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大數據修仙 作者:陳風笑 (連載中)

 
mk2258 2017-11-18 12:09:3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7 1642574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09:34
正文第一百一十章人間不見柳如是(二更)
實事求是地講,徐老二的公司,自身的造血機能就很強大。

若不是為了跟進口貨競爭,強行擴充產能的話,靠著自身的發展,也能逐漸站穩腳跟。

他們是真沒想到,銀行能在節骨眼上斷了資金——這么好的項目你不貸,要貸啥項目?

當初銀行為了貸款給他們,也是各種請托,畏堵截了好一陣,才達到了目的。

不過還好,徐家兄妹五個雖然各有局面,但是對外的時候,還是比較齊心——關鍵是對方的動作,也太惡心人了,真當我們徐家死得沒人啦?

他們和徐老二的夫人加起來,湊了差不多五千萬,來幫公司渡過難關。

只要能挺過這一關,接下來,徐老二的公司采冉略性收縮策略,最多兩年,他就能還清所有欠款,再次迅猛地向外擴張。

等到了那個時候,就是憑著公司自身的造血機能了,無須再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一家大客戶拒絕支付貨款,說是涂料出了問題,提出了高額索賠要求,于是,公司的賬戶被強行凍結。

這個打擊就太兇悍了,上游的供貨商馬上紛紛催討貨款,公司的資金鏈斷裂在即。

徐家老二想來想去,只能找到自己老弟的頭上了——他賭咒發誓,只要四千萬左右,就能盤活公司,以后都不需要再看別人臉色了。

徐胖子和兩個哥哥兩個姐姐的關系,其實很一般,他是在鄭陽討生活的,那四個都在京城,平時走動得就少。

而他所住的別墅,是他和母親一起出錢買下來的,老太太在生前就表示了,這就是老幺的房子,你們其他四個都別惦記!

那四位倒是認可了,紛紛表示說,老幺照顧母親,這是他該得的——反正我們也不回鄭陽了,要這房子做什么?

但是徐老二一張嘴,徐胖子就想到了:我買的這個別墅,其實是沾了老爺子的光,嚴格來說,是兄弟姐妹五個都有份的。

當然,錢是他和母親出的,雖然不多,只有六十來萬,但是其他四個沒出過錢,只是為老母親添置了一些家電之類的東西,老母親又有話留下,按道理來講,房子也該是他的。

但是現在,徐老二遇到麻煩了,不是那種翻不了身的情況,而是他搭一把手就能過去。

徐胖子別無瘍,也只能把房子賣了,但是這房子不僅是稀缺資源,更是他老母親留下來的東西,他想的就是,如果條件許可,我肯定要贖回來。

對于張衛紅來說,徐胖子的行為有點冒傻氣,“你哥哥姐姐在京城這么久,這點錢都湊不出來?再說了,你怎么知道四千五百萬一定夠?萬一不夠,你不是雞飛蛋打了?”

徐胖子倒是沒覺得她說話直接,而是細細地解釋,“我大哥和大姐、大姐夫,都在體制里,自己就拿不出多少錢,而且我二哥這個對頭有點猛,這個節骨眼上,別人不敢借錢。”

他對資金的回籠,還是有些信心的,“實在扛不過去,我二哥大不了關門,那時候他也沒人盯著了,張羅錢也就容易了,我家老大也說了,這錢真要賠了,他給我找活賺回來……”

所以徐胖子不怎么擔心賠錢,他更擔心的是,三年之內錢回不來,別墅就不屬于他了。

王海峰聽得直咋舌,“京城里猛人就是多啊,朱司令的兒女,被人這么壓著打。”

“主要是那幫貨,就是代理國外涂料的,”徐胖子無奈地嘆口氣,“我二哥搞出來的高科技產品,讓他們的利益受到影響了,所以在很多人眼里,他們這是商業競爭。”

“放屁,”馮君聽得忍不住了,“這么說的人,腦子里有SHI吧?本來國內沒有,錢都讓外國人賺走了,現在國內有了,反而生存不下去……這是買辦階層對民族實業的打壓。”

王海峰聽得連連點頭,“誰說不是呢?”

他老爸就是做實業的,他對類似的事情太敏感了,“我敢打賭,這種國內本來生產不了的涂料,你哥一生產出來,進口貨肯定大幅降價。”

“降了百分之七十,”徐胖子臉上倒是沒什么氣憤,“這很正常,你沒有,別人不宰你宰誰?而且現在,這涂料的用范圍也在擴大,以前太貴,可買可不買的,就不買了。”

三人默然,良久,馮君才出聲發問,“你敢保證,你說的全是真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徐胖子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吧?”王海峰倒是猜到了,馮君想干什么,但是他覺得,這廝的反有點過了,“你現在雖然有點局面了,可是這四九城老少爺們兒都不管的事,你覺得自己扛得住?”

“首先,我得跟你說一點,”馮君面色一整,鄭重其事地對王海峰說,“別跟我提‘四九城’三個字,你不介意當韃子的順民,那是你的事兒,我非常討厭。”

“呦,還長脾氣了?”王海峰并不介意他的聲色俱厲,反而笑了起來,“這‘四九城’三個字,我常聽別人說啊,電視里也這么演,有什么不對的嗎?”

“不對的地方多了,”馮君正色發話,“我跟你講,我是中文系畢業的,現在給你掃掃盲……”

“京城分三城,外七內九皇城四,外城七個城門,內城九個,皇城四個城門,清朝的時候,為了統治的需要,內城里面住的全是旗人,外城才允許漢人居住,這就是人為地將漢人旗人分開,屬于赤、裸裸的民族歧視。”

“這個我知道,”王海峰很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滿漢不通婚嘛,我懂。”

馮君白他一眼,也沒理他,而是繼續掃盲,“所以四九城,就是旗人的自稱,標榜自己高人一等,你身為外七城的漢人,居然贊同那些旗人的說法,你說你自己是不是犯賤?”

“你丫,你丫……”王海峰沖著馮君指點了半天,才說了一句,“你丫破壞民族融合。”

“扯淡,”馮君不屑地一哼,“破壞民族融合的,還就是這些自稱四九城的家伙,人為地制造民族隔閡,你要說京城的居民想自稱,嚴格來說,得自稱七九城……四是皇城四,皇城里是隨便能住的嗎?”

他頓了一頓,見其他人都目瞪口呆的樣子,才又哼一聲,“我也沒啥錢,但就是看不慣這些買辦的嘴臉,海峰你說京城的人都不管,但是他們管不管,跟咱們有什么關系?”

紅姐聽到這里,忍不住出聲了,“須,我理解你的心情,可這都是你拿命掙來的錢啊……”

她心里很清楚,馮君現在腰包里有錢,都是因為在冒著生命危險“開私礦”。

這句話讓馮君對她的感覺很好,他的兩個學位之一就是中文,非常明白很多女生太過感性,尤其是學中文的女生,甚至可以因為凄美的文字,忘了國仇家恨。

他在江夏上大學的時候,學校BBS上有過一個帖子,瘋狂吹捧張愛玲,甚至連她喜歡大漢奸胡蘭成,都被解讀為“特立獨行,不計較世俗的眼光,也不希冀他人的理解”。

馮君當時就受不了啦,于是在帖子下留言,“一個人有才,活得很任性,大家能理解,但是若在某些方面突破了底線,別人還要用‘真性情’來粉飾其非,那就是耍流氓了。”

他的回復發出去不久,一名在中文系頗有點名氣的女才子,還是系學生會的干部,直接針對他做了回復,“落花時節:那是世間奇女子,她的高貴不需要你懂,她對自由和感情的追求,超脫了俗世的眼光,在這渾濁的人世間,煢煢孑立,踽踽獨行。”

看到這樣的回復,馮君有摔鍵盤的沖動。

憑良心說,他其實帶一點大男子主義傾向,他并不認為,女人一定要具備強烈的家國情懷,民族的生存和發展,大多時候是要靠男人的,就是那句話——戰爭,讓女人走開。

正是因為如此,他一開始的回復,也充分地照顧了女生們的情緒。

雖然他很不恥那個女人在神州淪陷之際,還一個勁兒地寫一些情情愛愛的文章,矯揉造作無病呻吟,不見半點血性,但是女人嘛,感性動物,你不能要求太多。

保家衛國本來就是男人的事兒,身為男人,指責女人沒有這覺悟,有推卸責任的嫌疑。

所以他只是說,那個女人確實有才,你們說她有才,我也不跟你們爭,就只當沒看見了,但是你們竟然吹捧其錯誤的一面,這樣的三觀是有問題的。

而這名女才子的回復,可以說是徹底沒有是非觀,現在的人,怎么就這樣了呢?

他也不跟她爭辯,腦殘粉這種生物,沒道理可講,于是只留下了一句回復,“易安居士何所斥,人間不見柳如是。”

李清照曾作“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一詩,嘲諷南宋朝廷偏安一隅,而秦淮名妓柳如是投河殉國,也是人駒知。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09:35
正文第一百一十一章知道紅姐吧(三更)
馮君對女性的愛國情結,真的沒有太高的要求。

正是因為如此,紅姐居然能理解他的心情,這讓他對她的好感大增。

嚴格來說,有家國情懷的女性并不少,但是具體到自家頭上,她們又往往容易舍不得,譬如說,舍不得自家孩子上戰場。

這些就扯遠了,具體到眼前這件事,他打算拿出幾千萬,來幫徐胖子,給別人看起來,多少魚冒傻氣的嫌疑無非是買辦打壓一下民族實業,跟你有什么關系?

京城那么多大佬,都沒人出面,你以為你是誰,就要出面力撐?

這是燒得慌吧?好不容易魚挾,膨脹了吧?

張衛紅號稱“社會你紅姐”,魚草莽之氣很正常,但是她身為女人,沒有覺得他是在冒傻氣,只是認為他的錢財來之不易,為他惋惜,這種人,真的可以當哥們兒來交往的。

所以馮君笑一笑,“是啊,咱們是吃著地溝油的命,何必操著中、南海的心?但是,誰也不管的話,那不是就沒人管了嗎?總是要做點什么才好,這跟能力無關,盡力而已”

紅姐聽到這話,卻是美目閃動,眼中放射出異樣的光芒來。

此刻的馮君,給了她極為不一樣的感覺。

一直以來,她對馮君都是一種路人的態度,哪怕她的記性很好,可那是她的天賦,而不是對這個酗子另眼相看幸伙就是個平常人。

現在,須冒著極大的風險去開私礦了,身家也大幅上漲,但是這并不能讓她改變多少看法,事實上,她心里還魚惋惜:又一個幸伙因為貧困,去掙賣命的錢了。

所以她對他的芋,不過是這個年輕人豁得出去,如果能夠不死,也許會成為一時豪杰。

當然,一時豪杰也不是那么好當的,多少年輕人,就倒在了通往這個目標的路上。

而且這家伙跟現在的噓輕一樣,喜歡口花花,沒有把全部心思放在事業上。

直到她聽到這番話,她對馮君的芋,才有了新的認識他有屬于男人的擔當!

紅姐身上的草根氣息極重,大抵是因為“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的緣故,她對于那些有家國情懷的男人,都非常地欣賞。

尤其馮君的這番話,并沒有將自己的行為拔得很高,沒有那種舍我其誰的氣勢,也沒有什么所謂的使命感,他并不以力挽狂瀾者而自居那樣的話,她會覺得他魚幼稚。

他只是表示出,“大家都不做,就沒人去做”的平淡,這平淡中甚至還帶有一些無奈。

尤其是,他也應該意識到了,插手這件事,可能會導致很嚴重的后果。

京城里不但沒人過問,甚至他連借錢出去的勇氣都沒有,此事的棘手可想而知。

這種情況下,馮君拿著賣命賺到的錢,很平靜地表示,我盡力就是了要知道,他跟徐胖子非親非故,一個斜之前,雙方甚至沒有見過面,真正的素昧平生。

這種很淡然的出手,以及對于結果無所求的平靜,令紅姐附了發自內心的深深的震撼。

什么叫于無聲處聽驚雷?這就是了。

猛然間,她覺得自己,魚喜歡這個大男孩了。、

所以她笑著點點頭,“你既然這么說了,紅姐也你,錢的話,我一時半會兒抽不出多少,但是我可以保證,你的錢絕對會用到該用的地方”

說到這里,她側過頭來看徐胖子,似笑非笑地發話,“徐公子,你二哥的資金問題,我們愿意幫著解決,不過你應該也聽明白了,我們都是社會人,賺的也都是賣命的錢”

“明人不說暗話,你說的這個事兒,我們是要調查的,如果你有別的打算,早早說出來,大家就當隨便聊了聊天,也不傷和氣等到我們查出來不妥,呵呵”

“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徐胖子舉起手來,一本正經地發話。

他心里非常清楚,對方愿意主動幫忙,這是多么難得的,“我可以用我故去的父母起誓,絕對不會糟蹋你們一分錢對了,我還可以找人作保。”

“找人作保?”王海峰聽得一時大奇,“你能找人作保,卻借不到錢?”

徐胖子尷尬地笑一笑,“呃我跟這個保人,也不是很熟悉,不好讓他幫我借錢,不過你們既然是地方上的社會人,應該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唔,”王海峰點點頭,大喇喇地發話,“說來聽一聽。”

“鄭陽有個鴻捷健身會所,你們應該聽說過吧?”徐胖子看著他們三人,心翼翼地發話,“會所的老總叫張衛紅,大家都稱她紅姐她的面子還夠吧?”

三人頓時石化了,良久,王海峰才和馮君交換一下眼神,然后齊齊扭頭看向紅姐。

紅姐愣了一愣之后,眼睛微微一瞇,從手包里摸出一盒女士煙,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她的司機見狀,趕忙拿出打火機,上前為她點著。

她輕吸一口煙,才若有所思地看向馮君,“這個紅姐你怎么看?”

“哎呀,我可不知道怎么看,”馮君繃著臉曳,然后沖王海峰努一努嘴,“海峰好像暗戀著紅姐他應該比較清楚一點。”

“喂喂,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老婆知道了,還不得切了我?”王海峰眼睛一瞪,怒氣沖沖地看著馮君,“馮老板,你可是說了,除了紅姐,今生不娶這是讓我調戲弟妹?”

徐胖子聽著他們三個說話,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說這紅姐果然這么牛逼?

最后還是紅姐受不了啦,她杏眼一瞪,“好了,你倆打住!”

然后她看向徐胖子,沉著臉發話,“你叫什么名字,跟張衛紅什么關系?”

“我叫徐雷剛,張衛紅去年辦了點部隊上的事情,是我幫忙的,”徐胖子一本正經地發話,“她本來想見我一下,但我覺得也沒啥意思,不過她算欠我的人情。”

紅姐臉上的表情,順便變得怪異了許多,“你不能找她借錢,方便找她擔保?”

“借錢是沒那個交情,這年頭錢真的難借,”徐雷剛一攤雙手,很無奈地發話,“但是她在省府有關系,能幫著調查一下,萬一我做得不合適,你們能找我,她也能找我。”

紅姐的嘴角抽動一下,最終緩緩點頭,“原來你就是幫著六子走兵的,得了既然你是痛快人,這個雷我幫你扛了。”

“啊?”徐雷剛聞言,頓時就愣在了那里,好半天之后才愕然地發話,“原來你就是張衛紅紅姐?”

馮君和王海峰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張衛紅狠狠地瞪他倆一眼,“你們兩個混杏,我的便宜也敢占,真是反了你們。”

“不關我的事,”兩個混杏齊聲叫了起來,同時還抬手一指對方,“是他!”

總之,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在即將陷入僵局的時候,竟然出現了神奇的反轉,這種情況,令旁觀的中介也忍不柞嘖稱奇。

事情說定,該辦的手續還是要辦,張衛紅決惰給馮君五百萬,王海峰借給馮君兩千萬,馮君自己出兩千萬,由張衛紅做中間人,簽訂房屋購買合同。

至于中介公司,則是被雙方華麗地無視了,不過對于中介來說,這種事并不少見,買賣雙方談妥之后,可以直接撇開他們,而他們沒有多少制約手段。

更別說這雙方是認識的,中介之所以存在,除了撮合信息之外,還可以做見證者,但是現在,顯然是不需要了。

紅姐做中間人,專業性可能比中介公司差一點,但是論權威性,他們拍馬難及。

還是馮君看著酗子可憐,打開皮箱,從里面拿出兩萬來遞給他,“生意是照顧不成你了,不過你總算是個媒介,這是辛苦費,也不走你們公司的賬了。”

他是想做講究人,但是酗子看著兩萬塊錢,都快哭出聲了,沒有這么搞的呀,這么大一筆買賣,就算只按千分之五收費,那也是二十二萬五呢。

可是這種事,他還沒辦凡道理,人家雙方本來就認識,而且徐雷剛也沒有將別墅在中介公司登記,業主是在報紙上打,被他發現的。

就算是私下能揣兩萬塊錢,可是這單買賣如果從公司走,他能多掙好多個兩萬。

倒是徐雷剛做人比較敞亮,見狀忙不迭發話,“喂喂,馮老板,你這不是打我臉嗎?這錢說成啥也不能讓你出啊。”

馮君看他一眼,眨巴一下眼睛,“你不是手頭緊張嗎?留著辦正經事吧。”

徐雷剛撇一撇嘴,無奈地笑一笑,“我差的是大數,再差錢,也不至于差這么一點呀。”

然后他打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了三萬塊,往酗子面前一放,“喏,這是哥給你的,馮老板的你別要,不管錢多少,就是這么個數了”

一邊說,他一伸手,就隆了酗子的肩膀。

“你也聽到了,哥哥我老爸是朱任俠,那三位都是社會人,肯給你三個數,是咱們做事講究你也是野路子來的,想太多了,會傷到自個兒,你說是不是這么回事?”

又是三更,求推薦票和月票。)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09:36
第一百一十二章找錢(一更賀yhhqiu1)
作者:陳風笑分類:

被二百多斤的胖子摟住,是什么樣的感覺?徐雷剛只需要靠一靠,小伙子就鴨梨山大。

他的臉都白了,努力地擠出一個笑臉來,不住點頭,“徐哥您這話說得,我懂,我真懂。”

對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要是連這點眼力價兒都沒有,也不用干這個中介了。

打發了中介,徐雷剛招呼家里的三位客人,“那個,三位也別走了,坐著喝會兒茶,晚上我請客,這里可是有野味兒的。”

“這個倒不用,”馮君首先表示了,“海峰和紅姐都要去張羅一下錢,我個人也有點私事,等咱們交易完之后,再一起好好喝也不遲。”

“別急著走啊,”徐雷剛出聲了,“事兒已經說定了,這房子就是你的了,我先收拾一下東西,換個地方住,你就住這兒好了。”

這是個痛快人!馮君做出了判斷,當然,這或許跟他還沒有付款有關,對方怕再出什么變數,但是不管怎么說,這說走就走的態度,還是非常地道的。

于是他笑著擺一下手,“這個真不著急,我也有很多東西,暫時寄放在別處,搬過來也需要時間,你先好好安排一下,就算我買了房子,也會給你搬家的時間。”

“家基本上都搬得差不多了,”徐雷剛輕描淡寫地發話,但是卻難掩眉眼間的郁悶,“就是些衣服和日用品,家具家電什么的,就都不要了……我夫人和孩子都已經搬走了。”

馮君三人相對無語,最后還是紅姐出聲了,“好了,大家都是講究人,那就按規矩來。”

按規矩來的結果,就是馮君還得繼續住酒店,不過這一次,他說成什么也不住蓬萊大酒店了,而是直接換到了“伏牛賓館”。

這是省府的接待賓館,硬件軟件都是一流的,除了房間貴一點,大腹便便的官員多一點,再沒有其他不方便的地方了。

更為難得的是,賓館的豪華套房正好有空著的,這可是給廳級干部準備的,里面設備設施齊全,而且電力供應充足——當然,更好的高官干部的房間,他是沒資格住的。

雖然服務員非常奇怪,此人要問這個房間能承受多大的電流,但是現在的政府賓館,也有了為顧客服務的意識,在跟維護人員溝通之后,她給年輕的客人提供了答案。

“房間里所有的電器都打開,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設計的電流應該是五十安左右,但是不超過一百安的話,隨便用好了。”

對馮君來說,這樣的電流還是小了點,但是不管怎么說,總比在其他普通賓館里提心吊膽地充電,要強出很多。

至于說房價比較貴?馮君已經無視了這一點,對現在的他來說,充電的優先級比房價要高出好幾個級別。

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后,他來到了李大福,直接找到了李永銳,表示自己希望能在兩天后,舉辦行業內部的玉石拍賣。

李永銳實在有點哭笑不得,他是什么人?是堂堂的國企老總,企業也是伏牛省珠寶行業的老大,被高官高官接見的次數都數不過來了,他的辦公室,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的。

現在,他卻是被這憊懶的小子纏住了,而且還是突發奇想,兩天后就要組織拍賣。

若是換個人,敢這么瞎折騰,他肯定要讓對方明白,李大福的董事長,是怎樣一種存在。

但是對上馮君,他還真是沒轍,只能哭笑不得地表示,“后天舉辦拍賣會?這也太倉促了吧?請柬倒是好說,可其他公司未必來得及派過來重要人物。”

“不重要的人物也行,”馮君表示,自己并不是很看重形式,“我能賣出去玉石就行。”

“你這個心態可是不對,”李永銳臉一繃,一本正經地教育他,“你既然能長期提供穩定的貨源,為什么不做成一個品牌呢?想打響一個品牌,第一次必須要慎重。”

“第一次……慎重?”馮君眨巴一下眼睛,似乎有點其他的聯想。

然后他訕訕地笑一笑,“我也希望慎重,但是我現在急需一筆錢,顧不得那么多了。”

對方的語氣有點倚老賣老,但是他知道,李董事長是為自己好,所以很真誠地解釋。

“缺錢?”李永銳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小馮,只要你把自己這個品牌經營好,錢還是問題嗎?年輕人,不要那么好高騖遠,腳踏實地地做事才是正道。”

馮君又是訕訕地一笑,“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我真的需要一筆錢,馬上就要。”

李永銳也有點無奈,“小馮,我這是為你好,換個人來,我都懶得跟他們說……你現在有可能打造自身的品牌,這是很難得的機會,你一定要珍惜呀。”

馮君摸一摸下巴,遲疑一下才發話,“謝謝李董關心,但是……機會很難得嗎?”

李永銳頓時被噎了一個半死:我怎么就忽略了這一點呢?這家伙手握大量的優質玉石資源,只要能保證供應,什么時候打造品牌都不算晚。

甚至,人家不打造品牌也無所謂,只要消息傳出去,同行們還不是得一窩蜂沖上來搶購?

李董事長很悲哀地發現,自己搞了半輩子經營,那些經驗,完全套不到這個年輕人身上。

然后,他才開始重視起小馮剛才說的話來,“你差錢?不是才從恒隆弄了三千多萬嗎?”

“那點錢不夠,”馮君很無奈地回答,“李董你只看到我掙錢了,可是我花錢也很厲害的。”

李永銳的眉頭皺一皺,“省著點花……不行嗎?”

話才一說出口,他就后悔了,對方雖然年紀小,比自家的兒子也大不了幾歲,但卻是公司的合作伙伴,還是很有實力的那種,我怎么能擺出架子,倚老賣老地訓人呢?

馮君卻也沒在意,他不喜歡李董的嘮叨,但人家是真心為他好,只沖著這份心思,他就不能生氣——只有走上社會之后,才能深切地領會到,什么叫“打是親罵是愛”。

所以他也只能笑著回答,“能花才能掙回來,舍不得投入,哪里會有產出?”

“哦,原來是投入,”李永銳正愁沒有臺階下呢,聞言馬上就坡下驢,他點點頭,正色發話,“這個倒是不能省,你還差多少錢?”

“已經有朋友幫著去籌錢了,”馮君笑著回答,“暫時倒是不缺錢,我主要是不想拖欠朋友太久,想盡快賣掉玉石,也是為了還朋友錢。”

李永銳沒好氣地看他一眼,“馮老板你這也太見外了吧,怎么不跟我張嘴呢?”

“這個……合適嗎?”馮君愕然地張大了嘴巴,心說咱倆真的不熟啊,我倒是想跟你借呢,就怕你以為我腦子缺弦兒。

當然,他的話肯定不能這么說,“我是想著,找朋友借是私人的事兒,李董您這是公家的買賣,我找您借,這不是逼著您犯錯誤嗎?”

“你空口借,我也不敢借給你,”李永銳直勾勾地盯著他,“可你有拍賣的玉石……能抵押啊,我怕個什么?”

馮君撓一撓頭,訕訕地一笑,“我總以為,這中間有點手續,可能不會很通暢,在體制里干,講究的可不就是個程序嗎?”

“你年紀輕輕,思想倒是很老派,”李永銳不以為然地發話,“國企也要參與市場競爭,程序是很重要,非常重要,但是……市場才是第一位的,思想不能太僵化。”

馮君眼珠一轉,“那按照李董的說法,以后我再缺錢了,可以拿玉石來抵押?”

李永銳能把國企做成省內行業第一,肯定是有擔當的,他點點頭,“只要是授權我們拍賣的玉石,就可以抵押,這一點我能打包票,不過……估值肯定不會太高。”

“估值高低無所謂,不要差太多就行,”馮君答應得很痛快,“反正最終是按拍賣價結算的,扣除借款就是了,加點手續費也可以。”

李永銳怪怪地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發話,“還是自己做老板好啊,小馮你答應得這么痛快……對了,你抵押借錢的話,黃金占幾成?”

這也是話里有話,隱約影射對方在跟恒隆的交易中,十有八九涉及黃金了。

不過他沒有點明了說,也就不算什么,最多是紅眼病罷了。

“黃金……暫時沒有剛性需求,”馮君笑一笑,心說那邊已經買到的玉石,都夠鄭陽消化幾年的了,自己手上的六十公斤黃金,還能在止戈山收購很長時間。

而且這玉石生意受到需求的影響,并不能無限制地擴大,那么下一步,他關注的重點也要發生改變,不能一條路走到黑。

事實上,他最向往的還是修仙,做玉石買賣,無非是想在現實社會中混出個模樣,爭一口氣罷了。

而且對他來說,黃金并不是不可替代的,想要繼續收購止戈山的石頭,白銀是更好的選擇,雖然成本高了一些,但是買賣白銀,風險要小得多。

“沒有剛需嗎?”李永銳的眉頭揚一揚,心中竟然生出了些許的遺憾。

李大福在黃金的買賣上,有著極大的優勢,原本他是想仗著自家的優勢,對馮君多少形成一些制約,不成想,這個算盤竟然落空了。

也不知道恒隆在這里面,起了些什么樣的負面作用!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09:37
第一百一十三章件件精品(二更)

李大福不愧是伏牛省珠寶行業的翹楚,一旦答應為馮君推廣,在短短的一個上午,相關的請柬就送到了各大珠寶行。

下面的地市里,也有一些有實力的本土珠寶行,對于這些同行,李大福采用了電話和傳真通知,至于正式的請柬,會在晚些時候送達。

憑良心說,這個請柬確實有點不倫不類,沒有說拍賣的玉石種類數量,也沒有關于產地和質地的介紹,只說有大量玉石出售,看起來,就是臨時舉辦的一場玉石交易會。

而且,發出請柬的雖然是李大福,場地卻是在恒隆的會議室,怎么看都透著古怪。

很多珠寶行在接到請柬之后,一開始摸不清頭腦,這是怎么檔子事

馮君雖然連續賣出了幾塊玉石,但是鄭陽珠寶行業太大了,有不少企業關注到了他,但也有一些公司,壓根兒就沒聽說過這件事。

當然,沒聽說過也不要緊,都是珠寶行業的,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直到這個時候,大多數珠寶商才反應過來,合著在鄭陽的地面兒上,又冒出一條強龍。

新人的貨源是否充足,這個大家都不確定,但是供應的玉石不錯,這是已經得到了認可,有了口碑。

當然,新人最有名的,還是他的不好惹,竟然直接硬杠聚寶齋,而且,他的玉石雖然都賣給了恒隆,但是卻跟李大福建立了很不錯的關系,也許……跟李大福有私下的交易

不管怎么說,馮君雖然是以新人姿態出現在鄭陽珠寶界的,但是他的出場還是很有氣勢的,很多業內的行家,都不能確定他的名字,但卻可以肯定,此人當得起“強龍”二字。

各大珠寶行里,不少都有自己的玉石進貨渠道,他們不能確定,馮君到底能提供多少貨源,同時,這個拍賣搞得不太正規,提前兩天才通知大家,不但倉促,而且有點兒戲的感覺。

所以,一些珠寶行對此次拍賣,不是特別地重視,倒不是人不來,而是來的人級別不夠,多是珠寶鑒定師之類的,鑒定的水平夠了,拍板決斷的能要差一些。

當然,也有對這次拍賣特別上心的。

拍賣的前一天晚上,馮君將八塊玉石樣品送到了恒隆,李大福等幾家的工作人員,瞬間就沖過去強勢圍觀。

這都是對馮君有信心的,所以提前就要拿到樣品的數據,好安排競價策略。

馮君也沒有讓他們失望,八塊樣品都是已經切出來的玉石,品相之類的先別說,首先這些玉料的個頭就不小。

前文說了,玉石不止看品相,還要看個頭。

八塊玉石,看得大家眼睛都直了,有性急的,已經開始琢磨,自家要拿下哪些玉石了。

李大福的職員仗著跟馮君關系尚可,出聲發問,“馮老板,其他的玉石,也是這個檔次的嗎”

馮君笑瞇瞇地回答,“不能說同一個檔次,但是差不了太多,太差的我也拿不出手。”

旁人一聽,還有很多同檔次的玉石,刷地就圍了過來——這年頭玉石的價格飛漲,如這八塊一般的精品,卻是很少出現了。

有人趁機出聲發問,“老板,你這玉全都是選過的正料,那些帶點雜色的呢”

帶了雜色的玉,大多會影響品相,好的雕玉師傅,會巧妙地利用那些雜色,反而使雕件顯得更為生動,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有雜色的玉,比純色的玉確實差一點。

但是玉石是石頭里開出來的,相互浸染的現象是必然的,一大塊純色的玉真的很難得。

因為純色的玉石數量稀少,所以雜色的玉石就有了市場,尤其是到了現在,玉石的價格,可以說到了歷史最高點,雜色的玉石也就大行其道。

很多珠寶商也抓住了大家的心理,一個勁兒地強調玉石的天然造型,有些恰到好處的雜色,還能賣出令人吃驚的天價來。

然而,這不過是玉石稀少,大家別無選擇,只能這般炒作了。

打個比方說,帶了棕褐色的羊脂玉,本來是受了礦物浸染的,可是有些無良商家竟然敢說,帶了這種顏色的羊脂玉,才是好玉,并且美其名曰糖色。

但是事實上,這種顏色的玉,在以前被人稱為“臟玉”——還糖色,你怎么不說屎色

白玉無瑕說的是什么指的就是純白羊脂玉,沒有瑕疵!

不過這年頭,會買的不如會賣的,遇到貶低糖色的客戶,商家會解釋說,帶糖色的玉雖然貌似有瑕疵,但是貴在自然和真實,純白的羊脂玉,造假的可能性大。

這話……沒毛病!雖然帶糖色的玉也可能造假,但是邏輯上說得通。

啰啰嗦嗦寫了這么多,不光是說明馮君手上的純色玉石多么牛叉,而且還延伸出一個問題來,很多商家想要知道——你的尾料是怎么處理的

你把純色的玉芯取了,取得還這么干凈,這樣的大手筆,周邊不可能沒有雜色碎玉。

什么你看不上那些碎玉看不上好啊,我們看得上。

馮君也不解釋那么多,就是干凈利落的兩個字,“沒有!”

他沒辦法解釋啊,怎么解釋說雜色玉石在我們那里就是破爛,砌墻都嫌不夠美觀

不管怎么說,這八塊玉石一亮相,鎮住了好些人,大家對明天的拍賣,也生出了極大的期待,有兩家公司的老總聽說之后,連夜往回趕。

但是最終,還是有三家企業的老總得到消息晚了,趕不回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馮君將剩下的九塊玉石也拉了過來,用那輛剛剛到貨的輝騰。

此番他從手機空間帶來的玉石,體積差異不算小,但這還是他特地控制了一下,沒有將那邊太大和太小的玉石弄過來,基本上都偏向于中不溜。

沒辦法,要說大塊玉石,止戈山那里并不少,馮君不敢弄過來。

他收的兩塊最大的玉石,一塊有九百多公斤,馬上就接近一噸了,小一點的那塊,也有近六百多公斤,還全是羊脂玉。

他要是敢把這兩塊弄過來,別說伏牛省了,全國都得驚動了,上當天的網絡頭條肯定沒跑——如果娛樂圈不蹦出什么幺蛾子的話。

而止戈山上,鐵定還有更大的玉石沒有開采出來。

光馮君知道的,就有一塊十幾噸重的玉石,正在切削中,對方已經在跟他談價格了,并且表示,這塊石頭實在太大,搬運起來麻煩得很。價格不合適的話,他們可能暫時停止加工。

簡而言之,這一批玉石可以稱得上件件精品,進入這個世紀以來,鄭陽市還沒有一次性出現過這么多質量上乘的玉石,也算是創造了一個記錄。

玉石好,拍賣的價格也不錯,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拍賣了八塊玉石。

這個效率聽起來很一般,實則不然,因為買家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對玉石的鑒定上了。

每一塊玉石真正喊價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鐘。

在場的全是同行,對玉石的估價都很清楚,而且他們也能通過其他人的反應速度和價格,分析出對方是否有必得之心,一旦有人喊到比較高的價位,基本上就不會再有人加價了。

這種訂貨會形式的拍賣,一般都不會有太不合理的價位出現——大家買玉石,不是為了炫富,也不存在什么限量版的說法,是純粹的商業行為,買玉石就是為了雕琢好了之后賣玉器。

既然是做生意,意氣之爭就要不得了。

反正今天的玉石不少,買不到這一塊,還可以指望下一塊。

上午賣出的八塊玉石里,李大福和恒隆各拍下了兩塊,可見他們的準備還是很充分的。

李大福還想再拍第三塊,但是另一家名叫明瑞的珠寶公司咬得很緊。

到最后,這家公司的老總還出面,跟李大福的職員商量,“現在價格已經偏高不少了,我們私企這么花錢無所謂,但是你們國企,真的敢亂花錢,然后坐等上級檢查嗎”

拍賣途中,場下做這種交流,其實會令物主遭受經濟損失——交流雙方一旦形成統一意見,達成價格同盟,拍賣價格就很難上去了。

不過馮君也沒有在意這兩人的私下接觸。

他今天搞的,本質上就不是什么拍賣會,更像是一個可以競價的玉石市場,只要沒有人惡意圍標,賣出去的價格低點也能接受。

而現在這塊玉石喊出的價格,已經遠遠地超出了他的底線。

那么,兩個競爭者想在私下談判,他就直接無視了。

最終,還是明瑞公司將這塊玉石拍下了,用該公司老總的話來說就是,他們儲備的玉石還有不少,但是青玉斷貨,只能到處調貨,而珠寶行品種不全的話,會有損公司的口碑。

所以,他們能接受更高一點的價格。

而李大福不能無限制喊價,他們對成本控制,看得還是很重的。

中午時候,大家去恒隆的食堂隨便吃了點自助餐,然后來到現場繼續戰斗。

上午八塊玉石,恒隆和李大福加起來,占了半壁江山,已經可以滿足了,不過其他珠寶行并沒有想到,下午恒隆的報價,依舊咄咄逼人。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09:39
第三百一十四章圈里圈外(三更求月票)

下午拍賣的是九塊玉石,從第一塊起,恒隆就頻頻報出高價。

前兩塊玉石,其他珠寶行搶到了,第三塊玉石,又是明瑞想要的。

幾番報價之后,就剩下了明瑞和恒隆,在恒隆再一次報價之后,明瑞的人不答應了,“上一塊是李大福跟我搶,現在又是你恒瑞搶,你們兩家……這是在抬莊?”

這話說得有點冒了,但是生意場上,又是同行扎堆,有些話敞開了說,也不算是壞事。

明瑞的抱怨,并不是沒有道理的,拍賣是在恒隆的場地,李大福負責邀請人,這兩家上午的時候,斬獲不小,下午繼續抬價,你們這是啥意思?

要知道,賣玉石的馮老板是新人,雖然關于馮老板的傳說,大家都聽到一些了,但是在此之前,大家都沒接觸過此人,那么……這人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有鑒于這些不太正常的現象,明瑞完全有理由發出質疑:你們三方,究竟是什么關系?

這個馮老板,是不是李大福和恒瑞找到了新的玉石渠道,聯合起來推出個代理人?

李大福參與拍賣的是一個副總,但是大老板李永銳也在場,跟馮君坐在一邊喝茶。

看到眾人的目光紛紛轉過來,李董事長火了,“我們總共才買了兩塊玉,恒隆都買五塊了,你們是怎么想的,能把我們李大福扯進來?”

李大福買兩塊玉,實在太正常了,此前他們跟馮君有接觸,但是一塊玉都沒買到手,馮君的玉都是精品,他們早就打算好了,今天要吃下幾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李大福家大業大,是伏牛珠寶行業的老大,對玉石的需求本來就大,而他們是國企,雖然可以靠自身的規模和政府支持活得滋潤一點,但是跟其他同行相比,很多時候,他們的靈活性不夠。

所以伏牛省的玉石市場上,一旦出現了野生的精品,李大福的反應,總是比別家慢那么半拍,而他的競爭對手手段又靈活,這樣的競爭,李大福相當吃虧,拿到的貨也就少。

今天他們是一定要拿下幾塊玉石的,總算是他們知道,馮君手上的玉很多,所以先拍下兩塊,其他的看情況而定。

下半場的拍賣,氣氛已經上來了,李大福也就沒有多大的參與興致,正經是恒隆的繼續競價,讓李永銳有點看不懂:你們儲存多少塊玉石才叫個夠?

現在他聽說,大家懷疑自己和恒隆抬莊,這個名頭他可是不背,于是抬手沖著梁海清招一招,“梁總你過來一下。”

梁總是恒隆的常務副總,頭上還有一個董事長兼總經理的存在,不過那位的心思不在珠寶行業,而且梁總跟馮君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了,所以今天他在場就足夠了。

見到李永銳招手,梁海清也有點頭大,但還是走了過來,笑著發話,“李董有什么指示?今天來的客人比較多,怠慢您了。”

李永銳一擺手,大喇喇地發話,“梁總,這不是怠慢不怠慢的問題,我就想問你一句:拿著你們公司號牌的人,我好像沒見過……不是咱鄭陽的吧?”

他自從參加工作開始,就投身在這一行,然后一步一步走上董事長的位子,在這期間,他見識過太多珠寶行業的人了,別說是伏牛省,就是整個華夏,稍微有點名堂的,他都認識。

剛才李董就覺得,恒瑞舉牌的人面生,但也沒往心里去,他日理萬機,不知道有多少事要操心,哪里會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直到有人質疑,說李大福和恒隆聯合起來坑大伙,他才正視起此事來,然后稍稍分析一下,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梁海清聽到這話,知道小算盤已經被識破,倒也不藏著掖著,只是干笑一聲,“這是我京城的朋友,剛好路過鄭陽,聽說公司里搞拍賣,一定要見識一下。”

尼瑪!李永銳無語地指一指對方,合著你恒隆是放棄了拍賣的打算,將競價資格送人情了!

李董有點不高興,“梁總,邀請函是我發的,你這朋友屬于不請自來,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不給我面子?”

“李董您言重了,”梁總笑著回答,他一直在四下招呼客人,并不過來喝茶,固然是因為見到了一些好久不見的熟人,需要寒暄一下,同時也是擔心自己坐過來之后,李董事長隨時都有可能出聲發問,恒隆舉牌的這人是誰呀?

他不想多事,一點都不想,不過現在既然李永銳說破了,他也只能據理力爭了,“我朋友借用了恒隆的號牌,那就等于是我們放棄了,不管怎么說,這場地都是我們公司提供的,這點小小的變通,也不算有多么過分吧?”

李永銳緩緩搖頭,然后大聲發話,“我還納悶呢,恒隆在此之前,已經買下了三塊玉石,按道理來說,手頭相對寬松了一些,沒必要再跟大家叫板了,沒想到是這么回事。”

他這話說得煞是老到,并沒有說放棄追究,但是首先,他先成功地激起了其他人的不滿。

梁海清一聽,暗罵一句‘老狐貍’,心里就知道要壞事。

果不其然,不等他開口,明瑞的老總先發話了,“梁總,恒隆這么做,就太不地道了,咱鄭陽……咱伏牛人的玉石交易,你讓京城的人來參與,這不是吃里扒外嗎?”

生意場上,玩的就是圈子,“吃里扒外”可是很重的指責,就連政府,都經常出現地方保護主義政策,就別說當地的民眾了。

要不馮君會經常感嘆,“人離鄉賤物離鄉貴”,說的就是這種排外心理。

具體到玉石行業,就更是如此了,要知道,伏牛是不出產玉石的,玉石全部都是從外省甚至外國弄來的,相當不容易,省里玉石的價格,也一直居高不下。

這種情況下,能有一場全部是精品的玉石交易會,實在太難得了,已經有人在議論,說這一場交易會,足以令伏牛傲視周邊所有鄰省,多來幾次的話,甚至可以改變玉石行業的格局。

恒隆竟然悄悄地引來了京城人,想讓伏牛的優質玉石外流,這尼瑪絕逼不能忍啊。

明瑞剛表態,馬上就有人跟進,“梁總,你恒隆吃肉,也得給大家留一口湯吧?咱伏牛的好玉石本來就少得可憐,你們這么一搞,弟兄們出去跟同行交流,怎么抬得起頭來?”

說話的這位,是下面地市的一個珠寶商,跟李大福的關系很好,此前因為李大福也在競價,他不好說什么,現在看到李永銳在撇清,馬上就跳了出來。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進,梁海清此舉,真的是惹了眾怒。

梁海清被眾人的圍攻弄得有點懵了,愣了一愣之后,他一蹦老高,“諸位聽我一句,在你們眼里,我老梁是那種吃里扒外的人嗎?”

現場一片默然,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梁總平日里為人也還算不錯,但是現在情況不明,也沒有人敢于出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力挺他。

良久,有人說了一句,“大家都是有身份的,咱們先聽一聽梁總怎么說,不著急下結論。”

梁海清此刻,已經顧不得許多了,直接抬手一指馮君,“這是馮君馮老板,想必你們也聽說了,這一次的玉石,都是他提供的,他手里有大量的優質玉石,只要他愿意,今天這樣規模的交易會,一個月辦一次,都沒有問題。”

“切,”明瑞的老總不屑地哼一聲,第一個表示不相信,“真的假的啊?別說一個月一次了,一年一次我都不敢想。”

“那是你想象力匱乏!”梁海清毫不留情地呵斥他,然后看一眼馮君,“馮老板,你來表個態……咦?”

馮君黑著臉發話,“梁總,你嫌我的麻煩不夠少嗎?我啥時候說過,要一個月搞一次?”

他還真不能接對方的話,老話說死了,財不露白。

梁海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做了一件錯事,光顧撇清自己了,不小心把馮君推向了險境,于是干笑一聲,“好吧,是我多嘴,不過聚寶齋的少東家王為民在逃,這件事總不是假的。”

——馮老板,就算我不說,別人也是有腦子的,你瞞得過去嗎?

聽到王為民三個字,馮君的腦瓜就是一熱,索性也不說低調了,豎起一根手指來,“我現在征集王為民的消息,誰能提供有效的消息,我五折賣給他一塊玉石……起碼百萬的玉石。”

王為民混哪個圈子的?珠寶圈子!馮君認為,自己在這個圈子里放消息最有用。

在場的都是有身家的,一般小小的懸賞,是打動不了他們的,尤其是聚寶齋也是圈子里的一強,萬一走漏消息,泄密者也不好做人。

但是……起碼價值百萬的玉石,五折賣的話,怎么也省好幾十萬,財帛動人心啊。

已經有人的眼珠,在滴溜溜亂轉了。

“好了,題外話就說到這里,”梁海清見狀,當機立斷地說一句,“下面繼續拍賣,信得過我的,咱就不要著急,還有下一次。”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接下來的拍賣更激烈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09:40
第一百一十五章你傲我驕

梁海清在珠寶行業的影響力,并沒有他自己想像的那么大。

為了以身作則,他跟自己京城的朋友碰了一下頭,放棄了對剩下玉石的爭奪。

但是別人并不領情,能在珠寶行業立足的,就沒有幾個良善之輩。

恒隆對馮君表現出了充分的信心,但是他們越有信心,其他的人下手就越堅決:都是套路,好像誰沒見過似的。

接下來,兩塊玉石拍賣過后,恒隆就意識到了,己方這次是走了錯誤的一步,其他人壓根兒就不相信,馮君還能拿出大量的玉石來。

一時間,梁海清是又好氣又好笑,我是給你們省錢呢,你們竟然……竟然這樣……

他京城的朋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戴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見狀,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梁總,大家似乎……不是很給你面子啊。”

“讓葉少見笑了,”梁海清無奈地笑一笑,“我們伏牛人就是這樣,目光比較短淺,到手的實惠才是實惠,功利心強了點。”

葉少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既然大家都不認可你的話,索性咱們也入場競拍好了。”

“這可使不得,”梁海清聞言,嚇了一大跳,心說你京城的人再強,也不能完全不把地方上的勢力放在眼里,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他連忙低聲發話,“您再出手的話,我可真沒辦法做人了,您就放心好了,回頭我再跟小馮弄幾塊玉石,一定不讓您空手回去。”

合著這位葉少,還真不是順便過來的,而是得了恒隆的通知之后,連夜趕過來的,為的就是帶走一批上好玉石。

京城里是不缺好玉石的,但是好玉石在京城的流通也特別快,沒誰會嫌自己手上好東西多。

京城的關系,是恒隆的大老板聯系的,來的葉少,也不是當家的,而是比較高級的幫閑。

事實上,哪怕他是幫閑,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葉少的老爸是副省級干部,目前二線了,而他的哥哥是實權副廳,正在往正廳邁進。

高官的老爸,副市長的哥哥,這種主兒,誰敢輕易招惹?

梁海清也只能賠著小心說話。

但是葉少比較毛糙,他有點不耐煩地發話,“那個小家伙,手上真的還有玉石嗎?”

他不是不會做人,在京城里,對著自家老板的時候,他可是非常有眼色的,只不過現在,在下面地市,他有太強的優越感了,根本懶得顧忌別人的感受。

“他肯定有,”梁海清非常堅決地點一點頭,“他要是拿不出來,我恒隆那兩塊羊脂玉,愿意讓給葉少。”

葉少聽到這話,才微微點頭,不過他還是很矜持地表示,“你們是竇公子的朋友,我也不會奪你們之好,還是希望這小家伙能提供點驚喜……要不,你把他招呼過來問一下?”

招呼馮君?梁海清感覺有點棘手,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推脫不得,只能抬手沖馮君招一招。

馮君看到他這個動作了,一時間心頭大怒:尼瑪,剛才你掀我老底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現在居然又來撩撥我?

你感覺,我是那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你以為你是誰?

所以他一側頭,就當沒有看到這個動作,直接無視了梁海清。

梁總見狀,微微一怔,然后才反應過來:壞了,我這個態度,讓小馮心里不舒服了。

他也是多年的老江湖,按說不該犯這樣的錯誤,不過今天他出這個紕漏,還真不是毫無緣由。

首先,他雖然很重視馮君,但是打心眼里,他不怎么看得上這小家伙——你有自己的玉石渠道,這很牛逼,可是跟我們這正當商人相比,你終究是撈偏門的。

若不是撈偏門的,為什么連玉石的來歷都交待不清?

他甚至懷疑,掌握這條玉石渠道的,未必就是小馮本人——丫很可能只是一個高級頭目。

梁海清對馮君的輕視,一直是客觀存在的,只不過以往掩飾得很好,大家從他眼中看到、嘴里聽到的,只是對這個年輕人的賞識。

然而,若是他真的將馮君視作對等的合作伙伴的話,又何來這種居高臨下的賞識?

再加上,今天他身邊有來自京城的葉少,他就下意識地認為,馮君應該有點眼色,主動過來套近乎才對。

現在他意識到自己托大了,小馮根本就是那種江湖上討生活的性子,于是他站起身來,沖著葉少笑了一笑,“我去跟他說一聲。”

梁海清確實是個能伸能縮的主兒,走到馮君身邊的時候,已經將情緒調整得很好了,他笑著發話,“馮總,我京城來的朋友,想要跟您坐一坐,談點事兒。”

非常遺憾的是,馮君心里已經不爽了,所以他的低聲下氣,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馮君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表示,“你的朋友我不熟……他有什么事兒?”

好狂妄的小家伙,梁海清心里暗罵,臉上卻是繼續賠笑,“也沒什么事兒,他是想問一問,你這里還有多少上好的玉石?”

“唔,上好的玉石,”馮君點點頭,然后斜睥他一眼,“他問這個做什么?”

“當然是想買一批了,”梁海清繼續賠著笑臉,“反正你的玉石,也是要往省外銷售的,對吧?我這朋友的購買力很強。”

馮君表情古怪地看著他,“既然你知道,我的玉石有外銷的打算,那你記得不記得,我還說過什么?”

頓了一頓之后,他一指不遠處的葉少,“我不管他是京城的,還是邊疆的,想買我的玉石,自己來跟我談,我做買賣,從來不喜歡求人,他也沒資格使喚我!”

梁海清愣了一愣,才想起來,小馮前兩天確實曾經說過,丫不會主動去上門推銷玉石,只會坐在鄭陽,等著其他省份和地方的人上前,來買玉石。

做買賣做到這種程度,那是真的牛逼。

直到這時,梁總才意識到,因為自己的一時自大,竟然忽略了小馮的傲嬌屬性——他此前一直以為,小馮那么說,有吹牛的嫌疑。

現在小馮舊話重提,顯然是沒打算給京城人面子。

梁海清也不敢爭辯,這種場合下,兩人一旦發生爭吵,相關消息太容易被走漏了。

所以他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坐在葉少身邊,用極低的聲音發話,“這家伙是順毛驢,他希望您能主動去找他談。”

“你是開玩笑的吧?”葉少氣得笑了起來,“他這么拽,他媽媽知道嗎?”

他也沒指望對方會接話,于是頓了頓之后,繼續說下去,“我就奇怪了,以后他做生意,不想往京城發展了嗎?”

梁總猶豫一下,終于硬著頭皮回答,“他的志向是,在鄭陽坐鎮,其他省份的人主動上門求購玉石……他就沒打算上門推銷。”

“等著別人主動上門?”葉少微微地張開了嘴巴,顯得異常的吃驚,“這家伙也太懶了吧?難道你沒告訴他,上門推銷,其實賺得更多?”

“我怎么沒說過?”說起這個來,梁總也是一臉的苦惱,“但是人家真不差這點錢……你沒有發現,今天展出的玉石,根本沒有任何的雜色?”

葉少點點頭,“這個我早就注意到了,以你的看法是,這家伙是真的玉石多……你說要不要找個碴兒,讓他知道一點厲害?”

“千萬別,”梁總的汗都快出來了,“這家伙心黑手辣,聚寶齋的人想用強,結果被他弄殘廢了三個,他自己一點事兒都沒有。”

“心黑手辣嗎?呵呵,”葉少不屑地笑一笑,“在國家機器面前,屁也不算。”

從京城出來的人,才能深切地體會到,華夏國家機器的恐怖之處。

跟這些暴力機關相比,黑、社會之類的玩意兒,簡直弱爆了,緬甸的毒梟殺人,還不是被跨國抓了回來?

梁海清見他不以為然的樣子,心中越發地不安了,連忙低聲勸解,“葉少,何必呢?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呵呵,”葉少干笑兩聲,不再言語。

大約是下午五點左右,十七塊玉石全部拍賣完畢,是被九家珠寶行吃下的,共計拍出了一億六千余萬元,平均每塊玉石的價格,都接近了千萬元。

有些珠寶公司的款項,并不能當天支付,不過這個無所謂了,李大福和恒隆收取了馮君的勞務費和傭金,自然會幫著處理好。

帶著現金來的公司也不少,馮君收了三千萬的現金,拿出五十萬來,算是今天的開銷,表示說自己還有要緊事,晚上招待這些商家的事兒,就交給李大福和恒隆了。

李永銳對此,是相當地不滿,“你小子把我們當成你的員工了?這可是你的生意,你不出面,算怎么檔子事兒?”

倒是梁海清逐漸擺正了位置,他出聲勸解,“李董,現在是賣方市場,小馮要是留下來,有些話還真是不方便接,反正只要他有貨,也不用太在意這些應酬。”

李永銳斜睥著他,“我怎么覺得,你就不希望小馮走正道呢?”

馮君有點受不了啦,“喂喂,李董,看你說的,好像我是在走歪門邪道似的。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09:41
第一百一十六章窮追不舍

馮君著急離開,也是有正事的,他要跟徐雷剛交易別墅了。

原本的計劃,是紅姐借給他五百萬,王海峰借給他兩千萬,就能先把別墅買下來。

不過王教練那里出了紕漏,湊了兩天也才湊出來九百萬,沒辦法,他本人沒有賺到多少錢,都要從家里拿,這就是財務不自由的悲哀。

他說再等兩天,老爺子有一筆款項進賬,已經答應他了,借給他一千一百萬。

此前馮君沒有別的選擇,就只能等了,現在他手上有了錢,當然不想繼續等下去,甚至他都不想借紅姐那五百萬。

現在才五點多,他打算去跟徐雷剛碰個頭,讓紅姐做個見證,把四千五百萬轉過去。

至于說房屋過戶什么的,今天辦不成了,明天辦也無所謂,他也不擔心對方昧了自己的錢。

紅姐接到電話之后,就在那邊吃吃地笑,“小馮,以前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就這么兩天工夫,你就把錢解決了,還真是年少多金啊。”

馮君已經把她當哥們兒看了,自然也不會虛與委蛇,他不無自得地回答,“我那玉石就是錢,只不過你們不做這一行,我也不好拿玉石來抵押。”

紅姐聽到這話,忍不住突發奇想,“既然這樣,你也給我搞一塊好玉石吧,價格別太高就好,就當我拆借五百萬給你,你還的人情了。”

“那我直接送你好了,”馮君笑著回答,正好他手邊還有一對玉石球,是在雙溪鎮收購的,單獨賣也沒啥意思,索性送人好了。

大約是六點多的時候,馮君、王海峰和紅姐再次來到了桃花谷,徐雷剛得知了消息,早就在家等著了,還找了兩個人在家里做飯。

馮君直接提了三千萬的現金進了別墅——當然,是分開提的。

徐雷剛也算是二代,但還真沒見過三千萬現金堆在一起的樣子,想一想就知道,一百一扎的,不過才一萬塊,得有三千扎,才夠這個數。

擱給一般人,甚至不敢把這么多錢放在家里。

不過這幾位都不是一般人,徐雷剛將錢放進了地下室,直接上了鎖,房門和樓梯兩層鎖,加上家門和院門,就是四層鎖了,普通小偷根本不可能偷走。

四人上了酒桌,徐公子才笑著說一句,“馮老板你這動靜整的,這么多現金,我晚上都要睡不好覺了。”

倒是王海峰心大,滿不在乎地發話,“這兒可是桃花谷,誰敢來這兒小偷小摸?”

說了兩句之后,馮君拿出了那一對玉石球,結果紅姐還沒來得及說話,徐雷剛的眼睛就是一亮,抓過去把玩一陣,“哎呀,這可是好東西,這么一對,得十萬吧?”

別看他沒什么錢,自家的條件在那里放著呢,朱任俠曾經在西北帶過兵,還有不少老部下留在了那里,徐雷剛從小就見識過不少玉石。

他甚至非常感慨,“那個時候,玉石不值錢啊,我小時候練毛筆字,鎮紙都是和田的羊脂白玉,不過后來,被我媽隨手送給了我三姨,現在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紅姐本來還嫌這一對玉石球又笨又重,不該是送給女士的東西,聽到這話,她喜眉笑眼地拿過來,“倒是讓馮老板破費了。”

王海峰看得有點眼紅,“馮君,你也得跟我意思一下吧,這兩天為了幫你找錢,我的腿都跑細了。”

“可以呀,”馮君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現在沒東西了,下次給你帶過來。”

四人才吃喝了不久,馮君的電話響了,來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梁海清,他們那邊已經吃喝得差不多了,京城的葉少想見馮老板一面。

馮君對那個葉少,可是沒什么好感,打著恒隆的旗號偷偷摸摸地拍玉石,做事太不敞亮了,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我正跟朋友們喝酒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梁海清已經摸清了他的脾氣,只能笑著發話,“馮總,你不是讓上門談的嗎?我和葉少都要上門了,你總不能說話不算數吧?”

“我是真有事,”馮君自命講究人,還是比較在意自己立的規矩的,于是耐心地解釋,“才談完一個四千多萬的單子,正喝酒慶祝呢。”

梁海清見他不肯相見,于是壓低了聲音,“我這邊有王為民的消息,正好要跟你說一聲。”

聽到這話,馮君也沒轍了,想了一想之后發話,“那你來桃花谷吧,管委會宿舍知道吧?我在對面的別墅區里。”

徐雷剛聽到這話,插了一句嘴,“到了門崗那里報我的名字,要不然他們進不來。”

梁總來得還真不慢,半個小時之后,一輛奔馳600就停在了徐雷剛的別墅外面。

馮君就算再不待見對方,人家到了門口了,總是要出來迎接一下的。

葉少下了車,先看一眼四周的環境,這時候天已經黑了,不過這一片的路燈很亮。

而且不遠處,就是一片空曠的平地,有一座五六層樓高的小塔,上面滿是燈帶和射燈,這也是桃花谷的一個人造景點。

以葉少的眼光,也忍不住要微微頷首,“這地方倒也算不錯了。”

徐雷剛也出來了,他沒接這話,而是大聲指揮著司機,“往前……再往前一點,沒事,那草地你隨便壓。”

倒是梁海清低聲介紹,“這兒是風景區專門劃出來的一片地,非常難得,這里稍微有點偏,房價不是頂級的,但是這一塊兒的別墅,有錢也未必買得到。”

“再難買,還能難過再京城買四合院?”葉少不以為然地笑一笑,“京城霧霾多,這里空氣倒是好,你讓大家選,看他們會選哪里。”

京城人的優越感,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不管你風景再好,空氣再新鮮,氣候再適宜,他都能用一句話打敗對方——你們是好,但我們是住在京城。

兩人進了屋子,發現對方確實是在吃喝,馮君也不好讓他們干坐著,于是招呼他倆一聲,然后看一眼徐雷剛,“再整兩個菜上來。”

徐雷剛這體型,很容易讓人生出誤會來——這貨是干廚子的吧?

葉少看了一眼王海峰,無視了此人,反倒是對張衛紅笑了一笑——紅姐不露出社會相的時候,那是妥妥的冷艷女總裁范兒。

馮君隨口介紹了一下,說張衛紅是鴻捷文化娛樂有限公司的老總,王海峰是公司職員。

葉少一聽文化娛樂公司,臉上就露出了輕松之色,倒是梁海清仔細看了張衛紅兩眼——他對鴻捷,多少有點耳聞。

梁總和葉少是吃過飯來的,也沒怎么吃菜,喝了兩杯酒之后,葉少表示出了來意,他希望再買一些上好的玉石,價格不是問題。

他已經找上門了,這算是態度端正,馮君自然也就告訴他,說玉石我還有,但是眼下手上沒貨,你要是能等的話,一個月以后再來,肯定讓你滿意。

葉少有意無意地看一眼紅姐,正色發話,“京城那邊,好玉石的缺口很大,馮總能不能幫著先調一批貨過來?我也算沒有白跑一趟。”

這話,馮君就有點不太愛聽了,他再調一批貨,一秒鐘也用不了,但是要耗費能量點。

而且,你讓我調貨我就調貨,那我的面子何在?

在今天這個拍賣會上,不止一個人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馮君也表示了,說自己手上真的沒玉石了,你們想買的話,得等下一次到貨。

他拒絕了本地珠寶商,卻向京城人供貨,這消息一旦傳出去,他也難逃“吃里扒外”的嫌疑——就像今天的梁海清一樣。

他倒不是鄭陽人,但是既然在這個地方討生活,自然也要考慮本地人的情緒。

至于對方“白跑一趟”,關他什么事?他原本也沒請這葉少過來——你就是個不速之客。

所以他很干脆地搖頭,“調貨不可能,下一次吧,等我弄回來了玉石,讓梁總通知你。”

葉少聞言,臉就變得相當地難看,“馮總,我是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的,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幫竇公子辦事的。”

“原來是竇公子,”馮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面色一整,“我還真沒聽說過,他在京城很厲害嗎?”

葉少也被對方臉上豐富的表情刺激到了,他又有意無意地看紅姐一眼,冷冷地發話,“竇公子是何許人,你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我想說的是,竇公子的能力,遠遠超過你的想像。”

馮君看到這一幕,才反應過來,怪不得這廝的口氣不肯放松,原來是因為有紅姐在場。

要不大家都說,美女是紅顏禍水,這話還真有點道理,撇開“烽火戲諸侯”的褒姒不提,大名鼎鼎的特洛伊戰爭,可不就是因為那個號稱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海倫?

紅姐估計夠嗆能跟海倫相比,但是她刺激起葉少的表現欲,那是一點都不意外。

馮君已經將她視為朋友了,所以對葉少的話,就有點聽不入耳了,“哦,竇公子既然這么厲害,那他完全可以去別處找玉石嘛,何必來找我這小人物?”

葉少聽到這話,忍不住怒視著他:麻痹,有你這么聊天的嗎?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09:42
第一百一十七章眾怒
作者:陳風笑分類:

面對葉少的怒視,馮君并沒有以牙還牙地對視,不是不敢,而是不屑。

他伸出筷子去,夾起一顆花生米,在嘴里慢吞吞地咀嚼著。

看到他這個態度,葉少越發地惱了,他冷哼一聲,“馮老板這是……對竇公子有意見?”

“你這人說話,倒是奇怪,”馮君抬頭看他一眼,冷冷地發話,“我壓根兒就沒聽說過你說的這個人,哪里來的什么意見?”

葉少終于意識到了,自己跟這貨就沒啥話好說,于是側頭看一眼梁海清,“梁總,還是你來說吧。”

梁海清頭皮有點發麻,但還是要表現出一臉的鎮定,免得被人看了怯去。

他沖馮君點點頭,“馮總,竇公子和葉少在京城,能量很大,而且也是誠心購買玉石,你手里的貨,鄭**本吃不下,也該考慮一下省外的市場了,京城的需求,比伏牛大多了。”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馮君也愿意好好說話,見到梁總說話不擺譜,他才微微頷首,“省外市場,我當然要考慮,我想說的是,現在手邊沒貨,得稍微等一等。”

葉少見他語氣有所放松,于是又出聲發話,“先拿一點出來,有幾塊算幾塊,你手里總不至于一點存貨都沒有吧?”

他這個邏輯是沒有錯的,單純從商業的角度來說,那些緊俏商品的供貨商,一般手里都會有一點壓箱底的貨物,萬一有那些有來頭的人張嘴,商家可以拿出來應急,這是生存之道。

然而,他并沒有想到,馮君是個另類,真的沒有一點存貨,而且馮老板非常討厭這種自以為是,哪怕他現在有貨,就沖對方這個態度,他都未必愿意拿出來。

所以他淡淡地看對方一眼,“不管你信不信,我現在一點存貨都沒有。”

葉少的臉也黑了,身為一個自視極高的主兒,他覺得自己主動上門拜訪,已經給對方太多的面子了,不成想這廝竟然如此地不開眼。

不過想一想自己的來意,他還是強壓怒火發話,“你若是能拿出來一些上好的玉石,京城周邊的玉石,我們可以幫你包銷。”

聽明白沒有?是竇公子幫你包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馮君卻是笑了,他怪怪地看著對方,“包銷?多謝閣下,不用了,我這買賣就是隨便做一做,沒打算打壓其他同行的生存空間。”

包銷對他來說,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好事就是那竇公子強力推銷的話,肯定會擠占其他玉石供貨商的市場,馮君自己的玉石,就能多賣一些。

壞事則是,渠道在對方手里掌握著,他的利潤未必能有多高,利潤的大頭肯定歸了渠道商。

到了最后,沒準是貨出的不少,錢賺的不多,還惡了其他供應玉石的人。

葉少聽到這話,卻是勃然大怒,合著你小子已經聽懂了我的話,卻不想照辦?

尤其令他惱怒的是,在他的計劃中,采購一批好的玉石,只是初始目標,如果對方的玉石確實又多又好,他就有壟斷這個渠道的打算。

現在見對方死活不買帳,他終于按捺不住火氣,陰森森地發話,“馮總,你別以為竇公子的勢力,只是在京城,我上門找你,已經是給足你面子了。”

“是嗎?”馮君微微一笑,也不看他,而是又夾起一顆花生米來,咀嚼幾下,一伸脖子咽了下去,才慢條斯理地發話,“我沒逼著你上門,換句話說就是……其實你不需要給我面子。”

“不需要嗎?”葉少獰笑一聲,側頭看一眼梁海清,“梁總你怎么說?”

梁海清卻是知道,別看竇公子高高在上,在伏牛沒什么根基,但人家真要決定在伏牛出手的話,也有的是人愿意幫忙。

不說別人,就說恒隆的大老板,那也是想上桿子巴結竇公子的。

不過同時,梁總也知道,小馮這人也相當不好惹。

于是他只能賠著笑臉和稀泥,“這樣吧,葉少,恒隆還有兩塊不錯的玉,你先拿去周轉,等馮總再弄來新玉,咱們再坐下來細談……既然是做生意,還是要和氣生財嘛。”

葉少猶豫了一下,在來之前,他已經說了,不想動恒隆的玉,他不愿意出爾反爾。

但是眼下,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能多帶回去幾塊玉,也算沒有白來一趟。

然而,這么做的話,他終究是失言了,所以他點點頭之后,又看一眼馮君,冷冷地發話,“看在梁總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計較,要不然……”

葉少的威脅不是空口白話,他知道對方有玉石貨源,但是……似乎涉及了一些灰色地帶?

惹得竇公子生氣的話,能出手直接刨除這個貨源,然后將貨源掐斷,甚至是據為己有。

當然,竇公子真的這么做的話,也要付出一些精力和代價,這就存在一個劃得來劃不來的問題——如果付出同樣多的東西,能得到更大收益的話,就沒必要在此事上糾纏。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是馮君不答應了,“要不然就怎么?”

賣給恒隆的三塊玉石,已經跟他無關了,梁海清愿意拿給葉少,那是人家的選擇。

但他還是有點不開心——拿著我賣出去的玉石裝孫子,我臉上也無光。

“要不然?哼哼,”葉少輕哼兩聲,他本來想說斷了你小子的財路,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他不把馮君放在眼里,但是他也知道,對方可能有點黑、社會的背景。

京城出來的主兒,不會害怕道上人物,可沒做好準備就貿然挑釁對方,難免會吃眼前虧。

所以哼了兩聲之后,他輕描淡寫地說一句,“信不信我在鄭陽趕絕你?”

“趕絕?”馮君奇怪地看他一眼,眼中分明是在說:你丫是不是有病?

“呵呵,”見到這個眼神,葉少笑了起來,那是非常雍容、非常傲慢的笑容,淡淡的、但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笑容,“你可以不相信。”

馮君就見不得這裝逼的樣子,你丫的譜也擺的太大了吧?

他就沒想,他的傲慢,比對方差不了多少,葉少心里也正咬牙切齒呢。

總之,對方既然這么風輕云淡,馮君也沒興趣直接懟過去,好像我就沉不住氣似的。

所以他只是看一眼梁海清——老梁,我們好好的吃飯,你就領來這么一個掃興玩意兒?

梁總也是一肚子的無奈,他才要說什么,就聽得鴻捷的那位美女老總輕哼一聲,面無表情地發話,“兩位,我們還要喝酒,您二位請便吧。”

紅姐也是有點惱了,不過此事不是針對她的,而且對方來頭明顯很大,所以她也沒有說出多么難聽的話來——當然,有一張冷臉也就夠了。

葉少馬上就受不了啦,他今天如此強勢,有一小部分就是為了引起這美女的關注,眼見她出聲攆人,他終于不再淡定,眼中放出了咄咄逼人的光芒,“美女,這事跟你有關嗎?”

不等紅姐出聲,王海峰也發話了,他冷哼一聲,“我們喝酒喝得好好的,你上門來湊個熱鬧也就算了,沒想到這么掃興,還不麻溜兒地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葉少不耐煩地看他一眼,“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嘿,”王海峰氣得笑了,他知道對方的勢力大,但是王教練從小到大沒吃過什么虧,心氣兒也不是一般的高,“我們吃飯吃得好好的,你跑進來裝逼,到底是誰沒資格說話?”

葉少氣得鼻子都快歪了,你一個小小的打工仔,也敢對我呲牙咧嘴?

不過,他也不會再跟這廝計較,太失身份了。

所以他站起身來,冷冷地看馮君一眼,面無表情地發話,“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既然不懂得珍惜,那就讓現實教你做人吧。”

馮君眉頭一皺才待說話,徐雷剛實在受不了啦,“我說小子,再**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嘴?”

葉少側頭看他一眼,眉頭又是一皺,“你又是哪棵蔥?怎么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有資格插嘴了?”

徐雷剛也氣得笑了,“老子就是徐雷剛,你不報的名字,進得來這里嗎?”

葉少先是一怔,然后不屑地笑一笑,“有套小別墅,就很牛逼了?你才見過多大的天?想架梁子嗎?我奉陪!”

“奉陪?你奉陪個茄子!”徐雷剛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老子今天心情好,不弄你!什么狗屁的葉少,還趕絕馮總,我倒要看看,伏牛哪個家伙敢動我朋友!”

葉少深深地看他一眼,轉身就走,出門的時候才哼一聲,“非要架梁子的話,那就不要怪我葉某人殃及無辜了。”

“我去你瑪德,”徐雷剛抓起面前的煙灰缸,就狠狠扔了出去。

砰地一聲大響,煙灰缸在門框上炸開,還好葉少躲得快,饒是如此,身上也濺了幾片碎片。

“哈哈,”王海峰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在伏牛威脅朱司令的兒子,真是好膽量!”

“朱司令?”葉少有點呆滯,這貨不是姓徐嗎?

倒是梁總消息靈通,他訝異地發問,“你就是朱司令的小兒子?”

徐雷剛卻是連他也恨上了,一擺手,“快滾,別逼著我揍人!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09:43
第一百一十八章人在他鄉

梁海清和葉少狼狽不堪地從別墅里退了出來。

葉少上車之后,一臉悻悻之色,很不服氣地發問,“這朱司令是什么人,省軍區的?”

梁總嘆口氣,悶悶地回答,“副司令,鄭陽軍分區的司令,朱任俠……你沒聽說過?”

“朱任俠?”葉少愕然,他還真知道這個人,“就是那個……很晚才平反的家伙?”

這句話的信息量略大,別人早早就平反了,為啥朱司令晚了?肯定有原因的。

梁海清當然知道原因,事實上,朱司令之所以出名,跟這一點也有些關系——他跟為他平反的那位,政見一直不合。

現在看起來,葉少也知道這一點。

梁總只能微微頷首,“朱司令本來姓徐,他在伏牛很有人緣,不光是部隊,現在省里還有些老領導,是他當年保下來的。”

葉少的嘴角抽動一下,半天才不可置信地發話,“可是,人在……人情才能在吧?”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朱任俠已經死了好幾十年,再大的恩情,也經不起時間長河的沖刷。

梁總緩緩搖頭,“那個年代的人,跟現在是不同的,沒有那么市儈和功利。”

葉少只覺得臉上一熱,你這不是說我功利嗎?“不過,朱任俠應該是反對改革開放的吧?”

梁海清嘆口氣,說起這些高層辛秘,他肯定比不上葉少,但是朱任俠的情況,不少伏牛人還是知情的,“倒也不是反對改開吧,只是政見不合……他只是其中一員。”

葉少也不傻,聽出了點名堂,“所以,這個姓徐的胖子,也是有人保護的?”

朱任俠是死了,但是他那個陣營的人又沒有死完,而且很明顯,非主流會更抱團。

“不光是徐雷剛不好對付,而是……他要護著馮總的話,你恐怕無法趕絕,”梁海清猶豫一下,還是實話實說,“在伏牛,朱司令的面子很大。”

冢中枯骨罷了,葉少心里有點不屑,但是對方鄭重其事地勸誡,他也不便叫真。

所以他只是輕輕一哼,“我只是看不慣姓馮的那么囂張,既然你這么說,放過他也無所謂……說實話,趕絕他也不能創造任何收益,爭口閑氣而已。”

不能創造收益?梁海清心里暗笑,這京城的人說話,也真夠不要臉的,你是想搶人家的收益,人家不買帳,你才用趕絕來威脅,這叫爭閑氣嗎?

他心中腹誹,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一毫,反而是笑著發話,“是啊,以葉少的局面,沒必要跟他們計較……贏了也不值當。”

他倆坐在后面說話,卻沒有注意到,前面開車的司機撇一撇嘴:外省人在伏牛省,跟朱任俠的兒子斗?你起碼得有一個副國的老爹,還得對口才行。

與此同時,徐雷剛也在氣呼呼地表態,“馮總你放心,我老徐是沒錢,也沒能力活動什么項目,但是咱保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朱司令已經死了三十多年,居然還有這影響力,已經非常難得了,至于說跑項目,那是真的不可能,朱司令活著都未必能起作用,畢竟是經濟掛帥的年代。

馮君笑著點點頭,“今天是我不對,不該把這煞風景的家伙弄過來。”

“這哪兒能怪你?”徐雷剛笑著搖搖頭,“你也說了不讓他們來,是他們上桿子要來,我這也算長見識了……這年頭不講究的人,真的是越來越多了。”

王海峰卻是很湊趣地豎起一個大拇指來,“別人不說,雷剛兄是講究人。”

“別夸我,”徐雷剛笑著擺擺手,“不是我講究,是馮總太講究,咱不能看著講究人吃虧。”

四個人又聊一陣,馮君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咦,這貨還好意思給我打電話?”

王海峰探過頭來一看,“臥槽,這個梁海清就是恒隆的梁總吧?別理他。”

馮君也不想接這廝的電話,今天已經夠掃興了。

反正他也不擔心,姓梁的會在玉石的款項上動手腳,參與今天這場拍賣運作的,除了恒隆的人,還有李大福。

不過,為什么總覺得,還有什么事情沒做?

梁海清也是有身份的,一個電話打過來,馮君不接,他就沒有再打第二次。

過了一陣之后,紅姐的電話響了,她拿起手機來一看,“呦,三個八,又是個風騷號。”

“嗯?”馮君聞言,側頭一看她的手機,“我去,這是梁海清的手機號。”

“別理他,”王海峰很干脆地表現出了自己的喜惡。

紅姐看他一眼,抬起白皙的小手,掠一下額前的發絲,不懷好意地一笑,“沒事,接起來逗逗他,看他要說什么。”

王海峰無奈地一翻白眼,“你這還真是閑得蛋……閑得淡定。”

結果她才接起手機,那邊就發話了,“鴻捷的張總是吧?麻煩你跟馮君馮老板說一聲,我本來是想跟他說一聲王為民下落的,剛才沒顧上。”

梁海清不想得罪葉少,但也不愿意開罪馮君,所以只能送了葉少之后再打電話。

“哦,馮君喝多了,正在衛生間吐呢,”紅姐輕描淡寫地發話,“方便跟我說嗎?”

“方便,這有啥不方便的?”梁海清在那邊笑,“有人反映,他沒走遠,就在東麟市。”

東麟是伏牛的一個地級市,距離鄭陽也就兩百公里。

馮君聽到這話,直接拿過了手機,“具體地方在哪兒?玉石我會兌現的。”

“這個具體地方……爆料人也不是很清楚,”梁海清苦笑一聲,“好像是聚寶齋以前聘用過的一個模特,目前在東麟市……”

這個模特叫靜兒,基本上是野模的路子,為聚寶齋拍過一些宣傳照片,也參加過一些現場活動,當時的王為民就有點想法。

只不過這模特比較矜持,王為民那時事情也比較多,抽不出太多時間來哄她。

等他有時間的時候,靜兒辭職不干了,反正鄭陽這些不太正規的模特,整天東飄西蕩,留的個人信息不是很可靠,電話號碼一換,根本就聯系不上了。

前一陣,戴夢珠寶行一個小男孩玩斗牛直播,發現了一個不錯的女主播,總感覺她有點眼熟,后來通過聊天知道,這個女主播給聚寶齋做過模特。

珠寶行之間平時有聯系,小男孩兒遇到聚寶齋的人,說起這個女主播,又拿出截圖來,結果聚寶齋的員工說,這女孩兒叫靜兒,少東家曾經對她有點意思,你把她的信息給我。

王為民是不玩斗牛直播的,事實上,現實中的成功男性,玩直播的還真的不多,與其隔著屏幕砸錢,不如直接去夜總會,起碼還能挨挨擦擦地占點便宜。

當然,王海峰這種另類,不能算在其中——其實就算王教練,玩得更多的也是附近的人,雖然也是隔著屏幕,但是遇到良家的機會多一點,。

不過,王為民知道靜兒的消息之后,也充了錢上去捧場,聽說進展還不錯。

現在靜兒就在東麟市,前兩天還專門說了,貢獻榜榜一“喂哥哥”要來看她,所以直播的時間要有些變動。

小男孩直覺地感覺,這個喂哥哥就是王為民,他對此耿耿于懷: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當然,這只是孤證,但是梁海清做事比較地道,他又托人在警察局了解了一下,知道王為民跑路之后,還用手機打過幾個電話。

犯罪嫌疑人跑路,居然敢用手機打電話?別說,這種情況還真的不少見,這并不是他們沒有防范意識,而是他們非常確定,自己的犯的事兒,不值得警方銜尾直追。

警察辦案是需要經費的,跨地區的話還存在個合作問題。

就以王為民的事情為例,他逃離鄭陽之后,若是藏在伏牛省其他地級市,兩個市的警方之間溝通,就不會很通暢了——除非是省警察廳出面協調,

然而,馮君遇襲的案子,可能驚動省警察廳嗎?別逗了,犯罪嫌疑人不管是想搶劫還是想傷人,都是未遂,正經是馮君傷了對方三人。

類似于這種案子,都不夠資格驚動市警察局,分局能關注一下就算不錯了。

這種事,苦主想要請動省警察廳出面,那得搭進去不少的人情,而且效果都未必好——警力原本就有限,咱不帶這么浪費的。

所以王為民打幾個電話,真的很正常。

警方無法出動警力抓人,但是掌握動態還是沒有問題的,根據對其手機的監控,他們確定,王為民是向東麟市逃竄的。

反正,就算有這個線索,他們也不能確定,王為民是藏在東麟市——你說他可能藏在那里,我還說他可能又悄悄潛回鄭陽呢,這事兒誰說得清楚?

不過對梁海清來說,有這兩個證據,他基本上就能斷定,王為民應該是在東麟市落腳,起碼是可能休息幾天,然后再跑路。

梁總的意思是,這事兒你不能指望警方自覺,你得充分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查清楚王為民藏身何處,然后你從鄭陽帶幾個警察過去抓捕,這才是正道。

什么叫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這就是了,身為苦主你都不動,還想指望別人?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09:43
第一百一十九章啥是斗牛
作者:陳風笑分類:

不得不說,聚寶齋和恒隆的關系,真不是一般的糟糕,梁海清幫馮君,竟然能幫到這一步。

到最后,他甚至用微信發過來一個截圖,正是斗牛直播的那個女主播。

王海峰一聽斗牛直播,就來勁兒了,“馮君,我的號十三級了,幫你進去試探一下?雖然沒花多少錢,不過怎么也是兩位數的級別,她起碼要招呼一下。”

馮君怪怪地看他一眼,“你這是找人背鍋呢吧?嫂子要是問起來,你可以理直氣壯地推到我身上了?”

“看你這話說的,”王海峰眼睛一瞪,很不高興地發話,“那你注冊個號進去好了,看她會不會理你這個白板新人!”

馮君不玩直播,也猜得到白板沒人權,別說直播了,就連玩個游戲,白板也不受待見。

不過他還是有點猶豫,“會不會……有人認識你這個號,知道你是誰?那樣的話,王為民很可能猜到你是我朋友。”

“壞菜!”王海峰這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那個昵稱……還真有可能。”

紅姐聽到這話,忍不住好奇地出聲發問,“你的昵稱叫什么?”

“這個……”王海峰猶豫一下,還是支支吾吾地回答,“叫這個……最帥健身教練。”

馮君無奈地一抬手,輕拍一下額頭,他對王教練已經徹底地無語了,“你這家伙,還真不是一般的騷浪賤。”

徐雷剛聽得也是吃吃的笑,還擠眉弄眼,“海峰你這是色誘呀……還得露肉吧?”

“徐總你這思想就很不健康,”王海峰正色發話,“我是要為鴻捷拓展業務,紅姐對我們這么好,我們也要時刻把公司放在心上,為提高鄭陽市市民的身體素質添磚加瓦。”

徐雷剛笑得直打跌,倒是馮君摸出了手機,下了一個斗牛直播,一邊注冊一邊發話,“海峰你那兒好像還有些牛丸……賣給我好了。”

“不用,送給你了,”王海峰一擺手,大喇喇地發話,“記得欠我一塊玉石就行。”

他還有價值六千多的牛丸,以前他跟馮君的金錢往來,要計較一番,但那不是他的問題,而是馮君自身太窮太弱。

現在小馮在經紀上也發展起來了,幾千塊錢的往來,當然也就不算什么了。

所以說,階層的分化是自然而然的,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王海峰直接給馮君轉了五千過去,“先刷點小禮物,別性急,你這白板菜鳥,一下刷太多,那就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你有問題。”

“這個我倒是懂,”馮君點點頭,連著劃拉了幾下,“呀,找到‘我就是靜靜’了……現在居然在直播?”

紅姐也摸出了自己的手機,點了幾下之后,她驚呼一聲,“壞了,連著進去幾個鄭陽的,你說這個女主播,心里會不會懷疑?”

“不會,”王海峰搖搖頭,很干脆地回答,“東麟離鄭陽這么近,可是經濟差鄭陽太遠了,鄭陽人又多,估計很多時候,直播間里的東麟人,都沒鄭陽人多。”

“王教練果然是老司機,”馮君笑著發話,卻是又探頭去看張衛紅的手機,然后就愕然了,“我勒個去的,紅姐……紅姐你居然也……”

紅姐的臉上泛起一團紅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就只許你們男人看直播?我說……小馮你就不知道尊重一下別人的隱私?”

王海峰聞言,也好奇地探頭過來看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原來紅姐你也是白板!”

“撲哧”一聲,徐雷剛嘴里的酒,直接噴了王海峰一身,然后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咳,海峰……海峰你是人才啊……白板,哈哈,你也真敢說。”

王海峰被噴了一身酒,先是一愣,然后也笑了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說徐總,你這年紀一大把了,腦子里整天裝的什么啊……你才是真正的老司機。”

紅姐被他倆笑得有點發毛,于是側頭去看馮君,眼中滿是不解——他倆笑啥呢?

馮君一臉茫然地搖搖頭,“不資道呀,海峰說你是白板……這沒啥了不起吧?”

“喂喂,”王海峰急眼了,一邊笑一邊罵,“我是說紅姐的昵稱算是白板,沒說紅姐本人是白板,你這小子,是生怕老總不給我穿小鞋吧?”

馮君眨巴兩下眼睛,一臉不解地發問,“這兩者……有什么明顯的區別嗎?”

王海峰頓時傻眼,區別當然有了,還非常非常大,但是……他敢說出來嗎?

“哈哈,”徐雷剛繼續狂笑,然后手指馮君,“我算看出來了,原來馮總才是真正的老司機。”

紅姐眨巴幾下眼睛,終于回過味兒來了,于是輕啐一口,“我呸,你們三個,就沒個好東西……整天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

“紅姐,我冤枉呀,”馮君叫苦連天,眼中卻是掠過了一絲隱藏得極深的促狹,“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你能解釋一下嗎?”

“哈哈,”徐雷剛笑得快出溜到桌子下面了,王海峰卻豎起一個大拇指來,“馮總,我墻都不扶,就服你,真……老司機!”

紅姐又狠狠地瞪馮君一眼,“裝,你就給我裝,我發現了……三個里面就數你最壞!”

馮君一開始真沒想到,不過他確實是比較早反應過來,徐雷剛在笑什么了——說女人是白板,也就只能誤解成……那啥。

他開一開玩笑不打緊,眼見紅姐有點惱了,玩笑也就不好再繼續了,于是笑一笑,“好了好了,嚴肅點,咱們看直播找線索……”

“喂,等等,”徐雷剛出聲了,“你們下的那叫什么?斗牛視頻……怎么我這兒搜索出來的,全是西班牙斗牛?”

王海峰白他一眼,“這是我們年輕人玩的,老徐你老也老了,湊什么熱鬧?”

徐雷剛瞪他一眼,“不告訴我是吧?我去問我兒子!”

“哈哈,”這一次,連紅姐都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直播這種事,老子能問兒子嗎?

一片哄笑聲中,大家開始看“我就是靜靜”的直播,屏幕里面是個甜美的女孩兒,長著制式的網紅臉,尖下巴大眼睛,好看是夠好看,就是沒啥特色。

看了一陣之后,王海峰皺一皺眉頭,“馮總,老司機……怎么下手?”

馮君想一想,出聲發話,“你說你明天去東麟,問她睡覺多少錢一晚。”

王海峰看他一眼,“這不是碼農求職——找挨踢(IT)嗎?你上吧,我丟不起那人。”

馮君白他一眼,輕哼一聲,“你也就這點想象力了,看我的。”

落花時節:美女好,明天想去東麟,那里水餃多少錢一碗?

我就是靜靜看到了這句話,笑著回答,“我不愛吃水餃,你問海鮮,我倒是清楚些。”

一句話問出,飄起了一片“66666”,還有人說靜靜上當了之類的話。

王海峰怪怪地看馮君一眼,“你這各種梗,玩得很溜啊……真不愧是老司機。”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我就是靜靜也知道自己被調戲了,不過斗牛直播對這種程度的污,耐受力還是比較高的,當場沒意識到的話,一般人不會找后賬。

倒是有人開始為“喂哥哥”默哀,說你這守護一點都不稱職。

馮君第一次玩斗牛直播,對相關功能不熟,“海峰,怎么看在線名單。”

王海峰點了幾下之后,很遺憾地回答,“這個ID不在線,不過這個房間現在一百多人,竟然沒有管理,看來是貢獻榜榜一已經拿下這女主播了。”

“嗯?”馮君聽得眉頭一揚,“你這話,是什么邏輯?”

“包下了唄,”王海峰真不愧是老司機,隨口就給出了答案,“有的人獨占心理比較強,就不許主播繼續直播了,還有的……反正不讓別的男人做管理,這也正常吧?”

馮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就在這時,紅姐出聲了,“咦,這女孩兒后面……有人?”

“好像是的,”王海峰點點頭,“我看到門框那兒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也許是貓?”

“說不定就是王為民,”紅姐死死地盯著手機,“反正這家伙膽子挺大。”

正說著呢,屏幕里的靜靜拿起一個手機來,看了一眼之后笑著發話,“時間不早了,我要去吃飯了,寶寶們……靜靜要下播了。”

觀眾們不干了,有人直接打出,“肯定是約了土豪,我的靜靜以前都是點外賣的。”

“心要碎了,靜靜跟喂哥哥要解鎖新姿勢了嗎?”

當然,也有比較正面的,“靜靜可以直播吃飯呀,深夜正好報復澀會。”

知心紅姐:靜靜給我們看一看喂土豪,配得上配不上你。

馮君抬起頭,大有深意地看一眼紅姐,“知心紅姐……不是社會了?”

紅姐淡淡地看他一眼,“我愿意起這樣的名字,你有意見?”

“沒有,哪兒敢有意見,”馮君笑著回答,頓了一頓,又說一句,“只不過,紅姐,我說句冒犯的話……從來沒感覺到您的知心,就感覺到社會了,真的。”

紅姐斜睥著他,似笑非笑地發話,“合著我白撈你兩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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