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十二!
奔雷劍韓寧,聽其名,自也是以快為尊。
只是韓寧的快,比起趙九星來,差了可不是一星半點。
於是,在他自以為勢若奔雷的劍勢中,劍晨還能抽空勾勾嘴角。
冷笑。
欺負我手中無劍?那你可要好好看看,到底有劍無劍!
右手腕一震,丹田內的混沌內力宛若萬馬奔騰,延著手三陽經狂湧入軟垂向下的拂塵中。
連半個眨眼的功夫也不到,那本軟軟垂垂如同馬尾一般的拂塵陡然挺得筆直,下一刻,彷彿有一雙無形大手在這根根筆直如針的無數竹絲上狠狠一搓。
刷——!
青色的拂塵,就在他手腕一震之後,變成了一把擰成了麻花的翠綠長劍。
仙人,指路。
對戰趙九星時,他就用過此招,現下,仍是這招。
叮——!
青竹劍尖準確無誤點在韓寧劍鋒正中。
於是,勢若奔雷的韓寧便駭然發現,伴隨了他十多年的奔雷劍,寸寸碎裂。
不光於此,只一瞬間,在奔雷劍碎裂到只餘他手中短短的一截劍柄時,一股大力,帶著強烈的旋轉,猛然撞在他身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就在上一刻,韓寧還正為自己的機智暗讚不已,而下一刻,他胸口的肌肉便被這旋轉力道拉扯得幾乎撕裂。
而人,已經如同撞上了一面厚重的牆壁,猛然倒沖。
奔雷劍韓寧,以比上台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回擂台之外。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台下大多數人只是聽到韓寧那一句我來,再想定睛看時,只能見到一道黑乎乎的影子砸出擂台外。
有不幸正巧站在韓寧倒飛路線上的,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便被黑影砸中,頓時,台下哎喲連天,倒了一片。
韓寧不僅自己倒了黴,還連帶著砸到了觀戰的十餘人。
噗——!
一口鮮血登時從終於落地的韓寧口中噴了出來,緊接著,他頭一歪,抵受不住胸口處那撕裂般的痛楚,昏了過去。
一劍而已,這只是劍而已!
看著韓寧的慘狀,許多人已經張大了嘴巴,半晌合不攏嘴。
首先,這是一根竹竿,再次,這是一根被震成了竹絲的竹竿,最後,這由內力凝絞竹絲形成的竹劍點在韓寧劍尖中,竟然令他彷彿被萬斤重錘生生砸在胸口上一般。
這還是……劍麼?
「還有哪位兄台上台挑戰?」
這次,不等孟浩然說話,劍晨便已恢復雙手抱拳的動作,凌厲的雙目四下一掃,主動開口。
他手中的翠綠竹劍隨著他開口說話,再度四散飛轉,重又變成一尾軟綿綿的拂塵。
只是此刻,有誰還敢認為那只是一尾普通的竹製拂塵?
台下再度冷寂了下來,只有被韓寧砸倒的那十餘人零零星星的喝斥怒罵迴蕩著前院。
「阿彌佗佛!」
卻聽少林寺那邊,普渡禪師的佛號悠然響起。
劍晨心中一驚,這老和尚,也要上台?
他可是還記得,當日在少室山下,普濟方丈輕飄飄地一掌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若這普濟方丈的師兄真要登台,就算孟浩然承諾打敗他可算一百場,劍晨也只能拱手對普渡說:大師,咱們後會有期!
「這位洛施主好俊的功夫,卻不知……師承何派?」
幸好普渡禪師並沒有上台的打算,他淡然立在台下,仰望著劍晨的目中,一點疑惑正漸漸放大。
劍晨心下微緊,他在對戰時,已經儘量只用些劍法中的基本招式,為的,就是不想太早被人看出他所練的,乃是歸一劍法。
不想這老和尚眼光卻是毒辣,似仙人指路這種劍勢稍稍偏上一點半點就可變成另一劍派招法的大眾招式,竟然只是用了兩次而已,還是被他看出端倪。
當下竭力保持神色如常,對普渡禪師道:「大師過獎的,在下只是丐幫中一不入流的弟子,僥倖得了郭幫主的指點而已。」
「至於師承……在下天資魯鈍,並未拜得郭幫主為師,倒不好提出來賣弄。」
既然之前郭傳宗胡編亂造衛通,他此刻倒是正好順水推舟,繼續以郭怒為藉口糊弄普渡。
「哦?」普渡禪師眼中明顯閃爍著不信的光芒,意味深長道:「郭怒幫主的降龍掌名震江湖,老衲多年不曾下山,倒是不知,他連劍法也已練到如此返璞歸真之境。」
「老和尚!我爺爺的劍法如何,你找到他,親自問問便知,如此含沙射影的作甚!」
劍晨尚不知如何接口,郭傳宗卻跳了起來,他的輩份自與普渡禪師差得極遠,但身份可是半點不差,眼下唯恐劍晨說多錯多,露出破綻來,是以趕忙先跳出來胡攪蠻纏一番。
「你——!」
普渡身後的武僧把眼一瞪,宛若怒目之金剛,渾身肌肉爆起,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之勢。
卻被普渡將手一伸,攔了下來,笑道:「郭小幫主所言甚是,如此,咱們再接著看下去。」
竟然不再追問,僧袍一擺,又低眉順眼坐了回去。
再接著看下去?
此一言,立時給劍晨心中敲響了警鐘,看來這老和尚,果真已看出了什麼。
「丐幫洛晨,勝十一場!」
孟浩然的聲音,便在此時響起,眼見無人再敢上台,他無奈地一揮手。
那排在第十一位的霸劍弟子雙目陡然一亮,以雙手重劍為引,分不清是劍帶著人,還是人拖著劍,猛往抬上砸去。
十二!
劍晨眼睜睜看著他跳上台,目中所見的,卻只有一個數字。
一個他需要越過的數字!
竹絲而成的拂塵,再度******一般擰了起來,跨步,出劍!
叮叮叮——!
一劍三響連成一線,每一聲響起,那霸劍弟子便退後三步,待三聲響過,九步的距離,已足夠令其再度落回台上。
那霸劍弟子直至落台,重劍仍然保持著橫胸防禦的架勢,只是……三點刺目的光亮卻晃得他眼前一花。
寬闊的重劍上,竟然有著三點透亮的孔洞,從洞中正有烈日光芒源源不斷穿透而來。
縱然以他早已看淡生死的心態,在發現劍身上的孔洞時,心下也沒來由的一顫。
竹做的劍,竟然能一劍刺透他厚重的精鋼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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