大,導致功虧一簣,境界陷入遲滯,無法踏入二流境界。

    蘇塵小心的呵護著這一絲微弱白氣,讓它沿著體內七經八脈在不斷的大周天循環,不斷的汲取沿途經脈中的白色氣霧。

    就這樣,每循環一週,這一絲真氣流汲取了血脈壁上的那些白色氣霧,又增強變粗了少許。

    這樣連續十二經脈大周天循環之後,它終於壯大了十多倍,成為一縷穩定的真氣流,在經脈之中緩緩運轉著,最後回到中丹田內,氣沉於丹田之中。

    「中丹田,內家真氣!我終於邁入二流境界!」

    蘇塵大為振奮。

    他自成為雜役堂弟子以來,耗費長達一年半的苦修,終於順利突破二流境界,正式成為一名江湖二流好手。

    他花了幾個時辰,嘗試著真氣的各種用法,讓自己熟悉這種新的力量。

    江湖中人對真氣的研究,可以說是非常透徹。內家真氣的妙用無窮,只要它流向哪裡,便能大幅增強哪裡的力量。

    真氣聚在眼部和耳處,根據雄厚程度,可以讓武者的視力和聽力小幅增強,最高約達到三倍左右。

    真氣凝聚在拳中,能形成拳罡之氣,拳勁更為霸道。如果真氣灌注入刀劍之中,那自然也是大幅增強殺傷力。

    真氣凝聚在足底,能健步如飛,速度增快不少。

    可以說,正是因為真氣帶來的諸多好處,才讓二流好手實力得到一次全面提升,得以一舉凌駕於三流武者之上,成為江湖的中堅力量。

    至於二流好手和更強的一流高手之間,本質上並無區別,都是修煉中丹田,僅僅在真氣量的雄厚上有明顯的差距。

    在此之後,武者只有踏入宗師境內窺上丹田,才能有下一次的本質飛躍。整個吳郡十三縣的江湖,能夠達到此層次的寥寥無幾。

    這次突破二流境界,非常及時,令蘇塵再次夜探寒山道觀的底氣增強不少。

    ...

    蘇塵突破了中丹田境界,已經將各方面,都差不多準備妥當。他準備就在今晚深夜時分,再探寒山道觀。

    他也不知道,在青河老道的廂房裡,能翻出一些什麼東西來。最不濟,把那張一團火焰的符籙偷出來,琢磨一下,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神奇。

    所謂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蘇塵不想等太久,怕時間拖久了猶豫不決,反而沒有勇氣再去一探寒山道觀。

    算好時辰,蘇塵在傍晚時分,來到姑蘇縣城街道口的煙雨樓前。

    他需要先來此地,預先佈置一番。

    這是算計的關鍵一環。

    他得在煙雨樓留下足夠多的人證和物證,證明他今晚就待在青樓裡,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青樓,去夜探寒山道觀。得手之後,再神不知鬼覺返回這煙雨樓。

    如此一來,哪怕有道士們發現丟了東西,追到此地,煙雨樓的人都可以為他作證,自己今晚就待在青樓之中。

    寒山道觀裡不管是丟了任何東西,都跟他無關。

    ...

    傍晚時分,恰是煙雨樓門前車水馬龍,熱鬧非凡,鶯歌漫舞之時。

    大門口,一名老鴇帶著數十名姑娘們,打扮的花枝招展,笑迎著姑蘇縣城的各路富家公子、江湖豪客光臨,忙得不亦樂乎。

    在樓內,十多名青樓護院打手們也留心的盯著每一個進出客人,以防有不長眼的在這青樓裡鬧事。

    蘇塵鼓足了勇氣來到煙雨樓前,臨頭,看到煙雨樓內那靡靡的胭脂氣,卻有些臉紅,駐足不前。

    雖說江湖人難免會跟青樓打交道,但他以前從未來過這地方,心中忐忑。

    青樓門口的那老鴇閱人無數,那是何等的眼尖,一看有個藥王幫的十四五歲摸樣的少年郎,在不遠處一副羞澀忸怩之態張望,便知道是個青澀的雛兒,未經過人事,怕是有心逛青樓,臨頭了卻不敢進來。

    「哎呦,這位小哥兒一看就眼熟親切,咱煙雨樓這裡的姐妹們可日思夜盼,等你十多年了,可算盼著了你來了!」

    老鴇連忙揮著一塊香噴噴的繡帕,快步上前,笑容滿臉的熱情招呼,拉著蘇塵就往青樓內走。

    「這~...你們這都能做什麼?」

    蘇塵靦腆道。

    「哎呀,瞧您說的,哪樣不能幹啊!豪放一點的江湖豪客、商賈富豪,最喜歡讓三兩姐妹陪喝花酒啊,文雅一點顯貴、富家公子們喜歡聽清倌人彈琴唱曲啊,風流才子們最喜歡懂吟詩誦詞的姐妹,玩得盡興之後,自然是姐妹們陪你共度今宵良緣!

    咱煙雨樓的姐妹們十八般舞藝樣樣精通,鶯歌燕舞,什麼都能幹,檔次更是有從一兩到一二百兩,還不是包你滿意為止啊!你這是要讓姐妹兒作陪喝花酒,還是想聽清倌人彈琴奏曲?」

    老鴇笑道。

    蘇塵想了想。

    他不好酒,也不懂吟詩誦詞。至於共度良宵,這個什麼的...就算了吧。這樣一來,也只有聽琴可選了。

    他有點靦腆問道:「呃...聽琴,不知多少錢?」

    「聽琴的話,最低一兩銀子起步!」

    老鴇打量蘇塵的一身藥王幫底層弟子裝束,知道這是剛入江湖的雛兒,通常手頭不會太闊綽,估計兜裡有個幾兩銀子,就已經是頂天了。

    不過,一回生二回熟,銀錢少不要緊,日久常客才是生意。

    她生怕蘇塵不懂青樓的規矩,胡亂來,詳細說道:「不過,李媽跟你說啊,青樓有青樓的規矩。你要聽清倌人的彈琴,那就是聽琴兒的價錢。想要姐妹作陪喝花酒,或者共度良宵,那可得另算,各有各的價錢。

    而且,清倌人並未出閣,是只賣藝不賣身,咱這裡未出閣的姑娘身子可是金貴的很。這是馬幫的場子,小哥切不可亂來。其她的姐妹兒則隨意挑,你若在樓裡看中那位,只需跟李媽說一聲就行了。」

    蘇塵聽了,心頭暗暗咋舌。

    聽琴最低一兩銀子起步!

    這青樓果然是銷金窟,姑蘇縣城的尋常百姓一戶人家,一月下來就掙一兩銀子而已。拿出一兩白花花的銀子,只為聽清倌人彈琴,這不是百姓能消費得起。

    也只有姑蘇城的那些富商、江湖豪客、富貴公子哥們,才在煙雨樓玩得起。

    「聽李媽給你介紹一位好的。咱煙雨樓新近有一位出道的姑娘,耗費三四年時間才培養出的清倌人!

    她名喚阿奴,十四歲,善長古琴和琵琶。只因剛剛出道,雖琴術好,但價錢低,只收你一兩白銀。不如讓她為你彈上幾曲,消遣消遣,如何?」

    老鴇熱情的將蘇塵帶往煙雨樓的三樓,一間頗為寬敞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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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