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艦隊 作者:鐵血坦克兵(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11-17 19:09: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6510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8:45
第一百四十章 誘敵上鉤

    約翰‧馬綏掘站在城堡頂上看著巴達維亞城外堆起的斜坡,臉色難看到極點。那斜坡若是完全是泥土堆起來的話也還好辦了,幾輪炮彈轟過去,土坡就給砸平了。可是那斜坡上面偏偏還堆了不少沙袋,外面還鋪上海沙。

    不斷有印尼民壯從土坡後面冒出頭來,抬著簸箕往斜坡上一倒,滿滿一簸箕的海沙就倒在斜坡上,順著斜坡滑了下去,堆積在坡上。

    城內荷蘭軍隊開炮轟擊,炮彈砸到斜坡上,實心炮彈的動能都被潮濕的海沙吸收了,炮彈落在斜坡上,就一頭紮入沙子中再也無法彈出去,只能看到周圍噴濺起一片泥土。自然,如果不惜成本使用大量的炮彈猛轟,遲早也能打塌斜坡。可是那得消耗多少炮彈?估計把斜坡打塌了,巴達維亞城內連守城的火藥都沒了。

    由於東印度公司的荷蘭軍隊主要是對付各國海盜和西班牙、葡萄牙、英國等國的海軍,巴達維亞城內裝備的也都是加農炮,並未裝備臼炮,根本就沒辦法對付這種沙子和泥土混合構築起來的斜坡。

    當年的西方國家還沒有裝備上木彈托開花炮彈,也就是加農炮無法發射開花彈,只有臼炮才能發射開花炮彈。

    試想一下,沒有木頭彈托的情況下,倘若使用加農炮發射開花炮彈,會是怎麼樣的結果呢?若是炮彈導火索朝外面,先從炮口點燃導火索,再點燃火炮,那麼炮彈的導火索要多長才行?若是導火索朝裡面,使用灼熱的火藥氣體點燃導火索,問題又來了:你沒有木頭彈托,火藥氣體直接就通過炮彈點火孔灌入炮彈內部,使得炮彈在炮膛內爆炸,那麼開花炮彈不是炸別人,而是炸自己。

    十七世紀的西方國家,只有短管炮和臼炮才有開花彈,原因就是在這裡。

    王新宇造出了加農炮發射的開花彈,用木彈托和軟木引信,不過點火成功率也不是很高,可靠性其實也不怎麼樣,炮彈造價又貴,所以只有在海戰中少量使用,陸戰中,還是用臼炮發射開花彈是最可靠的事情。

    約翰‧馬綏掘只能眼睜睜看著明軍修建的斜坡不斷加高,同時往自己的城池推進過來,看得他心中一陣陣不安。

    「總督大人,我們不必擔心!敵人若想要用大炮轟擊我們,他們總得在斜坡上面架炮吧?等他們架起炮來,我們就能打得到他們了!如果他們不在土台上面架炮,而是推進到我們的城池下面,等他們靠近了,我們的炮也能打到他們了。」迪爾卡將軍上來說道。

    但約翰‧馬綏掘總是覺得很不妙,因為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

    對手費盡心機堆起一座斜坡,肯定不會是愚蠢到一直把斜坡推進到城下挨炮彈,應該也不會直接在斜坡上面架起大炮同城內對轟,只要明軍真的在斜坡上面架起大炮同城內對轟,那麼荷蘭人根本就不怕。

    城內的大炮射程遠,威力大。明軍不可能把艦炮或者更重的炮台炮搬運過來,他們要攻城的話,難道是臼炮?

    想到臼炮,約翰‧馬綏掘突然心中激楞一下,渾身打顫:「臼炮!敵人肯定要用臼炮!我想起了了!我們在福爾摩沙的城堡,就是被明國人用臼炮轟掉的!」

    迪爾卡大驚道:「看來我們不得不主動出擊了!敵人若是在斜坡後面架起臼炮,那就只有他們打我們,我們根本打不到他們!」

    畢竟約翰‧馬綏掘是一條老狐狸,他思索了片刻,方才開口:「敵人要炮擊我們,他們得從船上搬運臼炮下來。我們等他們運輸臼炮過來的時候,就出擊打他們!別的不要求,只要毀掉他們的臼炮即可。」

    迪爾卡帶著人組織了一支兩千人的反擊部隊,由五百荷蘭兵和一千五百黑人兵組成,在城內隨時待命。一直等了五天,城頭的荷蘭人看到明軍從船上搬了臼炮下來,正準備往斜坡後面運輸。

    「孩子們,打出去,幹掉明國人的臼炮!只要打掉他們的臼炮我們就贏了!」約翰‧馬綏掘下了命令。

    明軍十二門臼炮從船上卸下來後,就裝在四輪車上,由一千步兵護送。

    五百輔兵和三百炮手,加上一千步兵,共計一千五百明軍攜帶臼炮,趕著牛拉著炮,浩浩蕩蕩從碼頭向斜坡後面開拔。

    迪爾卡帶著兩千人,在城門口等候。

    「開門!」城上傳來了一聲喝令。

    閘門式城門猛然拉起,迪爾卡帶著兩千人馬衝出巴達維亞城,向運輸臼炮的明軍運輸隊殺了過去。

    「城內的紅毛鬼出城襲擊了!他們的目標是我們的臼炮!」有人向張玉坤稟報。

    坐在中軍大帳中的李定國卻十分淡定,他沒有說話,只是拿起茶杯,右手用杯蓋在茶杯上面輕輕一擦,去掉茶葉上的泡沫,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王爺,紅毛鬼來劫我們的炮了!快派人去保護臼炮!」那人焦急的說道。

    李定國不緩不急喝完一杯茶,這才站起來,讓親兵傳令下去:「本藩親率兩千步兵和五百騎兵,去消滅出城的紅毛鬼!」

    「諾!」親兵退下。

    李定國又轉頭對著張玉坤:「張玉坤,中軍大營就交給你了!別讓紅毛鬼來襲了營!」

    「諾!」張玉坤拱手道。

    李定國提起長槍,走出大營,點起兵馬,向大道殺去。

    明軍正在運輸臼炮,荷蘭人突然殺出城來。保護臼炮的明軍只有一千人,其餘的都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輔兵和炮兵。看到五百多荷蘭兵帶著一千五百多黑人兵殺了過來,炮手和輔兵一下就亂了,丟下了大炮,轉身就跑。不過一千明軍步兵倒也沒有混亂,而是依託著車輛和牛當掩體,結陣迎戰。

    荷蘭人和黑人兵轉眼之間就衝到跟前,火槍轟鳴,一排接一排火槍噴出火光,子彈下暴雨一樣潑灑過來。

    明軍大部分也是火槍手,看到荷蘭人衝過來,明軍站在炮車後面,架起火槍同荷蘭人進行對射。炒豆子般的槍聲不斷,彈丸漫天****,密集如雨,滾燙的子彈擊穿前面的黑人兵,大批黑人兵中彈倒下。

    但荷蘭軍隊人多,明軍這裡也是死傷慘重,暴雨般的子彈從車輛縫隙之間鑽入,打在明軍士卒身上,不少明軍火槍手中彈。

    密集的子彈下雨一樣射來,拉車的牛紛紛噴出血霧,發出悲慼的慘叫聲倒下。

    「擋不住了!我們撤!」一名明軍守備站起來大喊道。

    明軍火槍手折損了一半左右,剩下的人見抵擋不住,丟下炮車轉身就跑。

    迪爾卡大喊道:「上去毀掉他們的炮!」

    荷蘭人和黑人兵興奮的喊叫著,衝了上去。他們衝到大炮跟前,準備破壞大炮。可是這個時候幾個荷蘭兵卻愣住了:「怎麼是木頭的炮?」

    呈現在迪爾卡眼前的臼炮居然是木頭造的,而且是粗製濫造,做工簡陋,事實上就是把一些破木板用籐條箍起來,再塗上一層黑漆,遠遠看起來和真的炮一樣。走近了,這些木頭臼炮就原形畢露。

    「上當了!」迪爾卡大喊了一聲。

    話聲未落,大地就像發生了地震一樣劇烈的顫抖起來,預先埋設的地雷紛紛爆炸,引發了假臼炮內裝填的火藥爆炸。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火球迸裂,假臼炮瞬間變成無數碎片,木頭碎片和裡面裝填的鐵珠石塊飛了出來,成片的荷蘭兵和黑人兵倒在血泊中。

    「快走!」迪爾卡焦急的大喊道。

    荷蘭人的陣型已經大亂,每個人都轉身逃跑,想要盡快逃回城內。

    其實那時候的荷蘭兵訓練還算不錯了,在排隊槍斃時代,荷蘭兵可以承受很大的損失而保持陣型不亂。但是眼前沒有敵人,只有地雷和爆炸物,只看到自己的人倒下,卻無法打擊敵人,在這種情況下什麼軍隊都會崩潰。

    小樹林中,李定國帶來的明軍已經出現,兩千明軍步兵清一色的火槍手。人還沒靠近,火槍轟鳴,一排排子彈鑽入荷蘭人和黑人的人群中,血霧狂噴,不管是身上披著厚實鎧甲的荷蘭兵還是沒有披甲的黑人火槍手,都被彈丸擊穿倒下。

    少數荷蘭兵和黑人兵用手中的火槍反擊,但是寥寥無幾的反擊火力,很快就被明軍密集的槍聲淹沒,幾個頑抗的人全部被打成篩子。

    其餘的荷蘭兵和黑人兵不是丟掉沒有子彈的槍逃命,就是手忙腳亂裝填子彈。

    「殺!」李定國手中的長槍向前一指。

    五百騎兵衝出,馬蹄踏著地面,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戰馬嘶鳴,速度提升到最高,衝入荷蘭人和黑人的陣型中。

    一名荷蘭兵哆哆嗦嗦的裝填子彈,他剛剛裝入火藥,彈丸還沒裝進去,就看到一員明將衝到跟前。這名荷蘭兵只好橫起火槍格擋。

    「殺!」李定國一聲爆喝,長槍撞上了荷蘭兵。在馬力的作用下,荷蘭兵向後飛了出去,轉眼之間就被戰馬踩成肉泥。

    李定國丟下長槍,拔出馬刀在荷蘭兵的人群中劈砍。刀借馬力,所過之處,荷蘭兵和黑人兵不是身首異處,就是被攔腰砍成兩截。

    五百騎兵衝入荷蘭人和黑人的陣型中,馬蹄踐踏,刀光閃爍。

    荷蘭軍隊的火槍已經成為燒火棍,來不及裝填子彈和火藥的火槍其實連燒火棍都不如,他們又沒有裝備刺刀,只有身上的短刀或者是斧頭。但用這些近戰武器去和騎兵碰撞,和自殺沒有什麼區別。

    騎兵速度極快,荷蘭兵的短刀和斧頭連騎兵的身邊都無法挨上,就被戰馬撞飛,或者是被馬刀砍成兩截。

    荷蘭人和黑人往巴達維亞城方向逃跑,李定國帶著騎兵在後面追殺。人的兩條腿根本就跑不過四條腿的戰馬。荷蘭人和黑人紛紛被追上,一個接一個被砍翻。

    迪爾卡也沒有跑掉,身穿鮮豔軍服,頭戴黑色高帽子的他被李定國一眼認出。當年的西方軍隊還沒有演變成十八世紀那種全部鮮豔軍服的式樣,普通的兵穿的是布軍服,外面有一件胸甲,頭戴鐵盔。只有高級軍官才是帶著黑色軍帽,身穿鮮豔軍服,身上還有羽毛等各種裝飾物,在戰場上一眼就能認出對方的高級軍官。

    李定國策馬追趕上去,一刀就斬落了迪爾卡的頭顱。

    其餘的荷蘭人和黑人兵眼看自己跑不掉,紛紛跪在地上投降。

    荷蘭軍隊這次出城企圖摧毀明軍臼炮,結果兩千人出城,卻中了李定國的計,火炮沒有摧毀一門,反而把兩千人馬全部折損在城外。有一千三百多人被殺,其餘的七百餘人全部當了明軍的俘虜。

    「押走!」李定國下令把俘虜押下去。

    約翰‧馬綏掘一直站在城堡最高處觀戰,當他看到迪爾卡帶著人,打退了保護火炮的明軍,衝到大炮跟前的時候,約翰‧馬綏掘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了。可是接下來他就看到地下突然發生爆炸,那些「火炮」也一門門的爆炸,荷蘭軍隊損失慘重,他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再接下來看到李定國帶著兩千多人,還有騎兵衝出來的時候,約翰‧馬綏掘感覺胸口發痛,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總督大人!」幾名士兵連忙扶住幾乎摔倒的約翰‧馬綏掘。

    「明國人太狡猾了!竟然設了個圈套讓我們上當!兩千人馬就這樣折損了!」約翰‧馬綏掘痛心疾首的說道。

    運輸裡面裝滿了火藥和石頭的假臼炮,這是李定國預先定好的計策。在誘敵殲滅的地點,明軍夜間已經埋好了地雷。行軍的時候,明軍控制速度,等到荷蘭人殺過來,車隊剛好是進入地雷區。

    地雷採取了拉火引爆的方式,使用燧石輪子拉火,點燃引藥,引起地雷爆炸。荷蘭人過來的時候,路邊樹林中埋伏的明軍就拉響了地雷,引起地雷爆炸,再引爆假臼炮裡面的火藥爆炸,把荷蘭人炸亂了,李定國的人再衝殺過來。

    巴達維亞城內的荷蘭軍隊元氣大傷,特別是一千五百黑人兵的損失,那是無法彌補的。黑人兵的素質遠高於當地的土著兵,損失一個就少一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8:46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徐正明螺旋槳

    明軍的損失統計出來了,陣亡火槍手一百八十六人,重傷一百二十七人,輕傷三百四十九人,另外損失拉車的牛四十八頭,大部分的牛被炸死,有的被荷蘭人的火槍打死,還有一些牛受了傷。

    打死的牛都被拖下去剝皮分解,受傷的牛也一刀殺了,這幾天就有得牛肉吃了。

    當年南方人要吃牛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般牛是當成耕牛使用,年邁不能干活的老牛也得官府允許才能宰殺,私宰耕牛是違法的事情。現在一下打死炸死那麼多牛,官兵們可以好好享用一頓牛肉大餐。

    明軍再次運輸臼炮的時候,損失慘重的荷蘭人不敢再打劫炮的主意。

    「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架起臼炮轟我們?」約翰‧馬綏掘把神父,東印度公司幾個高級官員和所有軍官都集結起來。

    神父在胸口比了個十字道:「我們的兵力不比他們少,乾脆出城進攻,拿下土坡,把這些該死的惡魔趕回到海裡去!」

    約翰‧馬綏掘無奈的苦笑一聲:「我們城內除了一千正規軍外,其他都是烏合之眾,怎麼出城和他們打?」

    不過明軍的臼炮也沒有那麼快架起來,臼炮射程近,明軍修建的土坡要慢慢往前推移,推進一段路,再把後面的挖掉,挖出可以容納臼炮的炮兵陣地出來。這工程量極大,怎麼說也需要至少半個月的時間施工。

    荷蘭人的艦隊預計還有一個多月就能抵達馬六甲海峽,早在三個月前荷蘭人丟失了紐約,只不過當年的通訊實在太落後了,荷蘭國內剛剛才得知紐約丟掉的消息,派遣快船去追趕德‧奈特的艦隊。目前荷蘭國內給德‧奈特兩個選擇:第一是速戰速決,盡快結束了遠東的戰事返回國內,要同英國人決戰;第二是暫時不管遠東,先和英國人打。

    總之,紐約失守的事情使得德‧奈特不能放開手腳同明軍大戰,荷蘭人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英國人。

    對荷蘭人來說,紐約比雅加達更重要,在美洲能獲取的利潤超過亞洲。可是要死不死的是清政府又給荷蘭人開出了極其優厚的條件,若是這些條件都能做到,在亞洲的貿易利潤不會在美洲之下。

    這樣一來就讓荷蘭人面臨兩難選擇,亞洲和美洲的利益,總有一個要受損。若是想要全部吃下來,首先要擊敗英國人。

    真實歷史上,尼德蘭新阿姆斯特丹總督彼得‧斯特伊維桑特向英國人投降後,新阿姆斯特丹被英國人改名紐約。後來雖然英荷戰爭,荷蘭人獲得一定的優勢,可是尼德蘭就一直沒能夠收回紐約。

    萬里之外,福州城外。

    明軍仍然在圍困福州城,已經圍困了一個多月了,時不時投入城內的猛火油罐,投入城內的動物屍體,使得炎熱夏天的福州城內日子過得更加火熱,讓清兵們找點樂趣,也不至於被圍在城內感覺無聊。

    城內的清軍福州總兵孫元章,福州知府吳六一的日子過得簡直是度日如年,他們被當成了棄子丟在福州。

    知府吳六一還好,本來他就是地方官,丟失了福州有失土之罪,戰死在這裡還能保住一家大小的平安。可是孫元章是總兵官,軍隊不需要承擔失土之罪,打不過可以跑,卻被圍困在福州城內,心情是糟透了。

    孫元章一直在盤算著何時突圍出城逃命,最好的突圍時機,是對方攻城,在城破之前。對手要攻城必然是集中精銳部隊攻擊幾個點,總有不能顧及的地方。到時候孫元章只要帶上精銳親兵,往明軍輔兵和民壯駐守的薄弱位置一進攻,就能帶上少數人逃出去。可是明軍只圍不攻,這樣熬下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夏天的福州氣候極其炎熱,城內的清軍日子不好過,城外的明軍雖然靠江設立兵營的緣故,日子要好過一點,不過也不是那麼舒服。

    實在太熱了,空氣似乎都可以擰出水來,潮濕的空氣散熱本來就差,人坐在那不動,身上都是黏糊糊的,濕度大,出汗更多,只有坐在樹蔭下面才能舒服一點。

    可是王新宇不允許軍隊駐紮在樹蔭下,這也是為了防止對手火攻。

    連續的高溫天氣,到了今天突然天氣一變,風變得大了,氣溫也下降了許多,原本懸掛在空中的烈日被烏雲遮蔽,少了日曬,感覺也舒服許多。

    「颱風要來了!」所有人都知道天氣變化意味著什麼。

    颱風來了,意味著接下來幾天會是涼爽的好天氣。可是王新宇十分揪心,他的糧食物資運輸完全依賴海運,若是船隊不能及時進入避風港躲避颱風,一旦在路上遭遇了颱風,那麼損失將會十分慘重。

    風越來越大,王新宇感覺一陣揪心,他在擔心運輸船隊。根據上一次運輸船隊到來的時間計算,下一批運輸船隊也就在這幾天內會來,剛好會遇上颱風。

    雖然王新宇發明了熱氣球升空預報颱風的手段,但萬一預報船不能逃過颱風,不能及時把情況向後面的船隊匯報,那麼船隊將會發生滅頂之災。另外,放出熱氣球的預報船也不可能保證百分之百不出事,若是預報船出了海難事故,後面的船隊不知道,沒有放出新的預報船,那麼船隊也會遭遇颱風。

    還有一點,倘若是預報船在沒有月亮的夜間遭遇颱風,因為沒有月亮的夜間熱氣球升空也無法發現天氣變化,那就只有預報船遭到大風之後,才能返回報警,那就需要預報船和颱風搶速度了。

    颱風正常移動速度為二十公里每小時,但是局部的風速可達百公里每小時,倘若是夜間預報船遭遇颱風,很可能預報船無法及時回去報信就沉沒了,那樣整支船隊將會得不到颱風來襲的預報而遭到滅頂之災。

    總之在大海上,不可預料的因素實在太多了,而且滿清的運氣總是那麼好,似乎老天在幫著他們。這令王新宇不能不擔心自己的運輸隊。

    一支船隊航行在浙江溫州到福建福州的航線上,打頭的一艘槳帆快船在船隊前面三十里外的海面上航行,這艘快船上面升起熱氣球,用一根堅固的麻繩把熱氣球捆綁在船上,這種是屬於********。

    瓊州軍發明了熱氣球之後,一直使用********,只有攻打溫州那一回用上了空飄氣球。********安全可靠,不會被風吹走,隨時可以回收,是用來偵察和天氣預報的好東西。

    「颱風!有颱風來了!」熱氣球上的觀察員發現了前方海域天氣變化,「趕快熄滅火,把氣球降下來!」

    熱氣球上的操作員熄滅爐火,熱氣球氣囊內的空氣溫度降低,熱氣球緩緩降低高度。

    發現熱氣球下降,船長走出艙室,只見熱氣球上的人打出了旗語信號。

    「颱風來了!立即轉向!所有槳手就位!火速給船隊報警!」船長下令道。

    槳帆船平時還是用風帆為動力,只有遇上緊急事件才會動用槳手,因為槳手划船能夠保持的時間不長,最多一個時辰,也就是這種船最多只能高速航行兩個小時。

    所有的槳手們匆匆進入船槳甲板,坐在座位上,奮力劃動船槳。槳帆船調了個頭,回身往運輸船隊的方向疾馳,以十五節的高速航行。這樣的速度可以搶在颱風移動速度之前趕到船隊去報警。

    即將看到運輸船隊了,預報船放出了報警的煙花信號。

    「有颱風來襲!立即進入避風港!」運輸船隊看到前方海面上騰起的煙花信號,船隊立即轉身駛入寧德海灣內。

    進入港內後,一艘艘運輸船靠在岸邊,降下錨鏈。除了一部分死士留在船上之外,其餘的人都乘坐小船上岸。

    不久之後颱風就到了,狂風驟雨在海上肆虐,掀起了滔天巨浪。雖然船舶停在避風港內,可是港灣內的海浪也不小。留在船上的死士同颱風搏鬥,通過纜繩等工具努力控制船隻,避免船隻被風吹走。有些船隻進了水,留在船上的死士拚命排水,以免船隻下沉。

    風浪非常大,數米高的巨浪拍打在堤壩上,撞得粉碎。狂風發出咆哮聲,把停泊在港灣內的船隻吹得東倒西歪。

    有不少船隻開始下沉,有些船隻甚至顛覆,翻在海上,留在船上負責保護船隻的死士也跌落到海中,轉眼之間就被海浪捲走。

    颱風肆虐了整整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風力減弱,這支原本擁有六艘飛剪快船,四艘槳帆快船,一百多艘福船,一百多艘海滄船的運輸船隊損失慘重,一艘飛剪快船,兩艘槳帆快船,十多艘福船和二十多艘海滄船沉沒,大批軍用物資沉入海中。

    寧德內港不是很深,退潮之後,翻沉的船隻露出水面,還能打撈上來,但是船上運輸的糧食,特別是麵粉之類的,還有火藥等貨物就基本上全完了。還有的船上運的是活豬活羊活雞鴨,也都損失殆盡。

    運輸船隊的水手也傷亡不小,留在船上的死士失蹤和溺亡的有兩百餘人,還有不少人在狂風暴雨中受傷或者染病。

    「幸虧及時退入港內,要不然損失就更大了!」負責運輸物資的蔡翼心有餘悸的說道。

    相比起從江南開往福州的運輸船隊來,原本打算從東番出發的船隊要幸運一些,那支船隊還沒有出航,颱風就來了。所有的貨物都還沒有裝上船,停泊在內港的船隻雖然有損失,但是損失不大,人員傷亡也小了很多。

    其實東番到福州的航線是最安全的,因為颱風要來都是先襲擊東番島,過了東番之後,才會進入福建海域。東番島,本身就起到了一個預報颱風的作用。

    颱風過後,船隊抵達福州。

    從東番過來的船隊除了給王新宇運來了物資之外,還帶來一個好消息:東番槍炮廠的戴蒼父子和徐正明已經造出了腳踏式螺旋槳,這幾天正在做實驗。

    「太好了!如果腳踏螺旋槳能成功,那麼我們的氣球就能隨意飛行了!到時候不僅可以製造熱氣球,還能製造氫氣球。」聽到這個消息,王新宇大喜過望。

    「輕氣?什麼東西?」陳水傑吃驚的問道。

    「就是很輕的一種氣體,不需要像熱氣球那樣加熱。」王新宇解釋道。

    製造氫氣的辦法其實非常簡單,用鐵粉,燒鹼和水就能造出來。氫氣球就是怕火,但是因為不需要像熱氣球那樣攜帶一個火爐,所以載重量更大,靈活性也更好。有了腳踏式的螺旋槳之後,就能製造可以隨意飛行的氫氣球。

    至於安全性,氫氣球容易起火爆炸。但是在這個年代,有什麼武器可以打得到空中飛行的氫氣球呢?只要不是氫氣球上的人自己點火燒氣球,就不會有什麼事。

    當然,從安全角度考慮,也可以繼續使用熱氣球,只是熱氣球的載重量小很多,還要考慮燃料問題,在空中停留的時間比較短。

    東番島上,一隻新式的熱氣球停在地面上。這只熱氣球和以前的熱氣球在外表上看起來沒有多大區別,只是吊籃上面有些不同:這只熱氣球的吊籃上安裝了一套看起來很奇怪的機械,後面有木頭螺旋槳。

    「準備點火!」戴蒼下令道。

    徐正明將會親自登上這只熱氣球,進行腳踏式螺旋槳實驗。聽到戴蒼的命令之後,徐正明爬上吊籃,熱氣球點火,氣囊逐漸膨脹起來。

    炎熱的夏天,坐在火爐邊上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這點高溫,同熱氣球升空的興奮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徐正明坐在吊籃內,等到氣球離開地面之後,他把螺旋槳從吊籃裡面取出來,固定在吊籃後面的下方。

    除了螺旋槳之外,熱氣球還有一個方向舵,也是由徐正明控制。熱氣球上有兩人,另外那人是專門負責火爐的。

    熱氣球升入高空之後,徐正明踩動踏板,通過齒輪傳動,轉動圈數被放大,螺旋槳開始高速旋轉起來,往後面送出風力,熱氣球在螺旋槳的推動力量之下,緩緩飛行。飛行的速度不是很快,時速大約六到七公里,只比人走路速度快一點。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8:47
第一百四十二章 錢府之變

    江南常熟錢府,一大早,一大群人就圍在錢府門口。

    「柳如是!你這個娼婦!給我滾出來!把錢家的財產還給錢家!」錢謙益的兒子錢孫愛在門口大吼。

    錢孫愛是錢謙益和原配陳夫人所生的兒子,錢謙益死後,一開始錢孫愛和族人顧忌錢謙益還沒出七七,不敢登門鬧事。過了七七四十九日後,錢孫愛就帶著族人前來鬧事。

    前幾日,錢孫愛就鼓動族人錢曾來勒索,討要三千兩白銀。柳如是毫不客氣的把錢家族人轟走,說自己根本就沒那麼多銀子。今天錢家族人幹脆帶上錢謙益的兒子錢孫愛來討錢。雖然錢謙益的原配陳夫人已死去多年,但是按照當年的法律,錢孫愛才是錢謙益唯一的合法遺產繼承人,柳如是和女兒都沒有資格繼承遺產。

    更絕的是,一同來討債的還有錢謙益原來的侍妾王氏和朱氏,自從柳如是進了錢家門後,這兩個侍妾就失寵。

    現在錢謙益死了,她們的機會來了。王氏和朱氏叫上錢孫愛和錢家族人,發誓要把柳如是和她的女兒從錢府轟出去。

    女兒錢知玉已經被安排去了東番,是柳如是特意安排的。雖然三年丁憂期不能嫁人,但是把女兒放在東番,能得到王新宇的保護,她也可以放心和錢家人周旋。

    柳如是走出錢府,冷靜的對這群如狼似虎的傢伙說:「你們不就是想要銀子嗎?好!請稍等片刻!」說完柳如是回到屋內。

    家產已經沒多少了,所有的田地都被柳如是賣了,折換成銀子給了女兒,只剩下這錢府的一棟房子。所有一切,柳如是已經安排完畢。她知道錢謙益死後,錢家的人肯定會報復,所以提前都安排好了。

    錢家的田產賣掉後不久,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江南的田地價格卻突然下跌。後來柳如是才知道,原來是大批佃戶不再租種農田,而是選擇去上海打工,甚至去更遠的東番打工。要知道打工賺的銀子,一個月的收入,就比在農田裡辛苦了一年都高啊!正是因為打工的收入高,所以很多人選擇去了工廠。

    佃戶少了,農田的價格就跌了。因為佃戶減少,地租也被迫降低,即便是這樣,還是很多人不願意再留在土地上勞累一輩子。

    留下來種地的,都是一些種地技術較高的,或者是實在不捨得離開家的人。但即便如此,原本是男耕女織的農村生活,現在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因為店舖賣的布匹價格便宜,農戶家裡不再自己織布,而是讓女人進工廠做工,可以給家裡增加很多收入。

    甚至還有一些只會種田不懂得做別的事情的佃戶也不願意留在江南,因為他們聽說去了南洋種地,不需要地租,不需要稅收!

    江南的農田是要地租和稅收的,清朝的時候為了避免士大夫利用功名來避稅,把明朝原來的有功名的人免稅那一套都廢除了,士族大家的田產有一定限制,有功名的人田地超過了限制的數量之後一樣要納稅。

    明朝的時候,有秀才功名的人除了見官不跪外,還有免差役,知縣不得隨意動刑之類,但秀才不能免除田地稅。到了有舉人功名,就能免除田地稅。而在明朝的時候,土地兼併十分嚴重,有功名的人大量的兼併土地,很多小地主和自耕農也樂意把土地放在有功名的人名下用來逃稅。

    到了清朝,秀才的規矩基本不變,但舉人以上有了新的規定,就是免稅的田地有限制,超過一定數量的照樣要納稅。否則,滿清收不上稅收,怎麼去養鐵桿莊稼?

    可是明軍收復了江南之後,竟然沒有把滿清制定的這一套廢除,這令很多士族不滿。可是不滿歸不滿,刀子在別人手裡,該納稅的還是只能老老實實納稅。王新宇說的話:你們可以給滿清韃子納稅,為什麼就不能給我們納稅?我們也沒有要更多。

    這時候出現了很多從南洋回來的人,說南洋的土地不用地租,也不用納稅,結果吸引了很多人去南洋。

    也正是因為地價一直跌,一些聰明的士族果斷賣掉土地投資工商業。但是錢家因為家大業大,錢孫愛和他的族人來不及賣掉田地,地價就跌到快見底了。這還不算什麼,連佃戶都快請不到了。

    據說去上海可以找南洋公司入股,或者是自己開廠,都可以賺錢。可是無論是入股還是自己開產業,都要銀子啊!沒有銀子怎麼辦呢?於是錢孫愛和錢家族人就想到柳如是。

    「聽說那個臭婊子的地賣得快,手頭有不少銀子!那銀子是我們錢家的!不能便宜了這個臭婊子和那個小娼婦!」錢孫愛憤憤道。

    「公子!」族人錢曾道,「你那妹妹以後也是王妃了,也不能逼得她太緊了,要不然王爺怪罪下來,我們可不好辦。」

    錢孫愛冷笑一聲:「王爺又怎麼樣?錢家的財產只能是我的!就算官司打到朝廷去,理還是在我們這邊!」

    田地剛賣出去,地價就跌了,這令柳如是感覺十分欣慰。女兒有了一筆私房錢,嫁到夫家之後,日子也能好過很多。更何況,夫家是王爺,她已經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老爺,妾身追隨你來了!」柳如是把一根白綾掛上了屋樑。

    錢孫愛帶著一群人在外面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人出來。於是錢孫愛揚手道:「走,進去看看!」

    ……

    福州,明軍大營。

    王新宇看著來自江南的報紙,江南地價大跌,大批士族不再把眼光放在農田上,而是改行當了商人,作坊主,工場主,這些事情令王新宇感覺十分欣慰。封建制度已經逐漸跟不上時代的發展了,資本主義必然要取代封建制度。若不是清朝閉關自守,嚴重限制了商業的發展,華夏大地也不會遠遠落後於西方。

    現在商業發展迅速,南洋公司的產業,僅僅是銀行業這一塊,每年的利潤就是上千萬兩白銀收入!

    不要小看銀行業,一開始南洋公司銀行發行的是類似於原來銀票性質的匯票,在商賈們眼中其實也是銀票,而且是一種信用度非常高的銀票。在江南的南洋公司銀行兌換的匯票,可以去任何一個地方的南洋公司銀行換得銀子出來,只需要支付一定的手續費。

    因為銀票的信用度提高了,南洋公司銀行從一開始發行百兩,千兩,萬兩的大額銀票,到後來發行一兩,五百文,五十文,甚至是十文的小額銀票。

    小額銀票比攜帶銅板方便很多,一般老百姓很少用銀子,用的都是銅板。但是銅板重量大,攜帶起來很不方便,所以小額銀票推出之後,很多老百姓直接都用小額銀票交易,購買東西。小商販們也收取小額銀票,積累多了之後,再去銀行換成大額銀票。

    隨著銀票的信用度提高,逐漸變成了紙幣,取代了市場上流通的白銀和銅板。

    大量黃金和白銀回到到銀行中,就使得銀行擁有金銀儲備,可以發行更多的紙幣。而大量的銅板回收,可以把寶貴的黃銅用到其他方面,而不需要再用銅來鑄造貨幣。

    生產火炮需要銅,生產槍支零件需要銅,生產一窩蜂火箭需要銅。黃銅回收,可以促進武器工業的發展。

    紙幣的發行,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利用紙幣賺到更多錢。等紙幣的信用度能夠得到世界各國承認之後,就好比後世的美元那樣,成為一種世界流通的硬通貨。到了那時候,國家只需要開動印鈔機,就能源源不斷把別國的資源都購買過來。

    對國內實行紙幣貶值,可以掠奪國內人民的財富,但王新宇是不會這樣做的,因為他不想對內掠奪。

    但是對國外,完全可以不在乎。後世的美國,不是只要開動印鈔機,就能變成石油,糧食等各種戰略資源?至於貨幣在國際市場上出現的通貨膨脹的問題,那個根本不需要擔心,其他賣給美國東西的國家都會替美國緊張,所以他們拚命購買美國的國債,以此來防止美元貶值。就這樣,這些國家生產的產品,生產的資源,源源不斷送到美國去,最後他們還要拿賣出東西換來的美元去買美國國債。

    目前南洋公司的信用度還沒有到這個程度,那是以後的事情。

    工商業的發展,銀行的發展,使得農田價格下跌;在東南亞開發的土地,又能讓更多的人獲得足夠的糧食。

    更重要的是,因為土地價格的下跌,也使得原來的士族影響力下降,鄉紳不再完全控制住老百姓,農民可以離開田地,為未來的工業革命所需要的人力資源打下了基礎。

    就在王新宇看著報紙的時候,李銳突然進來稟報:「大帥,錢小姐來了!」

    「她怎麼來這裡了?這裡是兵營,是戰場,她跑來幹嘛?不好好在東番待著!」王新宇站了起來,明顯有點生氣。雖然現在兵營內允許女兵存在,不再像以前那樣兵營內禁止女人進出,但是兵營還是禁止家眷進出的。

    鄭成功當年第三次北伐失敗,就和家眷在兵營內有很大的關係。因為家眷在兵營內,很影響士氣。

    李銳在王新宇耳邊輕聲說道:「大帥,錢小姐家裡出事了。好像是柳夫人出事了。末將剛剛看錢小姐眼睛都紅的。」

    王新宇聽了吃了一驚:柳如是才四十多歲,難道是出了什麼事了?

    不過家眷不能入兵營的規矩還是不能破,於是王新宇把錢知玉安排到閩江下游羅星塔所在的島上。

    「你先把她們帶去羅星塔吧。」王新宇交代羅祥把錢知玉和綠雲安排下去。

    等到把兵營內的事情交代給王余佑之後,王新宇這才坐船去羅星塔。見到錢知玉,只見她和綠雲都是一身白衣,兩女眼睛通紅,似乎剛剛哭過。

    「相公!」一見到王新宇,錢知玉就撲上來抱住他痛哭不止。

    「玉兒,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王新宇輕輕撫摸著那一頭柔順的秀髮道。

    「娘,我娘她……」錢知玉哭哭啼啼的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前幾日,吳偉業江南去了東番,把錢家的變故告訴了錢知玉。得知此事,錢知玉當場就哭得昏厥過去。父親剛剛去世沒多久,母親也跟著走了。失去了所有依靠的錢知玉就跟隨吳偉業一起來到福州。

    「王爺!」站在一旁的吳偉業拱了一下手。

    吳偉業是詩人,作曲家,因為王新宇開辦了軍隊戲班,吳偉業也來加入。他和洪升配合,寫下了不少劇本。吳偉業有個情人叫卞玉京,也是秦淮八豔之一,但他們已經十年沒有見面了。畢竟吳偉業同卞玉京和柳如是都是好友,對柳如是的死,吳偉業痛心疾首。

    王新宇心中十分難受,卻又感覺無能為力。

    當年的女兒沒有繼承權,更不要說錢知玉是庶出的女兒!就算是庶出的兒子,只要家主有一個嫡出的兒子,庶出的兒子都基本上沒繼承權了。

    那時候的法律就是這樣,而且除了法律外,還有家族的裁決權也是很大的,族長可以處死犯錯的族人,可以實行家法懲罰族人,那都是外人無法干涉的事情。

    在這個年代,很多法律都不合理,家族裁決權更不合理,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柳如是的這些事,就算是讓張煌言出面去幫錢知玉打官司,都未必有用,若是得罪了江南的其中一個大家族,到時候其他家族兔死狐悲,事情鬧大了就不可收場。

    「難道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嗎?」吳偉業問道。

    王新宇眼中露出一絲冷厲之色:「當然不可能就這樣不了了之!現在收拾不了那些大家族,以後可以慢慢收拾!現在田地價格下降了,很快家族的發言權就會減弱。」

    不過繼承權的問題,這個還是不好去動刀子。這個年代若是修改法律的話,會引發極大的反彈,後果是王新宇不敢考慮的。有些東西要去改變,只能先打敗滿清,坐穩了江山之後,等那個時候再慢慢去改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8:47
第一百四十三章 炮擊巴達維亞

    自從建立上海港一年多以來,這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本來的上海縣只是上海城隍廟,上海豫園那一帶,現在往北擴大到蘇州河一線。

    黃浦江邊上,隨著南洋銀行上海分行的建立,這裡變成了江南的中心城市。儘管南京還在滿清手中,滿清大軍隨時可能威脅到上海,但是現在的上海,所有新蓋的建築物全部是用水泥和鐵芯蓋成的五六層樓高的樓房。

    用水泥和鐵芯建造的樓房極其堅固,一旦打起仗來,每一棟建築物都可以改建成一座堅固的城堡。假如清軍真的打到上海,他們將會發現,這座城市雖然沒有外面的城牆,可是一旦進入市區,就會落入城堡群的包圍之中。

    隨著上海港的建成,大量的絲綢和茶葉通過這裡,運往東南亞和日本,換成了大量的白銀、黃金、香料、珠寶和其他奢侈品送回國內。

    由於出口貿易帶來了巨大的利潤,加上農田價格的暴跌,很多士紳大族都把農田改成了桑田、棉田和茶林,大量的種植桑樹、棉花和茶葉。這樣他們所需要的佃戶可以減少了,可是生產出的東西價值卻更高。

    至於江南的糧食減產,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擔心,因為蕃薯的大面積種植,使得老百姓獲得了高產的糧食,再加上東南亞的糧食過剩,而且王新宇在東南亞開發的稻田生產出的糧食價格十分便宜,地主士紳種植桑田,賣出生絲,換成銀子後購買東南亞來的糧食,價格遠比自己生產糧食要便宜得多。

    生絲和棉花生產量加大了,隨之產生的就是紡織業的發展。

    上海,蘇州,杭州,每一座城市裡面都出現了大規模的紡織廠。紡織業的發展,刺激了工匠更新改進紡織設備,各家紡織廠之間進行競爭,大家都在爭著改進設備,使得自己可以生產出更多的紡織品。

    各種水力、畜力的紡織機器誕生,使得產量得到極大的提高,加上廠家之間的競爭,絲綢品的價格下降。

    雖然絲綢品價格降低了,可是並沒有因此讓廠家虧損,反而賺取更多的利潤,因為首先是生產成本大幅度降低,其次是銷售量猛增。

    因為價格下跌的緣故,滿清的江寧織造府已經不再自己生產絲綢製品,而是偷偷派人來上海等地購買最上等的絲綢,自己包裝後,變成貢品送去北京。因為從上海等地購買的絲綢價格,要比他們自己生產更加便宜,而江寧織造府的官員們也因此能夠從中賺取更多的利潤,把更多的銀子揣入自己的口袋裡。

    「想不到我們紡織業的發展,反而讓滿清那些官員貪墨更多的銀子啊!」聽了陳永華的稟報,張煌言感嘆道。

    陳永華搖著扇子笑道:「那就讓貪墨貪墨好了!滿清的貪官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到時候我們北伐的時候,那些人說不定就反了!」

    每個月都有大批滿清官員來購買絲綢製品,這使得那些滿清官員反而是在暗中倒向了明廷這一邊。他們賺來的錢,都是從這邊賺來的,一旦出了事,滿清朝廷不會放過他們,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是向明軍投降。

    張煌言翻了一下賬目,又問道:「也不知道為何,南海王為何不自己捏住八旗特供品的供貨渠道呢?利潤那麼高的東西,卻偏偏讓吳三桂那狗賊獲利?」

    這個時候明軍這邊也有賣八旗特供品,不過直接走上海,通過江南進入滿清控制區的八旗特供品數量極少,只有吳三桂那邊賣出的八旗特供品的一個零頭都不到。而明軍這邊出售的八旗特供品主要是針對山海關外,朝鮮和日本等地。

    陳永華笑著道:「其實讓吳三桂獲利,也是一個長遠的計畫。這次金華之戰,韃子已經開始吃到八旗特供品的苦頭了!一旦這種東西的危害性全面暴露出來,滿清朝廷肯定要大量禁止!等那個時候,吳三桂不反也得反了!」

    人都一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現在的吳三桂,憑藉著專營八旗特供品賺得盆滿缽滿的,這東西的利潤實在是高得嚇人,比捲菸的利潤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吳三桂都有些不大想要捲菸生意了,只想著專門做八旗特供品。只是考慮到順手賣捲菸還能賺點零花錢,這才沒放棄捲菸生意。

    若是清廷突然頒布法律,下令銷毀八旗特供品,並禁止八旗特供品流入,那麼依靠八旗特供品發了橫財的吳三桂會怎麼樣?

    清廷多次削減吳三桂的兵力,就是因為拿捏住了軍費這一塊。雲貴一帶山多地少,物產貧瘠,種出來的糧食連自己都養活不了,只能依靠清廷給吳三桂提供銀兩和糧食。所以好幾次清廷要求吳三桂削減兵力,吳三桂只能老老實實的裁軍。

    不裁軍能怎麼樣?朝廷不給你糧食和軍餉,你吳三桂養得起那麼多人嗎?

    可是現在好了,有了八旗特供品的生意之後,清廷就再也沒辦法捏住吳三桂的命門。吳三桂依靠專營八旗特供品生意賺來的銀子,給平西王府漢八旗和綠營發下足夠的軍餉,用這些銀子購買大量糧食,同時還打造了不少武器。至於之前裁軍被裁減下來的人員,吳三桂給他們買了田地,變成軍墾戶,藏兵於民。

    吳三桂這一系列小動作,自然都瞞不住天地會。

    雖然吳三桂這樣做是為了自保,他知道只有藩王手中有兵力,才不會被朝廷隨時拿下,但是吳三桂已經引起了清廷的猜忌。

    一旦八旗特供品的危害暴露,到了那時候,吳三桂就算是不想反也只能反了。

    若是吳三桂反了,他就只能依靠明軍,否則僅僅憑藉吳三桂的兵力,很難同清軍抗衡。而吳三桂此人的野心不大,他要的就是一個地方藩王罷了。他不是要藩王嗎?那就先滿足吳三桂的要求,反正吳三桂年老了,也活不了幾天。

    萬里之外,巴達維亞城外。

    土堆已經逐漸堆到距離城池不足一里的地方,城內的荷蘭人開炮轟擊了幾次,都沒有任何效果。

    半個月之前,一艘在印度洋活動的雙體快帆船回來匯報,說荷蘭人的主力艦隊已經出現在印度洋上,即將通過阿拉伯半島。

    根據時間的計算,荷蘭艦隊預計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能抵達馬六甲海峽。明軍必須在荷蘭艦隊抵達馬六甲海峽之前拿下巴達維亞,並把這裡建成一座堅固的城堡,對外面幾座炮台進行改建,增加威力更大的重炮。

    只要荷蘭人丟失了巴達維亞,而那邊英國人在美洲佔領了紐約的消息也差不多會在荷蘭艦隊進入馬六甲海峽的時候傳到,到了那個時候,荷蘭人可能會先試探進攻新加坡和巴達維亞等地,在威力強大的炮檯面前吃到大虧之後,荷蘭人發現無法攻克這次城市,他們就只能被迫返回歐洲,去應對英國人的威脅。

    瞭解英荷戰爭結果的王新宇在福州指揮圍城作戰,沒有到南洋來。不過很多事情他都已經交代給張玉坤,也對艾伯特提起過,讓英國人必須小心應對荷蘭人。

    土台斜坡修建好之後,當地監工和明軍士卒們監督當地民壯,在土台後面挖掘。

    其實佈置臼炮陣地,就是先把土台往前推進,然後在後面挖掘壕溝,再挖掘一個大坑,把臼炮運進大坑內佈置好即可。這樣城頭的火炮無法攻擊臼炮陣地,臼炮卻可以利用自己的彈道曲線攻擊城牆。

    城頭的荷蘭人一直看著明軍在佈置臼炮陣地,他們不甘心就這樣等死,期間荷蘭人組織了兩次反撲,結果都被嚴陣以待的明軍打退回去。

    荷蘭人的反撲,他們剛剛出城,向明軍陣地發起進攻的時候,就遭到了火炮轟擊。接著明軍用火槍和亂箭,把荷蘭人放在前面當炮灰的土著兵打得死傷慘重。

    損失慘重的土著兵畢竟不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荷蘭兵,死傷超過百分之十之後,土著兵就開始崩潰,推搡著荷蘭人,又給擁擠回城內。

    發現土著兵一點不靠譜,可是約翰‧馬綏掘也不敢讓城內數量不多的荷蘭人出來搶奪明軍炮兵陣地,畢竟他對土著人兵和黑人兵也不放心,他擔心一旦荷蘭兵的數量減少到一定的程度,就無法彈壓住手中有武器的土著兵和黑人兵,那時候明軍都不需要攻城了,只要城內的內亂就能讓荷蘭人丟失巴達維亞。

    「臼炮已經就位!」佈置好了臼炮陣地,臼炮千總前來稟報。

    張玉坤下令道:「好!準備一下!準備轟擊城牆!所有的步兵全部待命,一旦轟破城牆,馬上發起攻城行動!」

    一門門臼炮在土台後面的大坑內架了起來,六十四磅臼炮炮口朝天,彈藥手和輔兵搬運一箱箱的炮彈,搬運一桶桶火藥,從壕溝魚貫而入,進入臼炮陣地上。

    「準備,裝填火藥,裝填炮彈!」臼炮把總下令道。

    炮手們往臼炮小小的藥室內裝填進火藥,再把實心炮彈從炮口裝入。第一輪發射,發射的都是實心炮彈,用來調整數據。等到調整好了,再發射價格昂貴得多的開花炮彈。

    「開炮!」幾名軍官手中小旗搖動。

    臼炮陣地上發出了一片轟鳴聲,炮口噴出火光,炮彈騰空而起,向四百多米外的巴達維亞城牆狠狠砸了過去。

    「敵人開炮了!」城頭的荷蘭人大驚。

    首輪炮擊,十二發六十四磅實心炮彈只有三發命中,沉重的炮彈飛到高空,重重落下,砸在城牆上。雖然只有三發炮彈擊中,可是如此重的炮彈砸下來,城牆上面還是馬上就出現了裂縫,中彈之處石頭迸裂,碎石橫飛。

    沒有擊中城牆的炮彈不是飛進城內,砸塌了房屋,就是落在城外,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巨大的彈坑。

    臼炮炮彈的撞擊力量非常大,可是偏偏又是非常節省火藥,就算是連續用臼炮轟擊上三四天時間,也消耗不了多少炮彈,而城牆是經不住那麼多天轟擊的。

    按照臼炮一個小時可以發射十發炮彈來算,每發射一個小時冷卻半個小時,這樣一門炮一天也能發射一百六十發炮彈,十二門臼炮,若是連續發射三天到四天,就能把幾千發威力巨大的重型炮彈砸到城牆上。

    城內的約翰‧馬綏掘聽到炮聲,感到心驚肉跳。儘管第一輪炮擊,明軍命中率極差,但是他很清楚,接下來的炮擊,命中率肯定會大幅度上升。

    幾分鐘後,第二輪炮擊開始。

    「嘭嘭嘭」城內的荷蘭人聽到明軍炮兵陣地上響起一片火藥氣體的膨脹聲,接著就看到土台下面騰起了十二個黑色的鐵球,升入高空,向自己的城牆狠狠砸了過來。

    鐵球進入最高點,開始下落。

    七發炮彈砸在城牆上,發出令人牙酸的石頭崩裂聲,炮彈在城牆上留下了一道道裂縫,中彈的地方石頭亂飛。其中一發炮彈砸中了女牆,頓時一大片的女牆轟然倒塌。

    接著,第三輪炮擊開始了,砸過來的仍然是實心炮彈,這次有八發炮彈擊中城牆。有的炮彈直接砸在城頭,地板上的城磚碎裂了一大片,飛起的碎磚塊砸在城頭火炮上面,發出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

    「砰」一發炮彈落在菱堡上,炮彈剛好砸在堡壘脆弱的頂部,在屋頂擊穿一個大洞,炮彈鑽入堡壘內,砸得裡面石頭磚塊迸濺,菱堡內慘呼連連,血肉橫飛。

    明軍炮擊了一個小時,發射了十二輪,平均五分鐘進行一輪齊射,這第一個小時,發射的都是實心炮彈。

    炮擊停止下來,荷蘭人知道,明軍肯定在給臼炮降溫。

    「趕快,修復城頭!」約翰‧馬綏掘大喊著下令。

    這寶貴的半個小時荷蘭人可不敢浪費,他們要儘可能的修復城頭,修復城堡,這樣才能讓城池多承受幾輪炮擊。

    臼炮陣地上,明軍士卒們挑來水,把一桶桶水澆在炮身上,把水灌入炮膛,給臼炮降溫,然後再用拖把對炮膛內部進行清理,乾燥。

    經過半個小時的降溫工作,炮筒的溫度下降。接著,明軍就開始發射開花炮彈。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8:48
第一百四十四章 破城

    炮口噴出火光,開花炮彈騰空而起,砸向巴達維亞城牆。內部裝填了黑[火]藥的開花炮彈威力雖不能和裝填新式火藥的新式開花炮彈相比,但是裡面填充了四十斤火藥的炮彈爆炸威力不小。

    有些炮彈的引信裁剪得比較短,炮彈落在城牆上面之前就爆炸了,強大的衝擊力打得城磚紛飛,石頭崩裂。有些炮彈裁剪得比較長,炮彈撞上城牆之後,在城牆上砸開裂縫,又掉落在城牆腳下爆炸。

    三發炮彈擊中了一座菱堡,其中兩發炮彈引信裁剪較短,在菱堡外面就爆炸了。還有一發炮彈引信裁剪比較長,炮彈擊穿菱堡屋頂,鑽入堡壘內部爆炸。

    「轟」一聲巨響,城堡內石頭橫飛,火光從射擊孔中噴濺出來,這座菱堡內部被炸得七零八落,內部爆炸的衝擊力,在菱堡外壁上留下無數裂痕。

    連續的炮擊,城內的荷蘭人感覺到末日來臨,坐立不安。

    臼炮開始對城頭的炮台發起了炮擊,多發開花炮彈落在炮台上爆炸,還有的火藥桶都被引爆了,荷蘭人的炮台上爆炸聲連綿不絕,火光閃爍,濃煙滾滾,一門接一門大炮被炸得從底座上跳起,在空中打滾著落下。

    經過整整兩天的炮擊,荷蘭人的炮台和菱堡均被摧毀,城堡上面失去了可以壓制對手火炮的遠程火力。

    「敵人的炮都被我們摧毀了!我們現在把直射大炮架起來,給我對準城頭轟擊!」張玉坤下了命令。

    明軍連夜搬運各種直射火炮,甚至還有從戰艦上面搬下來的二十四磅和十八磅的加農炮,經過一整個晚上的佈置,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前,明軍在巴達維亞城下架起了大小五百多門各種火炮,黑洞洞的炮口對準城牆。

    艦炮的重量十分沉重,而且沒有配備大輪子炮車。不過這都沒關係,大批的水手當起了輔兵用,把艦炮從戰艦上面卸下,裝在車上面。之後是人推牛拉,拉著幾千斤的重炮,從海邊碼頭運往炮兵陣地。艦炮雖然沉重,搬運下來的艦炮數量也多,但是水手更多,南洋海軍只用了一個晚上就拆下三百多門艦炮,加上海軍陸戰隊和李定國的兩百多門大炮,共計五百多門各種火炮在一個晚上就位。

    關鍵還是碼頭到巴達維亞城不遠,要不然那麼多炮,運輸都得好幾天時間。

    次日一早,明軍五百多門大小火炮對準巴達維亞城牆發起猛烈的炮擊。

    不管是水師還是陸師的炮手們,都在忙碌著。炮手裝填好炮彈,點燃火炮。沉重的炮彈帶著刺耳的呼嘯聲砸在城牆上。拆下來的艦炮威力巨大,炮彈砸上去,城牆上的城磚一塊塊崩裂,石頭出現裂縫,整個城牆都在搖晃。

    要不是荷蘭人的炮台重炮實在過於沉重,六十四磅炮台重炮的重量達到一萬多磅重,根本無法運輸,恐怕張玉坤連炮台炮都會拆下來,用來炮擊巴達維亞堅固的城池。

    「如果能把六十四磅炮台炮拆過來,那就好了!那種炮幾輪下去,城就塌了。」張玉坤看著噴著火光的火炮心裡暗道。

    六十四磅炮台炮的火力是不用說了,當年的戰列艦挨上幾發都受不了。雖然沒辦法把那種威力最大的炮搬運過來,但是二十四磅炮和十八磅炮,對城牆的破壞力已經十分強悍。

    猛烈的炮擊壓制了巴達維亞城內的荷蘭人,打爛了菱堡,把城牆打得殘破不堪。

    戰鼓隆隆,明軍輔兵和民壯推著盾車,緩緩靠近城牆。

    之前兩天的臼炮轟擊中,被抓來的印尼民壯也沒有閒著,他們去砍伐樹林,配合明軍的工匠打造各種攻城武器。

    城頭的荷蘭人和黑人兵冒著密集的炮火,不斷從垛口後面伸出火槍,向推近的盾車射出密集的子彈。

    槍聲隆隆,白煙瀰漫。暴雨一樣的子彈打在盾車上。大部分的子彈都被擋住,也有的不小心露出身子的印尼民壯被子彈擊中,倒在血泊中。

    有些印尼民壯被槍聲嚇得轉身就跑,但後面的明軍立即揮動砍刀,把轉身逃跑的印尼民壯一個接一個砍翻。

    「上!後退者死!」李定國的部將靳統武大吼道。

    印尼人看著身後血淋淋的砍刀,滿地的人頭,只好轉過頭去,硬著頭皮繼續推著盾車往前推進。

    城頭,荷蘭人推出了一門四磅小炮,對準推近的盾車。

    「轟」炮口火光一閃,炮彈擊中了七十步外的盾車。四磅炮彈像是一塊高速飛行的石頭擊中了雞蛋一樣,盾車當即四分五裂,破碎的木板就像彈片一樣扎入印尼民壯體內。盾車後面發出一片慘叫聲,成片的印尼民壯倒下。

    荷蘭人立即把打完炮彈的火炮拉回去,避免遭到城下火力的反擊。

    城頭又一門小炮伸出,一發炮彈把一輛盾車打成碎片。不過那門火炮沒能來得及縮回去,就被城下飛上來的炮彈覆蓋,荷蘭炮手連人帶炮被打得粉碎。

    荷蘭人推出了帶有兩腳架的重型一磅火槍,推出靈活的三磅小炮,不斷的向盾車射擊。中彈的盾車無不支離破碎,被明軍驅使攻城的印尼民壯死傷慘重。城下一百步之內,形成了一片死亡區域,滿地都是破碎的盾車,印尼人殘缺不全的屍體。

    帶有兩腳架的一磅重型火槍,其實也可以算是一種非常靈活的小炮,一磅重的彈丸擊中盾車,能在盾車上面鑿穿一個破洞,打飛木板,造成後面的人員傷亡。

    不過明軍根本就不把印尼人的命當回事,反正這些人都是炮灰,攻城的時候不上,什麼時候上來。

    印尼炮灰的犧牲,換來的是荷蘭人殘餘炮火的暴露。

    明軍後陣的炮兵猛烈轟擊,炮彈落在城上,荷蘭人的小炮紛紛被摧毀。

    死傷慘重的印尼炮灰終於承受不住,轉身就跑。但後面的明軍督戰隊揮刀就上,一瞬間人頭滾滾落地,手無寸鐵的印尼炮灰全部被砍翻。

    「上!後退者死!」翻譯大聲喝令,把靳統武的話翻譯成土著語,警告印尼炮灰。

    幾十發炮彈砸中了城門,城門被炸得千瘡百孔,只要輕輕一碰就能打開。但這個時候,李定國不會用自己的步兵去衝擊城門的,因為裡面有甕城就不說了,城門內部還有隨時可以落下的千斤閘。一旦明軍步兵衝入城門內,荷蘭人只要把千斤閘落下,進入甕城的明軍就會成為四面城堡的活靶子,被人用火槍全部射殺在甕城內。

    衝在前面的事情,當然還是用炮灰來做。

    大批印尼人推著沖車,往城門撞去。沖車撞上了已經支離破碎的城門,一下就把城門撞翻在地上。

    「衝進去!」後面的明軍火槍手端起火槍對準印尼炮灰。

    印尼炮灰對著沖車,衝入城門洞內。就在此時,城上的堡壘內的土著兵扔下了火油罐,一個個火把打著旋落了下來,點燃了沖車,城門洞內火光衝天,濃煙滾滾,渾身起火的印尼民壯哭喊著往外面跑。

    後面七十步外的明軍毫不客氣,對準衝過來的「火人」扣動扳機。

    槍聲轟鳴,密集的子彈射出,轉身逃跑的印尼民壯全部被撂倒。與此同時,城外的重炮噴出火光,城門上方的土著兵被打得血肉橫飛,慘呼連連。

    「上!上!」靳統武大聲吆喝著,讓印尼炮灰上去。

    城門的千斤閘還沒落下,靳統武督促那些印尼炮灰衝入城門洞內,就是引誘千斤閘落下,再用火炮摧毀千斤閘。這其實就是用炮灰的生命,去換城門的第二道防禦。

    對城門的攻擊發起的同時,對城牆的攻擊也在進行之中。

    盾車已經推進到護城河邊上,印尼民壯從車上搬下一袋袋沙袋,丟進護城河中。

    城上,荷蘭兵和黑人兵連連開槍,子彈下雨一樣潑灑下來,不少印尼人丟下沙袋後,準備轉身退走之時被子彈擊中,倒在盾車邊上。還有些印尼人剛剛搬起沙袋,離開盾車,就被子彈撂倒在盾車邊上。有的印尼人走到護城河邊,被城頭的火槍擊中,發出一聲慘叫聲,連人帶沙袋一起跌落到護城河內。

    明軍後陣的火炮繼續轟擊,炮彈擊中城頭,大批荷蘭人和黑人兵被打成碎片。還有不少炮彈因為誤差,落在印尼炮灰人群中,激起了漫天血霧。

    後面的盾車推進上來,在明軍槍口下的印尼民壯沒有憐憫,有些人用木鏟把護城河邊上的屍體和沙袋一起推入河中。隨後城頭子彈射來,後面的印尼人又是倒下一片。

    「丟下沙袋的,回去飯管飽!丟下十個沙袋的,回去有肉吃!後退不前者,殺無赦!」靳統武大喊道。

    明軍驅使印尼炮灰,不計成本的往前填,終於用屍體和沙袋填平了一段護城河。接下來,就是明軍自己出動了,對城牆進行爆破,或者是用雲梯登城。城頭的荷蘭人和黑人兵損失很大,明軍自己出動,遭到的損失也不會太大。

    城門洞處,已經湧入了不少印尼炮灰。

    「咣當」城門上面的千斤閘落下,湧入城門內的五百多名印尼人成為甕中之鱉。

    甕城兩邊,一排排荷蘭兵和黑人兵伸出火槍,槍聲轟鳴,密集的子彈扎入印尼人身上,打得血花四濺慘叫聲連連,進入甕城的印尼炮灰好像被收割的雜草一樣倒下。

    「轟轟轟」城外再次響起轟鳴的炮聲,炮彈砸在千斤閘上,閘門被打得稀巴爛。

    臼炮發射的開花炮彈騰空而起,砸在甕城兩邊城頭上。炮彈騰起火光,正在向印尼炮灰射擊的荷蘭兵和黑人兵被彈片撂倒一大片。

    城牆方向,沉重的轒轀車緩緩推進。

    城頭的荷蘭人火炮已經損失殆盡,火槍根本無法擊穿蒙著牛皮的轒轀車,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轒轀車一步步的推進到城牆下面。

    「投火油,投火把!」城頭的荷蘭人大喊。

    協助守城的土著兵投下滾木礌石,投下了火油罐和火把。幾輛轒轀車被點燃,幾十名明軍輔兵慘叫著逃出起火的轒轀車,接著就被城頭的火槍撂倒。

    城下炮彈、子彈和箭矢飛上城頭,土著兵、荷蘭兵和黑人兵紛紛倒下。

    趁著城下火力壓制了城頭火力的機會,轒轀車內的輔兵挖掘城牆,挖開洞之後,再把轒轀車推了回去。後面自然會有其他的轒轀車運送火藥過來。

    「轟」城牆下響起了一聲巨響,城牆被炸開一大段。

    「讓我們的人和黑人全部退回內城!」約翰‧馬綏掘下了命令。他知道自己手頭的兵力已經不足了,不會把寶貴的荷蘭兵和黑人兵留下來堵缺口,而是讓荷蘭兵和黑人兵都退回到總督府內,也就是內城的城堡中。

    而巴達維亞城內的印尼土著兵,卻被留在總督府城堡外面,當成了炮灰送給明軍宰殺。

    攻入城內的明軍自然不會和這些土著兵客氣,明軍官兵們見到印尼土著兵,就是一通殺雞屠狗一樣的砍殺,殺得印尼土著兵血流成河。

    被炸開的缺口後面,堵路的是印尼土著兵。土著兵手中使用的武器是荷蘭人提供的長矛等長兵器,不過他們的戰鬥力實在沒辦法同明軍相提並論。進攻的明軍遠遠一陣羽箭吊射,飛過障礙物的箭矢扎入印尼土著兵人群中,飛濺起刺眼的血霧。

    印尼土著兵身上沒有任何盔甲,被羽箭一射,當即死傷慘重。箭雨過後,無數印尼土著兵慘叫著倒下。

    明軍刀盾手衝上來,印尼土著兵射出羽箭,箭支紮在明軍刀盾手盾牌上和身上,均無法擊穿,最多只能造成一點輕傷。

    刀盾手用盾牌擋住刺來的長矛,接著就硬貼近上去,揮動砍刀一陣劈砍。被明軍近身後,土著兵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被明軍一片片的砍殺。

    火槍手也跟著上來,對準印尼土著兵射擊,打得土著兵紛紛倒地。

    「別殺了,我們投降!」殘存的印尼土著兵跪在地上,向明軍投降。

    俘虜還是要接收的,這些印尼土著兵被俘之後,等待他們的是各處的礦井,他們將會在暗無天日的礦井中勞累到死,直到被榨乾最後一滴血汗。

    王新宇根本就沒考慮過給印尼俘虜自由,這些綠教徒沒辦法同化,只能消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8:48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分戰利品

    明軍攻入巴達維亞城內,被荷蘭人丟棄的土著兵全部當了俘虜。等待這些俘虜的,將是暗無天日的礦井和無盡無止的勞動。

    約翰‧馬綏掘帶上荷蘭兵和黑人兵,退入總督府城堡。

    城堡位於巴達維亞城中央,前方是一片開闊地,被稱為法塔希拉廣場。總督府本身就是一座堅固的城堡,有六層樓高,正中央是一座圓頂建築物,總督府上設有炮台。

    當年的巴達維亞城內,周圍都是一片低矮的簡陋城區,在外城被攻破之前,約翰‧馬綏掘帶人點了一把火,把當地土著人的破房子燒成一片廢墟,使得進入城內的明軍根本就無險可守,整個城區暴露在總督府的炮火之下。

    可以說想要攻破總督府,還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整個巴達維亞城區不過一點五公里長,一公里寬,全城全部暴露在城中心總督府的炮火射程之內。

    「還是用人填,讓土著民壯進入城內,利用廢墟修建工事,我們跟在後面把大炮運進去,就能炮轟總督府了。」張玉坤仍然採取老辦法。

    當年的鄭和下西洋,是以德服人,傳播友好和和平,給南洋各小國送去禮物,以顯示自己的寬容,富有,讓那些小國臣服。但是因為天朝上國的面子問題,當那些小國隨便拿點禮物來朝貢的時候,大明回贈的東西卻更多。

    結果導致了像安南這樣無恥的國家,一年來朝貢三次,為的就是獲得大明更多的回贈。

    現在王新宇的南洋公司可不是什麼聖母公司,而是為了利益組建的公司。王新宇不是散財童子,更不是行善做好事的好人,他奉行的是和西方人一樣的殖民統治,用鐵腕手段對付當地土著人。

    那麼多現成的炮灰,不拿來填進去,難道用大明將士寶貴的生命來填?

    別看爪哇島現在不過幾百萬人,三百年後這裡的人口將會達到一億五千萬人。對那些像蝗蟲一樣繁殖的土著人,他們的生命根本就不值錢。

    隨著一聲令下,大批印尼民壯和俘虜進入城內,開始清理廢墟,準備修建工事。剛開始還好些,距離荷蘭人較遠,荷蘭人開炮轟擊的話效果不好,所以荷蘭人也沒有開炮。等到印尼民壯和俘虜清理了外圍的廢墟,往城中心推進的時候,城頭的荷蘭人開始開炮轟擊。

    「轟轟」城堡上的火炮射擊孔中噴出火光,瀰漫的白煙騰起,炮彈下冰雹一樣落下,在人群中犁開一道道血痕,正在城內廢墟上面修築工事的民壯死傷纍纍。

    明軍沒有絲毫憐憫,驅趕著當地民壯,連日連夜的趕工。

    特別是夜間施工,城頭炮火精度嚴重降低,也讓印尼土著人膽量大了起來。他們看到炮彈並沒有對自己造成太大威脅,而且完工了還能吃上一口飽飯,就賣力幹活。

    「明國人用當地的土著人當炮灰,修築工事。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修築工事。我們應該派人出擊。」一名荷蘭軍官提議道。

    約翰‧馬綏掘反問道:「我軍人數太少了,敵人勢大,我們出去反擊,恐怕會損失太大,這不是好辦法吧?」

    那名荷蘭軍官回道:「敵人雖然勢大,但城內空間狹窄,他們兵力雖多卻施展不開。他們把土著人當炮灰放在城內,他們自己的兵力就無法進入城內太多。我們只要打出去,土著人膽小,看到我們出來就會被退卻。我們又不在乎殺死他們多少人,關鍵是阻擾他們修築工事。只要我們拖到艦隊抵達,我們就勝了!」

    「好!」約翰‧馬綏掘點了下頭,「那你帶上兩百我們的尼德蘭勇士和五百黑人兵,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入夜之後,印尼土著人正揮汗如雨的施工,總督府城堡的大門突然打開,兩百荷蘭兵和五百黑人兵從城堡內殺出,湧向印尼人施工的工地。

    「砰砰砰」槍聲大作,衝過來的七百荷蘭兵幾輪射擊,打得工地上血肉橫飛。

    正在饅頭施工的印尼土著人紛紛中彈,倒下無數。

    荷蘭人和黑人兵衝到工地上,一陣刀砍斧劈,殺得印尼土著人血流成河。

    後面督戰的明軍用火槍和弓箭反擊,但在黑暗中,明軍也看不清楚目標的位置。暴雨一樣的彈丸羽箭射來,荷蘭人和黑人兵沒傷到幾個,印尼土著人卻死傷無數。

    遭到荷蘭人和黑人砍殺,又被明軍亂槍亂箭一通射殺,印尼土著人紛紛丟下工具,轉身就往城外逃去。

    「逃跑者,殺無赦!」靳統武一聲大吼。

    明軍戰兵上前,刀砍槍刺,殺死了三百多名印尼土著人。沒死的印尼人被刀槍頂著,只好硬著頭皮回到工地上施工。這時候剛剛得手的荷蘭人退走,但是他們在退走之前,卻點燃了幾堆篝火。當印尼人上了工地,城頭的荷蘭人借助火光照明,又是一通炮擊。等篝火熄滅,四下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荷蘭人再次出擊,襲擊施工的印尼土著人。

    這次明軍有了準備,荷蘭兵和黑人兵殺過來的時候,明軍從後面殺出,擊退了荷蘭人的夜間反擊。

    這幾天下來,每天晚上荷蘭人都出來騷擾,殺死大批印尼土著人。

    耗費了五天時間,付出傷亡了六千多印尼民壯的代價之後,明軍總算是在巴達維亞城內修築好工事。

    「明國人修好了工事,他們又要炮擊了!我們沒想到堅固的巴達維亞城,居然堅持不了一個月就要被他們攻破!」看到城外明軍已經修好工事,正在運輸火炮進城,約翰‧馬綏掘痛心疾首的說道。

    接下來,荷蘭人只能祈禱總督府城堡有多堅固了,能夠承受多少炮彈的轟擊。

    所幸的是,總督府城堡十分堅固,其堅固程度超過了熱蘭遮城。真實歷史上鄭成功攻擊熱蘭遮城,發射了上萬發炮彈都沒能摧毀,可以想像一下那種西式的城堡有多麼堅固了。後來王新宇發明的新式開花彈,才能摧毀那種堅固的城堡。

    現在的巴達維亞總督府城堡,使用普通的實心炮彈和普通開花炮彈都很難摧毀,不計其數的炮彈砸上去,城堡上只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印跡。

    開花炮彈對菱堡還是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內部是空心的菱堡,被炮彈擊穿,在裡面爆炸,造成菱堡損毀。不過城堡的主體依然聳立,並未被炮彈所動搖。

    只有新式開花炮彈,才能摧毀這種堅固的城堡。若是普通的開花彈,恐怕發射出一萬斤的炮彈,耗費幾萬斤火藥,都難以摧毀。

    張玉坤還是採取老辦法:抵近爆破法。

    使用密封的木箱子內填充火藥,只需要幾百斤火藥就能炸塌堅固的城堡,其效率比起臼炮發射普通開花彈要高得多。經過五天的炮戰,城頭荷蘭人的大炮幾乎損失殆盡,明軍的攻城武器就能抵近城堡。

    充當炮灰的印尼人推著各種攻城武器,抵近城牆。城堡上的荷蘭人彈如雨下,打得印尼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槍炮聲轟鳴,不絕於耳。城堡下屍體陳橫,沿途過去,到處都是被擊毀的攻城武器殘骸,殘缺不全的印尼人屍體丟得到處都是,受傷的印尼人倒在血泊中,發出瀕死的慘叫聲。不斷有新的車輛從他們身邊經過,沒有人停下腳步來救治這些土著人。

    攻城的車輛推進到城堡下,印尼土著人在背後明軍火槍和弓箭威迫之下,使用斧頭和鐵鏟劈砍破壞城堡下面的障礙物。

    鹿砦和木樁擋住了車輛的去路,城頭上火槍不斷轟鳴,障礙物跟前,屍體越堆越高。

    城下,明軍的火炮、火槍和弓箭不斷向城頭射擊,守城的荷蘭人和黑人兵損失也是成直線上升,城頭上到處都是被炸得支離破碎的碎石頭,滿地傷兵和屍體,鮮血在城頭匯流成一條小溪,被摧毀的火槍和火炮碎片滿地都是。

    經過三天三夜的血戰,印尼炮灰終於打開了通往城下的道路。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過後,城堡被炸開。

    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城堡倒塌了一大塊。

    「我們守不住了!彈藥耗費極大,城堡又被炸開。若是繼續堅守下去,那些東方的魔鬼會把我們全部殺光的!」城內的神父提出投降。

    見到大勢已去,荷蘭東印度公司巴達維亞總督約翰‧馬綏掘無可奈何的答應,向城外的明軍投降。

    就在明軍準備進行新的一輪攻擊的時候,城堡內打出白旗,約翰‧馬綏掘帶著城中的神父、軍官、東印度公司高級職員、荷蘭兵和黑人兵出城投降。

    「你們敗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們的俘虜!不過你們放心好了,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生命!我們會把你們暫時扣押住,直到你們的艦隊過來。等我們擊敗你們的艦隊,我們和你們談判的時候,才會放你們回去!」張玉坤讓翻譯告訴約翰‧馬綏掘。

    對這些荷蘭俘虜,張玉坤還捨不得殺掉他們,因為每一名荷蘭俘虜都是談判的籌碼,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等今後同荷蘭人談判的時候,這些俘虜可以拿去同荷蘭人交換銀子。別的不說,就說一名荷蘭總督,就價值至少一萬荷蘭盾的銀幣。其他的諸如神父,軍官,東印度公司職工,船長,水手等,都能換到不少黃金白銀。

    面值一荷蘭盾的一塊銀幣,和西班牙鷹洋差不多,大概等於七分銀子,一萬多荷蘭盾大致相當於七千多兩白銀了。一名總督,完全可以賣出那麼高的價格。

    明軍進入城堡內,荷蘭人在城堡內堆積如山的黃金、白銀、珠寶、香料、象牙等珍貴的奢侈品都成為明軍戰利品。

    「發財了!」看到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張玉坤欣喜如狂。

    荷蘭東印度公司積累多年的財富,有很大一部分來不及運回荷蘭國內,都在巴達維亞,現在全部變成了明軍的戰利品。經過清點,巴達維亞城堡內搜出的白銀有西班牙鷹洋一千多萬元,荷蘭銀幣有兩千多萬荷蘭盾,各種金幣和黃金有兩百多萬兩,加上其他奢侈品,香料,白玉,珍珠,象牙等,共計價值七千多萬兩白銀!

    但是張玉坤留了一個心眼:他下令明軍把價值三千萬兩白銀的戰利品就地掩埋,其餘價值四千萬兩白銀的戰利品運出城堡。

    看到那麼多的金銀財寶運了出來,不僅是李定國十分心動,就連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的眼睛都紅了。

    「這裡繳獲的白銀,我們要如何分配?」協同明軍一起作戰的葡萄牙軍官問道。

    西班牙軍官笑道:「我們大家一起出的力,當然要分了!」

    張玉坤把所有人聚集起來,在巴達維亞總督府的會議室內開會,大家一起坐下來商量如何分戰利品的問題。

    「我們要分一千萬兩,這個條件不過分吧?」貪婪的西班牙人一開口就要四分之一。

    葡萄牙人也說:「我們也要一千萬!剩下的兩千萬,你們南洋公司和晉王分。我們是四家一起打下巴達維亞的,分成四份,最公平合理了!」

    張玉坤卻反駁說:「論出的兵,出的力量,你們兩家加起來還沒我們其中一家多,如果這樣分配的話,那才是不公平的,我們最多給你們一家三百萬!」

    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當然不滿意,雙方進行激烈的討價還價。

    李定國也幫著張玉坤說話,他知道給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分得越少,自己就能拿到越多,而且李定國也很清楚,張玉坤還偷偷藏起了一些戰利品,不過那也是南洋公司應得的,他不會去和張玉坤搶。現在李定國每年賺來的銀子,都是托南洋公司的福。

    「我們出的力多,我們多拿是應該的!而且你們也要從長遠來看!我們可以獲得大量的絲綢和陶瓷,如果你們想要從我們手裡獲得更多的貨物的話,那麼你們應該答應我們的條件,這樣才公平合理。」張玉坤回道。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最終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各分走了價值六百萬兩白銀的戰利品,其餘的被明軍留了下來。

    剩下的兩千八百萬兩銀子,張玉坤分給李定國一千五百萬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8:50
第一百四十六章 椰城備戰

    本來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對這樣的戰利品分成還頗有些不滿意,但張玉坤答應讓西班牙和葡萄牙在巴達維亞投資建設港口,並根據王新宇事先給他的提議,對西班牙和葡萄牙等國開放開放巴達維亞和新加坡等港口,以優惠價格給他們提供貨物。

    從長遠角度來看,西班牙和葡萄牙獲得了明國給予的「貿易最惠國」待遇,有了這個待遇之後,他們能夠賺到更多錢。

    另外,西班牙和葡萄牙無論是出兵人數還是出動的艦船都不多,能夠分到價值六百萬兩白銀的戰利品,他們其實也很滿意了。這次出來收拾荷蘭人,這兩個國家基本上沒有受到什麼損失,還獲得了巴達維亞港口的停靠權。

    李定國拿到了一千五百萬兩銀子,也很滿足了,那麼多銀子,遠超過他之前的想像。儘管他知道張玉坤還偷偷收了一批銀子,但他也當成不知道一樣沒有吱聲,拿到戰利品之後,李定國就帶上三千人馬撤回緬甸,留下兩千人協助南洋海軍駐守巴達維亞。

    「晉王離開這裡了,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加固炮台,增加新的火炮。」張玉坤開始安排加固巴達維亞炮台的工程。

    巴達維亞被明軍攻佔了之後,按照中國人的習慣改名成椰城。至此,南洋海軍在東南亞有了三座港口:延平港、獅城港和椰城港。

    延平港和獅城港的建設比較早,防禦堅固。延平港是以河港出海的港口,在入海口佈置水雷,叢林裡面佈置隱蔽的炮台,荷蘭人就無法攻下這座港口,更何況延平港位置隱蔽,荷蘭人還不知道這裡。至於獅城港,位置十分重要,扼守住馬六甲海峽要沖,南洋海軍在這裡建造了最堅固的炮台,佈置了最新銳的重炮。所以說,不管是延平港還是獅城港,荷蘭人都不可能拿得下來。

    至於明廷所在的興都港,荷蘭人也沒那麼容易進去。首先那是大金沙江入海的港口,下游三角洲河道複雜,荷蘭人無法探明航道水深情況,大型戰船不敢貿然進入江口內。而小船進來,興都的炮台可不是吃素的。

    張玉坤比較不放心的就是椰城炮台,原來荷蘭人修建的四座炮台,上面雖然設有六十四磅重加農炮和三十二磅重加農炮等重炮,可是這些重炮的數量不多,遠距離射擊,這些重炮的精度也不高。若是荷蘭艦隊要強行突破進入港內,僅僅依靠這四座炮台,根本無法擋住擁有大量戰列艦的荷蘭艦隊。

    要堵住荷蘭人進入椰城港區內,就要對炮台和港灣口重新進行佈置。

    椰城港灣的入口處比較開闊,並不是很有利於防守,四座炮台難以完全封死港口。因此張玉坤首先要做的是,對港區的航道進行佈置。

    一些本來就比較淺,但是大船可以進出的航道,派人打下水下暗樁。主航道上,佈置了大量水雷。

    最早的時候,萬曆年間使用的水雷是木殼雷,鄭成功後來又造出了陶瓷雷。現在王新宇使用的是經過改進的陶瓷水雷。

    陶瓷外殼水雷也是一種使用鋼輪燧發引信的水雷,這種水雷使用石蠟密封防水,水雷外殼上面開了五個孔,銅管插入孔內。在銅管裡面安裝有鐵製的觸角,伸出水雷外面。這種觸角其實就是一種用來撞擊的引信。當敵艦撞上觸角,觸角就會被壓縮,引發水雷裡面的鋼輪轉動,燧石點火,點燃引藥,導致火藥爆炸。

    這種專門用來對付大型艦船的水雷每一枚都有兩百多斤重,看起來就好像小口的大水缸一樣,內部裝填了一百多斤黑[火]藥,只要一枚水雷爆炸,就能在船底炸開一個直徑五米的大洞,這樣的爆炸威力,足以炸沉七省級戰列艦。

    水雷底部有鐵環,上面掛上鐵鏈,固定在海底,可以避免水雷被海水沖走。

    飛剪快帆船從東番槍炮廠運來了一百多枚新式水雷,水雷運到之後,明軍水手們就駕駛著佈雷的小船,在椰城港灣外圍佈置水雷。

    椰城港口主航道水深比較深,漲潮時可以達到十五米深。如果只是簡單的把水雷丟下去,放下錨鏈,那麼錨鏈可能在水底扎得不穩,而導致水雷被水流帶走。為了保證佈雷的可靠性,明軍在退潮的時候佈雷。佈雷的水兵都是水性最好的水兵,他們身上捆著繩索,從小船上滑下來,沿著一根粗木潛入水底。

    小船上的人把水雷推入水中,因為水雷底部的錨鏈重量大,原本可以漂浮在海面的水缸被錨鏈帶入水中。

    潛入水底的明軍水兵嘴裡含著一根用來通氣的竹管,潛入水底打下木樁。然後把水雷錨鏈固定在海底的同時,又拉出一條鐵鏈,把錨鏈拴在木樁上。

    佈置水雷的同時,在一些水比較淺的次要航道上,明軍水手潛入水底,打下水底暗樁。

    儘管水雷和水底暗樁無法完全阻攔荷蘭艦隊進入椰城港內,但是在航道上佈置了水雷和水下暗樁之後,再加上岸上炮台的封鎖,就能完全阻攔住荷蘭人的艦隊。因為荷蘭人若是要排除水雷,或者是派人去摧毀水下暗樁,他們的艦隊就不得不停在雷區前面,那樣就落入了炮台火力覆蓋範圍內。

    如果荷蘭人大艦不進來,而是用小船來排除水雷的話,那麼剛剛佈置在炮台上的新式小炮就能精確的擊毀小船。

    新式小炮,是在王新宇的要求下生產的四門三磅前裝六角線膛炮,這四門炮不久前剛剛才完工,從東番槍炮廠生產出來。它們原本是配備給陸軍的,打算用來攻打廣州之類的堅城的時候,專門用來壓制清軍炮台所用。但張玉坤卻把這四門炮暫時借了過來,安置在炮台上面,專門用來對付荷蘭人的小船。

    三磅線膛炮發射的實心炮彈威力比三磅滑膛炮要大了很多,而且射程遠,精度非常高,打荷蘭人用來排除障礙的小船,完全可以一炮擊沉一艘船。

    小型三磅前裝六角線膛炮只不過是臨時安放在炮台上的,不需要另外固定。這些小炮運到椰城炮台之後,在碼頭上卸下,直接就拉到炮台上,沒有拆掉炮輪子就架起來,和陸軍炮一樣只要把後面的炮鋤固定好,以兩輪來支撐,只要瞄準了就能打。用完之後,再裝船送去福建給王新宇的陸軍使用。

    當然這種小炮無法擊沉荷蘭人的大型戰艦,像新加坡炮台的那種大型六角炮或者是明軍快速戰艦上的那種大型六角炮,價格又過於昂貴,不可能多造。為了加強炮台火力,張玉坤向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購買了十八門六十四磅炮台炮。

    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把一萬兩千多磅重的巨炮裝上船,送往椰城。這些炮本來就是馬尼拉炮台的炮和澳門炮台的炮,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不需要另外造炮,他們把現成的炮上報,宣佈報廢,然後賣給王新宇。

    有了這十八門六十四磅加農炮,加上炮台上面本來的十六門六十四磅加農炮,再加上三十二磅炮和不計其數的小炮,荷蘭艦隊若是進入椰城港灣,必然會被威力強大的炮台炮打得焦頭爛額。

    荷蘭人所有的戰列艦加起來火力肯定要超過炮台,但是炮台炮射程遠,而且炮台不會被打沉,戰列艦隻要挨上多發六十四磅加農炮的炮彈,就會被擊沉。

    為了防止荷蘭人從炮台背後登陸,使用陸軍來攻擊炮台,張玉坤把大批明軍原來淘汰下來的虎蹲炮和佛郎機炮安放在炮台後面,並在炮台後面修築了不少鐵芯水泥的碉堡,這些舊式的火炮就放在城堡裡面,專門用來對付荷蘭的步兵。

    倘若荷蘭人的炮兵登陸,利用新式火炮比舊式火炮射程遠的優勢,對碉堡發起炮擊的話,張玉坤也不用擔心,因為每一座炮台上都有一門可以機動的三磅前裝六角線膛炮,那種新式火炮隨時可以移動。一旦發現荷蘭炮兵登陸,企圖後面架炮轟擊炮台,那麼六角線膛炮就能拉過來,遠遠的炮擊荷蘭人的炮兵。

    六角炮雖少,可是精度太高了,可以一發炮彈摧毀荷蘭人的一門火炮。有這種新式炮,加上大量的舊式炮和碉堡的配合,荷蘭人很難攻下炮台。

    張玉坤在椰城港緊張的備戰,做好迎擊荷蘭艦隊的準備。與此同時,胡德帝的海軍陸戰隊特種部隊也在準備迎敵。

    馬六甲海峽以東,印度洋海面上。

    印度洋上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晴空萬里,陽光明媚。印度洋的天空非常藍,像藍寶石一樣令人心醉。大海也是藍的,帶著一絲透明的藍色。海面上,風浪不大。

    一艘潔白的雙體快帆船劈開海浪,在海面上疾馳。

    唐威的雙體快帆船去了巴達維亞報信之後,在改名成椰城的巴達維亞休息了幾天,又一次駛出馬六甲海峽,進入印度洋,在西方通往東方的航線上面來回巡弋,緊緊盯住航線,密切關注荷蘭艦隊的消息。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紅毛鬼的艦隊也應該要到達這片海域了!」唐威拿起望遠鏡,遠眺前方海面,自言自語道。

    這幾天來,這條航線上曾經出現過不少船隻,不過都是其他國家的商船,唐威的偵察船還沒有等到荷蘭艦隊。

    望遠鏡中西面的海天一線處,突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唐威不敢怠慢,下令道:「中速航行,往西航行,去看清楚!」

    雙體快帆船向西航行,遠處海天一線處的黑點逐漸增多,一支龐大的艦隊出現在唐威的望遠鏡中。

    「來了!」等了那麼多天,終於看到荷蘭人的艦隊,唐威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

    雙體快帆船像是挑釁一樣靠近荷蘭人,在荷蘭人的艦炮射程外面轉圈子,轉了一圈後,雙體快帆船迅速轉頭離去。

    「又是那條令人討厭的快船!簡直就像老鼠一樣討厭!只可惜我們根本就追不上它!如果能追上,一定把它俘虜下來看仔細!」德‧奈特從望遠鏡中看著快速消失的雙體快帆船憤怒的說道。

    「是很討厭!那是明國的偵察船,可是我們卻追不上它。」特羅普無奈的聳了一下肩膀,攤開雙手。

    德‧奈特道:「不過那船也只能偵察,自身的火力非常弱。估計這種船造價高昂,明國人造得也不多。上次我們碰到的還是這條船。」

    唐威的雙體快帆船迅速駛向蘇門答臘島,在進入馬六甲海峽之後,雙體快帆船發現前面岸邊的小河灣內駛出了幾條獨木舟,獨木舟上有人發出旗語信號。

    「是我們自己人的船,我們靠上去。」唐威下了命令。

    雙體快帆船向獨木舟靠近,緩緩降低了速度。雙方靠近後,化裝成當地土著人模樣的胡德帝站了出來,向雙體快帆船打招呼。

    「原來是你們啊!」唐威道。

    胡德帝問道:「我們是奉命在這裡等待的,紅毛鬼的艦隊快到了嗎?」

    唐威回道:「估計還有七天就到了!我們要趕去獅城報信。」

    「你們盡快過去!快去快回!我們還得等你們回來,給我們當耳目的。」胡德帝道。

    海軍陸戰隊特種部隊的人化裝成當地土著人,駕駛獨木舟,他們的武器就是水雷。獨木舟的速度太慢了,他們要襲擊荷蘭人的艦隊,只能是守株待兔,等荷蘭人晚上靠岸休息,再尋找機會襲擊。正因為獨木舟速度慢,所以海軍陸戰隊需要雙體快帆船給自己偵察,瞭解荷蘭人將會在什麼地方夜間靠岸。

    唐威的雙體快帆船同海軍陸戰隊道別後,火速駛往新加坡。

    駐紮獅城的南洋海軍艦隊得知荷蘭艦隊到來的消息後,立即拔錨啟航。兩艘裝備了六角炮的快速戰艦先行一步,去尋找荷蘭人。這兩艘六角炮快速戰艦在遭遇荷蘭艦隊之後,將會不斷的騷擾荷蘭艦隊。而其他的戰艦,其實都是誘餌,用來吸引荷蘭艦隊。真正發揮威力的是海軍陸戰隊的偷襲。

    六角炮快船是一種加了槳的飛剪船,只使用風帆的時候航速十四節,不過這樣的速度在當年來說已經算是相當快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8:50
第一百四十七章 進攻福州

    農曆八月到來了,陽曆九月中旬的福州天氣仍然炎熱,但是已經沒有那麼熱了,白天氣溫大約二十九三十度左右,夜間二十二三度左右,比起七八月份白天三十七八度,甚至是四十度高溫,晚上三十度的高溫來已經舒服了很多。

    天氣轉涼之後,王新宇就開始攻城。

    明軍圍困了福州三個多月,往城內投擲了大量猛火油罐,投擲大量動物屍體,引發城內更高的溫度,造成城內瘟疫,水源污染等問題,造成城內守軍人員損失,士氣下降。

    本來王新宇打算投入三磅六角線膛炮壓制守軍火炮,但剛剛生產出的三磅前裝六角線膛炮全部被拉去了南洋,進攻福州只能採取傳統的攻擊方式。

    天氣轉涼後,明軍就開始挖掘往前推移的工事,佈置攻城炮台,打造攻城武器。

    福州周圍的森林遭了秧,輔兵和民壯們白天砍伐樹木,夜間打造簡易雲梯、大型雲梯、巢車、盾車、沖車、望樓、轒轀車、簡易壕橋、飛橋車等攻城武器。上萬民壯和輔兵在森林中忙碌著,大片的樹木被砍倒。

    到了傍晚,天氣涼快的時候,民壯和輔兵把砍下來的木頭運回兵營內,連夜加班,在篝火下打造攻城武器。

    人多力量大,幾萬人同時開工打造攻城武器,這場面十分壯觀。哪怕是十分龐大的大型雲梯車或者是大型望樓,打造好一架只需要兩三天時間。

    攻城的關鍵還是炮火能壓制住對手,如果不能炮火壓制對手,那麼什麼攻城武器都沒用,再結實的望樓和雲梯還沒到跟前,就被守軍火炮打得粉碎。只要炮火壓制了守軍,哪怕簡單的攻城武器都能攻下城池。

    論攻城火力,王新宇根本沒有任何問題。明軍在福州城下集中了三十六門十二磅加農炮,二十四門三十二磅臼炮當成首輪壓制火力,優先摧毀城頭清軍火炮,再把大量的六磅炮、四磅炮、三磅炮和十二磅臼炮等近射程的炮推進上來,對城頭清軍形成了完全的壓制,之後再攻城就容易得多了。

    陽曆九月二十五日,農曆八月十一日,明軍打響了攻城的炮火。

    「先用十二磅大炮轟擊,給我把城頭韃子的大炮全部炸掉!再用三十二磅臼炮發射開花炮彈摧毀城頭殘存的韃子大炮!」早上七點的時候,王新宇下了攻城命令。

    三十六門十二磅攻城加農炮黑洞洞的炮口對準城牆,炮手們裝填火藥和實心炮彈。

    「開炮!」火炮鎮提督龔小大一聲大吼。

    炮口噴出火光,炮聲轟鳴,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對準了城頭清軍炮位的十二磅大炮射出炮彈,呼嘯的炮彈飛上城頭,轟起一片磚石碎屑。

    「沒有擊中韃子炮位!」站在高木塔上的李銳放下望遠鏡,用旗語向炮兵匯報。

    炮手們清理炮膛,調整了火炮的仰角,調整火藥用量。五分鐘後,裝填完畢的十二磅加農炮進行第二輪試射。

    第二輪射擊,仍然沒有擊中城頭的清軍炮位。

    等到第三輪炮彈出膛之後,炮彈擊中了城頭清軍一座炮位。城頭磚石橫飛,地動山搖,一門紅夷大炮被呼嘯而至的十二磅炮彈擊中,三千多斤重的大炮被砸得跳了起來。炮彈撞上炮身,實心炮彈碎裂成無數鐵片,周圍的清兵倒下一片,紅夷大炮的炮管也被砸得凹進去了一大塊。

    「好!就這樣打!」李銳大喊道。

    三十六門十二磅炮依次射擊,憑藉著射程比清軍大炮遠的優勢,瞄準了清軍炮位猛轟,打得清軍火炮接連被摧毀。

    清軍發現自己的火炮射程太近,無法威脅到明軍炮兵陣地。只能白白挨打卻不能還手的滋味很不好受,為了保存實力,清軍乾脆把殘存的大炮暫時先拖了下去,躲在城牆後面的安全死角裡。

    對城頭清軍火炮的壓制取得了成功,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明軍臼炮推進上前,使用開花炮彈對城頭守軍進行大面積的殺傷。

    三十二磅開花炮彈落在城頭,綻開一朵朵猩紅色的火球。炮彈爆炸,城頭清兵死傷無數,佈置在城頭的鐵鍋、火油罐、狼牙拍等守城武器紛紛碎裂。砸入鐵鍋中的炮彈碎片迸濺起滾燙的金汁,周圍來不及逃開的清兵都被燙傷。

    破裂的火油罐中流出火油,被爆炸的炮彈一點,城頭當即燃起熊熊烈火。

    五百多門其餘的火炮也全部推進上來,對準了城頭猛烈轟擊。各種口徑的大炮在一個時辰之內就射出上萬發炮彈,城頭一片狼藉,女牆垛口被打得支離破碎,城頭各種守城武器被砸得七零八落。

    「攻城!」站在巢車上的羅祥發出號令。

    幾百名鼓手擂響戰鼓,牛角發出低沉的嘶鳴,一隊隊輔兵推著盾車,向城牆靠近。

    推著盾車的輔兵大部分都是原來戰俘,王新宇對輔兵實行了軍功積分制,譬如說在一次攻城戰中投下十個沙袋,可以獲得一分積分;攻到城下,挖開一個洞,一組輔兵全部獲得一分的積分。

    獲得十分戰功積分的輔兵,即可成為正式的明軍戰兵,或者是成為危險性不大的輜重運輸兵。為了能夠成為戰兵,或者能安全的活下去,俘虜們不得不賣力攻城。

    盾車推進到護城河外,前面有木樁鹿砦擋住車輛的通道。這些輔兵只能停止前進,冒著危險從盾車後面走出,揮動斧頭劈砍,摧毀城下的障礙物。

    城頭的清兵射下羽箭彈丸,輔兵身上沒有盔甲,一下倒下幾十人。

    後陣明軍火炮開火,打得城頭清軍弓箭手和鳥銃手血肉橫飛。

    清軍的抵抗比想像中的要頑強得多,明軍付出了五百多名輔兵的生命代價,才把城下的障礙物清理完畢,填平了一段護城河。

    盾車攻至城下,城頭的抵抗愈發頑強。

    守城的清軍大部分是民壯,剛才明軍輔兵劈砍障礙物,填護城河的時候,城頭民壯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只能看清軍弓箭手和鳥銃手表演。現在明軍攻到城下,城頭的民壯就開始向城下投擲石灰瓶,投擲石頭,丟下火油罐。

    重量輕,投擲距離遠的石灰瓶下雨一樣落了下來,生石灰和水發生化學反應,紛紛爆炸,滾燙的石灰水四處迸濺,城下的明軍輔兵發出一片慘叫聲。

    緊接著一排排石頭砸了下來,沉重的石頭砸在輔兵身上頭上,砸起一片紛飛的血花。火油罐跟著飛了下來,噼裡啪啦爆裂開來,城頭緊跟著就丟出了火把和柴禾,在城牆下面燒成了一片火海。

    因為雙方距離接近了,擔心誤傷己方,明軍的大炮不再轟擊城頭。儘管輔兵是俘虜炮灰,但對自己人開炮很影響士氣,這種事情還是少做為妙。

    明軍的巢車和望樓車推進上來,車上的燧發槍、弓箭、兩腳架重型火銃、小型佛郎機炮不斷的對城頭潑灑去暴雨一樣的彈丸羽箭,打得城頭清軍死傷纍纍。

    清軍督戰隊開始揮動大刀砍人,不少被嚇破了膽的民壯縮頭回去,不敢對城下攻擊,都被督戰隊無情的砍下了腦袋。有些民壯嚇得坐在女牆後面躲避彈雨,被清軍督戰隊看到,立即上來一刀砍下頭顱。

    民壯們在督戰隊的大刀威脅之下,只能硬著頭皮探出頭來,向城下投擲石灰瓶,投下石頭和火油罐。不少民壯剛剛探出頭,就被子彈擊中,或是被羽箭射穿。

    一架架簡易雲梯已經架起來,由剛剛升級的輔兵組成的輕甲刀盾手開始攀爬。

    輔兵立下軍功後,剛升級也是炮灰,只不過是比較高級的炮灰。他們身上披著木甲竹甲,手持木牌砍刀,往簡易雲梯攀爬上去。下面的輔兵扶住雲梯,以免雲梯被清兵推倒。簡易雲梯的上端還有彎鉤,可以勾住城頭,清軍要推倒也沒那麼容易。

    「倒!」城頭響起了清軍軍官的喊叫聲。

    滾燙的金汁從城頭潑灑下來,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令人作嘔的惡臭味。燒得滾開的金汁濺到人身上,馬上燙傷,而且皮肉潰爛,若是不及時救治很快就會傷口感染死去。

    儘管王新宇的瓊州軍現在醫療條件好了很多,但是處理被金汁燙傷的傷兵,多半也要割掉一大塊肉,受傷的兵基本上今後就報廢了,只能退役回家,不可能再當兵。

    有些被金汁燙中要害的明軍士卒在痛苦中掙扎,不久之後就死去。

    城頭火油罐落下,火把丟下,城下火光衝天,響起一片慘叫聲。

    不過巢車和望樓車對城頭清軍的壓制效果還是十分顯著,城頭上面也是死傷纍纍,清兵和民壯的屍體堆積成一座小山。

    在遠程射手的掩護下,已經有不少輕甲戰兵爬上城頭。

    「把明狗趕下去!」清軍守將孔元章大喊一聲,親自帶著親兵衝了上來。

    畢竟孔元章是福州總兵,有一定的武力,他的親兵也都是精銳。看到主將帶人上去,清軍戰兵也壓了上來,一通刀砍槍扎,剛剛爬上城頭的明軍不是被殺死在城頭,就是被打得從雲梯上跌落下去,有的人見勢不妙,轉身就跑,沿著雲梯滑了下去。

    雖然清軍打退了這一段城牆上的明軍進攻,可是在另外一個方向上,明軍輔兵推著六輛轒轀車到了城下。

    城頭的清兵和民壯投擲火油罐,丟下火把柴禾,射出火箭,摧毀了兩輛轒轀車。剩下的四輛轒轀車在己方遠程火力射手的掩護下,輔兵和民壯在車底揮動鐵鏟鐵鎬幹活,在城牆上面挖掘城磚,挖開洞口。

    不久之後,又一輛轒轀車被火油和火箭燒燬。

    剩下的三輛轒轀車繼續作業,終於在城牆上面挖開了三個洞口。隨後就有人送來了裝滿火藥的棺材,對城牆進行爆破作業。

    「轟轟轟」三聲巨響,城牆被炸開三個缺口。

    「殺!」成群結隊的明軍戰兵湧向剛剛炸開的缺口處,湧入城內,同堵路的清兵展開了激烈的血戰。

    清軍推著刀車來堵路,但是明軍投出了手雷,把刀車和推車的清兵一起炸成碎片。

    城門處,明軍的沖車衝到城下,之前遭到炮擊的城門已經搖搖欲墜,城頭箭樓也已經被炮火摧毀。沖車撞上搖搖欲墜的城門,一下就把城門撞開了。

    沖車鑽入城門洞內,甕城上面的清兵用弓箭和鳥銃射擊,子彈羽箭打在車上,隱藏在車下面的明軍輔兵毫髮無損。不過甕城上的清兵投下的石灰瓶對輔兵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大型雲梯車也靠了上來,身披重鐵甲的戰兵站在大型雲梯車上。等到雲梯車靠上城牆,重鐵甲戰兵揮動長刀,從雲梯車上跳下來,吶喊著殺入清軍人群中。

    鐵甲兵刀槍不入,殺入清軍人群中,猶如虎入羊群,殺開了一條血路,向甕城上方的城牆殺去。

    幾名鐵甲兵被使用鐵錘斧頭的清兵擊中倒下,但跟在鐵甲兵後面的明軍弓箭手射出羽箭,射殺了對鐵甲兵威脅最大的鈍器兵。

    明軍殺到甕城城頭,一通刀劈槍扎,清兵弓箭手和鳥銃手就像雜草一樣被砍翻。

    沖車繼續前進,通過了甕城,猛烈撞擊內城門。

    甕城裡面的第二道城門在沖車一下又一下的撞擊之下,很快就被撞開。

    「殺!」埋伏在城門外面的明軍戰兵吶喊著,從城門湧入,通過了甕城,殺入城內。

    明軍實施的是多路突破的辦法,這也是建立在人多勢眾的基礎上。而守城的清軍因為精銳戰兵少,沒辦法堵住那麼多缺口。明軍多路突破,清軍就出現了混亂,用來堵路的精銳戰兵不知道該堵哪個缺口,結果是堵住了西面漏掉了東面。

    「快!全部退回滿城!」孔元章見抵擋不住,帶著殘兵敗將退回滿城。

    滿城就是內城,裡面駐紮有一些退役的八旗兵和旗人的家眷。剛才的守城戰中,退役八旗兵和旗人家眷沒有出動,所以也沒有受到任何損失。清軍退回滿城之後,這些退役的八旗老兵和旗人家眷也是一支不容忽視的守城力量。

    內城的王府中,孔元章痛心疾首的對知府吳六一說道:「真沒想到賊人如此凶惡難當!如此堅固的福州外城,居然連一天都沒堅持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8:51
第一百四十八章 猛將登城

    福州是堅城不錯,但不要說和天下第一堅城的襄陽比了,也不要說和南京北京這種城比,就連廣州、南昌、武昌那樣的城池都比福州堅固得多。試想一下,假如明軍進攻的是襄陽的話,光是填護城河一個月都填不完!

    清軍退入滿城,孫元章和吳六一企圖憑藉滿城頑抗。

    「這滿城,不知道能守幾天啊!」吳六一擔心的問道。

    孫元章無奈的回道:「只要明狗把火炮運進來,我們就堅持不了幾天!」

    很不幸,果然被孫元章言中:明軍用了七天時間,把大炮和攻城武器都運送到城內。為了能讓高大的巢車、望樓車和雲梯車進入城內,明軍甚至不惜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去拆毀了一大段城牆,鋪平一段平直的路。同時在城內施工,拆掉一些房子,擴寬建築物,以保證大型攻城武器可以進入城內行走。

    在這七天之內,明軍並沒有發起進攻,而是利用城內的建築物佈置工事,防止滿城的清軍出來反擊。

    眼睜睜看著明軍施工,做攻城準備,這無異於坐以待斃。不甘心等著明軍攻城的孫元章下令出動敢死隊,向明軍發起三次反撲。

    明軍躲在屋頂上,躲在建築物內,用弓箭和火槍射擊,刀盾手去衝擊反撲的清軍陣型,鐵甲兵衝出,殺入清軍陣型中。

    兩百多名鐵甲兵無疑是巷戰中最有力的武器,鐵甲兵後面跟隨火槍手和弓箭手,專門射殺那些使用大錘斧頭狼牙棒等重武器的清兵。

    大錘、斧頭和狼牙棒之類的重武器是克制鐵甲兵的近戰武器,不過這些兵需要力量大,不容易訓練出來,清軍之中使用重武器的兵也不多,一百多人中挑不出一個。而明軍的火槍手和弓箭手就專門盯著重武器兵射擊,打完使用重武器的清兵,鐵甲兵就無敵了。

    鐵甲兵衝入清軍人群中,肆無忌憚的砍殺。

    清兵的砍刀、長槍和弓箭均無法對鐵甲兵構成任何威脅,往往是五六名清兵圍住一名鐵甲兵,刀砍槍扎,對手卻安然無恙,可以從容不迫的揮動長刀,一刀一個砍殺清兵。加上後面的火槍手和弓箭手不斷輸出火力,刀盾手跟隨其後衝殺,只看到倒下的清兵,明軍幾乎沒有什麼損失。

    激戰的結果毫無懸念,發起反撲的清軍在精銳的瓊州軍打擊之下損失慘重。

    不過清軍的反擊給明軍消耗的體能可不少,九月底的福州仍然炎熱,攻入城內的明軍駐紮在悶熱的福州城內,熱浪滾滾,本來就不舒服。清軍來反擊,明軍身披厚甲迎戰,一場激戰打下來,鐵甲兵在卸甲之後,整個人都像是水裡面撈出來的一樣。

    「累死了!」

    「我快不行了!」

    結束了連續三場激戰的鐵甲兵回到營內,每個人都迫不及待的卸甲,大量喝水,躺在地上休息。若是清兵這時候再出城反擊,鐵甲兵就很難再戰一場。不過城內也沒有多餘的清兵可以出來再打反擊了,他們只剩下守城的能力。

    七天之後,明軍所有攻城武器都運入城內。

    今年的中秋節,就是在福州城內過的,中秋之夜,福州城內的明軍兵營中燈火通明,官兵們按照鄭成功發明的博餅進行娛樂,伙頭兵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讓戰地上的官兵們可以好好過一個中秋節。

    紅燒肉,蒸魚,月餅的香味飄起,飄入滿城。

    滿城中的清兵聞著外面的香味,使勁的嚥下口水。比起明軍豐盛的中秋晚餐來,城內糧食還算充足,但缺少蔬菜和肉食品,關鍵還有飲用水不足,連做飯都不好做。清兵聞著外面飄來的香味,心中滿滿的都是悲哀,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農曆八月十九日,陽曆十月三日,明軍開始了對滿城的攻擊。

    「攻城!」王新宇一聲令下。

    三百多門大小火炮噴出了一條條耀眼的火舌,排山倒海般的炮彈砸入滿城。

    地動山搖的炮擊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打得城頭支離破碎,女牆和垛口被砸得稀巴爛,城上看不到一個站著的清兵,旗杆都全部被打倒。

    「殺!第一個殺入滿城者,賞銀百兩!」王新宇大吼道。

    所有的基層軍官都在給士卒們打氣:「殺死吳六一者,賞銀五百!活捉吳六一者,賞銀千兩!殺孫元章者,賞銀千兩!活捉孫元章者,賞銀兩千!」

    「大明!萬勝!」震天的口號聲中,兩千多明軍輔兵推著大型雲梯車、巢車、望樓、重型沖車和轒轀車等大型攻城工具,緩緩向城牆方向靠近。三千多輔兵抬著兩百多架簡易雲梯吶喊著沖上去,後面跟著五千多戰兵和兩千多遠程射手。

    城頭上,響起了銅鑼報警聲和清兵的吶喊聲。

    「快!上城抵擋明狗!」孫元章吆喝著,讓綠營清兵、退役八旗兵和民壯登城,搬運各種守城武器,另外還把從外城帶進來的十多門佛郎機小炮和三十多門虎蹲炮也用絞車匆匆吊上城頭,架了起來。

    「開炮!」清軍軍官大吼。

    十多門只有幾百斤重小型佛郎機炮開火,數枚實心炮彈鑽入進攻的明軍人群中,登時響起一片慘叫聲,明軍人群中血肉橫飛。

    可能是清軍太過於倉促的緣故,他們的炮擊不是很準,造成殺傷力太小。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平時清軍的火炮根本就不敢放在城頭,只要放在城頭,肯定被明軍大炮摧毀。臨時拉上城頭架起來的火炮,命中率確實很不理想。

    還沒等清軍換上新的子銃,城下就飛上來鋪天蓋地的炮彈,把這些佛郎機小炮全部打成了廢銅爛鐵。

    明軍衝近了,清軍的虎蹲炮開火,霰彈對那些扛著簡易雲梯衝鋒的明軍輔兵造成了極大的殺傷,密密麻麻的彈丸鑽入人群,大批輔兵身上噴出血霧,發出慘叫聲倒下。

    巢車和望樓上的明軍線膛槍射手毫不猶豫的開槍射擊,目前王新宇手中已經有了兩百多支線膛槍,兩百多支精度極高的線膛槍開火,居高臨下射下子彈,彈無虛發,城頭上頓時響起了一片慘叫聲,清軍炮手紛紛倒下。

    緊接著巢車上和望樓上的神箭手也張弓搭箭,復合弓把羽箭射出一百多步,羽箭下雨一樣落在城頭,城頭上立即覆蓋上一層白色的蘆絮,不少清兵中箭倒下。

    扛著簡易雲梯的明軍輔兵把雲梯架上城頭,緊隨而來的戰兵手持盾牌,嘴裡咬著短刀,飛快的爬上雲梯,向城頭衝去。

    不得不說城內那些退役的八旗老兵,還有一些半大的旗人少年,甚至一些旗人女子,還是非常勇敢的。他們不斷射出羽箭,投下滾木礌石,丟下石灰瓶火油罐,倒下金汁,給攻城的明軍帶來一定的損失。

    成排的明軍火槍手和弓箭手推進上前,盾牌手迅速架起簡易掩體,保護遠程射手。

    槍聲轟鳴,亂箭齊射,城頭頑抗的清兵紛紛倒下。

    身披鐵甲的投彈手衝出,衝到城下。滿城的高度不是很高,不過三丈左右。投彈手身上披著鐵甲,帶著六瓣鐵盔,只有手臂處是軟甲。城頭射下的羽箭紮在投彈手身上,幾乎就沒辦法對他們造出什麼傷害。

    投彈手奮力投擲,一斤重的手雷冒著青煙,打著旋飛上城頭。

    城頭的清兵和旗人被炸得鬼哭狼嚎,防禦的力量瞬間減弱。

    「殺!」手持盾牌短刀的輕甲刀盾兵趁著這個機會跳上城頭,殺入清軍人群中。

    那些退役八旗老兵和旗人少年還是很凶悍的,見到明軍殺上城頭,立即拿起各種武器,叫喊著向明軍殺了過來。雙方混戰在一起,刀斧劈入對方的身上,綻開了鮮紅的血花。殺紅了眼的明軍不管面前是白發蒼蒼的旗人老頭,還是半大的旗人小孩,還是旗人女子,只要是手中有武器的,就是一刀砍下去。

    另外一個方向上,大型雲梯逐漸抵近城牆。

    城頭上,飛蝗一樣的火箭鋪天蓋地射下,火箭射在大型雲梯車上,只冒出一點火苗,就被大型雲梯車覆蓋的濕毛氈和泥土熄滅。有些火箭引燃了大型雲梯車的木頭,但緊跟著雲梯車的救火輔兵立即提起水桶,把一桶桶水潑上去。

    看到火箭無法阻攔大型雲梯車,孫元章下令投擲柴禾和火油。

    城頭上投下了無數柴禾和火油罐,隨後打著旋的火把從城頭丟了下來,在大型雲梯車前進的道路上形成了一堵火牆,堵住了大型雲梯車前進的道路。

    「快滅火!」站在大型雲梯車上的鄔豬蛋大喊道。

    跟在雲梯車後面的輔兵立即衝出,提著水桶,扛著沙袋,去撲滅前進道路上的烈火。

    城頭上箭如雨下,正在滅火的輔兵接二連三中箭,慘叫著倒下。

    明軍火槍手和弓箭手上前,壓制城頭火力,保護輔兵滅火。

    清兵被射得死傷慘重,但那些退役八旗老兵和旗人少年卻勇敢的探頭射箭,不斷的把明軍輔兵射殺在城下。可是幾輪羽箭射出後,老頭和少年畢竟氣力不足,很快就胳膊酸脹,射出的箭越來越軟,準頭也越來越差。

    旗人女子和小孩都上來了,向城下投出石灰瓶。

    落地的石灰瓶不斷炸開,滾燙的石灰水噴濺到正在滅火的明軍輔兵身上,響起一連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城頭的虎蹲炮和鳥銃趁勢射出密集的彈雨,不計其數的輔兵倒下。

    雙方投入大量人力,死傷無數。明軍總算是控制住了火勢,把大型雲梯車推上去。

    城頭投出火油罐,投下火把,雲梯車開始起火。

    站在雲梯車上的鄔豬蛋帶著鐵甲兵跳下去,衝入城頭一通砍殺。後面的鐵甲兵冒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和高溫,沖上雲梯,向城頭殺去。下面的輔兵用水桶,濕毛氈拚命滅火,減緩雲梯車被燒燬的速度。

    越來越多的鐵甲兵跳上城頭,不過雲梯車也承受不住烈火的燒灼,開始破碎倒塌。儘管雲梯車全毀了,但已經無所謂了,雲梯車的任務就是把鐵甲兵送上城頭。

    後面的鐵甲兵無法上來,可是鄔豬蛋和兩百多名鐵甲兵在城頭卻是無敵的存在,他們牢牢控制住周圍一片城頭,以保證其他的明軍可以架起簡易雲梯登城。

    這時候,如果清軍兵力足夠,有大量的重武器兵的話,可以消滅登上城頭的鐵甲兵,讓明軍付出十架大型雲梯車和上千輔兵生命換來的城頭陣地報廢。可惜的是,清軍兵力已經不足了,精銳的重武器兵更少,根本無力趕走明軍。

    事實上攻城戰中,不管守城方如何用火,雲梯車還是能夠送一部分人上城。關鍵是在於大型雲梯車難以打造,數量不會多。如果登城的兵被人消滅,那麼幾天的努力就全部白費,這才是墨子當年用火攻對付雲梯車的原理。

    可是清兵沒辦法把登城的明軍趕下去,那麼那些雲梯車和輔兵的犧牲,就起到了作用。

    城門處,也在進行激烈的爭奪戰。

    明軍用遠程射手保護沖車抵近城門,沖車一下又一下猛烈撞擊。城頭上不斷砸下石灰瓶,火油罐,殺傷沖車裡面推動木槌撞擊城門的明軍輔兵。而城下的明軍用弓箭和火槍,對城頭猛烈射擊。

    城門這邊還沒打開,那邊鐵甲兵控制的城頭處,猛將王[輔]臣帶著十多名親兵,在鐵甲兵的保護下登上了城頭。

    王[輔]臣向王新宇投降之後,王新宇果然沒有食言,他的天地會把王[輔]臣的獨子從北方帶了回來。結果王[輔]臣見到自己的兒子之後,就把命賣給了王新宇。

    「殺!」王[輔]臣揮動長槍殺入清軍人群中。

    他的十多名親兵每個都是精銳,都是王[輔]臣一手調教出來的武功高強之人。這一群人殺入清兵之中,所過之處血肉橫飛,遇上的清兵沒有人能夠抵擋一個回合的。

    孫元章帶著親兵,揮舞著大刀迎了上來,卻迎面碰上了正在人群中來回衝殺的王[輔]臣。兩人不過一個照面,王[輔]臣大吼一聲,一槍刺出,刺入孫元章的咽喉。只聽到一聲長槍槍頭入肉的聲音,孫元章仰面倒下,口中吐出鮮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18:51
第一百四十九章 靖南王府

    「擋我者死!」王[輔]臣一聲暴喝,猶如虎入羊群,殺入清軍人群。

    孫元章被王[輔]臣一槍刺死,幾名明軍親兵看到身披鮮明鎧甲,頭戴明光盔的孫元章,便知道這是一名清軍大將,於是一名親兵蹲下來,割下了孫元章的腦袋,系在腰間。反正計算功勞的時候是王[輔]臣的。

    前方一名六十多歲,鬚髮花白的八旗退役老兵張弓搭箭,迎面一箭射來。

    王[輔]臣手中長槍一抖,那八旗老兵在剛才的激戰中射出過五六支箭,因為年老力衰,早已沒有多少氣力,這一箭本來就軟弱無力,被王[輔]臣輕輕一撥,羽箭掉在地上。

    八旗老兵嘆了一口氣:「若是我當年,這一箭射不死賊人,也讓賊人受傷!」說完這名八旗老兵丟下弓箭,拔出順刀向王[輔]臣衝去。

    只是這八旗老兵年老力衰,刀在手中也是軟弱無力。

    王[輔]臣並沒有因為八旗老兵年老就憐憫,卻是迎面一槍,挑翻了八旗老兵。

    「瑪法(滿語爺爺),瑪法!」一名十一二歲的旗人少年哭喊著,撲在血泊中的八旗老兵身上大哭。

    王[輔]臣雖然不是善類,但他還不是尚可喜那種喪盡天良的人,他常年跟著吳三桂,吳三桂倒是不喜屠城,所以王[輔]臣性格有點像吳三桂,看到一名旗人小孩,一時愣住了,不知道這一槍要不要刺下去。

    「漢狗!還我瑪法命來!」那旗人少年突然從地上拾起一把砍刀,向王[輔]臣砍來。

    畢竟是未成年的少年,王[輔]臣兩名親兵一人格擋,另外一人一刀砍去。就在這名滿八旗少年被攔腰斬成兩截的時候,王[輔]臣剛好轉過頭來,看到這名滿八旗少年眼中流露出一種仇恨的目光,那是一種刻骨的仇恨,看得王[輔]臣只覺得毛骨悚然。

    「殺!旗人少年都殺!只要是男的都殺光!」王[輔]臣突然發瘋似的大吼一聲。

    「諾!」幾名親兵拱手道。

    「嗖」一名旗人女子張弓搭箭,射來一支箭,射中了一名親兵。但是這是女人用的獵弓,射程短,威力小,箭紮在身披厚甲的親兵身上,那名親兵幾乎沒受什麼傷。

    但是手中只要有武器的,王[輔]臣就不會心慈手軟。

    王[輔]臣一槍刺入那名旗人女子的腹部,這名女子慘叫一聲,緩緩倒下。

    看著那旗人女子臨死之前怨毒的眼神,王[輔]臣道:「這肯定是真正的韃子婆,怎麼長得那麼醜陋?」

    這旗人女子確實長得難看,臉色枯黃中帶黑,滿口齙牙,顴骨突起,如果不是身上穿著女裝的話,真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

    純種的滿八旗女人就沒幾個能看的,一些好看的都是混了漢人血統的。而有漢人血統的,不是包衣抬旗升級的,就是滿八旗的小妾生的。

    城門方向,明軍沖車撞擊城門。早已被炮彈轟得鬆散的城門經受不起撞擊,很快就被撞倒在地上。但是城門洞裡面有沙袋等重物堵住,明軍還是無法衝入。輔兵們只能揮動工具,去清理堵住城門的重物。

    城頭清軍的反擊已經減弱,在城下明軍火槍和弓箭的射擊之下,守在城門樓上的清兵和民壯死傷慘重,投下的火油罐和石灰瓶越來越少。

    偶然投下的一個火油罐,剛剛燃起火,就被更多的明軍輔兵用沙子撲滅火焰。因為城頭守軍力量嚴重削弱,投下的火油罐已經不多,無法對城下構成多大的威脅。城頭清兵投下一個火油罐,燒著一名輔兵,自己也被馬上被城下射來的羽箭彈丸擊斃。

    輔兵們挖開了堵住城門的沙袋,這才發現,裡面還有大石頭堵住。

    「炸開!」羅祥毫不猶豫的下了命令。

    搬開大石頭需要很長時間,會讓明軍付出極大的代價突破的城門變成無用功。而炸開城門是最好的辦法。

    輔兵們連續運送了十幾口裝滿了火藥的大箱子進來,一共有五百多斤火藥被安放在城門洞內。負責爆破的爆破手接上導火索,點燃香,迅速撤離。幾分鐘後,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整座城門樓在滾滾硝煙中被夷為平地。

    「殺!」成群結隊的明軍吶喊著衝入城內。

    王[輔]臣的動作比城門方向進攻的明軍動作要快得多,他帶著親兵清理了一段城頭的清軍之後,就直接跳下城牆,衝入滿城內大開殺戒。

    福州知府吳六一逃入靖南王府中,準備上吊自盡。誰知道王[輔]臣居然已經殺入王府。

    其實王[輔]臣攻入滿城之後,盯上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靖南王府。他知道雖然耿繼茂帶著家人逃離了福州,金銀財寶也都帶走了,但是靖南王府家大業大,還有不少小廝丫鬟留在王府中,也有不少珍惜寶物留在王府中,只要趕在別人前面殺入王府,那就發財了。

    吳六一準備自盡,卻被一名明軍士捽髮現。

    「這裡!有個韃子大官!」那士卒喊來了王[輔]臣。

    結果不用說也知道,吳六一自殺未遂,被人從屋樑上救了下來。

    不過王[輔]臣對吳六一不感興趣,他讓人把吳六一送到城外明軍大營內,自己帶著親兵在王府中搜索有價值的東西。

    「美人兒!」幾名親兵追逐王府內的丫鬟。

    儘管被留下的都是粗使丫鬟,真正漂亮的貼身丫鬟都已經跟著王府的人去了漳州,可是在那些大頭兵眼中,粗使丫鬟也變成天仙。能進入王府的,本來就不會太難看。那些粗使丫鬟雖然相貌平平,比較粗壯,但還算端正,比一般外面的女子要好看多了。至於沒有裹腳,都是天足,對於小兵來說這些都無所謂了。

    「美人兒,別跑!」一名親兵追上了一名小丫鬟,一把抱住。

    另外幾名親兵在追逐幾個小廝。被人追上後,那些小廝們跪在地上求饒。

    「別殺我們。」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廝跪在地上哭道。

    幾名親兵對視了一眼,見這幾個小廝可憐,也沒有動手殺人,而是把他們綁了,讓後面進來的士卒送去戰俘營。

    王府內的丫鬟一個都沒跑掉,全部落入明軍手中。不過王[輔]臣的人投降了明軍之後,軍紀也好了很多,至少不會胡作非為。這些丫鬟落入他們手裡還算幸運了,已經成親的軍官或者親兵,至少可以給丫鬟一個小妾身份;若是沒有成親的,直接就帶回去當媳婦。

    「找到不少女人,都還不錯,比外面的好多了!」一名親兵眉開眼笑道。

    「比滿八旗的女人好多了!那些滿八旗的格格小姐,都簡直不能看的。」另外一名親兵笑著道。

    就在此時,有人大喊:「說什麼女人?趕快來幫忙找東西!」

    靖南王府內到處都是明軍士卒,大部分都是王[輔]臣帶進來的人,他們翻箱倒櫃尋找有用的東西。王府內細軟金銀都已經被帶走,不過還是剩下很多好東西,譬如說紅木家具,各種花瓶字畫,銅器銀器等物品,都被搜了出來。

    「挖!給老子好好的挖!地下肯定還藏著金銀財寶!」王[輔]臣大聲吼道。他知道靖南王家大業大,那麼多金銀財寶肯定不可能全部帶走,還有很多會埋在地下。

    吳六一被送到城外明軍大營中,到了王新宇面前。

    「吳六一?」王新宇念叨著這個名字。這名字他很熟悉,前世的時候看某位大俠的小說裡面,就有這個人物。不過那是京師的九門提督,怎麼變成福州知府了?不對啊,知府是文官,提督是武將,文官怎麼後來升為武將了?

    對這個問題,王新宇怎麼都想不通。

    「要殺就殺!少囉嗦!」這吳六一還算硬氣。

    王新宇冷笑著道:「殺了你簡單!但是你一家大小,男的全殺,女的呢?全部送去我們的教坊司。你自己考慮一下,投降還是頑抗到底!」

    這吳六一在福州的名聲還算不錯,斷案公正,沒有欺壓百姓,口碑還好。若不是這樣,王新宇早就把他家男人全部殺光,女人全部拉去教坊司了。

    吳六一聽了王新宇的話,渾身哆嗦了一下,腦中一會是罵賊而死的豪邁,為滿清主子盡忠的美名,一會又是妻兒老小的面孔,他腦中出現了自己的女兒和妹妹被一群當兵的和粗人蹂躪的景象,出現了幼兒被人砍死。

    猶豫了許久後,為了讓家人活下去的念頭終於還是佔了上風。

    「我,我,我吳六一,願降!」吳六一跪在地上,終於選擇了投降。

    可是在城裡面,其他一些鐵桿漢奸和貪官污吏,他們的下場就沒有那麼好了。

    王新宇讓已經投降的吳六一和一批投降的清廷官員小吏來甄別,城內一批鐵桿漢奸被挖掘了出來。除了貪官污吏之外,還有不少死心塌地給清廷做事情的士紳。

    對那些鐵桿漢奸,王新宇下了屠殺命令。

    「這沒什麼好說的,本藩攻城之前,就已經給你們機會投降了!不投降的,殺全家!」王新宇冷冷看著那些跪在地上哭喊的滿清官員和士紳。

    殺人的命令下達下去,這些貪官污吏、鐵桿漢奸和為虎作倀的士紳全部被拉到城外去砍下了腦袋,這還不算,他們家裡所有的男人全部被殺得一乾二淨,連襁褓中的男嬰也殺了。而家中的女人,中年婦女以上的也全部殺了,年輕女子和小女孩,全部送去教坊司。

    「大帥,我們的人在城內開始屠殺旗人了。」羅祥來稟報導。

    「這次我們攻城,旗人抵抗也太凶了點!他們連老頭、女人和小孩都上了!給我們攻城造成一定的麻煩。現在弟兄們去報復,我們也不好阻攔。」王新宇道。

    滿城內,到處都是瘋狂報復的明軍官兵。

    剛剛的攻城戰,不管是退役的八旗老兵,還是旗人女人和小孩,都上了城頭抵抗,結果沒有披甲的明軍輔兵死傷慘重。而那些輔兵本來就是綠營清軍俘虜,加入明軍之後,王新宇絕對禁止他們對一般的漢人百姓動手。可是他們對鐵桿漢奸和旗人動手,就沒有那麼多心理壓力了。加上剛剛攻城損失太大,這些輔兵一下就發洩出心中的仇恨。

    城內火光衝天,滿地都是倒斃的屍體,輔兵們在城內殺得血流成河。

    明軍士卒們闖入了旗人家中,看到男人就一刀砍死,不管是大人、老人還是小孩。看到女人就直接處理,也不管好看的還是醜的。

    說實話,大部分的旗人女人都醜得要命,但是被仇恨充滿了頭腦的輔兵們根本就不顧那麼多了,看到女人就沖上去。

    有些長得還算過得去的旗人女子,那就更慘了。發瘋了一樣的輔兵們圍了上去,盡情的發洩自己心中的仇恨。這個時候,這些人把仇恨變成了xing發在這些女人身上。而那些難看的,被處理完之後,還要一刀砍死。

    「屠城,這是第二次屠滿城了,大帥您這次並沒有下屠城命令,是他們自己屠城的。」王余佑上前拱手道。

    王新宇點了點頭:「是啊!這次本藩沒有下屠城命令,但是旗人這次抵抗太激烈了!這種事我們也沒辦法控制,就讓他們屠城好了。」

    「對了,以後是否下一道命令,若是不這樣頑抗的,我們就不屠城了?」王余佑問道。

    王新宇眼中露出一絲殺機:「至少在廣州城,我們不能手軟!等攻破廣州,一定好狠狠懲罰滿城裡面的某些人!別忘記了,當年他們在廣州是怎麼屠城的!」

    其實廣州滿城裡面大部分旗人還是後來才來到廣州的,真正屠殺廣州的是尚可喜和耿繼茂兩支漢八旗的兵。

    福州滿城裡面的屠城持續了三天三夜,所有的旗人男人全部被殺光,連嬰兒都沒放過,女人遭到了摧殘之後,倖存下來的也被送去教司坊,一些實在太難看的,則被送去當了苦力,送到南洋去當男人一樣幹活。

    福州附近大部分的士紳都在福州城內,結果福州被攻破,這些士紳一個也沒跑掉,大部分被抄家滅族,他們的財產和田地落入王新宇的手中。而那些願意和明軍合作的,或者是曾經飽受清廷之害的都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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