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我是仙凡 作者︰百里璽 (連載中)

 
V123210 2017-10-31 17: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8 1443347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4 00:20
我是仙凡 50阿奴小姐

    蘇塵點頭,倒也不介意是不是新出道的清倌人,只要讓他在青樓待上一晚就行了。

    李媽樂滋滋,推門進了閨房。

    蘇塵入得房內,胭脂淡香撲鼻而來。

    這是頗為高檔雅閣內,陳設自然不會寒磣。朝閨房內望去,粉色紗簾,綠色帷幔,房內裝飾簾席屏風都精美別緻。

    兩側書檯,琴棋書畫,筆墨紙硯一應俱全,還有其它擺設的典雅瓷器。

    在一道紗簾帷幔後面,朦朧可見一名年約十四歲的白色素衣嬌柔少女盤膝而坐,一雙白玉小手輕扶琴案,緩緩修習著琴術。

    顯然,這裡是煙雨樓內一處難得的安逸清靜之地。

    阿奴姑娘雖是新出道的清倌人,但這起步的價錢卻很高。

    一兩銀子足足是一千枚大銅錢,抵得上縣城裡人家苦幹幾個月的活掙到的錢。那可真不是誰都願意掏這個錢,花出一兩銀子在這裡聽上清倌人彈上一首小曲的客人,自然是很少。

    況且,這還是一位剛剛出道,尚無名氣的清倌人。偏偏定價還這麼昂貴,又沒有熟人捧場,養在深閨中人不識,至今沒有做成一單生意。

    若非蘇塵是江湖新人,不懂青樓的行情,恐怕這樣的價錢根本無人問津。

    老鴇李媽樂滋滋的吩咐,讓蘇塵在這裡坐著,便退出了閨房。

    蘇塵微微點頭,也不多話,只在房內一副團蒲蓆地坐下,靜心聽琴。

    隔著一層淡若薄紗的粉色帷幔,隱約可見對面那位少女秀美的容顏,頸脖間晶瑩似雪的肌膚若隱若現,氣氛有些微妙。

    「客人貴姓?」

    少女的聲音輕甜柔弱,令人聽著十分舒服。

    「姓蘇,名塵。」

    蘇塵道。

    少女撥弄琴弦的玉指,輕顫了一下,撫平琴弦,很快平靜。

    「那公子想聽什麼?」

    少女又問道。

    「姑娘喜歡彈什麼,我就聽什麼吧。」

    蘇塵不太懂琴曲,也不挑剔,來這裡只是為了預備好一個藏身之處。等他從寒山道觀裡出來,也好在此藏身。至於聽琴,只是順便打發一下時辰。

    「好,那便為公子奏兩曲《高山流水》吧,乃是俞伯牙鼓琴遇鐘子期,知音難遇的名曲,望公子能喜歡!」

    素裝少女尋思了一下,應諾,徐徐彈奏著。

    琴音空靈,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忽而迴旋婉轉,如山澗清澈的溪流泉水,嬉戲無拘,奔騰跳躍,清脆短促,如空谷幽靈一般清新脫俗。

    過了不久,素裝少女奏完兩曲。

    她抬頭看帷幔對面,蘇塵依然一副正襟危坐著,不由輕笑道:「公子也是個雅人,能枯坐著聽上半個時辰,算是難得!換成別人,恐怕早就坐不住了。」

    隔著一道粉色帷幔,蘇塵依然能感受到素裝少女這一笑的嫣然嬌美,果然是煙雨樓耗費數年心血,精心培養的妙曼清倌人。

    但蘇塵哪是在聽琴啊,只是消磨時辰而已,笑了笑道:「阿奴小姐琴術精湛,令人心曠神怡。對了,久坐傷神,不介意我點上一炷香,提提神吧?」

    「公子雅興,無妨!焚香彈琴,這是上乘琴道,別有一番意境。桌上便有香台,櫃子裡還有幾支檀香,是我昨日用剩下的。」

    阿奴訝然一笑道。

    蘇塵尷尬笑了笑,他可不懂什麼焚香彈琴。

    只是另有所圖而已。

    他從桌上取來一盞香燭台,用的不是檀香,衣袖中不動聲色的滑落出一支藥香,插在燭台上點燃,青煙縈繞,裊裊如霧。

    一縷清香渺渺,在房內縈繞。

    阿奴姑娘在帷幔後,繼續扶琴彈奏,聞著燃香,小片刻之後不知不覺一股睡意襲來,竟伏在琴案沉睡了過去。

    蘇塵早知會如此。

    這支藥香是他用草藥特製的,有強烈的催眠之效,聞著很容易會睡著過去。

    這株香會燃燒許久,可以保證阿奴在一個時辰內醒不過來。

    蘇塵見她睡著,便立刻一條黑巾蒙上臉,迅速翻窗出了閨房。

    一個時辰足夠他夜探寒山道觀,並且從容的返回煙雨樓。

    ...

    入夜。

    蘇塵化作一道靈敏的黑影,如山貓一般從煙雨樓的窗戶後面出去,避開青樓的眾多護院打手,無聲無息的出了煙雨樓。

    出了縣城西門,他很快便來到寒山道觀的院牆外,一處偏僻無人的角落。

    此時,夜色已深,寒山道觀已經閉門謝客,沒有信徒香客出入。

    只有守更的小道士,在道觀內守夜巡視。

    「塵哥兒,這兒!」

    阿醜早就守在院牆外,一個陰暗的角落,看到蘇塵來了,神色興奮低聲招呼。

    「嗯,阿醜,東西準備好了嗎!」

    蘇塵點頭。

    「帶了!」

    阿醜得意的拍了拍旁邊的一個雞籠,裡面裝著一隻大公雞,用草繩捆住了它的啄、爪和翅膀,免得它咯咯亂叫,發出聲響。

    「好!我先潛入道觀內守著。那青河老道作息怪癖,在三更之後上了茅廁才會入睡,我大約還有小半個時辰就動手。

    你仔細聽著縣城裡的打更人的鑼聲,聽到第三更鑼響,便立刻將雞殺了,提著它將血從院牆一路滴到西門碼頭的大河處,將雞丟入河中。

    做完這些之後,你不要在碼頭逗留,也別回這裡等我。立刻回縣城躲到天鷹門總堂,半個月之內你都別再出門,一切等這陣風頭過了再說。」

    蘇塵看了一下天色,仔細吩咐。

    阿醜實力太弱,唯一能辦他做的,也只有布下疑陣,幫他誘敵。

    深更半夜,這些新鮮灑落的血液,肯定會引起道士們的注意力,將道士們引向西門碼頭的河邊,這樣可減少許多追兵。

    「好,記住了!塵哥兒你千萬小心,你可比我危險多了。」

    阿醜認真的點頭。

    此時,寒山道觀,朱紅大門緊閉。道觀裡冷清了下來,幾乎沒什麼人走動。只有少數道士在守更,各處巡邏,以防火走水。

    蘇塵翻牆而入,憑藉自己的超凡感知力,避開方圓十餘丈內的明崗、暗哨和巡邏,小心的往青河道長居住的向後院潛行過去。

    青河道長本身就是一流高手,再加上寒山道觀內還有其他一流高手道士,以及頗多的二流好手道士,隨便驚動了哪一個,都會導致功虧一簣。

    不過,或許是因為寒山道觀一向太安全,是姑蘇縣城一帶最為聖穆之地,比姑蘇縣衙還莊嚴。

    幾乎從來沒有竊賊敢來寒山道觀鬧事,盜竊之類事情自然是少之又少,巡邏守更的小道士們平日都比較鬆懈,守夜也只是隨意看看,以防火為主。

    蘇塵順利的潛行到了青河道長的廂房外。

    廂房內的書桌上,已經點起了幾盞明亮的油燈。

    青河道長在房內團蒲,盤膝而坐,翻看著一卷道書經文。坐了半響,偶爾動一動,喝上一口茶水。就這樣,足足半個時辰,在房內枯坐著。

    蘇塵也在外面耐心的等著。

    他這些天早就摸清楚了青河道長的作息,再過一小會兒,青河道長就應該起身去茅廁,一盞茶的功夫,再返回廂房。

    這是他下手的唯一機會。

    蘇塵耐著性子繼續等待著。

    又過了一小會兒,從姑蘇縣城方向,隱約傳來守夜人敲打三更的銅鑼聲。

    青河道長果然聞聲伸了一個懶腰,站起來,出了廂房,虛掩上房門,往後院角落的茅廁而去。

    蘇塵聽腳步聲走出四五十丈之外後,這才迅速從窗戶一躍,翻身進了房內。

    一盞茶功夫很短暫,必須抓緊。

    蘇塵將自己的超凡感知力全放開,掃過廂房的每一處角落,全力搜尋房間內任何可疑之物。

    廂房頗大,是一間很高檔豪華的道士臥室。

    書架上,擺滿了各色道家典籍。桌上擺放著筆墨紙硯等物品。

    但是蘇塵往桌上看,卻發現他上次來時,所見到的那張火焰符籙,已經不見,也不知道藏哪裡去了。

    蘇塵不由暗道一聲可惜。

    他飛快掃了一眼書架、櫃檯,以他視力感知之敏銳,十丈內任何細微異常之處都可以發行。

    但並沒有他所想要找的東西。

    信函,沒有!

    貴重品、贓物之類的東西,依然沒有!

    床榻底下,更是空蕩蕩的。

    這些通通沒有,這間房內家居擺設也很簡單,幾乎什麼沒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所能找到的,都是一些尋常的道士日用之物,道袍衣衫。

    連稍微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似乎一派清廉道士作風。

    但青河道長勾結水匪丁十三幹了那麼多事,怎麼會沒有錢財,那些錢財藏哪去了?

    「不可能啊,如果沒有重要的東西,這青河老道為什麼天天守著這廂房幹什麼?甚至他白天離開時,也總是派三五個至少一二流境界的青年道士弟子守在門口,這裡必定是一處機要之地。否則,根本無需派人守著,這不合理!」

    蘇塵有些疑惑。

    他突然想到,很多江湖故事之中,會有密室、暗櫃、地道之類的地方,用來收藏重要物品。

    莫非,青河道長的房內也有此類密室?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1:48
我是仙凡 51機關密室

    蘇塵想到此處,立刻在四面牆體摸索了起來。

    他手碰到四周的牆壁,超凡感知力也隨之滲入牆內,至少達到一二尺深,直接「內視」到牆內部。

    他立刻驚奇發現,其中一面牆體內,果然藏著有一間不小的暗室。

    但是牆面上光禿的,怎麼打開來?

    蘇塵感知力沿著內部的牆體,朝四周蔓延開來,仔細搜尋。很快發現,牆後有一個轉盤機關,通過一條鐵索鏈,連著廂房牆角的一座固定燭台。

    「原來開關是在這裡!」

    蘇塵暗喜,閃步來到燭台前。

    這座點著燈盞的燭台,就是密室的機關鑰匙。

    蘇塵發現,這座燭台可以轉動,在轉動到恰當的位置,可以開啟密室。

    燭台上有灰塵,用手碰觸,容易留下手印。

    蘇塵小心的用一塊布,包裹住自己的手掌,手握著燭台,超凡感知力也立刻滲透入其中。

    他很快「看」清楚裡面的構造。

    這座燭台居然也頗為複雜,是一種圓盤螺旋的機關結構,如渾天儀,可以左右旋轉。裡面輪、軸、鉤、聯鎖桿、制動裝置和鎖合,非常精密的機關,令人歎為觀止。

    每次旋轉都有刻度,需要轉到一定的刻度,才能打開。

    如果尋常人,就算知道這燭台是一道機關,可以開啟牆壁暗室,也一樣束手無策。

    因為根本不知道機關是如何設計的,需要如何轉動,才能開啟。弄錯了機關,打不開,只能乾瞪眼。

    哪怕是高手,沒有半個時辰以上,也破解不了這道燭台機關的奧秘。

    但這絲毫難不倒到他。

    蘇塵用感知力仔細探查,發現機關上,留有曾經轉動過的舊痕跡。他琢磨了一下,按照這些舊痕跡,順著扭動了三圈半刻度,又逆著扭了一圈半刻度,將燭台按了下去。

    「咯!」

    伴隨著一聲輕響,密室牆體無聲的打開。

    這密室牆體外面看似青磚,裡面卻是一塊堅硬澆築鐵板,從外面根本無法靠蠻力打開。

    「開了!」

    蘇塵驚喜,小心進入密室。

    這座密室並不大,大約數丈左右大小的空間。探查了一番,並無兇險的機關暗器,他這才進去。

    密室地上,放著十口沉甸甸的青銅寶箱子,有的裝的太滿,連箱蓋都沒蓋上。

    蘇塵打開這些寶箱一看,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一口口的寶箱,裡面全堆滿了金光閃閃的金錠子,還有寶光四射的珠寶,彩光四溢翡翠、瑪瑙,寶玉,夜明珠等貴重之物。

    蘇塵用力抬了一抬其中的一口寶箱,發現以他二流好手的力道,使足了力氣依然是紋絲不動,根本搬不動。

    這隨便一口寶箱,也至少是上萬兩重的黃金吧。

    這整整十口寶箱的金銀珠寶是什麼概念?恐怕吳郡的五大幫派,也沒有這麼有錢吧。

    「這麼多金子!」

    蘇塵吞嚥了一下口水,腦子發暈,什麼時候見過如此龐大的金銀財貨,驚得眼珠子都瞪圓了。

    他這輩子只跟銅板打交道,最多的時候也不過身懷幾兩碎銀而已,連一錠金子都沒摸過。

    而這十口寶箱子裡,隨便拿出一錠十兩的金錠,都比他這輩子見到的錢財更多。

    這每一口寶箱內,還放著一冊厚厚的賬簿。

    蘇塵還以為是青河道長和丁十三分贓的賬簿,連忙驚喜的拿起來翻看。一看之下,卻是大失所望。

    賬簿上清晰的記載著,這是香客信徒們每日進獻的香火錢,兌換成的金銀珠寶,囤積在這裡。

    「這如此龐大的財富,居然都是寒山道觀香客信徒捐獻?!」

    蘇塵腦子快轉不過來。

    不過,寒山道觀的香客信眾極多,每日都有源源不斷的香火錢。道士人少,香火旺盛,自然富得流油。如果這些寶箱的金銀,是寒山道觀的數十、上百年積蓄的財力,倒也不意外。

    蘇塵拿起一錠十兩重的金錠子,在手中沉甸甸的。

    這些金銀珠寶太沉重了,裝上一小袋就有數十、上百斤沉重,一口箱子何止上萬兩黃金,根本帶不走。

    要是兜裡裝上一袋,恐怕他連寒山道觀都出不去,就會被道士們抓住。

    蘇塵想了想,這些可不是他冒大風險潛入此地的目標。

    在密室之中繼續翻找起來。看看有沒有其它什麼更好的東西。

    他無意間,碰觸到暗室的牆壁,感知力滲入其中,驚訝的發現,密室之中的牆體上,居然還有一個小小的暗櫃。

    這暗櫃保存的非常隱秘,和牆體青磚一色,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除非是一塊磚一塊磚敲打,才能聽到空腔回聲。

    蘇塵連忙抽出這個暗櫃。

    「嗽——!」

    暗櫃內,閃耀著一陣刺眼的金玉之光,幾乎讓蘇塵睜不開眼來。

    蘇塵不由瞇起眼,伸手遮擋,再看,卻發現暗櫃裡面平放著一卷金光燦燦,靈氣十足的玉簡。

    他神色驚訝,小心的拿了起來。卻發現這並不大的玉簡,落在手中出奇的沉重,估摸至少有十斤重。

    這玉簡書籍一共是十八枚玉簡,每一枚都有半尺長二寸寬,用昂貴的金線穿孔,一一串了起來,就像是一卷古老的玉簡書籍。

    每一枚玉簡都鑲著金邊,色澤溫潤,毫無瑕疵,顯然是極品美玉。

    蘇塵訝然。

    他以前從未見過如此金貴,用極品美玉製成書簡,編製成的一冊書卷。但是這卷玉簡書籍上沒有任何文字,也看不出是做什麼用途的東西。

    「這玉簡看上去像一卷書籍,卻沒名字,是做什麼用的?」

    蘇塵有些心疑。

    這玉雖是極品好玉,但這十口箱子裡都是珍貴的金銀珠寶,也有不少絕美的玉珮。按理,根本沒有必要單獨用暗櫃,將這卷玉簡之書分開存放吧!

    這玉簡書籍比這十口寶箱金銀珠寶,藏的還更嚴實,莫非是什麼寶物,生怕被人發現?

    蘇塵暗道。

    如果有盜賊發現了這間密室,恐怕忙著盜竊搬運這十口箱子的金錠和珠寶,根本無暇顧及到牆上暗櫃,還藏著這麼一卷奇怪的玉簡書籍。

    這樣看來,這玉簡的價值,還在這十口箱子金銀珠寶的財貨之上。

    「這應該是一件好寶貝,份量也輕,帶回去仔細研究一番.....這青河老道丟了這東西,也不知道會不會急的火燒眉毛,被氣死!嘿,這賊老道要是被氣死,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蘇塵抿著嘴琢磨了一下,想到此處,立刻將這冊玉簡書籍用布包好,塞入自己的懷中藏好,隨手關上暗櫃。

    蘇塵仔細搜了暗室的每一個角落,居然沒有發現青河道長和丁十三勾結的信函、財貨之類的東西,這讓他頗為懊惱。

    蘇塵正失望,想離開密室。

    突然,他一拍腦袋,想起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這次來夜探寒山道觀,在青樓聽琴,肉痛的花掉了自己身上最後的一兩銀子,他已經成了窮叮噹響的雜役了。

    但是仔細一琢磨,這不對,不該自己掏這筆銀子!

    他這筆逛青樓的開銷,完全是為了姑蘇百姓斬姦除惡,因青河老道而起,自然要找青河老道報銷一下。

    想來,青河老道也是明事理的人,知道別人行俠仗義那也是要花錢的,理應墊付這筆青資。

    蘇塵做事一向講良心,明道理。

    他想到此處,立刻順手從一口寶箱內拿走幾錠沉甸甸的十兩制式金錠,塞在懷中。掰碎當碎金來用也方便,不像珠寶不好出手。

    也不多拿。

    倒不是替青河老道省這逛青樓的公差錢。

    只是這金子太沉,會嚴重的拖累他的身手,而且太多金錠子在懷兜裡很容易碰撞發出清脆聲響,深夜裡容易驚動道觀裡守夜的道士。

    蘇塵心滿意足的出了密室,原本還想著在廂房內繼續找一找,看看是否有遺漏之處。

    此時,卻聽到七八十丈外的茅廁,傳來茅廁開門,地面傳來清晰的木鞋腳步聲。

    蘇塵不由的一驚,這一晃的功夫已經一盞茶時間過去了,再待下去,青河道長就要從茅廁回來了。

    「也罷,這次就探查到這裡。如果青河老道沒有發現丟了東西,過幾個月我再來這寶室逛一逛。」

    蘇塵立刻一閃退出密室,然後小心的轉動燭台,將密室關上。以免被青河道長立刻發現有人進入廂房。

    他翻身躍出窗外,也不停留,飛快朝寒山道觀的院外潛逃而去。

    蘇塵也不知道,青河道長會不會發現有人潛入了他的廂房。

    但萬一青河道長震驚狂怒的發現廂房遭竊,以這老道的一流功夫,輕功又高,追起來肯定是速度極快。

    他必須立刻走,撤往姑蘇縣城的煙雨樓,不能在寒山道觀內停留。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1:48
我是仙凡 52江洋大盜

    蘇塵身法靈巧,如一隻無聲息的野貓在庭院、閣院之間行走,避開道觀內巡邏守更的道士,來到院牆邊。

    他一個翻身,到了道觀院牆之外,不由鬆了一口氣。

    看來今晚之行,還算是頗為順利。

    只要潛行回到姑蘇縣城的煙雨樓,就徹底安全了。

    蘇塵看到,院牆外地上已經有一滴滴的生鮮血跡,延伸向西門碼頭河道的方向,消失在河道之中。

    這是阿醜在三更天,用大公雞灑下的新鮮雞血,尚未凝固,用來迷惑和誘敵,他人應該已經回天鷹門總堂去了。

    蘇塵立刻往姑蘇城而去。

    ...

    青河道長如往常一般,上完茅廁,回到廂房,便打算就寢歇息。

    剛踏入房內,他便皺眉。

    一流頂尖高手對氣息是非常敏銳的。

    尤其是這是他的寢室廂房,他對這裡的一桌一椅一書,哪怕是角落的塵埃,都是無比的熟悉。

    房內極少有外人允許進來,外來的異常氣息侵入,很容易被察覺到。

    雖然房內一切如舊,但他本能的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似有新鮮的氣息闖入過,令房內熟悉的氣息,變得紊亂了一些。

    青河道長凌厲的目光掃過廂房內。

    房內書架、桌子上並無異常,沒有翻動的跡象。

    或許也可能被翻動過,但被小心的恢復原樣,看不出動過的痕跡。因為他經常會擦拭,桌台上沒有灰塵,翻動了也看不出什麼來。

    突然,青河道長目光落在牆角的一座燭台。

    這座燭台經常會點燈,但他從不隨意擦拭,檯面留下了些許灰塵。但現在,灰塵有被布輕微擦過的痕跡。

    雖然來人很小心沒有留下指紋,但抹去了燭台的少許灰塵,顯然是不久被人動過。

    「有人碰觸過這盞燭台,打開過密室?!」

    青河道長神情一驚,閃步來到燭台前,便想要打開密室,進入裡面看看,有沒有失竊丟東西。

    「且慢,會不會是引蛇出洞?」

    青河道長想到另一種可能,猶豫了一下,停下。

    哪怕有人碰過燭台,沒有一兩個時辰反覆的轉動和嘗試,那也打不開這道機關。他擔心有人躲在暗處偷窺,故意引誘他打開燭台密室,好記住開啟密室之法。

    但這寒山道觀內一流高手多達數十位之眾,誰敢在此地放肆~!

    青河道長還是決定立刻開啟密室,看看有沒有丟東西。他飛快的將燭台,左轉三圈半,右轉一圈半,按下去。

    「咔!」

    密室門打開,裡面十口滿滿的寶箱,金銀珠寶光芒璀璨,幾乎裝不下。

    青河道長看到這十口寶箱內滿滿的萬兩黃金尚在,不由鬆了一口氣。

    金銀珠寶分毫未動,應該沒人進入密室。

    如果有江洋大盜轉動燭台,打開了密室,看到這數以萬計的金銀珠寶,豈會不生貪念?肯定會在狂喜之下,拿走大量的金銀珠寶。

    但是,青河道長看到寶箱尚在,並沒徹底放心,又打開暗室牆壁上的一個更為隱蔽的暗櫃。

    這裡面藏著一件奇珍靈寶,那才是整個寒山道觀最重要的寶貝,是舉世無雙之物,師尊的心頭肉。其它十口寶箱裡的金銀珠寶加起來,也不如此物重要。

    青河道長小心打開暗櫃查看。

    這一看之下,他整個人都頭皮發麻,瞳孔中閃過一道驚悚恐懼之色。

    暗櫃裡面的那卷玉簡靈書,已經不翼而飛。

    「靈書,失竊了!」

    青河道長渾身汗毛立起,嚇得亡魂大冒。

    他才出去茅廁一盞茶功夫而已,密室居然失竊,丟了最重要的寶物。

    如果別的東西丟了,哪怕是密室裡一口萬兩黃金的寶箱子失竊,那都是一般的損失,他可以用自己的私財儘量彌補回來。

    可是,那卷玉簡靈書,可是師父寒山真人的傳家寶貝,絕世珍寶。

    哪怕是整個吳郡十三縣內,也沒有任何東西,比得上這件寶貝更有價值。

    師父每次出門遠遊,必定叮囑,要小心看管這密室,靈書不容有失。

    如果師父外出遠遊回來,研究靈書,發現玉簡靈書丟了,那他怎麼向師父交代?

    怕是以死謝罪,也難贖此罪!

    「該死!」

    青河道長不由驚怒交加,

    這江洋大盜居然之瘋狂,膽敢趁著他上茅廁這短短的一盞茶功夫,就進入密室內,竊走了玉簡靈書。

    那竊賊想要打開密室,必定要費一番功夫,此時肯定還沒有逃遠。

    立刻派人追逐,定能追回來。

    「速速來人,道觀遭了大盜!」

    青河道長一陣旋風衝出廂房,一聲震天的怒喝。

    整個寒山道觀,都被他一聲怒喝所驚動。

    原本在各院各房準備睡下的眾多道士們驚醒,從各院各廂房湧出。還有那些巡邏守夜的道士,一個個高舉著火把,衝到青河道長的房前,照耀的燈火通明。

    「青河師兄,發生什麼事情了?」

    「師尊,是什麼東西失竊了?」

    所有眾道士臉上都是一片驚怒之色。

    寒山道觀之威名,威震江湖數十年,大小蟊賊都是聞風膽寒,至少有十多年沒有發生過任何盜竊案件了。

    眾道士們為首的,赫然是寒山道觀的五大一代弟子中的四位,青山道人、青雲道人、青石道人和青木道人。

    包括青河道長這個大弟子在內,他們五個師兄弟是寒山真人的五大親傳弟子。

    而其餘的則是二十多名青年道士和七十多名年輕小道士,是寒山道觀的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修為在一二三流不等。他們之中也不乏頂尖的一流輕功高手。

    青山道長等眾人,望見大師兄青河道長那一副被怒火籠罩的扭曲面孔,前所未有的猙獰和可怕。

    「諸位師兄弟,密室內剛剛有一件重要物品剛剛失竊。全觀弟子立刻分兵各路,往不同方向去追!沿途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和可疑之人,都不要放過,立刻扣留,嚴加盤查,務必要失竊之物追回來!」

    青河道長臉色鐵青,看向眾道士們,沉聲道。

    「大師兄,究竟丟了何物,如此驚慌?」

    青山道長等眾師兄弟紛紛問道。

    「師尊的靈書丟了。」

    青河道長咬牙切齒,也不敢跟其他師兄弟進行隱瞞。

    此靈寶丟了,不找回來。一旦師尊回來,他怕是大難臨頭。只有追回靈書,戴罪立功,才能逃過此劫。

    「啊!」

    「丟的居然是靈書,這...這,我們如何向師尊交代?!」

    青山道長等四位親傳道人舉著火把,都是嚇得倒吸一口冷氣,臉色駭然驚變。

    其他二三代的小道士們或許不知此書的重要。

    但他們身為寒山真人的五大一代親傳弟子,曾經跟師父一同研究過此靈書,自然知道此寶物的絕世珍稀程度。世俗道典千萬卷,難比此靈書一卷。

    「諸位師兄弟別慌,靈書失竊,也就在短短一盞茶功夫之內,那大盜也是剛剛得手,在如此短時間內必定逃不遠!」

    青河道長冷靜下來。

    想他青河道人闖蕩江湖二三十年,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雖然突遭大亂,卻也沒有亂了分寸,沉聲道:「二代弟子聽令,由兩名一流高手帶一隊人馬,分頭帶人去追!」

    「是!」

    寒山道觀內,二十名中青年道士們各舉火把,從正門側門魚貫而出,帶著眾多的小道士們,瘋狂的追了出去。

    因為不知道竊賊往哪個方向潛逃,他們兵分八路,朝不同方向追趕。

    寒山道觀的道士本就不多,僅僅一百餘人。

    這樣一分散,每一路的人手都只有十餘名道士而已。如果在半路上遇到岔路,繼續四散開來,那人手就更捉襟見肘了。

    走出數里之外,只怕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

    寒山道觀的眾道士們分頭去追,小半柱香過去,卻並未有道士追到竊賊的身影。

    倒是找到了一個相當可疑的線索,道士們迅速稟報給青河道長。

    那就是在道觀的後院牆外,發現一些十分可疑的血跡滴痕,往西門碼頭方向去了,到河邊便消失。

    青河道長等眾一代弟子們,來到院牆處,捻了一點氣血,嗅了嗅,神色變得凝重。

    夜色太暗,也看不出什麼來。

    只是血腥氣濃,尚未徹底凝固,手感頗為黏稠。

    「很新鮮...估計也就一兩盞茶工夫之前留下的。沿著運河兩岸上下游如果重點搜尋,至少要三四十名人手才勉強夠用!...但不排除這是竊賊的調虎離山之計,更大的可能,是竊賊潛逃往了姑蘇縣城。」

    青河道長闖蕩江湖數十載,江湖老手,當然不會憑藉這些血,就斷定江洋大盜逃入河道,被誤導追錯方向。

    西門碼頭河道方向和縣城方向,這兩處最可疑。

    但龐大的姑蘇縣城,居民十萬戶之眾,這比河道更容易隱藏。以姑蘇城之大,根本不是道士們能夠搜查的過來的。

    青山、青雲、青木、青石等寒山真人的四位親傳弟子們,神情惶恐不安,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那江洋大盜一旦逃入姑蘇縣城,逃之夭夭,怕是很難再抓住。

    靈書雖是青河道長丟的,但是他們其餘的四名親傳弟子也難免受牽連。包括道觀內的其他道士,一樣逃不了懲罰。

    「大師兄,那玉簡靈書藏的如此隱秘,有燭台機關,外人如何能在短短一盞茶的功夫破解機關,竊走此書?!」

    「不錯,雖然我們師兄弟五人都知道靈書的藏在密室,但是燭台機關的開啟之法,卻唯有大師兄你一人才知道!」

    「師尊將此靈書交於你看管,吩咐你日夜守護,你是怎麼看護的?大師兄,你不會是監守自盜吧?」

    他們四兄弟不免懷疑起青河道長。

    「混賬,我知道燭台機關如何開啟。但我要看玉簡靈書,直接取出來看便是。偷它幹什麼?等著被師尊嚴懲?」

    青河道長不由惱怒的看著其他四人。

    其餘四位師兄弟們一想也是,立時啞口。

    青河道長負責看管,自然隨時可以看那玉簡靈書。青河道長背著寒山真人竊書,並沒有好處。

    此玉簡靈書,寒山真人和他們五名親傳弟子已經研究近二三十年,但至今收穫非常有限。恐怕還是有頂尖的江洋大盜,不知從哪裡得知了消息,竊取了寒山道觀的靈書。

    青河道長目光陰沉下來,盯著遠方暗夜寂靜的姑蘇縣城。

    那江洋大盜如此厲害,在他眼皮底下動手,絕對是非凡絕頂之輩。此等人物肯定清楚,姑蘇城才是絕佳的藏身之地。

    寒山道觀人手太少,無法布下天羅地網,抓捕此大盜。需要調動黑白兩道,整個江湖之力才行。

    「那就來瞧一瞧,是你藏身的功夫強,還是我寒山道觀的力量更強!」

    青河道長神色冰寒如刀,緊握拳頭,咬牙切齒。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1:49
53吳郡震動

    「姑蘇縣城是搜查的重點方向,立刻掉四十名弟子守住四面城門和城牆,以防這江洋大盜發覺不對之後,趁夜色逃躥往鄉野之地!

    要搜整座縣城內部,還需要動用姑蘇縣衙的力量才行。我親自拿師尊的寒山江湖貼,去找姑蘇城的王縣令,請求派出三班衙役,封鎖姑蘇城,將這大盜甕中捉鱉。

    另外,你們四人各持一份寒山江湖貼,前往吳郡五大幫派求助,在吳郡方圓千里之內,監視水陸要道,設卡封路,布控搜捕,以防那江洋大盜逃出縣城,前往其它地方。

    但你們去的時候不可說是靈書失竊,只能說是丟了一卷宗師級寶書。通告整個吳郡江湖,只要能替我寒山道觀找回失竊的宗師寶書,寒山道觀以千金為酬謝!」

    青河道長語氣冰寒冷冽,朝四名師弟道。

    「要動用師尊的江湖貼?」

    四名師弟聞言,都是震驚。

    江湖貼!

    這是威望極高的大幫派首領、或宗師境界領袖人物,以自身之威望、信譽為抵押,付出巨大代價,才有資格向江湖發出江湖帖,號召整個江湖鼎力相助。

    寒山真人因為常年外出遠遊,擔心自己不在道觀時,發生五位親傳弟子也解決不了的重大變故。故而留下了幾份他親筆的江湖貼,以備應急之需。

    青河道長很清楚,這江洋大盜極其厲害,逃入十萬戶人家的姑蘇縣城便是如魚入海。想要追回這靈書,單憑他們寒山道觀眾道士之力,只怕是希望無比的渺茫。

    青河道長必須動用師尊寒山真人的威望和信譽,不惜一切代價,調動龐大的江湖力量,大肆搜捕,也要追回那卷靈書。

    「五大幫之一的巨鯨幫也派人去?巨鯨幫的水匪一向是肆無忌憚,貪得無厭。讓他們出手幫忙追捕江洋大盜,肯定獅子大開口。」

    青木道長有些遲疑。

    「現在還理會這些做什麼,找回靈書緊。巨鯨幫再貪,他們還能吞下比這靈書更重要的東西不成?」

    「不錯,巨鯨幫水匪控制著吳郡大大小小的水道,封鎖水道,正需要他們出力。看在師尊的面子,巨鯨幫幫主白面書生劉洪,應該會給本觀一個薄面。」

    寒山道觀五名一代弟子,很快商議妥當,親自持寒山真人的江湖帖,連夜前往拜會姑蘇城王縣令和吳郡五大幫派,請他們封鎖城池,封鎖各水陸要道,緝拿這驚天大盜。

    ...

    姑蘇城,縣衙內院。

    深夜時分,掌管著姑蘇縣城十萬戶的父母官,縣令王大老爺早已經和三房小妾入眠。

    半夜,值班的衙役頭子迎接著神色匆匆而來的青河道長,找到衙門李師爺。李師爺見是青河道長連夜親自送來的寒山江湖帖,不敢怠慢,立刻去見縣太爺。

    「老爺,不好,出大事了!」

    李師爺持江湖貼來到後院,猛拍縣太爺的房門,將熟睡的王縣令叫醒。

    「師爺,怎麼回事,三更半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王縣令正摟著嬌妾睡的迷迷糊糊,不滿道。

    「老爺,寒山真人的江湖帖!由其大弟子,代觀主青河道長親自送過來的。聽道長說,似乎是道觀丟了寶書,請衙門協助緝拿大盜。」

    王縣令一聽到李師爺說出寒山真人四個字,肥碩的身子頓時一個激靈,一個翻身起來。

    別看他身為姑蘇縣城十萬戶百姓的父母官,但他這個縣令想要見吳郡第一高人,江湖領袖寒山真人,那可真心是不容易。

    即便他這縣令,親自登門道觀拜訪,也未必能見到寒山真人。

    這大半夜,寒山真人的大弟子青河道長神色嚴肅的送來一份江湖帖,請衙門協助緝拿盜賊,這可是從未有過的稀罕事。

    王縣令連忙從小妾的床上麻利的起來,穿上衣袍開門,一把接過李師爺遞上來的一份寒山江湖帖。

    帖子裡只寫了寥寥一句話:寒山道觀失竊,丟失一卷重要的宗師寶書,請姑蘇縣衙,封城緝盜。

    王縣令拿著這份江湖帖,仔細打量了一番帖子的簽名落款:「寒山真人」。

    封鎖縣城,派出三班衙役追捕盜賊,這對王縣令來說是小事情。

    所以,重點不在於帖子裡的內容。

    關鍵在於,這是寒山真人本人落款的江湖帖。

    既不是以「青河道長」的名義,也不是「寒山道觀」的名義,而是「寒山真人」這位一代宗師境江湖領袖之名義,發出的江湖貼。

    這意義是截然不同。

    江湖貼,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發。只有各大幫派之首領,江湖宗師境領袖,才有資格發。

    同樣的,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有資格接到這帖子。只有黑白兩道上得了檯面的大勢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才有資格接下帖子。

    尤其是吳郡第一高人寒山真人的江湖貼,在江湖上更是罕見。

    青河道長手持以一份寒山江湖貼,請縣衙出手幫忙追捕江洋大盜,這意味著,只要成功的替寒山真人追回這卷重要寶書,便能讓寒山真人欠下一份人情。

    而這江湖帖子,就是這份人情的認證簽名。

    吳郡第一世外高人、江湖宗師境第一高手,寒山真人的人情,那可真是比萬兩黃金還值錢。

    日後若是有求於寒山真人,持此貼登門,必然是有求必應。

    當然,這前提是替寒山真人追回了這卷寶書,此貼才有用。

    王縣令拿著這帖子,不由喜形於色。

    他連忙吩咐李師爺道:「這大膽的江洋大盜,居然敢到寒山道觀盜走了一卷寶書,實在是膽大包天。

    既然是青河道長親自前來,又是手持寒山真人的親筆江湖帖,這個面子不能不給。

    師爺,你吩咐三班衙役班頭,帶上縣城裡的所有的捕快、弓兵,還有那些糧差、仵作、壯丁,統統都給我叫醒來派出去,在縣城挨家挨戶的搜。凡是可疑之人,夜裡出過門的,都抓起來審問。

    另外還有縣城守城的城丁,關閉城門,緊守週邊水陸要道,抓捕一切可疑之人。」

    「是!」

    李師爺正要退出去。

    「慢著,等一下!」

    王縣令想到一件事情,眼珠子轉了轉,低聲吩咐道:「吩咐下去,如果有衙役找到失竊的寶書,先送到縣衙,讓本縣令看看究竟是何寶貝。再由本縣令親自交給青河道長。」

    「是,老爺!」

    李師爺眨了眨小眼睛,連連點頭。

    不只是王縣令,他也很好奇,寒山道觀丟了什麼寶書,居然如此興師動眾,鬧出這麼大動靜。

    ...

    寒山江湖帖,由寒山真人的五大親傳弟子,乘騎快馬,連夜加鞭飛快送到吳郡五大幫派的總堂。

    一時間,吳郡江湖震動。

    各大幫派接到江湖貼,都在第一時間派出大批的頂尖高手,緊急封鎖水陸要道,鼎力相助道觀追捕那神秘的江洋大盜。

    太湖,西洞庭山,巨鯨幫總舵。

    巨鯨幫劉洪接到寒山真人大徒弟青河道長親自送來的江湖帖,立刻派出大批幫眾水匪,姑蘇縣週邊數百里方圓內的水道,攔河搜查大小船隻。

    藥王幫幫主孫白鴻,接到青山道長送來的江湖貼,二話不說,吩咐最精銳的執劍堂弟子出動,前往姑蘇縣城,布控搜查。

    鐵劍門主韓平山,接到青木道長送來的江湖貼,立刻派出本門一眾鏢師高手,外出尋找江洋大盜的下落。

    馬幫、天鷹門等等,莫不如此。

    「寒山真人的寶物頗多,但這寶書惹出如此大動靜,必然不是凡物。派本幫弟子出去全力搜查...如有收穫,先帶回總堂,先讓我瞧一瞧! 」

    「是!幫主!」

    這些吳郡大幫派,興師動眾,高手傾巢而出,自然是心知肚明。

    若是能幫助寒山道觀找到失竊的寶書,讓寒山真人欠他們一份人情,這絕對是一筆一本萬利的大買賣。

    甚至,這宗師寶書中可能藏有寒山真人成為吳郡第一宗師的秘密,他們自然想藉機一窺究竟。

    一流高手固然無法憑藉此寶書,晉陞為新的宗師。成為宗師靠的是機緣,從無具體的方法途徑。但是宗師,還是可以從其他宗師的武書秘笈,窺視到別人的一二分秘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8:44
54搜查青樓

    蘇塵沿著街道牆角暗處,一口氣飛奔溜回姑蘇縣城,從後門避開護院打手,攀上了煙雨樓的三層,翻窗進了阿奴的閨房內。

    閨房內一切如舊,阿奴小姐此時依然伏琴案沉睡之中,還未從催眠藥力中甦醒過來。

    唯有香爐內的那一支藥香,香菸裊裊,已經燃燒了大半,房內滿是藥香氣味。

    蘇塵摘下蒙面黑巾,將那支殘餘的藥香,一起丟入房內取暖的火爐之中焚燒乾淨,不留殘痕。

    打開窗戶,引外面的新鮮空氣進來,迅速沖淡房內的藥香氣息。

    他從櫃子中另取了一支檀香,折去一大半,然後在香台點上。又弄了兩支燃盡的殘香,插在香台中。一炷香是四分之一時辰。按檀香數量算下來,大約也就過了大半個時辰左右。

    檀香氣味漸濃,掩蓋了原先的藥香氣味,他這才重新關上窗戶。

    做完這些,蘇塵再檢查了一番,是否有遺漏。

    他摸了摸懷中的那卷冰涼的玉簡之書,有些擔憂的看向窗外遠處的街道。

    只見,街道上已經出現一些高舉著火把的衙役,照耀的暗夜下寂靜的街道一片通紅,大聲吆喝著。

    「寒山道觀失竊,丟失一卷寶書,姑蘇城實行緊急宵禁!」

    「縣太爺下令,緊急封閉各座城門,緝拿大盜。」

    衙門各大班頭,帶著成群結隊的衙役、壯丁魚湧而出,走街串巷,挨家挨戶搜查,設卡抓捕可疑之人。

    蘇塵看著窗外,舉著火把在街頭奔走的衙役,不由深深的凝眉。

    他從寒山道觀竊了玉簡之書,逃到煙雨樓,才過了這麼短的工夫,整個姑蘇縣城已經風聲鶴唳。

    寒山道觀的道士居然能請動縣衙的三班衙役,大肆搜城緝捕,在姑蘇城的雄厚影響力,果然恐怖。

    蘇塵心頭莫名的震驚。

    他知道自己招惹上大麻煩了,這個麻煩比想像的還要大。

    也不知那玉簡之書究竟是什麼,像捅了馬蜂窩一樣,讓寒山道觀如此大動干戈。

    幸好,他出手之前謹慎,提前做了佈置,在煙雨樓佈置了一處安身之地。

    姑蘇縣城很大,多達十萬戶人口,哪怕出動大隊的衙役,一時半會也搜查不過來,否則他現在就會陷入被動,疲於在城裡奔命躲藏,恐怕真要糟糕了。

    蘇塵尋思了一下,那卷玉簡之書和金錠子不可放在身上,將布它們包好,藏房梁極為隱蔽之處。

    ...

    蘇塵在房內團蒲枯坐,又覺得乾坐著也不妥。便從廂房一側的書架上,取下一冊閒書,裝模作樣在看書。

    桌台上的檀香裊裊,輕煙繚繞。

    又過了小片刻,阿奴藥力過去,終於悠悠醒來,一雙清澈的美眸四顧,發現自己居然在彈琴之時睡著了,蘇塵依然在帷幔對面坐著,不由露出歉意。

    「呀,蘇公子,不好意思,阿奴本想給你彈一首琴曲,沒想居然睡著了。我這是睡了多久?」

    「啊,不多久,也就小憩了半個時辰。我略懂一點藥術,看你臉色略有些白,氣色不大好,估計是阿奴小姐這段時間練琴太傷神了,疲憊之下才會睡過去!我見你有些累了,便沒有打攪喚醒,看了一會兒閒書。」

    蘇塵輕咳了一聲,裝模作樣的翻著手中的書籍,笑道。

    他也不擔心被看出什麼來,玉簡之書和金錠子早就被藏好,無憑無據,誰又能拿他怎樣。

    阿奴姑娘和蘇塵隔著一層薄紗簾,望了一下香台,那支檀香燃了大半,爐內還有兩支殘香,怕是有大半個時辰以上。

    她有些迷糊,也不知道為何自己這小憩一下,就睡了許久的時間。

    「砰砰~!」

    「開門,縣太爺有令,緊急抓捕一名江洋大盜!」

    一名衙役班頭,帶著數十多名衙役,闖進煙雨樓來。

    原本,守在煙雨樓的門口的護衛打手們,看到衙役們凶神惡煞的衝進來,一時都懵了。

    縣衙的這些衙役們也是煙雨樓的常客,跟馬幫和煙雨樓的關係一向和睦,很少如此粗暴的闖進來抓人。

    如果沒有強力大人物的撐腰,這些底層衙役們也不敢得罪煙雨樓,這可是江湖五大強勢幫派之一馬幫的地盤。

    煙雨樓裡姑娘們,更是驚嚇的芳容失色一片慌亂。

    老鴇李媽急忙帶著眾護院打手們,阻擋那群如狼似虎的衙役,認出那領頭的班頭,連聲道:「張二爺,咱煙雨樓是馬幫名下的地盤,你們可不能亂闖!」

    「李媽,對不住了,這次誰來也沒用!寒山道觀丟了一件寶書。縣令老爺這次下了死命,全城重賞抓捕這名大盜,現在整個姑蘇縣城的城門都已經被封鎖了,正在挨家挨戶搜查!

    你們煙雨樓,魚龍混雜,本爺知道此地最是容易藏人,所以是本班頭重點搜查的對象。要是敢阻攔...馬幫雖是大幫大派,怕是也得罪不起寒山仙尊和縣衙門吧。在這姑蘇縣城,是龍也得給我趴著,聽從我衙門的管束!」

    領頭的班頭張二爺頗為得意,咧嘴笑道。

    平日,他這班頭在江湖大豪客面前就是一孫子,能藉這次縣令大老爺和寒山道觀的威風,拿捏一下煙雨樓,這種機會並不多見。

    此時,卻見馬幫的一名大總管從外面神色匆匆進來,揮手讓老鴇李媽和打手們退下,沉聲道:「李媽退下,不必阻攔!我馬幫幫主已經同意了,配合縣衙,全力抓捕大盜。張二爺隨意搜查吧!」

    張二爺頗為囂張的一把推開老鴇李媽和眾護院打手們,帶著成群的衙役們沖上閣樓,挨個房間踹門搜查。

    「房裡的人出來,都給本爺出來,衙門檢查!」

    「衙門***洋大盜,發現大盜和寶書線索者,衙門重重有賞!」

    煙雨樓內亂成一片,房內的姑娘、富家公子,江湖豪客們紛紛被出來,吵雜謾罵聲一片。

    ...

    三樓的閨房內。

    阿奴收起心思,正準備重新為蘇塵彈奏一曲。

    卻聽到煙雨樓內,傳來的大群衙役搜捕一名江洋大盜的喧鬧之聲。她不由心生疑惑,想到自己剛才莫名的昏睡了過去,隱約有幾分猜測。

    她剛才睡了半個時辰,足夠做很多事情了,莫非是蘇塵半途離開過?

    但她又見蘇塵手拿著一卷書,一副淡定從容之色,似乎一直待在閨房內看書,她也看不出什麼來。

    阿奴不由有些憂慮,她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惹來衙門全城大肆搜查,連馬幫的地盤煙雨樓這樣地方,都未放過,只怕不是小事。

    蘇塵處之泰然,他心思慎密,哪怕是這閨房之中也沒有留下破綻之處。連香台的那支檀香,都折斷了剩下少量,在燃燒著。旁邊留了兩支熄滅的殘香,時辰完全對的上。

    「砰——!」

    一聲巨響,閨房門被張二爺和幾名衙役給直接踹開。

    幾名衙役衝入廂房內,卻見一名少年和一位少女隔著帷幔薄紗,相對而坐,正在彈琴聽奏。

    「呀,幾位官爺有何事?」

    蘇塵正聽著琴,看了一下闖進來的衙役班頭,嚇了一跳,神色驚訝。

    衙役班頭張二爺頗為傲橫,蔑視了蘇塵一眼。

    蘇塵身穿藥王幫青衣雜役服,身份很明顯,是雜役堂的一名低級執事,屬於最底層的弟子。

    張二爺頓時失望。

    這等藥王幫的雜役弟子,江湖小嘍囉而已,兜裡存了幾兩碎銀,居然就跑來逛青樓,真沒出息!

    這顯然不屬於江洋大盜這一級別的大人物。

    李師爺也吩咐,衙門此次重點盤查和審問對象,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尤其是有前科的盜賊。此類人物,方有可能從寒山道觀的眾高手之中,青河道長的眼皮底下,將寶書竊走。

    「你這雜役,兜裡有了兩個小錢,居然來逛青樓了,比爺還會享受啊!寒山道觀失竊,丟了寶物。

    本班頭奉縣老爺之命,搜捕一名江洋大盜,審問任何可疑之人。...你今夜可曾出去過城?」

    張二爺不由冷嘲,知道可能性不大,還是例行審問一番。

    「我自傍晚時分進了煙雨樓,便在阿奴姑娘聽琴,未曾離開半步...不知道觀出了什麼事?!」

    蘇塵搖頭,神色茫然。

    「幾位官爺,這位公子自傍晚時分,便一直待在奴家這閨房裡,未曾離過此房半步。怕是官爺有所誤會!」

    阿奴小姐也連忙起身一禮,作證道。

    張二爺掃了房內幾眼,並未發現什麼可疑之處,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白費時間,便退了出來。

    他招來老鴇李媽,問這藥王幫雜役是什麼時候進煙雨樓的。

    老鴇李媽頓時樂了,揮著芳帕道:「張二爺這您可問對人了。這位小哥傍晚時分便來,是我親自迎進來的。咱這樓裡這麼多姑娘、護衛,都是親眼看見的,我們這麼多人又不瞎!」

    後面的青樓姑娘們一個個紛紛點頭。

    張二爺見既然有人證,見蘇塵傍晚進入煙雨樓,未曾離開半步,自然是沒有嫌疑,匆匆離去,搜查別的房間。

    「張二爺,咱這煙雨樓傍晚就開門迎客,哪有什麼嫌犯啊!這裡面是一位貴客,您老還是上別處搜去吧!」

    李媽攔著那房門,苦勸道。

    「少廢話,所有房間都要搜!」

    張二爺氣勢洶洶,率眾衙役,踹開那間廂房。

    在門外的眾人卻聽見,班頭才進房內,「啪」的一個巴掌,緊接著一聲厲叱。

    「張二狗,瞎了你的狗眼!本公子的房也敢搜!」

    原本囂張跋扈的班頭張二爺,捂著被扇了大嘴巴子,滿臉委屈的慌亂退出來,屁話也不敢嘣出一個字。

    屋子裡面,傳來幾名女子受驚後委屈的哭泣聲,那聲音又連忙討好哄女子。

    跟在班頭後面,眾衙役們都看的驚呆了,一時不敢闖入。

    這裡面誰啊,這麼強勢!居然敢頂風作案,把班頭給打了!

    張二爺捂著紅腫的臉頰,真是欲哭無淚,滿肚子的憋屈只能往肚子裡咽。

    這房間裡面,居然是縣令王大老爺的大公子王富豪,正在廂房內和煙雨樓的幾位姐妹兒熱鬧的喝花酒,準備共度春宵,被他給攪黃了氣氛。

    這他娘的晦氣。

    要是知道王大公子在,他才不會傻的一頭衝撞進去,白挨了這一巴掌的晦氣。

    李媽在旁邊笑的眉毛都彎了,她可是早就提醒了,這房裡有貴客,亂闖不得。這不,自找罪受了!

    班頭張二爺這回學乖了,知道這煙雨樓內,權高位重的人多,不敢再踹門,帶著眾衙役們老老實實敲門問候,在煙雨樓數百個房間上上下下搜查了一番。

    但這江洋大盜,真心不好找。

    這煙雨樓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權貴公子,江湖大豪,走南闖北的大商客,各個看著都挺可疑,仔細一瞧全都沒證據,一個也不敢去抓。

    衙役班頭張二爺盤查了一遍,也找不著江洋大盜,捂著紅腫的臉頰,帶著一夥衙役灰頭喪氣的走了。

    「張二爺,改日有空再來啊!姐妹們想著你呢,可別再這麼一副凶神惡煞闖進來,嚇死人了!」

    李媽揮著手送別。煙雨樓內的眾姐妹們笑成一團,樂不可支。

    ...

    蘇塵依然在樓上阿奴的閨房裡待著,聽著樓下的動靜消失了,不由暗鬆了一口氣。

    這幫衙役總算是走了。只要躲過了這頭一波的大搜查,後面就容易應付了。只有衙役才有權上門仔細搜查。其它江湖幫派弟子,是不允許的,只能在街上設卡盤問。

    聽衙役們說,姑蘇縣城四面城門已經封鎖,出不了縣城。

    蘇塵只能先在煙雨樓待著,等著封鎖解除。

    看來,暫時是不能輕舉妄動,只能等這幾日的波風頭過去,他再攜那件神秘的寶物回藥王山莊藏身。

    估計回去之後,還得在山莊裡躲一陣子,避避風頭。不過,倒是可以趁機研究一番這件寶物。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6 18:25
我是仙凡 55逃出生天

    姑蘇縣城徹夜不眠,三班衙役們在全城大搜捕那神秘的江洋大盜。

    江湖各大幫派也自查自糾,畢竟敢去寒山道觀盜竊寶書的,定然是頂尖級的江湖高手,他們這些大幫派的弟子也有嫌疑。

    天鷹門的總舵就在姑蘇縣城內,自然更是風聲鶴唳。在柳大總管的命令下,天鷹門內堂執法隊,開始追查在這天夜裡曾經出過總舵的弟子。

    執法隊的青年弟子,找到看守大門的護院的刀客。

    守門刀客連忙據實稟報,總舵大門晚上關了。不過後門有一些弟子出入過,深夜方歸。其中有內門弟子,還有雜役堂的弟子。

    阿醜推著一輛糞車,低頭來到後院一座茅房,準備掏糞。

    很快,他被幾名天鷹門的內門執法弟子攔住,嚴厲喝問,晚上離開總舵去哪裡了。

    阿醜看到這些執法隊的高級師兄,頓時驚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青疤臉都嚇白了。

    「幾位師兄,這幾日堂裡積攢下的糞多,我~我怕師兄們白天聞著氣味怪罪,便夜裡出門倒去一些。

    我天天替你們掏糞,掙這幾個銅板容易嗎!我幹什麼了,你們懷疑我偷了堂裡的東西,就來搜啊,搜出來我就認罪!」

    半晌,阿醜回過神來,委屈的嚎啕大哭起來。

    「去去,走遠點!」

    「算了,一個挑糞的苦役,能有什麼好壞疑。走吧,去看看那些內門弟子,夜裡都幹什麼去了。」

    這幾位執法隊的青年師兄都是一臉的嫌惡,捏著鼻子揮手,哪會去搜他的身,這苦役衣服上說不定還沾了髒污,碰了晦氣。

    阿醜見他們走遠了,這才收起大哭,得意的哼哼了幾聲,站起來。

    他修為境界是低,但也不傻。

    塵哥兒早就說了幹這事有大風險,做完之後,要立刻回天鷹門藏好。所以,他在夜裡出發和蘇塵夜探道觀之前,就早準備好一輛糞車,運糞出城。

    他回來的時候,也是推著糞車回來。

    萬一有人懷疑他的行蹤,他就說去了城外倒糞。誰還會吃飽了沒事幹,追究他一個三流苦役夜裡推糞車出城之後,都幹了些什麼。

    ...

    這場震動吳郡江湖的大風波,足足持續了三日之久。

    三日之後,姑蘇縣城的衙役們對寒山道觀失竊一案的搜查,終於鬆懈下來,不再挨家挨戶搜查。

    各城門的城丁們也放棄了對進出城者的封鎖和盤查,重新大開城門,任由百姓進出。

    畢竟,姑蘇縣城有十萬戶人家,封城擾民太甚。每日城門口都排成一條巨大的長龍隊伍,一二個時辰才能進出一趟。

    這姑蘇運河又是南北大運河的交通樞紐之地,萬商雲集,如果一直封鎖,對水陸兩路進行盤查,對百姓和商運影響太大,不得不放開了通道。

    除了姑蘇衙門之外,吳郡江湖上各大小幫派的江湖豪客們也都曾在水陸要道四處設卡抓人,但是一樣毫無消息。

    前三日的全城大搜捕,都追查不到這江洋大盜的任何有用的線索,那以後希望就越發渺茫了。

    江湖上的這股高漲熱情,迅速的消退。

    寒山道觀的失竊大案,缺失了關鍵的情報。那就是寒山道士們,沒有一人見過那江洋大盜的摸樣。

    這意味著,嫌疑的範圍太大了,難度也無法想像。

    如果人人逐一排查的話,哪怕是路邊一個菜販子,挑夫走卒,都有可能是江洋大盜偽裝成的。

    可是,能從青河道長這位一流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和道觀眾高手們嚴密看守之中,短短一盞茶功夫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寶書竊走,豈是普通的小蟊賊能辦到?

    想抓到這麼一位頂尖級的大盜,談何容易!

    找不到這大盜,自然是更難找到寶書。寶書本身很小,隨便找個角落一藏,誰知道該在哪裡搜尋?!

    考慮到這些難度,眾大幫派的搜查力度明顯鬆懈了下來。

    ...

    蘇塵在城內沒個住處,封城這三日,不得不在煙雨樓逗留。

    煙雨樓也知道衙役封城不讓進出,不少外地來的商人豪客都只能暫留在煙雨樓。

    蘇塵熬到第三日,姑蘇縣城的封鎖終於解除,允許百姓任意進出之後。他立刻找機會,攜帶玉簡之書返回離縣城五里之外的藥王山莊雜役堂,不再踏出山門半步。

    蘇塵回到山莊,便將玉簡之書在後山密林深處藏好,也不再去看,每日只安心的在雜役院打雜,免得被人疑心。

    剛回山莊的小半月,蘇塵心頭還有忐忑,夜夜難寐。

    他擔心自己在道觀裡留下什麼破綻,被寒山道士們發現蛛絲馬跡,突然追查到山莊來,威逼藥王幫交人。

    又或者是,道士們抓到了在道觀外面灑雞血的阿醜。不過,阿醜離開的早,應該很早就回到天鷹門。這半個月沒消息,顯然也沒人懷疑到阿醜。

    至於煙雨樓的阿奴小姐,她似乎是發現有些不對之處。但是,她當時確實睡著了,沒有證據證明他離開過閨房。

    而且,她沒有當場把她曾經昏睡了半個時辰的事情說出來,反而親口力證自己一直都在房內,那她應該也不會再對外說什麼。

    蘇塵細細回想著每一個細節,自己並沒有留下什麼破綻,足以讓道士們一口咬定是自己幹的,不由稍稍安心。

    蘇塵這半月一直在雜役堂打雜,有一次聽到有幾名年青的雜役師兄,閒談議論起寒山道觀失竊寶書一案。

    他們談的眉飛色舞,彷彿親身經歷一樣。

    「這官府縣衙,白道四大幫派弟子,黑道巨鯨幫那些窮兇極惡的水匪,接到寒山江湖貼之後,都給足了寒山道觀的面子。

    連咱們姑蘇縣城的百姓,因為封城生活十分不便,但聽說是寒山道觀失竊這才封了路,居然沒有多少怨言。這事情要放在其他幾大幫派身上,百姓早就怨氣衝天了,根本不可想像!」

    「這件事也足見寒山真人在官府、江湖、甚至百姓中的威望之高,非常人所能及。」

    「不出錯,咱們藥王幫孫幫主在吳郡治病救人五六十年,雖也倍受江湖和百姓的敬重,怕也做不到這一點。」

    「那是自然,咱們孫幫主治病救人頂多給數百人恩惠,終究有限。哪裡比得上寒山真人佈道,信徒香客廣佈吳郡十三縣,得萬民敬仰。」

    周圍一些年輕的雜役弟子,深以為然。

    「你們說的這些人人皆知,也沒什麼。前幾日,我去咱們藥王幫最厲害的執劍堂辦事,親眼看到執劍堂在自查自糾,凡是達到一流境界的內門弟子,都必須向高層詳細交代那天晚上的動向,而且要有人證,否則都會遭到嚴審。咱們藥王幫為了追查寶書的下落,也是下了狠心啊!」

    一名雜役師兄,不由感嘆道。

    眾雜役弟子們心有慼慼。

    不過好在,僅僅是執劍堂和煉藥堂在自查,其它三個堂口都無需如此。...看來藥王幫高層也心知肚明,其它堂的弟子實力太弱了,根本沒這實力犯下滔天大案。

    蘇塵聽了青年雜役師兄們的閒談,不知是驚是喜,嘆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還真是白擔心了小半個月。

    連內務堂、護刀堂都不查,更何況是他所在的雜役堂。雜役堂的弟子,根本就沒資格接受藥王幫的自查自糾。

    沒人會信,區區雜役能從高手如雲的寒山道觀,從一流頂尖資深高手青河道長的眼皮底下竊走寶書。

    而藥王幫的雜役大院,各級別的雜役弟子,多達數百,誰又會盯著他這麼一個低級執事呢?!

    這樣算下來,藥王幫高層連找自己問話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

    眾雜役們聊得正興奮,突然瞧見執事週蔑眼來了,怕挨訓,連忙散去各自幹活。

    雜役們其實也並不真正關心此事,只是將這道觀寶書失竊案,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畢竟,江湖上的大風大浪,離雜役大院弟子們平日瑣碎平庸的生活太遙遠。

    江湖,從來都是高手們的江湖。

    沒幾個修為低微、武技微末的雜役,有這資格,有這念頭,去摻和江湖大案。

    或許,執劍堂、煉藥堂的弟子們更會上心一些,他們在江湖上走動的時候,會打聽是否有蟊賊出沒。說不定碰上狗屎運抓住蟊賊,將寶書找回來,讓寒山真人欠下一個人情,簡直是划算無比的大買賣。

    然而,對雜役弟子們而言,每天早上起來睜開眼,不就是埋頭幹雜役麼!

    還不如跑去鄰縣送一次信,多掙幾十個銅板更實在。

    蘇塵耐心的又等了一個月。

    這一下,連藥王幫的雜役堂這些「處江湖之遠」的弟子,都沒人去議論這過時的風波。可見,此事在江湖上已經風平浪靜,沒了任何動靜。

    他終於將提心吊膽的一顆心給放下來,有些自嘲,自己真是小心的過分,一點洩露的機會都不留給那青河老道。

    這日,蘇塵領了一個前往外縣送信函的雜役任務,為期三日。

    他獨自來到山莊後山的密林,將玉簡之書和那幾塊金錠子挖出來,貼身藏好。準備去執行任務的途中,找一偏僻的山野深處,研究一下這卷寶書的秘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6 18:25
56 破解靈書

    蘇塵背著草藥簍,離開藥王山莊,前往外縣執行送信雜役任務。

    離開繁榮的姑蘇縣城,到了七八十里外的深山峻嶺,幾乎便是人跡罕至的荒蕪之地了。哪怕是狩獵為生的獵戶,也極少踏足這種常有虎狼出沒之地。

    途中,蘇塵鑽入深山老林,在空曠寂靜的密林之中,找了一塊岩石席地而坐。

    他這才從懷中,取出那卷貼身藏著的沉甸甸的玉簡之書。

    這玉石之書是由十八片精美玉石製成,用精美的金絲線穿了起來,如同一卷竹簡的摸樣,只是上面沒有刻下任何文字。

    他一個月前,夜探寒山道觀,沒能找到青河道長和水匪丁十三勾結的贓物,反而在密室的暗櫃內找到這麼一卷神秘的玉簡之書,也算是意外的收穫了。

    但是看寒山道觀請動了縣衙滿城搜捕,調動了五大幫弟子在整個吳郡布控圍剿的驚人架勢,這些都足以證明,這冊丟失的寶書,對道士們異常重要。或許比密室裡那十箱沉重的金銀珠寶,還更有價值。

    「莫非這是傳說中的無字天書,裡面隱藏了寒山真人宗師境的修煉奧秘?」

    蘇塵端詳著這玉書,有些好奇的想著。

    在藏書閣的眾多雜書堆裡,便記載著一些江湖豪俠的傳奇故事,便曾提過江湖中有無字天書。這無字天書內,往往藏有宗師境絕世秘籍,破解之後,可成一名絕世高手,傲世江湖。

    當然了,這些只是傳奇故事而已,當不得真。

    想要在書中留下肉眼不可見的字跡,這其實並不難做到。用一些特殊的小手法,便可以隱藏了書上的內容。

    蘇塵就曾親眼見過,有一位資深藥師的秘密信函,用米湯在白紙上書寫文字,吹乾之後毫無痕跡,肉眼根本看不見字跡。

    等送到收信人手裡要看的時候,必須用一種神秘的藥水塗抹之後,可以顯現出藍色,或紅紫的文字來。

    這樣一來,如果有人偷窺了信函,那麼收信人看到藍色字跡,也就察覺這信函被人偷看了。

    這還只是江湖傳遞保密信函的一種最常見的小手法,以防送信人偷看信函的內容。

    蘇塵見過幾次這種無字密函,早就見怪不怪,習以為常。

    江湖上大多數所謂的神秘無字天書,其實都是有字的,只是用不同的秘法,將裡面的文字隱藏了起來而已。

    「這玉簡之書只怕也是像藥師們一樣,用了密法隱藏了奧秘,只要想辦法讓它顯現出來就可以。」

    蘇塵尋思到這裡,不由興奮起來。

    破解這玉簡之書的秘密,對他來說,這也是一種難得的樂趣。

    這玉石不是紙,上面當然不會用米湯塗抹文字。

    蘇塵琢磨了半晌,將玉簡對著強烈的太陽光照,進行投影,看看裡面是否雕刻了細小的文字,但以他的目力之強,卻也照不出裡面有任何東西。

    蘇塵又用清泉水浸泡,還是不行。

    水都不行,那就用火燒,看看能不能烤出痕跡來!

    反正這裡是空曠的荒野山地,而且是玉石材質,天生不畏火,也燒不壞。

    蘇塵大膽的用火燒,先用小團火焰,慢慢文烤玉簡,毫無反應。再用篝火升起洶洶大火猛燒,這十八片玉簡被大火燒得通紅,但是依然如舊。

    蘇塵想不通,無奈,放棄了火燒之法。

    蘇塵想了各種奇怪的辦法,可是都起不了作用,這玉簡之書上始終沒有任何字跡顯示出來。

    「奇怪了,難道這十八片白玉,就是單純的玉石?根本不是宗師境寶書寶書?」

    「可這不合理啊!」

    「寒山道觀青河道長的密室,暗櫃裡就藏著這麼一件寶物,比其它十口重箱子的金銀珠寶都藏的更嚴實。

    如果沒有作用,青河道長何必將它如此小心的收藏著?道觀又何必鬧出那麼大動靜,請動官府衙役封城,甚至整個吳郡江湖幫派,來追拿我?」

    「如果這不是一卷宗師境的寶書,僅僅只是十多枚美玉的話,這玉石本身也並不是很值錢。不值得勞師動眾!」

    蘇塵手捧著玉簡之書,卻不得門而入。耗費了幾個時辰的功夫來研究這玉簡,也想不通這玉簡是用什麼秘法,來保密的。

    蘇塵苦思冥想好久,最後一咬嘴唇。

    也不知道,用青濁水來浸泡這玉簡,會不會有特別的反應。

    他的青石頗為神奇,研磨成粉末溶解成青濁水之後,可以用讓草藥飛快生長,一夜之間長一年的藥力。

    只是,他手裡的青石就剩下十五粒,是用一粒少一粒,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用。

    但現在各種法子都試過,還是沒用。

    蘇塵一咬牙,決定試一試青石。

    不嘗試一下,誰知道有沒有效果呢?這青石雖然也頗為稀罕,但不用的話終究也等於是一些廢石粒,比不上破解開玉簡之書裡面的秘密強。

    他從小布兜裡取出一粒青石,選了岩石的一塊凹出,用石頭將它砸碎研磨成粉,倒如一些清水,溶解化為一窪青濁水。

    隨後,將玉簡之書放入裡面浸泡著。

    蘇塵就這樣守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變化。

    但一時似乎也沒什麼變化。

    蘇塵盯了幾個時辰,眼睛都有些泛酸。

    直到天黑時分,天色漸漸黯淡下來。

    終於,這卷玉簡之書已經在青濁水窪裡浸泡了許久,連青濁水的青色都消失,玉簡似乎吸收了什麼,居然顯現出一片清濛濛的字跡,在玉簡上密密麻麻一片。

    這些字跡比蚊蠅還細微。

    蘇塵的視力極強,卻分辨出來了。

    十八枚玉簡上,每一枚都顯現出一段段細若蚊蠅的文字,甚至有些上面還有圖案。

    「哈哈,這玉簡寶書上果然有字跡了,青濁水太神奇了!」

    蘇塵驚喜。

    他只是冒著付出一粒青石的代價,試一試而已,沒想到這個法子居然奏效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青石可以破解玉簡之書。或許是,青石和這玉簡之書有什麼關聯吧。

    但只要能破解開玉簡之書的秘密,就行了,管它那麼多。

    蘇塵急忙仔細端詳上面的字跡。

    第一枚玉簡顯出《逍遙游*蜉蝣篇》等字跡,還有一小段文字簡介,說此卷靈書,包含了一份極其玄妙的煉氣期修仙功法,以及一些常用的靈術之法,和靈符的製作之法。

    第二枚玉簡,則是記載了《蜉蝣篇》這門無比玄妙的煉氣期修仙功法的詳細內容。

    剩下的十六枚玉簡,其中八枚各記載著一道靈術,另外八枚各記載了一個靈符,一共記錄了八道靈術和八個靈符。

    「煉氣期修仙功法,還有靈術、靈符的製作之法?!...這是仙人的修仙之書?」

    蘇塵看了這一枚枚玉簡上的介紹,不由震驚的難以置信。

    這玉簡敢自稱記載了修仙之法,那絕對是世間罕有的絕世珍寶。

    如果這玉簡之書是在藥王幫的藏書閣裡發現的,或者是在縣城某個書鋪裡找到的,蘇塵只怕會認為,這是某個鄉野道士胡亂編撰的書籍。

    但這是他從寒山道觀的密室內偷來,是道觀的寶物,由不得蘇塵不浮想聯翩。

    「難怪寒山道觀上下如此重視,原來是一卷修仙之書。」

    「此等仙書,肯定不是青河老道有這本事得到,一定是寒山真人外出雲遊尋來的仙書。也不知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逍遙游》又是什麼修仙功法!」

    「丟了這樣一件寶貝,青河道長肯定要倒大黴!不過,誰讓他勾結水匪丁十三,禍害百姓。哼哼,雖然沒能蒐集到他的通匪的贓物。但是他丟了這卷仙書,比砍他一刀還痛,定然遭到寒山真人的懲罰。」

    「假如這真的是一卷修仙之書,這豈不是意味著,這世上除了絕世武道高手之外,真有仙人存在?」

    蘇塵驚喜,激動的臉色漲紅。

    他自投身江湖以來,至今依然只是藥王幫雜役堂的一階小人物,雖然已經是二流好手,可在整個吳郡江湖,也不過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小角色而已。

    何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手裡,居然能得到一卷神奇的修仙之書。

    蘇塵也曾在姑蘇縣城,聽那些說書人唾沫橫飛的講述著民間的仙人傳說,但一直都認為這是傳說故事,也未當真。

    沒想到,這些傳說,很可能是真的存在...只是,離江湖非常遙遠而已。

    只怕也只有寒山真人這樣吳郡江湖上的世外高人,才有機會接觸到一二,並且得到這麼一卷修仙之法。

    蘇塵激動的滿臉通紅,如獲似寶,飛快的掃過這十八枚玉簡上的字跡和靈符。

    他看到其中的一枚玉簡上的靈符,突然一愣。

    一朵火焰的圖案!

    好熟悉啊!

    蘇塵瞬間想起來,自己在第一次闖入青河道長的房內時,在書桌上曾經發現一張尚未完成的神秘火焰符籙。

    他將那古符拿在手中,感知力一探之下,炙熱差點燒手。

    但是後來蘇塵第二次再去,卻不見那符籙的蹤影,也不知那張符籙哪裡去了。

    他不由心中一動。

    「莫非跟那張神秘符籙,就是依照這修仙功法上記載的靈符製作之法,製作出來的?...這樣看來,寒山真人和他的五大親傳弟子青河老道等人,應該也破解了此玉簡之書的奧秘,並且嘗試著去製作靈符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8 17:40
我是仙凡 57 《逍遙遊之蜉蝣篇》

    一個月過去了,寒山道觀的寶殿內依然是徹夜燈火通明,不曾有一夜熄滅。

    姑蘇縣衙早就放棄了在姑蘇城的搜查和對大盜的追緝,衙役們恢復了平日的懶散,不是在衙門閒著打瞌,就是去各處打秋風塞牙祭。

    吳郡各大小江湖幫派在鼓譟熱鬧了一個月之後,發現他們就是在瞎忙活,不由失去熱情,紛紛偃旗息鼓,沒人再關心寒山道觀的驚天大案。

    畢竟只是寒山道觀丟失了一冊寶書,跟姑蘇縣衙和各大幫派沒有多少利害關係。

    能幫忙找回寶書固然是好,可以讓寒山真人欠下一份大人情。可找不回來,他們也不可能放著自家的正事不干,天天去幫寒山道觀找那個來無蹤去無影的神秘江洋大盜。

    吳郡江湖,算是風平浪靜了。

    但別人可以放棄,唯獨寒山道觀的道士們,無法放棄追查。

    這靈書可是觀主寒山真人最在乎的寶貝,可以說是命根子也不為過。比起那些世俗財貨,金銀珠寶,重要不知多少倍。

    這一個月以來,以五大親傳弟子為首的眾道士們,白天出去追拿江洋大盜,晚上則回道觀聚集,交換情報。

    深夜,大殿。

    燭火搖曳通明,照耀在青河道長等五名師兄弟的臉上,一個個顯得面容憔悴枯槁,彷彿一月下來老了十歲一般,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盤膝枯坐著,商討著對策,心中卻無比的絕望。

    一個月了,毫無線索。

    哪怕他們不惜動用了師尊寒山真人的江湖貼,動員了姑蘇縣衙上千名衙役和吳郡五大幫派數以千計的江湖弟子的力量,在數百里方圓內布下了天羅地網,去搜尋那大盜和靈書的下落,卻依然毫無結果。

    師尊在外行蹤不定,也不知哪一日會突然返回。一旦師尊雲遊歸來,他們這五大弟子,該如何跟師尊交代?

    青石道長悶想了許久,突然想到一個點子。

    「諸位師兄。這竊書之人定是絕世大盜,想從他身上找線索,已經機會渺茫了。不過,我們可以換一個思路。

    他既然竊取靈書,一定會想法子嘗試破解其中奧秘。萬一...我是說萬一,他真的破解了靈書的奧秘。那麼靈書中有一些製作靈符的秘法,他必定會去嘗試。

    而這靈材料是非常稀有。在整個吳郡十三縣範圍內,只有極少數的地方才有。那都是師尊親自走訪,耗費了長達十多年時間,才蒐集到的詳細情報,這些地方僅僅只有我們才知道。

    那大盜如果想找到製作靈符的靈系材料,必定也會去那些地方。我們派出高手潛伏,在這些靈材料附近守著,說不定可以抓住此大盜!」

    眾師兄弟們聽了都是一呆,紛紛搖頭。

    這不等於是死守嗎?

    寒山真人和他們這五大親傳弟子,一起耗費了長達一二十年的功夫,至今也才只破解了這靈書裡的一小部分奧秘,將裡面的文字顯現出來了,並且嘗試著製作靈符。

    以他們師尊寒山真人這位吳郡第一宗師的實力,集整個寒山道觀之力,尚且如此艱難,更何況是別人了!

    那大盜怎麼可能短時間破解出寶書的秘密?哪怕是走了狗屎運,怕是也要一二十年以上才有那麼一絲希望,發現靈書裡面的奧秘。

    他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等到那江洋大盜出現?萬一江洋大盜破解不了靈書的秘密,根本不去找那些靈材料,他們豈不是要枯等上一輩子?

    哪怕不是一輩子,等上一二十年,也早就黃花菜都涼了。師尊恐怕數月之內便會返回,發現靈書丟了,盛怒之下,必定對他們五名師兄弟重罰,那時一切都晚了。

    「唉,此法的希望很渺茫,但也不能放棄。這樣吧,我們掌握的每個有靈材料的地方,都安排至少一名一流高手去守著,看看能有什麼收穫!」

    青河道長沉吟許久,長嘆道。

    他們這一個月下來,能用的辦法都用盡了,也沒別的對策可用。唯有死馬且當活馬醫,碰碰運氣吧。

    ...

    蘇塵很快不再去多想,青河老道書房內那張靈符的事情。

    他的注意力都在這卷靈書的修仙功法上。

    「《逍遙遊》!」

    「此乃古仙之飛天仙訣,據傳有八篇傳於世,然大多遺失。本卷僅記載其中第一篇煉氣期功法。」

    「《逍遙遊之煉氣期第一篇:蜉蝣篇》,總決。」

    「蜉蝣,朝生暮死,盡其樂!」

    「在水中翕然生,不飲不食,生羽翼以自修飾。其羽翼絢爛多姿,楚楚如衣,采采如服,掘閱如雪。」

    「楚楚,鮮明貌。采采,眾多也。掘閱,容閱也。如雪,言鮮潔。」

    「暮,覆水上,尋死,隨流而去。」

    「故曰:有生之薄,是蜉蝣。育微微之陋質,羌采采而自修。不識晦朔,無意春秋。取足一日,尚又何求?戲渟淹而委餘,何必江湖而是遊。」

    「《蜉蝣篇》共分為早中後期共三層法訣,分別是:『初期-蟄伏訣、中期-蛻變訣、後期-化羽訣。』如下:...」

    蘇塵雙手捧著玉簡,一字一句的反覆默念這《蜉蝣篇》的總決,頗有些雲霧繚繞,似懂非懂。

    總決的意思是說,蜉蝣早上出生,生出一對羽翼,非常快活的活了一天之後,到晚上就死了,隨水流走了...流走了~~!

    就活了一天?!

    這微弱的小生靈...命也太短暫了吧?

    蘇塵不由感嘆。

    偏偏上古仙人還對蜉蝣這條朝生暮死的小命有所感悟,居然從中悟出了早中後期三層法訣,從此踏上了飛天仙道。

    「呃,好吧,既然是仙人的法訣,深奧一些也是應該的。我這凡間小雜役,看不懂,那簡直是天經地義啊!不管了,我每日勤加修煉一遍,慢慢研究這修仙功法便是了!」

    蘇塵突然一拍腦袋,喜滋滋的尋思道。

    他看不懂,非但不以為意,反而欣喜。

    要是像世俗武技一看就明白,那才糟糕,絕對是冒牌貨。

    而且修煉修仙功法難度肯定很高,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花費個十年有所成就那也正常。

    他才十四歲,也不著急。

    蘇塵又翻看其它的那些玉簡。

    其中八枚玉簡各自記載了一個靈術,是威力強大的仙家之術。但是上面也說了,修煉和施展任何一種靈術,都需要達到煉氣期境界,擁有仙家法力。

    「煉氣期是什麼境界?這仙家法力又是什麼?」

    蘇塵頓時懵了,摸不著頭腦。

    他反覆琢磨了好久,覺得這「煉氣期」應該是仙人的境界劃分,也不知道成為煉氣期仙人有多厲害。但肯定比江湖大宗師,厲害許多吧!

    很明顯,自己現在才是二流初期武者,肯定跟仙人境界沾不上邊,自然也不可能達到什麼煉氣期境界。

    蘇塵身為江湖武者,從來也只知道有內家真氣的存在,這已經是武者擁有最強大的力量了,可以增強數倍兵刃鎧甲的殺傷力、防禦力等等。

    可他從未聽過法力。

    這恐怕是仙人才擁有的超凡力量,世俗凡人和武者自然是沒有。

    「《逍遙遊之蜉蝣篇》的修煉,短則數年長則數十年,怕是短時間也修煉不成。而在修煉好修仙功法,沒有成為仙人,獲得法力之前,這靈術是一時半會也指望不上了。」

    蘇塵暗想著。

    他只能惋惜的將靈術放於一邊,仔細看另外八枚記載了靈符的玉簡。

    「希望這靈符能有點用處!」

    蘇塵很快驚喜的看到,靈符並沒有法力之類的的要求,只要將靈符製作出來,哪怕是凡人也可以用靈符。

    而且,靈符的製作方法也較為簡單,對製作者沒有特殊要求。

    關鍵是要蒐集到靈系材料。

    每一枚靈符玉簡內,都記載了製作這種靈符的詳細材料、方法、繪製過程的介紹。

    製出一張靈符,需要用到四種基本材料:靈紙、靈墨、靈筆、靈硯。

    這四種材料當然不是書生用的普通筆墨材料,而是專門用來書寫靈符的材料。而且不同種類的靈符,使用的材料都是截然不同,並不通用。

    其中,以「靈墨、靈紙」兩種材料最為重要。

    靈墨,墨中自帶有靈力。靈墨是又蘊含濃烈靈氣的材料製成,所以繪製出靈符天然就帶有靈力。它很大程度的決定了靈符的威力。

    靈紙,是靈力的載體。如果靈紙承載不了靈墨裡的強大靈力,則會發生自燃,甚至自爆,危及製符者。它決定了一張靈符威力能夠達到的上限。

    而靈筆,作用稍小一些。好的靈筆,能增加書寫靈符的成功率。但稍差一些的靈筆,也一樣可以書寫,只是書寫成功率會降低不少。

    靈硯的作用最小,有符合要求的則最好,沒有合適的也無所謂。甚至普通的硯台也能將就著用,當然了,製作靈符的成功率也會稍微降低。

    只要能獲得這四種靈符的製作材料,基本上製作出一張靈符就很容易了。

    制符者,只需要依葫蘆畫瓢,按照玉簡內的靈符圖樣,繪製出來就行了。

    當然了,不同的人「依葫蘆畫瓢」的區別還是很大的。有的人天賦高,對靈符的感知力非常敏銳,一畫就成。有的人天賦低,總畫也是失敗,或者是製出一些劣質品來。

    而使用靈符的方法更為簡單,直接捏碎,就可以釋放出裡面恐怖的力量。

    蘇塵想到自己,曾經在青河老道書桌上的那道火焰符文,光是手碰了一下,就能感覺到裡面的那股火焰的恐怖燒炙力,不由的大喜過望。

    「這靈符既然是仙家秘術,那威力肯定是無比的恐怖,非世俗武技能敵!有了這東西,我還修煉那些低級的武技幹什麼?

    就這麼決定了,找去靈材料去。等找到這些靈材料,說不定我也能依樣畫葫蘆,畫出那種大威力的靈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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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8 17:40
我是仙凡 58 風平浪靜大半年

    蘇塵記下八枚靈符玉簡中所記載的眾多靈系材料,將仙人玉簡貼身藏好。隨後,背著小藥簍離開深山老林,繼續去外縣執行雜役任務。

    心中尋思著,這靈材料該怎麼找。

    玉簡上說製作靈符很容易,只要找到「筆墨紙硯」四種靈材料就行了,沒有提及其它的限制條件。

    但是蘇塵真打算去找靈材料,卻立刻發現了一個讓他撓頭的問題。

    吳郡世俗材料顯然絕大多數都是凡材。想要肉眼看出來,怕是不可能。自己要怎樣才能看出一件物品是不是靈材料?

    蘇塵手中摸著仙人玉簡,心中一動。

    他用超凡感知力滲入其中探查,看到裡面有一團微弱的濛濛青氣,籠罩著密密麻麻的字跡,果然是頗為神奇玄妙,並非凡物。

    「這玉簡,也是一件靈材料?只有靠感知力才能發現它們的存在。那我豈不是每個物品都要摸一下,才能知道是靈材料,還是凡材?」

    蘇塵感到很頭疼,天下那麼大,他總不能見什麼就摸什麼吧。

    ...

    蘇塵做完這趟去外縣的任務,回來藥王山莊,每日繼續幹著雜役活。

    他對靈材料毫無頭緒,也不知該去哪裡才有這樣的好東西,只能慢慢看機緣。玉簡裡面記載的靈材料,甚至有很多蘇塵以前從未聽說過東西。

    日子慢慢的過去,一晃便是小半年。

    蘇塵修煉《蜉蝣篇》的第一層功法「蟄伏訣」,已經長達五六個月之久。

    「蟄伏訣,吸收天地之浮游靈氣,煉化為真元,蓄積儲存於上丹田。一半入元神,一半存於上丹田。」

    此訣的意思是,天地之間漂浮著非常微弱的靈氣,浮游在空氣之中,無處不在。他要像一隻弱小的蜉蝣一樣,去吞食這些浮游的靈氣,煉化吸收為元氣,一半強化元神,另一半積蓄起來。

    蘇塵修煉了半年,每天夜裡全神貫注的打坐修煉一個時辰,默運蟄伏法訣。

    在修煉的時候,他的超凡感知力隱隱可以感到,似乎空氣中的確有浮游著的微弱靈氣粒,以前他完全沒有注意到。

    這游離的靈氣,也太稀少了。

    在數丈範圍的空間內,他察覺到漂浮著「數十微粒」游離的靈氣粒,哪怕是全汲取了,也是...滄海一粟。

    那種感覺,就像魚兒在大海裡游了數百里,才吃到一粒米一樣。砸吧兩下沒吃出味來,就沒了,又得繼續游到上百里外的遠方去吃下一粒米。

    這種汲取靈氣的效率,太緩慢了。

    蘇塵修煉了《逍遙游之蜉蝣篇》長達半年,上丹田也沒有感覺出反應,身體一切也沒有變化。

    因為他無法內視上丹田,也看不出元神的變化進展。

    他只能看到自己中丹田,裡面的內家真氣依然是白色的真氣,並沒有絲毫跡象會轉變成「仙家法力」。

    「這《蜉蝣篇》的修仙功法,見效也太緩慢了。也不知寒山真人修煉到什麼境界了?以他老人家七八十歲的高齡,在江湖上一直傳聞他是宗師境的第一高手...只怕是也沒煉成吧!

    否則他真成了仙人,吳郡江湖上應該敬畏的稱他為至高無上的『仙尊、仙人』,而不是依然是世俗道家的『真人』稱謂了。

    至於青河老道他們這五個寒山真人的親傳弟子,都是五六十歲,混了江湖數十年依然是一流高手,僅僅得到一個『道長』稱號,連『真人』的稱謂都沒有拿到,只怕是修仙的邊都沒沾上。

    他們這輩子,一流頂尖資深高手也就到頭了。能踏上一代宗師境界,怕是他們畢生最大的奢望。」

    蘇塵砸吧著嘴巴,嘀咕琢磨著。

    蘇塵在修煉《蜉蝣篇》的同時,當然也沒有將自己的中丹田修為放下,每日至少兩個時辰,一直在繼續修煉著。

    畢竟,相比於玄妙不可琢磨的修仙功法,不知道多少年,才可能修煉出結果來。

    蘇塵顯然對自己中丹田的修煉更有信心,可以在短期內迅速提升自己的實力,數年之內就足以一躍成為江湖頂尖高手。

    這種效果,自然是立竿見影,手裡摸得著的實在。

    這半年下來,他經常自己給自己開一些補氣的藥材配方,中丹田修為明顯進展神速。

    這需要頗多的補氣藥材。

    蘇塵並沒有用青石再去弄成青濁水栽種藥材,他手裡的青石數量太過稀少,用來栽培藥材,感覺有些浪費。

    蘇塵依然十分的低調和小心。

    他將一塊十兩重的金錠子,掰成上百計的小碎粒。這半錢、一錢重的一小粒碎金,大約也就值個半兩到一兩銀子左右。

    在前往吳郡十三縣城執行雜役任務的時候,偶爾會用一小粒的碎金在街頭小草藥鋪子買上幾株低級草藥,或者在路邊店舖兌換成一兩的銀子,神不知鬼不覺花出去。

    這種極低價值的碎金碎銀,在市面上流通非常大,根本沒人會去注意。

    哪怕是幫派的底層弟子,手裡半錢重的小粒碎金,也是普通的事情。

    而且蘇塵從不在同一家商舖買第二次,從不讓同一人看到他兩次買東西。這要是都被人懷疑上,那簡直就見鬼了。

    只用了半年,蘇塵已經從二流初期達到二流中期境界,中丹田的真氣明顯雄厚了許多。

    至於煉製靈符的材料,蘇塵雖然頗想得到,但並沒有刻意去尋找。這些東西急不來,根本不知道在哪裡。只能一切隨緣,能意外碰上自然好,遇不到也不苛求。

    這場驚動整個江湖的風波,畢竟只過了小半年。

    蘇塵甚至疑心,吳郡有靈材料的地方,會不會遭到寒山道觀道士們的監視,自己冒然去搜尋,這樣可能會打草驚蛇,引火燒身。

    反正他也不著急,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等著這場風波徹底被江湖中人遺忘掉。

    這小半年的時間裡,雜役堂還發生了幾件小事。

    李嬌這日不知怎麼想的,來到雜役大院,似乎想尋找一位不知名的雜役,這讓雜役堂內的弟子們大為驚奇。

    內門弟子向來高傲,可是從來不願意踏足雜役院這種髒亂的地方。

    李嬌跟雜役院的弟子不熟,不好意思找別的雜役打聽。

    她正巧碰上來雜役大院領任務的蘇塵,便托蘇塵幫忙尋找這位不知名的雜役。

    蘇塵納悶。

    不知名,這該怎麼找?

    李嬌吞吞吐吐,神情頗為複雜,她說不上姓名,只說是一位年齡約在十五六歲左右的年輕弟子,大約有二流中後期的境界,武技極為高明的青衣雜役高手。

    蘇塵這才想起來,半年前自己救了李氏一家上下數十口人,李嬌這是找自己來了。

    但李嬌顯然不是在找他「蘇塵」,而是在那位「神秘雜役」。

    蘇塵不由暗自搖頭。不管李嬌出於什麼原因,要找「神秘的雜役高手」,他都不會洩露半點。這是個麻煩事情。

    「咱雜役院哪來的高手?我在這裡待了一兩年也沒聽說過。...李師姐,會不會是哪位執劍堂的師兄,故意換了青衣喬裝打扮,戲弄了你?」

    蘇塵滿臉的驚詫道。

    李嬌聽蘇塵也找不到那位神秘的青衣雜役高手,不由芳容失落而去。

    她也根本沒有去想,那青衣少年會是蘇塵。

    因為她跟蘇塵一起學藝半年,知根知底,太熟悉了。

    這一二年來,蘇塵在雜役堂的地位也是一般,至今才三流境界的低級雜役而已,怎麼可能是水匪頭目丁十三這位二流好手的對手。

    只有二流頂尖的好手,甚至一流高手喬裝打扮成低級青衣雜役,輕鬆擊敗二流水匪頭子丁十三,這種推測才是合理。

    ...

    李嬌離去之後,蘇塵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後來,蘇塵聽同樣成了雜役堂弟子的孔心巧無意間說起,李嬌對王富貴的態度這半年時間變的很冷淡,甚至爭吵過幾次,原本是準備三媒六聘的婚事也告吹了。

    王富貴這大半年來,意志頗為消沉,常借酒消愁。

    這件事讓很多藥王幫的內門弟子,感到吃驚。

    沒想這位本幫的內門翹楚,風流倜儻的王公子,居然也是一位痴情種。

    要知道,王富貴可是藥王幫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很多女弟子想攀這門姻緣還攀不上呢。

    她們都覺得李嬌,只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恰好是師妹,才僥倖被王富貴看上。

    沒想到,這婚事怎麼說黃就黃了,而且還是李嬌自己推掉的,真是讓很多弟子大為詫異。

    蘇塵只能感嘆,王師兄太倒霉。

    水匪丁十三襲擊李氏貨船的時候,王富貴的表現太糟糕了。

    王師兄空有一副風流倜儻的好皮囊,平日裡在藥王幫內的新人內門弟子之中一呼百應,以內門翹楚弟子自居。可真遇到這樣大事,卻變成了銀樣鑞槍頭,不頂事。

    不管是哪個女子遇上此事,都會心灰意冷。

    李嬌對王富貴失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蘇塵對這些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自然是懶得去理會。每日只在雜役堂內,靜心修煉,提升自己中丹田的修為。

    以他估摸著自己的修煉進展之快,突破一流境界也就在這一兩年之內吧。那時,他也是江湖一流高手,除了少數高手之外,足以俯視大部分的江湖弟子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8 17:41
59 婁縣行

    當然了,這大半年來,蘇塵在靈材料上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

    他經常外出執行各種雜役任務,需要在各縣之間奔波,在山野之中跋山涉水,有一次過小河的時候,居然在溪流之中踩到一小塊有藍色水靈氣的小石頭。

    又有一次在小樹林裡歇息的時候,無意間摸到一小截不知哪裡來的梧桐枯木,神奇的發現,它裡面居然有微弱的青色木靈氣反應。

    它們蘊含的靈氣非常弱,但畢竟那也是靈氣反應,而不是完全無靈氣的頑石枯木等死物。

    這些純粹是走過路過,意外撿來的,簡直是驚喜來的猝不及防。

    蘇塵這半年來,不無驚訝的發現,這吳郡內其實還真是有少量的靈氣材料。只是世俗凡人的肉眼,對靈材和非靈材無從分辨,毫無所覺而已。

    哪怕是宗師擁有超凡感知力,也未必就會去留意到它們的存在。

    如果蘇塵不是獲得了《逍遙游》,知道仙人是真的存在,開始對靈材料格外的留意,經常會用超凡感知力探查碰到的東西的話,只怕他也完全不知道,在這大山大野之間,居然還真能找到少量的靈系材料。

    唯一讓他遺憾的是,這些無意間得來的靈材料太零碎、脆弱了。

    靈氣太弱的話,留不住靈氣。

    蘇塵曾嘗試著將那梧桐木頭製成一塊靈墨,結果研磨成粉之後,裡面的靈氣居然直接潰散消了。

    其它的幾樣件靈材料如小塊水靈石頭,但也不成一套完整的靈符體系,根本無法製作成一道靈符,暫時對他也沒多大用處。

    這讓蘇塵驚喜之餘,又多了幾份遺憾。

    「蒐集這些靈材料,也太艱難了,這得多久才能籌齊一套靈符用具?以前經常聽江湖上的人說,寒山真人極少待在道觀,神龍見首不見尾,喜歡雲遊四方結交各地豪俠。

    那時,總覺得真人的日子過得無比悠閒。現在仔細想來,根本不是那回事,只怕是累得夠嗆,在數千里方圓四處奔走,忙著蒐集靈符的材料去了,哪有閒工夫去遊玩。

    而且這事情還得自己親力親為,別人看不出靈材料,根本幫不上忙。」

    蘇塵不由的感嘆。

    若非親自經歷這大半年,知道靈材料獲得之艱難,他也不會想到寒山真人常年在外奔波之苦。

    ...

    這一日,蘇塵風撲塵塵的來到離姑蘇縣上百里遠的婁縣,給藥王幫名下的一間藥鋪掌櫃送信函和一批廉價的曬乾草藥。

    婁縣是吳郡十三縣城之一,離南北運輸大運河這條繁華的水上商道有些遠,自然不如姑蘇縣城人潮接踵的熱鬧和繁華,要遜色許多,更為安靜和祥和。

    蘇塵幹完這趟雜役任務正準備回姑蘇城,走在婁縣的一條清靜的老巷街道上,無意間看到有一家門匾非常陳舊的老字號筆鋪。

    這間老筆鋪藏在老巷的依角旮旯裡,稍不留神就錯過,根本不會注意到。

    蘇塵來了婁縣數次,還是第一次留意到這家不起眼的老筆鋪。

    「李氏筆鋪!」

    「祖傳五代,百年老號!」

    蘇塵看了看這老筆鋪的匾牌,心中一動。

    「靈筆、靈墨、靈紙、靈硯」,是書寫繪製一份靈符的四大件,但收集起來太艱難,幾乎都是靠運氣。也不知道這家百年老號的筆鋪,有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蘇塵並未立刻冒然進去。

    在野外山嶺找靈材料也就罷了,不會被人看見。

    但在這種有人經營的店舖找靈材料,他還是十分謹慎,不能留下可以追蹤自己的痕跡,以免被人盯上。

    蘇塵轉到另一條街道,找了處無人角落,換了一身的麻布長衫,戴上一頂竹編斗笠。壓低了斗笠邊緣,這才走進這間百年老筆鋪。

    這間並不大,甚至有些腐朽的陳舊老筆鋪子裡。櫃檯前,正有一名中年鋪主,用一副老舊算盤撥弄著,核算著最近數日的進出賬目。

    「店家,這裡可有符筆?」

    蘇塵以斗笠遮擋著自己的面部,不讓店主看清楚自己的臉,聲音也壓的低沉了許多。

    「小哥是要道士用的符筆?咱這家鋪子是婁縣最老的筆鋪,祖傳五代,最擅長製作各種筆具,包括秀才文士用的各色毛筆,道士用的符筆,還有江湖武者用的判官筆。都在小店櫃檯裡陳設著,客官隨意挑!」

    中年店主頭也未抬,隨意問道。

    「哦!」

    蘇塵點頭,在幾個前櫃檯走了一遍。

    櫃子裡面擺滿了各色符筆,很是廉價,檔次最差的只需十枚銅板,稍好一點的也就四五十個銅板。

    他細細看了一遍,並不滿意。

    光是看它們的品類和色澤,都是一些最常見的俗材毛竹,以兔毫、雞毫、豬鬃等製成的符筆,離他想找的靈筆就差遠了。

    這材料是不是靈材料,普通人是看不出來的,也無從分辨。

    但蘇塵最近大半年接觸過少量靈材料,經驗多了,自然眼力勁也練出來幾分。基本上可以一眼看出三成把握,再手摸一下就能完全確定是否靈材料。

    蘇塵很容易便看出來,櫃檯裡的這些符筆品相差的太遠,並非他想要的靈筆。

    那中年店主看蘇塵眼光有些挑剔,看不上尋常貨色,不由來了興致。

    他放下算盤和賬本,抬頭笑問道:「這位小哥頗為眼生,這符筆還真不是尋常人家用的上。也只有道士們,在畫符籙的時候會用。小哥莫非是咱們白蓮教新入教的兄弟,準備學畫白蓮道符?」

    「咦...店家,也是白蓮道士?」

    蘇塵被店主這一問,不由微愣。

    他走江湖已經有兩年多,又常來婁縣送信送貨,自然是知道這婁縣是白蓮教的地盤。白蓮教的總舵在婁縣境內淀山湖的一座島嶼,在江湖上頗有影響力,卻又處事低調。

    這白蓮教信奉光明王和無生老母,並不受官府的歡迎,在吳郡一向很神秘低調。

    而姑蘇城外的寒山道觀信奉的是三清仙尊,這才是受大唐朝廷承認的正統道教派,和白蓮教自然是大不同。

    吳郡十三縣的江湖,都被吳郡五大幫派瓜分。

    唯獨這婁縣境內,白蓮教才是第一強的本地勢力,經營的鐵通一般,簡直油潑不進,水滴不入。

    以吳郡五大幫派的強勢,也插足不進來,任何常駐的分舵都會被白蓮教剷除。藥王幫也只能在這裡經營藥鋪賣賣藥材,無法發展分舵和弟子。

    甚至連吳郡聲望如日中天的寒山道觀,都在這婁縣沒有多大的號召力。

    婁縣裡有大多數百姓私底下都信奉白蓮教,以白蓮道士自居。

    藥王幫便對弟子告誡過,在婁縣行走,萬不可得罪白蓮教的道士。

    蘇塵向來低調,也從不跟白蓮教的弟子打交道。他一念至此,不由沉默下來,並未回答自己是,也沒有否認自己不是。

    「小哥無需緊張,我白蓮教的居家弟子,經常去淀山湖的白蓮懺堂聽從茅教主的惇惇教誨!

    咱們白蓮教的弟兄都是一家人,經常有白蓮教兄弟來本店買符筆。小哥想要什麼樣的符筆,儘管說,便宜些賣給你!」

    中年店主可能是覺得蘇塵是一名新入白蓮教比較警惕的年輕弟子,不由和善了幾分,連忙說道。

    「店家,沒有更好的符筆嗎?!」

    蘇塵不想多談白蓮教,免得露出破綻。

    中年店家爽快的從櫃檯底下,取出了幾盒高檔的符筆。

    這些符筆的材質檔次,做工都更加精美,多用紫檀香木和狼毫、黃鼠狼毫製成。當然價錢也高了許多,少則五百枚銅板,多則一兩銀子。

    這已經是符筆中的高價了。

    畢竟,在婁縣有誰家吃飽了沒事,會買花上一個月的收入,買上一支只能畫道符,沒有其它用處的符筆?

    白蓮教底層弟子們很多是老百姓,也大多不寬裕,不會花這冤枉錢。

    蘇塵將這些符筆拿在手裡,用自己的感知力去感知,但毫無感應,不由搖頭道:「還是不行,就沒有更好的了嗎?」

    他有些失望,看來婁縣這家所謂的百年老筆鋪,也找不到他想要的靈筆了。

    「這個檔次,都看不上眼?」

    中年店家這會驚訝,不由沉吟道:「如果還想更好,那恐怕只有小店的鎮店之寶了!只是這價錢頗貴,小哥可買得起?」

    「先取來看看是不是我想要的符筆,價錢另說。就算現在錢不夠,以後我攢夠了錢,再回來買。」

    蘇塵道。

    「好吧!」

    中年店家很快從櫃底下,一個舊鐵鎖著的木盒子裡,取出一支金色符筆,給蘇塵過目。

    這金色符筆異常精美,筆桿為金石材質製成,而筆尖是一撮不知名的金色獸毛。

    蘇塵將這金色符筆拿在手裡,便驚訝的感到金石般沉甸甸透著冰涼,用超凡感知力探查進去,筆尖上的一撮金色獸毛,彷彿一團融融的金光在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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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